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三太子 作者:公子兮风华 文案 样风华无双的角色,重回自负与选择的撕裂, 三抔路上桃花林的重逢,刻意封藏的记忆给出的赎罪… 当这份爱面临剑拔弩/弓,是并肩作战,还是拔剑相向? 当这份恨面临六界众生,是结发相随,还是你死我活? 可是,这一份情,更需什么代价才能刻骨铭心、矢志不渝? 到头来,不是谁算计了天命,而被天命算计,是梦是劫都分不清…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甜文 恩怨情仇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拂苏、菩清 ┃ 配角:容玉、花神 ┃ 其它:蓝颜江山 ================== ☆、楔子   【不是虐文,不是虐文,不是虐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慢热】   “天帝,不好了,妖君来了。”一个婢女匆匆跑入殿内,在天帝意料之外的喊出了话。   天帝一闻,暗叫不好,刚刚去南天门便见镇守南天门的天兵天将倒在地上,一身紫袍的菩清立在那,手中举着一块从人间拔起的厚土,他能看见上面的房子和凡人。   “菩清,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看不到吗?我要毁了人间,毁了仙界。”说话间,手中之物顷刻消失。   将天帝吓得一惊,他还真没想到,菩清真的能如此拿苍生来作孽。“快召托塔天王、九曜星君、各位战神前来阻止菩清。”   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各路神仙,在菩清眼中,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壮阔的天兵天将手握仙箭,时刻听候命令万箭齐发将菩清刺死,天空乌云密布。   菩清当着天帝之面将袖中之水洒向人间,笑道“我本怜悯苍生百姓,奈何你们逼我残害无辜?既然如此,我就要你们亲眼看着人间是如何成为地狱的。哈哈!”   雨水洒下,人间便是如洪水而来,房屋坍塌,山体崩塌,四处喊叫声哗天。   “放箭。”托塔天王喝令道。   天帝不得不□□去人间阻止这灾难,但见无辜百姓在水中沉浮呼叫,心有所悔。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地位还是为苍生除害?明知菩清可以毁了六界,却频频逼他出手,就连自己的儿子也要逼着他跟菩清作对。   乱箭之中,菩清抬手将令箭聚在手中,升起看着渺小的天兵天将。   “不好。”托塔天王大叫。   却还来不及,菩清已将手中令箭射回,将天兵天将害死了无数。这让各路神仙不得不齐齐上阵和菩清打个天昏地暗。   看着天上乌云密布,看着人间山体崩塌的拂苏沉默的低头,又抬头朝仙界而去。   天帝、如来、菩清、拂苏、宝儿五人各立一起,没一个人脸上还有从前的从容和淡然。   如来道“菩清,你明知自己可毁六界,却为何一直执迷不悟反天?人间遭难,生死无数,难道百姓在你眼中真的是草芥吗?你本是佛啊!”   人间的喧闹还没有听下去,只要菩清不收手,人间就会这样子毁灭下去。   菩清静静听着人间,内心毫无波澜。   天帝道“我等神仙辅助众生,从不曾如此遭难人间,你血染仙界,引水浩劫人间,此等罪孽便是跳了诛仙台也不够偿还。”   菩清看向他们,只道“我血染仙界,水没人间,十恶不赦;我出自佛门,生于仙界,长于魔界,却无我容身之所;我管妖界,掌魔界,却要反天。这,不是你们逼的吗?容玉因拂苏而死,素骨被如来抱走,仙箓剔去魔君和敖炎战神,那一点是我做的?如来你普渡众生,可你连我孩儿都不放过。天帝你和平神妖两界,却忧心我夺你之位,让拂苏来对付我。”最后,菩清望向最不想面对的拂苏,心中感情十分复杂“拂苏你说为我背叛六界,你却次次与我作对,甚至,害死容玉。我对你,四千年来,真的不好吗?为护你安全,我将魔杖给你,为救你,我被魔灵反噬。你们,有哪一个没有逼我反天?”   “人间是好是歹与我何干?仙界是在是亡与我何干?我本自佛门,佛门之首为恶,我生于仙界,仙界之首猜疑。这个六界,在不在,都没关系。”   拂苏看着菩清,若是可以选择,他真的很想立在他身后,可他没有选择。   “这茫茫苍生,我曾经怜悯,怜悯的不想自己动手,可在离恨塔中,我才明白。不是我要杀谁,是你们要杀我。现在,我们做一个了结。”   天帝道“我仙界不曾负你,人间更不曾负你。论恶,如来才是。”   有些醒悟总会来的那么晚,天帝这才明白过来,若是他不掺这一脚,人间和仙界也不会这样。是如来心虚,是他一心想要害菩清。   如来不悦,看了天帝一眼才道“一山不容二虎。我信你不会去做如来,却不信你不做帝君。天帝,菩清的存在到底威胁的是谁?又是谁想害死菩清。”   这是如来与天帝之间的纷争,拂苏却要被扯进来,立在这里,他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去路,看着菩清立在对面。   到底是谁威胁谁?其实,只要没有谁有贪婪就不会有威胁?如来怕菩清做天帝威胁自己,故此,联合天帝除菩清,天帝也为护全自己而联合如来。谁都不是无辜的。    ☆、再重逢   云雾拉开的金碧辉煌容生浮梦宫中,此刻被几只白鹤喧嚣着,那里外都无来往的踪迹,寂静的只剩下白鹤轻鸣之声,煞是好听,动人心弦。   只到不久,一个水蓝色华羽冠裳的俊气男子伴着一位红艳华服的男子进了这大门,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行到里面,红艳华服男子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后,含笑说道“这三太子一劫已过五百年,至今未醒,倒是奇怪了。”   “想来是那一劫还未彻醒。”应答的华羽冠裳男子正是凤族领头人物凤王,而旁侧那位便是掌管三界百花之首花神。   花神浅笑,倒是明白。   双双上前,凤王凑近细看,才觉这人似是有所醒转,不免有些出奇。“花神,你看。”   应话的花神近身一看,那人眉头的确在动,而脸色已好转许多。   花神伸手朝那人轻弹,一缕红光窜入那人心口,收手后看了一眼凤王。   “五百年了,三太子也该醒醒了。”   花神话完,只见那人睁开深黑色似藏玄机的眼睛,盯着上面没有转动,他二人不急,等三太子自己起身坐起。   “凤王、花神。”   那花神也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檀木扇,似一位纨绔公子摇着、“一千年已过,三太子情劫已过,我与凤王特前来祝贺。”   三太子听闻这么一说,倒多了一些惆怅。   凤王疑惑“为何不见三太子悦色?”   三太子轻叹,惹得花神询问“三太子一向顽皮机灵活泼,今日…历劫回来却轻叹,莫非…”   三太子抬头看向他们,有些疑惑,却不想再询问。“何人说我这情劫已过?五百年来,我游走三界寻遍凡间却依旧未能寻到清风的转世人,至今,也掺不透。”   三太子一言令凤王大笑,惹得花神三太子疑惑不解。待他笑完才道“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三太子何必沉于其中不可自拔?嗯?还是快随我等走走,去酒仙那讨杯酒喝。那玉清风的转世人你寻不到的。”   经得凤王和花神、酒仙的几番推敲、猜测,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如今的三太子拂苏不再是千年前那个坏事主,性格因此一劫发生重大变化,甚至,不可思议的是忘记了千年之前的一些事情,这让三人笑了许久。   而拂苏却越喝越醉,醉的直呼玉清风的名字。   凤王三人无法,便将他扔在三抔路上的桥头枕着桃花睡一觉,望他醒来能看破。   梦中,拂苏重回人间,到了蓬山,只是去时,再无玉清风那人的影子。看着心生哀凉,又不肯编织幻境,只得取出那把十一弦桃花琴独自弹奏。   恍惚之间,他看见玉清风一身紫赏在那舞剑,他会笑,透着冷清的眼神总会看他。   “五郎”玉清风负剑朝他伸出手,脸上荡着轻浅的笑意,迷人的很。   拂苏停指,竟以为真的收起琴弦握他的手,可那一刻,什么都没了。   瞬间的变化惊醒了沉睡的拂苏,惊恐的看着四处,才觉是梦。   这会儿,他还来不及怀念梦里的人,便见一位仙女匆匆而来。想是有事便起身相迎。   “三太子,蟠桃盛会即将开始,还请三太子快些前去琼楼。”   蟠桃会?拂苏微微一惊,没想到,他这一睡又是许多年头,竟到了蟠桃会。   因是蟠桃盛会,拂苏特地换了一身紫色衣裳,及腰长发被随意挽着,看着很是俊美。   去时,凤王、花神、酒仙已经到了,提了酒壶上去。   “三太子可睡醒了?”花神一见拂苏便忍不住调笑一番,手中的酒杯荡着血色琼浆。   拂苏在旁侧坐下,笑道“花神一贯取笑我,今时,怎还是如此?”   酒仙温文尔雅,噙着笑说道“幸及三太子未将一切忘掉,若是如此,今时,花神的取笑便不可笑了。”   拂苏无奈,这一桌安静了片刻,凤王说道“三太子可还记得蓬莱山妖君殿下?”   提到这人,花神也会意的笑了,酒仙只是看着拂苏。   拂苏疑惑,看了三人,确实没见过这人。“蓬莱山妖君殿下?我倒未曾见过,既然凤王如此说,那我可得去看看。”   花神对凤王挑眉,似是在暗示什么,接着说道“先前三太子可是把妖君殿下黏的很啊!开口闭口殿下,甚至为讨他欢心偷盗天帝鳞甲鱼相赠。唉!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那次百花会上,三太子喝醉了当着天帝天后以及诸位仙家的面,蹭进妖君殿下怀中,娇嗲的唤着小清儿小清儿。更可笑的是,你竟亲了妖君唇角,害得你自己被罚五十年紧闭。”   花神一边说,那知晓此事的凤王已经笑的忍不住靠着花神大笑,而酒仙定力一向好的,此刻也不免受不住,捂着嘴轻笑。   失去一些记忆的拂苏并不觉好笑,只是在想自己先前是何模样,怎做出那种可笑之事?   “你这糊涂事在仙界笑了百年才淡去,可你还不知好歹,接二连三的闹笑话。”花神不嫌自己说的笑话少,继续托出一些事情。   这次的拂苏再也忍不住想要看看自己先前口口声声唤的小清儿是何模样了,搁下酒杯,道“这蟠桃盛会妖君可会前来?”   笑的喘气的凤王点头,“会会来的。”   那花神伸手将凤王推向一边、   “我去寻他,瞧个清楚。”   看着拂苏离去,酒仙道“我等如此取笑他,他该不会不悦吧?”   凤王道“他的笑话还少吗?哈哈。”   “就是。”   拂苏出了盛会,从三抔路上桃花林离开,本是想着瞧瞧那人,只在半途时瞧见一个白衣紫发的人立在桃花树丛中。   好奇的拂苏猜想是那位仙家,本不前去打扰,只是,多看一眼,便觉这背影很是熟悉。模糊之间,他想起了玉清风,顿时大惊,匆匆进去。   “清风,是你吗?”   那人摘桃花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在清风之中缓缓收手,将桃花插与青色腰绳上。   不闻回答,拂苏越加确定,迫不及待的他上前,但还未走近,那人回身来了。   紫色眼眸冰冷无比,没有丝毫感情和温度,薄唇抿着,这一张脸冷清而又高贵,冷漠而残酷,看的拂苏一颤,不觉得后退了几步。这,一样的面容,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我与三太子爷爷一辈,也长三太子五千岁,见本君不施礼,怕是不妥。”菩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好似清秋的露水,滴到拂苏的心里只觉冰冷。   他的玉清风不会是这样,哪怕是初次相遇,他也不会这样。   迟迟不见拂苏施礼,菩清便知他这不会了,便抬步离去。   拂苏立在那看着寻找五百年的人从远走近,然后,擦肩而过,带着冷漠离开去的诀别。   就算那一世是他太自负犯下无法弥补的罪,可他就不能多看他一眼吗?竟要这般离去。   等拂苏回去寻菩清时,早不见他人影,便拉着花神去了别处。   “我寻找五百年的人是你们口中的妖君殿下。”   摇扇的花神微微一惊,随即笑道“三太子的笑话未免太可笑了。妖君即便会历劫,却怎会与三太子同劫同难?你莫在胡言乱语,许是酒喝多了。”   不被信任,拂苏未着急只道“但他却是玉清风。”   花神不信的摇头。“可玉清风只是一场梦而已。”   拂苏气急,走了几步,回身说“我不会认错他。”   见拂苏如此,花神似有些相信,但转念一想,即便妖君菩清真是玉清风,那又如何呢?“菩清是妖君,管辖妖界首领,长你两辈,他便是玉清风你又如何?或许,三太子觉得他是玉清风便可与他再续前缘。你趁早打消这念头,莫说天帝不容,那玉清风也不容。”   拂苏的状态随着花神的话慢慢平静了下去,他不得不仔细掂量此事,而且,花神说的很对。玉清风那般恨他,会原谅他吗?哪怕只是原谅?   见他平静下去,花神也放心了,上前说“你去一趟冥府查查玉清风的转世人,查清楚再想办法,如若菩清并非是你所寻那人便是最好,若是,三太子只能自断情丝不要触及戒律。”   本该为寻到玉清风而高兴的拂苏此刻跌入另一层折磨之中,他害怕,不怕天规戒律却怕玉清风不开口原谅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的安排有助于局势,哈哈哈!他们年龄差或许真差太大了 ☆、打主意   为了寻找真相,拂苏急匆匆的赶往冥界,待去时,那冥王正坐于高位整理资料。瞧见拂苏前来倒是惊讶,收起笔墨才下去行礼。   “三太子。”   虽说是急于办事,那拂苏也是规矩行礼,倒让冥王不知所措。“我从仙界而来,不为别事,只想寻冥王帮个小忙。”   冥王无心去琢磨拂苏此刻的变化,只道“三太子你且说来是何事需要在下相助。”   “我寻一故人五百年,却了无音讯,听花神之言,想来向冥王探探那人如今尚在何处?”   “此等小事,三太子大可吩咐小人前来便可,何必亲自前来。”冥王边说边变出一厚厚拓本,含笑递上。   看见此书,拂苏心急接过,“我那故人是人间凤渊王朝帝后玉清风,劳烦冥王帮我查查。”   寻了半个时辰,两人也未见着玉清风,拂苏有些失望,那冥王见状便知此人对拂苏极为重要,左思右想之后,说道“兴许孟婆知晓。”   “我去寻她。”   心急的拂苏化作一缕紫影消失,而冥王看着书翻过最后一页,只见玉清风的名字写在最后,只是阳寿未尽。   奈何桥上的风景一如既往,排队而来的鬼灵对四处依旧没有感觉,那孟婆端着一碗立在那。路过半途,拂苏看见忘川河旁有一算命先生,他若没猜错,这人是当年他来地狱时为他估算那人。   眼下,拂苏也不急寻孟婆,便折去了。   “老先生。”   老先生扶开墨水,笑道“三太子来冥界作何?莫非,是寻千丝红下的故人。”   千丝红对拂苏并不陌生,犹记那年玉清风拉着他在千丝红下许的誓言,道永生永世相伴,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拂苏在桌前坐下,想要问问。“迁我心肠挂我肺腑之人独有他一人,只是…先生是否见过他?”   “他便是那蓬莱山上妖君殿下菩清的化身。”先生倒不隐瞒将事情托盘而出,只他知晓即便拂苏寻到也是徒劳。   见菩清时,拂苏便惊讶玉清风的真身,来此冥界便是为了打破花神之言。可老先生在此刻又证明了花神言,一股绝望由脚底升起。   见他不发言,老先生继续道“想他奈何桥尽头一句陌路难回,三太子也无望再得宽恕。事到如今,三太子还是快些忘却那一生五世,早日清修。”   陌路难回四字如同一个惊雷落在拂苏身上,他知晓这四字需要多大的恨意才能说出,爱他如命的玉清风说出此言,也许是情至绝境心至荒凉。可那一生五世,他怎能忘却?那么刻骨铭心。   但是,如若菩清真是玉清风,见到他怎会那么冰冷,没有一丝熟悉感。难道,他忘了?   “老先生,当年在奈何桥上发生了何事?可否告知于在下?”   “我只听闻而已,三太子若执迷不悟便自己寻个究竟。”   在冥界没捞到结果的拂苏去了蓬莱山,看着妖君殿,却步的立在外面不敢进去。   等天下小雨也不离去,呆呆的立在那似要扎根仰望这座冰冷的宫宇。   未等菩清出来,倒等到花神持伞来了。   “天行小雨,四方花开如故,青草丽丽,嗯!真是好景好景啊!”花神笑了一番,续道“三太子为何不进去?你与那妖君只隔这一座门。”   拂苏含着雨水轻启嘴唇,“他会见我吗?花神。”   “呵呵!妖君一向宠你,怎的不见你?你今日直入妖君寝殿他也不会责怪与你,谁让你是三太子。哈哈!”   只有拂苏明白,自己是一生五世中的慕容策,而高高在上的妖君是他的玉清风,事情早不是最初那般。   “妖君确实是玉清风,高高在上的妖界首领妖君殿下菩清。我三太子如何攀得起?”   看惯了拂苏机灵捣蛋,现在见他这般维诺,花神也收敛了笑容,感叹一世情劫竟可如此改变一个人,却也无奈事实如此。“你说妖君是玉清风,那你大可进去问个清楚,将当年之事解释清楚,何必在此地望而止步未见先退呢?”   花神所说确实有理,只是拂苏不敢迈出这一步,终究是回身回了容生浮梦宫。   回去后,大醉了一场,枕着桃花睡了十年。   等他醒后,去了妖君殿,当时他从正门而入,进去时,菩清侧躺于白色绒羽榻上,旁边搁着一香炉。   珠帘外的拂苏轻声道“殿下,容生浮梦宫拂苏来看望你了。”   里面的菩清轻轻抬起眼眸,道“拂苏已有许久未来这妖君殿了。”   菩清话语之中带着点叹,拂苏自是扑捉到了,只是有片刻心动。“拂苏下凡历劫一时忘了回程,还望殿下莫怪。”   “本君一向宠爱三太子,怎会责怪于你?”   对于如今身份关系的如此差距,拂苏多少有些无奈,想那一生五世之中,他为王爷玉清风为公子,特是他宠着玉清风,到了这,却是他被宠。不过,这也好。   “殿下不怪,拂苏倍感喜悦。知殿下喜爱桃花酒,想邀殿下到三抔路上的桃花林相酌,不知,殿下可去?”   不知菩清发生何事,是刻意隐藏一生五世还是忘却,拂苏决定先测探一番,待确定后才采取行动。而这桃花酒是玉清风极为喜爱之酒,尤其是冰冻与三尺之雪下。   榻上的菩清缓缓起身,让拂苏感觉他要出来,却只见他立在那不动,传来冷清的声音“拂苏相邀,本君定会前去。”   因为菩清的应允,拂苏回去的脚步都觉轻飘飘的,那种从脚底出来的欢愉果真是只有他能给。宫中的小厮瞧见了也感染了一个个相传,便传开了三太子今日笑颜灿烂,自当是留了个疑惑给他们,为何会如此欢愉?   伺候拂苏的小哥是花神送他的梨花小仙,唤灵宝,今日瞧主子那般高兴也不由得靠近多说了几句话。   而拂苏今日也高兴与他说,说了一些,到最后问“你可知这仙界何处有那销魂的好东西?”   灵宝一听,便知主子要做什么,瞥了附近,才道“前些日子听一群老仙家说天后在千年前酿了一壶桃花酒,这玩意藏于琼露台的莲池之中,时刻吸收日月精华,这些时辰,定比那春宵好上千百倍了。”   桃花酒?拂苏知道菩清一定会喜欢,他那般喜爱桃花酒,可自己若是向天后讨要定是要不来,那仙物怕也只能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了。   “可有人看守?”   “小的从未去过,只是听闻而已。怎的?主子非要不可。”   “对,非要不可。”拂苏眼中冷光一闪。只要讨他欢心,便是坐天牢也愿了。   当时灵宝瞧拂苏那眼神便觉不对,只是看不出究竟来,最后,也只看着自家主子被罚了,这也是后话了。   趁着好时辰,拂苏光明正大的走进琼露台,里面安静,飘散着独特的酒香味。寻着香气寻到好物,便伸手去水中打捞,一路也算是通畅,兴许天后以为不会有人来偷盗她这玩意才没有设有阻碍,这可方便了拂苏。   盛酒之物乃一精巧白玉瓶,透着寒气,而那寒气直袭拂苏的脊骨,那不知这东西入了腹中会是何般的冰冷。这不有的想起菩清那冰冷的表情,无奈的叹气。   “多谢了,天后,待我回来。”   三抔路上的桃花林依旧是那般妖艳,绝景与那雪山的桃花林不相上下,只是缺少了雪山的冷清,这里多了点活气。   进来的拂苏淡淡一笑,在中央的假山处编织一段幻境,如同蓬山的小屋,配着高山流水以及开满各色花朵的小桥。甚觉满意之后才离去,去花神那看看有何法子。   去了花神殿,便见花神一人卧在百花榻上喝着小酒,竟有些风情。若非拂苏对他有些了解,定然以为花神被调包了。   “独自饮酒,便是千年寒冰入了肠腹。”   听闻此话,花神邪看了他一眼,噙着一抹笑意。“嫌少见三太子来这花神殿,今日是吹了什么风竟把妖君的小跟从吹到这来了。”   过去坐下的拂苏笑道“花神便是少说几句取笑我得话,也该活得快活。”   花神不以为然,自是习惯了调笑身边的人而已,却无恶意。收了酒方才起身问“说说吧!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邀了妖君桃花林饮酒,却不知如何试探,花神可否教我些许?”   今时的拂苏到真是千般姿态,与那从前的顽童却是不可相比,但这也是好事,成熟了些。   “这事情你可是寻对了人,只是,妖君非一般人,怕是我也无法啊!”   “你便说些。”   瞧他心急,花神无奈,待沉默片刻。“你说妖君乃一生五世中的玉清风,想必对你当不陌生,也许醒来知晓他那有情人是自己宠爱有加的小孙儿,心中也有缱绻之意,只道是天理不容便故作忘记。但,三太子何许人也?岂可放弃,你便是一壶酒一杯药去了帐下风流,他自会知无所退路,与你共续前缘共担惩罚。”   花神这法子拂苏倒没想过,只是他的性子怎会做出如此下流之事,那玉清风的性子他还不了解吗?害其者必受其百倍之复,倒时,莫说是再续前缘怕是原谅都不得。   但这法子未必不是一个好法子,既能试探菩清还记得前世之事,也能试探菩清的心思。只怕这事若是成了,天帝那就过不去了。   看他颦眉,花神也不发言,只藏着一抹冷光在眼中,心中不断盘算着。   “我便依你。”   待拂苏离去,花神忍不住大笑,那藏在别处的凤王过来看了看,道“你这般戏弄他,若是被天帝知晓,他可会受更大的惩罚呀!”   “哈哈哈!”笑的腹部微痛的花神躺回榻上,道“瞧他为了那个什么玉清风傻成这样,像是稚童,说什么便是什么。若被天帝惩罚也是自找苦受。”   凤王这会儿笑不出来了,沉重的说“妖君可是上古战神与魔界魔君之子,拂苏若真在酒中掺了药物,天帝当真会降罪于他。花神,你这招真是损了。”   “若那妖君不计较呢?”    ☆、妖君殿   拂苏事先到了小屋,在外的亭中摆了偷盗而来的桃花酒,酒杯也是从酒仙那讨要的上好冰玉杯。摆好东西,拂苏取出十一弦桃花琴搁在旁侧的琴台上,看着相同的景色,忍不住的以为这是从前,一如既往的人物和景色,手指附上琴弦,续续断断的弹出曾经的曲子,只道无人以剑为舞。   打断过去,拂苏去了屋子里,里面的一切还是一样,让他留恋。   出来时,菩清已经立在桥上看着湖中的涟漪。一身白衣青绿色透明外衫,到真是好看!   “你来了。”   菩清没有看去。“你倒是有心,编了这般幻境。”   拂苏浅笑,“待殿下我怎敢马虎。”   两人在桥上站了片刻才去了亭中,拂苏布酒,倾倒时,酒水漫出许多寒气,浓醇的酒香有些微醉。   “殿下,这一杯,拂苏敬你,谢你对拂苏的宠爱。”   菩清持杯,却没开口,只抿下一口。   拂苏却是喝下半杯,待喝下便觉全身冰凉,冷的他有些麻木。看向菩清时,却不见他又任何异样,觉得奇怪。   “这酒如何?”   “与寻常酒无异。”   怎么可能?拂苏微惊,再倒了一杯喝下,这会儿更冷,他感觉体内渐渐被冰封,而菩清却没什么感觉。   “你沾酒必醉,为何邀本君饮酒?”看出端异的菩清问。   故作镇定的拂苏握住酒杯,偷偷运气将体内的寒气逼出去。他的修行尚短,未能控制那寒冷将他冻僵,慢慢的露出破绽。   菩清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片刻后,拂苏才觉舒适许多。可手腕上的温度却明显了。   “你怎么没有温度?”菩清的手竟然没有温度,冷的跟这桃花酒似的。   见他无事,菩清收回手,拿起酒杯将余下饮完。“你去历劫便将本君忘了,果真是三太子。”   菩清的话语里虽有一些失落,但在拂苏耳里这却更像是责备,还透着些许无情在里面。让拂苏不知如何回答,这样的玉清风比他更加冷漠。是刻意而为还是忘了那一世。   “一生五世,陌路难回。殿下,可曾忘记自己在奈何桥头的话?”   “奈何桥头?”这次,菩清微微有些疑惑,却没多停留片刻,像是拂苏喝醉了胡言乱语。“醉了,也该散场了。”   说巴,便起身欲要离去,哪知此刻的拂苏一心被情迷住,直接施法捆住菩清。   “就算那一世是我错了,可你也该给我机会,有些真相你并不知道,你也没有听我解释,不是吗?”拂苏带着恐惧悲伤立在他的面前质问菩清,褪了皮的他也不过是普通人一样,什么情绪都有。   菩清倒是冷静的看着他,也没挣开捆缚自己的绳子。那种冷漠可以穿透肌肤冰冻肌骨,让拂苏有些站立不稳。   “当时我被敌国掳去,在黑暗之中渡过了三年,我很想回去找你,可我没有办法。备受欺辱,只为活着回去,待我回去,你却跳下城楼。清风,我虽一直选天下却是爱着你的。这一世,我们重头再来,好吗?”   …   菩清的抿口不言让拂苏心中不喜,又受锥心之苦,竟被那杯中药物控制扑上前将人抱住,化作影子落在屋内的床榻上。   身下的菩清依旧没有话,目光还是那么冰冷,甚至也不挣扎。   乱了心智的拂苏凑近,附在他的耳旁。“清风,清风,我想你,好想你。”   菩清去掉绳子,伸手扶住拂苏的头,就像是当初那般抱着喝醉的小拂苏。他为他长辈,当是多加照料。此刻拂苏心有伤心事,也自当多担待一点。   被这般对待,拂苏心有喜悦,也越发逾越。伸手挑开菩清的腰封,暧昧的描着他那清晰的身材,嘴唇缓缓靠近菩清的唇角。   “无论你是清风还是妖君菩清,我,都是你的,”轻轻落下一吻“而你是我的。”   也不知是何人将这屋子设了结界,阻挡了在镜中偷看的花神和凤王。   “这拂苏也太大胆了,当真…”酒仙哑然。   花神“你们可别忘了,这位三太子可是仙界以及妖界最得妖君宠爱的人,他便是强行要了妖君,妖君也不会置他于死地。哈哈!”   凤王道“拂苏有你这朋友真是损!”   一场风流韵事渡过,拂苏的心情自是不可用片面之语可形容的,虽说菩清的身体太过冰冷,好歹他得到了他。   这耍赖的在妖君殿住下,只不过,被菩清安排到别苑去了。哪里的景色宁静,翠竹绕着整个院子,比不起仙界的艳丽,却让拂苏心情愉悦。   方过午时,拂苏出院想在外面走走,一路景色尽数被他收在眼里,荡起一抹抹笑意。而他的出现也让妖君殿的仆人更是惊讶,俊美之貌比起当初那顽皮小子更觉吸引力,华贵的淡黄色衣裳更衬他高贵,一头长发犹如玉女调制的浓墨似的。   到了前院,一个淡蓝华服的男子引起他的注意,因是背对着他他也没看清楚,但觉很熟悉很熟悉。   “爹,孩儿知道错了,你便原谅孩儿好吗?”那孩子跪在门外台阶下,旁边立着一位小哥,像是随从。   拂苏微惊,不知这里会是何人的居所,却也疑惑的上前。   “是孩儿偷了百草翁的仙灵草,可…可我也是担心菁殇的伤嘛!”   拂苏越看越觉得熟悉,脚步也放得缓慢,眼看着要看清,跪在地上的人突然被从屋里的出来的紫色光影卷走了。   “少主子”那小哥也觉突然,竟叫了出来。   拂苏前去拉住小哥,那小哥见他,“你是?”   “少主子是何人?怎的在这里?”   小哥疑惑,正打算说话时,菩清从里面出来了。   “菩清。”见是他,拂苏立刻松了手。   小哥行了礼便离去了。   菩清没有说话,安静的走了,而拂苏自是想要弄清楚,也就安安静静的跟着。菩清去了大厅处理了一些事情,才去榻上坐着。   拂苏进了帘子内,在旁侧坐下。“菩清,刚才那少主是?”   “妖君殿的小太子。”菩清回答的很简单,也不多说。   但他的话却让拂苏惊疑,忍不住的起身,在榻上挨着菩清,也未能换来菩清的瞩目,他只得自己靠上前。   “妖君殿下未曾娶妻何来的小太子?可是想试探我的心?”   香炉的烟漂在菩清身上,拂苏不喜又伸手扶开,一手却搭在他的肩上不肯松手。   “我只记得他是我的孩儿,却不记得他从何处来,又是何时出生?”菩清伸手从腰封中取出一根红绳,上面的银铃还很新没有刮痕,他的那双眼睛因为看到这东西终于浮出了半点涟漪,却似茫茫大海中一缕而已,看不清楚。   但这东西再拂苏眼里很熟悉,他不会忘记玉清风系在凤麟手腕上的红绳,与这一条一模一样。震惊让他松开菩清的肩膀欲要去拿那条红绳。   “容玉说他有一位哥哥,手腕上也有这条红绳,这些年我四处寻找却没有他的消息。拂苏。”   拂苏的手停在空中,不敢碰触,犹记那年大雨之中,他的儿子将他拒之门外,与他断绝关系。如今,他却换了身份存活于妖君殿,那刚才那人就是楚轩。凤麟去世的时候,他陪在身边看着他闭上眼睛,手中握着凰菩。   菩清真的忘记了,忘记了许多。   “菩清。”拂苏哽咽着唤了一声,不想把自己的情绪脑给他听,换位思考,菩清忘了也好。不记得凤麟去世,父亲去世,也不记得他所爱的人。   轻手将人推倒在榻上,认真的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也许是容玉说谎,你看他那般调皮。”   “拂苏,我是你长辈,那日之事,不会有第二次。”   知晓拂苏要作何,菩清便事先阻止了,那日多是荒唐才应允了他,现在也还不迟。   菩清的话让拂苏笑了出来,手愈发猖狂的摩挲他的脖颈,眼睛盯着他。现在才说是不是迟了,他都做好受罚的准备了,不多吃几口怎能满足呢?   “小清儿,待明日我便回去受罚,现在,你多给我些,若是被罚面壁几百年也好有个怀念的。” ☆、吃到了   等日落山头时,拂苏倚在菩清身上说着悄悄话,但菩清还是那么冷漠,他也不知为何会是这样,只得小心行事。   “若是先前知晓殿下待我拂苏心思不纯,也不会等上几千年才吃了你。”拂苏也非贪欲之人,只遇到对的人便多了些,这情话嘛也就说的顺畅。   闻话的菩清侧头看着他,伸手附上他的脸颊,“怕不怕被天帝知晓?”   对菩清难得的触摸,拂苏先是一惊,再是被一股暖流裹素。听到这话还想取笑一番,但出于目前状态来说还是闭嘴了。“妖君莫非不了解拂苏?我拂苏怕过什么,除了,你。”   月色来临,拂苏凝眉在殿中漫步,本是想邀菩清一道,却奈何他有事情要做,只得自己一人出来。   走着走着,忽闻身后暗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嘴角微调,停止道“是何人鬼鬼祟祟?”   也就是他的话,暗处的一道冷光袭来,直接划破这宁静的夜,就连拂苏都觉擦道其中的冰冷和狠毒。   拂苏侧身躲开,一把青绿色的剑还是架在脖子上,顺着看去,呼吸停滞。   “你还敢出现在我爹面前。”容玉阴沉着眼眸说道,他生的与菩清很像,只是是一头泼墨发色,不及菩清那般冷清,更多的是一种年少气息。   “楚轩…当真是你!”对他的出现拂苏不惊讶,只是此刻亲眼见到那种心情难以理解。这个孩子长大了,还继承了玉清风的容貌,少时的顽皮之气少了许多,兴许是菩清□□出来的。   “被你叫楚轩我真觉得恶心,你这个负心人。”容玉使力划破拂苏的衣裳,渐渐忍出一些血迹。他重来没有忘记这个人对他所做的一切,包括,对自己最敬爱的人所做的那些事情,到如今,都刻骨铭心。成长、强大斗不过是为了某一天报仇。   容玉对他的恨意拂苏很是了解,也无可奈何,但如今,他会努力化解。“你是我的孩子,”他的话引来容玉的不满,肌肤之中掺入了剑的冰冷,而他不皱眉的说道“不管你现在如何报复我,我都不会责备你。嗯…楚轩,难道你想让你爹爹难过吗?杀了我,他并不会快乐。”   鲜血在他身上流淌,滴到地上打开成了一朵花,就像当初的梅花。   对拂苏的恨意让容玉恨不得立刻将他大卸八块,可看他这样子又忍不住生出可怜的不舍,就算是恨也是父子。到最后,容玉明白,拂苏的死并不能换来什么,就如同他说的那般。   “你记着,如若那日,你再让爹爹难过,或者,因你受到伤害,我第一个不饶你。”容玉愤然收剑,转身绝然离去。   容玉的绝然让拂苏觉得难受,他的孩子只剩下这一个了,却被他恨之入骨。他没有给他应有的责任,也没有疼爱,反而给他的是一次次的伤害,他有失一个父亲。   “容玉,我的孩子,我的楚轩。”   容玉进了回川殿时,菩清立在冰棺旁,手中握着一颗透明的珠子,里面有气飘动。他一看便知菩清再看什么,却只能无奈的叹气。   “爹,您怎又拿起司徒爹爹的魂珠?”菩清总会来这里看魂珠,容玉是明白的,看来今天有什么事情让他微微难过了。   菩清看了片刻,从那珠内看到司徒胤的脸容,那微笑很暖,可他记得不是很清楚。“容玉,爹将司徒的七魂六魄封在这颗万年明月珠内,真能让他重聚恢复真身吗?”   “当然,拜烨叔叔说能就一定能,您要相信。何况,司徒爹爹舍不得离开。”容玉都觉自己说的话不可信,但不知为何他爹就是觉得可以,所以常常过来看他。   菩清轻手将魂珠搁到冒着浓烟的九鼎青炉上,让它继续吸收里面的精华。没有急着回话的他看了看四处,明是失落的举动却没半点感情,依旧那么冷漠。   怕菩清无意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容玉连忙走到他身边,像个小孩似的挽着他的手臂,笑道“爹爹,若是那天,司徒爹爹回来了,我们一起去人间走走好不好?”   对容玉菩清的记忆还是很深的,相处了接近一千年,他自是觉得熟悉,何况,他确实是自己孩子。瞧他这般,便伸手轻拍他的额头,像是在说他调皮。“你若想去,明日,爹陪你去。”   “那带上菁殇好吗?他一个人住在偏殿怪寂寞的。”   菩清点头。   两人在里面留了一会儿就出去了,直到菩清门口,容玉才道“爹,那三太子并不是什么好玩意,您不要与他走太近。您不了解他,可孩儿了解。”   “容玉,按理说你长拂苏一辈,你不可说他不好。”对拂苏他还了解,比天帝都了解,他在身边待了数千年,从小到大。今时容玉如此说,他虽疑惑却也不生气。   “我是他长辈吗?”这个消息对容玉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震惊的话都没说清。拂苏是他父亲啊!自己的爹忘了没关系,可自己没忘啊!这若是传出去,还不得被指不孝。   菩清看着他没说话,缓和了片刻的容玉笑道“他可是仙界三太子,我哪敢做他长辈啊!反正,他不是好东西,一个负心人而已。爹,容玉不想看到您重头再来一次,对他有点戒备之心,相信容玉,容玉不会还您。”   “好。回去早些休息。”   “嗯。”   容玉转身后,听到关门声才回身看去,目光透着担忧。爹,你知道吗?他是慕容策,一个把你逼上绝路的负心人。您封存那段记忆是与他有关的,爹。不怕,爹,容玉这一次会保护您。   二日一早,拂苏正要去前面找菩清的,哪知仙界来消息了。想是自己偷盗一事被发觉了,天后寻他回去呢?   果不其然,回去之后真是天后那事,他也无话可说,天帝想给他教训,下令受九九八十一鞭。   去受刑的路上,花神来了。   “哈哈哈!三太子受罚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重生的三太子受罚可是第一次,我花神可要瞧瞧。”   看着花神那一副看好戏的脸色,拂苏就不想多言,只道“为了妖君,我也值了。”   哪知,押他的小将惊讶的说道“三太子你这可是第一千五百二十一次为妖君殿下受罚了!”   一时,拂苏和花神哽咽。   到了行刑的地方,那些人还以为拂苏是从前的模样,忍不住的调笑了一番,哪知拂苏立在那不苟言笑,他们这才消停下去。   花神走到星君面前,小声道“虽说三太子受鞭刑不少,但,星君还是手下留情。莫打出个好歹来,你也为难啊!”   星君看了看拂苏,瞥向花神。“说实话,三太子是老客观了,我就不明白了,天帝为何不换个法子。面壁,受鞭刑,都不行,那就再去人间历劫,直到规矩了。”   “呵呵!如今的三太子已有所改变,历劫就不必了,打打就好。星君,你请。”   虽说拂苏是常客,但这行刑的星君也不手下留情,板着一张脸打下去。纵使拂苏抿着嘴,也抵不过这仙界一鞭子,开始能压制,最后,还是痛出了声音,听得花神都不觉心疼。   凤王与酒仙登门妖君殿,菩清也是将他们当作客人款待,犹豫了片刻,酒仙取出一壶上好的酒,道“这壶碧泉酒在人间高峰雪山埋藏五百年,素来被各路仙家成为醉生酒,偌大三界便只有妖君殿之主能配。比起三太子前些日偷盗那桃花酒,这酒年头不多,却与它不相上下。今时,我便赠与妖君殿下。”   酒仙温文尔雅,举止透着风雅,那一颦一笑就是温和,让旁侧的凤王都为之震动。话音话时,酒壶朝里面的菩清飞去,而那菩清也没拒绝,只伸手接住,淡淡看了一眼。   凤王给酒仙使眼色,可酒仙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拘束的坐回去。   “拂苏犯错自当受罚,何况天帝也不会滥用刑罚。”   凤王两人还未说来此地的目的,但菩清却已经戳破了,让那送酒的酒仙脸色一红,自觉不好意思。凤王只是稍稍哽咽了一下,“那个,妖君,上次拂苏受鞭打,可在他的宫殿之中休养好些时日,眼下,不知妖君殿下可否前去替拂苏说个情。与天帝而言,你是长,他会听的。”   “错则错,该罚。送客。”   菩清已经如此说,事情就是没有余地了,凤王和酒仙也只得自己走出去回仙界看看拂苏现在是什么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被笔记本折服了 我可是手机上的 ☆、父子过      等他们赶到容生浮梦宫时,花神已经在里面取笑爬在榻上的拂苏,灵宝则在旁侧伺候。   “三太子,别来无恙。”凤王一进门就开了口。   那花神笑道“哈哈!好的很啊!那星君失手,差点…”偷偷瞥向拂苏,那凤王和酒仙也是疑惑,看来等花神续话。   “花神。”一直爬着不言的拂苏开口了,却是掺着几分尴尬以及隐约的怒气。这被罚还是什么有出息的事情吗?还因为偷盗天后的酒,唉!这花神这张嘴定是会说遍三界才肯罢休。若是传到菩清耳里在他面前如何抬头啊!   花神瞪他一眼,“我告诉你们星君失手差点打掉三太子的小宝贝。”   怕那拂苏发火,花神干脆一口气不带停顿的说完,等说完后,酒仙没有明白过来,而那凤王瞥向背着他的拂苏,再是,一阵朗笑。   凤王那夸张的笑声传到拂苏耳里,他只觉有什么东西戳着自己的双耳,伸手抓过枕头捂住头。   凤王笑笑,突然停下来,一本正经的看着邪里邪气的花神,“花神,来的路上我遇到狐王了,他正找你赔他的姬妾呢?”   那花神听闻狐王,脸色立刻转变,冷漠了不少。“这狐王这般小气,我不过是一不小心失手打死了一只小蛇妖而已。”   看他这么不以为然,酒仙倒觉不好,道“花神,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唉!”花神不想听着话,忙的用扇子赌住酒仙的嘴,瞥向凤王“你们不要开口了,我去狐王那走走,对了,凤王,我们的赌注你输了,别忘了兑现惩罚。”   说完后,直接走了。   酒仙看向凤王,而凤王有些尴尬,想转移视线却被拂苏顶上了,也只好开口了。“我和花神打赌,看妖君会不会为拂苏你求情,若是会花神则穿着女装魅惑狐王,若是不会…我我”   “继续。”拂苏道。   凤王看了看四处,确定自己是非说不可,那灵宝规矩的出去了。“若是不会我就在百妖大会上向狐王的妹妹芸妃求亲。”   凤王的话完,酒仙那双春水碧荡的眼睛顿失暗淡了下去,微微低头呢喃道“原来凤王欲求芸妃公主为后。”   “当然了。唉!”提到芸妃凤王就来了劲,兴奋的走到拂苏的榻前一边给他疗伤一边叙诉“想当年初见芸妃,我这颗孤独寂寞千年的心瞬间融化了,呵呵!她当时还是个小丫头,扎着两个辫子,头戴嫩黄色的发饰,那样子可爱极了!后来,我四处打听,还是酒仙告诉我那是狐王的妹妹呢!哦,我还忘了感谢酒仙当年牵的红线。多谢了兄弟,改日我大婚,一定敬你三杯。”   拂苏没什么心事听凤王说,无非就是那样子的事情,反而,他无意间瞥见酒仙脸上流露出的淡淡忧伤,哪怕是凤王说感谢的时候他也只是虚伪的笑着,这让拂苏发觉不对劲。   “不不必了。三太子,凤王,我忽然想起来,一壶酒还没有埋土,我,我走了。”   他有些狼狈的离去,不带一片尘埃,只拿凤王觉得奇怪,拍拍拂苏的肩膀,却打着了他的伤口,让他颦眉。   “酒仙怎么这么奇怪?嗯?”   “凤王,麻烦你送我回妖君殿。”   拂苏这次回妖君殿则带着灵宝在身边帮自己做事,当然,也免不了被凤王说了一番,带他说够了才离去,留他在屋里疗伤。   “主子,我们就这样住在妖君殿真的好吗?”不自在的灵宝鼓着圆眼睛四处擦看,总觉这里不如仙界,而且,活在妖君的眼皮底下真是不舒服,。   “无碍。灵宝,你脑子放机灵一点,帮我探探妖君殿。”   “查什么?”   “不是让你脑子机灵点吗?”   “哦!”   看伤势好的差不多,拂苏也就躺在巨大的檀木床上休息,灵宝自是“机灵”着脑子出去了,至于做什么去了,只有他知道。   天色渐暗,妖君殿显得格外宁静,没有什么动静,哪怕是小厮行路也别样小心不漏脚步声。   别苑的翠竹长的茂盛,就连这里的空气都带着淡淡的竹香,着实让人沉醉。   许久之后,有人推开了拂苏的门,带着外面皎洁的月光走了进去,他的每一步都很轻,轻的像什么也没有。   床上的拂苏睁开合上许久的眼眸,侧头看去,接着房中悬着的夜明珠光看清来人,嘴角轻勾起一抹笑意。   “清风。”恍惚间,拂苏失去了一些理智,竟把菩清唤作玉清风,许是他们都是同一人,却对玉清风执念更深才会如此。   菩清不动声色的上前,在床边坐下,一言不发的将托盘搁在床边,取出红色药瓶。“下次莫在犯错。”   平淡的话却是许多关心在其中,同样融入这夜色之中,慢慢唤醒沉睡的人,刹那间又见出于冷清,身体忍不住后退一点。   “每次受罚便来我这里,耍赖要我与你上药,今夜莫非长大了不需长你五千岁的妖君了?”明是质问的话语却被菩清说出肯定的语气,让这和谐的气氛僵冷起来,他那双眼眸看似平静却又暗藏许多冰块。   面对这样的他,拂苏只觉无措还有丝丝惆怅,心中也决定一定要知道他为何忘记那一世的事情。   “劳烦妖君了。”   一个慢黏药膏轻涂,一个寂静无声的享受,重复当年的场景。   “菩清,今晚,你便留在这边陪我可好?”上了药,菩清便要离去,而一直未与他同榻的拂苏自当不舍其离开。肌肤之亲早早有了,却怎的不能同床而眠呢?莫说他糊涂,他还真是不知道。   端着药膏的菩清伸手卸下帐子,同时去了夜明珠的光,屋子瞬间暗淡了下去,只有他立在黑夜之中给拂苏一个冷漠背影。   “明日容玉去人间,你便一路。”   没有商议,似是知晓拂苏一定不会拒绝,道完便离去了。   留那拂苏睡在帐内不舍,手无意之间握紧被褥。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要这般惩罚我。   菩清从别苑离开,一个黑色人影藏匿在竹林之中一直盯着他,直至菩清消失无影。   日出划出山头,将妖界苏醒,而那妖君殿早早便有了热闹,但若仔细看也不是什么小厮而是那容玉和一个大概只有十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子在前院里打闹,那气氛好不热闹。   闹够了,容玉伸手从那男孩子身后圈住他,下颚顶着男孩单薄的肩膀上,他那眼中流露着三月阳光般的温和。“菁殇,莫再闹了,若是爹知道了,非得骂我不成。上次从百草翁那借一株仙草都被罚了,你也体谅我些。”   听着可怜兮兮的话语,菁殇哪里还会继续闹下去,但也有心疼之色,转身认真抬头看着容玉。“我不是告诉了你嘛!我那伤等些时日便会恢复,是那个鬼点子给你支的主意,竟去偷盗仙草。”   看他这般,容玉有些得寸进尺,凑近这张小脸蛋,用那低喃之态道“我这不是心疼你嘛!你还不奖赏我,倒指责我了,菁殇,你真伤我心了。”   菁殇本就不是什么好脑子,只凭眼睛所看到,这会瞧容玉难过也有些愧疚,伸出小手抱着他的肩膀。“不要伤心,菁殇不指责你了。”   “叫我一声哥哥,”对菁殇性情把握的十分准确的容玉这会儿又进尺,伸出舌头舔舐了菁殇那凝脂般的脸颊,惹得菁殇羞射低头躲去,而他也不放弃继续捉弄。   这般来回,倒是菁殇吃亏,奈何奈何小厮们瞧见了也不敢多言,只有些人嚼菁殇那舌根子。说他一个低贱小妖竟勾、引小太子,这话在妖君殿早早不是什么秘密,就连容玉亲自都曾听到过,开始充耳不闻,后,着实听不下去,处置了几人。哪知,背地里还是有人如此,他也不管了。   两人正玩的火热,出来寻找菩清的拂苏瞧见了,上世阅尽礼义廉耻的他不免有些不悦,这光天化日之下,堂堂妖君殿太子竟然与一男子做出如此风流之事,若是传出去,还不得丢他的脸,让菩清被他人取笑教子无方。   “容玉。”   亲吻的两人忽闻如此低沉而带巨大魄力的声音时,都为之震撼,恰那菁殇身份特殊,比容玉的脸色差多了。   见是拂苏,容玉有些放松,暗自吐气,而菁殇连忙红着脸行礼。   非拂苏不能接受容玉宠爱菁殇,只是,宠爱与这场合还是要分清。行到容玉面前,道“礼仪之书可有人教你?”   容玉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是因为这啊!伸手揽过菁殇,挑眉看着拂苏“怎么?你现在想要行父之责了?”   那菁殇知晓拂苏的身份,怎敢再与容玉胡来,被容玉这般揽着还有些挣脱,却争不过容玉的力气。但容玉的话让他惊讶的看向拂苏。   见长有见长之态,而这容玉见他毫无半点仪态,简直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与那井市混混有何区别。身为他父亲,拂苏有足够的资格教育他,饶是他们之间还掺着许多芥蒂。“当是你爹宠坏了你,方修的今日这纨绔之样,我便教教你如何待自己的生父。”   那容玉对拂苏的不悦半点都不畏惧,反而对菁殇越发嚣张起来,听闻拂苏指责菩清对他有失教养时,眉头紧皱,压抑的怒火渐渐散开来。   瞧拂苏不对的菁殇本想规劝容玉,哪知根本来不及,一根长鞭从空中扬下,就连容玉都没机会招架,直接打在他的身上。   退步间,容玉松开了菁殇,捂着裂开的肩膀。   “容玉。”菁殇吓得说不出声来,只目瞪口呆的。   反应过来的容玉如同一把利剑看向握着长鞭的拂苏,眼中的恨意越发浓郁,让这妖君殿都充满紧张。   “你凭什么打我?”容玉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的说来。   见他还是这般态度,拂苏眉头微颦。 ☆、被鞭打   只听闻空中的“啪”声,几声落下,那容玉已被打的跪在拂苏面前。   “容玉…容玉”菁殇焦急的冲上前去护着容玉,转头看向严肃的拂苏,眼带泪花的求道“三太子,别打了,再打下去…容玉会受不了的。”   看菁殇这般,又见拂苏,容玉气愤的推开菁殇,吼道“有本事你打死我呀!你敢吗?不要留情,打啊!”   如此绝强而又鲁莽的容玉像极了菩清,也随他那性子,饶是拂苏自己心中生出愧疚,也无法收手,今日,他便教育他一番。   这会儿旁侧也聚了不少人,一个老头见这情况,忙的让一小厮请菩清过来。   还未等菁殇劝服,拂苏一鞭子又下去,打的容玉脖间鲜血流淌,可见拂苏之狠心。   “待你爹,当每日奉茶请安,便不如此勤,也该三日一奉。而你每日随着这小厮乱混,清晨便开始,何时带你爹如此?他膝下至今便只有你一子,身为妖界首领,诸事肩与身,每日劳苦,忙则喝不上一口茶,你却不随他身侧学习以分忧,整日带这小厮不归家。你,还有什么不该受这几鞭子?”   对容玉的情况,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心知肚明,只大家没说。长者看着也不多话,宠爱了他去,日久竟养他成这模样,此刻闻拂苏之言心觉愧疚。而最愧疚者莫过菁殇。   罪行已被指出,本是反驳要与拂苏闹个天翻地覆的容玉也哑口无言,直勾勾的看着久别的拂苏。是,他不可否认,他确实如拂苏那般。从未真正为他爹分担什么?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又是何人呢?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若幼时,我不曾被你抛弃,怎会不学无术?”痛愤的容玉忍不住想起自己幼时,没有父亲没有娘亲,更没人教导他,时间久了,便学坏了。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拂苏,都是因为他。   红眼的容玉费力的站起,对上拂苏那双冰冷的眼睛,逼着拂苏。“我想爹可爷爷说爹找父亲去了,很快会带着哥哥回来。我想司徒爹爹,可是,司徒爹爹死了…我想父亲,可我看到的父亲却是一个心中只有百姓的帝王…我只想要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可为什么我不能拥有?都是因为你,是你带我来这世间却把我抛弃,是你。”   到了最后,容玉几乎是扯开嗓子吼出来的,要把多年的痛苦尽数发泄,当着别人的面告诉他那大爱的父亲,他们的一无所有,皆是他所赐。   妖君殿的老者知晓当年的一些事情,心中心疼不已,可他们当初谁都无法插手其中,今时,才诸般疼爱容玉,没想到,还是误导了。   被揭发罪恶的拂苏心也好不到哪去,握着鞭子的手逐渐失去力道。他以为容玉活在玉府会是很好的抉择,却原来是害了他。   罪恶感席卷全身,愧疚抽打着他,冰冷的眼里渗出一些晶莹的泪珠。   关系僵持着,无人开口说话,只等菩清和一白发男子出现。   菩清看了看,也没什么表情,只道“容玉,是本君平日宠坏了你。”   那白发男子正是妖君殿主事拜烨,见此情况,上前解围,拉过容玉,道“妖君,小太子本就该宠着,若要学什么也当等他长大些,现在说,言之过早。”   对上菩清的眼睛时,拂苏松开了鞭子,竟不知如何开口。当时,似乎冲动了。   “若本君未记错,容玉早过了及冠之年。”菩清没有站在任何人那一边,反而立在了一个身为长者的立场上,对于容玉他确有几分过度宠爱,以致他如今混成这般模样。素日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外的朋友他也不闻不问,出了何事自会有人出面打理,没想到,还是走到这。   被菩清如此说,容玉心里酸涩,鼻子发酸的痛,像是倒吸了冷空气。可他那不屈的眼睛就盯着拂苏,依着拜烨的身体站立不倒,身上火辣辣的痛,绝对是第一次。而且,拂苏竟当着下人们的面打他,着实让他损面子。   那菁殇这会儿乖乖起身,不再说话。   “便按照妖君的意思将小太子送去拜师,早些替殿下分忧。”那拜烨扶着容玉也不看拂苏,反而一直看着菩清。   拂苏瞧拜烨,多半有些警惕,他看人一向很准,不会出错。但眼下不是他,而重点在容玉身上。   “三界之间,最是人间有那修养勤政之篇,典故巨多,也有各路历史名言流传。菩清,不如送容玉去人间学堂,假以时日,容玉定会成才。”   “就按拂苏所言去办,菁殇一道入学,本君亲自监督。”   事情敲定下去,就不会做该,本是说好去人间玩耍的,这次便成了去学习。   容玉脾气再好,这次也和菩清闹别扭了,怪他到现在都还向着那个负心汉,忽略自己不顾。饶是菁殇百般说劝也没入他耳,反而更加不喜拂苏,想着一定要报复回去。可他又是自己父亲,虽然不想承认,但毕竟…也只好作罢,日后多给他些麻烦罢了。   拂苏去了菩清的偏殿,他人无事,只侧躺在白裘榻上闭眸养神。   寻了座椅坐下,缓缓道“今日之事,殿下便没甚想问拂苏的?”   容玉说的那么清楚,妖君殿的小厮们都开始纷纭了,想必菩清也会疑惑容玉的话。他亲自来算是请罪也算是探个明白。   那菩清懒得抬眼,只道“拂苏说来与我听听,容玉的话是为何?”   若要说来,免不了让菩清知道一些他想隐藏的事情,这要如何说方能两全其美?拂苏在外想过,便道“我与殿下早有夫妻之事,顺理的也是容玉的半个父亲,你素日繁忙嫌少管理容玉,恰我整理游手好闲便想替你管管容玉。”说着说着,拂苏看菩清没睁眼便知晓他这是不想知道,自己也懒得编,于是上了榻,挨着躺下,搂着肩膀道“不知妖君殿下让不让我做容玉的半个父亲呢?”   菩清自是知道拂苏,只是不想推开,对他说的也是取一分信其余权当是无聊话。可容玉确需要一个人管着,既然无人可放心托付不如交给拂苏,既能放心也能缓解他们之间的感情。   “你随同容玉下凡。”   “好。”   “哄”着菩清睡下,拂苏一人回了仙界,直奔花神殿中,哪知去了没人,心想他去了狐王那,又折身去了狐王那。   等进去时,天色已黑,满殿通明,像极了白日。院中种着许多花草,尤其是凡间的荷花,各路小亭长廊、柳枝小湖、小桥流水的。   拂苏随着仆人去后院,在一个温泉中才看见花神慵懒的泡在里面,一个伺候的也没有。   “花神莫不是真把这狐王殿当成了你的老庙?”拂苏撤去仆人,在温泉旁的大石头上坐下。   花神挑开眼睛瞥了他一眼,伸手端过托盘中的酒杯,笑道“迟早都是我花神的殿宇。”   “那狐王是瞎了什么眼竟…容了你。”   花神不计较,抿了酒水说“这就不需三太子问候了,说说吧!来找我作何?”   拂苏看了看四处,确定没有闲人才把与容玉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待他说完,花神有些鄙夷的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   “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堂堂三太子竟搞不定一个小孩子,而且,”花神用着刮肉的眼神看着拂苏,加重了语气“还是自己的儿!子!”   若是在上一世,莫说是一个容玉哪怕是十个他都能搞定,只是如今他们关系很是复杂,掺杂的东西太多。一不小心便会伤到容玉,而且,是自己有错在先的。他这为难的也不敢与菩清说,只得寻求花神给他支点招数,看看能否“讨好”容玉。   “正因我是他父亲,此事才难得办。这孩子现在估计是恨透了我了。”说道最后,拂苏有些无力的向后倒去,抬头时才发觉院中开满的樱花树,刹那的失神竟觉此地像极了他们初吻的地方。   “你不是在人间待过吗?父子之间如何相处如何化解矛盾你该比我清楚。何况,容玉再是违逆你也不可能违逆了天,只需时间,什么都是可以化解的。莫在闹心了,早早回去,陪你那妖君休息。”花神也不知该怎么说,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问题,他这种逍遥数千年又无子的人怎么支招。   躺下的拂苏缓缓起身,看了一眼花神,忽觉下凡陪容玉读书正是一个十分十分好的机会,而且是在人间,也不担心被谁知道了去。   这般想着,他也就安心了些,随风而去。   待拂苏离去,花神搁下酒杯,瞬间起了温泉,又是一身刺眼的红衣长袍立在樱花树下,嘴角的笑意跟那狐狸一般狡黠。   听闻脚步声,他也转身拂袖,拂动腰间的金色流苏。   来人蓝色狭长眼眸,带着一丝丝戾气,那墨发随着他的步子沉沉浮浮,整个人被一身青绿衣裳衬得高冷纯洁,但只有花神知晓他这是要发火呢?   果不其然,狐王一上前就是直接给了花神一巴掌,打的脆响。   “谁允许你在本王殿内泡澡?又是谁让你进本王的温泉?”   别说,花神真的被打了,可他没什么反应都是习惯了。伸手很是蛊惑的抚摸着被打得地方,媚眼如丝,谈吐带着暧昧,莫说他这会儿不顾狐王怒火靠着他。“除了狐王会有谁有这个胆子呢?是吗?狐王”   那狐王收着手臂背负与后,不理会花神这半点风情,也不惜他那美貌。他本敦厚有礼,却只有这花神次次比他发怒伤人,今日,他如何不生气?   “我狐王一向喜好安宁,不想与外界有何不悦,希望花神尽早离去回那花神殿,妾姬之事我也不再计较。告辞。”   狐王说了就离,饶是花神何般祸国也不想留下,只让花神立在风中浅笑不语。 ☆、蟠桃错   容玉躺在床上任菁殇悉心的为他敷药,满脸的怒火还未完全降下去,对菁殇也抱怨了许久,但没什么法子。   “容玉,我倒觉得三太子所言确实属实,也许,你真的忽略了妖君殿下。”菁殇也懂事,刚容玉发怒时也不言论,只待这会他安静些才敢说出来。   容玉瞥他一眼,不满道“你是怕他吗?”   “没,容玉,我我不是怕三太子,菁殇只是觉得三太子说的事情是对的而已。”   “那你就是说我容玉没教养没礼貌了。”   “我…容玉,我…”被容玉这么说,菁殇开始结巴不知如何是好,一向最笨的他要怎么做。   就在两个关系僵持下,敲门声响起了,外面也传来了声音“容玉,今天是父亲鲁莽,父亲给你赔不是过来了。”   对拂苏的到来两人还有些惊讶,可惊讶过来容玉便觉厌恶,不顾身上的伤痛直接拉过被子捂着睡了,而那菁殇瞧容玉如此也为难。   不闻回答,但容玉拂苏知晓容玉在里面,也未离去,继续道“是父亲忽视你太多,让你从小一个人成长。今日你的模样,父亲罪不可赦。但父亲这是真心过来,我们不论原谅,先让父亲看看你的伤。”   拂苏自己反省过,而且是一个人坐在安静的地方反思,等想清楚了,这才想着过来先为今日之事道歉。   不见容玉有什么动静,菁殇放下药瓶,起身跑去开门。   “三太子…你进来吧!”   拂苏往里看了看,没见着容玉。“容玉在里面吗?”   “在呢在呢,小太子的伤还未处理,三太子快去给他敷药吧!菁殇先走了。”菁殇退出房间,给拂苏让出地方进去。   “菁殇是让你走的,给我回来。”拂苏还没进去,听到菁殇说话的容玉就先发火了。   菁殇拜托的看向拂苏,转身离去了。   拂苏看了一眼菁殇,端着托盘关了门,进去。   那容玉以为是菁殇回来,拉开被子坐在床边,可见是拂苏时,一肚子火蹭的起来,随手抓起枕头仍去。   拂苏巧身躲过,依旧是一副好父亲模样。   “你爹已睡下,莫再闹醒他。”   没被打着,容玉不服气,正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却被他那话给劝了下来。赌气的坐回床上。   “这药是我从太上老君那取得,专治鞭伤,且不会留疤。”   “我不稀罕,拿走。”   拂苏那会这般听他话,用脚勾过旁边的凳子在床边,将药瓶搁在上面。自个不受影响的拿起药瓶,取了白色竹签。“当时取药时太上老君极为不愿意,说这是千年尤物,可我急需这药,便与他斗了几番才得来。”   拂苏不善取悦何人,此般笑语却硬是念成了“无情”句,纵然可笑也没笑点。   那容玉那稀罕,只觉心烦,扯了被子准备盖住睡觉,哪知,半路被拂苏阻止了。   “你干嘛?大半夜不睡觉,你神仙自个儿玩去,我只是一个凡人。”   拂苏不为所动的将被子放在旁边,拿起药示意,可容玉便不干,直接扭头。“别打我一巴掌又给我一块糖吃,我不是小孩子。”   “我没打你巴掌,快,脱了衣服。”拂苏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笑话不好笑,而且,拂苏曲解了。容玉一个白眼,没理会他。   前世对付菩清的法子用不到容玉身上,拂苏暗自无力,道“你比清风还难伺候。”   正当他话落,菩清进来了,容玉和拂苏同时看去。   “爹!”   “菩清!”他不是已经睡下了吗?   菩清不动声色的行到床边,看了看情况,再将目光落到拂苏身上。“你那口口声声的清风是何人物?”   容玉发觉不对劲,惹拂苏也隐觉不对,连忙搁下药,可容玉抢了话。“爹,三太子口中的清风是他的老情人,我听说三太子爱极了那人,而且,”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三太子与那人还有两个孩子。”   “容玉,你胡说什么?”拂苏压着怒火打断他的话,这不是给他火上浇油吗?什么老情人,分明就是爱人,而且就是身边这位的前世。   容玉乖巧的看向菩清,而后看向拂苏。“难道清风不是三太子的情人吗?”   “当然是,可…”发觉不对的拂苏立刻住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容玉近日好生养伤,待痊愈便去人间。”音落,是不停留一刻就走了。   那容玉看了一眼拂苏,朝着菩清喊道“爹,我们去人间的时候,也去看看三太子的情人吧!”   可拂苏这会儿没心情跟容玉计较了,连忙跟出去,留容玉得意的坐在那。   “我看你怎么跟我爹解释…这个药,还是试试吧!太上老君的东西也不会差到哪去。”   菩清几乎没理会拂苏,而拂苏非得要把这结给他打开,因此,一路跟随到菩清的主殿。   菩清进去后,在偏殿的桌旁坐下,伸手端起茶壶倒茶。   “有些事情即便我给你说的清清楚楚,也许,你并不会相信,也不会明白,甚至,会说我胡言乱语。”看着菩清那般安静,拂苏更是不安,在他对面坐下盯着认真倒茶的人。   菩清端起清澈的茶水抿了一口,才道“无妨。”   拂苏皱眉,即是无妨那刚才为何面露不悦之色?“…当真无妨?”   菩清点头,搁下茶杯起身欲要休息,而那拂苏安静的坐在那。   思量了片刻,拂苏转向了菩清的寝殿,立在帘外问道“殿下是不是一直只当拂苏是开玩笑?并无一丝真心?”   若是真的信他那心,何以那般不在乎?   只着了白色亵衣的菩清立在床边打理熏香,对拂苏的话充耳不闻,可那拂苏迟迟不离去,他也只得开口“你是真心或是虚情假意与我而言倒无妨,只需我待你是真心。”   “可你所谓的真心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真心,与我所言真心不可比。”菩清的话让拂苏有些不悦,竟是带了点怒火说了出来。   恍若无关的菩清搁下打理熏香的小银簪,卸下透白蚊帐。“你若是要我这儿女之情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菩清的情丝你要不起。何况,三太子可懂情为何物?那如来都参不透你便能参透?嗯!真心于你而言不就是帐下一场风流吗?”   菩清素来话少,拂苏是明白的,更何况是说这种。但他这话却让拂苏擦觉菩清待他一直未动半点儿女之心,依旧是那份疼爱。   掀开帘子进去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人,月色透过旁边的窗子落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更加清冷,比起曾经的玉清风多了一层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既然殿下如此说我拂苏的心,那拂苏何须投入。”说完,上前于他额头落下一吻,转身出了帘子。“你不信我,前世今生,”都未曾信我。   这几日,拂苏没去打搅菩清,看见了施礼问好,举止透了些陌生,那菩清偶尔点头偶尔什么也不回就走了。   不过,拂苏的心思主要还是在容玉身上,调养了许久,才把他身上的鞭伤弄好。其实,他可以通过法力解决,但太没诚心,加之容玉是凡人之体,只靠着菩清当时讨得仙药维持他的寿命以及容貌,用法力会不会对他产生不好的。   日子越快,拂苏去了凡间,当然去的地方是玉清风的老家杏花城,如今,那地方未换名,只是,比曾经繁华了些。   寻了一家学堂,那老师在本地很是出名,因此,他也放心。又租了离学堂很近的房子给容玉居住,一切打理妥当之后,一个人去了郊外的坟冢。   坟冢前没有枯草,只有一些落叶败枝,变出扫帚清理干净。再取出带来的醇酒,倒在两个坟冢前的酒杯里。   “凤麟、凰菩,父亲来看你们了。”   朝代更迭是拂苏最明白的事情,当凤渊朝败时,他移了凤麟与凰菩的棺木转到这杏花城,希望给他们一片安静。加之,他的看护,坟冢一直都安然无恙,今时过来,就来瞧瞧。待合适,带容玉和菩清过来看一眼。   也许,菩清知道凤麟的去世吧!就算容玉什么也不告诉他,他也能猜到,只可惜,他如今也记不得凤麟了。   饮了一杯酒,拂苏立在坟头,看了片刻,上前摸着两人合葬的碑。   他还记得凤麟不愿随他一起回仙界的样子,那是因为他只想和凰菩在一起,即便是长生不老也比不上。   他那么执着,只想着和自己的孩子们在一起,和凰菩生生世世。如同,今时的他们。   时间过去太久,拂苏没了开始的伤悲,呆了也会也走了。   回到妖君殿,又见一位白发拿着桃木拐杖的族老在给容玉塞东西,也不知什么玩意。   拂苏过去看了看,那族老一见拂苏连忙收手,容玉一惊不慎将手里的桃子落在了地上,滚到拂苏脚下。   “三太子从人间回来了。”族老有些尴尬,毕竟,他知道拂苏是如何要求的容玉。   容玉可不管,上前去捡桃子,拂苏眼快,用法力拿到手上,看了看。   “还我桃子。”见桃子被拿走了,容玉伸手就去抢。   “这是仙界的仙桃,族老从何处所得?”   容玉瘪嘴“这是族老爷爷从仙界给我带回来的,怎么?你想吃吗?”   族老嘿嘿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昨日去仙界找故人,偶遇西边桃花林,瞧那枝上仙桃正红。回来时就顺手借了一个,拿给容玉吃。”   “族老,您这可是偷,怎能将此等赃物拿给容玉吃?莫教容玉日后也去偷些东西。”听闻族老一言,拂苏的脸就严肃了起来,也握紧了桃子似要捏碎。   那容玉不高兴了,叉着腰踮着脚直视拂苏的眼睛。“你那只眼看到族老爷爷偷了,不要胡言乱语,真以为这妖君殿是你做主吗?你算什么?一个外人而已,指什么手画什么脚?哼!”   拂苏直接将桃子一扔,也不知扔到了那,让一只小狐狸捡到给吃了,瞬间变成一个可爱俏丽的女孩子。    ☆、拂苏只是利用而已   回到容玉这,拂苏把桃子扔了,让半天没吃着的容玉气着了。   “还我桃子!”   族老知道自己今天闯祸了,忙的上前拉过容玉。“咱们不吃不吃了,爷爷再给你别的东西。”   容玉拂袖一甩,吼道“我就要桃子。”   这般闹腾了许久,容玉还是被拜烨给劝走了,留拂苏和族老在那你看我我看你。   “那个,三太子,我这也回房了,你也赶紧回去,啊!”   拂苏叹气,回了仙界,去了桃林。   看守桃林的仙子都在里面,他也不能偷盗,只得寻了蓝衣的仙子。   “竟是三太子,有礼了。”   “有礼了。仙子终日看守桃林,可曾疲倦。”   仙子轻笑,踩着白云行到桃树下,扶着一颗肥大的桃子,笑道“三太子你看这仙桃。”   “红若仙子两颊,恍若凝脂,略带珠露。”   “仙桃长的好便是我等兴事,何来疲倦,倒是趣味无穷。”   拂苏轻笑,再仙子的带领下看了许多仙桃,最后瞧见一颗比刚才那颗还大还要光滑的仙桃,便道“这颗仙桃,仙子可否赠我?”   那仙子似有些为难,“这…即是三太子所需便采去,蟠桃会还远。”   “多谢了。”   仙子赠了一个盛蓝,里面垫着类如仙蚕丝,以防仙桃碰损坏了味道。   “三太子不妨再采一些。”   拂苏本想拒绝,可瞧着仙桃生好,便多采了些,想那容玉定会分些菁殇吃,带一个回去怕是吃不上。   拂苏回了妖君殿,将篮子搁在桌上,又拿起去了菩清的房间,见他在外晒太阳打瞌睡,便将一颗仙桃搁在他怀中,又去了容玉那。   容玉还因桃子一事生气,坐在院子里的牡丹花丛拆牡丹,那菁殇跟在身边将花瓣捡起放在一个盒子里。   “容玉。”   拂苏过去,闻声的容玉一听就知是拂苏,转身抓起菁殇手里的盒子直接扔过去。   漫天牡丹花瓣浪漫极了,若是没有那盒子更是一道风景,也幸及拂苏闪的快躲了过去。   “容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三太子呢?”反应过来的菁殇有点不开心。   容玉挑眉,那拂苏走近,将篮子提起“仙桃,比族老那一颗结疤的好多了。”   看见桃子,容玉讥讽的笑了笑。“三太子不会是从仙界偷来的吧!拿这些赃物来讨好本太子吗?”   “我亲自从桃树上采下,并有了看守仙桃的仙子的允许。”   容玉不屑,那菁殇也不好接过来,伸手推推容玉,看容玉就是抱着双臂把鼻子敲的老高。   “君子不食盗来之食。容玉,我并非不想让你吃那仙桃,而是想让你明白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   “别拿你那屁君子呼我,我要吃什么关你什么事。”   “容玉,”   “你不许说话。”容玉打断,菁殇低头闭口。   拂苏不受影响,将篮子递给菁殇。“容玉你是凡体,吃些仙桃对你有极大的好处。菁殇,你好生保管,别搁置久了。我先回去,你们也收拾一下,准备去学堂。”   拂苏离开,是瞬间消失。   那容玉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菁殇。   “容玉,你就收下吧!伯父也是好意。”   伯父?“他什么时候成你伯父了?!”   “…”   “你要叫也要叫伯母好吗?不对,以后,只许叫他三太子。”   “…哦!那这仙桃”   “你吃一个,我吃一个,剩下的一个给我爹拿去。”   月色当头,湖水静修,竹叶清风,星辰转动,抚琴一曲,情丝挂楼,无所去处。   拂苏躺于屋顶揽月而眠,却被清风扰的不能入睡,只得坐起来望着下面的繁华。   叹了几声,引来族老。   “这都什么时辰了,三太子还不入睡,在这高楼赏月叹息。”   “我这满腹惆怅无人倾诉,只得来此对月长叹了。”   族老笑时带着脸上的肉皮,看起来很慈祥。搁下拐杖,笑道“不是我多嘴,不知三太子那些惆怅从何而来?”   “敢问族老可知殿下发生过何事?”族老是老人,对妖君殿的事情肯定知道很多,他不问他又去问何人。   族老微微一愣,从拐杖上取下葫芦,拔了塞子顿时酒香四溢,“我这年纪,什么事情都忘了。”说着,将葫芦给拂苏,而拂苏拒绝。   当然,拂苏不会信族老的话,便笑道“偷盗仙桃可是会被惩罚的。”   那喝酒的族老差点呛到,忙的看向拂苏,见他认真又带一丝威胁。“呵呵!三太子可别这样。”   “那就看看族老是否说些什么了。”   好吧!有把柄在别人手上,族老还是认了。“千年前,妖君聚集四位族老,告知他还有一劫,此劫已到。吩咐了事情,便去了。之后的事情我们都不知晓,也无从得知。离开三百年后,妖君突然回来,却半句不言将自己关在长生殿里,当时,我们四位族老觉得奇怪,却没人去询问。直到,那次我去见他,却听殿内的哭声,带着许多嘶哑。当时一惊。唉!”   “你说菩清他一人在长生殿里哭?!”   族老点点头,续道“他是妖界首领,又是魔界后人,他这一哭便是一年,妖魔两界无一日晴天,便是大雨也害死了不少生灵,骸骨成山,不堪入目。魔界也受波及,死了无数,那一年便是妖魔两界的地狱,没有人能阻止。要看妖界面临为难,如来却来,二日,妖界才有晴日。自那以后,妖君出来便去了人间,一去几年,回来时带了容玉回来,那时,容玉叫楚轩,后拜天立位才改名为容玉。可,也就是那以后,菩清整个人都变了。无心无情,不言少语,历劫之事忘却干净。”   说来,族老也不有的有些惆怅,拿起葫芦喝酒。   听族老所言,拂苏便能知道菩清当时在长生殿的情况,想他那时何般伤心欲绝,定是哭的泣不成声,咽喉喑哑。那种绝望,拂苏想想都觉得心痛,握紧双手看向远方的星辰。   “三太子,妖君只对你多了些人情味,希望,你莫负他心意。”   “可即便我是真心,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花前月下。”   族老无奈摇头。“我是看着菩清长大的唯一个族老,对他的性情定是比你了解,这数千年来只有你,三太子近得他身,与他亲热。只可惜,你们终究是仙妖殊途。”   “族老为何说我们仙妖殊途?”对族老前面所言,拂苏能理解,本也高兴,可族老后面的一句却让他疑惑不解。   那族老轻笑,竟带一丝讥讽。“你觉得眼里看到的和平便真是和平安宁?”   “难道不是吗?”   “哈哈!时候不早了,回房吧!”   拂苏疑惑的独步于长廊之中,饶是寒夜彻凉也没发觉。   而菩清此刻还在回川殿中,立于九鼎炉前为魂珠输送法力,拜烨从门外进来,手中端着一个冰盒。   瞧拜烨来,菩清才收手,凝气后道“寻到蜉蝣莲了吗?”   拜烨打开冰盒,一朵五彩斑斓还似冰块却柔若发丝的莲花从盒中飞出,闪烁着微光。   “以蜉蝣莲作司徒之心当真可以。”看着那神秘的蜉蝣莲,菩清第一次用了疑问的语气。   “当真可以,而且比起那些妖丹事半功倍。妖君殿下放心,拜烨定为司徒先生做一完美无瑕的心。”拜烨拱手道。   菩清转身看向四方的四大神兽雕塑,去了七层莲花池台旁,取了胡瓢接着六层卸下的流水。那拜烨只收起蜉蝣莲,安静立在那。   回去给魂珠浇水的菩清道“培育之地便是拂苏体内,是否安全?”   “蜉蝣莲乃是万年仙界宝地蜉蝣山脉心,聚数万年仙气,旁人无法驾驭,只得让天帝近亲的三太子培育。再则,”拜烨偷瞄了菩清一眼,见无异样,续道“只有三太子才值得妖君殿下相信,而且,他日仙界追查起来,所有罪过将是三太子一人承担。”   浇完水的菩清挽袖而立,“好。”   拜烨离去前,将蜉蝣莲交于菩清,他则回了无心殿。   刚垂眸便问开门声,不猜也知是何人,也没搭理,继续休息。   拂苏轻手关上门,小心的走到床边,见他睡下,也没出声。   褪了衣裳鞋袜,直接在里面躺下,钻入微暖的被褥之中。   安静了片刻,拂苏伸手将菩清揽到怀里,这可是他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同枕,但他已无心花前月下,只想这样抱着,感受曾经在长生殿中的绝望。   夜还很长。    ☆、只有我可以欺负他      二日一早,对于睁开眼便瞧见拂苏的情况,菩清并不惊讶,默默的收拾了自己。   拂苏也跟着起了。   两人一同去前厅,再安排一些事宜便去人间。   路上来往的仆人,拂苏靠着菩清而行,偷看了他一眼,以掩耳盗铃之势亲了菩清脸颊,然后,微微加快脚步。   到了前厅,菩清去了正殿,拂苏坐在外面等候。   不多时,容玉和菁殇来了,自然,还有族老。那族老叮嘱着容玉什么,但见拂苏时,收敛了些。   “三太子早安。”容玉不理,菁殇自个人打了招呼。   “菁殇可曾吃了那仙桃。”今日的菁殇面色红润,唇色泛红,着实比初见好许多。   那族老听闻仙桃,来了劲,凑到拂苏旁边。“仙桃?哪来的仙桃?”   容玉伸手揉揉菁殇的脑袋,上前说道“他从天上偷得,是赃物,族老爷爷还是别吃了,免得闹肚子。”   “可是我们吃了都没闹肚子啊!”菁殇傻傻的接了话,让容玉的笑脸跨了下去,那拂苏和族老皆是无奈。   “菁殇,能不能和我心有灵犀?”   “我说的是实话呀!三太子从仙界采来仙桃,好大好大,吃的我都没吃晚饭。”菁殇嘟嘴。   “容玉,你咋不给我留一个呢?”容玉还没来得及收拾菁殇,就被族老给拦住了。   看他这副气势,心里有些愧疚。“那个族老爷爷,我,那个仙桃给了我爹,要不,你问问我爹吃了没有。”   这么说,拂苏倒是记起来了,道“菩清还未吃,搁在房间里的桌上。族老…”   拂苏话未完,族老一溜烟的跑了,似怕有人跟他抢、   “第一次见族老爷爷跑这么快!”容玉感叹。   拂苏转向容玉,问道“昨日剩下的一颗仙桃在何处?”   菁殇欲开口,却被容玉一个眼神瞪回去,转头说道“都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   拂苏也不急,悠悠道“族老待你好,余下一个我之所以也给你,只望你能有一份心,将仙桃分与族老。但,容玉却总让我失望。”   容玉瘪嘴,菁殇不忍容玉被冤,上前给拂苏斟茶。“族老待容玉好,旁人无二话,只是在容玉心中还是妖君重要,便将余下仙桃给了妖君。”菁殇奉茶,“三太子别怪容玉自私了。”   菁殇给拂苏的印象就是好孩子,乖巧听话,但就是有点傻。这会儿,也心安接过茶,但对容玉还是未曾改变,菁殇又倒茶给容玉。   “那不妨容玉说说,余下的一颗桃子到底在何人肚腹?”   拂苏的语气平静,但容玉听了就觉不舒服,压迫十足,喝了一大口茶水,没说话。   “容玉昨夜不是亲自去送仙桃与妖君吗?”   拂苏轻笑,等着容玉自己回答。   安静的气氛让容玉不爽,愤怒搁下茶杯,身子后仰,道“我给疏人了。”   “疏人?”菁殇微惊。   拂苏搁下茶杯,起身负手而立,也不看容玉,只道“族老姑且不言,但说菩清,他是你亲生父亲,待你好自是应该,而你是否也该回馈半分?嗯?有好东西未曾分享于家人,反其道而行,分享与朋友。”   容玉听得烦,坐直了喝茶,那菁殇却盯着容玉看。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乃兄弟之本分,不过,容玉,难道父子之间便没有这福难吗?朋友散则散,家人散不开。”说道此地,拂苏有些落寞,“原来,有人有父却不惜之,有人惜之却无父。”   前世的拂苏便是如此,追求半世的父亲与他阴谋算计,便是后世才得到,却弥补不了幼时那份。虽说,天帝天后犹在,可他更怀念前世的父亲以及娘亲们。   “你很烦!”容玉皱眉。   可我幼时希望有父亲唠叨却只是无情的批责。拂苏苦笑,转身看了看不知好歹的容玉,继续坐下。   菁殇低头不语。   客堂就如此安静下去,三个各自沉默不语,都等菩清出来。   哪知,等了一时辰没等到菩清出来,倒等来了不速之客。   “那胤翰小王带着一群人来了。”小厮急匆匆的跑进来,连礼都没有变匆匆开了口。   听闻这,容玉的脸色不好,紧张的看着拂苏。拂苏不知是何事,但见容玉那脸色便知恐是容玉在外闯祸了。   起身时,那五个人已经气势汹汹进来了。   领头的结实强壮,不难看出他的属性是熊,后面的跟随,也都不是什么好子弟,拂苏轻扫过。   “你这杂皮,打了我家兄弟,便作了缩头乌龟躲在壳里吗?”领头人正是小厮口中的胤翰,此刻不屑的指着容玉吆喝。   容玉被他这么说,心中不悦,又仗着这里是妖君殿还有拂苏撑腰,便有了胆子,上前直接笑道“畜生骂你爷爷作甚?”   也说那胤翰脑子不好使,直接回道“打我兄弟,我等今日就来寻你讨个说法。你看看,这事情是怎么个解决法?不过,本王最喜欢用拳头说话。兄弟们,给我好好收拾容玉。”   容玉也不是好惹的主,直接唤出暗幻剑袭去,那菁殇知晓容玉的法力,心中不慎担忧,上前拉住拂苏的手臂求道“三太子帮帮容玉,他那是这些人的对手啊!”   可拂苏此刻倒悠闲的坐了回去,让菁殇不知所措,焦急的看着打斗在一起的人“容玉…别打了,唉!”   旁边的小厮立在那看着,眼睛跟着容玉走。   容玉已被打了一拳头在肩头,那菁殇担忧,再次向拂苏求助。   “三太子,你就…”   “容玉何时招惹的这些人?”   “他…容玉有个很好的朋友叫疏人,可他常被胤翰欺负,容玉见不惯,于是…三太子,我知道你对容玉要求严格,可是,他也是为朋友才这样,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他。”   本想坐视不理让容玉收些教训的拂苏听完菁殇的话后,对容玉有了点新的看法,那既然如此,他再是如此袖手旁观,怕是菩清知道了也会不高兴。   起身掺入其中,直接将容玉扔到一边去。   “这是我和小杂皮之间的事情,你滚开。”   拂苏拂袖从容玉手中躲过暗幻剑,冰冷的看向胤翰。“想打容玉,先问问我。”   菁殇过去扶起容玉退到安全的地方。   那拂苏本是一把暗幻剑在手,最后,却成了一条鞭子,将那五人打的遍体鳞伤,最后,不想这里染上血迹。捆着他们去了熊王殿,刚刚进去,就见那熊王游走在美女花丛中尽享乐趣,熊王玹潇被拂苏扔到地上的人吓得一跳,见是拂苏,忙的挥开女子。   “原来是三太子降临,在下有失远迎。”   “父王,这混蛋太子打…”被打的快认不出原本模样的胤翰挣扎的吼道,希望玹潇给他报仇。   那玹潇那会不知好歹讨拂苏不悦,给了胤翰一个眼神,笑嘻嘻上前去。“孽子有眼不识泰山,三太子莫怪莫怪,玹潇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拂苏懒得理会,但他与玹潇同是父亲,也不好为难与他,只道“孩子们之间的事情我们长辈本不该过多插手,但出现胤翰这般欺弱行为我也不得不捆他与熊王一个说法。”   “什么?这…”一听胤翰欺弱,玹潇博怒,抽出腰间的带子直接打去,“你这个孽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欺负别人,你就是不听,还欺负到三太子头上去了…”   对于玹潇这种趋炎附势的惩罚,拂苏不愿多待一分,直接离去,想他胤翰往后如何也轮不到他什么,还是回去看自己的儿子。   眼见拂苏离开,降装惧怕的胤翰脸色一变,喊道“他走了,父王,你别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昨天有存稿的 ☆、孩儿快叫我父亲大人   6待拂苏回去,菩清已经出来正在等他,那容玉也相安无事的坐在那。   “一切准备妥当,拂苏,出发吧!”   “嗯。”   人间正是桃花芳菲之时,景色大好,杏花城中热闹不已。   穿梭在市集之中的四人分作两路而行,菩清拂苏行走在前,容玉菁殇在后跟着,各自说着各自的话。   回到安排的房子里时,时已到午时,收拾了一下,容玉直接跑去找厨房,菁殇跟着打下手,拂苏担心容玉做不好,亲自去了。   “什么都没有,吃什么啊?”一见拂苏来,容玉就发恼骚,他以为拂苏什么都准备好了,可差点把厨房地翻天了就是没找到吃的。   “…这一顿我们一家先出去吃。”拂苏把厨房看了个便,确实没看到食物,才知自己的确有点疏忽了。容玉是个肉体凡胎,一日三餐都需要进食,不像他们。真是失误!   没有食物,大家只能出去吃,菩清也没反对,就匆匆出去了。   拂苏寻了家干净的店,直接上了二楼雅间,点了些招牌弥补容玉。   小二走后,拂苏提壶斟茶给菩清,容玉和菁殇就自己自力更生了。   “菩清,容玉学三年,你我便安心在这待着。喝杯茶。”   看拂苏那副“讨好”样,容玉鄙夷了一把。   “好。”菩清回答的很简单。   “容玉,你那老师姓白名鲢婴,为人温和,名声四方。以后,莫再拿出你那小太子脾气。”虽然容玉已经很大了,可拂苏还是觉得容玉很小,这不,又叮嘱起来了。   容玉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对那先生根本不感兴趣,好歹他幼时还是上过学堂的,只是,后来被遣退了。倒是那菁殇十分感兴趣,问道“三太子,哪里有很多人吗?和我们一样。”   “是。也有女子。不过,菁殇,到了人间你不必再唤我三太子,称我一声伯父。”   听说有很多人,菁殇忍不住的有些小高兴,很是期待学堂上课。但闻拂苏要他称他为伯父,条件性的看向容玉。   “不行。”容玉当然反对,菁殇叫他伯父,那他不是间接性承认他了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菩清淡淡的开口“菁殇唤拂苏伯父,容玉该如何称呼?”他看向容玉。   容玉当然明白菩清的话了,可他怎么开的了口,而且,凭什么?气不过,奈何菩清都开口,也只能不情愿的喊了一声“父-亲---”   听到这么委屈的称呼,拂苏还是有些高兴,不过,功劳还是得给他可爱的菩清小娘子了。“为父会好生照顾你们二人。”   饭菜上来,四人还算是热闹的吃饭,容玉这次先给菩清夹菜,再是给菁殇夹菜吃。那拂苏自是不会偏心,给他们三人都夹菜,一时高兴,也喝了少许酒,却没醉酒。   途中,拂苏靠着菩清走路,他的个子比菩清高那么一点,靠着也不舒服,但他就是要这样,还可以拉住菩清的手。   闻着风中的酒味菩清没有散开,也没有推开微醺的拂苏,像是纵容。   “菩清,我是真心。”拂苏悄语相告,如同清风一缕只过菩清耳畔,证明他那一卷明月心。   淡漠如同菩清,无情又似绝情如同菩清,他鼻唇不言,目光只停留在前面,好像再也不会回身回头看谁。真心与他无关!   得不到回答,拂苏也不觉弃垒,但不续话,寂静的靠着他走。   到了家,拂苏回了房间,小憩半个时辰。   黄昏将近,也不见拂苏醒来,容玉只得自己出去买菜买米,因为菩清坐在拂苏的门外,他哪敢去叫拂苏起床。   由于只有两个房间,菩清和拂苏就不得不睡在一起,而今晚的拂苏却睡的很沉,也没发觉菩清躺在身侧。   见老师第一日,拂苏一个人带着容玉菁殇去了学堂,去时,学堂几乎没人,只有一位灰色素裳的年轻男子坐于学堂,提笔翻阅什么。   拂苏一瞧,便知是那白鲢婴,带着两个娃就去了。   闻声的白鲢婴以为是学生前来,只道“交上昨日功课,晨阅半个时辰。”   “白先生。”   如此奇特的声音白鲢婴倒是第一次听闻,也觉陌生,便抬头看去,当见是有些惊讶。   那容玉凑近看了看,没看懂是什么,也不开口。   拂苏拱手道“白先生,在下慕容拂苏,有礼了。”   白鲢婴这才反应过来,搁下毛笔,含笑起身,拱手行礼。“有礼。”   “慕名白先生教育之德才,特远地带子求学。”   对这人的出现,白鲢婴有些疑惑,更是惊叹世间竟是有此等俊美之人,这一身紫赏莫不是只配他。知晓来历之后,忽地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恍然大悟。“原来是慕容先生,在下正想为何迟迟不见学生过来,今日,先生便带来了。”   “途中耽搁了时日这才误了时辰,先生莫怪。容玉、菁殇快行礼。”   容玉虽有不甘,但还得和菁殇一起上前行礼“老师好。”   见这两学生,白鲢婴惊讶的看向拂苏,“这,这真是先生的孩子?”着实看不出来,如此年轻的拂苏竟有如此大的两个孩子。   “正是。”   拂苏与白鲢婴去了□□聊了片刻,多是促进感情。   容玉和菁殇两第一次来,又不知自己做那,只得在后面的空位置上坐下。   陆陆续续的有同学过来,见这两新人,甚是疑惑。一些好奇心不重的也不搭理,只那一个一身翩翩公子的男孩子过来了。   “我叫谢长安。”   一看,容玉就喜欢这个叫谢长安的人,起身笑道“容玉。”   菁殇呆呆的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菁--殇。”   谢长安在他们前面坐下,转过身子与他们说话,直到白鲢婴过来。   白鲢婴先是一段开头语,再是把容玉和菁殇介绍了一遍,才叫谢长安去拿衣裳和书册。   为了监视容玉,拂苏没有离开,反而,最后在一个空位上坐下了。   午时一到,学生齐刷刷的奔向食堂,容玉、菁殇、谢长安留在最后才走。   “容玉,上课好好玩啊!”走在路上,菁殇抑制不住的想要把这种开心分享给容玉,那小脸蒲红的。   听课对于容玉来说简直是百无聊赖比关禁闭还难受,莫说他上课打瞌睡都好几次了,就菁殇听的越来越有精神。   “我看容玉只觉读书枯燥,反而,菁殇却觉妙趣。”谢长安道。   菁殇点头。“虽然我不知道说的什么,但我会明白的。谢哥哥,你来的比我们早,可不可以教教我?”   一听这话,谢长安笑着答应了,而容玉还在上课的余韵中。   他们到时,饭菜已经没了,这让“以食为天”的容玉内心狂奔,拉着谢长安要出去吃,不然,得饿死在这里。   那谢长安自是知晓学堂的规矩,劝阻了容玉留下。   正当容玉要闹脾气之时,菁殇看见了坐在一张空桌上的拂苏,兴奋的扯着容玉的手臂。“容玉,伯父在那。”   饿的劲头,容玉哪里还想提拂苏,但转头一想,只有拂苏了。“在哪在那?”   “诺!”   看见拂苏,容玉就知道午饭有望了,连忙过去,果真瞧见桌上的饭菜。   “下次别再晚到。”当看见容玉因为没有午饭要闹脾气的时候,拂苏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容玉年龄的确大,但他还只是个孩子,也十分依赖他人。看着他过来,拂苏觉得很高兴。   谢长安拱手“伯父好。”   “嗯!先坐下用饭。”拂苏甜甜一笑。   容玉几乎是狼吞虎咽的把饭吃了,菁殇只吃一点点,剩下的全部给了容玉,而谢长安吃的很斯文。   旁边有人频频看向他们,尤其是隔桌的女孩子。   “喂喂喂!那个人上午一直在学堂,他也是来读书的吗?”一位俏丽的女孩子偷偷的拿筷子指着拂苏问旁边的女子。   “就是他。唉!落杭,你的眼睛怎么一直盯着他?”   听女子这么说,落杭面色一红,转头瘪嘴“哪有…就是觉得他就是我那三生梦中的相公。”   对面的女子听了这话,笑道“我们堂堂落大小姐竟然看上了一个男人。”   “胡说。”   由于专心看容玉吃饭,拂苏也没注意这边的情况,也不知有人看上他了。   “慢点吃,菁殇给容玉盛点汤。 ☆、我想和你一起白头   午休只有一个时辰,饭后,一些人回了学堂睡觉,一些在院中漫步,而拂苏他们当然也在院中漫步,这谢长安便给他们介绍。   直到下午课时开始,拂苏才离去,而他一走,容玉整个人就爬在了桌上。   专心致志的菁殇根本没注意到容玉的状况。   回去的拂苏手里提着一些水果,还有鱼。将东西搁好,才去院里找菩清,恰巧他躺在懒人椅上小憩,温暖的阳光铺着他一身,褪去他那冷清。   拂苏走近,将小桌上的茶水用火温热,让几缕茶香醉他新房。   “容玉听话吗?”   拂苏也不惊讶,倒去杯中余下茶水将之反扣以免飞来不净之物。悠悠在旁侧坐下,才道“才刚刚开始。”   “嗯。”   拂苏陪着菩清在院中坐了一下午,直到容玉将回,他才去厨房做饭,这种惬意的生活让他往了自己不是一位凡人,似是从心底蹦出的想法。   黄昏时,余辉落了满院,这座府邸安宁的很。   菩清从椅上起来,将院中空余之处布置了许多盛开的桃花,刹那间,这座府邸变了模样。   在一颗桃树下摆了小桌小凳,落花泻下煞是好看。   拂苏从屋里出来,刚好看到菩清立于落花之中,恍惚失神,以为回到最初。   却是,容玉和菁殇进来的声音吵醒了他。   “爹,我们回来了。”见到菩清,容玉也不管年龄,直奔菩清,差点扑进他怀里,但那撒娇余味十足。   菩清看了看他,伸手从他身上拿下书包,也替他理理学服。“洗洗用饭。”   “嗯。菁殇,跟我一起去洗手。”   将这一幕看完的拂苏没有别的念头,只有幸福,无法满足。幸而一切还在,幸而陌路能回。   “菩清,将书包放好。”   桃花树下一张小桌,小桌上三盘菜一碗汤。   “这饭是你做的?”吃了几口,容玉忽然看向对面的拂苏,有些不敢相信。   “不好吃吗?”第一次做饭给容玉吃,也不知是否合他口味,一切,皆是按照从前的来。   “算不上什么美味佳肴。”容玉咬着鱼头说道。第一次吃拂苏做的饭菜,其实,在容玉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些莫名的酸涩。   “我觉得比妖君殿的饭菜好吃多了啊!这大概就是山珍海味的真正味道了吧!”不过,对于单纯的菁殇来说,他很喜欢也从嘴里说了出来,总给容玉的话一个叉。   容玉瞪了他一眼,然而菁殇并没看到。   容玉能吃对拂苏而言便是最大的幸福和收获,倘若,再说出菁殇那般言语便不是容玉了。但,他有时间等,等容玉接受和原谅,还有身边这人。   拿起菩清的空碗,盛起一碗汤,笑道“怕只有这鱼汤能入你口了。”菩清的前世不食荤,也只有那鱼汤的味道让他不知是荤素,每次都喝了。这世,菩清不用吃什么,多是陪着容玉,但这样空着碗不动手对容玉来说真的算是吃饭吗?   菩清嗅到了这味,也看见了乳色鱼汤,伸手接过,喝了一小口。很是熟悉的味道,感觉很远很远,不由地再喝了一口。   见菩清喝汤,容玉的脸上也有了点喜色。“这才算是吃饭嘛!那个,父亲,你也喝。”   旁侧落花缤纷,夕阳余辉懒照屋头,空中却飘荡着清香的鱼汤之味,从远处看,桃花树下的一幕当真是盛世长安一家和乐。   饭后,拂苏回屋洗碗烧水。   菩清、容玉、菁殇在院中宁静处。   菩清拿着容玉的书慢慢翻阅,看了几页,才道“今日学了什么?”   容玉就知道菩清不会放过他,也在最后的时候向菁殇问了白鲢婴讲的东西,幸好,他以前学过。“三字经。”   “念来几句。”   “嗯。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   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   对于容玉一口气能将这背下来的菁殇来说,无非是莫大的惊讶,他从来没想到,容玉会记住这么多东西。   拂苏出来靠着门听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待容玉背完,菩清问“先生为何教此《三字经》?”   “先生说这是学堂规矩,入师门者,必须牢记《三字经》,并能倒背如流。”一口气背完,容玉还是有点小小的得意,却不知白鲢婴为何如此安排,只完全片面理解白鲢婴的意思。   听容玉这么说,拂苏也知他未能理解这个规矩的真正意思。道“何时容玉方才明白白先生这条规矩的寓意?”说完,回身进去了。   容玉捞头。   菩清让容玉先回房做功课,留下菁殇在这,他没让他背,只问“你可知拂苏刚才那话?”   菁殇沉默了片刻,道“白老师的寓意是让我们从中学取仁义诚敬孝,追典故术身,求精华修性养德,奉孝长者。”   “白先生的寓意留容玉自己参透。”   “是。”   花神面带忧虑的来到凤王殿,刚进去,就朝那正要干正事的凤王说道“拂苏呢?他人可曾来过?”   这个殿乃是凤王干那些风流事的地方,轻纱薄帐,酒池玉林,香炉青烟,丝竹悠悠。平日,也只有花神、拂苏随便能进。这会儿凤王正脱完那蛇妖的衣裳,噙着她那酥~胸抚摸,看见花神来也不停止,就那蛇妖也知凤王才是真正的风流甚至到了无耻之地的人,而那花神不过是举止谈吐风流,这会也不知羞耻。   “他应该在妖君殿。”   “现在不是寻欢作乐之时,凤王,我有要紧事与你说。”若是在妖君殿寻到了,他也不会跑来这问凤王拂苏的下落,可这事情缓不得。   “唉!这可不行…”   花神可不管他,扶扇一扇,那蛇妖便化作一缕烟没了。玩的起劲的凤王眼眉一皱,可又不好向花神发火,只得侵入温泉之中跑着。“出了什么事情,如此紧张。”   花神上前靠近,蹲下身子说道“蜉蝣山失去心脉,已接近坍塌。天帝正寻拂苏回去。”   “咦?蜉蝣山坍塌会怎样?”   “那可是仙界的一个命脉,若是坍塌了,仙界也会受极大影响,到时,便是永无黑日,三界尸骨遍体,无一幸免。七百年前妖魔两界的危难便是蜉蝣山坍塌的最小后果。此事,天帝封了诸多仙家的口,不会流传,怕是引起恐慌。”   凤王也渐渐明白了,“原来如此。那天帝寻拂苏作何?”   “我也不清楚,只是天帝让我寻人。”   “那我便以拂苏盗我美人捉拿他?”   “呵呵!唉!凤王,不止我一个害拂苏的哟!”   凤王会意的朗笑。   拂苏又送容玉去学堂,这次依旧坐在后面,无趣时便撑着头打瞌睡。一睡就是快到午时,又去给容玉他们打饭。   这下午就往家跑,来来去去三日,白鲢婴找了他。   两人坐于后院小亭内。   “不知慕容先生可否愿意留在我这?”   “学堂有先生,我留下作何?”   “学堂五日学书本典故,一日学琴,一日学武。自此为一周,之后轮番。我看先生出身贵门,当是会丝竹管乐,特请先生留下,每月也会发佣金。”   白鲢婴的想法拂苏觉得好,只是留在这教学生学琴,那就无法回去。但,只有一日不在也无碍,恰巧可以打发打发时间,此等好事怎可不应?“既然先生如此说,在下便献丑了。”   “多谢先生,明日便是学琴之日,望先生回去稍作准备。”   “嗯。”   当晚回去,拂苏并未将这消息告知容玉,只与菩清说了。吃过晚饭,容玉一如既往的和菁殇在屋内做作业,菩清还是在外面坐着。   等拂苏弄完一切,带着他去了郊外。   因为无人,拂苏便拉着菩清的手在小道上慢走,披着黄昏的光影小谈。   到了小山头,太阳已经沉入山中一半,到越发显得这里的平静。   “更待何时看君素衣归家,梳我白发,貌美如花。”望着天际,拂苏轻呢,不扰此景。   菩清的手被拂苏握着,已决有些润,想来是拂苏手暖卧出了汗水。他未挣开,只道“你依旧不忘前世清风。”   拂苏轻笑,颇有些无奈,道“终须一日你会知道前世清风今生何人。好了,日已没土,也该回家。”    ☆、三太子当老师   回了家,拂苏去看容玉的手抄,这一看差点以为这是别家的孩子。字可真丑,还有些东倒西歪,不像菁殇那般周正。   搁下手抄,回了屋子,关上门上床。   “拂苏,我有事寻你帮忙。”刚刚上去,倚在床头的菩清开口了。   菩清有求拂苏自是乐意效劳,卧坐在被褥上看着他。“你我之间无需说帮。”   菩清取出蜉蝣莲,它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也让第一次看见这个得拂苏惊讶。   “这颗蜉蝣莲对我很是重要,我需你帮我保管。”   “蜉蝣莲?它”   “日后与你说。”   想菩清也不会害他,拂苏点头答应。   “蜉蝣莲不能见日光月光,只能在你体内保存,我这就送进去。”   “好。”   菩清端着蜉蝣莲进入拂苏的体内,在里面走了一会儿,寻到那颗跳动的心,再看了看蜉蝣莲,施法将蜉蝣莲搁在心的旁边,那蜉蝣莲一碰地便迅速扎根,开的越发妖艳。   拂苏只觉心口十分疼痛,痛的想要撕裂,就算是忍力再也也渗透了满脸汗水,脸色发白。   隐觉不对劲,却咬着嘴唇含住痛苦声。   一道白光从他眼前闪过,菩清已出来坐在床上。   菩清没想到拂苏会这般痛苦,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担忧,但只是孤鸿一瞥瞬间消失。   拂苏看着菩清,薄弱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却抚不去他的冷清和无情。酷似当年的自己,心底荒凉,淡漠垂眸。   失去了法力,他便是一个凡人。菩清到底在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喜欢你,此心不假。菩清,信我。”   菩清不为所动,却轻身上前主动吻住拂苏的嘴唇,那般彻骨的冰冷让拂苏在黑夜之中悄声落下一滴泪。   天方吐白,拂苏醒来时,菩清已经不在,坐在床边伸手摸着心口的位置。   此刻虽已不痛,但昨晚那撕心裂肺的痛余韵还在,让他无法忘却。   沉在思绪中的拂苏被进来的容玉叫醒,说是去学堂,他这才收拾自己。   出门时,菩清依旧坐在院中,旁边还是一壶茶水,似是永远不会疲惫。   拂苏看了一眼,便出门了。   因为要讲课,拂苏去了学堂换了淡蓝色学服。   对于第一次学琴,容玉第一次有了点兴趣,只要不上课什么都好。   “我听老师说,今日的授琴老师换了。”谢长安挨着容玉他们。   “管他呢?”   菁殇伸手碰碰琴弦,很是期待。   除了容玉菁殇,其他人都是学过琴,也有些基础,只今日期待新来的老师。   拂苏从长廊过来,面带憔悴,只是不掩他的风华气质。行到亭中时,露了正面。顿时,一阵喧闹。   “怎么是他?”看清来人后,容玉十分惊讶,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拂苏。   谢长安和菁殇也惊讶。那落杭脸色却红了。   拂苏看了下在场而四十个学生,先是行礼,再道“在下慕容拂苏,新人授琴老师。”   拂苏的琴艺自是不用说,出绝的神手妙曲,教授这些学生绰绰有余。   拂苏发言,学生这才起身问好。“老师好。”   拂苏坐下,学生再是坐下。   “今日第一曲,便由为师弹奏一曲以助兴。”   容玉不屑,对拂苏没报什么希望,只希望他别丢脸。   落杭的好友偷偷戳戳看的入神的落杭,笑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吧!整日都会看见这人。”   被说的落杭脸红。“嘘!上课。”   琴声犹然而起,像是清风拂过竹叶,只是轻扫而过,淡淡而出。   菩清坐在亭中的凭栏上,枕着靠栏垂眸。   也不知为何,被带入曲中,无意睡着了。   梦中迷雾之中,一个白衣男子在竹叶之中舞剑,伴着悠扬的琴声,那人回头来,才看清这人与自己一模一样。   他笑的很浅,却带着万千感情,眼眸藏着抚琴之人。“五郎。”   菩清顺着琴声看去,看不清什么,只有一紫裳背影藏匿在错综复杂的竹叶之中。   那白衣男子负剑走去,步子轻佻,好不快活,迈入亭中,琴声才止。   拂苏一曲,让众人惊艳,久久沉在其中不可自拔,那容玉虽不想承认但还是被卷入那一番恬静的意境之中。   余音绕着屋梁,引动着飞花,那拂苏缓缓收指。看这帮学生如此沉醉,心中有有些愉悦。   还是谢长安第一个回神,大叫好,才唤醒众人,随即是热闹的鼓掌声。   这一课,拂苏也没怎般付出,多是坐在上面听他们练习。   上到一半,起身走向容玉。   看他根本没碰心中也无不悦,便站在他伸手,拿起他的手。   容玉觉得变扭,想要挣开,但又不好,只得跟着拂苏走。   有人扭头过来看,有人继续埋头弹奏。   落杭看了看,举起手来。“老师。”   她这叫声让拂苏抬头,想她是有问题,这才松开容玉的手前去。   谢长安凑近说道“你哥哥好厉害呀!比以前那老师弹得好听多了。”   拂苏离开,容玉才觉舒服,像是从天牢里放出来的伸懒腰,听谢长安这么说,也不免有些得意。“他可是我父亲,当然厉害。”   “可我倒觉得他像是你哥哥。”哪有这么年轻好看的父亲!   容玉摸鼻子,笑道“我哥哥和他很像。”   谢长安真不敢相信拂苏是他父亲,虽然听菁殇容玉口口声声叫着伯父父亲的。   “容玉,长安哥哥,上课不许说话。”认真的菁殇边弹琴便说道。   他这一句话,换来容玉一个地瓜在头“弹你的琴,别说话。”   上午过的很快,因为,今日也算是个好日子。   拂苏没与白鲢婴一同用饭,反而,继续和容玉在食堂打饭吃。   饭后,拂苏先去了学琴的地方,这时,就他一人在。   闲来无事,便检查一下他们的琴是否完好。   落杭从长廊中伸出脑袋,偷偷看了几眼才走出去。   悄悄走到拂苏身后,负手立在那,有些害羞不知如何开口。   失去法力的拂苏擦觉不了周围有人,更因入心再给一个学生的琴修理不知身后有人。   鼓起勇气的落杭伸手拍拍拂苏的肩膀,轻声道“老师。”   被人打,拂苏才有发觉,转头看来,见是上午那女学生,也笑脸相迎。“为何不去休息?”   落杭咬唇,看向拂苏,道“我想跟老师学那首曲子,不知…”   “呵呵!好啊!”   “真的吗?”   “嗯。”   “谢谢老师。”   拂苏修好这把琴,取了笔墨纸砚来,两人坐在另一个小亭中相对而谈。   拂苏一边弹琴,一边给落杭记谱,那落杭在旁边看着,也会砚墨。   时间静静的流逝,直到下午上课声响起,两人才抱着琴回去。   哪知拂苏刚到,就瞧见这里乱作一团,喧闹声不断。   觉擦出了何事,拂苏放下琴,拉过一个学生问“发生了何事?”   “张林一和新来的那个打起来了。”   新来的?拂苏就知道是容玉,菁殇那会这般,忙的推开一些人,挤进去。   当真是容玉和另一个结实的学生。   “给我住手。”拂苏不悦,有人看见拂苏来,识趣的散开,谢长安也拉着菁殇退到一边去。   两个还是你扯我我扯着你,各不相让,也不受影响的继续撕扯,那场面真叫一个血腥。   在这半打下去,还真的出事,拂苏伸手抓住他们的肩膀,狠狠的拉开扔到两边。各自都被摔的痛骂。   张林一起身捂着屁股指着拂苏恨瞪眼“你算什么玩意?”   那容玉被谢长安扶起来在旁边看着,也不继续插手了,反正有拂苏在。   没有人这么指着拂苏说话,这个人是第一个,竟然如此无视,那不给他一个教训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说着,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有你这等学生,我不出手真是对不起你爹娘。”   拂苏的力道不大,但他是个练武之人,这力道让张林一痛的脸都红了,使劲的挣扎也没挣出来,看的旁人都觉害怕,但他那张嘴就是不饶人“我爹可是县官,你试试打我。”   那落杭也欲上前阻止,可来不及,只见张林一被拂苏像是草芥一般甩出去,留一声长叫“啊---”   众人呼吸一滞。   拂苏跃起将空中的张林一接住,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欺负他儿子不说,还敢对老师如此无礼,更甚是他需要树立威严。   把人弄到地上,来个头朝地的姿势。“不论这件事情的缘由,你也该罚。”   “呜呜!”那张林一那受过这惊吓,吓得已是满脸鼻涕眼泪,全身颤抖的厉害。   见他这样,容玉上前说道“叫你以后还敢欺负菁殇,哼!”   拂苏差不多明白了,悠悠的看向容玉,那目光让无意瞧见的容玉不寒而栗,好像逃不过了。   “你,容玉到一边思过。”   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不上药竟然让他去思过,容玉很不爽,奈何奈何,拂苏是他父亲,这会儿他又见证了拂苏的厉害,自然怕他也这么对自己,规规矩矩的立到一边思过。   “你们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下午笔试。”   “不要啊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记性太差了 (⊙_⊙) 这文绝对不坑 稿子已经快到中间部分了 ☆、怎样才算是报复   鉴于各自亲眼目睹自己授琴老师处置张林一的“凶残”,学生们都不敢像上一个老师那般在课堂上胡闹,规规矩矩的练习交流以备最后一堂课的笔试。   那拂苏看了片刻,瞧见墙边的花盆,脑子一亮,起身走出小亭。   上面有任何风吹草动下面的人都很清楚,拂苏的起身让他们神经紧绷,顿时,客堂十分热闹。   拂苏去了墙边,端起两个花盆走到容玉和张林一面前,这两人这模样可真不好看!   看拂苏,容玉那眼光是一个的埋怨,他又没错,为什么要来思过?明明错的是张林一。   张林一倒是被吓得呼吸都不敢,慎怕拂苏再来一次。   “思过怕是长不了你们的记性,来,顶上这花盆。”   “…你”容玉怒焰微开,但顿时被拂苏那“毒恶”的眼神震住了,而那张林一已经乖巧的接过花盆顶在头上了。   “你可以违背我的命令。”拂苏对着容玉浅笑。   若是靠的近一定能听到容玉嘴里的咬牙切齿之声,那叫一个愤然。张林一都示意容玉赶快接别磨蹭了,这容玉才接过来顶着。   很好!拂苏满意的点点头。“我不问是何人对是何人错,只想告诉你们,不是所有问题只有冲动的打一架才能解决,有时候,要动脑子。”   “是是是,老师教训的是。”吃苦的张林一这会儿再也不敢说自己爹是县官了,符合的头头是道。   就容玉不满意的憋着嘴。嘟嚷着“脑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你说什么?”拂苏面色一沉,周围的气场瞬间低压了许多。   “我说老师说的是,是学生们冲动。”   “下次再遇这种事情,要先用脑子,脑子解决不了,再动手。”   “是是是,老师说得好。”张林一扯着红肿的脸说道。   那容玉恨不得一脚把张林一踹开,丢脸。“敢问老师,若是某日,你的娘子被人欺负你也会讲君子动口不动手吗?会拿什么礼仪来化解吗?”   一听这个问题,张林一就在心里为何容玉鼓掌,说的好,说的很好。   那拂苏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有意思,看了看那边的学生,才用极其邪恶的语气说道“我会直接杀-了-他。”   好平静的话,从拂苏嘴里说出来真是狠毒,容玉和张林一都不由寒从脚底起。   “但教育孩子不能太直接说用暴力解决,要委婉点,用脑子想,想一个折磨人的法子报复,打架算什么?小伎俩。”   拂苏不屑的离开,对着群孩子还真是委婉了点。   张林一只觉背后阴深深的,道“这老师忒狠了。”   “幸好,我没欺负我爹。”劫后余生的感觉席卷容玉全身。   没走远的拂苏又说“但是,杀人要偿命的,小鬼头。”   两人直接倒地。   最后一堂的笔试也不难,是白鲢婴拿来的试卷,但这对于菁殇、容玉来说确实难了,拂苏也只好帮他们把答案填上去。   一切准备好,时辰也不早了,学生们各自回家去了。   容玉、菁殇、谢长安还在学堂等候回去和白鲢婴说事的拂苏。   等拂苏过来,还是一身学服,走路的样子在他们眼中格外出秀。   “老师,学生平生只见你一人如此,俊美无涛。”谢长安道。   拂苏浅笑。“俊美之人千千万,恰巧,你只遇到了我。走,回家。”   路上的四人还算是和谐,容玉和菁殇打闹,谢长安向拂苏请教,无意之间知晓拂苏对政事颇有见解,不由得跟着拂苏忘了回家。   到了家门,容玉让他进去吃饭,可谢长安谢绝了,那拂苏知晓他家教严格,也不多留。   进去时,饭菜香散了满院,容玉蹦进院子,喊道“爹,我回来了。”   饭菜搁在桌上,热气还在,那菩清坐在旁边喝酒,拂苏闻那香气就知是上次的桃花酒,也不过去打扰,直接回屋放东西。   容玉蹦到菩清身边,看他喝什么,心生好奇,拿起酒壶,这才刚拿起就受不了这温度又放下了。   “爹,你怎么喝这么冷的东西啊?小心着凉。”   “突然想喝了。洗洗用饭。”   “好。我进去了,你少喝点。”   桌上,拂苏换了衣裳,因为成了凡人,他也需食物才能存活了。   “伯父,其实,今天不是容玉的错。”吃到中途,菁殇忽然说。   拂苏知道,容玉也不开口。“我不论对错。吃饭,吃了去做功课,早点休息、”   “好吧!”   这种日子过了数月,拂苏也不觉累,菩清也不离开,拂苏去上课的时候,他就在家准备晚饭,若是在家,便跟着拂苏四处跑。   道是天上特别热闹。   华丽殿宇之中,天帝一脸焦急的坐在椅上,天后匆匆赶来,撤去下人,才道“天帝当真要挖出自己的心填补蜉蝣山?”   到了如今,寻不回蜉蝣莲,又毫无踪迹,天帝也是无法,又担心此事流传出去,只得出此下策。   “除此再无他法。”   天后知晓这件事的后果,也只天帝失去心,便如同那菩清一般,无心无情。上前扶着他的手臂,道“此事会不会与妖君有关?拂苏失去踪迹,那妖君也不知去向,怎会如此凑巧?”   天帝也知道,只是拿不出证据,又怕贸然触怒妖君,给仙界带来灭顶之灾,只得忍气吞声。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是输的那一个。有些事情,菩清也控制不了。   “天后不必担忧,万事不惧,便不会一败涂地。纵然是那妖君所为,孤也有法子对付他。”   “你说拂苏?!”天后微惊。   事情到了这地步,天帝也知瞒不了天后,也不想全盘托出,只拍她肩膀示意安心。“谁让他从小黏着妖君?”   “可他也是我们的孩子啊?”还不知天帝的计划,天后已觉拂苏的未来,心中疼惜,泪水轻颤着。   “仙界是需要鲜血浇灌的,哪怕是孤,谁都逃不过,这便是仙。那妖君掌管妖界,也可统帅魔界,离仙界还远吗?”   天后绝望垂眸。   白鲢婴捧着书进了老师房间,脸色有些苍白,恰好今日拂苏授琴也在这,他瞧见了,数月相处,也是有些感情,关心的上前询问。   “只是头晕目眩,并无大碍。先生挂心了。”   拂苏懂些医术,看他该是中暑了。“先生这是中暑了吧!快去休息。”   “也不知怎么了?”白鲢婴有些歉意。   拂苏扶他过去坐下,白鲢婴这一休息无意睡着了,到下午散学时才知严重性,恐怕无法来学堂。又不放心那一帮学生,只得托付拂苏来办,拂苏也不好推脱也就应下了。   二日,白鲢婴没来,学生们来时看见拂苏坐在上面,个个不解,但也不敢乱来。   到了上课时,拂苏交代了缘由,才开始上课。   拂苏并不急于翻开书册,而是行到中央,拿起在他印象里的好学生落杭的书看了看,那落杭顿时脸红了一半。   “何人来回答我一个问题,”拂苏放下书册,转身向前走去,“《周礼》中有六官,这六官有哪些?”   菁殇凑近容玉,问道“容玉你知道吗?”   “不知道,没学过《周礼》。”   落杭那朋友推她,半推半就才站起来,可脸已经红了。“咱们的落大小姐第一次起来回答问题耶!”见状的张林一啪啪啪鼓掌,弄得拂苏不解。   落杭一眼瞪去,可没什么作用,客堂有所骚动,拂苏只好开口“安静。”   他一言,无人敢再说话。   “落杭你说。”   “天官、地官、春官、夏官、秋官、冬官。”   “嗯。坐下。”拂苏没说对错,从另一行道下去。目光扫过在座的人,最后停在张林一身上,张林一会意的起身“老师尽管问,学生定那个啥。嘿嘿嘿!”   其他同学偷偷捂嘴笑,拂苏倒是淡定,道“学而时习之…”这张林一他不指望能给他什么恨费解的问题,但这种简单的应该能回答上来。   张林一眼珠子一转,道“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哦!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很好。”拂苏满意的点点头,这张林一其实很可爱的,傻愣傻愣的。   听拂苏这么说,张林一脸红,自己大叫道“鼓掌,哈哈哈!”   拂苏汗颜。   接着又问了几个,拂苏是穿梭几本书籍问,不会固定,只想试探这些学生素日是否会看其他书。   容玉以为自己没事时,拂苏突然点了他。   “以孝为中心,集中阐述儒家的伦理思想的书籍是那一本?”   容玉为难,看了看谢长安,谢长安摇头,菁殇更是摇头。看拂苏那样子,他也不能出丑,仔细回想,这本书不陌生,是幼时学的,叫什么?叫什么?   看他这般,拂苏道“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   “《孝经》。”容玉笃定的回答,虽然过去很久很久,一些被幼时老师硬要背下的东西他还是没忘,有拂苏提醒,都想起来了。   容玉回答的很对,拂苏依旧没有说对错,转身走入讲台,缓缓道“《孝经》幼时会读,不如,你念几句给我们听听。”   拂苏这语气哪像是商议,明明就是命令嘛!容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下面的学生也读过《孝经》,只是时间太久,难免会忘,别提是容玉了。   不问回答,拂苏也不着急,拂袖坐下,拿起书本看今日的课程。   老师不开口叫坐下,学生便不可坐,容玉还是知道的,就这么尴尬的站在那认真的回想。   谢长安努力的想起一句,想要告诉容玉却见拂苏那道似有似无的目光过来了,连忙端坐。   众人都在等容玉的回答,包括,拂苏。   容玉不想丢脸,而且,拂苏的眼神让他觉得压力十足,仿佛看见他心中的期待。他不能这样坐下去,必须想起来。   迟迟不闻回答,多半是记不起来了,拂苏也不为难不管其他学生。“坐下吧!”   没有听见容玉回答,菁殇有些失落,想必拂苏也是如此。拉扯着容玉坐下,拂苏这才开始今日的课程。   这一堂课,容玉特别烦恼,几乎没听,笔也没动过。 ☆、这有爱的父子   拂苏的授课方式与白鲢婴不同,包括讲解也是十分拓宽的,偶尔掺点愉悦的东西在里面缓解气氛。   学生很快融入拂苏的模式之中,那些平日里不怎么听讲的今日也聚心听了,那张林一还提笔在抄本上写笔记,一副好孩子样。   更别提是落杭以及菁殇、谢长安。   课接近尾声之时,拂苏也恰讲到末尾。   他也拖课,按时下课,学生们活动时,他坐在上面整理下一节课的内容,以及在抄本上记录。   平日一下课就会蹦出去的容玉这次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就是菁殇出去方便也只有谢长安陪着,大家觉得奇怪,那和他不打不相识的张林一过来问他他也兴趣缺缺的说话,弄的张林一自讨没趣的回去趴着睡觉。   等容玉抬起头时,只见好学生落杭拿着书本向拂苏请教什么,他说的很认真,也无半点不耐烦。这让容玉越发不舒服,总觉得别扭。   第二节课开始,拂苏拿着书在行道中独步慢走,口中念着《大学》中的:所谓修身正在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他读一句,学生便跟着读一句,有些人甚至摇摆着头像是读诗句一般有模有样。   学习新的知识,不能授之过多,但要透彻方有效果。待他们会读,才接着下一句,也没拿起来就解释,下课前,他让学生自己看,不懂得地方记下明日请教。   下午是学礼仪规范,下课后,拂苏没去食堂,而是去书房搁置东西。   没有拂苏,容玉只得自己打饭了,三人打了饭菜又在一起吃,这次张林一兴冲冲的跑过拼桌。   书房里,下午礼仪老师也在,那是一位气质文化礼仪兼具的老者,拂苏虽然来不久,却也十分尊敬他。   “柳先生为何还不去用饭?”拂苏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问,弄完了,又拿出朱笔在今日那地方点一下表示明日从这里开始。   柳先生很有节奏的拿扇子拍着手,老眼紧闭,嘴里念叨着什么。   “今日,老师不来吃饭了吗?”快吃完了,还不见拂苏过来,谢长安有些疑惑。   “我们把饭给老师端过去吧!”菁殇也是疑惑的,拂苏一向不缺席,今日是第一次。   容玉没开口。张林一还在大口大口嚼着饭。   “好,我去送,刚好有问题问。”   匆匆吃完饭,谢长安去老师去打饭,发现没饭菜了,也不知是何人多吃了。只觉气愤,回去说道“没饭菜了,怎么办?”   “那怎么办?不能让老师饿着吧!”听说没饭了,菁殇担忧的放下筷子站起来。   容玉瞥了他们俩一眼,他刚才看见时常缠着拂苏的落杭又去打了一分饭菜,估计是给拂苏送去了。想想拂苏吃着那人打的饭菜,他就绝恶心,起身指着张林一“张林一,去拦住落杭,别让她见到-慕容老师。”   使劲刨饭的张林一端着碗起身,带着满脸米粒点头,过去带上几个兄弟气势汹汹的去了。   “容玉,你又想被老师惩罚了。”   容玉耸肩,勾着他们两个往外走。“翻墙出去,买饭。总不能饿着别人吧!”   本是打算去吃饭的拂苏一瞧时间估摸来不及也就不去了,无聊拿起白鲢婴素日看的一本小说翻阅,觉得无趣,又放回原位,抽出一本为政之德看,他还是对这些更感兴趣。   不消片刻,肚子响了,着实没办法,只得寻了一杯水喝下去。   容玉提着食盒站在外面,三个你退我我推你,都不好第一个进去。最后,过来的张林一看不过去,一把把容玉给推了进去。   那容玉差点没站稳,还弄出很大的动静,让拂苏给听见了。   容玉瞪了一眼张林一,这才过去,那三人尾随在后面。   见是容玉,拂苏有些惊讶,随即又看到了谢长安、菁殇、张林一,他们?   “你们…”   都进来了,饭菜也买来了,不给就白费了,容玉上前将食盒搁在桌上,道“饭菜都在里面,快点吃,食盒还要还呢?”   他这是什么态度?   拂苏看了看,算是明白了,搁下手中的书,饶有趣味的看向四人。“翻墙了?”   菁殇微惊。被发现了!   谢长安不好意思挠挠头。什么都骗不过老师啊!   张林一嘿嘿的笑。   容玉没什么反应,就那样。   “校规抄写十遍。”   四个面面相觑,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拂苏瞧的有些起劲,伸手打开食盒。那容玉不服气,道“我们可是为了老师才犯规的,难道,老师不该罚吗?”   一碟荤菜,一碟素菜,一碟小菜,一碗饭,还有一个破了相的包子。拂苏慢慢的取出,也不着急抚顺容玉那炸起的毛。   “所以?”   “所以,你吃了我们的东西,就不许罚我们。”容玉抬头。   “快去上课,不罚了。”   有了拂苏这话,四人才放心,离开时都很有规矩,出去后顿时跳了起来,你追我赶的去学堂。   而拂苏则一人在那慢慢吃饭,很丰盛,却不如家里的味道,但在这里没什么讲究的。   下午放学,谢长安一如既往的询问拂苏为政,那容玉拖在后面,张林一和菁殇在说话,似乎都把他忘记了。   等走了一会儿,容玉突然转身朝着学堂跑去,幸好还来得及,进去之后,直奔藏书阁,在里面索罗,直到黄昏的光影进来,他才找到《孝经》。像是得到什么宝贝似的,亲了几口才出去,在大叔关门的最后刹那跑了出去,兴高采烈的拿着泛黄的书看。   跑了许久,突然看见落杭和他那个朋友叫什么翠花的,听听就觉得俗气。容玉不想理会她们,哪知,那个翠花提到了一个人“唉!落杭,最近你常常化妆,不会是为了慕容老师吧!”   “你别乱说,这可是外面。”落杭慌张的看了看四处,见人没发觉才笑道“他简直是无所不能,不仅可以谱曲还能弹奏,萧、玉笛,还有书画、诗词都能手到擒来,并且,武功也了得。”   看落杭说的那般兴奋,翠花指着她说“一点都不害臊。看看那慕容老师把我们大小姐害成什么样?啧啧啧。”   在后面的容玉真想上去告诉落杭,就她那姿色那配得起拂苏,可这是大路上,大呼小叫的不好,欺负女孩子也不好。   等他回去,大家都在等候,他也没说实话,随便搪塞了过去就吃饭。   饭后,拂苏出奇的没去洗碗,而是过来书房看着容玉写字。   字写的丑,容玉自己知道,所以,有些不好意思让拂苏看,可他也不好意思遮掩。就这样写下去了。   拂苏看不过去,等容玉写完,摆了白纸过来。“多学,自会改善。”说话间已写完容玉两个字,不过是草书。   凑近的容玉一看没认出来。“这什么树叉叉?”   树叉叉?!拂苏汗颜,在纸上重写,一笔一划的,他的楷体非常好,也很流利,看的容玉都觉佩服,不像他那。   “菁殇的字都不如你的好看。”   拂苏含笑握住容玉的手,拿起毛笔,点了墨水,在宣纸上写。   那容玉也不觉别扭,反而很喜欢,拂苏的手比他的有力,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三更油灯生葳蕤,明日少年添新辉。莫梳白发方知悔,老泪纵横才伤悲。”   虽说容玉不知其意,但只看这字迹就足够。恍如间,容玉想起了什么,道“爹的字和你的楷体好像。”   听容玉这般说,拂苏心中稍有些愉悦,曾经在那蓬山,他可是花足功夫教他练字,回了王府偶尔也会练习,字迹相近是不用猜测的。   既然说到这了,容玉突然问道“你是三太子,是可以让爹想起他忘掉的那段事情,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做?”这点容玉还是奇怪的,想他的能力是足够可以的,虽然…唉!有些事情他还是不要透露出来吧!   拂苏未停下笔,继续教着容玉练字,缓缓道“就这样,很好。”拂苏没有愚蠢到找回菩清记忆的地步,他知道菩清记起那一段事情的后果,对于对他死心透彻的菩清来说,记起便意味着他们之间恩断义绝,再也不见,菩清会毫不吝啬的舍弃他。比起如今菩清的绝情,他更喜欢一直这样子淡漠不排斥他。   说的稀里糊涂的,容玉也不明白,但也不多问,反正有些事情他知道就好了。   两人练习了一会儿,采收起笔墨准备歇下。 ☆、包饺子   这座院子里的桃花不会落败,会一直开着,今夜月色落下将此地照的如仙境一般,好似某人彩墨绘出,不浓不淡。   月已当头,院子隐约传来读书声,那屋里的菩清睁开眼眸下了床走出去,轻手打开门,穿过一条小廊,到了院子才看见一道瘦影。   容玉奉着从藏书阁拿来的《孝经》认真阅读,看了一段便用心背出,也不觉疲倦。   菩清过去在一旁椅上坐下,变出一碗粥。“容玉。”   他的声音很轻,随即散在夜中,那闻声的容玉转头看来,见是菩清有I些惊讶,随即回身看去。“爹,你怎还未歇下?”   “先生布置的功课吗?还不休息。”   这哪是先生布置的功课,分明是容玉心觉不舒服,才想背下让拂苏给他一次机会。可他不会告诉菩清,合上书籍上前坐下,瞧见一碗热腾腾的粥时,竟有些垂涎三尺。“爹,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说着捧着碗拿起勺子就吃,“昨日-父亲教我练字,耽误了背书,这才夜里偷忙将东西记下。真好吃!”   书籍搁在桌上却是反着,菩清也没看到是什么书,想他刚才背的那几句也不算是不雅之书,就由他了,这般模样算是有所改变。   容玉吃完继续背,直到三更才回去睡下,梦正香时,却已到上学之时,懒不得又随菁殇起床。   去了饭厅,拂苏已经摆好三碗素面在那。   “快些吃下。”   “谢谢伯父。”在家,菁殇不叫拂苏老师,反而喜欢叫他伯父。   那容玉盯着黑眼圈过去坐下,三下两下吃完。   三人出门时,菩清立在门口看着他们,只待拂苏回头对他笑了笑。“进去吧!”   菩清这才关门入内。   三人在路上也不着急,时辰尚早,途中偶遇张林一、谢长安便一路,十分热闹。   到了一家包子铺,张林一嘴馋的被勾了魂去,立在那死死盯着大大的肉包子。   走在前面的拂苏发觉少了一人,便朝后看去,见那张林一一大坨正立在那,都能看到他那眼珠子了。   这会儿容玉也发觉了,便笑了起来。“死胖子,再不走就迟到了。”   谢长安有些无奈,“这张林一就是喜欢吃。”   既然如此,拂苏只得从身上拿出几块纹银给容玉,让容玉多买几个,这容玉倒是“大方”直接拿着去了。   买了七个,一人一个,剩下的两个张林一全吃。   对这东西,拂苏也不是很喜欢,里面油腻的很,最后,才咬下一点皮就不吃了。扔也不好,不扔也吃不下,他这模样被容玉看去,调笑了一番,再帮他吃了。所谓父子之间没什么嫌弃的话。   那拂苏自是开心。   拂苏讲解了学生们的疑问,再从头至尾的讲了一次,偶尔提问。张林一不懂也起来问,只是多半是凑热闹,那拂苏也认真的回答,让张林一更加喜欢拂苏。这课堂差不了落杭、谢长安以及另一名优秀踏实沉稳的学子沈语夙,就是容玉一直不问,饶是菁殇戳他他也不理。   课程结束,余下一节,便是一个时辰。拂苏不准备讲授新知识,想来点有趣的,便与他们说说历史,都是风云人物,只得追点。   也不知何时,拂苏回身时瞧见最后一个位置上坐着新的面孔,那人穿着学服,安安静静坐在那。他先是一惊,这人不正是在家的菩清吗?也不知何时过来的。   容玉没有看到,依旧听着别的学子讨论某个帝王,很是有兴趣,偶尔与谢长安说说话,偶然过来打扰正在和其他学子交流的菁殇,好不知趣。   在课堂上拂苏优待几分儒雅之气,握着书本缓步而行的样子斯文稳重,嘴角浅淡的笑意衬得他温和一接触。加之,一副面容俊美无涛,着实醉倒了许多人,包括男子,别提是女子了。   菩清看着他,桌上只有文房四宝,偏差书本抄本。   很多人没注意到,依旧说的热火朝天。   拂苏让他们自己讨论,泰然自若的走到菩清身边,将手中的书籍放到他桌上。   两人不言,各自做各自的。   热闹过去,拂苏提议大家午时自力更生,去厨房包饺子吃,可欢喜了许多人,他们从未这般过,个个兴奋。   人都跑完了,拂苏才过去在菩清前面的位置坐下转身看着他,笑意轻浅。“随我一道去厨房那边。”   “嗯。”   拂苏起身,将他扶起,这才并肩过去。路上无人,胆子也大了,直接握住他的手优哉游哉的走。   途中景色尚好,心也不会心猿意马。   那落杭和沈语夙过来找拂苏,正在路中遇见他们,那落杭欢喜的小跑前去。   “老师,你为何迟迟不来?大家都等你呢?”她未发觉异样,无意看见菩清竟有些吃惊。难道这就是容玉口中的哥哥?怎如此像?   拂苏也不松开手,他那老师的服装袖子宽大,早遮掩了去,任谁也看不出。“你们自行安排,我与厨房说过。”   “哦!”落杭愣了一下。   沈语夙过来行了一礼,低头时看到那被风吹起的袖子下的景色,微微一惊,随即尽收波澜。   “那-老师一起吧!”   沈语夙行于他们三人后面,眼睛一直看着前面,未四处胡乱看。那落杭就是瞅准机会与拂苏说话。   厨房已是热闹不已,个个都大显身手,不会的也跟着凑热闹。   容玉不是喜欢这些事情的主,一个人坐在角落看着,没想到,菁殇这个小妖精玩的比他高兴,什么都融进去了,这会儿穿梭在人群里面这里碰碰哪里碰碰的,素日有些公子哥的谢长安也和张林一一起和面,说是和面还不如说是锤。   那些会的一看有些人糟蹋,便扯着嗓子大喊住手,让他来。   这么热闹,容玉也有点受感染,蠢蠢欲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了,进来的人引去他的目光。   对于今日的场景拂苏已是料到,也无惊讶,与落杭分开带着菩清去安静的地方坐着。   这还没坐热,容玉一屁股坐来了。   “爹,你怎么也来了?不会是他让你来包饺子的吧!”菩清的性子他还是了解,怎么会来这地方,完全超出意料之外。肯定是拂苏让他过来的,肯定是。   “无聊便来瞧瞧。”菩清回答的很简单,一人在那着实无聊,不如出来走走,却无意到了这里来。   “好吧!”   “容玉,你怎不去陪着菁殇?”拂苏道。   嫌他在这碍事是吧!容玉起身,走,找他的小媳妇去。   看着容玉离去,菩清道“谢谢。”   “嗯?”   “没什么。”   他们两人好似客观,只看不凑热闹,那群孩子也着实可笑,闹了翻天。   不多时,几个力气大的男生过来将所有桌子拼到一起凑成长长的大桌子,却只有两张桌子那么宽,幸及人不多,能坐下。   饺子快好时,男生们识趣的挨着挨着去桌边坐下,容玉等则坐在尾尾上。不时,添了碗筷,不时添了小菜,辣椒、陈醋。   拂苏和菩清坐在头头上,也无人注意菩清,许是太高兴没注意。   “来了,饺子来了--”看着美女们端着饺子来,张林一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见状,男生忙的拿起碗筷准备抢了。   “容玉,好像很好吃。”这东西菁殇定是没吃过,第一次欢喜得不得了,激动的拉着容玉的手臂指着那些东西说。   容玉还未开口,谢长安便道“肯定好吃,待会儿,我给你多抢几个。”   “谢谢。”菁殇的脸分红分红的,这让容玉有些吃味。   饺子已经放下,大伙准备吃时,拂苏示意稍安勿躁,大伙也只得耐下性子等女生坐上。   “可以了。”拂苏的第一个音刚刚出来,桌上已经炸开了,哪里有人听他说完剩余两个字。   “我的”   “别抢,别抢。”   “好烫-”   …   拂苏看着这场景,有些失败,忽略了这帮学生的能力。看了看菩清,又看看面前的空碗,哦!他要不要也抢,可这太有失师表。   众人撕扯下,一盘饺子从里面滑出来,这燃起拂苏的希望,连忙拿起筷子插了一个放到菩清的碗里,准备再插一个的时候,盘子已经被拿走了。   一阵旋风路过。   “来,我喂你。”就这一个,拂苏舍不得吃,便夹起喂给菩清吃。   菩清微微撤开,有些不喜,这里太热闹。   拂苏没有放弃,稍稍沾了点小醋在饺子头部,再次喂给菩清,菩清还是不吃,非得比他出绝招不可。一口咬住饺子,露一半截在外,伸手掰过菩清的头直接亲了过去。   当然,没人注意他们。   菩清的眼睛很透彻,却很深,越看越深,越深越冷,拂苏看着,咬断饺子用舌头推给他。菩清也无法挣扎,轻轻咀嚼咽下去,等分开时,一根银丝牵着两头慢慢断掉。   拂苏什么也不说,拉着人起身走了。   “死胖子,你怎么又抢老子的?”容玉怒火。   张林一嘿嘿一笑,一口一个。   等剩下满桌狼藉的时候,众人才发觉拂苏不见了,也只有容玉知道还有菩清不见了,只那沈语夙看见他们走了。    ☆、英姿飒爽当骑射   太阳当头,青葱碧树,芳草丽丽,遍地景色,传那处水声轻走,翠鸟嘶鸣。   清水碧潭,乱石斑驳,那一潭春=色浓而不腻。   唇舌相交,呼吸紊乱,面色微红,好生暧昧。   拂苏离开菩清,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如似珠宝。“给我。”他们有许久许久没做了,拂苏怎经得起半点,刚才喂他食物时下身起了反应,才坐不住带他来这里。   这里是他以前发现的,犹豫无聊,会时常过来。没想到,现在,竟带着菩清在这里风流。   “你一向都不问我。”菩清的话猜不出是责备还是埋怨,那么淡那么清,人又那么冷清。   拂苏微微一惊,似是每次寻欢都未问菩清可否愿意,第一次在桃花林也是做了点手段,今日,菩清如此说,应是告诉他吧!其实,他是不愿意的。   按他口中的辈分,菩清长他两辈,怎会与他厮混?莫不是他一直缠着?   如此说来,拂苏已有退意,情深吻了他唇角,不舍也要舍得的转身。   “日后,我便不再犯。”这般菩清若他不做,便是千万年也等不到他的允许,可拂苏明知如此还是允诺,莫不是真心不假!舍不得。   菩清的紫发散了满谭,却不像去理会,双眼看着拂苏上岸,穿戴整齐。   “白先生不在,又要晚些时辰回去,饭食有劳你了。”背对着那人,拂苏淡然的叮嘱。菩清没有留他,如同,他从未来过。   菩清没有回话,也没拒绝,直到拂苏离去才闭上双眸。“无非风流,真心换虚情,各取所需,一厢不易,一厢无意。”   淡淡的话飘散在风中,衬点在清澈的谭中,消失殆尽。   由于这学堂的主事还是半百的堂主,拂苏上午齐聚学生包饺子的事儿就传到堂主耳里,不是此举有什么不可,而是那学长们说的太过夸张,那拂苏自是逃不过了。   回去之后,正准备休息一下,就被叫道堂主的房间里。里面摆放最多的是书,却没有浓郁的泛久之味,反倒是檀木香淡淡。   拂苏看了一眼,这才看向上面的堂主。   那堂主一见他那,就将手中的书扔到他脚边,喝道“成何体统?才上任一日便搞的如此乌烟瘴气。”   拂苏并不觉这事有何不可,反而有助于学子们学习,偶尔的放松和欢愉可以缓解他们的紧张。但这地方毕竟是这位堂主做主,他也不得怒气冲冲的反驳回去,有失师表。   “不知堂主对管治学生们有何更高的见解?”   见解?那堂主多了去了,起身负手而行,道“一、不许迟到,不许早退;师不许不许言,待师如待父母;恭敬、顺从、听话、照做。二、学子间,相敬如宾,言行恰当。三、谨遵堂规。”   两人目光相对,各自不退步,只是拂苏保持着一贯的风度,礼上三分笑而已。“堂主所言极是。”堂主仰头,转身而回。拂苏续道“只是若按堂主所言,这般学子定是墨守成规不见新奇之处,过于紧张的氛围不会达到堂主所望。所谓,劳逸结合。纸鸢之高,乃是掌握有度,松紧恰当。”   堂主本是有些得意,却被后面几句话弄的虎须翘的老高,老眼瞪着拂苏,快要冒出火来。   拂苏做事,收缩有度,这会儿也不再进言,惹恼了堂主,他便是死认自己的理,还不收手,任之想想。   “堂主,我倒觉得慕容老师说的极对。”这时,沈语夙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风度,恰似画中人物。   难见沈语夙说话,也难见其为他人说话,这堂主微惊,慢慢降下火来。坐下才道“何以见得?”   拂苏对他印象不深,但知识自己所教的那学生,面上问好后与他并立。   沈语夙不笑倒也未见什么冷漠,像是天性使然如此模样。“便以堂主双眼去见。”   他说话清淡,却让堂主怒火中烧,这话不是废话吗?“你什么意思?”   “给慕容老师时间,看看他所管治的学子将是何模样?与学长们是否一样只是个披着学服的纨绔子弟。”   堂主沉眸,倒也未必不可一试。这沈语夙都开口,再是不给个台阶真是下不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试试。我拭目以待。”   这会儿不是拂苏矫情了,而是,他只是个授琴老师,如今只是帮白鲢婴照顾学生们。这沈语夙让他这么做,白鲢婴怎么办?“堂主准备如何安置白先生?”   “他…他那破身子,一身学问,就来我这帮我处理事情。你们出去,出去,看着烦。”   两人前后出去,都未开口说话,沈语夙一向少语,而拂苏则是思索日后的日子。占了白鲢婴的位置,倒时,如何交代啊?   二日白鲢婴回来了,不仅没有半点病气,反而面带红润,如中状元。   “拂苏,多谢多谢。”看见拂苏,白鲢婴先是三礼行之。   “先生不必如此谢我,应当我做。”   两人寒酸了半刻,白鲢婴抱着书去上课了,留拂苏坐在那纠结堂主的话。   学生一见白鲢婴来,惊得大叫,白鲢婴也是第一次看自己的学子们如此模样,倒觉可爱。书本一放,笑道“可曾挂念为师?”   学子们说不曾也不好,说曾却也没有挂念,多是被拂苏勾了魂去,那还记得自己的老师是白鲢婴。但白鲢婴也是一位好老师,不能无礼。   诸位心中失落,却奈何。   那容玉本是打算今日给拂苏背《孝经》哪知他的课已经完结,心中十分遗憾,还有些伤感。握着手中的《孝经》,容玉的心情低落了下去,连白鲢婴说的什么都没记住。   谢长安发觉他不对劲,揉了一团纸打在容玉身上,哪知换来容玉不理不睬,奇怪的瞥向张林一,那张林一好似理解一些,扯下宣纸写了几笔扔给谢长安。   看着歪七歪八的字,谢长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明白,是:估计怀念慕容老师的思过呢?   不见得,容玉那小子最怕思过了,怎么会怀念呢?谢长安不信,写下扔回去。   白鲢婴在上面讲的很是有力,就是集聚不了学子们的心思,只那么几个在听。   菁殇还算是适应,不挑食,只是,要是拂苏就更好了。他默默怀念。   “沈语夙,你看窗外作何?”沈语夙的目光不会如此认真的看着外面,若是认真定是看着他这里的,怎么像是失魂了。   几人刷刷的看向外面,那拂苏正立在外面的走廊上看着这里,难不怪沈语夙一直看着外面,原来如此。   落杭自是瞧见了,也解了一下小小相思。   白鲢婴不动声色的转过,道“沈语夙,把你的目光从外面收回来,那有不是你谁,看那么认真,差点含情脉脉了。”   哦!   上完课,白鲢婴回到书房,那拂苏还在,只是砚墨在画什么。   “拂苏,这副空山鸟绝之图是画给何人的?”画纸很小,弧度像是折扇,白鲢婴觉得奇怪。   拂苏画的认真,这幅画不为谁,只是觉得无聊,在外面看到空白折扇纸,便买了些回来画着。空山鸟绝意味曲终人散,留一片空白,似是从未停留。   “无聊打发时间。”   白鲢婴看了一会儿,过去收拾东西,抱着一些必需品出去时,拂苏抬头。   “先生去哪?”怎么抱着他的书籍?   白鲢婴笑的很自然,道“我要去堂主那啊!难不成留在这继续跟那般学子们周璇,折煞了。我还是去堂主那享清福了。”   白鲢婴没有不高兴,反而,有些兴奋,拂苏没看错吧!不信的问道“你…舍得?”   “舍得啊!你想想,堂主一直想出去游走四海,我这一去,不久便是堂主了,哈哈哈!何乐而不为?拂苏,多谢了,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真是!!!白担心一场。   听得这消息,拂苏心情也是愉悦,不打算告诉那帮学子,明日给个惊喜。   下午无课,拂苏习惯性的出去走走,这不走到了他们下午学习骑射的地方,这会儿大家都在休息,嫌少有人在这走动,拂苏便过去看了看弓,还有一边的马匹。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准备试试身手。哪知,这里的老师过来了,这人皮肤黝黑,一身肌肉,身高与他差不多,但近看,没他高,不过,看着比他壮实。   “先生怎跑到骑射场来了?”骑射老师是一位将军,曾经也打过无数胜仗,只可惜,受了伤,落下残疾,最后,无奈到了学堂来,也算是对得起国家了。   “闲来无聊。”拂苏浅笑。   少司南看了看,道“看先生刚才摸着弓箭的认真,应是想试试。”   拂苏点点头。   “我给你取一套衣裳,你去换上。”   “多谢了。”   对少司南拂苏只觉得这人严而不厉,冷而不冰,好相处。他对将军有着很大的经意,并十分赞赏行军的人。   少司南取来一套红衣骑服,剑袖上绣着金色花纹,像是绳子一般缠绕着。拂苏谢过,去换衣处换了衣裳,出来时,用当中的一根下缀朱玉流苏的红色绳子将及腰长发尽数扎起,比起刚才那一身学服多了些英气,少司南一眼还以为是何处来的少将军,目光有些闪烁。   拂苏向他行了礼,背上弓箭,过去寻了一匹黑色骏马,那骏马不愿负人,竟是千般挣扎。   少司南过去喊道“马匹黑驹是野生,不会负人,你快下来。”   原来是一批野马,那拂苏更想征服这条马了,握紧缰绳喊道“无碍。”我今天非降了你不可。   那黑驹似是读懂拂苏的心思,跳的越发高。   也是此刻,陆陆续续有人来,那容玉也早来了,见那场上的拂苏时,惊诧的不言不语。   沈语夙过来时也瞧见了。   “容玉,那不是…三太子好厉害哟!”菁殇不小心说出拂苏身份,也幸好无人听见。   谢长安咂舌,拍拍容玉的肩膀。“你爹这么厉害,跟你有着天壤之别,努力啊小子。” ☆、英雄救美   少司南见过大场面,比这血腥的见多了,自是平静。   拼搏不久,黑驹驮着拂苏在场上狂奔,激起尘沙千层,泥土四溅。好马很是难得见,比如这匹马。拂苏驾着他朝着箭靶子奔去,拿弓取箭张弓一气呵成,看的人只觉是幻影,苍劲有力,拂苏放箭。   拂苏收住马蹄,转身看向箭靶子,那箭靶子已被射穿飞到了后面的墙上晃动着。   “你怎早日未来?”见状,少司命犹感知己不早遇,激动的说了一句。   拂苏却不张扬,但此刻骏马上的他特备独特,如将军猖狂,遇大敌而不畏,风沙雕刻着他的轮廓,肆意的蛊惑那些旁人。   “缘分如此安排。”拂苏御马前行,缓缓的不急,却不知自己刚才的一切发生在许多人眼里。   却是容玉率先跑过来,喊道“教我教我。”   少司南本是要与拂苏说话讨论一番,怎知容玉突然跑出来,那拂苏自是乐意,拉他上马,在那跑了一圈。   嫌少骑马的容玉还是有点畏惧,但有拂苏在也就不怕什么,而那拂苏未曾发觉自己无意之间还是宠爱了容玉多些,甚至,容玉也未发觉。   这下午的骑射课羡煞多少人,哦,是拂苏对容玉的照顾和宠爱让有些人起了嫉妒,没多少人知道他们是父子,因此有点误会在里面。但这并不影响他们。   拂苏早退,先去换衣服,可进去一看,哪还有自己的衣服,愣是在里面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他那是老师的衣服,学生不会拿,可,去了哪里?   沈语夙过去换衣裳时见拂苏在寻找什么,便多问了一句“老师在找什么?”   “…刚才换下的衣裳也不知放在何处了。”   衣服不见了?沈语夙过去帮忙寻找,但还是没找到。   “老师是不是放在别的地方了?”   “没有。”拂苏不会记错,就是这里,所有学生的衣裳都在这,就他的没见。真是奇怪了!   这般说来,沈语夙知晓有一种可能,见四处无人,凑近拂苏,那拂苏本是靠着衣架立着回想,不知沈语夙靠近,突然什么挡在前面竟有些惊讶,幸好,沈语夙没他高。   “老师可知,学堂里有许多爱慕你的人。”沈语夙的语气带着点挑逗,似那风流人物,但他也未故作什么动作,只是想靠近点免得被人听见了而已。   经得他这么说,拂苏才有所醒悟,似是有。沈语夙撤开,他才仔细回想。   人走后,沈语夙从拂苏离开的衣架里取出自己的学服,犹然道“你可曾发觉?有一位女学生从前不施粉黛,现在,却施粉黛了?老师心思纯洁,怕是没想到自己的学子有这龌龊之心。还有一位可是男子哟!”   拂苏只觉背脊发凉,但也觉无碍,他们三年后便走。况且,他是他们老师,怎可许他们胡来?寻不到衣裳便算了,再去领一套。   出去时,容玉还在那射箭,却是教着菁殇,那模样很认真,这让拂苏觉得满足。   刚刚休息,谢长安也不知从哪拿出一本《大学》向他请教,他知晓谢长安有为官之心,对政事十分有兴趣,这般就详细的讲解。   一切都没有错的进行着。   回家时,又是他们一起,分路后各自回家。   还没到家,拂苏忽然瞧见容玉的学服腋下破了个洞,拉着他问道“这个洞何时来的?”   菁殇一看,道“好打一个洞啊!”   容玉看了看,不以为然,道“换衣裳的时候在架子上挂坏了。”   拂苏没有计较。   晚饭后,拂苏又去教容玉习字,菁殇在旁侧跟着学,那菩清在外面煮着一壶茶。   等事情做完,拂苏将容玉的学服拿走了,回到房间里找针线。当时没买现在也就找不到,端着茶水进来的菩清一瞧,问“你在找何物?”   “针线。”拂苏没有隐瞒。   菩清搁下茶水,变出针线搁在桌上,这才打理新茶。拂苏过去笑了笑,拿起针线赶活,光是穿线他都穿了许久,不是看不见而是他一个大男人那会这个,以前还是看菩清【玉清风】做过的。   穿好针线,拂苏拿出学服,一针一针的穿着,像是什么都打扰不了他。   菩清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这是新茶,颜色偏绿,却是茶香十足。拂苏看了一眼,问道“你何时出去的?”   “下午去茶园,见有人炒新茶便讨了些。”   “多吗?给我装点带到学堂。”那里的茶不怎么好喝,喝惯了好东西,这些不知搁置许久的茶真是喝不惯。听有新茶,便想要点,下午泡着喝喝。   “待会儿我放你包里。”   “嗯。”   菩清喝了半杯茶,拂苏才缝补完,拆了线,拿起看了看,总觉得跟原来差别很大,轻轻皱眉,拆了。   菩清也不说话,只看着。   等茶几乎凉了,拂苏才稍稍满意了些,将学服放回容玉的房间。   回去时,茶又被菩清弄惹了,他也赶忙喝点,果真还是新茶味好。   “你为何待容玉那般好?”   拂苏微微一愣,道“他是我儿子。”   “他不是。”   拂苏放下茶杯看向菩清,启开嘴唇,道“他是,”这谁也改变不了。   菩清不与他多做争吵,也不开口,最后睡下时才道“你的衣裳我洗了放在柜里。”   “是你拿了我的衣裳?”   “是一个女子,我也不知她叫什么,以后,小心点。”   “好。”拂苏没多想,衣裳回来了也无碍了。   二日学堂。   学子全到,都在准备上课,皆知白鲢婴喜欢临时抽查,赶紧的背读。   全员苦干时,拂苏抱着书籍走进,像是从未离开,让学子眼睛一亮。   “还不上课?”拂苏道。   那谁才喊了一句,众人才起身行礼,容玉嘴角的笑意特别深,也没藏住被菁殇看去了。   坐下时,拂苏不多言,只道“先问问…”   “等等。”拂苏要说时,容玉刷的站起来,弄的满堂皆疑。   “容玉有何事?”   没有什么开场白,也没有什么解释,容玉便将背在心里的《孝经》背出来了“   开宗明义章第一   仲尼居,曾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曾子避席曰:“参不敏,何足以知之?”子曰:“夫孝,德之   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大雅》云:‘无念尔祖,聿修厥   德。’”…”   别说学子,这拂苏都震惊的立在那看着容玉,眼里的笑意越发浓郁。容玉,变了。   容玉背了一段,堂内鸦雀无声,拂苏伸出手鼓掌,声音不大却是在这学堂上第一次为谁而鼓掌,他的嘴角挂着笑,很是刺眼。“背的很好。”   第一次夸赞,第一次鼓掌,都属于容玉,这个时常坐在最后一排的人,并非属于那些众所周知的好学生。   容玉第一次看到拂苏眼里的赞赏和鼓励,那是对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也无法分割出去,只是他的。   天气的好转有时候只因人心。   然而,这种天气给拂苏带来了麻烦,也就是沈语夙提醒的那样。   休息时,他在路过草坪,忽见草坪上几个男子围着一个人,看那学服应是新来的。以多欺少,拂苏见过,若是以前他一定袖手旁观,可如今他是老师,便不能那般,负手过去。   “说了一两就是一两,还不快拿出来。”一个高个子男子对中间那人伸出手,看似为了银两问题。   被围的是拂苏门下一个不起眼的小男生叫萧笙笙,也如那名字,个子不高,身材单薄,却是唇红齿白,白皙清秀,此刻被围着有些畏惧。   “…我,我没有。”   另一个听说没有,愤怒把萧笙笙一扯,吓得萧笙笙脸色一白。“没有,你爹可是大财主,怎的一两银子也给不了,嗯!”   有一男子不屑说道“他爹是大财主,不过,他是嫡出而已,他娘是个妓、女,死活要赖在我家里,哼!这货色,也还有脸来读书,真是脏地方!”   萧笙笙被说的眼泪溢满眼眶,瞪着自己的亲哥哥萧远直看。   拂苏再是旁观下去就不合适了,他伸手推开一个单薄的人,走进去问道“打架还是做什么?”   那五人哪知道这个时间点还会有人来这里,都是一惊,但看清这人身上的衣裳时,便知事情不妙。萧笙笙一见是拂苏,绝望的眼里荡出许多希望,刺眼的很。   倒是萧远不怕什么,双手环胸看着拂苏,笑道“老师想英雄救美吗?”轻佻的抬起萧笙笙的脸,“这可是男人啊!”   他的话引来其余几人憋笑,却不敢出声,那架着萧笙笙的人也识趣的松开手退了些,不想掺入这对兄弟之间的事情当中,何况,现在有老师在。   这群孩子脑子装的什么?还英雄救美!拂苏伸手打开萧远的手,将萧笙笙拉到身边,淡定的转身“欺负弱小算不了大丈夫。”   那萧远那被人如此相待,不免来的气,挥拳打去,可拂苏也不是好惹的主,抓住挥来的手使劲一扔,只听一声痛喊声,接着又是吵杂声。   受惊过度的萧笙笙哪敢多嘴,一个劲地抱着拂苏的手臂离开这里。拂苏也不推开,像是被吓到了。   带到书房,那柳先生去上课了,剩下他一个,再加上萧笙笙。 ☆、半路杀出个蓝墨渊   把人安置在自己的椅上,去旁边找药箱,那萧笙笙的目光一直很是小心的盯着拂苏,慎怕被瞧见了。   等拂苏拿着药回来,萧笙笙才匆匆收起目光,低着头。   “手腕上有淤青,上点药。”还是拂苏眼尖,看到死死抱着他手臂的手腕那显目的淤青,要不如此,这萧笙笙下午定受不了。唉!还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皮肤嫩。   听说上药,萧笙笙微微抬头,捞起袖子将手臂伸出去。拂苏也不多说,拿着药水给他擦,趁着机会,萧笙笙抬头看着拂苏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好看,竟痴痴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   萧笙笙一惊,忙的摇头。“没…好痛,轻点老师。”   拂苏的力度不重啊!而且,必须揉一下将药揉进去,不然怎么吸收。还是怪这孩子太娇嫩了,碰不得那就不碰。   上完药,拂苏搁好东西,估摸他不能去上下午的课也打算送他回去,免得下午遇上那些人。   萧笙笙也不推脱就跟着拂苏走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总是拂苏回身看萧笙笙,他就是不明白这孩子如此害羞怎来学堂读书了。   “还需多久?”   “就在前面。”   果真,走不了不久,拂苏看见了一座还算是富贵的府邸,瞧那门匾便知是这了。   “快些进去,晚上再上一次药。”他也不打算进去,进去多是麻烦。   那萧笙笙抬头看了看府邸,再看向拂苏,有些不舍,这一路走来,他还未说句感谢的话呢?   萧笙笙走近,脸红的跟樱桃似的,让拂苏觉得莫明其妙,原是看距离越近想退开,哪知,这萧笙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然后,软软的东西落在左脸颊上,等能那东西消失不见。萧笙笙已经跑到了台阶上“老师,明日见,谢谢你送我回家。”说着,高高兴兴的进去了。   拂苏不敢相信的摸着那地方。我—我被亲了!   有些失败的拂苏漫步在街上,到了河岸时,周围几乎没人了。他也不觉奇怪,继续走着,哪知,身后的地上出现一只墨绿巨蟒,犀利的眼睛盯着他。   稍加有感觉的拂苏止步看了看四处,没见不对,又继续往前走。   等又走了一段,那巨蟒幻化成人形,竟是一位英俊非凡的男子,宝蓝衣裳显得他十分华贵,只眉间那颗宝蓝泪珠诡异的很。若非凡人,必能看到他眼中的宝蓝色闪烁着危险。   “前方的公子止步,你的玉佩掉了。”说着,拂苏身后真出现一块墨绿玉佩,带着点点斑驳特别奇特。   闻声的拂苏回身看去,见却又玉佩,却不是自己的东西,弯身拾起。缓缓看向这人。“蓝墨渊。”   谁人不知妖界蛇君蓝墨渊,名满四方,无非是他眉间那刻宝蓝泪珠。这拂苏自是认识,却心生疑惑,这人怎在此地?   蓝墨渊也不觉惊奇,只是含着没有危险的笑,伸出手去“多谢三太子帮我拾起这玉佩。”   原是他的,拂苏也不多留,伸手递去。   玉佩如他手瞬间消失,只有一片宝蓝云光而过,“怎是如此凑巧?三太子也在人间。”   与这蓝墨渊无所交集,拂苏也知蛇君笑满三界,遍地皆友,自是靠一张嘴一个性子换得,想他也无恶意。   “陪容玉读书。”   “容-玉,妖君殿的小太子,那个与三太子当年相差无几的顽皮小太子。”蓝墨渊笑的惊奇,还细细念了容玉的名字,像是很熟悉似的。   “蛇君玩笑了。”   “叫我蛇君多般生疏,便叫我墨渊,拂苏。”   两人一大没一搭的说着,行至学堂外,拂苏没看见外面路过的人,也没听见里面的声音,这才微微凝眉。   蓝墨渊慢他一步,修长的手聚着一团宝蓝光晕对着拂苏的心口位置,眼里的感情没有变化半点。   拂苏伸手推开门,蓝墨渊也在此刻收起手,转而消失,拂苏的眼里才出现颜色,耳里才闻声音。   进去后,恍若无关的关上门,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   空中,菩清立在玄雾之上看着对面依旧噙着笑的蓝墨渊,若非他出现的及时,怕拂苏此刻命丧黄泉。   “妖君殿下把三太子藏得好紧,让我一番好找。”   “你是那一位太子的手下?”他在杏花城设了结界,三界无人能寻到拂苏,何况,他又给拂苏单独设了封印。这人能找到拂苏,真当是个对手!也不知是仙界那一位太子派来的。   蓝墨渊带着惯笑,眼里的宝蓝色彩闪躲不定,却无慌色。“妖君多心了,墨渊只是对拂苏好奇而已,想要看看他体内藏着何等厉害的东西。”   蓝墨渊没有动手,那时应是犹豫了什么,看来暂时不会伤害拂苏,菩清也不喜杀戮这便转身离去。   看着菩清离去,蓝墨渊眼中的玩味多了几分。“是这三太子不知蜉蝣莲为何物?还是这妖君想要他的命呢?呵呵!”   天空一缕宝蓝光晕消失,这里再次恢复平静。   菩清回了妖君殿,却只进了回川殿,那拜烨正在里面施法,练着一炉红色药水,没有任何气味,但看翻滚出的蛇胆、毒蝎、蜈蚣时竟是恶心。   “我要你保住拂苏的命。”   此刻拜烨无法收手,只是有些奇怪,道“只有浸着湿毒的匕首能取出三太子体内的蜉蝣莲,这湿毒厉害无比,怕是,三太子撑不下去。”   “必须办到。”菩清一向决定的事情就不许有人忤逆甚至办差,这拜烨如此说,他不免动了怒气,那声音犹如从巨大的空间里传来,震得回川殿一动,别提是他那双眼里诡异的紫色怒火。   对菩清性子了解的拜烨内心一颤,忙的收起法力,跪身道“遵命,只是…”   “需要何物。”   “殿下可曾记得三太子出生时额间一滴红色珠泪,那珠泪便是三太子的第二条命,只要寻到那颗珠泪,三太子的命就无大碍。只是…”   菩清自是记得拂苏幼时额间那一刻珠泪,那时他总摸着珠泪对他说这颗珠泪在额间像个姑娘,愣是要抠下来,却是菩清阻止了他。他知那颗珠泪的作用,舍不得他扣去,只是不知为何?他才十岁的那次,额间的珠泪不见了,问他他也只说被一个人抢走了,当时他额间全是血,吓得他自己哭了许久。后来,也是高兴很久,说珠泪终于不见了。   时过几千年,寻那颗珠泪要从何处寻起。“还有其他法子吗?”   拜烨抬起头,道“除非现在趁蜉蝣莲根未深挖出来,可保三太子性命。”   难道真的没有法子了吗?菩清看向那炉东西,目光深沉。   “天帝想拿拂苏控制我,那我只能让拂苏被我控制了。”   “殿下英明。”   回家的路上,容玉抬起手让拂苏看腋下,说道“你缝补的太难看了吧!皱巴巴的。还不如大爹爹呢?”   拂苏以为是看什么,没想是让他看这东西,又被这么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却不表现在脸上。“要不,拆了重来?”   菁殇看了一眼,道“我觉得很好啊!”   谢长安笑道“容玉你别嫌弃了,我娘都不给我缝补衣裳呢?别说我爹了。你这是让我嫉妒啊!”   “你嫉妒是吧?来,我给你扯一个洞,让他给你补补。”   “算算了。”   几个风风火火的回家,过着一如既往的生活,拂苏也没问菩清什么,有些事情不必太清楚,清楚了,便失去意义了。 ☆、这顽皮的学子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是冬季,学堂也在筹备过年放假的事情。那最后一日,拂苏出钱请他们所有人去杏花城最好的食店用饭,大番庆祝一下。   拂苏自是会喝不少酒,这个敬了那个便来,就连那白鲢婴早早醉倒在旁边,他还立着。酒量着实可以。   容玉不喝酒,那菁殇更是喝不得,怕喝了化出原形就糟了,也只得和一些不喝酒的人坐在一桌吃吃菜。   也这机会,萧笙笙端着一杯酒走向被围在桌上的拂苏面前,他那脸蛋早已红透,大家也笑他,却无坏意。   对萧笙笙的酒,拂苏还真不敢喝,虽说他早早忘了那事,但这孩子似乎越发逾越了,让他说也不是,打也不是,告知他爹娘更不好,总之是心软。   “老师,你…陪我喝一杯好吗?就一杯。”   拂苏迟疑了片刻,端起半杯酒水,起身揉揉他的脑袋,对着所有人说道“笙笙性子使然,你们日后不可欺负他,若是见着有人欺负他,可别手软。”他一贯不提倡动手,但有些事情是原则性问题,该是教教。   在场的齐声答了好。而那萧笙笙羞得快要把整个脑袋埋入衣裳之中了,头顶传来拂苏的说话声“我喝一杯,你抿一下就好。”   这么温柔这么入心的一句话,萧笙笙怎舍得不抬头看一眼温柔的老师,那一眼,带着醉意。“嗯!”   拂苏一饮而尽,那萧笙笙却也是一饮而尽,还没吞完就噗了许多,费了许多菜。拂苏自是说不得,让人收拾一下,拉着萧笙笙出去透透气。   今晚的月色很好,包括笼灯也十分好看,若是知己在旁便是良辰美景,只可惜,是自己的学子。   这种场合,拂苏不便带菩清出来,甚是不方面。   有了空气的萧笙笙舒服了些,靠着栏杆垂着冷风,思绪慢慢地被吹乱。“老师。”   “嗯?”   萧笙笙转头看去,恰好看见拂苏回头来,背着灯光却依旧那么耀眼,一下子,心又下了。“你可曾厌恶学生?”   这?拂苏摇头,却不是敷衍,笑道“你是我的学子,厌恶一说何从说起?我先进去,你早点进来,外面冷。”   拂苏的笑很温和,时常都在,包括那双眼睛,暖的萧笙笙心窝发烫。他想拂苏只笑给他看,就他一个人,也不知是什么卡了脑子,萧笙笙在拂苏进门时一把扯过他吻了过去,因为相撞的缘故,拂苏被撞到墙上,差点闪了他的千年老腰。   就算许多人都醉了,拂苏依旧会清醒着,除却一事,他一直清醒着。今晚这萧笙笙未免有点过分,伸手去推,哪知这萧笙笙的力气那来的,竟然有些推不开。挣扎间,拂苏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应该是萧笙笙咬破了他的嘴唇。   拂苏喝了酒,这会儿陌生的味道传来让他想吐,使劲一推,把萧笙笙退了几步靠着梁柱站着。   “萧笙笙。”   萧笙笙红着脸笑道“我可向别人学了许久,那些人都不及老师,老师…”萧笙笙有些期盼,期盼拂苏夸赞他。   然而,拂苏除了怒火还是怒火。这萧笙笙太过分了,素日那些都可忍一下,但今天,似乎有些忍不了。   可是,他更想吐,匆匆跑到旁边就是一场吐,吃下去垫腹的出来了,带着浓烈的酒味。那萧笙笙知晓自己犯错,立在那不敢动,怕拂苏剩自己的气。   吐得不是很舒服的拂苏背上突然多了一道力,不重不轻的打着,这么顺畅的吐了许多。直到他微微直起身,一张灰色的手帕出现在眼前,他抬头看是沈语夙也就接了。   那沈语夙看着一边无措的萧笙笙说道“学生可是跟你提过醒,有人对你图谋不轨,老师怎么还是着了?”   他也不是嘲笑,只是平淡的叙诉,却让拂苏心中舒服,擦了嘴,背对着萧笙笙。“你们这群少年…”拂苏止住,不知如何形容。看了看手中的手帕,吃准沈语夙不会要就搁在栏杆上等人收拾,转身看了看萧笙笙,“你把他送回去吧!”   沈语夙不拒绝,也不接受,立在那不动,“这家摞怕是只有老师能送走,学生先进去了。”说完,当真是不曾留半刻就走。   这拂苏知晓沈语夙性子,也不多劝,过去摆着一张脸看着他,今晚就不该让他来生出这麻烦。示意他进去,这才重新融入这场离合之中。   拂苏寻到容玉,与他交代事情,那场合恰被萧笙笙看见,心中不悦,拿起酒杯多喝了些。旁人也不劝着,想着是最后的狂欢,劝酒多般扫兴。   即便落杭对拂苏心思也不纯,但好歹控制得住,只默默对着拂苏敬了一杯酒。   担忧家中都有各自的规矩,拂苏散的早,在外面看着他们安全离开,拂苏才准备走。   哪知,就萧笙笙站在门口没走,回头看了看黑色的长街,不见一辆马车,心是奇怪。   “伯父,可以走了吗?”菁殇想早点回去,才不想继续在这留着,又冷的。   容玉护着他,两人都还是冷的发抖,齿牙的盯着拂苏。   “容玉上马车,带菁殇先回去。”萧笙笙一人在这,他也不好离开撇下他一人,也怪他爹娘,此刻还不过来接人。   容玉一瞧那边的萧笙笙就知道拂苏不能跟他们一起回去,心中更加讨厌这人,比那落杭还要讨厌,不知好歹,攀他的父亲。“走吧!他爹娘不要他,就不要管他了。”   “容玉,胡说什么。”拂苏一声呵斥,那容玉便识趣的带着菁殇走了。   拂苏过去看着他,道“走,我送你回家。大冷天的在外面别冻着。”   萧笙笙红扑扑的脸被冻得有些发暗,别提是嘴唇了,他刚才真以为拂苏会跟容玉一起走抛下他一人,他祈祷,幸好,没有留他一个人。“嗯。”   容玉虽不满拂苏送萧笙笙回家,却还是从马车里拿出一件裘衣扔了去。拂苏拿着,转身给萧笙笙披上,他这单薄的身子怕是受不了这寒冷,别冻出个好歹,倒是不好向萧家人交代。   两人慢慢走着,那萧笙笙走了一会儿,伸手去抓拂苏的手,拂苏那肯,拂开去。萧笙笙不放弃,非得抓上不可,被抓的不耐烦的拂苏只好伸出手臂给他抓,萧笙笙这才满足,挂在拂苏身上走着。   绕了许久,又是寒冬路面有些滑,萧笙笙几次踩滑都抓痛了拂苏的手臂,那拂苏只好忍着,把人给弄回去。   到了天桥的地方,上面点着灯,比较亮堂。萧笙笙才看清拂苏的面容,笑道“老师,你喜欢下雪吗?轻飘飘的,万里裹素,若是批点红色梅花便是最好。”   拂苏本不想回答萧笙笙的问题,可后面的时候,他似乎琢磨到了一点东西。雪是寂静之物,不似雨水一般,来时无声,去时无声,纵使一夜孤寂,二日也是三尺冰封。这个萧笙笙在萧家应该活的很孤寂,这便记起萧远的话,也就通了。原是一个不受宠的夫人生下的孩子,怪不得脾气如此奇怪,从小受了不少苦吧!   “嗯。”   就算拂苏不笑,他也是那么好看,萧笙笙看着看着就入了神,不知到了下行阶梯,竟踩滑了身子直直超前、   “啊!!!”   “喂!”那拂苏被他一带差点摔下去,幸及站稳了,把人给拉住了,但那萧笙笙似乎不是很好,蹲在地上。   “没事吧?”事情不会那么凑巧的。   只见萧笙笙伸出冻红的手握住脚摞,娇嗔道“好像把脚崴了。”   真是这么凑巧!拂苏暗自肺腑了一句,蹲下身子看了看。“还能走吗?”   “老师,你背我吧!”突然,萧笙笙抬起头希翼的望着拂苏,那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煞是可怜,可是拂苏不为所动。   “行。”早点送回去早点回去,真倒霉!今晚的拂苏第二次肺腑。   萧笙笙开心的爬上拂苏的背部,一上去就抱紧了他的脖子,凑得很近很近,让拂苏觉得不舒服,又不能分心,就任由去了。   “老师,你不问我为何没人来接我吗?”   “哦!为何?”管我何事?   “是我让娘亲别来接我的。”   “为何?”   “我想让老师送我回家,就像现在这样子。”   拂苏忍。“以后别这样了,我只是你得老师,不会给你超出规定的东西。”   “老师不给便是,我给你就好。嘻嘻!”   真是无法沟通!   等拂苏把人背到萧家,这萧笙笙已经睡着了,出来接的是一位装束简单的夫人,听他那称呼应是萧笙笙的娘亲,身旁还有一位男子。   拂苏将人送到那人手里,与萧夫人唠叨了几句,便准备回去。萧夫人感谢他送萧笙笙回来,又是黑灯瞎火的,本想留他,他是不肯,只得给他一匹马望他快点回家。   等拂苏敢回去时,累的倒床便睡,衣裳都未脱完,着实累了,背着萧笙笙走了那么久,几人吃得消,加之,他也喝了酒,更是困乏。   闻得酒气,菩清伸手推推拂苏,不见有反应,便起身唤了几声,仍是不动。只得下床,点了灯,弄了浴桶和热水,才把拂苏扒光放了进去。   困乏的身子碰到热水就觉全身舒服,拂苏忍不住轻声嗯嗯了几声,埋得更深。   看他这般困,菩清只好捞起袖子给他洗洗,待洗到右手时,发现上部不满淤青,也不知是怎办个弄法方弄成这样的。施了法给他消去,再次清洗,彻底洗完又是深夜了,只得给他换上干净的亵衣便把人弄回床上,撤去浴桶,裹着被子睡了。   “清风,”拂苏舒服了,转身抱住菩清的身子,嘴里又是唤着菩清前世的名字,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菩清没挣扎,只闭眸。你心中执念着那人,又对我百般好话,一句真心不假,何以见你梦呓与我?   想想便觉疲惫,菩清认了不想,自己睡去。    ☆、一起过个年   二日,拂苏难得日上三竿才起,早上见他睡的香沉,菩清便不忍打搅让他睡。这会儿,容玉已在外面与菁殇嬉笑,菩清则安静的坐那看书,一副天地不惊之态。   走出门,拂苏伸了懒腰,又回去拿了一套白衣床上,也懒得束发直接去了前院。   刚去,便闻道清香的茶,顿觉舒畅,笑道“还是这茶让我舒服,少了些恶心。”   说着,笑吟吟的过去,那容玉一见,嘲笑道“哟!大善人行好事回来啦!我还以为要住他家呢?”   拂苏懒得跟他斗嘴,坐下捧了一杯茶便喝,也不管是何人的。   不见拂苏搭话,容玉不爽,脑子一亮,说道“爹,有个姑娘看上三太子了,说是准备提亲来着的。”   那拂苏放下茶杯,看向一边的嘻皮笑脸的容玉,凝眉。“你再是胡言乱语,我便收拾你。”   “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没那事,你干嘛收拾我啊?要不,爹,你就替天帝做主,把三太子嫁出去吧!”   越说越带劲了,拂苏气的抓起地上一把雪,对,一把雪,他不知道昨夜下雪了,朝着容玉扔去。那容玉脑子快,跑的也快,躲过了。   “来打我呀!打我呀!”容玉蹦蹦跳跳的喊着,手也伸向雪里。   那父子在雪中打闹,惹得菁殇心痒痒,竟也起了玩弄心思,掺了进去。那容玉怎舍得菁殇被欺负,只管护着他,拉着四处跑,恰是此刻,天又降大雪。果真是有万里裹素,一点桃红。   菩清被他们闹的抬起头看去,缓缓合上书,这种热闹不比那日在学堂的热闹,给他的反而是一种惬意和宁静,很踏实,没有什么烦忧。   哪知,他这个坐着的也会被打到,肇事者拂苏连忙跑过来,心疼的拂去他身上的雪“你怎么也不躲一下,就这般坐着让我打吗?”   瞧到这模样的容玉瘪嘴,就知道他对菩清百般讨好,对他们又打又骂,还伴着一张脸,果真是重色轻子。   菩清没有计较,待拂苏弄完,跟着他起身了。   “你也要一道吗?”   “爹,你也来呀!可好玩了。”   这会儿,这个院子变成了他们四个,只是,除了菩清之外,其余都是笑意浓浓,他却依旧那张脸色。   若是抛开菩清的脸色,这种欢愉暖了这里的雪,竟是别人融不进去的,也暖烫寒冬。   于菩清而言,他一向安安静静,不寻欢,不言笑,不喜热闹,就是几千年了,也就今日方才有了心思配他们玩闹。说不上是一种补偿还是被吸引。   那拂苏自是欢愉,就只是偶尔心痛,但什么都是好的。容玉在,菩清在,还有什么去计较呢?   容玉多是完全觉得开心,毕竟,难得和菩清一起玩。那菁殇更是一种纯粹的高兴。   一家玩累了,就回屋去炉火前,容玉贪玩,让菩清弄了一盘瓜子来,拂苏是不会做如此没形象的事情,就安安静静的坐着和他们说话,一边听着瓜子的声音。   年关将近,拂苏在人间渡过,自是知晓该做什么,也就稍稍和容玉一起筹备了一番,挂着红灯,贴着对联,好不热闹。   什么都筹备好了之后,也就除夕那日了,一大早就听闻四处的鞭炮声,吓得菁殇躲了许久才被容玉从屋子里给拉出去。   其实,什么都可以通过菩清解决,但拂苏还是操手弄刀和容玉、菁殇在厨房忙来忙去,好生热闹。   过年午时该吃的东西,拂苏都会备好,到了晚上,桌上又是满桌大宴。   过年的气息并未因为什么而清淡,纵使只有四人。   酒满上时,拂苏端起酒杯起身说道“这一杯,祝愿容玉、菁殇平平安安、快乐而幸福、健康。”他对容玉没有过多的要求,所谓的功名也就没什么指望,不想他掺什么。而对菁殇也是把他当作自己半个儿子看待,自是祝愿一样,且说白头尚早。   学过礼仪的容玉、菁殇二人端起酒杯起身,容玉道“谢谢。”   菁殇本不能喝酒,但今晚没什么,也就抿点,却也道“菁殇祝伯父万寿无疆,与殿下修得结发之好。”   这个祝词,拂苏还是满意的,虽说不怎么可能。拱手饮下。   待容玉两人坐下,拂苏续酒,对着菩清而立,那菩清端起酒杯起身。   “仅此一杯,祝妖君殿下称心如意,平安无忧。”   菩清没有回话,只与他相饮。   饭后,拂苏带着他们去街上,那满街花灯与烟火煞是好景致。   拂苏依旧会拉着菩清的手穿梭在人群之中,与他窃窃私语,那容玉拉着菁殇四处跑,也不担心跑掉了。   行到稍微宽阔的地方时,拂苏与菩清立在路边。   “可想签个花灯?”   菩清看了一眼四处,也不觉想签花灯,怕是拂苏想而已。“好。”   拂苏让他在这等候,转身去了花灯前,寻了个桃花醉酒图的花灯,下面莲花座下缀着红色同心结,他瞧好便买下。又寻了个梅花寒窗与那桃花醉酒花灯像似的花灯,这才回去。   菩清接了一个桃花醉酒图的,提起看了看上面的话“今时浓艳明时伤,今朝杯酒明朝茫。”   耳边传来拂苏细念的声音“桃花十里最煞人,新旧一场最认真。”   拂苏托起花灯,淡淡一笑而过,道“菩清,我忽然想去看看桃花谷的桃花了。”   虽然隐藏伤感,却被满街灯火照的透明,那菩清一看,只道“季节已过,可待明年。”   “也是,可待明年。”也许,桃花谷已不复存在,只成一片荒土。   两人继续前行,氛围还是有了点变化,谁都注意到了。拂苏不知菩清华灯上的词,只知自己的。   到了热闹处,拂苏见到了不想看到的人,那萧笙笙陪着萧夫人走着,正当他准备转身当没看见时,那萧笙笙已经看见了。   “老师。”   走不掉了。拂苏止步看去,萧笙笙开心的跑到他面前,笑道“老师,我就知道你也会出来。”   菩清看了萧笙笙一眼,没说什么。   “今夜除夕,出来走走。”   这会儿萧夫人来了,逢着拂苏便笑道“原是先生,有礼。”   “萧夫人有礼。”   “上次还未来得及感谢先生亲自送笙儿回家,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这萧夫人是真心谢拂苏,也非作假逢场。   萧笙笙道“娘,先生可好了,还背我回去。”   “你啊!先生,笙儿尚小,不懂事,那夜苦了你了。”   拂苏摇头,总不能告诉萧夫人他也是无奈之举吧!“没有,该是我这个老师做的。”   萧夫人与拂苏聊了几句,才注意到菩清,被简短介绍之后,萧夫人将拂苏请到一边无人之地去了。   萧夫人很是犯愁,偷瞄了一眼那边的萧笙笙才说“不知先生可了解他在萧家的地位?”   拂苏本是知晓此事,但那萧远曾说过,而且萧笙笙无意也流露了出来,他这才了解。见萧夫人如此说,多半也猜到她要说什么,这天下最担忧的还是父母心啊!   “虽不清楚,却也听闻过。萧夫人有何话不如讲来与在下听听?兴许能帮上一二。”   繁华时刻,萧夫人眉头紧蹙,抿唇犹豫了片刻才道“因老身身世不清,笙儿在萧家颇受排挤,莫说上面两位哥哥不疼爱他,那…那老爷也是不管不顾的。拉扯这般大,老身也拼了半条命进去,可这…老身不能一直陪着他。”   果真是豪门之病态,拂苏无法嘲讽,也懂萧夫人的心。   “笙儿没甚朋友,也太孤寂,这些年,从未对老身说过他人,却频频对老身提及他的慕容先生,说先生何般何般好,待他何般温和,还会对他笑。”说着说着,因为萧笙笙的改变而有点喜极的萧夫人激动,哽咽了一下,含笑看向温和而笑的拂苏“老身也看出来了,先生确实是个善人。以后啊!老身希望先生多照顾点他,要什么老身都给。”   听萧夫人一言,拂苏也打消了将萧笙笙的事情告知与她的念头,他是父亲,孩子不好锦衣华服也难受,能体谅萧夫人的。   “无需萧夫人给什么,日后,在下也会照顾着他。其实,他很听话,一点也不调皮,认真学习,谨遵堂规,偶尔,还是很活泼的一个孩子。”   “那也是托先生的福。”   “哪里哪里?”   “另外,笙儿有时有些偏激,想法极端了点,望先生护着他,别让那些人激着他。”   “好。”   两人再是续聊了片刻,也就回去了。   可待他回去,不见菩清,心中着急。   “萧笙笙,刚才与我同行那人在何处?”   “那人说让我转告老师,他带着容玉回去了。”   都怪萧笙笙,好不容易出来走走,偏偏走了半途。拂苏对萧笙笙是有点气,但这萧夫人还在,也不好发作,刚才对萧笙笙的怜悯之心瞬间瓦解下去。沉着气笑道“即是如此,那我也该回去。萧夫人,在下先行一步。”   萧夫人含笑欲前去告别,却被萧笙笙拦住拂苏,只见他等着大眼睛看着拂苏“老师,我要去你家玩。”   就知道萧笙笙没什么好事,果然如此!   那萧夫人觉得荒唐,这除夕之夜,哪有去别人家里的,就算是素日宠着,这会儿也加重了语气,喝道“成何体统?笙儿快些回去,莫去叨扰先生!”   可萧笙笙就是不听,还上劲的拉住拂苏的手臂,这拂苏伸手扯,就是不好当着萧夫人的面直接把人呼过去。   “娘亲,回去了也是我一人,你就让我去老师家里嘛!明日一早就回去。好啦好啦!”   “萧笙笙,今夜除夕,当是与你家人在一起。”拂苏强颜欢笑。   “是啊!笙儿,快回去。” ☆、蓝墨渊的拜访   半个时辰后,拂苏推开了家门,外面的笼灯都还亮着。   “哇!好多桃花!”可什么都被死要跟来的萧笙笙打破了,一见满院桃花惊喜的跑进去,在那打转。   拂苏沉着脸关上门,朝着屋子走去,不见容玉他们,连菩清也不见。这会儿,真懂菩清那句回去是回哪了,原来是回妖君殿去了。   这一家团聚的日子就剩他一个孤家寡人了,还带着一个麻烦,若是那前世的性子,早把人打出去了,偏偏这是今世。   …   半个时辰后,拂苏把萧笙笙安排到容玉的房间里,那萧笙笙一路都很乖巧,让拂苏差点以为他就是这个模样。   等他要吹灯时,却被萧笙笙阻止了,他也就没吹就出去了。   立在华灯之下,看那苍囧一片璀璨烟火,心终究是落寞的,眼是模糊的。   两地遥情,万里之距,心是天地。   那菩清为何带走容玉?若是要走,也该留下容玉陪陪他,为何留他一人在这里?   远在妖君殿的容玉一头疑惑的坐在床上,那菁殇坐在他对面,两个都裹着毛裘,你看我我看你。   “菁殇,你说,爹为什么突然带我们回来?还不把他弄回来。”沉默了许久,容玉忍不住问了,这点是他最想不清楚的。   菁殇摇头,他根本就是什么也不会知道。   “那你说,一个人是不是会寂寞孤独?”他在人间时,一人体会过了孤独,那种滋味不深不浅,恰是折磨人。   “会吧!”   看菁殇这样,容玉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不想问了,免得麻烦,伸手推推他。   “回去睡觉,快点。”   “好。”菁殇打了哈欠,就要下床回去。   那容玉又道“算了算了,别回去了,两个人暖和。”   “啊?”   “啊什么啊?睡觉。”   拂苏一直没睡,就在外面坐着,过了不久,忽闻萧笙笙的声音,连忙起身跑进去。   只见那萧笙笙满脸惊慌的坐在床上喘气,拂苏担忧的过去看了看,“做噩梦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笙笙才抬起头,又见温和的拂苏,像是看到避风港,伸手将拂苏一拉凑上前抱住他的腰“老师,不要走,我怕,好大的蛇。”   莫说,当时的拂苏确实被吓了一跳,在他觉得萧笙笙有点阴深深的可怕,给他一种渗在肌肤里的阴深。这听完话,才醒悟过来,他这是做噩梦了,身体颤抖的很,不像是作假。“是梦,没事,没事。”   萧笙笙死死的抱着喘气,也不回话,慢慢的也安静了下去。   拂苏觉他又睡着了,便轻手将他放下,刚刚要离开时,才发觉她眼角有泪,还未完全落下,心中一颤。   一缕宝蓝光影在他身后引去他的吸引,回身时,见蓝墨渊立在那。   “是你入了他的梦?”   “是。”蓝墨渊丝毫不隐瞒。   “他只是个孩子,而且,他经不起。”拂苏有些怒气,压抑着说道。   瞧他怒火上来,蓝墨渊含笑问道“难道三太子就没想过给他一个教训吗?”   “…”确实,拂苏这么想过,但数次下不了手,否则,早让菩清动手了。“但我现在不想了。”   蓝墨渊挂着招牌笑,不紧不慢的瞧了瞧萧笙笙,又见拂苏。“你心软了。”   不可否认的是心软,拂苏让他出去,两人出去又在院中坐下。   “妖君真是深不可测,能把幻境维持的这般久,人走幻境犹在,栩栩如生,没有瑕疵。”   “可你已经看出来了。”拂苏带着点不悦的腔调。   蓝墨渊变出一壶热酒,以那桃花为盅,倒了两杯,缓缓而言“三太子可觉有真正的强者?”   接了桃花盅,拂苏举起细看,明是花瓣未合,却盛了酒水半点不漏,还让酒水变得浓艳。抿了半口,有桃花香入口。   蓝墨渊不急饮酒,自撑着头看着月亮,又觉无趣,弄出几个美女在那跳舞,还有琴瑟相奏。   “万物相生相克,所谓强者不过是比比弱者多了一颗狠心,要说,真正的强者确实寻不到的,总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故而,仙界没有谁知晓三太子在何处?”   得这提醒,拂苏迎着蓝墨渊看去。“可否帮我个小忙?”蓝墨渊看了他,示意说“我被封住法力,劳烦你寻花神或是凤王来这见我。”   蓝墨渊轻笑,这次就是嘲笑了,说道“你不知妖君对你施了封印吗?又对杏花城设了结界,那花神凤王如何寻你?天帝都未寻到你。”   拂苏微惊。   “三太子这是怎么了?没发觉不对劲吗?”   “不…继续喝。”   拂苏这一喝,醉了,蓝墨渊也只得把人弄到屋子里,设了炉火才离去。离去前,帮拂苏把萧笙笙弄回去了。   二日,拂苏一人睡到午时才醒,又懒了一会儿,直到饿了才起身出去。   且说凤王。   “凤王,这是小的从外面物色的一位美人,你看她那柔若发丝的腰,妩媚至尽的脸蛋。”   半身被身上美人挑开衣裳的凤王微垂狭长眸子看了一眼一身漏肩红裳的女子,确实妩媚,穿的大胆,除了不该露的都没遮掩,只,凤王看向她的胸部。“大、深、白。”   那红姬轻启白玉般的嘴唇,嫩的吹弹击破。   “绝色啊!”凤王一推身上的人,移到红姬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本王只要有处的,你,是吗?”   欲可以乱,但有个底线,起码,得干净。   红姬吐气,欲擒故纵的撤开“试试便知了。”   “去屋里。”   等花神驾着一只红色金翎孔雀来时,凤王已经发泄过了,这会儿偎在那红姬软处轻扫轻弄。   “凤王,酒仙喝醉了。”   酒仙喝醉了?凤王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依旧垂眸吸吮着香味,懒道“连他自己都喝不醉的酒不算是好酒。”   红姬被噌到羞处,发出娇嗔“凤王。”   那花神还是有些厌恶这种□□的,不然,如何赖上一贯严肃的狐王。但这不是重点,花神续道“你都不去瞧瞧,好歹,他当你是朋友。”   “不是还有花神吗?”   “你,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装傻”他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难道凤王就没感觉吗?玩转女人的凤王应当猜透他人心思,怎么在酒仙这就卡住了?   凤王疑惑,抬头看去“你想告诉我什么?”   看他这样,花神彻底无望了,起身道“当我没说。凤王好之为之。”   “莫名其妙的。”   那花神又去狐王那,那人正训他那捣事的妹妹芸妃,他就做一旁看了。   事情解决后,花神道“要不找个合适的王把她嫁了?”   狐王过去坐下,似还在为芸妃的事情犯愁,好些时刻才道“许是该嫁了。”   听这话,花神一笑,走近说道“早晚都得嫁,不如嫁那凤王,如何?”   “玩笑。”听是凤王,狐王没沉住,啪的拍桌而起,愣是把那小桌啪了一个洞下去。   “哦!…”花神收敛了点,这个狐王真可怕!“我,只是想让芸妃帮那些被凤王伤透心的人报复一下而已。”   狐王那鹰眼刀眉看来,瞪得花神只得尴尬的笑。“你再重复一遍。”   用得着这么咬牙切齿吗?当然,花神只敢放在心里,脸上还是笑着说道“我喜欢你。别走啊!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   花神追到狐王寝殿里,看着铁着一张脸的狐王。   “为何跟到这来了?”   “昨晚都在这睡的,今天还不让我进了吗?”花神自然的说道。   那狐王似有些叹气,伸手把人拉到腿上坐着,一片炙热的吻后,抱着他说道“你说你风流倜傥,不在仙界好好做个花神,偏要招我作何?”   花神生得好,耐看,加之他那一副模样,许多人都道他风流倜傥。可他那风流倜傥总是带着鳞甲,碰不得,外头风风光光的花神,入了狐王殿便是霸道无理、脸皮厚的小霸王,进了狐王寝殿或是他们单独二人,便是百般顺从的风情人。比如,现在,乖巧的偎在狐王身上。   “我喜欢干净的东西。偏偏狐王是。”   “你将三太子、凤王置于何地?”狐王用手梳着他的头发,语气温柔了不少。   “拂苏打小黏妖君,无人入他眼和心,我一介花神怎比得起妖君?再说,”花神也捞狐王的发丝玩耍“凤王看似正经,一副好君子,背后却是个十足的风流子,脑子里装的全是女人的胸。你说,我不找你找谁去?”   “那本王是你无奈之举了?”   “屁!我们再睡一会儿,停止这个问题。” ☆、容玉受伤   没有菩清,拂苏的日子还是需要自己过的,但自那日以后,萧笙笙有事没事就会过来找他,逼的拂苏想离家出走,开学再回来。   这日大雪三尺之时,拂苏披着紫白交替的毛裘打着一把白色紫花的伞在城中漫步,手中提着一壶酒,穿过孤寂的城区,出了城,去了郊外。   坟冢早已被雪埋没,也不知那里面的人冷是不冷,可拂苏还是以为愣的,搁置了伞、酒,帮忙把雪拂去。   待雪完全消失,他的手已经冻得没有温度,麻木的不知冷。   一如既往的倒了酒,相对饮下,谈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回去,走至古桥之上,停在高处望着河中船舶,引得惆怅上心头。   “在此孤悼何人?”沈语夙同是举着一把伞,却是纯蓝色,像他那人一般清寂。   闻声的拂苏探去,见是沈语夙,微微一笑,道“孤悼故人。”   沈语夙不笑,靠着凭栏望向远方,眼眸之中盛着冬季的安静。“老师可有所求?”   所求?若问所求,拂苏不多,最简单的无非是菩清,最奢望的无非是记起从前的菩清,仅此而已。可他说来也是空虚一谈,倒不如不谈。   “那你呢?”   提及这事,沈语夙那毫无涟漪的眼中泛起点点波澜,有些希翼的收回视线看向拂苏,道“我想成为威风的将军,老师,可否教我骑射、阵法、用兵、拳术?”   做将军?拂苏微惊,看他眼中的期待,才知晓这一位有些傲慢的沈语夙想把一生付与沙场,也对,沙场是无数男儿的好去处。   “为何不请示令尊?如此志向,他自当高兴。”   回复拂苏的是沈语夙那难得一笑,却苦得干涩,希翼的眼睛溢满人的失落、无奈。拂苏微惊,仔细猜测后道“可是令尊不许?”   “嗯!”沈语夙回头,“他若是许了,我也不会远来此地。”   听得他这番说,拂苏开始猜测他的身份了,究竟是何身份让他为躲避父亲远来此地读书,却满怀壮志之心?   “我教你。”两年之余应能教他。   春暖花开时,便是读书之时,拂苏收起假期的闲适,先回学堂听白鲢婴的安排。如白鲢婴说的那般,前堂主出去云游四海了,现在,由他掌管。   忙碌了许久,也就是开学前一晚,拂苏才见到容玉,却不见菩清。他还记得容玉跑进来的那一幕,是他最悸动时。   他本坐于桌前抄写什么,突闻脚步声,还没看清是谁,便被谁抱了满怀。“哎呀哎呀!我们回来了。”   容玉还是那般不愿喊他,可拂苏知道是他,只有容玉才会如此。   “伯父。”这会儿菁殇包着一大包东西开开心心地走了进来,甜甜的叫着。   看着他们两人,拂苏那孤寂太久的心才热闹了点,嘴角扬起笑意。   容玉松开拂苏,从菁殇手里拿过包袱,一边说话一边打开“来时,族老爷爷给了我许多东西,你看,人参果,还有这个什么东西,这个蟠桃,这个果子…”   那果子被容玉全都拿出来,放在桌上,拂苏看的无语,容玉能不能不这样幼稚?   “当当当!全都给你。”容玉大气一推,全都给拂苏。   拂苏抬头看去,瞧他笑的都快开花了。“给我?”   “对呀!快吃啊!”   菁殇笑道“容玉,你让伯父全吃了吗?还不得…哦!伯父留着慢慢吃吧!”   拂苏终于忍不住笑了,弄的容玉一头雾水。“你干嘛呀!我大老远给你带来的,累死了。”   “容玉,你骗人,明明是我抱的。”   “住嘴。”   “还有,是妖君送我们过来的。”   “…”   知道菩清回魔界,拂苏也没再继续问,也不失落。   二日一早,三人一同去学堂,途中,变成了五人。   …   衣裳减少之后,天气也暖了,拂苏一如既往的在四处游走,下午没事,多是去找少司南。偶尔,沈语夙不上课跟他在骑射场学武,拂苏好不吝啬,全都交给他。   当然,萧笙笙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烦着他,这让拂苏越加躲着,平时没人找到他。   一晃,一年过去了,菩清没来过,就他一人带着容玉、菁殇。   有时候,蓝墨渊来找他叙叙旧,说说话,有时候,他出去找份零活赚些钱来,说实话,他一个人没什么来源,只靠着学堂的银子是不够的。   当然,这事情,容玉他们都不知道。   那年学堂柳树正茂,拂苏趁着晴日在草坪上拔草,对,拔草。拔出那些杂草。   正要回去时,被萧笙笙拦了个正着。   看他那双猩红的眼睛,拂苏便觉不对劲,上前询问“你怎么了?不上课吗?”今天上午是计算吧!   萧笙笙哽咽了一下,抬头看着拂苏,许多冰冷覆盖着他的脸,让拂苏都觉看错人了。   “老师,是不是因为容玉?是不是因为他你才一直躲着我?”萧笙笙突然嘶吼了起来,眼睛瞪的很大,将那血丝尽数露出来。   拂苏一愣,随即,萧笙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越发狠毒的问道“是不是容玉?你是不是喜欢他?”   拂苏脑中的弦崩,他是喜欢容玉,但那仅是父子之间的感情。这萧笙笙今天发什么疯?还有,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伸手扶开他,弄的萧笙笙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但拂苏对他那点怜悯之心已经没了,早早死去了。“萧笙笙,我告诉你,这事情与容玉没有任何关系。你记清楚,我是你老师。”   被推开的萧笙笙眼泪啪啪的掉,可怜极了,却再也引不起拂苏的怜悯和纵容,这一切都被他一步一步击碎的。但他不相信拂苏说的话,愤然说道“我相信你,但,我今天要让你失去你心爱的东西。”   说完,转身跑了。   那拂苏被他的话震在远地。失去什么?是容玉吗?   拂苏一惊,骂了声,连忙追去,希望还来得及。   在学堂里,谢长安、菁殇、张林一围着一脸怒火的容玉站在那,旁人都在观看却没插手。   “他萧笙笙算什么东西,偷偷摸摸的也就算了,他娘的竟然当着老子的面对他动手动脚。”   菁殇拉着他的手臂,担忧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谢长安道“别说了,谁能想到萧笙笙有那龌龊心思?”   萧笙笙的心思如今已不再是秘密,学子们唏嘘不已,但见容玉那般,落杭可是吓到了。   沈语夙倒是看着,刚才帮忙把萧笙笙拉开而已,现在立在那看着。   但容玉哪里容得下,一想起菩清曾经当着他的面挖掉心和封存记忆的场景,他就受不了,自己的父亲不能是别人的,他们可以喜欢,却不能以那样的感情喜欢。这个萧笙笙实在是太过分了,亏拂苏那般照看他,真是狼心狗肺!   这还没解决,也不知是谁喊了句“萧笙笙来了。”   容玉抬头看去,见是萧笙笙,愤然推开菁殇上前说道“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恶心的东西…”   所有的愤怒都停止在那一幕上,众人惊讶结舌,菁殇瞪大眼睛看着容玉胸部上的一把匕首。   拂苏来时,见到的正是菁殇刺向容玉的那一刹那,有种黑暗笼去他的感官,只留一袭恐怖缠在全身。   容玉伸手推开萧笙笙,匕首被拔出身体,整个人在菁殇的呼喊之中倒下。   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拂苏的心,还阻止他的步子。   “容玉”菁殇哭着上前,看着满身鲜血的容玉,碰都不敢碰他。   这会儿,萧笙笙跌坐在地上,双目惶恐看着地上的血迹,褪去了那戾气和狠毒,嘴里依旧还念叨着什么。   …   “大夫”拂苏拉住要走的老大夫,担忧的像一个疯子,什么理智都没了,“救救他,他还只是个孩子。”   老大夫为难,叹道“刺得太深,无药可医。节哀!”   “什么节哀?他还没死”老大夫的话这会刺激拂苏的神经,顿时大叫了起来,吓得老大夫慌慌张张的就跑了“什么屁大夫,废物,都是废物。”   喊累了,拂苏颓废的从门槛上滑下去跌坐在地上,整个人蜷缩在手臂之中,隐隐哭泣声从里面传来。   其实,人到无助处,谁都是软弱的。   沈语夙过来看了一眼,蹲下说道“失血太多,先止血才是关键。”   他一语惊醒失去理智的拂苏,带着泪水抬头,什么也不说就奔向容玉那。推开菁殇,看了看还在出血的地方。   “伯父。”菁殇哽噎的叫道,他想救容玉,哪怕是废了妖丹,可他的法力被菩清封住,根本使不出来,修行尚浅的他只能无助的哭泣。   “去拿食盐过来。”拂苏捂住伤口说道。   “啊!”菁殇反应了过来,沈语夙已经出去拿了,等他起身要去时,沈语夙已经拿过来了。   “容玉,忍一忍。”拂苏颤抖着声音说了句,从沈语夙手中拿了食盐过来,正要倒下去时,又取开手伸到容玉的嘴里去,再把盐倒下去。   “啊!”这盐才下去,昏迷的容玉痛的睁眼,死死咬着嘴里的东西。   那菁殇捂着嘴转过头去不敢看,就连沈语夙看的都觉自己皮开肉绽,那么深的伤口撒上那么多盐该是多痛。   可拂苏比任何人都心痛,不仅仅是因为容玉把他的手都咬破了还在流血,还有容玉现在的样子都是他害的,精神上和身体上的痛交织着,让他痛不欲生。   瞧盐够了,他把盐一扔,“语夙,扯些布条过来。”   等包扎好,拂苏才慢慢的收回手来,那手上淌着血,可他来不及处理,出去买药。    ☆、相思病   前世的他,什么都经历过,就是这种事情没有。   所以,他恨害怕,想要问问菩清在何处?难道感觉不到容玉出事了吗?   熬了药,包着纱布的手捧着药进来,菁殇还坐在那守着,沈语夙回去拿了些好药材过来,谢长安、张林一都在,这会儿都不说话,只是看着。   “菁殇,来端着药。”   菁殇颤抖着,眼睛肿的老大。   拂苏坐下,看了看受伤的手,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   “老师,你做什么?”以为拂苏想不开,张林一第一个惊叫了出来。   “我是容玉父亲,那我的血一定能救他。”这就是拂苏现在还能安静的原因,他是仙,又是容玉的父亲,他相信,一定能。   三人这才放下心。   匕首划破左臂,鲜血淌出,滴到碗中,直到颜色暗红才端过碗来。   盛起一勺,喂到容玉嘴里,可全部都流出来了。   “喂不进去。”   拂苏微微凝眉,丢了勺子,直接喝了一口。   看着那一幕的几人一点也不觉恶心,反而,内心感触颇深,一个父亲能为儿子做到这种地步,该是多么疼爱。可想想自己,忍不住的嫉妒容玉。   …   拂苏不合眼的守着容玉,学堂也没去,菁殇也留在家。沈语夙每日过来,拿着药,还有一些膏药,希望能帮上什么忙。   张林一、谢长安过来则是帮帮忙,熬熬药,打理一下。   白鲢婴来过,最后,也是无奈离去。   这么好几日下去,容玉没醒过,但也没死去,就那么安静的睡着,而拂苏已经瘦下去一圈了,让旁人心疼。   “老师,你吃点吧!”谢长安端着一碗粥过来,“这粥用骨头煮的,我娘说这样能补充体力。”   拂苏摇头。   谢长安不知道如何是好,沈语夙进来说道“老师再不吃,怕是无法再给容玉喝你的血了。”   “为什么?”谢长安疑惑。   “人都倒下,还拿什么振救他人。”沈语夙轻描淡语的说道。   拂苏看去,明白了点,起身过去,看他要倒,沈语夙忙着扶了一把。   失血过多加之没有休息的拂苏还是倒下去了,足足睡了一整天,醒来时,沈语夙在旁边。可他还是去看容玉,容玉还没醒,不过蓝墨渊在那。   “我让人找—菩清去了,他很快便到。”   “谢谢你!”拂苏低念了句。   蓝墨渊看了一眼沈语夙,再是说道“把这碗汤喝了,你的这位学生可花了不少时间熬的。”   沈语夙看了看,没开口,他根本就没熬什么汤。   晕倒一次,拂苏才明白自己吃东西的好处,这会也不推辞,过去喝下。果真,舒服了许多,没那么疲惫,他看向蓝墨渊,知道他这汤有问题。   蓝墨渊笑而不语。   到了晚上,拂苏终于见到了菩清,那菩清过去抱起容玉,对着他说道“你先留在这里。”   拂苏起身看着他,有些不悦“我是他父亲。”   “我自会来接你回去。”菩清不想多说,直接带着容玉走了,还有那菁殇,只留拂苏一人立在那。   等人都不知走得多远之后,拂苏才跑到门口喊道“菩清,他是我儿子,你凭什么不让我看着他?凭什么?”   嘶吼声久久回在夜空,却没人回答他,留他一人望着星辰闪烁。   让容玉受伤他有错,是他连累了容玉,可他在弥补,到底要弥补到什么程度才能得到原谅。   夜□□静,安静的脸人的心声都能听到,却把孤独融入过去的美好之中。   妖君殿清浴殿内。   菩清施完法,那容玉才睁开了眼,眼前太模糊让他看不清什么,却记得闭上眼看到的人。   拂苏,那个人。   菩清过去坐下,问道“好些了吗?”   许是菩清的声音太过冷清让容玉一下子清醒了,但身体没有任何痛楚,伸手摸了摸,没发现不对才起身看去。“没事了。”   “先在殿内休息,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半步。”   “嗯。”   菩清这才离去,才走几步,容玉忽然问道“爹,他没回来吗?”   “还在人间。”   容玉皱眉。他没事吧?   蓝墨渊再次见到拂苏的时候那是一个夜晚,天上没有星辰,也没有月亮,只有外面发凉的风,还有满院浓艳的桃花。拂苏坐在树下打瞌睡,一身紫赏,白皙的手指粘着一朵桃花,可他那俊美之容上不带半点安逸,反而,是点点惆怅、伤心。但往往就是那么不重不浅的一点忧伤更让他人看的清楚,自己痛的厉害。   过去小心坐下,才道“你的血保住了容玉,还有何伤心的?”   若不细看,真不知这幻境如此漂亮,比那画还要美。   拂苏懒得抬眼,似是疲惫了眼里的世界,只道“容玉无事,我便没什么伤心的了。”   “是吗?三太子。”蓝墨渊伸手往天上一洒,便下起了宝蓝色的星雨,好不绚烂,与那拂苏恰成发比。“那你该是去看看萧笙笙了。”   “我没有这个学生。”拂苏说的坚定。   “唉!萧笙笙病了,躺了许久也不见好转,大夫已经让萧夫人准备后事了。你确定不去看看,终究,是你害了他。”   蓝墨渊确实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只是无聊会四处走走看看,恰恰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萧笙笙而已。这般前来无非是让拂苏过去看看,好歹,解铃还须系铃人。那萧夫人哭的怪可怜的。   是我害了他?拂苏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是他害了萧笙笙,害他如此,自己早早有违师表,若再是这般无情下去便是罪孽,可不饶恕。他抬眸,一眼清苦,迷迷蒙蒙的不知再看何处?   容玉既已安然,他大可也放心了,萧笙笙那,他也不能不管。   正当这般说着,门被谁推开了,两人未来得及看清,便听闻“慕容先生,你快去看看笙儿吧!”   那是萧夫人,这会儿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满脸泪水和痛苦,嗓子都嘶哑了。   拂苏一惊,连忙起身前去搀扶,可那萧夫人不起“笙儿快不行了,这些日子一直叫着你…我的笙儿啊!”   没有哪一个父母能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包括拂苏,他也是如此,这种责任让他义不容辞“萧夫人快起来,我这就去。”   一路上,拂苏被萧夫人的哭声扰的罪恶深重,紧紧压着他无法喘气,若是,今生,再有人为他而死,他当真是祸害一个。前世几人,只望今生,无所人。   萧笙笙的院子在后面,那里十分清静,来往的只有几个仆人,便无什么了。连什么花草都没有,可见他的地位和生活。其实,萧笙笙还是很坚强的,在这种生活里,能笑着到现在。   进去时,拂苏便听闻萧笙笙细弱的声音,一只手搭在床边,像极了死人。   萧夫人不忍看,握着绢帕立在那哭。   拂苏前去,没看见萧笙笙的眼睛,只有那最灼人的眼泪和痛苦。他忽然想问问自己,萧笙笙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是他错了还是萧笙笙错了?问起原因,还是他错了。萧笙笙只是因为孤独久了,喜欢了一个对他好对他笑的人而已。   “老—师…”能从萧笙笙嘴里出来的声音只有这两个字,便无其他。   颤抖的拂苏伸手握住他一直很讨厌的手,拽在手里,希望他能睁开眼,继续活下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美好。   “萧笙笙,你能听到老师在教你吗?”拂苏从来都是叫他全名,叫久了,改不了口,这会儿也是如此。   曾经湮灭在心中的怜悯、纵容死灰复燃,鞭笞着拂苏的精神,他许是太自私了,诅咒了萧笙笙不得好死,可现在,他希望他好起来。   “…”萧笙笙启唇,虚弱的发不出声音来,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有。   那蓝墨渊隐着身立在拂苏身边,看了那萧笙笙,问道“你若开口,我可以救他。”   “…”   “你还是怪他伤了容玉?”   “不,救他之后呢?他会快乐的活着吗?”这一切都在说明萧笙笙过的不快乐,仅仅在学堂有些快乐,在他面前他是快乐的。   蓝墨渊明白“但萧夫人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活着。”   拂苏看向快要哭晕的萧夫人,终是开口让蓝墨渊救治。    ☆、出家当和尚   待那小雨时节,拂苏撑着伞和萧笙笙走在去郊外散心的路上,学堂,萧笙笙已经回不去了,那里,没有萧笙笙。   走了片刻,萧笙笙有些喘,拂苏便寻了小茶馆在那坐着。   “还想读书吗?”萧笙笙安静了许多,不笑也不太说话,许多时候都是拂苏再说,妄图打开他的心扉。   萧笙笙摇头。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湿了青石板,弄得拂苏的鞋子已有点湿润,但他也未曾发觉。   走了不久,路过学堂,萧笙笙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让拂苏追了片刻才追上。   又是沉默,回了家,拂苏给他熬药。   药好了,那萧笙笙也是喝了,只是不说话。   两人坐在院子里,各有心思,许久之后,萧笙笙看向拂苏,拂苏疑惑。   “我能亲你吗?老师。”   拂苏下意识的拒绝,但没开口,而是看着萧笙笙“为何突染想这样?”   “我想知道老师的想法。”萧笙笙一片死寂的望着曾经梦幻无数的人,一场病后,许多欢喜全跟着死了,包括,那些喜欢。但,有些事情他还是没有忘记。   拂苏点头,拒绝萧笙笙并不能挽回什么,也意味不了什么,无非说他厌恶了,倒不如让萧笙笙看清楚。   萧笙笙起身走到拂苏面前,弯下腰,伸出手搭在拂苏的肩膀上,他看到拂苏眼里的桃花,那么漂亮那么干净。   湿润的感觉贴近,拂苏没有闭眼,就睁着看着他。而萧笙笙也没有闭上眼睛,如一汪似水。   若非有心的两人,唇舌相交也是心无所动,眼无彼此。   待萧笙笙回坐后,他说“萧远教了我许多,他说如何做老师会开心,可我没有那么做。”   “为何?”院子很静,静的只剩下他们。   “老师告诉我,留对方一点底线,便是对自己的底线。有些人相处的那么好,实乃他们互不触及对方。”   这是萧笙笙病好后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但拂苏很欣慰,至少萧笙笙现在明白了。从他的态度上明白了,那还有什么不值得原谅?   “看清了也就罢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这一院桃花之中,你好,我好,便是所求。”   萧笙笙垂眸。   拂苏回学堂辞了老师一职,那白鲢婴不舍,可他必须走。   没有人责骂他,可他已经失去了继续留下的资格。   孤家一人,拂苏寻了事情在外养活自己,偶尔那沈语夙过来,两人在院中练武,偶尔谢长安过来请教,他都耐心教他们,往他们各成所愿不留遗憾。   不久,蓝墨渊再来,手中提着一壶茶,拂苏一笑,便在院中摆设。   “何谓善良?”蓝墨渊举杯问道。   那拂苏饮茶,笑道“善良与邪恶一样。善也是恶,恶也是善,无所区分。”   蓝墨渊大笑,道“为何如此说?”   拂苏看向天空,嘴角扬着轻浅的笑意,“马善良被人骑,是马屈服;人心善害了无辜之人,是人心本恶;我便是例子。”   蓝墨渊明白他说的什么,只是浅浅一笑,嗅着茶香说道“何为对错?”   “无法戒律。”   “那何为爱恨?”   “无所根本。”   “何为真心何为虚情假意?”   “…”拂苏沉默,他自己都分不清真假,如何来给答复,“可问西方如来是否看破?”   “哈哈哈!”   喝了半壶茶,那萧夫人来了,一进来就是匆匆忙忙的“先生,笙儿要去出家。”   以为萧笙笙已无大碍,怎的此般绝强?想去出家,拂苏让蓝墨渊带他去。   这才到便见一个蓝衣僧人跪在佛前。   “萧笙笙,你怎可弃你娘亲不顾,自己偷安,逃避责任,在这出家。”   萧笙笙抬眸,起身看向拂苏,终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学生既已剃发为僧,便参透红尘”   拂苏不悦,上前说道“那是你的红尘。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如此伤害自己便是看破红尘吗?你的红尘可有你娘亲?”   “施主请回,贫僧已为无提。”萧笙笙波澜不惊的说道,欲要离去。   拂苏哪管,抓了他对着他,问道“你是决心如此?”   “决心已定。”   “那好。”拂苏放手,“若你开心便如此罢了。”   萧笙笙行了一礼,抬步离去,却在几步之后看着进来那人止步。   “萧笙笙,你个懦夫。”进来的是萧远,他全身带着戾气,双手紧握。   “贫僧无提。”萧笙笙淡定的说道。   萧远揪着他的衣领,眯着眼看着依旧清秀的人,问道“你当真为负你的心剃发为僧?”   “为绝望的红尘。”萧笙笙终于说出了实话,却狠的萧远都觉无可挽回。   揪着他的手慢慢放松,后在拂苏。蓝墨渊意料之外的吻住了他。   “看来你并非是推萧笙笙入佛门的唯一因素。”蓝墨渊看着那一幕说道。   拂苏的心终于缓了许多。   萧笙笙使劲的推开萧远,喝道“你滚,滚。”   “小笙。”萧远阴沉着脸,但萧笙笙的怒火让他还是转身走了,等走了几步忽然转身抱住还没回神的萧笙笙,用着很大的声音说道“小笙,我喜欢你,很久了。”   蓝墨渊问道“何为喜欢?”   拂苏看去,道“你知道?”   “这个人应该知道。”   萧笙笙使劲的挣扎着,并不想听萧远说什么,他讨厌他,讨厌萧远变着法的欺负他,讨厌他骗自己。   “你不想留在萧家,我带你走,离开这里,我们去京城,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萧远,你放开我…”   “我不放,再也不了。”   有人欢喜自是有人愁的,比如,一人坐在院子里的拂苏,想他那一腔思念全是愁,且是无法对人倾诉。   萧笙笙走的那天,天色很好,包括他自己也很好。拂苏没有去送,但萧远过来替他道别,看他那态度许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也算是好的吧!离开不开心的地方,换一种心情继续生活,还有一个真心相待的人偎在身旁。   那拂苏问自己,他的真心被菩清丢在了何处菩清从未信过,也许,一直只是对利用的弥补。   他这般无聊着无聊着,还是谢长安带着一本书来了,一番讨论之后,谢长安请他去外面吃饭说是感谢。拂苏一人也是无聊就随他去了。   这食店落座于偌大的湖上,四周风景如画,袅袅飘着几缕青烟。   二楼雅间位置便是他们,那谢长安看着外面说道“知道老师是喜欢景色的人,便挑了这地方,觉得如何?”   “很好。”   谢长安挑眉,含笑看向拂苏,道“我听落杭说你诗词歌赋都是手到擒来,你看啊!这景色,不念几句出来怕是浪费了啊!”   看他说的苦口婆心的,拂苏只是一瞥,就只道他那心事。笑道“好景那有诗词能比?”   “你谦虚了!”谢长安笑道,“别介,老师,快来几句助助兴。”   “你先来。”   “我满脑子全是官帽子,那会什么诗词。快来快来。”   拂苏无奈,再次将目光投到窗外。“深不得,浅不得。”   “哦!”谢长安结舌“就这样?”   “我说过,好景怎是诗词能比拟?”拂苏浅笑。那么,真心也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只有一双眼去证实。   谢长安不懂,但确实,这幅景色他也说不出来。明明只是一片景,却无词能及。   二人下楼时,忽见沈语夙披着单薄的披风立在下面,对面立着一位大概四十左右的男子,那面容与沈语夙有几分像似。   谢长安本是要去问候,拂苏立刻拦了下来,那人应是沈语夙的父亲,这么紧张的气氛许是出了事情。   两人悄悄绕到别处静静听闻。   沈语夙愤然扔了握在手里的玉佩,落在地上时,也没摔碎,却引得男人眉头紧皱。   “不需要你,我沈苏启也可以成为将军。”   看着沈苏启眼中的愤怒,男人也未屈服半点,道“那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好,打过这些侍卫,我送你去边疆。”   “一言九鼎。”   看着沈苏启等人出去,拂苏和谢长安连忙跟出去,只见那沈苏启立在十个黑衣人当中,手中握着一把竹竿。   “老师,你一定不知道他的身份吧!”谢长安道、   拂苏看了他一眼,道“非富即贵。”堂主对他礼让三分,不是什么富贵人又是什么。   “不。我就告诉你吧!沈语夙叫沈苏启,他可比富贵人还要高贵呢?皇上的二皇子,你一定没想到。”   拂苏不信的看着谢长安,那沈苏启竟是皇室中人,可这么一想就对了。为何堂主对他礼让三分?为何唯他一人不入群,总是孤身一人?为何怀那报国之心?   等拂苏想通,那边已经打起来了,默默的看着,心还是为他悬着。沈苏启的功底很好,拂苏教的他也学会了,却不知能不能打败这些皇室侍卫。   …   看着走来的沈苏启,拂苏微微一笑,那谢长安也是。   “老师,我可曾让你失望?”   “你很好。”拂苏满意的说道。   沈苏启看了一眼他们,拱手道“学生这就道别了。”   谢长安笑道“那日当大官了,别忘了回来看看,把那学堂翻翻新。”   沈苏启点头,再看向拂苏,似在等他告别。   拂苏在身上找了找,道“你随我去一趟郊外。”   “哦!”   …   “这把苍回剑埋着也是无用,便当是老师送你,祝你平平安安。”握着犹新的苍回剑,拂苏没有不舍,相信凤麟也会答应将这把剑传下去,而不是一直埋着。   一直以来,拂苏心中还是有点小小私心的,那便是把沈苏启看做了凤麟,现才,传剑也该。   看着奇特的剑,沈苏启眼眸一动,拿过拔出,寒气逼人,甚是好剑。“多谢老师赠学生这把苍回剑。”   “好剑配英雄。”拂苏托付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沈苏启也要走了,学子们都快散了。   沈苏启微微一动,突生取笑,凑近拂苏耳旁,那拂苏转头却还是被沈苏启的热气染红耳朵。“我有没有告诉老师,其实,学生也是其中一个。”   说完,含笑扯开,那笑看的拂苏微微一惊,有些话瞬间抛开了。   “老师,后会有期。”   看着沈苏启离开,拂苏上前走了几步,有些不舍,但这是沈苏启的选择,也是曲终人散的篇章。   “老师,舍不得赶紧去追呀!”谢长安本来没什么想法的,但刚才看到了那么惊悚的一幕,难免会乱想,这会瞧拂苏那般不舍忍不住支点招。   拂苏止步,回身看向谢长安,猜想沈苏启刚才的举动一定被他看到了,可他们之间并没什么,也无不安,只道“谢长安,你有何志向?”   谢长安志向路人皆知,可他不介意再说一次,便扯着嗓子喊道“我啊!我没什么大的宏图志向,只求个县官当当。”   这话惹得拂苏轻笑。“一世长安,一世闲官。” ☆、拂苏当娘亲   拂苏回妖君殿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刚刚回去,法力也就恢复了,可他还是没回仙界,依旧住在妖君殿。   那容玉见他回来,依旧是从前那般跟他闹,什么大事小事都要闹,只有彼此明白,现在的闹腾在不是从前那般。   一切,开始回到正轨。   “主子,天帝让你回去呢?”这日,拂苏正闲着的时候,灵宝突然闯了进来,像是什么大事发生了一般,弄的拂苏也跟着紧张。   “出了何事?”   “天帝没说,只差人来说,让你快些回仙界,有事与你相商。”   “嗯。”   拂苏走的匆急来不及与菩清说,只留下灵宝在此,意味他还会回来的。   去了天台,刚好见着天帝坐在那,身旁无人,拂苏觉得奇怪。   天帝对拂苏无辜消弭一事存有不悦,直到此刻都在,见着了人,还是有些板着脸的。   拂苏瞧他脸色不好,正要问时,天帝却先开口了“为何无辜消失?”   这也算是问罪了,拂苏还未认识到天帝与菩清之间的暗中针锋相对,便道“去人间照顾妖君殿的小太子了。”   果真,天帝浓眉一皱,“你还是黏着妖君?闹了那么多笑话也不知收敛一下,定是要仙界传你千古笑名吗?”   慢慢的,拂苏也觉不对,试探的问道“天帝的意思是?”   “注意点身份,”天帝忽觉自己刚才是在推开他们两人,这可不是他想要的,连忙改口换了语气,“按理说,你该唤妖君一声姑爷爷,住他那还是要视点礼数。”   天帝的转弯拂苏还是注意到了,想若是从前他一定不会发觉,但他已经不是了,藏在天帝话里的暗语他能揣摩到一二。那既然天帝有意如此,他也不必戳破,笑道“拂苏明白。”   “对了,你可曾听过蜉蝣莲?”   “没有。”拂苏没打盹,直接干脆。   “当真?”   “当真。”   天帝看了看他,没看出什么,也就算了,道“若是以后看到蜉蝣莲,一定要把它拿回来交给我朕。”   蜉蝣莲就在他的体内,拂苏不知天帝为何没发现,但也不想说出来,藏着便藏着吧!不过,对蜉蝣莲,拂苏还是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知,这蜉蝣莲是何圣物?对天帝很重要吗?”   “不。只是丢了东西,不习惯。你先下去吧!”   “嗯。”   拂苏走后,天后从显身出来,有些担忧的看着拂苏去的方向。“为何不直接告诉拂苏那蜉蝣莲的作用?”   “朕若是告诉他,那朕挖心填补蜉蝣山的事情必然被他猜出来,万一,他告诉菩清,那朕不是自掘坟墓吗?”   天后叹气,道“也未必如此。拂苏也不是真正的不懂事,这次历劫回来,他的变化,天帝难道没看见吗?”   “一如既往的笨,被人利用也无擦觉。”天帝似是嫌弃,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看他刚才的态度,应到知晓蜉蝣莲在何处?”   被天帝骂自己儿子笨,天后也有所不悦,却也不想和他计较,只道“只要不被菩清拿去便好。”   “拂苏是最好的棋子,必须运用好,否则,他日菩清作乱,后果不堪看。”   正要回妖君殿的拂苏忽闻远处仙鹤嘶鸣之声,不得看去,瞧是那二太子拂苍,便停了脚步迎去。   “二哥往何处去?”   那拂苍瞧难得一见的拂苏倒是微惊,下了仙鹤才道“此去孟兰星君那,问问何处能寻得制香的胡星草。拂苏这是去了何处”   “从天帝那而来。二哥怎炼起了香?”在拂苏记忆之中,拂苍不是炼香之人,倒更喜欢种种花草逗逗翠鸟的人。   拂苍轻笑,道“前些日子,不慎打翻拂雪的七云香,他闹了我许久,非得让我赔。这不,得去找孟兰星君帮忙。”   “那就不打扰二哥了。”   拂苍上了仙鹤,欲要离去之时,问道“拂苏,小太子是你什么人?”   “二哥怎突然这么问?”拂苏心中肯是有些防备,毕竟那天帝已经提了点醒在那,他再是糊涂也该晓得什么事情不对。   “无事,只是奇怪。好了,我先走了。”   看着拂苍消失在云雾之中,拂苏这才起身朝着仙界的九重楼去,哪里藏着许多书籍,记载上古时期以及各类他想知道的事情。   九重楼没有天帝的命令是不可进入的,何况,他刚才才被叫去问话,更是不能直接过去请令进去。现在,只得偷偷摸摸的进去,绕到旁侧,错过巡逻的天兵,再是窜入里面,可忽然撞见一个小女孩在里面。那女孩一身桃色衣裳,扎着花团流苏带子,大大的眼睛染着淡淡的眼影,正一个可爱的娃娃。   那女孩一见他,先是一惊,再是一喜,直接朝着拂苏奔去。   第一次遇到这女孩子,就见他这般,拂苏有些疑惑,条件性的躲开。   两商议好的,都不弄出声音,那小女孩追了许久,才把整个小身子挂到拂苏身上。“嘿嘿!我终于找到你了。”   “哦!”拂苏疑惑,抓着揪着他衣领的手“我何时见过你?”   小女孩摇头,嘟着嘴说道“虽然我没有看过你,但是,小兔子的鼻子是很灵的。那颗桃子残留的气味就是你身上这种。”   “什么桃子?你是哪里来的小兔子,小心被发现了。”原来是小兔子,瞧她揪着累,拂苏干脆把她拎着,轻轻放到一边稍高的桌上,两这才平视。   小女孩并没有害怕,“我就是来找你的啊!一直都没找到,这才跑到仙界来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   小女孩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拂苏才算明白了,原来是那次他扔出的蟠桃被这个小兔子捡到了,这才提前修的人身。可,这个身高?未免太矮了吧!还没有他一半。   “娘亲,我还没有名字呢?”小女孩嘟着英红的小嘴说道。   娘亲?叫我吗?拂苏不敢相信的看向她。   小女孩似是知道拂苏在想什么连忙说道“是你让我幻化成人形的呀!所以,你就是我娘亲了。”   “我不是女人。”拂苏沉着脸说道。   小女孩这才睁大眼睛,凑近看了看,确定不是女人。“那…可娘亲长得很好看啊!”   “你呆在这里,”我不想理你。   看着拂苏离去,小女孩连忙跳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肩膀“娘亲娘亲,你真的很好看嘛!”   这一会儿,拂苏真的不想说话,他要找关于蜉蝣莲的东西,这个小女娃娃权当空气。   找到六楼,拂苏还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却被这个小兔子吵得要疯了,能不能别叫他娘亲?   “娘亲,你叫什么?”   “拂苏。”   “那我叫苏宝宝好了。”   “…”拂苏一把将小兔子撤下来,塞进空余的书架里,那兔子挣扎,却被他摁住“我、不、认、识、你。”   被拂苏这么对待,苏宝宝有些委屈,泪眼汪汪的看向虐待她的“娘亲”,被这么看着,拂苏有些愧疚。   “娘亲。”   要哭了要哭了?拂苏连忙捂住她的嘴,可由于大小的问题,苏宝宝的整张脸都被捂住了,使得她使劲的扑腾了起来。   挣扎之余,打翻了一本书,拂苏开始没留意,直到听到落地之声,可是,已经晚了。   “谁?”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拂苏暗叫不好,连忙抓起苏宝宝就走,眼看着那人越来越近,拂苏担心被看到。随手把苏宝宝扔到中央的大灯那,啪的一声,四周全黑了。   “娘-亲,哇---”   拂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扔了一个什么东西出去。   “是何人偷入九重楼?”男人似立于拂苏左侧不到三步之远。   拂苏暗自凝眉,小心的后退。   “若是再不出来,我可上报天帝了。”   “娘亲,你在哪?”苏宝宝那哭腔来了,估计被摔的很痛。   真是麻烦!拂苏不悦的施法将苏宝宝弄回肩膀上,转身就跑。   “来人。”   待楼里再次亮起之时,那神君何处见一人影,这九重楼不是进来便能走的,许是躲在某处。   “你们仔细搜查,势必将此人抓到。”   “是。”   …   仙界某宫殿内,拂苏抱着一本书坐在莲池边看着,一边看一边嘀咕,任是苏宝宝在闹也打扰不了他。   许久之后,苏宝宝累了,就化为原形钻进拂苏怀里睡觉。   “三太子再看什么书?”太白金星拍拍拂苏的肩膀问道。   拂苏以为是追他那人,啪的合上书,吓了苏宝宝一跳,转个身继续睡。   见是太白金星,这心才落下去,道“突然对妖君很感兴趣。”   “哈哈!”太白金星挨着坐下,才道“难道三太子对妖君并不了解?”   拂苏忘了一些事情自是记不得,也不说破,道“想要知道更久的事情,许多事情,我忘了。”   “原来如此。”太白金星捋捋胡子。   刚刚看的差不多了,只是有几点拂苏还不是很明白,猜想这太白金星是老仙家,应当知道更久远的事情。“书上说妖君是魔界魔君与上古战神的后人,可,魔君怎与战神有联系?”   太白金星瞥了他一眼,道“老仙家都知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其实啊!魔君是帝祖的同胞兄弟,因当时三界大乱,帝祖命魔君平定魔界,那战神平定妖界,也正是如此,两人才有交集。”   “…”上几任的关系原来如此复杂,这是拂苏万万没想到的,也难不怪,妖仙两界能互相来往。   “妖君的出生是很多人都没料及到的,当时魔君平定魔界,偶得魔界灵子,本想将之毁灭以免祸患。唉!不料魔君前往妖界协助战神时受了当时妖王的殊茴毒,性命堪忧,战神不顾后果,将灵子打入其体内。当时,确实保住了魔界性命。”   “那最后呢?发生了什么?”    ☆、关于那些传说   太白金星沉默了片刻,才道“因灵子所释放的力量太过强大,魔君有些受不住,当时仙家无人有法化解。故而引得战神铤而走险,与魔君双修,将灵子育成孩子。”   “也就是说,妖君是灵子所化?”等不到太白金星说完,拂苏就抢了话去。这事情太可怕了!   “你这般激动作甚?”太白金星皱眉,“妖君确实是灵子所化,但流着战神、魔君之血,以致他没有魔化,可他具有的毁天灭地之能着实让天帝担忧。”   如果太白金星说的是真的,许多事情,拂苏便明白了,也能知道究竟是为何了?可即便知道那又如何。   “不过,仙君可知妖君是否会魔化?”   “不会。”   “你怎如此肯定?”   “灵子乃是西方如来一颗纯洁泪水所化,被那魔界抢去魔化,却没成功。”   如此大的信息量传来,拂苏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想想其中的关系。   “妖君具有魔界、仙界、西方佛祖的恩露…”   “不对,”太白金星忽然想起了“战神出身妖界,是凰族首领。”   “…”   拂苏彻底败在菩清脚下,距离扯到一个西一个东去了。   拂苏回到妖君殿,第一就是朝着菩清的寝殿走去,刚好菩清在。   “这般匆急,去了何处回来?”菩清淡淡一瞥,继续调制药膏。   平静下来的拂苏没什么慌色,走近看了看奇奇怪怪的药草,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何。“刚从仙界回来,对了,你怎么自己调制这些东西?”   “旁人掌握不了分寸,”说着,端起一杯白色液体倒入药盅里面,“我也只得自己做。”   “那这是何物?”   “药。”   拂苏没说话,看着菩清将一碗砸碎的东西慢慢调制成糊状,最后,在小火煮沸后,成了薄薄一片。   菩清拉过拂苏的手,撩起他的左手,露出上面的伤疤,数不清有几条,但看着挺瘆人的。   “你,这是给我的药?”拂苏本不知菩清在做什么,但瞧他露出自己的伤疤,便明白了。   菩清也不说话,直接用小夹子夹起一片铺在上面,挨着铺完,等一道白光过后,药片不见了,那伤疤也不见了。   “先不要碰水,洗浴时,注意点。”   “我一只手不方便。”   “让灵宝候着。”   “…”   当夜,拂苏并没有让灵宝候着,也没有洗,而是进了菩清的寝殿,衣裳一脱上了床。   “你没有沐浴?”   拂苏脸不红心不跳的伸手抱住菩清,有些娇瞋的说道“我一只手不方便。”   “都这么大了,怎还不爱干净?”菩清有了点责备。   反正,是菩清说的不能碰水,他也就不怕了。“妖君爷爷帮拂苏洗洗如何?”   第一次听拂苏这般叫自己,菩清有些不习惯,起身去了浴殿,摆了热水。   拂苏自觉的过去,当着菩清的面自己脱了进去,因为不能碰水,他只得将左手搁在浴桶上,安静的享受菩清的伺候。   菩清的手冰冷的,碰到拂苏身上只觉很特别,这种温冷交替的感觉无法言语。抬头接着热水的氤氲看着菩清的眼睛,若是能分辨出那是认真,想他一定很高兴,然而不是,菩清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菩清。”   菩清看了他一眼,继续给他洗头发。   沉默了片刻,拂苏再次开口“蜉蝣莲到底是何物?为何九重楼中没有关于他的记载?”   菩清的手明显顿了一下,立即又恢复正常继续给他洗发“不想为我保管了吗?”   他的意思明明不是这样的,拂苏是想知道蜉蝣莲到底是神东西,为何连天帝都在试探他?听他如此说,拂苏多半是放弃追问,许是菩清不愿告诉他。   “你想何时取告诉我一声,取之前,我一定让它安然无恙。”   “嗯。”   二日一早,容玉路过菩清宫殿时,正巧遇到菩清出来,连忙跑过去“爹,起这么早啊!”   “不早了。”   他难得过来一次嘛!都不能问候一下。容玉在心里埋怨,脸上还是捧着乖巧的笑“是不早了。爹,三太子昨夜是不是和你一起,刚才去他宫殿没见着。”   “嗯。”菩清淡漠的回了声便离开了。   让容玉立在那看了好一片刻,才进屋去,绕到寝殿,还真的看见透明帐中的拂苏。   “喂!三太子,太阳晒屁股了。”   一声呐喊悬在拂苏耳畔,愣是把他从疲惫之中拉醒,心还有余悸。   容玉跑过去撩起帐子,伸手一把把他拉起来,瞧他这萎靡不振的样子忍不住取笑“昨夜,三太子不会在下面吧?看你这疲惫的。”   大清早的被人吵醒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拂苏没有发怒,揉揉肩膀说道“你觉得我可能是下面那个吗?”   “很有可能啊!前世吧!爹没你强,可,这一世,我爹比你强多了,你还想压他?”   觉得浑身不适的拂苏抬眼看了一眼容玉,觉得自己被压的可能性简直就是与菩清主动求欢的可能性一样小,虽说强者在上,但菩清那技术在上面,跟杀人没什么两样。   “别这样看我!”容玉拍拍手起身“我让灵宝给你熬一碗红枣粥补补。”   “…”虽然拂苏的确不舒服,但绝对不是容玉所想那般的,而且,他们昨晚就只是亲了一下而已,哪有那么美好。“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那我是黄鼠狼,你是鸡了?”容玉脑子转的飞快,将他打量了一下“还是一个不会生蛋的公鸡。”   “…”拂苏哽咽“你出去。”   “好叻!稍等,我这就给三太子熬粥去。”   …   收拾了利落的拂苏准备去花神殿一趟,毕竟许久不见他们,可才安静了许久,苏宝宝从床底钻出来了。   “娘亲娘亲,要去哪带我一起嘛!”苏宝宝揪着拂苏的衣摆说道。   刚才被容玉取笑了一番,现在又听苏宝宝叫他娘亲,他怎么还有心情带她出去。带着她,那一声“娘亲”必定传遍仙界,日后,还不得被人取笑。   拂苏弯身将她拎起,道“既然你那么想出去,不如,帮我一个忙。”   “…”苏宝宝瞪着他,显然是没有用,只得作罢屈服“娘亲请说需要宝宝做什么?”   “去九重楼找一本关于蜉蝣莲的书籍。”   “去不得去不得,”才经历的苏宝宝哪肯再去拿找死,就算拂苏找她帮忙她也不要,“那里太危险了。”   看着四脚并用的苏宝宝,拂苏换了只手拎着她的耳朵,温和的笑道“不去的话我这就把你扔到东海去做海兔。”   “不要不要,宝宝不能在水里,会死的,会死的娘亲。”   “那你去不去?”   “哇!去去去。”   …   于是乎,拂苏整理着装独自出门,刚出菩清的宫殿,突见容玉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立在那。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可他没料到容玉竟然真的做了。   “三太子,喝了吧!族老爷爷说红枣补血,还可以调节气息。你看你脸色苍白不见血丝的,该多喝一些。”容玉苦口婆心道   “我身体很好。”拂苏笑道。   容玉不饶,道“是吗?那你脸色不对你自己没发现吗?”   拂苏一向不对着镜子,自是不会瞧见自己的脸色,这会听容玉说,又不像是取笑,他心下一紧。“我脸色真的不对吗?”   “嗯!回来时还好好的呀!”   拂苏看了看他,想起菩清昨日敷在他手臂上的药,也许,是那药,那并不是帮他除却伤疤的东西。菩清法力那般高,无需借助什么药膏,那药许是和体内的蜉蝣莲有关,故而,今时,脸色苍白。   看他失神,容玉伸手推推,问道“没事吧?要不去找族老爷爷看看?”   “不必了。”   “把粥喝了吧!”   …   拂苏回了仙界,路过三抔路上时止步在那桃花树下看着满地残花,后还是无奈的垂眸。   菩清,我从未怀疑你什么,可事情为何都是如此凑巧?你到底让我在做什么?蜉蝣莲又是什么?   对菩清他越来越看不明白,想要完完全全的信任却不敢倾尽所有,怕是他日,牵连无辜之人。   去了花神殿时,花神正在裁剪一盆白色花,满园子都是这种花。   “花神从何处搜罗的花?”   “从狐王那院子里拿的。”花神剪下最后一枝,才抬眼看去“三太子舍得回来了?”   拂苏伸手摘下一朵小的拿在手里把玩,悠悠回道“我这不是来找你叙旧了吗?”   “叙旧?我们都成旧人了啊!”花神清着嗓子说道,但无半点责备和不悦,细心打理另一盆。   “花神吃味了?我可不想与狐王争。”   “切。”花神不屑“对了,拂苏,也不知酒仙喝了什么酒,直到现在还醉倒在床上。”   拂苏微惊,搁下花朵,这才想起那日酒仙的不对劲,问道“凤王没去看看?”   “凤王?呵呵!整日泡在水里风流,哪会去探望酒仙。”这事情花神最是清楚不过了,那凤王不去,他也没办法“我们啊!就插手了啊!酒仙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酒仙不会去历劫了吧?!”   “也许-”花神停下手中的活计,似有所擦觉“凤王并不知晓酒仙的心思,酒仙应该不会—想不开呀!”   “酒仙性子单纯,温和风雅,但,他内心经不起一点风雨。”   花神的瞳孔忽然变大“不好,真出事了。” ☆、酒仙引发的深思   酒仙因喜欢酿酒,便落居于山雾巡绕、山泉直下的海亭台,那里除了仙鹤、蝴蝶便不会有人去,偶尔是他们过去看看。   如今,海亭台还是那般模样,童子在酒炉前煽火,一切看起来还是那么正常。   只是,拂苏挥袖万物成虚幻,一座仙宅化为荒土。   “真出事了!”花神又呢喃了一句,他再是怎么想也忽视了酒仙的为人。   拂苏看了看四处,那里还有酒仙的影子。   “去明月境,也许就知道了。”   两人匆匆的赶到搁置明月境的仙台,那看守的仙君将他们拦下,好说歹说,这才放了行。   镜子的酒仙一身白衣,一根白玉簪挽着几缕青丝,看着反觉艳丽无比,但若除却他脸上的绝望便是花神也动心了。   酒仙去了凤王殿,看着他和凤王说话,本是好好的,却突然见凤王打了酒仙一巴掌,愤怒的将酒仙逐出凤王殿。   花神和拂苏互视一眼,继续看着。   酒仙立于轮回台上,缓缓转身看向某处,拂苏知道他是看的凤王殿,但那眼里还是笑意。   一壶酒只斟一杯,饮下之后,转身跳了下去,跌入于白雾之中。一个酒仙便如此而去。   “这…”花神哽咽,有些不信。   那看守的仙君浮散一切,道“还请三太子、花神快些离去。”   拂苏道“便是凤王无心,酒仙又何必如此执拗?便是凤王不许,酒仙又何必跳下轮回台?”   本是相处千年的好友,如今落得这般下场,那花神心中自是愤怒,什么也不管不顾的直接带着拂苏兴师问罪去了。他倒要问个清楚,当日酒仙说了什么让凤王打他一巴掌,以至于逼得他选择一杯酒后跳下轮回台,甘愿重新为人,再不入仙界。   那凤王今时也奇怪,竟然没在屋子里玩耍,一个人坐在长石桌旁沉思着什么。不过,这也好,省得花神再瞧见他那恶心样。   许久不见,突然这般来访,凤王不得不奇怪,不待他开口,花神挥来了一扇子,那一扇子若是打在凤王身上定是给弄个窟窿出来,但幸好是打在桌上。   “花神,在狐王那受气便来我这撒气了吗?”心情不是很好的凤王自然对这样的花神使不出什么好脸色。   拂苏拉住花神阻止他继续打下去,道“凤王可知酒仙跳了轮回台?”   凤王眼眉一动,扶扶袖,道“我知道。”   “那你为何不去劝阻?”花神愤然。   “是他说他想去人间当凡人,我为什么要劝阻?”凤王无语的笑道。   看他那般与事无关的样子,花神很是厌恶,准备拉开拂苏好好修理一顿,可就是拉不开拂苏。   “凤王待酒仙当真没有半点心思?”   “没有。”凤王回答的很坚决,很果断,丝毫不犹豫。   这拂苏便是明了,也难怪酒仙那么绝望,选择投胎为凡人忘记凤王这人。这般一走,纵然有所后悔,怕也只有凤王了。   “我们明白了。花神,走吧!凤王也需要冷静。”拂苏扯扯花神离开这,就算凤王再不顾恩情,酒仙的事情也得给他时间,也许,就想开了。   花神冷哼,厌恶的转身随同拂苏离去。   这次酒仙的事情让拂苏和花神都有什么想法,那花神一回狐王殿,也不管在外面还有旁人在了,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弄的狐王皱眉。花神平日知道分寸,不会将彼此的事情过于光明正大的传出去,但今日,逾越了。   正要问个清楚时,忽见花神那眼中淌着的泪水,心一下子软了下去。也顾不得什么,软下声音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花神很少落泪,几乎没人看见他落泪,包括狐王。好面子的花神怎么会落泪,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凤王不解风情,酒仙跳了轮回台。你说,你这么藏着掖着,怕外人知晓,就连你妹妹你都怕,是不是…”花神可怜酒仙,还有惋惜,他酒仙何般风雅的人物,却在情字上一蹶不振,断送几千年修为。这狐王与那凤王差了几点呢?除却狐王为人正直,性子纯正,他们还是一样的。时间长久了,花神还是有些不愿的,觉得委屈是难免的。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为什么狐王殿的人知道花神对狐王穷追不舍却不知狐王与他早是一对?   狐王从未这般思量过,他要的人能让他看得起,只有花神才是。可他还是没忘记花神是男的,与他同性。时间久了,他习惯了那种秘密相处,不想捅破,没想到,这伤了花神。   “不必说了,进去吧!”   花神不饶,胡乱的抹掉眼泪,扯着狐王的手臂喊道“我要你现在告诉狐王殿的所有人,我花神是你什么人?”   他的狐王也是纵容的,纵容的快忘记自己是仙界神仙,是百花之首,而他不过是妖界的一个小首领而已。以前也便罢了,但从现在起,他要狐王殿的人都知道他花神,不是他花神一直死皮赖脸。狐王应当给他一个名分,还有,把那些妾侍全都赶走,全部都赶走,他的醋意今天要全部撒出来。   就是狐王不喊,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了,那狐王自是不悦,奈何说不得花神。“不要胡闹,跟我进去。”   “我不。”   “进去。”狐王开始耍命令,语气极为不善。   花神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该坚持的时候绝对坚持,该不屈服时绝不屈服。“你不说就别想我进去。我讨厌你的妾侍,我讨厌你与我偷偷摸摸的,我讨厌你为了一个妾侍跟我赌气?我讨厌你命令我?”   “非要我送你回花神殿吗?”   “那我也去找酒仙,跟他一起。”花神打定主意要狐王今天给他一个说法,即是说道也就做到,转身朝外面跑去。   留给狐王一个坚决的背影,他没想过给花神什么名分,包括刚才,可是…   那看戏多时的芸妃笑道“我的狐王殿下,你当真不去追吗?”   狐王的心一紧,冷眼扫视在场的所有人,逼的那些人连忙各干各的去了。   拂苏有些压抑的回到妖君殿,问了菩清在何处,得知他在正殿与各位族老议事也不管不顾直接冲进去。   正说的起劲的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去,那高高在上的菩清自然也看到了。   拂苏目光坚定,避开旁人的目光朝着菩清走去,那菩清起身飞下落在他面前。“隔日再论。”   丢下一句散场的话,菩清第一次主动的拉住拂苏的手腕,朝外面走去,留族老们个个疑惑和震惊。   那拜烨更是震惊,他们熟知菩清的性子,不喜被人打搅,却唯独对拂苏屡次纵容,包括,今日这等大事。   还没回去,拂苏转身抱住菩清的腰部,那是一种屈尊降贵的依赖。靠着他的脖颈,说道“你是妖君,理当在上。”   对拂苏今日的举措,菩清确实不准备责备什么,只想带他出来问问出了何事?那般慌张的进来,目露柔弱和无助。   但拂苏这会儿的举动更让他微微一震,垂在身侧的手也不知该不该抬起抱住身体微微发颤的人。这是他最疼爱的人,也许,那种感情超乎了正常,可他从不开口。   可这会儿,他是继续熟视无睹还是接受?   拂苏离开他,认真的望着冷漠的人“我们去桃花林一决胜负,殿下若是赢了拂苏,拂苏定心甘情愿的让你压。”   这一场胜负更本就没有必要去比较,答案都是不用想的,但拂苏想要输的光光彩彩,输的心服口服,也让菩清赢得理所应当无所愧疚。   “我不想与你动手。”明白拂苏的意思,菩清还是不想为了那一点胜负动手,谁上谁下都是一样的,只要,只要是对的人。   可拂苏不屈,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坚定不移的说道“今日你必须动手,打败我。妖君殿下,拿出你的权杖出来吧!三抔路上桃花林中一决胜负。”   道完话,拂苏送了他,转身朝仙界飞去。   两个人的距离总需一个人多走一点,他如今甘愿成为多走几步的那人。   拂苏此举在菩清心里却是另有一种难以堪负的压力,他们无需比斗便可分辨胜负,今日,若是去了,便负起那责任,若是不去…会如何?是拂苏还未长大一心朝着目标而去还是他觉擦到了什么呢?   纵使三番思量,菩清也没得出什么,但,这场胜负还是需要去的。   三抔路上的桃花林永不会凋谢,依旧如初,开在这寂静的路上不言落败。   一望无际的桃花令人沉醉,穿梭中央的流水又是那般自在,这里,不似仙界却甚似仙界。   拂苏一身紫赏,背负一把桃花为主的长剑,不看他的眼便能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他的坚决,无法因谁而改变。   他今日输,要当着许多人的面输掉。   菩清白衣翩翩从桃花林上而来,掠过之地皆是花雨缤纷,随之而去。那双冷清的眼眸不曾改变,却在看见立在桃树下的拂苏时有些可怜的涟漪。   拂苏回身看像如今耀眼的故人,在他落地时,启唇说道“我们光明正大的赢一次。”   “你不是我的对手。”哪怕他只用一分的法力,拂苏都是输了。   “可我拂苏并非无能之辈,只会苟且。”下那决心需要很大的勇气和魄力,是酒仙的结局让他明白,逃避只会越走越远,他怕菩清离他走远。   拂苏是小孩子,还是曾经偎在怀里撒娇的孩子,可转眼间,却怎么长大了呢?不似从前。菩清抬步走去,每一步都惊起地上的花瓣“我不会对拂苏动手,你又何必逼我?”   赢了,对拂苏意味着他将成为失败者,并且,臣服他身下。而,臣服于他身下又意味着什么?菩清很明白,这种臣服是责任,他动了拂苏必将负起应有的责任,保护他、疼爱他、宠他、顺着他,连带着他的不懂事都要喜欢。   这便是拂苏今日想要得到的吗?得到他菩清的责任,可拂苏难道不明白,菩清是…爱着他的。    ☆、妖君的魔杖   “菩清,”拂苏低喃,可他心已定绝不做改,缓缓举剑凝聚法力“给我赢你的机会,”给你一个赢我的机会,这不是你一直相求的吗?清风。   桃花剑凝聚的法力闪着如同他那人的紫色光晕,煞是好看,弄得这满林仙色,却还是掩不住里面的肃杀。   菩清收起那点涟漪,轻轻抬手,万里桃花林瞬间拂动,凌厉的寒气窜走在四方,掠起狂风波澜。   拂苏微微一震,却不想菩清的法力达到如此绝境之巅,若非亲眼所见也觉不会相信这个人能力如此大,也就是因此,他才成为妖君的吗?   “拂苏,你长大了。”   “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拂苏了,殿下。”拂苏含笑汗了一声,握剑袭去。   正在殿宇享受美食的天帝忽见天边异色,心中一惊,连那天后都急匆匆来了。   “忽见异色,许是出事了,天帝。”   “莫慌,我等去看看。”   天帝、天后到时,那拂苍还有一些仙家都来了,个个都被拒在薄薄的屏障外,近不得身。   “是拂苏!”看清沉浮的紫赏人影时,天后惊了起来。   天帝没说话,那拂苍认真看着。   忽见一束光芒在桃花林中央升起,缓缓的笼罩桃花林,闪着神秘的深紫色光影。   “那是…”天帝哽咽,有些不敢相信所见到的那东西。   托大天王惊呼道“魔杖!象征着魔界、妖界最高权力的法杖!?”   拂苍凝眉,渐渐的围了更多的人过来。   反观里面的菩清缓缓升起,迎着拂苏带着杀意的目光,在桃花树上落脚而立。   魔杖悬在空中,没有动作,那拂苏已是嘴角带血,脸色苍白,呼吸都很喘,但他还是那样坚决不服输。   “拂苏,这样的胜与负有何光彩呢?”他即便没有魔杖也能将拂苏摧毁甚至魂飞魄散永世无法凝聚,但这样的强大在拂苏面前显得那么不公平。他是爱拂苏的,也不想他以卵击石,自取灭亡。此刻取出魔杖,只为说明什么?想让拂苏就此罢手。   “既然拂苏都不能凭自己的能力与殿下一决高下,那拂苏如何再敢对殿下患有幻想?”只有强的人才能在上,也许,这就是菩清一直拒绝的原因。   恍惚间,拂苏真的长大了。菩清看向魔杖,只那一眼,魔杖所有的光尽数射向拂苏。   什么都来不及,桃花林再无拂苏人影,风浪之中,菩清收起魔杖,只看着手中一根紫色玉簪,上面的花纹很好看,簪头上缀着短小的朱玉流苏,是拂苏喜欢的颜色。菩清还记得,有关于拂苏的事情,他历历在目,只因拂苏是他数千年的存在。   看着拂苏消失的天后担忧的催使天帝赶快打开这屏障救人,那魔杖的威力谁人不知呢?被吸进去了,还能活着吗?   天帝知道,菩清的结界无人能打开,他只能看着菩清消失,等那屏障散去,桃花林依旧回到开始的模样,好似什么也没经历过。   菩清抱着拂苏走入华宇宫殿之中,没路过一道高大威严的门又出现下一道门,诡异的幽火将黑暗照亮,却显得那么不同。   在最后一道门打开时,偌大的殿堂内只有两位男子,一位白发玄衣,神色沉重,一位紫发银裳,神色冷清。   “菩清,你从未带任何人一同回魔界。”紫发银裳的男子是战神,如今,虽有衰老之色但仍旧不改当年威严,这话语说的也是透响与宫殿内。   “他受了魔杖的伤。”菩清简简单单的说清来意。   白发玄衣的魔君眉头一动,比那战神还要冷淡。“为何突出魔杖?”   “拂苏倾尽全力与我一决高下,我该与他一样倾尽全力,这样才公平。”   拂苏的坚持和倔犟让菩清疼惜,他的倾尽全力让他触动,就是这样的拂苏值得。   魔君只是淡淡一瞥便猜透拂苏,道“五脏受损,筋脉尽断,魂魄将离。”   魔杖的厉害菩清最是清楚,可他同样清楚魔君能救他方才敢拿出魔杖来,让他输的光彩。“如何治他?”   魔君还不开口,一团黑色球体从他掌中飞出裹在菩清身上,这才开口“需你千年修为换。”   战神看而不语。   菩清也不开口,只是抱着拂苏让魔君医治,那区区千年修为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赠给拂苏如何?“多给一千年修为。”望着一千年修为护他平安,如同那除夕夜的祝词,只需平安。   等拂苏醒来时,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像是睡了一个很久的觉,醒来浑身舒畅,先前那种疲惫感完全不见了。   他坐起揉揉手臂,等苏醒之后才开始打量这由凝脂玉打造的宫殿,柔和的光线让他觉得安宁踏实,还有,似有似无的熏香味。   这里不是妖君殿,拂苏知道,掀开被褥,便有一黑衣侍卫进来“妖君吩咐,除非他允许,否则,您不能踏出半步。”   将脚放到下面的拂苏连忙收起放回被褥之中,那侍卫褪去。   而菩清此刻正与战神、魔君坐在大堂内谈话,那魔君严肃冷漠,犹似千年寒冰,但还是被战神无神的威严震下。   “我已帮他重塑仙身,并打通他的经脉,日后好生修炼也会成为风云人物。”魔君道。   “多谢魔君。”   战神看菩清,道“他终究还是仙界三太子,万事还得谨慎,莫被他握住把柄在手,日后害了自己。”   想他战神曾经风云三界,无人能敌,帮那帝祖打下天下,铲除妖魔,最终还是因为太强大被逼困与此地。他与魔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落个如此下场,让他们对仙界人物如何再生出怜悯来。哪怕是这场风波他们都将成为旁观者。只是,最让他们担心的还是菩清。   “拂苏不会背叛,”菩清坚定的说道,他对拂苏还有很深的信任“我了解他。”   听得出菩清话语里的肯定和自信,那战神、魔君还是互视一眼,魔君道“那你小心行事。何时带容玉回魔界,毕竟,只有这里安全。”   “容玉饮下拂苏的血,已是半个神仙,还未练出一个护身法术,这魔界魔气太重,他受不了。”   “依你所言,教他护身之术。”   “是。”   三人未在谈话,菩清便回了拂苏的宫殿,进去时,拂苏坐在床上无聊,一头墨发泄在床上,颇有几分风情。   “下次别再与我动手,”菩清过去坐下,“你不是我的对手。”   拂苏当然知道他不是菩清的对手,只是这次给自己一个足够的理由主动献身而已。但如今,目的已达成,只差最后一步了。“好。”   “过来我给你梳头。”   妆台前,拂苏端坐看着里面的菩清,他那纤长的手指勾着自己的长发,好像在抚摸一般,看的拂苏内心发暖。也许,他们之间就该是这样,平平淡淡的。   菩清用紫色冠边的白色发冠箍住头发,这才取过桃花林中的发簪插上去,认认真真的理理流苏,再梳披着的长发。   “菩清,我小时候是何模样?”看着这样的菩清,好像很熟稔,不是第一次梳发,拂苏忽然想知道从前菩清是不是也这样给他梳发。   “你要看?”   “我想看看。”   拂苏要看,菩清也不拒绝,伸手在镜子上一抹,便浮出一个类似书房的房间,那窗下的书桌上,坐着一位淡青衣裳的人,拂苏认识,那是菩清。   重点在他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这会儿被菩清握着手习字,也不知写了什么,忽然抬起头来,张嘴对菩清说什么。   那孩子眼睛黑黑的,好像装着夜明珠,带着孩童的纯洁天真,小鼻子,小小的桃色嘴巴,笑起来可爱极了,就算不笑,他那神色也十分可爱。   “这个…”拂苏有些不相信,他幼时模样应该不是这样的,应该也很俊美的,怎么…“这是那家小孩?”   菩清停下,看着镜子里的拂苏,也是有些不信,那么小的人儿如今这般大了。“第一次遇见他,是在三抔路上桃花林中,他扯着我的袖边说他叫拂苏。”   平淡怀着回忆的叙诉让拂苏也有些触动,自己幼时真是这般模样吗?初次遇见菩清便自报家门,后赖着他不走常驻妖君殿中。   “也许第一次选择纵容他的无礼,以后就再也没有改掉。”   听着菩清讲的故事,拂苏有些感动。原来,菩清待他那么好。   镜中的画面切换到下一个,透明蚊帐的大床中躺着一个粉嘟嘟的小娃娃,这次,拂苏没认错,那就是自己。小拂苏睡着了,肚子上盖着小被子,然后,突然一脚把被子踹开了。在床上翻滚,嫩嫩的嘴巴嘟着或是要醒了。   小拂苏滚到床中央,撑着床抬起没有睁开眼的头,像是小猫张望四处一样,下一刻,趴下去,再滚了一下。   眼看着小拂苏要滚到地上,拂苏的心也跟着紧张了,果不其然,小拂苏英勇的从床上翻滚到了地上。   看着这样的自己,拂苏不由得红了耳朵。   小拂苏肚子朝天,像一只乌龟,睁着明亮的眼睛左右翻滚了一下,或是起不来就举起双脚,拿手抓着脚趾头直接往嘴里送。   拂苏内心汗颜,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可菩清似是很怀念似的,依旧看着,眼里的宠爱十分明显。   这会儿,菩清蹲在小拂苏身边,伸手将他抱起,在怀里责备了几句,那小拂苏调皮的蹭蹭,继续抓脚趾头。有些无奈的菩清将他放回床上,就做那看着小拂苏啃脚趾头,眼睛直直盯着菩清看。啃够了,小拂苏爬起来往菩清怀里爬,整个乌龟似的。   画面再次切换,这个男孩子大了些,穿着短衫在一个院子里玩,时不时的用手扣着眉间的泪珠,玩了不久,打了哈欠。摇摇摆摆的进了某个屋子,瞅着书桌前看书的菩清就兴高采烈的跑过去,那菩清见他,竟是微微一笑,拂苏没有看错,菩清是笑了的,带着宠溺、喜欢。菩清抱起他,那男孩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睡了过去,留菩清继续看书。   “我对妖君的感情许是从小便开始了。”看了这些,拂苏半似玩笑半似认真的叹道,手慢慢握住冰冷的手。   画面停止,一切在菩清眼里又回到最初对的平静,似只有拂苏幼时才能让他有多余的神色。回到现实,看了看他发冠上的玉簪,道“这根发簪好生保管,不许让他人碰,不许赠与他人,容玉也不可。记住了吗?”   拂苏对那根发簪没什么想法的,也不觉有什么稀奇,毕竟只是配饰而已,但闻菩清这般说,他突然打量起了这根发簪,可,没什么不同啊!   “这…算是妖君对拂苏的定情之物吗?”到了后来,拂苏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根玉簪,只随口开了句玩笑。   菩清没有回答。    ☆、仙妖殊途是结果   魔界的每一处都很神秘,奇形怪状的宫宇,阴险毒辣的花草,还有似有似无的魂灵类的东西。   拂苏不知菩清要带他去何处,只这一路走来,便觉背脊发凉,四处阴深的可怕。   走了一段,菩清打开了一道高大沉重的石门,拂苏进去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屋里漂浮不定的夜明珠,这种夜明珠与他们平时用不得不同,很奇特,很奇幻。   “那日桃花林比武,见你拿不出兵器护身,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兵器,便带来过来选一把带着防身。”   拂苏这次将视线从夜明珠身上转移,放眼看去,才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储藏兵器的地方,悬浮在空中的各类兵器皆是上等物,有些是他没见过的。   不过,对于兵器,自从将苍回剑赠予凤麟之后,便不打算再换。可今日是菩清一片心意,他也不会拒绝,便走了进去,四处巡视。   碧绿色的佩剑,有些女气。   长戟有些不符他的身份,适合那些天兵天将。   刀,适合胖子或是山贼一类的,不适合他。   看了许久,拂苏也没找到合适的,正准备说算了时,忽见菩清身后有一对挨着的剑。   走去,伸手取下,深紫色的外色,雕刻着类似水纹的银色花纹,但若细看,更像是麒麟的鳞甲。剑柄未端镶着一颗银色朱玉,透着微凉的青烟。   见拂苏拿着这对剑,菩清道“这是由上古玄铁与麒麟鳞甲铸就的佩剑,时至今日,已有一万年的历史。里面剑刃由北极寒冰炼成,受五千多年日月精华。这对剑是战神流传下来的,一直封存在此。”   拂苏抽出一把,扒开剑鞘,只是一点便觉寒气逼人,让他都觉脸痛。轻手合上,问道“这对剑叫什么?”   “魍魉剑。”   拂苏轻笑,好名字好剑,拿出一把刻着“魉”字的递给菩清,道“万物与你皆可兵,但,我看上这对剑了,故而,另一把剑必须由你使用。”   菩清有魔杖,又有一身无法测量的法力,区区一把魍魉剑算什么。不过,拂苏想这剑本是一对,拆散不好,分与菩清也算是不分你我了。   “嗯。”菩清接过。   那拂苏一见,立刻拔剑此去,两人便在这房间之中比武了起来,却只是剑术,不动法力。   打了许久,拂苏有些乏累,就收了剑与菩清回了屋子。   夜色时,拂苏披着头穿着亵衣上了寒冰床,坐在上面从枕下取出一根发绳将长发系好,这才躺下。   连续好几日,拂苏都是跟着菩清在魔界走动,但都没离开魔都,不过,拂苏是极其喜欢的。   他没遇到过魔君与战神,也没看见多余的人,只有安静和神秘布满他的感官,还有温和的菩清在身侧。   也不知过了多久,拂苏有些想念外面的世界了,那里繁华热闹,还有许多人,可他不开口告诉菩清,因为菩清有可能喜欢魔界的安静讨厌外面的热闹。   按照拂苏的算法,过了一年的时间吧!他跟着菩清练剑,修炼法术,慢慢变强,但还是抢不过菩清。   那夜,菩清难得过来一次,拂苏见准时间拉着他不放。   “就一次,好是不好?嗯?”拂苏像个小孩似的抱着菩清的腰诉求,上次床事他都不记得是在何时了,每天都能看到,还能碰到却不能吃,他忍得好难受。“妖君难道没有欲~望吗?”   菩清本是过来给他换寒冰床里的药,哪知,刚刚换了就被抱住了离去不得。这般的撒娇虽无稚嫩之色,却也是撩人心窝,但他菩清怎是那般人物,轻易被撩起。何况,他不准备碰拂苏。   “没有。”   “…”拂苏已经料定了菩清的回答,故而不急,只抱着他往床上带“你这般冷落我,憋久了,我可是会去找他人泻火的。”   “嗯。”   他都这般主动了,菩清还在犹豫什么,是他输了,菩清有足够的理由压他,为什么没有行动?   拂苏将他推倒,附身上去,盯着那双冷清的眼睛,手不安分的伸进他的衣间“是我输了,我遵守承诺,妖君不肯,只得拂苏主动了。”   “…”   “妖君应是第一次,要好好顾及我一下。”   拂苏从没有被谁压过,一直处于上位,昨晚豁出去的那一次,他觉得痛,痛的窒息。可,他还是觉得愉悦的,虽然不那么美好,至少,这一次,菩清再也没法拒绝他。   第二日,拂苏醒来,菩清坐在床头候着,眼睛看着他,拂苏脸红了。   “可好些了?”   拂苏的脸更红了,但还是强着语气说道“无碍。第一次都是这样。”   “药已上好,你再休息半日,不必着急修炼。”   待人好的菩清真的是让人无法抵抗,何况是哭追这么久的拂苏呢?转念一想,这样子被爱的人宠着是何般幸福,也许,前世的菩清被他宠着的时候也是他这样的心情吧!还有什么比得上呢?   虽有这样的观念和认可,但不代表拂苏就彻底沦为下面那个,他还是上面的,总有一日,会反回去的。   故而,拂苏想的十分开。   两人一如既往的在空阔的地方练剑,当拂苏修炼时,菩清在旁侧相助,这般下来,拂苏的法力上升了不少,至少比之前的好了许多。   那日,拂苏负剑绕到菩清身后,轻佻的伸手勾着他的发丝,笑道“妖君好美啊!”   陪他练剑的菩清回身,拂苏轻巧躲过,提剑行去。“你伤着我可不好,下次,记得提醒一下。”   “何人许你练剑时走心?”   “拂苏不想走心,可这妖君太过诱惑,拂苏这才不得不走心。”   “那你是怪我了?”   “怪我拂苏心思不正,哪敢怪妖君啊!”   看着下面的两人,魔君渐渐露出担忧,战神只是一瞥便知魔君在想什么,问道“你觉得这三太子如何?”   拂苏的状况魔君一直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这平日掩他耳目看不见他人,但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包括他那点小心思。“终归还是仙界人物,算不上我妖魔两界。”   “我也看出了些什么。你埋在他体内的魔气已被他尽数出去,一心也只在魔界之外,菩清再是如何也留不住一个一心向善的人。”   “仙骨重塑,魔气已除,魍魉剑已得,练得灵犀剑法,修得两千年法术,他得到很多,还是不肯入我魔界。”当初魔君借疗伤之由在拂苏体内注入魔气,若是心不正者或是心有魔界者便会魔化,若是一心向正而行,斥魔而行定能仅凭自己意力除尽魔气。这一年多,多么难得的菩清也留不住拂苏。   “也罢!”战神未考虑诸多,只想试探拂苏一番,今时也看清楚了,不入魔界却坚持自己的心和正、善也是好人。   想想也是如此,魔君也作罢,一切听凭宿命。   拂苏与菩清剑法一样,可这更多的靠心修炼,方能如出一辙不差半分。   剑法由快而慢,拂苏看着对面与他剑法一致的菩清,眼睛一亮,朝他飞去。那菩清此刻未猜想拂苏的想法,只当以为是他比剑,哪知,拂苏忽然收了剑整个人朝他含笑扑来。   当时他的剑指着他的身体,魔君和战神都被这一幕止步观看,也幸及菩清修行高深,能自如运剑,这才使得扑进怀里的拂苏没有受到半点伤害。那无心的地方刚才确实担忧和恐慌了。   见无事,魔君和战神这才作罢,消失离开。   那拂苏调皮的抬起头看着菩清,没有半点知错“幸好妖君剑法好。”   恐慌过后,更多的是一种不悦,他怎可如此玩笑。菩清沉着脸,那拂苏自是看到了,心有些虚,连忙站直身体笑道“我只是试探一下妖君的临敌反应而已。”   “再胡闹严惩不贷。”他疼爱的人拿身体做试探,菩清心中自是将此事看成了一条重罪,他玩的倒是开心,可曾顾及他的心。   自从遇见菩清以后,他就没有被菩清这般呵斥过,心中渐渐生出愧疚不安,现在他生气了。“谨遵妖君命令。”   那事菩清闹了些时间,拂苏是费尽心事认错,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做了,可还是被菩清拒之门外。   直到那日。   因无菩清,拂苏只好独自修炼法术,平日都有菩清相助,今日没有,练着练着忽觉不对劲,局势很快让他难以控制。意识被从四处聚来的魔气吞噬覆盖,一心催使他逆行,只消半刻,他那嘴唇布满黑色,眼眸被一团深紫色魔气覆盖。   挣扎许久,拂苏还是被强大的魔气完全控制,但意识里的思维让他选择与这些魔气对抗,不管行不行都要试试,兴许能凭自己的能力胜出。   仙魔本殊途,亘古敌对,故而,拂苏越是想要抵抗这种魔气,就越吸引了更多的魔气从魔都四处飘散而来,不久,他整个人都埋在黑暗之中,可至少,他那颗心还是清醒的。   菩清在屋内打坐,忽听照看拂苏的仆人来报,说拂苏在殿宇受到魔气攻击快支撑不住了,他这才睁开眼化作一缕白光消失。   黑暗之中,只有菩清能看清一切,拂苏引来的是来自魔都的怨恨魔气,皆是为仙界所害捆缚于魔都四处弥散,如今,遇到仙气才冲破这座宫宇的禁忌袭击拂苏。素日他在旁侧看守,实乃隐藏拂苏修炼时散发的仙气,今日只为他那事不来相助,此刻一看,倒觉是糊涂。   伸手一挥,魔灵嘶叫着从宫宇之中离去,终然不甘心也不得不顾及菩清的身份,识趣离开。   可待再看拂苏,他已双眼紧闭,嘴唇乌黑的坐在那,两手搭在膝盖上。 ☆、妖君受伤   等拂苏睁开眼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菩清,而是容玉。心想自己是回了妖君殿了。   容玉一见他睁开眼,脸上的担忧一扫而光,又浮出玩世不恭的样子“哟!逍遥快活的晕倒了啊!”   就知道从容玉嘴里听不到好东西,拂苏也不计较,起身看了看果真是自己的房间,心情有些放晴了。“是。”   容玉大惊,揪着拂苏的衣裳说道“回来时,爹抱着你,你不会真的…”他以前也只是玩笑的取笑而已,真心没有奢望拂苏真成下面那个,这会儿,他真的不敢相信“真的成了下面那个吧!”   哦!拂苏微微一愣,看了他一眼,作势要下去。容玉只好扶着他下去,心里别扭极了。   等拂苏在桌旁坐下,边倒水便道“我这是以退为进。”   容玉鄙夷,道“你就别再为自己找借口了。从上而下,三太子真是磨人的小妖后!”   喝了水解渴的拂苏一听容玉这话,连忙再喝了一口堵住自己那颗乱跳的心。磨人的小妖后?!这是什么话?   看他那样,容玉知道他这辈子要彻底沦为下面那个了,不过,这也好啊!他们妖君殿的人就该是上面的那个。不过,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爹接受拂苏了呢?   “你爹呢?”   “给你疗完伤就回房了。怎么?想他了?”容玉取笑。   拂苏不矫情的点头,那容玉直接翻白眼。   “对了容玉,你和菁殇走到那一步了?”和他们相处这么久,还不知容玉和菁殇两个到底有没有走完呢?作为父亲的他表示失责。   容玉哪知拂苏将话题转到他身上,先是一惊,再是淡淡一笑,“亲亲嘴,拉拉小手而已。”   “嗯?”这么大的进展?!“为何没有做到底?”   “…”容玉真想刨开拂苏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前世的他究竟是如何坐上皇帝的,今生如此愚笨,他爹都能想到的事情他竟然还问为何?“菁殇修行短,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妖气,我们一人一妖,爹担心菁殇吸尽我的精气,便下了命令,除非菁殇为神,否则,百年后,菁殇自甘遁入轮回再不许我们相见。”   原来菩清是顾及他们人妖殊途,会害了容玉,才会阻止他们。拂苏明白了,但百年的时间,菁殇要如何才能成为神呢?“别灰心,菁殇一定能行的。”   “你觉得我需要你的安慰吗?”   “需要。”   拂苏没去寻菩清,只和容玉一起用饭,刚刚迟到一半,许久不见的苏宝宝出现了。   “娘亲娘亲,我回来了。”   就只是那一声,惊得拂苏掉了筷子,直直看向立在旁边登上的苏宝宝。   对突然出现的苏宝宝的容玉他没有惊讶,毕竟,见多了也不奇怪。但,那个称呼是在叫拂苏吗?   苏宝宝施法拉近彼此的距离,就往拂苏怀里跑,“娘亲,你去哪了啊?宝宝回来都找不到你。”   看来今天容玉又得取笑他了,拂苏伸手把苏宝宝从身上拎回去,板着脸说道“不许过来,好好立着。”   “好嘛!”苏宝宝极为不愿的嘟嘴。   容玉看了看那个小小的苏宝宝,再是含笑看向拂苏“你女儿?”   “一只野兔子。”   “娘亲,我不叫野兔子,我叫苏宝宝。”苏宝宝反驳。   容玉觉得可笑,真是可笑!一只兔子叫拂苏娘亲?!“我看你啊!想嫁到我妖君殿,还想带个娃一起进门那是不可能的。”容玉不悦的丢下筷子起身走了,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拂苏根本就不知道容玉为何不悦,也没法追问,那苏宝宝揪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娘亲,你不要书籍了吗?”   经得提醒,拂苏忽然想起让那个苏宝宝找关于蜉蝣莲的书籍,现在,先放下容玉的事情,反正人在那也泡不到哪去。   “拿出来。”   苏宝宝施法撤去饭菜,跳到桌上,变出一本大书在桌上,直接翻阅了起来。   唰唰唰的几声之后,书籍成了一轮镜子。   “这就是关于蜉蝣莲的历史。”苏宝宝指着镜子说道。   镜子里浮出一朵蜉蝣莲,正是拂苏那夜见到的那朵,镜中人道“开天辟地,蜉蝣山由海底生出,经亿万年演化,堆积千丈。聚日月恩露,星辰之力,吸大地血脉,吞天仙气。随时间飞逝,蜉蝣山大有破天之势,第一代天帝为镇蜉蝣山,保六界生灵,幻化成一朵莲花落座蜉蝣山心,镇蜉蝣山祸乱,重回人间。万年演化,第一代天帝无法恢复原身,便以莲花为身存活。仙界后生,称之为蜉蝣莲。”   听完后,拂苏大致明白了,问道“蜉蝣莲有何作用?”   京镜中人道“若善者得之,必善六界,维护六界和平;若恶者得之,必将祸患六界,用之于邪门之物,定危害苍生。此物虽不具毁天灭地之能,亦能与其他圣物结合,一道灭天灭地灭六界。”   苏宝宝看向拂苏,问道“娘亲,这蜉蝣莲这么厉害!你为何要打听它呀?”   镜中人一言让拂苏捏紧拳头,决心要守住蜉蝣莲,在没有清楚菩清到底要做何时事之前不能给他。他相信菩清不会做恶事,如来纯洁之泪所化出的人心本纯洁,不为恶。也许,菩清也是在守护蜉蝣莲。   “只是好奇而已。”拂苏伸手翻到另一页,随意的看着。   “哦!”   等看到快最后时,拂苏忽然看到关于菩清的记载,心中好奇的打开那页。   镜中的菩清依旧那么冷清,透着无情的冰冷,还有绝情的威严,一身深紫色衣裳,带着发冠,那么不可一世。他的手中握着魔杖,四处的背景应当是魔界而不是妖界。   “这个人,不是妖君殿下吗?”看着里面的人,苏宝宝惊呼。   拂苏当然知道,那镜中人道“蓬莱山妖君殿殿主菩清,乃西方如来一滴纯洁之泪所化,流上古战神敖炎与第三代天帝之二殿下魑清只血液,吸魔界一代魔王之气,受最后凰族最高族长恩露,掌魔界魔杖,管妖界百王,长第五代天帝一辈。”   拂苏听闻过太白金星对菩清的讲述,此刻也还是有些震惊他的身世,别提是那苏宝宝了,两个大眼瞪小眼,苏宝宝好奇的凑近问道“妖君殿下真有那么厉害吗?”   “…”镜中人没有回答。   拂苏明白,记载之人怕泄露什么才没详细的记载上去,以免被一些居心不良之人得到,进而轻视仙界天帝。   他合上书,看着书封上的描金书名《六界传》。   “苏宝宝,在妖君殿内不许乱跑知道吗?”拂苏拎着苏宝宝出门找菩清,自从醒来还没见到呢。   那苏宝宝缩小爬在他肩膀上打着瞌睡,迷迷糊糊的嗯了声。   找了许久,拂苏没瞧见菩清,倒是在梨花园中遇到端着药的拜烨,他对这人有些敌意的,至于为什么他没想过。   “见过三太子。”拜烨这次不似第一次那般,待他有礼。   “你是菩清身边那人。”   “在下拜烨。”   拂苏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药碗,问道“这是为何人准备的药?”   “这药是为妖君准备的。”拜烨毫不隐瞒。   拂苏大惊,他怎不知菩清在服用药,而且,丝毫没擦觉。“他为何服药?”   “在下不知该不该讲?”见拂苏着急,拜烨犹豫了一下。   “当讲。”笑话,菩清服药,他难道不该知道为何吗?   “妖君为除三太子体内魔气,被魔气反噬,今时,正闭关修炼。”   被魔气反噬?拂苏记得自己陷入黑暗之前遭到魔气攻击,可他不知自己是如何醒来的,现在才知原是菩清救了他,还遭反噬受伤。心下着急,询问道“他在何处?快些带我去,严重吗?”   拜烨摇头,道“三太子不能去见妖君。”   “为何?”拂苏不明白“菩清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妖君下来不许将此事告知三太子,在下已经违背他的命令,但请三太子留拜烨一条命在。”妖君殿的人都知菩清,他不许别人违背他的命令,说一不二,只有对拂苏才有所不同的。这拂苏若是前去,他定会遭到惩罚。   拂苏本想直接过去,但也不能不顾拜烨的性命,而且,以菩清的法力应当不会太严重。便问道“那我不去,但,你可知有何法子帮他?”   拜烨看了看四处,将拂苏带到别处,才道“妖君虽为魔界所出,但此次被魔气反噬他也无法尽快除尽,若在十日内不解决便会废掉一半修为护住性命。那些魔灵聚了千万年怨恨,着实不可小觑!”   “你且说是何法子?就算是那如来掌中物我拂苏也一定去夺来。”拂苏心急,哪里受得了拜烨这会儿花多。   心知拂苏心急,拜烨也不再多话,道“如来掌中物不必取,只需凤族那能除怨恨的伏魔八弦琴。”   “凤族伏魔八弦琴?!”   拜烨点头。“伏魔八弦琴本有七弦,除爱、除恨、除怒、除喜、除悲、除苦七弦,后凤族凤后因权位丧子聚了一身怨气,与凤王大打出手,闹了个千百年,后是妖君想出在伏魔琴上加一弦,这一弦便是怨。故而,三太子要除妖君体内的魔灵就必须取得这伏魔八弦琴。”   听这东西,拂苏便可知这非凡物,不可多得,由那凤族保管定是什么圣物,可如此之物凤王会拿出给他给菩清除魔灵吗?   见拂苏有所担忧,拜烨试探了的问道“三太子可是要取?”   “带我去见菩清。”必须去取,不管凤王应是不应,都要去。   “妖君不会见你的,三太子知难而退吧!”   “我只在门外和他说几句话,不会告诉他你泄密,可以吗?”琴得去取,但在此之前,他要给菩清说几句话,知道他现在还安然无恙就好。   这拂苏这般要求,拜烨也无法只得带他去杏花林中的水月洞外,拂苏立在门外伸手摸着石门上的八卦图。   “殿下,三太子求见。”拜烨恭敬的说道。   里面没有声音,拂苏着急,喊道“菩清,是我。”拂苏尽量让自己平静,就像不知他受伤,以免让他担心。“刚才容玉又与闯事了,闹到妖君殿来了,非要让你给个说法。我知道你很忙,没时间理会,我擅自做主让容玉面壁思过去了,你不会怪我吧!”   “好好照顾容玉,有何错该罚则罚,不必宽恕。”里面终于传来了菩清的声音,没有波澜,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   只有拜烨知晓,菩清是暂时稳住了魔灵的扩散,才能如此平静。   这拂苏听闻,释然一笑,轻轻拍着石门,像是拍着菩清的身体让他不要害怕,还有他拂苏在,就不会有事的。可他宁可藏在心里,只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还得先去赔罪。”   收手转身时,看向拜烨,道“有劳你好生照看菩清,他日我拂苏感激不尽。”   拜烨行一礼,拂苏这才离去。 ☆、夺琴   拂苏已走,拜烨端着药准备进去,却忽然被从里面袭来的一团淡青色光团击倒在地,药碗摔倒一边,更是吐了一口血。他知没骗过菩清,这会受到了处罚,连忙跪地。“望殿下赎罪,属下也是担忧殿下受魔灵之苦,他日需以大半修为作代价,这才告知三太子真相。”   “再有下次,定不轻饶。”菩清的声音如雷一般传出来,其中的怒气极深。   “属下铭记。”拜烨低头,但思量再三还是说道“既有伏魔八弦琴能除魔灵,殿下为何舍之不用?”   “这不是你该问的。”菩清的声音回到平静,但还是不可一世。   “是。”   “进来。”   石门关上,拜烨走到里面,看着池水为屏障的莲花座,恭敬的行礼。   “百妖大会在即,事情可安排下去?”   “回殿下,各位族老已在处理,殿下大可放心。”   “泥生花、南蛮之力,只需两个圣物便可成事。”菩清道。   拜烨微微抬眸看着漂浮在清澈莲池上的魔气,再低头回道“是。泥生花、南蛮之力势在必得,不知殿下准备让何人作为母体孕育魂灵?”   里面的菩清抬眸,一眼紫色,阴深寒冷。“蜉蝣莲、泥生花、南蛮之力皆需拂苏夺得,魂灵的母体也让他来。”   拜烨明白,道“但若三太子作为母体,该如何再取出蜉蝣莲之后保住他的性命?属下愚钝,一直未想到合适的法子。”   “你不是万千事料尽吗?那便找出当年是何人夺了拂苏的泪珠。事情没有回头路,拜烨。”   拜烨凝眉,深感到菩清的杀意,若是保不住拂苏他定遭魂飞魄散之刑。“其实,殿下,可以再寻一合适的人作为母体,未必必须是三太子。”里面的菩清沉默,拜烨相信,菩清也不愿意让拂苏冒那么大的风险育孕魂灵,趁机道“三太子与司徒胤有着莫大的仇恨,他若是知晓自己给司徒胤第二次生命,定然大怒。何况,他是仙界三太子,此事传出去便无法在仙界立足。望殿下三思。”   菩清不得不承认拜烨所说,拂苏终究是仙界三太子,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若是可以,他也不想用他作为母体。沉默了片刻,菩清问道“拂苏与司徒胤是何关系?为何有着莫大仇恨?”   拜烨也知瞒不住,也隐瞒了些,道“三太子历劫时,他所爱的人被司徒胤错手杀害。”   菩清也不想知道太多恩怨,让司徒胤重生是他醒来的执念,也不知为何,只是凭着感觉走。而且,容玉那么喜欢司徒胤,他如何舍得让容玉不见司徒胤一面呢?   “尽快找到合适的母体。”   “是。”   拂苏即刻出发前往凤族,途中,偶遇不久不见的蓝墨渊,本是不想打招呼怕耽误时间,可那蓝墨渊朝他来了。   “三太子如此着急怕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蓝墨渊的脸上挂着招牌的笑,不冷不淡,不假不真的。   “我当真着急!”菩清有为难他便是热锅上的蚂蚁,担忧焦虑,何况,此次菩清受伤是因他而起,若是出了意外,他如何对得起容玉,如何再敢说一字半句喜欢呢?   蓝墨渊浅笑,随他前行,“那妖君便是因此废了一半修为,六界还是无人能赢他,你如此心急作何?就是不取伏魔琴也无碍。”   拂苏微惊,侧头看了一眼蓝墨渊,此刻想来,犹觉蓝墨渊知道他心中的一切想法,如出一辙的。   看着拂苏那打量质疑的眼神,蓝墨渊道“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不同的是,我心里没有妖君,而你有。”   “你这话是何意?”拂苏不解。   “你也无需懂得,眼下,还是让我陪你取琴吧!别耽误了正事。”   因为菩清的事情,拂苏没纠结蓝墨渊的话,但也放在了心底,准备他日再问。   如今的凤王殿不似从前那般热闹,多了许多冷清,进门的拂苏便感觉到了、却不知这是为何?   狐疑的进去,被带到正殿后,凤王才缓缓从里面出来。   “三太子心里厌恶了我,今日,怎又来了?”上次的事情凤王可记得清清楚楚,许久也未再见他们来过,那怕是那整日游手好闲的花神也不来了,他知道,他们之间因为酒仙的事情出现了裂口。早已不再想着他们来一起喝酒了,如今到来,他还真是受宠若惊。   即便凤王对不起酒仙,但拂苏也未讨厌他,只是事情太多不曾有闲暇之余过来看望。若非菩清受伤,也许,多年都不会来。   “凤王,酒仙的事情我们姑且不论对错,事实已经如此,再是责备谁厌恶谁都没用。”   凤王觉得可笑,躺在榻上玩着手中的匕首,勾着得笑跟毒/药似的。“可我们已经分道扬镳了不是吗?三太子殿下。”   蓝墨渊道“我看凤王心中已有对错,负了酒仙害的他丢了仙根,你认为是自己错了;三太子、花神不再来这凤王殿,以为他们错了。我看,分道扬镳倒不至于,否则,三太子今日怎会再来?他是何为人凤王也清楚不需旁人多说。你何苦拆散这仙妖之间难得的友情呢?”   凤王挑眉,含笑看向蓝墨渊,“原来是蛇君啊!你也向着拂苏了?”   “我蓝墨渊一向天地为友,不会倾斜任何人。”   凤王笑了,显然是不信的,如果,人没有偏心,那有些嫉妒是从何而来呢?若是没有偏心何来私心呢?   酒仙的事情让他明白原来友情也是可以背叛的,明明可以是很好举樽共饮的朋友,一道取笑,一道云游四海,一道互相出主意…但还是抵不过私心的作祟。拂苏不来,他理解的,他有菩清,有容玉,还有一个花神;花神不来,他不怪他,他有狐王。而他只能在酒仙轮回的余韵之中一个人静静的备受煎熬,没有人可以倾诉,他其实很想找拂苏或是花神吐诉一下那种心情。   酒仙轮回,他不难过吗?他难过,可没人看出来。他自责自己伤了酒仙,可他没资格说对不起。他怀念过去的洒脱和逍遥,但…陌路难回。   “不必虚情假意了。说吧!来我这作何?”   这种境地拂苏不好让凤王帮忙,但菩清必须得到伏魔八弦琴,只得开口“容玉受了伤,需凤族宝物伏魔八弦琴一用。”   凤王微惊。   “只需一用,用完便还。”   “回去吧!我这没什么伏魔八弦琴。”   “凤王,我当真是用完必还,倘若有半点不还之心,定遭五雷轰顶。”   凤王不悦的起身,拂袖喝道“送客。”   见着凤王要走,拂苏前去拉,还没拉到就被四个黑衣人挡住了,只能看着凤王离去。   蓝墨渊过去说道“先礼后兵。”   拂苏回头看着他,蓝墨渊点点头。   出了凤王殿,二人立在外面的树下看着那殿宇。   良久之后,拂苏说道“我已借过,他既不肯,便只能硬取了。”   “可你不知道这琴放在何处。”   蓝墨渊这句话让拂苏甚觉他就是自己的蛔虫,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而且,半点无误。稍惊之后说道“也许我知道,但我忘了。那花神一定没忘。”   “去狐王殿。”   而此刻的花神正四肢被铁链捆住在狐王的寝殿之中,整个人因为这事情憔悴了许多,失去了些花神的色彩,唯独身上那红裳还能看出颜色来。   正当他昏昏欲睡时,突然被一缕刺眼的光惊醒,乍眼一看,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见花神是这般模样,拂苏竟打量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何事?他被如此对待。   “你…”   收了惊讶,花神恢复一如既往的笑脸,问道“你怎来这里了?”   蓝墨渊和拂苏互视一眼,拂苏问道“是何人将你捆缚?”   提到这花神就有气,除了狐王还会有谁?名分舍不得,又不让他去轮回台,只将自己捆缚。但他也不想说出来,道“快帮我解开。”   “好。”说着,拂苏施法想斩断铁链,可几次下去都没用。   “这…”看着手腕上没有丝毫损伤的铁链,花神惊讶了,这狐王用的什么东西“你们两个一起试试,快点,狐王也快回来了。”   两人默契的施法,还是不见效果,花神也着急了。   “这狐王从哪里找的铁链?”花神道。   蓝墨渊道“这是捆仙绳,除非狐王亲自解开。”   “拂苏快想想办法,别等狐王回来。”让他去求狐王解开铁链那是不可能的,这一次,他不会那么轻易罢手不计较。   拂苏看了看蓝墨渊,那蓝墨渊微微一笑。   “也许可以试试魍魉剑。”这魍魉剑是上古圣物,威力一定巨大,对付这捆仙绳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来不及多余的思考,拂苏唤出魍魉剑,那剑一处,便散出寒气。   花神和蓝墨渊还没清楚过来,拂苏以御剑斩断捆仙绳,收了剑看向获得自由的花神。   “糟了,他回来了。快走。”   “你说凤王的伏魔八弦琴?”花神惊讶的看着对面的拂苏。   拂苏点头,“容玉受了伤,需借此琴一用。”   花神苦笑,摇着扇子看向远方云雾,道“你骗我作甚?我花神还会害你吗?”   “…”拂苏犹豫了一下,道“是菩清因我被魔气反噬,现危在旦夕,听闻伏魔八弦琴能治,便去向凤王借,可他拒绝了。”   又是菩清?为了菩清拂苏要取伏魔八弦琴,花神不惊讶,反倒是羡慕菩清有这么个死心塌地的拂苏,不像他。转身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在凤王殿的海底下。”   “凤王殿海底?”拂苏微惊。   蓝墨渊道“海底太深,不似东海,还是我去取吧!你们二人坚持不了多久。”   看着蓝墨渊知道的挺多的啊!花神含笑看着他,问道“你怎知我们二人去不得?”   拂苏也疑惑。   “凤王殿下的海是死海,也是囚禁顽七情人的地方。太过凶险。”   拂苏道“凤王殿海底是囚禁七情人的地方?那…伏魔八弦琴放在海底…”希望真的不是拂苏所想的那般,若真是如此,事情就麻烦了。   花神也只知伏魔八弦琴的地方,其他的知道很少,就是平日他们交情再深,有些事情还是隐秘的。   “倘若妖君受了一点伤,三太子也会放大数倍。这次他并非是小伤,拂苏应该会坚持取琴得吧!”拂苏的心思蓝墨渊尽数知道,也知道他犹豫,不知该如何?但他还是坚持救菩清。   拂苏沉眸。必须救菩清,放出那些七情人…也不抵菩清。    ☆、兄弟为敌   三人趁着夜色偷入凤王殿靠后山的位置,哪里山间有一直泻山泉,黝黑的没有一丝光,四处也荒凉的很,唯一不同的是,这山水落下之后没有流走也没有溢出。   花神指着山泉说道“凤王曾经说过,这里便是海底的入口处。那时是拂苏无意闯入了这里,被凤王抓了正着,百般追问下,凤王才说了这秘密。”   这次是他拂苏对不起凤王了,没办法,菩清比谁都重要,而且,菩清不能自废一大半修为,否则…拂苏是明白的,他自己明白。   “墨渊,还是我同你一起下去吧!万一出了事情,也好有个帮衬。”他很感激蓝墨渊,在凡间时陪自己打发时间,回来之后,也愿如此相助。虽说没有太深的接触,但他选择相信蓝墨渊。人生难遇一个知心的人,他也不想他出事。   蓝墨渊还是那一副笑,道“别忘了,我可是蛇君。在水里呆的时间和水里应对足够胜出你们,你们看着这里,我下去取琴。”   花神也不是石头心,见蓝墨渊这般待拂苏,也叮嘱道“一切小心,莫要强求。宁可取不到琴也莫丢了性命在下面。”   拂苏道“我拂苏不能待兄弟不仁不义,倘若取不到琴,还请墨渊尽快上来。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拂苏是真心,蓝墨渊知道,微微一笑,对他们两点头,迈步走到泉边,忽然回身说道“三太子,你可一定不要出事,你死了我也就没了。”说完跳入泉里。   拂苏和花神忽视,片刻后,花神问道“你跟蛇君何时这般好了?我并不记得你与他来往过。”   拂苏也不知蓝墨渊这是为何,但这种默契并非是感情,而是本身的默契。   看着泉水,花神深思了许久,突然看向拂苏。“拂苏,你有没有觉得蛇君眉间的那颗宝蓝珠泪很像你小时候的眉间红纱泪?!”   “嗯?”什么眉间红纱泪?   花神才反应过来拂苏是忘记了许多从前的事情,估计连他那颗眉间红纱泪也给忘掉了。“我长你五百岁,你出生后,仙界都在传三太子眉间一滴红色珠泪。我当时好奇,也没去看,直到你成了”花神比划了一下“这么高,我才见你。仙界传言并不虚假,你眉间确实带红纱泪。很妖冶。后来,也不知怎的,你说被人抢走了。”   拂苏一点记忆也没有。   “我还记得,当时有仙家传言三太子定是第七代天帝,正因那一颗眉间砂。你的名字是如来取得,意味万物生灵复苏。”   “…”拂苏算明白了,点点头“所以,你认为当年有可能是蛇君抢了我的眉间红砂泪?”   “是…但是,蛇君眉间那颗是宝蓝色,形状也有一定变化。我也不敢肯定。”   拂苏摇头,笑了笑。“若真是蛇君抢了,那我拂苏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三太子真是海量!”   黑暗的海底,蓝墨渊恢复成蛇形在里面迅速游窜,一双宝蓝眼睛放出明亮的光,将前方照的明亮。   越来越靠近海底,耳里也传来许多怨喊声,还有哭泣声,双眼也看到了一些浮游在海中的白色掠影。这就是那些顽固的七情人,而这海底还封压着凤族的凤后,曾经伏魔八弦琴也未救得她,终是为了她将此琴丢入海底以此护凤族安危。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一团鲜绿光晕吸引了他,连忙调转方向朝那驶去。   一把与凡间箜篌类似的琴沉浮在海中,它散发出的光照亮四处,没有一点黑暗。   蓝墨渊幻化成人形立在海砂之上,环顾安静的四周,没觉擦到什么异处,这才飞身前去取琴。   哪知,就那一瞬,伏魔琴下出现了一位明黄衣裳的妇人,华贵的妆容,端庄的气质,只是,她的皮肤是透明色,能看清她的肌骨。   蓝墨渊退回原地。   “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原来凤后被囚在伏魔琴下面,难怪凤王不肯借琴。虽说他对六界事情几乎全部知晓,但有些各族隐私他还是谜底,今时,也算是幸运了。   “恐怕要让凤后失望了,”蓝墨渊系列透明的眼睛盯着里面的凤后,看着她的脸色不对,只是如今她能猖狂什么?“我是来取琴的。”   凤后脸色再是一变,头上的琴被取走她依旧能重获自由,诡异的笑意浮起带着瘆人的寒气。   蓝墨渊怎能料不到凤后的心事,他怎会如她意牵连凤王以及拂苏等人。伏魔八弦琴一取,海底便成了平凡的海,被囚禁多年的七情人都会跑出去祸害无辜之人。这罪可不小!那菩清一向过错功德分明,再是拂苏也掺和也绝对不会轻饶,怕凤王会失去王位打入妖界天牢。   轻轻用指尖划落一缕青丝,便有数百条宝蓝蛇游向四处,途中又由一条分裂成两条,如此的分裂,不久,便听闻许多哀叫声。   凤后被这哀叫声弄得心忧,有些狂躁的伸手趴在屏障上瞪着蓝墨渊“你做了什么?快放我出去。我在这里待了几千年了,放我出去,我要找我儿子,我要报仇,报仇。”   蓝墨渊不被她的疯狂所动,施法围住凤后,迅速取下琴,转身成蛇游走。这凤后出海怕是拦不住,只得现在凤后出来之前将伏魔琴给拂苏,赶紧救人赶紧还回再次囚住凤后。   而在妖君殿中,拜烨立在一展魔镜前看着里面的花神和拂苏,心中疑惑。“他怎未下去取琴?明明不止他们二人,可那第三人到底是何人?为何没有他的身影。”   终是不得解,连忙出门去了水月洞内,将事情禀告。   菩清更担忧拂苏,挥袖让池水成镜,倒映立在泉边的两人。没瞧见第三人,又倒回至前面。   拂苏、花神,立在拂苏身侧的蓝墨渊。菩清拂开回到泉边。   “殿下可看出不同来了。”   “是你多心了。没有第三人。”拜烨从镜中看不见蓝墨渊,而蓝墨渊却能让人在境外被看到,想他也是超六界,出五行之人。   菩清如此说,拜烨也不好再言。   却在此刻,菩清忽然瞧见凤王出现在镜中,外带侍卫将拂苏他们裹住,眼眸一沉。   反观拂苏这边。   “蛇君去了何处?”凤王不悦的问道,这两人毕竟是他朋友,他还不想动干戈引起什么不满,可那伏魔八弦琴岂是容人乱取的。   花神不喜与他说话,自己摇着扇子若无其事的看着别的地方。   拂苏自知愧疚,道“凤王,我当真急需伏魔八弦琴,这次,对不住了。”说完,唤出魍魉剑阻拦了去路。   看拂苏出剑,凤王苦笑“三太子准备与我打斗一番吗?可是,我现在没时间。”   那花神不悦,道“凤王是你有错在先,拂苏为情冒着危险夺琴,你就不觉羞愧吗?别在这胡言了。”   为情?又是为情?真不知这情是什么?“现在,随便你们如何想。但请你们别拿妖界开玩笑,拂苏,你为情夺取伏魔八弦琴,我凤王佩服你。可你不顾妖界安危、不顾凤族不顾我凤王,如此不仁不义,还有什么让我给你一条路。”   说着,也是一把银色长戟浮出,握在手里泛着杀意。   很少见凤王拿兵器,这花神知晓他这是愤怒了,但这伏魔八弦琴他们取定了,管他什么妖界,不是还有菩清在吗?只要菩清好了,几个七情人算得了什么。   拂苏握紧剑柄,心里有些犹豫。   “你们让开,再不让开,别怪我凤王不计往日旧情。”   花神讥笑,将手中扇子化为一把红色骨伞,时不时散着红色花朵。“我们之间早在酒仙出事那天就决裂了。凤王,我从未看不起谁,你却是第一个。今晚,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阻止我们夺取伏魔八弦琴。”   花神素日是最会做事的人,可,在这等事情上他却牵连了私事进来,让凤王左右为难,但狠心一绝,选择与他们为敌。   “休想。各位长老,阻止伏魔八弦琴出海,拦住逃出的囚犯。”   凤王命令一下便朝花神攻去,而拂苏立在那被突然出现的几位长老围住,有三位已经在海口等候,只要一有动静就封住。   那拂苏哪肯让他们这般做,蓝墨渊还在下面,他们这三位长老还是能拦得住他的,万一,一道被封在下面该如何是好。   凤王对花神也不敢动真功夫,伤到了就说不尽了,只希望他们能理解自己的做法。   “花神,我曾经与你说过伏魔八弦琴的作用。”   “是吗?”花神聚伞立在一把伞上嘲讽的看着风流成性的凤王。   “你们不要怪我。”凤王一狠心,直接让长戟无形的蹿到花神身后,却还是下不了手去。   花神也没发觉身后的危险,大概还是相信凤王不会太绝情。“呵呵!凤王,在你以为酒仙错在哪了?若是说个明白,我花神再不纠缠,也许,我们还可以像当初那样,一起云游四海。”   他被狐王囚了那么久,几乎忘了外面的颜色,那一段时间里,他的脑子里只有从前,浑浑噩噩的过着,希望有一天有人发现他不见了,去找他,让他重获自由。如今,出来了,他还是舍不得从前,也舍不得凤王这个朋友。他虽风流但没有完完全全的被欲/望控制,都能忍受的。   “既然是朋友就不该背叛,我当他是朋友,可他却当我是何物?”酒仙性子内向,但温和好讲话,不喜争闹,更是容人千百次的。第一次他就当酒仙是朋友,几千年都没有别的想法,在他以为,朋友就该是朋友,第一眼都未能认可还指望以后吗?   花神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笑话,朋友不能做情人,有了感情就是背叛。他该笑凤王糊涂还是笑酒仙走眼了呢?“原来在凤王眼里,一见钟情是对的,而日久生情是错的,朋友成为情人是背叛,不可原谅。”   “相处久了都没有产生一点悸动,就真不是缘分了。”   三位长老要封海口,拂苏一心留在蓝墨渊身上,着急阻止,根本没看到慢慢靠近花神的长戟,直至长戟一刹那入了花神身体。 ☆、花神受伤   花神万万没想到凤王会以这种方式对付自己,让自己放松警惕,不愿的看向腹部凸出的长戟,上面的鲜血如同他的衣裳那么刺眼。   手中的伞滑落散了漫天飞花,他抬起眼眸看向凤王,身体微微颤抖着“你…凤王”   凤王上前扶住花神的腰,跟着他下落,“对不起,花神。放心,睡一觉都好了。”   花神很想推开凤王,但没有力气,只能看着他,将恨刻在骨子里。“你…待朋友…就真的可以这么狠心。”   落下地,凤王抱着他,伸手捂住他出血的地方,这一个伤口可以使花神丧失仙力,他只能这样。“那日酒仙说他要去人间找前世的爱人,我说他执迷不悟,这才争吵了起来,愤怒之余打了他一巴掌。可我没想到他会真的去。”   意识有些模糊,花神扎着眼盯着凤王,“…酒仙,他…他只是想忘掉…重新来过”   话音未完,花神整个人松了下去,一些堵不住的仙力慢慢散开。   害人终害己,凤王自责自己。“花神、”   也就是这一声喊叫声把在泉边打斗的人吸引了来,拂苏一回头就瞧见花神倒在凤王怀里,地下室一滩血,全身绷紧,丢下剑往那跑“花神。”   才到就被两位长老挟住。   “凤王,你怎么可以对花神动手?”   虽然痛苦,但事情还没完,他还不能沉在悲哀之中,施法将花神伤口封住,轻手放在地上。   起身看向被挟住的拂苏,目光冷彻,道“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希望如你所说。”   凤王走向他,苍劲的手抬起缓缓伸向他的脖子。“有时候,一味追求自己想要的,也是一种罪过,恰你三太子便是如此罪孽。”   脖子上的手卡紧,拂苏平视他,对他的话不持肯定“无所追求,是一种愚蠢。”   凤王沉气,冷漠的松手朝着泉边走去,那拂苏得到空气只看着地上的花神,深深的自责席卷全身。   感到海口有异处,一个长老焦急的说道“趁这些孽障还未出来,凤王,赶快封了海口吧!只要伏魔八弦琴不出海口,一切都会安好。”   “不行,墨渊还在下面。”拂苏喊道。挣着转身却见凤王和其他三位长老在施法,突感不妙,不能害了花神又害蓝墨渊,借着意念唤起魍魉剑,趁挟住的人不被朝他们一人攻去,那人手有所松懈,拂苏赶紧转身反抓这人的手,将他一扔,便袭向凤王。   凤王不备被拂苏推了过去,法力失去,三位长老被退后几步,想着接着来时,海口出现了明亮的光团,见这他们知晓伏魔八弦琴出海了。   果真,下一刻,只见蓝墨渊举着鲜绿色的伏魔八弦琴从海口飞出,那光将这里照亮丝毫没法掩饰。   众人看着出来的人,凤王心知这次完了,那蓝墨渊跃到拂苏面前,将伏魔八弦琴给他“拿着,快去救人,快些回来。”   拂苏拿着琴有些颤抖,还没注意琴得不对劲,下一刻,被从海口出来的一点白色掠影引走了目光“那是?”   蓝墨渊回身看去,便明白这幸运者跑出来了。   “是怒人,快杀了他。”一个长老忍得这东西,连忙让凤王杀了他。   那凤王挥袖浮散这怒人,可是接二连三的又有出来的。   几人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恩恩怨怨的,一起在海口赌杀,防止这些七情人跑出去害人。   镜前的菩清看了看,道“凤后是要出来了吗?”   “是。”   菩清浮散镜子,透过薄薄的池水看着外面的拜烨,那股寒意直袭拜烨,让他不寒而栗,连忙说道“伏魔八弦琴出海,当年被封的凤后定然出来报仇。”   “你骗了拂苏。”拜烨只对拂苏说了一半,没有说拿走伏魔八弦琴的后果。   拜烨自是明白。连忙跪地,道“属下也是为殿下担忧,怕三太子知晓夺取伏魔八弦琴的后果不肯去取琴为殿下疗伤。望殿下赎罪。”   “罪?你何罪之有?”   “属下不该欺骗三太子。”   菩清没有多说,化作掠影消失。   掠影杀不尽,已有逃走,长老跟着追赶,留下两位长老和凤王拂苏蓝墨渊在那。   “哈哈!”笑声从海口传来,激起泉水千层浪,逼的众人后退好几步。   望着立在浪尖上的人影,拂苏握剑后退。   “我凤后终于出来了,哈哈哈!”   “孽后。休得猖狂。”一位长老大怒,起身朝她攻去。   另一位也连忙去帮衬,只有凤王立在一边握着长戟不言不语。   看着打斗的人,拂苏道“凤王会谈伏魔八弦琴吗?”   “当年琴沉入海底,曲谱再无人学,而且,这曲谱很是复杂。”   蓝墨渊看了看,道“只能请妖君了。”   菩清身负重伤,前来只会加重伤势,拂苏自私得想,他不想菩清过来。唤出伏魔八弦琴,这才发现不对劲,也在此刻,凤后打倒两位长老,猖狂的笑道“伏魔八弦琴,哈哈哈!如今,已断一弦,我看你们如何治我?哈哈!”   断弦?凤王大惊失色,差点脸色都变了,伏魔八弦琴是凤族的圣物,也是镇压凤后的唯一东西,这…不信到拂苏跟前一看,当真是!   “我拿到时,这琴弦已经断了一根。”蓝墨渊实话实说。   幸幸苦苦拿到的琴却是断弦,拂苏痛愤、愧疚、罪恶,握紧琴,收起时看向那凤后,拿起魍魉剑便刺去。“没有伏魔八弦琴,你以为你就能猖狂了吗?”   那凤后哪里会怕一个小神仙,不屑一笑,伸出没有肉体的手轻轻一抬,拂苏便被一团气泡包住,出去不得。   “凤王、蛇君。该你们了。”凤后沉眸,双眼无目,妆容依旧那么精致,只是早无曾经风华。   容不得凤王反季便被包住跟拂苏的撞到一起,凤后似有意而为,故意让他们相碰,弄的里面的人翻来翻去,晕头转向。   蓝墨渊起身看向瑰丽的凤后,笑道“你最不该碰的便是拂苏。”   他的笑很冷,不同以往的那般,深邃的眼眸跟夜鹰一般犀利。   凤后哪里会怕他,呼出一个大泡泡袭去,可蓝墨渊轻而易举的戳开,将拂苏和凤王踢开,变为巨蟒如龙一般盘着凤后死死勒着。尖锐的牙齿咬向她的肩膀,却被凤后撤开,伸出修长的白色指甲往蓝墨渊的身体钳去。   “蛇君,小心她的指甲。”看着这一切的凤王提醒道。   蓝墨渊迅速一扯,将凤后甩了出去,接着撞向拂苏的气泡,那气泡破掉他又撞向凤王的。   等三人重新回到地上时,凤后却掐着花神的脖子立在他们的对面。   “把伏魔八弦琴毁了,我就放了他。”凤后威胁道,指甲摸着那张邪魅的脸蛋“凤王,你应该知道我指甲的厉害。”   三人哪里能料到一边的花神会遭殃及,这会个个都是担忧。   “把琴交给我,快,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见行动,凤后怒了。   拂苏唤出琴,拿在手里,先救花神要紧,何况他还有重伤在身。   凤王拦住拂苏,说道“要琴不如要我换花神。”   “你想耍什么花招?”   “我不会拿花神的命耍花招。伏魔八弦琴琴弦已断一根,毁与不毁都是一样的。你不是一直嫉恨我吗?此刻,我比伏魔八弦琴更让你兴奋。”   拂苏欲要说什么却被蓝墨渊阻止,留在旁边细看。   “也对。嫡出的孩子都能坐上王位,的确让人嫉恨。”   “放了花神,我不想伤害他。”   “自闭法术,走过来。”   凤王按照她的做,走到她面前,冰冷的指甲伴着腐朽的味道附上他的脖子,花神已被推了出去让蓝墨渊接住了。   “为朋友两肋插刀对吗?”凤后抚摸着他“我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祭祀我的孩儿。哈哈!可现在也不迟,你…就去陪他吧!”   “凤王…”   凤后泛着黑光的指甲停在空中,眼眸空洞的望着凤王,拂苏震惊的要冲上前去,那蓝墨渊很是淡定。   一切恢复正常时,菩清立在云雾之中。   那凤后对菩清自是害怕,松了凤王就要逃走。菩清轻轻挥袖,拉回要跑的人,直接扔到地上“当年对你的惩罚太轻了,千年已过,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去轮回道上不断轮回直到你清醒。”   说着,也不等凤后,直接将她挥入一道漩涡之中、   “我与你势不两立。”   凤王跪身道“多谢妖君殿下相助。”   菩清看向破口的海口,道“抓回逃走的囚犯,再来妖君殿受罚。”   “是。”   拂苏不忍,道“妖君,是我放走的囚犯,此事与凤王没有关系,若要惩罚只惩罚我吧!”   “本君只问凤王失职,你的过错,由凤王决断。”   “…”   “妖君殿下,花神受了重伤,可否,替他保住仙力不散去。”凤王道。   拂苏也赶紧说道“花神倒下许久,妖君救救他。”   “他是仙界人物,本该带回由仙界处理,你们何须再求本君?眼下,凤王快些追回逃走的囚犯镇压回海底。拂苏,你回仙界找人医治花神。”菩清今日模样,难能医治花神,怕是救了花神,自己的伤势又得严重几分。   凤王了解菩清,也不再多言,起身便去了。   那凤王一走,蓝墨渊也知自己留着也不好,便带着花神先行一步。   只留他们二人时,拂苏跃到菩清身边,伸手扶着他的脸颊,心疼的问道“累吗?”   “你少惹麻烦,我也不能事事包庇你。今夜这事,待明日我去向天帝说。”菩清很累,刚才处理凤后已经很累了,现在是撑着身子的。   拂苏抿唇,想自己还是有些无能,还需被他护着。不肯屈的心燃起熊熊烈火,他要修补伏魔八弦琴为菩清疗伤。   看他无言,菩清道“凡事不该次次出头,违了规矩自按规矩来办,尽往身上揽便是害了他人,教了他得寸进尺,屡次不改,抱着侥幸心逃避应有的责任。”   拂苏点头。可若是前世菩清能如此想他们怎会走到陌路呢?   “早日回去。” ☆、真假不定   菩清回了水月洞里,一口鲜血便吐了,脸色瞬间变白。   他撑的太久,也没有控制魔灵的袭击,害的稳下去的魔灵再次作乱。也不知,这次能不能逃过。   拂苏寻了蓝墨渊,带着花神回了仙界的容生浮梦宫,他不知仙界何人医术了得,也不知该找何人来治花神。   忧虑了许久,蓝墨渊道“他是百花之首,不如送回花神殿,兴许能让那些花草输些精气给他。”   “对。墨渊,你带花神去,若是旁人问起,就说花神吃了迷药睡着了。”   “你要去找大殿下。”   “他的法力高深,是个合适人选。我再去太上老君那取点仙药。有劳了。”   “快去。”   大殿下拂寒喜爱医术,常年退在西边宫殿之中专研医术,如今,也算是半个太上老君了。   他凭着感觉过来,不见一个仆人,只有浓浓的药草味,还有种香。   绕了许久,才在晒药草的地方看见一身灰色衣裳的拂寒,许是怕头发披着麻烦,已尽数梳起掺着一根布带。   “大殿下别来无恙。”   这宫殿一向无人前来,认真打理药草的拂寒一闻,倒觉是不是什么幻觉,木讷的站直身体寻着看去,见是拂苏有些微惊,随即笑了起来“这不是拂苏吗?”丢下手里的药材“何时回来的?”   拂苏浅笑“已有多年。大殿下还是如此爱药草。”   拂寒笑的有点呆,像个书呆子似的,上前领着他去别殿谈话,还未坐下拂苏便道“其实,拂苏此次前来是有事想请大殿下相助,事情紧急,拂苏唐突了。”   听闻有事来访,拂寒也无不悦,但他的反应有些慢,只道“慢慢说来。”   “花神身体被长戟刺透,已经晕睡过去。想此事不便多人知晓,就私下来寻大殿下。”   “是因何事被刺伤?”救人终需理由,有些人不可治,他虽常年埋没于此,也记得天庭规矩的。   想拂寒知晓真相后不会相助,拂苏便道“都怪拂苏贪玩,在妖界得罪了几个王,才引得他们报复,最后却是花神相救。还请大殿下快些前去,若是天帝降罪,拂苏定不会引出大殿下。”   拂苏与花神的关系他是知晓的,听闻这般也不怀疑,这拂苏本就是闹事的主,没什么奇怪的。“他人在何处”   “在花神殿内。”   拂苏带着拂寒来到花神殿内,蓝墨渊已在百花丛中等候,瞧他们来才放下心。   拂苏指指花床上的人,拂寒上前看了看,眉头微微一皱。   “是何人这般狠心?”拂寒低念道“若是偏几分这花神的仙体也就废了。”   “大殿下,花神还能醒吗?”拂苏担忧。   “我只能救,至于,醒是不醒就看他的造化了。”说着,拂寒开始施法起来。   拂苏立在那看着,心悬在空中还不知如何向狐王交代,不过,也奇怪了。狐王竟然没有追来,从花神离开狐王殿开始,一直都没有见狐王殿的人。他不由得猜想他们之间的事情。   看了片刻,蓝墨渊道“送花神回狐王殿吧!他不该离开狐王殿。”   “好。”   半个时辰后,拂寒才收起法力,花神的脸色已经好了一些,但没醒转。   “他的伤口不是凡物所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拂苏,你随我去取药。”   拂苏示意了蓝墨渊才离去。   等他拿回药来时,已不见花神,只有蓝墨渊在那。   “他被狐王带走了。”蓝墨渊道。   “狐王来了吗?”   “狐王很不高兴,让你以后不要找花神,最好,面也不要见了。”蓝墨渊将狐王的话重复了一下。   握着药的拂苏叹气,将药给蓝墨渊“既然狐王不许我见花神,那有劳你替我将这药送去狐王殿。一日两服,日出日落各一次,注意不要碰伤口。药完了,去大殿下那取。他会重新开药方和对花神进行诊脉。”   蓝墨渊理解拂苏的心情,若是换做他,他也会生气。“好。你去找凤王打听如何修补琴弦,我再来寻你。”   “好。”   一个宛若妖姬花般的高挑女子踩着云步摆着手臂走进了一间宫殿,飞身过了千丈阶梯,在山顶的广场落下,崖边那坐着一位白衣银发的人,只因是背对也看不清他的长相。   “三殿下已得到伏魔八弦琴,很快将按照预算的那般前往蜉蝣山。五殿下大可放心。”   拂雪回身站起,低头擦拭着染血的匕首,像是擦拭自己的宝贝,但他的脸上就跟匕首一般冰冷,“希望他能明白。”   凤狸笑道“三殿下已不是当年的顽皮小子,定然知晓来刑堂找五殿下。”   拂雪拿起匕首看了看,干净的能做镜子用,这般明亮让拂雪满意一笑,勾出一抹冰凉的笑“也只得如此了…你不必再盯着他,妖君了得,若是发现了,我刑堂就少了一位得力人手了。”   那凤狸媚笑,说道“多谢五殿下高看,为五殿下效忠是凤狸的福气。”   “嗯。”拂雪将匕首给凤狸,“这把摩挲划出的伤口难以愈合,你好生放回,切莫让人偷去。搁在那处置顽固罪人用。”   “是。”   凤狸离去后,拂雪飞身穿梭在云雾之中,将凡驼山的波澜之景看遍,后在一处兰亭停下,等待朋友。   “三太子在妖界可又闹了一事。”深沉的男声从远处响起,随即,一玄衣男子立在拂雪面前,他落下时的风吹开拂雪的额前银丝,露出左边额头上一条不长不短的伤疤,只是一瞬,银丝落下遮掩了去。   “你想告诉天帝,再给他记一笔吗?”拂雪冷着脸,俏丽的容貌被冷漠衬得越□□亮。   玄衣男子是管仙界刑法戒律的星君沈梦,生的是眉目俊朗,鹰眼高鼻,冷唇刀眉,比起拂雪多了多半男人英气。“夺取伏魔八弦琴,放出凤后,此罪当由妖君管治,我仙界只能说说三太子罢了。”   “那星君过来所谓何事?”   “我只来告知五殿下,让三太子收敛些,在这般糊涂下去,触了刑法我这可过不去。小事也就罢,大事瞒不了。”   拂雪握紧手,盯着沈梦时有了些不悦。“你只管你的刑法,我管我的刑堂。”   知晓他这弦外音,浅笑道“你想包庇,能包庇多久?比如他与妖君之间那点事情,他早就踩了线。”   拂雪听着不语,喝道“请你离开。不送。”   幽榕轻笑而过。   “蜉蝣山的劲草易得,那龙筋却难得。”凤王看着拂苏说道。伏魔八弦琴必须修好,这是必须得事情,只是如今,他们从何处去取龙筋。当年添弦,是妖君取得一即将老死的龙的筋,这千年已过,何处还有老龙将死。   拂苏看着手中的伏魔八弦琴,伸手摸着琴把,事情如此不顺,已经牵连了凤王,这修琴就不能再牵连他了。决心已定,拂苏起身说道“大不了杀龙取龙筋。”   凤王大惊,杀龙这罪行岂是拂苏能担的,事情将由仙界管,轮不到菩清,惩治下来,他除非有两条命才能活下去。“你疯了,龙族可是仙界一类,你知道这后果吗?”   “我知道。”拂苏收起琴,坚定的看向凤王“可没有其他办法。你放心,我决不牵连凤族受难,天帝降罪,我拂苏一人承担。”   凤王绝对不赞同他这么做,“我不是担心凤族,是担心你。妖君的伤有那么严重吗?值得你无视他人性命无视刑法吗?你太小看妖君了。”   他真不明白,拂苏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菩清自废一半修为依旧是这六界的强者,他在担心什么?   这凤王真是不懂情。拂苏浅笑,明明是笑意的眼神却让凤王犹觉刺眼“你没有喜欢的人,自然不懂这种忧心,以及愿为之身死的决心、坚定。”说完,转身离开。   这一抹背影好似一去不复返,看的凤王心生难受。花神有情,拂苏有情,酒仙有情,唯独,他凤王一人无情,故而,不知他们那份忧心。   颓废的凤王跌坐在椅上,憔悴的不像话。   一位黑衣长老匆匆赶来,道“凤王,七情人已经抓到,如今该如何?”   罢了,凤王最是无情而已。“伏魔八弦琴未修好之前,暂由我镇压他们。”   “不可…”   “除了我还能有谁吗?”凤王起身“拂苏回来之后,将曲谱交给他,他不懂之处,你们要用心指导。族内事情暂交由你来管。”   凤王如此说,长老也知不能更改,只得遵从。   凤王看向外面的天空,心道:拂苏,希望你早日归来,这罪我们一起承担。   拂苏出门后在途中遇见蓝墨渊,两人一道前往蜉蝣山寻找劲草。   “蜉蝣山这般大,何处才有劲草?”看着脚下云雾遮掩的山,蓝墨渊笑道。   “既然称之为劲草,应当不会生长在土壤肥沃、水源丰富之地,应当是悬崖峭壁的地方。”他也没听过劲草,这是第一次,更是没见过。   “言之有理。”   在悬崖陡峭之处寻了许久也不见,拂苏才知他们盲目,坐在大石板上施法唤来苏宝宝。   那苏宝宝刚刚落地就往拂苏身上蹭,叫着娘亲,几乎把他蹭完了,才规矩的做到石板上。   “你女儿?”蓝墨渊笑道。   拂苏摇头,那苏宝宝喊道“娘亲,我就是你的女儿啊!”   拂苏嘴抽,一巴掌打了她的脑袋,苏宝宝的头饰直接被打落,拂苏受不了她那委屈的眼泪,又捡起给她戴上。   “苏宝宝,《六界传》在何处?”   “在我这啊!怎么了娘亲?”   “拿出来,我找一个东西。”   “哦。”苏宝宝挥挥小手,一本书便落在拂苏面前。   拂苏打开,在里面找,希望能找到劲草。   蓝墨渊看了看苏宝宝,再看向拂苏“《六界传》里不会有劲草的记载。”   苏宝宝看了他一眼,拂苏抬头看了一眼,再低头继续找“为何?”   “《六界传》记载的都是六界圣物名人,区区劲草是不会出现在上面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卧槽,点错了 ☆、是谁暗地里相助   翻阅的拂苏停下看向蓝墨渊,那苏宝宝拿过书开始查找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   看他有所猜疑,蓝墨渊直接无视,道“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你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   “…”拂苏仔细把他看了一番,最后将视线落在他的眉间,想起花神的话来。“你…与我是何关系?”   “非敌。”   两人对视之间,苏宝宝拿着书给拂苏看,说道“娘亲,你要找这个东西吗?”   苏宝宝打破他们之间的诡异,拂苏收起心拿过书看,果真是劲草的记载!   蓝墨渊脸上的笑落了下去。   上面的劲草是异于常色的红色,与兰花像似却比兰花长了许多,中央结着黑色果子。   “在蜉蝣山山心石壁之上才有。”收起书,拂苏起身看向蓝墨渊,道“我们去山心洞中。”   苏宝宝收起书,变回小兔子跟在旁侧。   蓝墨渊起身,恢复到最初的笑意。   丝竹声缠绕的仙台,天帝独自坐在那想事情,不消片刻,婢女来报说菩清来访,心中一惊,随即让他进来。   一身紫白衣裳,配戴白玉冠,紫发及腰。   “妖君,多年不见。”   “天帝有礼了。”   “请坐。”   两人对面而坐,丝竹声犹在,仙俾端来瓜果,天帝才道“妖君忙里抽闲,来这仙界了。”   “拂苏昨日不慎放出凤后一事,天帝应当知晓。”   天帝不动声色的拿起一颗葡萄,在手里慢慢把玩“拂苏最爱闹事,我已管不住他,还只有妖君能制得住。这件事也由妖君做主,如何惩治我不说半句。”   菩清淡淡嗯了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但我很好奇,拂苏为何要夺取伏魔八弦琴还不惜与凤王之间的情分,牵连花神以及凤族。”天帝对此事没什么看重,但只想知道拂苏为何要那般做,只是他不明白的。   “小太子误入魔界,被魔灵附身,命在旦夕。拂苏这才去取伏魔八弦琴,以此除去魔灵。”   天帝浅笑“看来拂苏很喜欢小太子才会如此冒险。但,妖君为何不阻止他?”这种事情应该由菩清自己做,只要他有话,何须夺取伏魔八弦琴。   “爱子心切,我如何阻止得了他。天帝应当知晓,一旦拂苏认定了,便会不管不顾去获得。”   “呵呵!还是妖君了解拂苏。不愧是看着他长大的人。”   两人各怀心思的续谈了不久,菩清才离去,前脚走后不久,拂苍来了。   “拂苏人在何处?”   拂苍道“儿臣不知三弟在何处,天帝可是有事传他?”   想想还是觉得如此算了,那拂苏定是闭口不言,说不出实话来,找来也是徒增烦。“无事。只是妖君过来说了些拂苏现在的情况。”   “还不知三弟近些日子如何呢?”拂苍轻笑。   那天帝皱眉,不耐烦的说了句“闹事就他厉害,怎么不把妖界闹翻了。”   后面的声音很小,小的拂苍听得很模糊。   三人找到山心时已经是夜晚,凭着里面的光才走了进去,行到里面,四周围着守护的灵兽,他们中央捧着一朵蜉蝣莲。   再次看见蜉蝣莲,拂苏竟觉这朵的颜色红的妖冶,不似自己体内那朵透明清澈,心中虽奇去也没说出来。   好奇的苏宝宝抬着头看着四处的东西,眼睛亮亮的,而蓝墨渊则巡视四处石壁,看是否能找出劲草。   “娘亲,这些奇怪的东西是什么啊?好大哟!”   拂苏看了看巨型灵兽,伸手将她从肩膀上扒下抱在怀里,苏宝宝舒适的用兔耳朵碰碰他的手。“这些是守护蜉蝣莲的灵兽,不许吵闹,要对他们尊敬。”   “可他们都是石头啊!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能啊!”   拂苏走到蓝墨渊身边,看着空荡荡的石壁问道“这里面会有劲草吗?光秃秃的都没有一颗草。”   “既然书上说有那就应该有。”   “你不是不信吗?”   蓝墨渊一笑而过,边走边道“无中不生有。”   拂苏点点头朝着蓝墨渊的反方向找,这个山心很大,石壁就像是玉石一般,光滑明亮。这种石壁如何生出劲草?   半个时候后,两人汇面,都是两手空空一脸茫然。   “我开始怀疑那本书了。”拂苏道。   蓝墨渊依旧笑着“我从未信过。”   不言不语的朝白虎灵兽走去,苏宝宝看着白虎屁股,动动鼻子。   “是什么东西,好香啊!”   “你饿了吗?”拂苏好笑的揉着兔脑袋,这里有什么东西发香。   苏宝宝摇头,抬起头盯着灵兽。“我真的闻到了一种香味,很独特的味道。”   “将她放下,看她能否找出什么来。”蓝墨渊道。   拂苏放下她,苏宝宝连忙寻着香找去,拂苏和蓝墨渊在后面跟着。   到了蜉蝣莲下,苏宝宝爬到铜雀脚上,钻入后面的尾巴里。   “莫非还真有什么东西。”拂苏道。   不时,苏宝宝含着一株草跑了出来,丢到拂苏脚下。   “劲草?!”拂苏微惊,拾起看了看,这当真是劲草,与书上的一模一样。   蓝墨渊看了看,隐约也嗅到了点点淡淡的香,但这香似乎不是劲草本身的。   拂苏翻来覆去看了看,确定是劲草才放下下来收起,等苏宝宝跳上来之后,觉得手上似乎带着砂,拿起看了看,一种香传入了鼻内。   “这香?”   “你也嗅到了。”蓝墨渊道。   “我就说嘛!有什么香味的。”苏宝宝道。   拂苏狐疑的将食指、拇指摩擦,感觉到中间有什么粉末,这大概就是香沫。“劲草怎会带香?”   “将劲草拿出来再看看。”蓝墨渊道。   拂苏点头,苏宝宝会意的爬到拂苏的肩膀上,拿出劲草,三人仔细擦看,后蓝墨渊将手指身向劲草根部,也是粉末。而且,这草根不似才拔出,似是先前离开土壤的。   “有人先一步到,将劲草拔出放在铜雀尾羽之中,而这香,估计是那人刻意留下的。”蓝墨渊道。   拂苏看向苏宝宝,问“你记住这香味了吗?”   苏宝宝疑惑的点头。   “那你去向仙界孟兰星君打听一下,这是什么香。”说着,截下劲草的根部。   “娘亲,你又赶我走啊!”苏宝宝不愿。   “乖。”拂苏将她拎下,变成人形,根部塞入她的腰封之中。“找到了回妖君殿等我。事情一完,我便回去。”   “那我走了。”   等苏宝宝消失,蓝墨渊道“你想知道是何人在帮你。”   “嗯。走,出去商议对策。”   天色已黑,拂苏不再立刻前往东海,而与蓝墨渊一道回妖君殿。   “取龙筋一事,墨渊,我不想让你参与其中。”在途中,拂苏认真的说道。他牵连的人够多了不能在把蓝墨渊拉进去,若是这般,日后菩清康复他也内心难安,少一个便少一个吧!   月下的妖君鬼魅无比,一双宝蓝眼眸狠冽而温柔,不带一点杀伤力。就算听闻拂苏这话也没有变化,只道“你确定你一人能行”   “当然。”取龙筋,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取,总要耍点阴狠的手段,给自己时间学习琴谱救治菩清。他日,事情败露,他也无憾了。   “准备如何做?”   “东海龙王有五子,最小的才三千岁,不适合做琴弦。我想选取龙四太子堰确的龙筋。”   “堰确?”蓝墨渊寂静的想了片刻,才道“堰确生性多疑,好男风,与其他四位太子不合,也不得东海龙王堰荒关注。你选此人,极好。”   “你…”拂苏对蓝墨渊开始从赞赏到敬佩了,知道的很多,而且,笑意常在,不怒不恼,不喜不悲。这种人极难遇到,他却何来福气交上了朋友。蓝墨渊含笑看去。“你何时与我说说你的秘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猜透我的心思。”   “下次若是有幸遇到,我定告诉你。”   “好。蛇君居住在何方?”   “妖界九鸣山山巅的宫宇之中,不过,我常在人间游走。你若是来寻我,便去蛇君殿。”   “好。”   落在妖君殿内,蓝墨渊与拂苏行礼道别,留拂苏一人在那院中漫步。   夜深了,菩清应该睡着了,拂苏也不去打扰,便溜到容玉的房间里,想看看容玉是否睡着了。   哪知,一进寝殿就瞧见容玉握着笔坐在桌旁发呆,隐身的拂苏凑近看了看宣纸上的字。“死什么?”拂苏没看出来这是什么字,换了方向弯着身子才看明白,这容玉在骂他。可为什么?   烦躁的容玉直接在宣纸上画叉叉,两眼瞪得老大。“烂人,死人,虚情假意,谁稀罕你这种不负责任又爱沾花惹草的老爹,呸!”一口白沫子晕开上面的墨水。   笔一丢,起身转身去睡觉。   这容玉为何这般生气?我做了何事又让他生气了?拂苏不解,他的儿子这么骂自己真是奇怪!   容玉滚到床上,还没卸下帐子就瞧见突然出现在旁边的拂苏,先是一惊,再是厌恶。“出去出去,别脏我地方。”看着就烦。   “我的儿,你大半夜不休息,只为如此骂我?”他做错了什么?   “呸!”容玉极为厌恶嫌弃,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是他的儿子。“再不出去,我可告诉我爹你在外面沾花惹草了还生了个女娃了啊!”   “…”拂苏明白了,容玉后半句话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是因为苏宝宝,那日容玉见了苏宝宝之后愤怒的走了。 ☆、弑龙   上前在床边坐下,慈爱的看着吃味的容玉“你想多了,苏宝宝只是一只兔子而已,因我那日扔了族老给你的蟠桃,被她偶然捡的幻化成人形,恰恰上面残留了我的气味,她便寻着气味找,后来在九重楼中遇到,她便以为我是她娘亲。”   容玉整个就“你编你再编,我就是不信你”的表情瞪着拂苏,等着他出去自己好睡觉。什么破事都不管了!   这么个脾气,拂苏无奈一笑,道“你这脾气跟你爹很像啊!爱误会,又爱吃味。”   “别让我说滚”被戳了的容玉脸色一沉,声音也低沉了许多,什么跟他爹很像?亏他还记得。真是烦人的拂苏!走到哪烦到哪,爱管闲事。   本来是有心想要调节一下的拂苏被容玉此刻的态度引得微震,恍惚记起,容玉还未原谅他,只他以为他们可以做回父子了。   “我让你滚,听到没有。”   “容玉,你为何对我这般态度?”拂苏问道。心里受伤,眼中一片淡然,他不能让容玉瞧见自己难过了。   “呵呵!”容玉讥讽的笑笑,倒下拉过被子睡觉。他只是纠结而已,不知该不该原谅这个拂苏而已?想原谅快快乐乐的做父子却又忘不掉他的狠,想干干脆脆的嫉恨但又被他曾经为他所做的一切融化感动,那日见到苏宝宝,他确实生气。他不想自己的父亲把对他一个人的爱分给另一个人,哪怕不是亲生的。   “那你如何才能接受我?”   容玉觉得心烦,干脆起身坐着,错过拂苏的悲伤“如果爹恢复记忆之后接受了你,那我就接受你,否则,免谈。”   “容玉,你知道我并不想让你爹恢复记忆。”恢复记忆不可能,拂苏决不允许菩清恢复记忆记起一生五世,那样,他会失去他的。   拂苏焦急无措的看着容玉,容玉也是微微一惊,随即凑近说道“你那是不敢。我爹恢复记忆意味着什么,我比你清楚。”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容玉。”   容玉挑眉,“我爹让我转告你一声,若是那人寻来,告诉他,除非日从西起、星斗不起、天湖倒流,他就原谅你。”   “他当真如此说?”   “我当时就在他身边。”   “呵!容玉,可惜了,”拂苏忽然有些被这句护弄的没理智,得意的笑了起来,容玉不解的看着。   “可惜他忘是不忘都与我缠在一起。”   “…”容玉不悦。这人疯了吧!   拂苏起身,道“除非身死,否则,将不放菩清。容玉,我可能要让你爹陪着我了。”   “疯子。”   拂苏自认自己疯了,因为菩清他什么都不管不顾,要疯那就彻底。反正,菩清不会再记起从前的事情,即便有人说了他也不会相信,那他还担心什么呢?   整理了心情,拂苏微微一笑,算是对自己微笑,看向容玉时目光已恢复正常,带着宠溺和喜爱。“早点休息,以后会长高的。”   容玉倒床睡觉,不就是差那么一点吗?说的跟很矮似的。   拂苏去水月洞外呆到天亮才离去,赶往东海找堰确。   而在东海某处殿内,一男子握剑在殿中与一明眸皓齿的男子练剑,那华衣之人便是东海五太子堰确,端的一位公子爷。旁侍奉着茶水立在那,目不斜视。   过了半盏茶后,另一白衣男子负剑浅笑,腰若春柳,身骨如蛇般,别提那一颦一笑真是一角色美人,难以变出男女。   “堰犀,今日,你输了。”堰确将剑低在堰犀洁白的脖子上。   堰犀这才收剑,欠身道“太子威武。”   堰确丢剑,上前将他扶起,那堰犀身子跟没骨头似的倒入了堰确怀里,纤长的手指搭在堰确结实的胸膛上。   “奉上瓜果。”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堰犀回去换衣裳,留堰确独自在那噙着笑吃着点心。   正是高兴之时,忽见一黑色斗篷戴黑色面具的人立在那,当是一惊,那旁侍也是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堰确警惕的起身,朝着放剑的地方走去。   那人立在那不动,只道“有人要取太子龙筋,近日多加提防。”说完不等堰确问个清楚直接消失。   “何人?”见人不见了,堰确跑到外面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回身时一脸疑惑不解,他没得罪何人,谁来取他龙筋?   想想也觉得可笑,许是那人胡言乱语给他添麻烦,也就没在意,继续吃自己的。   而拂苏寻到这里,已不知堰确具体在哪,只得小心的穿梭在这里。   走了许久也不见这座宫宇的主子,发愁的躲在珊瑚后面通过细缝看着对面高楼。看了许久,终于有一身着白衣的人影出现在回廊上,拂苏眼睛一亮,跟着那人走,直到在一桥头,见四下无人迅速窜到那人身后,捂着他的嘴拖到旁边。   堰犀准备去寻堰确,哪知忽然窜出个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到隐蔽处,汗水已经润湿手掌。是何人要杀他?   “堰确是不是住在这里,是就点头。”拂苏沉着声音说道。   堰犀微惊,连忙点头。   “带我去。不许说话,否则,我杀了你。“说着,拂苏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感到危险的堰犀识趣的点头,相信没有谁会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拂苏之所以放心手里抓着的这人,完全是这人给他的第一感觉便是那种小人物,没什么胆量。   尾随的到了殿宇之外,拂苏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地方,略微惊讶一个龙太子竟建起如此豪华的宫殿,那天帝也未曾这般奢侈过。   发觉捂着嘴的手有些松懈,堰犀说道“你是…“   话未完就被拂苏再次捂住了,反而被唔的更紧。   发觉这人不规矩,拂苏施法让一团紫色光团直入堰犀咽喉,眼眸一沉,道“没有我,你将再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堰犀只是想问这人要做何并不想大声喧哗,怎的被他误会,封了声音。气了的堰犀一脚踩在身后人的脚上,肺腑道:脑子有病。   拂苏被这突然的一脚踩的疼痛不已,却没出声,松开手,变出绳子捆住他的双手,当然,力道很重,有仇不报非君子。   堰犀的皮肤被拂苏这种力道一勒就红了,气愤的张着嘴泼骂,两人挣扎间,不慎滚到了地上,是堰犀被拂苏不悦的扔到了地上。   来了这里,堰犀哪里被这样对待过,气的不是一点点,愤怒的瞪去。   “你真是不知好歹!“拂苏不悦,唤出魍魉剑,一不做二不休,这人已经看到他了,必须杀了以绝后患。   也说堰犀见了这人是那模样,眼中的愤怒迅速降下去,但又被忽然出现的剑吓得脸色一白,身子蜷缩起后退。   拂苏从不认为自己是怜香惜玉之人,现在眼前倒着一位绝色美人,他也是决心要杀了他。   抬剑,刺下、   “堰犀“就那一瞬旁边传来了堰确的声音,拂苏迅速离去。   见人走了,堰犀才松了口气。   躲在暗处的拂苏握着剑凝眉,现在,有人看见了他的样子,他日杀了堰确,这人一定成为致命点。   几番思量下,拂苏还是决心先去把这人杀了再说。打定主意,便朝着堰犀指的地方走去,隐身入了房间,尽量退在十步范围内。   “看清那人模样了吗?“堰确焦急的看着坐在那不说话的堰犀,心里开始有些不安,刚才有人才提醒有人取他龙筋,不久堰犀出事。他猜想会不会真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没了龙筋也就没了性命。   堰犀摇头,他选择摇头并不是怕自己不能再说话,而是堰确没什么值得他那么诚实。   见堰犀摇头,堰确更是着急,负着手在那走来走去,可谓焦头烂额不知所措。   而拂苏只当以为这人怕恢复不了声音。   “难道我这次真的逃不掉了吗?”堰确嘀咕,想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想出个法子来。   回龙宫许是最妥当的。   这么决定了,堰确再次看向堰犀,伸手将他捞起“我们回龙宫。”   拂苏哪肯,随意弄出个银色面具带上,换了身粗布衣裳,直接变出真身朝堰确攻去。   那堰确和堰犀哪里料得到方才很安全此刻又是冷剑袭来,吓得各自逃窜。   追出宫殿,拂苏一路尾随堰确,在水里的速度毕竟有限,那跑得过堰确,很快便丢失了堰确的影子。   想他回龙宫去了,这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那龙王定是认识自己的,去了就等于给他们把柄抓。   不,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的。   拂苏出了东海,在海岸上坐着。   海风吹着他的脸,冷的不是一点点,还有些痛。他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了,一心全在龙筋上。   唤出伏魔八弦琴,看着断弦的地方,伸手摸着断点之处,脑中想着拜烨的话。   现在该如何才能取得龙筋又不让人发现?   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包住火的纸,事情迟早都要揭开的。   他不能……不能让菩清自废大半修为,必须…真的只能硬闯了。   反观被堰确抛下的堰犀,此刻游晃在海中,对那堰确着实没有半点评价和不满,不过是逢场作戏你请我不愿而已,到了危机关头各自撇下各自太正常了。现在,他要去找让他失声的那人,完成自己的事情。至于以后,再做打算吧!    ☆、美人计   夕阳西下,辉煌的黄昏余辉尽数落在海边的拂苏身上,将他照的发黄。   没有大风大浪的海在黄昏时刻真是安静啊!拂苏忍不住喜欢上了这种没有纷争没有猜忌的安宁,如此平平淡淡该是多少人一世追求的呢?想想仙妖两界,不觉想问问“为何如此呢?”   接近夜色时,拂苏起身准备去龙宫找堰确,也那一刻他发现海上浮出了一条白色的鲛人鱼。   堰犀还没忘记拂苏的样子,这回看见自是还能认出来,加快了速度游到岸边,幻化成人形立在拂苏对面。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堰犀含笑摇摇头,若是这人要杀他早杀了,还会让他活到现在吗?   “说吧!找我作何?”拂苏并不会认为这人会是来帮助自己的,肯定是有事情,比如,他的声音。   堰犀没有张嘴,只是蹲下身子在沙滩上写字,写完后让拂苏看.   “你就不怕被东海龙王处置?”这人要带他去找堰确,莫非不知自己是个危险人物,主动带他去。这个人除了美,还有些胆量外,似乎没什么了,修为也不好,跟自己一样是个半调子。   堰犀继续摇头。   “好。带路。”   堰犀幻化成鲛人鱼载着拂苏直往东海龙宫而去,途中拂苏为避免被人瞧去,依旧穿的破破烂烂戴着银色面具,和堰犀不说半句。   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堰犀在一山水处停下,化成人形看着拂苏,指指嗓子。   拂苏施法解开,他不能说话,许多交谈确实不便。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堰犀张口吐出一颗透明珠子,让拂苏疑惑他要做何。   “这是我的内丹,若是我没能遵守约定,你大可毁了它。”   拂苏看了一眼这颗内丹,修为确实不长,还有些弱。伸手接过,道“你要杀堰确还是何人?”   “堰确。你叫什么?我叫堰犀。”   又一个要杀堰确的,他是无仇杀堰确,这人有仇杀堰确,那事情可好办了啊!拂苏收起堰犀的内丹,道“你不必知道。现在,商议计划吧!”   拂苏拒绝自报家门,堰犀有些失落,随即恢复正常,道“把他引出海,找个隐蔽的地方解决。”   杀堰确事情的确不能太正大光明,日后仙界查探定会通过明月境查查,换个明月境查不到的地方才合适。这人能想到这点,应该是个聪明人了,拂苏欣慰的笑了笑。“听说堰确好男风,不如用美人计如何?”   “哦!你去吗?”即便穿的破破烂烂,带着面具,堰犀犹能看见这副皮囊下的好颜色,相信他去一定事半功倍。自己对堰确已经算是大半个旧人了,没什么吸引力了。   “我不认为美人计适合我,反而,”拂苏打量了他一下,也这发先这个人其实很美,若是放到凡间定是个祸国殃民的人物,这种货色不用真是瞎子“你很适合。”   事到如今,堰犀只得说“我本就是堰确的男宠,你让我去勾引他出海,并不可能的。”   “…”蓝墨渊说的真没错,堰确当真好男风,养的如此一个好男宠在身旁,就是娘了点,其他的都好。“你认为我行吗?一个陌生人邀他出海,成功率很小。”   堰犀浅笑,道“我帮你引荐如何?我们两人协力邀他出海,他那色心胚子定然随我们去。到时候,一不做二不休,也不会有人发现。”   虽然拂苏很认为自己不是美人计的适合角色,但堰犀也说的有道理,事情能简单解决就简单解决,好回程学琴谱。   那堰确为了躲避,已躲在龙宫,被龙王堰荒闹了一番,实在是受不了回了偏殿去躲着。堰荒见这堰确没什么回头之路了,也就罢了,随他去。   堰确躺在珊瑚榻上这才记起刚才抛了堰犀没管,至今不知在何处。这番想来,恐堰犀被那人抓去了,心中一紧,落座下去盯着桌上的酒水。   好不容易得到的人才有几年就这般没了,心中不悦,端起酒水就是猛喝,一壶下去,愤怒的摔了酒壶。   越想越气,起身要回去看看,说不定堰犀还在那等着自己,刚刚走到门口忽然被谁撞了怀里,还闻娇滴滴的痛喊声。   气急的推开那人,正要骂时,却见是堰犀。   “太子你好生讨厌,怎的如此莽撞?弄疼我了。”堰犀又换那副媚态,摸着根本就没被撞到的脸颊抱怨。   “堰犀堰犀,你,你…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给你赔个不是。”堰确惊讶,没想到堰犀主动过来寻自己,竟是千般欣喜,扶了他又亲又摸的。   堰犀一如既往的扭扭捏捏,与堰确推推嚷嚷的去了榻上,那堰确已将他推到,双手十分不安分的伸入以内了。   “刚才那老头子又骂我了,着实心烦,堰犀,快让我泄泻火。”堰荒的气堰确还记在心头上,这会儿见着堰犀,便想着解解。   这堰犀可不是来送自己的,伸手推住他,笑道“龙王那是为你好,你若是气,堰犀给你泻火。”   “那快”堰确着急。   “不要…我刚才看见了一个美人,让他给你泻火,堰犀累了。”   “什么?”堰确眼睛一亮。   堰犀借此机会推开堰确起了身,拍拍手,堰确看向门口,只瞧一位乳紫色长发男子走了进来。   俊美无涛的脸容,及腰下的泼墨长发,此刻只有鬓发梳起被一根长簪子顾着,额央两边垂下千丝万缕随着他的脚步浮动,像是从云雾之中缓缓而来的仙子。   拂苏走的是步子,沉稳踏实,面无表情,任谁被作为美人计中的美人时都不会怎么开心,何况是他拂苏。   莫说就连堰犀都为之动心,看了许久才回神,含笑推推垂涎三尺的堰确,心里恶心一把“太子喜欢吗?是不是比堰犀都美?”   “这…”堰确呆滞的望着,上前却被桌子挡住,忙的换了方向冲去看着拂苏,“这,本宫几百年都没吃过这种类型了,都快忘了是什么味?”   堰犀过去,笑道“这可是我从路上捡来的呢?说起来了,太子,你刚才竟然自个儿逃命将堰犀抛了。”说着计较般的拉开拂苏,凑近堰确。   堰犀说什么堰确已经听不见了,只是见美人被拉走才反应了些,连忙赔笑,对堰犀亲亲摸摸的“是我的错。堰犀别怪我了,当时情况紧急,堰犀别怪了。”   拂苏识趣的退后一点,这堰确真是恶心透了,哪像菩清。   “哎呀!堰犀哪敢怪太子呀!小美人,还不过来伺候太子。”堰犀拉开堰确,忽然对拂苏拾起脸色。   拂苏上前,不笑。那堰确自个人凑了前去,握着拂苏的手,还没碰到就被拂苏一巴掌打开了,疼的堰确内心一激动,笑道“带劲,我喜欢。”   堰犀无视拂苏的千百个不愿意,恍若无关的去旁边坐下,抓了瓜子磕。   床上,对的,床上,拂苏被推到了床上,衣裳还在,发簪也还在。   堰确跪着上床,手伸向拂苏的衣领处,拂苏再次冷着脸打开,说道“衣裳不脱吗?”   被打得堰确不计较美人什么,在听闻这人话时,会意的笑了笑,原来这美人喜欢裸着啊!但是“美人啊!脱你的吧!我这拖不得。”   拂苏伸出脚阻止,“莫非你满身鳞甲,让人瞧不得?”   看着眼前的脚,堰确也不嫌胀的伸手握住,像握宝似的,贼眼看着,便摸着边说道“既然美人这么问了,我就不得不说了。有人要杀我,我身上这衣裳可不是简单的破皮,是抵御各种兵器的金蝉衣。唉!美人。”   拂苏收回自己的脚,下床冷漠的看了一眼被踹到地上的人,走了。   见到拂苏出来,堰犀连忙过去。   “杀了?”   “他穿着金蝉衣,碰不得。”   堰犀有些失落,问道“你怎么不让他脱掉?”   “看来有人通风报信,他起了警惕心。”   “怎么可能?这件事情就你我知道。难道是你吗?”堰犀不信。   拂苏看了他一眼,道“我们从头至尾都在一起。”   “那?”   因为烦心事的容玉睡不着觉躺在屋顶上看月亮,越看越觉得没劲,那没事爱坐屋顶的族老今夜又来了,不过,端着一盘瓜子,一盘清水。   “我们的小太子这是为何如此烦躁啊?”   容玉看了一眼族老,起身帮他那东西,道“我在想要是有好多人喜欢我爹就好了。”   族老疑惑,拿出葫芦喝酒“跟妖君吵架了?”   怎么会?容玉抱着瓜盘望月亮,说道“我可不想被我爹处罚,跟他吵架就是自己挖坑活埋自己。”   “那你是?”这对父子也是奇怪!   “族老爷爷,你说要是又很多人追在我爹身后,个个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爱的不要命,三太子会不会跟她们宫斗?”   族老被容玉这话弄的大笑,嘴里的酒水差点吐了,这容玉整日不做点正事就想这些事情,也难怪拂苏会打他,唉!不过,他除了拂苏就再也没见过谁喜欢菩清。“恐怕你要失望了。唉!六界之内啊!只有三太子敢喜欢妖君。”   “为什么?”容玉大惊,弄得盘里的瓜子撒了许多出去“我爹有那么可怕吗?除了不爱说话除了冷着一张脸除了界限分的太清之外,他全身没一处不好的,算是天地间难寻第二的人了。”   这么激动的容玉族老可是第一次见,他不否定容玉的话,但就是因为那些,只有拂苏敢喜欢他。“妖君殿的妖后啊!怕是轮不到第二人了。容玉,你还是认了吧!三太子有家世、有相貌、有真心,也算是难寻了。”   又是拂苏,容玉气愤,把瓜子壳嚼烂之后带着渣渣吐出去“他就是这瓜子,烂的全是渣渣。”   “…”族老沉默。   “他有家世,我爹家世比他好;他有相貌,我爹也有;他有真心,我爹有善心,收留他住妖君殿,不要银子免吃。族老爷爷,你评评理,这三太子是不是配不起我爹,想做妖后,走礼数,提亲,不需什么什么天帝位置当聘礼,只需挺个肚子来,也不需要什么花容月貌,我爹有。还有,先刷刷的写万字承诺书,承诺日后不花心、不骂人、不打架、真心真意、踏踏实实的只爱我爹一个,当然,也要对我宠爱有加,而且,重要的是重要的是更重要的是给我擦屁股,我放火他打水。”   这噼里啪啦的话族老听的是爆笑不已,全部停下来之后,族老很冷静的说“其实,我们的容玉想要个爱自己的父亲吧!”   正在喘气的容玉一听这话脸唰的就红了,原来自己讨厌拂苏对别人好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好丢人啊!擦擦嘴,道“如果是他那个磨人的管事婆,那我宁可不要。”   “哈哈哈!”别扭的孩子啊!族老决定有时间要找拂苏谈谈,把容玉不好意思说的话告诉他,关系嘛自然会改变的。“你看胤翰小王是何模样?整日在妖界闹事,招惹是非,这便是熊王散养的后果。容玉,想日后跟胤翰小王一样吗?”   “;;;”屋顶上只剩下嗑瓜子的声音,还有轻轻的风声。   瞧他不说,族老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你看我待你是不是很疼爱?有好东西会给你,但族老爷爷始终没有放任你。孩子闹点小事情说明他活泼活的开心,要是经常闹大事,还伤别人,这孩子就是没教养。容玉啊!你是妖君殿的后人,责任还是要担负起来的。身为儿子该负起孝敬父母之责,我不知三太子对你说过这些没,要是没说,族老爷爷就跟你说。”   …   离开前,族老拍拍容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想要得到什么,起码,也要付出。若问不劳而获者,却只有父母的爱,即便你厌恶他们,他们依旧会爱,直至蜡炬成灰泪始干,可他们还是担忧。”   容玉抬头看向族老,安静了许多许多,拂苏对他真的好,且不说帮自己处理事情,还说在人间时教他习字,给他缝补衣裳,做饭打饭,教他骑射,还有菁殇说的为他割手臂喂血。“我…我会好好想想的。”   “嗯。时辰不早了,回房休息,有时间啊!跟三太子四处走走。”   “族老爷爷,明天见。”   容玉继续抱着盘子嗑瓜子,不过这次,他不再烦躁,反而冷静了许多。细细想着拂苏,慢慢的给他评价。    ☆、美人计 下   拜烨刚刚从水月洞里出来就瞧见容玉来了,连忙过去拦住他。   “拜烨叔叔,看见我爹了吗?不在房间里,都好几日没看到了。”容玉本来是要去找菩清说话的,可一去就得知菩清不在,这无事的四处走动,就走到这来了。   “妖君出去办事了,怎么了?容玉,想他了。”拜烨笑道,菩清现在不能再出去,容玉这一去打搅走火入魔可就糟了。   容玉瘪嘴,一个两个都不带他玩,唉!“没事。对了,拜烨叔叔,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司徒爹爹啊?都这么久了。”   “很快的。不要着急。”拜烨示意他往回走“不过,你这么期待司徒,那三太子如何?他们两人可是敌人。”   “他…”容玉有些为难,这两个人都很重要,不能舍去一个。“反正我爹只认三太子。”   “哈哈!”   两人谈了一路,最后才分开,容玉趁没睡意就跑到回川殿内,到了青炉前取出上面魂珠,捧着做到一边的台阶上。   这魂珠大了些,里面的东西奇怪了许多,容玉只当以为是司徒胤快出来了,还有些激动,脸上的笑意自然是灿烂的。   “司徒爹爹,我很快就会见到你了对吗?不过,我现在不叫楚轩了哟!爹给我取了新的名字,叫容玉。”对司徒胤的思念不是一两日,积攒了许多年在心里都快成执念了,虽然对司徒胤的印象不深,但是他很喜欢司徒胤这个小爹爹。每次听爷爷说起他都很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幸好,家中留着他的画像,这才多年记得他的容貌。   “我爹给你画了一幅画,一直挂在里面,你一定很开心的对不对?”容玉浅笑,十分期待司徒胤的重生可问题又来了,拜烨说的很对,他回来了,拂苏怎么办?   纠结的容玉脸色暗下去,将魂珠捧起注视,许久才说道“我舍不得司徒爹爹,也舍不得那个管事婆,可是,鱼和熊掌二者不可得兼。唉!要是管事婆知道你要重生回到我们身边,会不会发疯?”   想想因为司徒胤重生拂苏是有可能发疯的,就算是菩清不记得从前的事情,难免他日出什么意外,恍惚记起来了,那,像拂苏担心的那样他会被毫不疑问的被抛弃。到时候,就算他求菩清也没办法留下他。   太多的烦恼让容玉忧愁,坐在那看了许久,最后起身想要放回去,但他的双眼忽然变得阴深,带着奇异的青绿颜色,一股杀气弥漫了这里,魂珠从他手中落下滚至地上,一直滚着。   容玉像是中了魔似的双目无神,带着阴深的杀气走出回川殿,这时刻妖君殿内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走在殿内,穿过长廊,朝着水月洞走去。   四处变得异常诡异,一股股潮湿的寒意席卷四处,扑朔着奇怪的容玉。   走到水月洞外,伸手打开洞门,直接走了进去。   菩清早就发现有人来了此地,但没留意是何人,这会听闻石门打开的声音才睁开眼透过直泻的池水看着外面。   随着容玉的进来,一层薄薄的狠气也飘散了进来,哪里能瞒过菩清的双眼。   容玉目不斜视的走到莲花池旁抬手伸入屏障内,从上泻下的池水像是受了他控制一般停止流动,露出一身裹着淡紫色光晕的菩清。   对容玉的异样,菩清自是看的出来,只是想看看受控制的容玉接下来会做什么,是杀了他还是什么?   还岸剑出现在容玉手中直对着菩清的心口,嘴唇泛着一层乌黑色,就连脸色也失去正常色变得跟死尸一般,莫说那正邪不辨的眼睛。   菩清淡漠的看了一眼对着自己的剑,只那么一眼便让整个洞府降温许多下去,将容玉身上的恶气压的很低。   “就这种伎俩吗?”菩清不屑,抬手时,一团淡青光团袭入容玉额间,收手时容玉的剑落入水里,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向下倒去。   幸及,菩清施法接住他,让他盘坐于自己身前,被控制的池水再次向下倾泄,挡住里面的一切。   、、、   堰犀将堰确哄的兴奋不已,知晓他心里挂念着拂苏也说那人出海去了,过些日子才回来,扰的堰确一直心不在焉,将美人意/淫了许多遍,最后还是在堰犀身上泄了火气。   眼见所剩时间不多,拂苏也想出了一个法子。   按照约定赶赴和堰犀约定的地方见面,堰犀偷偷摸摸的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他,神秘的看向四处。   “里面是一把杀龙的匕首,我从龙宫刑房偷来的,一般兵器杀不了他,只能用这个。你好生保管着,我要先回去了。”   拂苏看了一眼手里的盒子,打开一见果真是一把奇特的匕首,竟是用龙的鳞甲做成,兴许是打扫的人不认真让刀刃处留着斑斑血迹。有了这东西,解决堰确更进一步了。   “我想到法子了。”   “嗯?什么?”   、、、   “太子,就陪堰犀出去走走吧!”堰犀撒娇的拉着堰确的手腕,没用什么力的往外面拉。   那堰确如今是不想踏出半步,可不想英年早逝,这堰犀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被吵的有些烦,道“你要出去就出去吧!本宫近日没什么心情。”   堰犀瘪嘴,将他一推,委屈的说道“就知道太子心里容不下堰犀了,你那颗待堰犀死心塌地的心跟着那小美人去了,哼!也罢!堰犀自个儿出去走走。”   堰确跟没听到似的,重新躺回榻上悠闲的怀念那人的模样。   走了几步的堰犀,回身变出一把剑,看了看剑嘴角扬起,走到桌前放下“这把剑坏了,堰犀也没必要留着了。太子拿去送个给那美人吧!”   说完,见堰确没反应就离去了。   时过不久,一阵狂风吹进来,将里面的吹了个纱帘乱飞,扰了堰确,看去时被那一身吓得差点滚下榻。   “堰确,我来取你的狗命了。”   拂苏拿着一把堰犀给他的剑朝堰确袭去,惊慌之余,堰确抓起地上的一把剑迎去,这种关头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死。   而拂苏这次死死守着大门这边不让他出去,打的满宫狼藉。   “来人呀!快来人...”两人修为差不多,堰确难免有些被恐惧夺取了些理智乱了方寸,次次被攻,也只能大喊救命。   这话不出多久,拂苏便听闻外面传来的声音,连忙弱了下去,故意让自己处在下限。   堰确以为这人坚持不了多久,得意的加大了攻击力度,一个脚踢去夺去拂苏手中剑,迅速的趁他反应之际将剑刺到他的体内,狠毒的一刺到底。   蒙面的拂苏吐出一口血,从面巾上落下,不信的看向堰确、   “就你这种小玩意,还想杀本宫。”堰确狠毒的说道。   音落,拂苏倒地,在蟹兵虾将赶到时化作一缕烟消失了。   “不识泰山的东西。”堰确咬牙切齿的说道,完全没了刚才的落败。   侍卫们询问了些才离去,那堰确心落下一大半,想着终于把人给杀了,石头也可以放下了。   、、、   堰犀梨花带雨的泡进堰确殿内,一上去就什么没多说,哭着说他要死了他可怎么啊?活像一个怨妇。   若是从前堰确一定是千般万般甜言迷糊哄着,堰犀可是难寻的一个美人,只有他得到的,不在乎是假的。而如今,他遇到了更好的,自然对堰犀的好感无限下降。   “我还没死呢?”   闻话的堰犀哽咽,抬起迷蒙的眼睛看向悠闲却不耐烦的堰确,心里恶心了一把,又故意的识趣。“堰犀就知道太子舍不得堰犀一个人。”   堰确眉头一跳,脸上出现猥亵的笑意,斜睨脚边娇滴滴的美人,伸手抬起他的下颚,左右打量一番,那堰犀也任着他摆来摆去的看,还笑的妩媚。   “犀美人,那日那位美人呢?”   “他出海,在海边一人像个凡人活着,怎的?太子想要见他了?”就知道这堰确一见拂苏绝对掉入坑里。   堰确点头,眼睛亮的和太阳可以比拟。   堰犀离开他的手,眼睛转了下,才道“太子你不是害怕离开龙宫就不安全了吗?今日,你怎的要随堰犀探望苏美人吗?”   “哦!欲刺杀本宫的人已经被一件穿身化为一缕烟消失了,这龙宫也不必继续留下去,还得看堰荒老龙的脸色。”   “那,堰犀带你去见见苏美人。”   、、、   拂苏梳着那夜的装扮坐在木屋外晒着太阳,慵懒的跟困了几千年没什么精神,只有那双凤眼依旧灼灼有光。   想着快要得到伏魔八弦琴,内心是止不住的激动,这种激动来自何处,他明白。   “苏美人。”大海风平浪静,一望天海同色,哪种惬意被堰确打破,强制的插/入进来。   即便拂苏不悦也得耐性的起身看去,恭迎道“小的见过五太子。”   瞧拂苏行礼,堰确连忙的怕他伤着了上前扶起他,恨不得将整个人抱紧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   堰犀过来说道“苏美人,太子对你甚是想念,焦急的要来看你。还不进屋准备点酒水什么的款待一番,也不劳我们大院而来。”   “犀美人此话有理。”拂苏符合道。    ☆、还是分路了   拂苏迅速的备了酒水走出屋子,看着坐在木桌上的堰确时,唇角微微扬起,敛尽眼中的算计。   堰犀起身接了酒水,给三人到了一杯。   “太子,你啊就别这样看着苏美人了。”   眼珠子完全定在拂苏身上的堰确笑的已经淡不下去了,估计脸部已有些僵硬,伸手接过酒水盯着美人喝下去。   拂苏自是不言,只待堰确喝完才端起酒杯对着堰确。被美人敬酒,酒量也就大了起来,堰确让堰犀倒了一杯,笑道“美人住在何处?先前怎没在海里见过你。”   “一直住在海边。”拂苏淡淡的回道,与他共饮下去。   旁边的堰犀只管看着,偶尔倒一杯酒或是喝一杯,劝劝堰确多喝酒。   半个时辰后,拂苏和堰犀将醉倒的堰确搬到屋子里去躺着,取出那把匕首准备取龙筋。   “动手吧!”堰犀道。   “嗯。”   、、、   拂苏匆匆赶到凤王殿,向长老求了曲谱,龙筋、劲草则按照凤王当时的安排交于族内最高长老处理续弦,他一心留在殿中熟悉曲谱。   可也就是此刻,龙王堰荒闹上了天庭。   “我儿堰确虽是不讨喜,突然死于海边还被抽掉龙筋,这着实让臣心痛。还望天帝派人速速查出真凶,绳之以法,报堰确性命。”堰荒痛愤的说道。   旁边的诸位大臣也是交头接耳讨论这件事情,东海五太子忽然死于海边着实可疑。   “此事交于刑堂拂雪去办。”天地道。   那沈梦出列,说道“禀天帝,五太子一案臣希望参与其中,还望天帝允许。”   “那便是你们二人,仔细的侦查,不许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旦有何线索立刻上报。”这件事情天帝并不想如何处理,准确的说是没什么兴趣想要知道这是为什么?   堰荒抬头,恳切的说道“望天帝严惩此人。以平堰确之冤。”   天帝没做回答,沈梦说道“诛杀仙界之人,按照天律第一百二十一条,重者处以极刑,分散魂魄,不得为人,轻者,当剔去仙骨,贬至火狱界不得召回。龙王大可放心。”   这会拂雪和拂苍赶来,各有所见。   “若是因故或是被杀者有罪可诛者,可豁免贬至火狱界受刑,于仙牢中思过五十年。”   闻话的沈梦笑而不语,大是猜到拂雪这般说的缘故,只是心中念着自己听,不张嘴公之于众。   “堰确未曾犯过什么罪。”听拂雪那般说,堰荒立刻起了身子反驳回去。   拂雪不为所动,只保持着一贯的平静看着天帝。   那拂苍道“我看还是先抓住此人再说处罚。”   、、、   拂雪、沈梦赶到出事的海边,在屋里屋外看了一遍,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沈梦便坐在外面的桌旁,伸手提过酒壶,找了一个空杯子倒了一杯。   出来的拂雪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缓步走了下去,看着沈梦持杯浅笑。   “若是此事与三太子有关,我还真不知该不该查下去。”沈梦缓缓道来。   拂雪坐下看着海面的风浪,明明是一副靓丽的景色却因为一些人一些事变得多半惨淡寂寥,扬起一个冰冷的笑,说道“没人不知星君没有查不出的案子,还有那颗刻板古老的心。”   沈梦无所谓的笑笑,将手中杯中酒倒下润入泥沙之中,看着浮起的白泡泡说道“刑法本身就是古老而刻板的条律,它如此,我也如此才算是相配。”   “嗯。”   坐了片刻,沈梦才道“若是知道这杯中的毒物是何东西,离真相也就接近了。”拂雪看去,只见桌上的三个杯子还未撤去,一杯酒中盛着酒水。其他两个只剩下残留的一些就没了。   、、、   迟迟不见拂苏回程,拜烨心中也甚是担心,试探的询问过菩清却没探出什么事情来,只得落寞而去。   正在火烧眉睫之时,拂苏带着堰犀才回到妖君殿,他来不及处理堰犀直奔菩清水月洞。   当时拜烨也在,对他的归来甚是震惊。   菩清已到了不得不自废大半修为保住自己性命的地步,然而对拂苏还是没有放弃希望,果然,他不服厚望的回来了,见到他的第一眼第一次有了松口气的感觉。内心一种情愫缓缓腾出,还带着对他的愧疚与自私自利,想要用锋利的刀刃划开联系却舍不得这个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人。原来,人与人之间是回产生依赖的。   “三太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拂苏没有回答他,直接寻了地方坐下,唤出伏魔八弦琴。“菩清,只要我拂苏活着就不会让你受苦。”这不是什么虚情假意,是使命。   冰冷的人也是受不了太过于温暖的话,还是会突破搁在彼此之间的障碍生出一些可笑而可悲的念头,他堂堂妖界首领岂需他人保护和不堪一击的承诺,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需要一个人对他承诺什么,而后随着承诺而去等待花开结果。   想要守护自己的人明明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还敢冒着死罪拼命为了与他无关的人,让人想要好好疼爱他的单纯和无辜。这么一个人始终是逃不过他人的利用,走不出别人的棋盘,也许,他发现了自己处在什么地位,但为了一些人甘犯下错。   “苦了你了。”   面对这样的人,菩清唯有一个苦字宽慰和感谢,过多的东西却给不了他,免得日后,伤他越深。   苦字于拂苏而言却没感觉,如风而过看不见听不见,只要是菩清什么苦都是甘愿的。   拜烨道“殿下,三太子,快些疗伤吧!属下在旁侧协助三太子。”   拂苏道了谢,拜烨盘坐于其后,这《伏魔曲》弹得是法力,以拂苏现在的修为来说根本弹奏不完,必须靠着旁人协助。   、、、   “花神殿下,奴才跟你磕头了,快些服药吧!”在那狐王殿内,一个随从已是皱着脸跪在门外,后面的人端着一碗药低头立着,心也着急。   里面的花神用手捂着伤处,脸上一片煞白,虽然疼痛少了不少但还是痛的直冒冷汗。着实不明凤王当时为何那么狠,竟然真的动手伤他一次,现在他也烦,烦狐王那人,烦外面那些伺候的人。   很想离开这个牢子,却没有本事走出去,连换衣裳都需要人伺候着,跟残疾人没什么两样了。   他不想开口动粗,显得花神没风度,干脆躺下睡,兴许就不那么痛了。   他这一睡便是一宿,直至二日天亮。   天亮时,芸妃气匆匆的来了,身后跟着昨日那随从,还是端着药。她一到花神门外,直接一脚踹去,把门给踹成了两半,在惊起的灰尘之中走进去,可把后面的随从吓得半死。   进去时,见花神还在睡,气的拿起后面随从手里的药,直接泼向那张因为沉睡安静无邪的脸,许是药有些烫,惊得花神直接坐起,捂着脸“啊”   “公主!”随从惊愕。   芸妃双手叉腰,道“你一个花神还要不要脸啊!赖在狐王殿干什么,啊?给你熬药算是对你的仁慈了,还想干嘛啊?仙界那么多神仙,嫌弃我狐王殿就滚回去。”   “公主呀!这可是狐王吩咐的…”随从不忍   芸妃一个狠劲瞪去。   花神回神过来,抹掉脸上的药水,对着药味只觉恶心,连带着也对这个地方有了恶心的感觉。至于芸妃的话特可以选择不听,但是自己并不是聋子,不可能充耳不闻自装傻子。   起身下床,扯过衣架子上面的红裳,洒脱的穿上,淡漠的看向芸妃,明明是弱病之态却还是那么高傲。“我早就想滚了,多谢你把门打开。”   说完,径直的走了,花神就该来的风淡云轻,走的一笑而过,哪怕是满身伤痕也要走的一如既往。   “花神,花神殿下哟!”随从是狐王安排的,这会儿花神要走,他可是着急。   芸妃不屑一哼。   等花神走后不久,狐王才从外面回来,听闻随从那么说,便质问了芸妃。   而芸妃还是不知错,讥笑道“我打他那是看得起他。”   “芸妃,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狐王丢下一句狠话就走了。   花神是怎样的人物他还是了解,受不得什么委屈,也受不得别人的不尊重,芸妃那一巴掌,他会嫉恨一辈子不会原谅,而自己,也许也会被他拒之门外。   果真,那座花草堆满的花神殿他没走进去,就已被数千花草围住了,为了对付他,花神甚至动用了食人花。   想是自己他们这次真遇到大麻烦了,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花神从今日起与你狐王再无任何瓜葛,请回。”里面的花神擦觉狐王没有离去,心中十分不悦,堂堂花神再狐王殿损了面子被人拍了脸,那些人就是自己的仇人,再也不见。哪怕是那狐王,他也不想在乎了,跟一个胆小鬼在一起迟早会被憋死,憋死那么难看还不如直接死的洒脱点。   花草听令逼近了狐王身子,可那狐王非得要与他见上一面才可,何况他如今伤势还未痊愈,独自一人怕是又是安全。“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独,空虚的名分。花神,你身子未痊愈,还是会我那疗养吧!”   “送客。”都在这份上了,狐王还守着自己的威严不肯承认他,那这般纠缠下去有何意义呢?起初看不破是无知,后来看不破便是愚蠢至极。   狐王为难,食人花靠近了许多,十分难接近花神。   这会儿,一个白衣华裳的长发男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如风的笑,清澈的眼眸随似泉水但又带着丝丝温度在里面,让人难以转开头去。   “还是我来照顾花神吧!”   温和的声音传入狐王耳里,不得不惊奇这仙界还有如此如浴春阳的声音,空阔跟万里阔地一般。“你…你不是入了轮回道了吗?”   酒仙不识此人,只笑道“你在说我吗?在下凡驼山君昨。”   花神对他提高仙界酒仙,狐王也见过几次,自是不会认错,本是跳了轮回台的人今日以五太子的凡驼山君昨身份出现着实惊疑。“仙君有礼。在下认错人了。”   君昨看了一眼花神殿,笑如何人点墨绘出一般,回头说道“我奉堂主之命,前来照料花神殿下。狐王先回,他日再来,兴许花神殿下会开门相迎了。”   狐王犹豫了片刻,才答应离去。   只待他离去,里面的花神出来了,见到这人还十分惊讶。“你你……”   “在下凡驼山君昨。”   “…”什么君昨?为何又是五太子的人?“酒仙,你这是?”    ☆、我们一家三口   救了菩清,拂苏还没立刻与他恩恩爱爱,而是前往凤王殿将海底的凤王救出来,再赶至妖君殿的厨房。   “哟!小妖后亲自下厨呢?”正当拂苏脱掉外裳,挽起袖子切豆腐时,门外传来了容玉的调笑声。   拂苏看了一眼靠着门立的不端正的人,心情十分愉悦的不想整顿他此刻的站姿,只道“你爹才出关,我想做点好东西给他吃。”   容玉那个嫉妒,不屑的瞥了一眼,进去看了看,伸手拿起一块豆腐,道“你不知道他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吗?”   “但那只是意外。”拂苏不以为然。   果真是有感情的男人都是愚蠢的啊!容玉深深肺腑了句,咽下豆腐打下手。   “让我切切豆腐呗!”   “不要切这么小,再大点,不对,再小点。”   “……”   “你这是…切的鱼吗?”   “不是吗?一片一片的,跟猪肉一个切法啊!看,我的刀工厉不厉害?”   “……”   “容玉,去一边待着,盐和糖都分不清。”   “…这是我家,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哼!”   “……”   等饭食好了,拂苏和容玉一起端着进了用饭的地方,让容玉打理剩下的事情,拂苏去请菩清过来。   “菩清。”拂苏乖巧的凑近坐在床上打坐的菩清身边,含笑附着他的耳垂轻声呢喃。   菩清早知他来了,只是一直没有睁开眼眸而已,这会儿被他这般打扰只得挣开眼睛看他,如今,拂苏乖巧了些,他也多了些回眸。   “你说,我以后要叫你什么好呢?”玩不够的拂苏直视冰冷的眼眸含笑取悦,说的暧昧至极,却没有什么逾越的动作。至于这个称呼,他苦思冥想了许久。菩清静静凝视近在眼前的人没有开口。“妖君生疏,殿下冷漠,菩清直接,不如,叫你小清哥哥吧!”   撒娇意味十足,这是菩清的感觉,单纯的眼眸,乖巧的笑意,附着撒娇的语气。只是别后几日,拂苏便换了模样,但不否定,菩清很喜欢这样的他,只有这样的他才让他感觉拂苏还是从小那个。   “你喜欢就好。”   本就是靠着的,鼻息都能落在对方脸上,暧昧的气氛确实需要点什么点缀一下,于是,拂苏像是偷腥的猫似的亲了菩清一口,跟逃犯似的跑了,留菩清坐在那感受余温。   “小清哥哥,出来吃饭啦!我和容玉都在等你哟!”本来跑开的拂苏突然孩子气的在门口露出个脑袋喊了一句。   依稀是他童年,乖巧,调皮,撒娇,单纯。   、、、   拂苏夹起一块豆腐放在菩清碗里,期待的看着他,希望的一句他的喜欢或是不喜欢。   菩清拿起筷子夹起吃了一点,很嫩,嫩的不需太多咀嚼。看向拂苏,点头示意可以。   可是欢喜了拂苏,只那容玉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了,不悦的拿起筷子敲着碗。   闻声的拂苏看去,脸色立刻变了,道“饭桌上不许拿筷子敲碗。”   “呵---呵--”看着这变脸的速度,容玉内心极为不屑,但也乖乖的将筷子规矩放到盘上搁着。“真是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的好媳妇呀!人间何处寻六界唯一人啊!”   再是拂苏此刻脑子愚蠢也分辨的出容玉这是不满,拂苏拿起汤匙盛了一碗鱼汤给他,笑道“容玉哥请用饭。”   容玉哽咽,呆滞的看向明是讨好却怎么也厌恶不起来的拂苏,他没听错吧!接过碗,木讷道“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苏哥了?”   “只要你不叫我三太子、那个人、他、喂都可以。”这般叫反而显得更加亲近不是吗?   沉闷的心情立刻豁朗了起来,容玉破口而笑,看向菩清,道“爹,多吃点,我和苏哥一起做的哟!”   菩清看他们二人这般似是无奈,但没表现那么明显,只是一瞥而过。   爱人、儿子都在身边,夫复何求呢?   饭后,拂苏拉着菩清出门散步等黄昏,才走了几步,容玉小哥就插/进去一手拉着拂苏一手拉着菩清一起走。   “容玉哥,你不去看菁殇了吗?”拂苏调笑。   容玉瞪了他一眼,道“你很欠揍!”   菩清则静静听着。   拂苏的意思很明显的,只是容玉没发觉而已。“也算了,我们一家三口难得出来一次散步。”   “是啊!”这么说来,容玉也心生感叹,多年过去,今日是第一次这样手拉手走着。他忽然觉得有拂苏真好,有一个完整的家真是人间难求的东西。   “容玉哥。”   “嗯?”   拂苏淡淡笑笑,又叫道“小清哥哥。”   “….”容玉震惊。   菩清则是淡淡一“嗯”。   “真希望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容玉摇头晃脑的说道。   拂苏瞥他一眼。“臭小子。”   “爹,拂苏他欺负我。你打他。”容玉告状。   拂苏无辜,菩清看了一眼容玉,示意换位置,容玉乖乖听话,拂苏迎来菩清很轻的一巴掌,打的那么温柔,要是菩清笑一下就好了,这一幕将成为永世。   “爹,你偏心。”   “小清哥哥,不是我的错,是容玉哥的。他冤枉我。”   ……   三人手拉手朝着远方走去,渐渐走入黄昏之中,靠着玩耍,拂苏趁着容玉看别处的时候会偷亲菩清,然后立刻回头一本正经的走路,当容玉回头时,什么也没发现,只有一层黄昏铺在他们脸上。   说什么天长地久,也许就是这样子的。   回到妖君殿,华灯已经照亮了各处,只有浅浅的西风依稀拂动院中树叶,带着花香流浪。   刚刚走到后院大门口,恰逢堰犀出来,四人撞个正面。   “这是堰犀,东海鲛人鱼。”拂苏不想谁误会也想暂时给堰犀一个落脚的地方,也自觉的上前介绍。   容玉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人,差点以为是女人,还是看见他的喉结才打消了可笑的以为,只是,东海的人怎么在这里呢?   菩清淡漠的看了一眼,没说话。   堰犀笑道“苏美人,这就是妖君和小太子吗?你的家人?”   苏美人?容玉皱眉。   “是。”拂苏简单的笑了一下,行至菩清身边,道“此次多亏有堰犀相助,也因我他失去了留在东海的资格,菩清,不介意给一个地方让他住住吧!”   容玉真相大笑,这么问菩清那当初带回来的时候怎么不问?难道因为害他失去资格就该带到妖君殿吗?   “堰犀属仙界一类,留在妖君殿多有不便,恰旋即山蜃倜是本君故人,又属仙妖两界之外,去那住会比较合适。这件事情,拂苏亲自去办。”说完,径直走了,容玉瞥了一眼跟着菩清离开。   看着菩清离去的背影,堰犀笑道“好像我的确不该留在这,苏美人。”   只有拂苏知道菩清这不是不悦,只是一贯的习惯而已,听闻堰犀的话无奈笑了笑。“你先住下,明日,我送你去旋即山。”   “嗯。”   ///   处理完事情,拂苏去了无心殿,直直进了寝殿之内。   菩清已梳洗完毕,披散着头发坐在妆台前搁置发冠和玉簪,对拂苏的进来也充耳不闻。   “小清哥哥生气了?”明明知道菩清没有生气,拂苏还是想要取笑,套着他的脖颈轻嗅似有似无的体香。   “并非每件事情都需要你去承担应有的责任,不是吗?拂苏。”菩清确实没生气,只是想不明白为何每件事情一旦牵扯了拂苏他就要去承担责任。堰犀助他一臂之力,如何谈得上失去住在东海的资格呢?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不会觉得累吗?   拂苏轻笑,伸手顺着他的发丝,也许每个人对责任有不同的看法,恰巧他和菩清就不一样了。对堰犀那不是责任,而是一种感激,感激自会想要为他做些什么回报,了清恩情。   “是。小清哥哥言之有理。对了,凤王何时能出不归山?”说道此处,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凤王去不归山受罚了,这一去又是多久。   “未能阻止你们便是失职,伤及花神当是不义,这两宗罪应受百年才能出。”菩清轻描淡语的回到。   百年时间,百年也许是弹指一挥间,可这百年,凤王只能与不归山的妖精们作陪了。他们也不能去探望,这是规矩。   而他也没受凤王责备,愧疚终究是难免的,那花神如今又是何般模样呢?他与菩清如此和睦相处,苦了他们二人。   弯身将菩清拥入怀中。   “你便许我,我去看看凤王如何?”这好生说不愿,那他就撒娇,不信菩清真有那么狠心。   看着镜中低头附在自己脖颈间的拂苏,菩清伸出手握住胸前的手,此事不许便是不许,饶是拂苏千般撒娇也不可能让他改变主意。   “一旦规定的事情,便不能出尔反尔。”   “难道我就不能例外吗?”拂苏继续撒娇。   “再是胡闹今夜回自己房间休息。”   “…”拂苏瘪嘴“你无情。”   菩清果真是不许他去,拂苏也就不去,何况,他根本不知不归山在何处。   抱着菩清慢慢睡着,等待黎明的到来和洗礼。    ☆、消停一会儿   处理完了堰犀,寻了苏宝宝,拂苏去了凡驼山找拂雪,去时,那里景色壮观,白玉石墙,大理阶梯,还有飞檐出涯。第一次来,也无旁念直接上了顶端去了刑房。   凤狸早在等候拂苏的到来,见人来也不多话只带他走入邢台,朝着阴暗潮湿的地方走去。   没过一见房间,拂苏就会看一眼挂在墙壁之上的刑拘,每一个刑拘都很干净,与这阴暗格格不入。许是拂雪爱干净,打理的十分有秩。   走进一间月门,里面则是山水之地,流水斛裳的。   “三殿下,堂主已在等候。”待到断崖小亭前,凤狸止步,指了指亭中的拂雪。   那一抹如雪白衣被风轻轻撩起,青丝长发,端的一位美人。道了谢,凤狸离去,拂苏这才过去。   分别多年,拂雪这是第一次见拂苏,完全看不到当年脸上的调皮和稚气,反倒成熟稳重了不少,还有隐隐约约的冷漠。仙界流传三太子历劫回来,变了一个人看来说的半点不假。   “五弟别来无恙。”   “一如既往,日夜迷茫。”拂雪淡漠而过,示意他坐下。“三哥,我让你来是想听听你对仙妖两界如今状况的看法,也不知是否与我一样?”   对仙妖两界的看法,拂苏浅笑,不漏半点在菩清面前的稚气和单纯,反而隐藏了许多在平静之下。这看法他没有什么说的,不过就是那样而已,但忘却几千年的事情,难免对什么遗漏还不知道,今日拂雪提出,不如借此了解一下,兴许能帮上什么。   “仙妖两界和睦已有一万多年了,自是由真至假,由假而生暗,暗生斗。”   “此话不假。希望你以后能周璇双方,控制平衡,妖仙并存,六界并存才乃苍囧规律。”   又是这种言语,拂苏轻挑眉头,道“何以我拂苏一臂之力力挽狂澜担此重任?五弟便不要取笑我了。”   仙妖两界究竟如何,拂苏也不是一无所知,多少能从平静之中感受出剑拔□□的气势,破裂是迟早的事情,不过,这与他何干呢?他只想陪着菩清,他要乱天他就帮他乱天,他要苍生毁灭,他就帮他灭尽六界,他若修仙他也定等他成仙。   这一世,他不想再牵扯什么权势的纷争,也免得日后生出诸多不得已。   拂苏的回答让拂雪微微一惊,片刻如同落花点水般惊起涟漪又顷刻恢复平静,像他们二人关系都可知,拂苏不负菩清,宁负六界。   “我相信你,很多人都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周璇其中。”   然而这件事情,诸人都知唯有拂苏能做到,希望也托给他一人了。   拂雪的肯定和信任让拂苏抬眸迎上他的眼眸,不知他为何那么肯定自己一定能行?他在诸位仙家眼里只是一个顽皮小子,仗着有妖君的宠爱四处闯祸的混头,何时露出那些锋芒呢?想想,也许正是接着他与妖君之间的感情吧!   “你们另请高明吧!拂苏着实胜任不了。”   “非你不可。”拂雪坚定的说道,几乎带着点祈求了。   拂苏摇头,擒笑起身说道“非我不可,要这仙界作何?哈哈!五弟,他日再访。”   拂苏走的很干脆,不给拂雪一个挽回的余地,甚至是绝情到了濒临的地步。   拂雪起身看着那抹背影,旁边出现了沈梦。   “酒中的毒是怨尸毒、”   闻话的拂雪回神看去,淡漠的坐下“那你可找到是何人杀害堰确了?”   沈梦抬头看向远方的云雾,道“中了怨尸毒,开始都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只是,不久之后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因为其在进入人体后迅速入侵肌骨,等被发现时,已经毒至骨血,无药可救。我调查了一下东海的情况,有人说见到了三太子。于是我,联系了一下凤王殿的事情,很肯定凶手就是他。”   拂雪知道真相所以并不惊讶,依旧平平静静的看着拂苏刚才坐过的地方。“别抓错了人。”   沈梦轻笑,道“是与不是,他日天庭上自会明白。好了,不说这些。妖界百妖大会在即,你会去吗?”   “去。”   ///   “灵宝,进来。”拂苏收起笔,喊了一声在外等候的灵宝。   不久,便瞧见灵宝气喘吁吁的进来了“主子,有何事吩咐?”   像是宝贝似的把小纸条卷起放入竹筒之中,含笑递给灵宝“交给妖君。”   灵宝疑惑的接过,看了看,再看向拂苏,仿佛是在确定自家主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脑袋。“主子这忘籁殿与妖君殿下的无心殿仅有百步之距,而且…主子你真的不趁机去看一下妖君殿下吗?”   拂苏神秘一笑,亮了灵宝的眼,这拂苏不笑冷漠如冰,素日擒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偶尔那邪魅一笑简直就是妖孽的引诱。灵宝跟随拂苏多年,偶尔也难得瞧他这么一笑,每次都被引得发呆,这次也是“哦?”   “这叫情趣,懂吗?快去,速速回信。”   “哦。”   于是,贴身仆人成了驿站驿差。   菩清拆开看,上面写道:小清哥哥,我想你了。附带一个简笔的笑脸在最后。   这拂苏何时变得如此幼稚?菩清捏紧纸条,揉成团顷刻化为灰烬,也不理会继续看书。   灵宝匆匆跑回去,告知了详情,而拂苏也不失望意料之中的事情,没什么好惊讶的。反而锲而不舍才是乐趣。   于是,灵宝带着信匆匆跑去了无心殿内。   这次,信道:小清哥哥,今晚抱我好吗?我好想你啊!想你的发香,想你的…害羞。   信如同第一封的下场。   第三封:小清儿。   第四封:我忽然想起来,殿下还未给我一个亲昵呢?我都叫你小清哥哥了,你叫我苏哥哥吧!附带一个恶搞的吐舌头。   第五封: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不知君也如我?   ……   太阳垂在山头时,灵宝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书房,看着悠哉逗着兔子的主人,着实无语。   “主子,你,你就别写了,妖君殿下不会回的。”   以这为乐趣的拂苏说道“明日继续吧!”   得到宽恕的灵宝一屁股做到一边的椅子上,将瘦小的身子埋入倚中,完全没理解到明天还要继续。   苏宝宝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那边的人,回头时蹭着拂苏的手掌。   ///   夜晚一到,拂苏自觉的走进菩清的房间,恰好菩清不在救先上了床躺着,本来想着等菩清回来再睡,不料,实在是难以抵抗疲惫一闭眼就睡去了。   等菩清走到床边时,拂苏已经熟睡,修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抖,面容也带着点点的红晕,也不知梦到了什么。   菩清褪了衣裳挨着躺下,忽然侧身把人揽入怀中。习惯一个人睡时不想多一个人,后来,多了一个人却又不想再是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等着缓慢的温暖。   无疑的,对拂苏的喜欢菩清有些踌躇,不敢接受,怕日后下不了手,也不敢拒绝,怕是失去了他。这种纠结让他选择沉默,只要他在就好。   第二日一早菩清醒来,瞧拂苏毫无苏醒之迹想他许是白日累了还在深梦便不再打搅,拢下帐子,用黑绸遮去窗外眼光给他一片舒服的幻境,这才出门去。   正堂内,几位族老和族老爷爷都在,拜烨也在,都等着菩清到来。   他来时无声无息下面无人敢开口说什么,直到上面的人出现。   “此次百妖大会,本君将选一妖王分担妖界事务,各位族老要准备携手妖王打理妖界,以备不时之需。”   几位族老互视,甚觉此举甚好,即是分担妖君殿的压力也可让仙界放松警惕,从而让妖君殿暂时不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延长仙妖两界大战时间,给自己更好的准备。只是,这妖王该由谁来做十分关键。   族老爷爷一向不喜参与这些事情,就自己坐在那聆听他们议论,噙着笑守着规矩。   暗红色衣裳的族老南霄莫道“妖王事关成败,此人必是我妖界人物。我看有四位人选,一是凤王殿的凤王,二是蛇君殿的蛇君蓝墨渊,三,是雏鸡山的虎王,四,我想必上者三人,这第四人必是青丘山上的狐王。此人一向沉稳,胸藏大智,心结妖界。”   一灰袍族老点头道“霄莫说的极是,恰是我心中所想。那凤王殿凤王虽敢自任处罚,却少了些智谋,偏好红帐之事。蛇君殿的蛇君,倒是奇怪,几千年来神出鬼没,见头不见尾,且是温和善交的主,不适最佳人选。三,虎王便是阿谀奉承之辈,理当除去。唯有青丘山上的狐王。”   几位都是赞同狐王,菩清也不言论,只听着。   “百妖大会定于洪文山,百妖之首进入洪文镜中过关。”后菩清只吩咐了一句下去,这件事情他心中已有决定,只待给众人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   ///   天帝负手立于天台望向远处宫宇,傲然于立高堂。   拂苍过来时,行礼道“天帝。”   天帝这才收回走远的视线,道“妖王一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妖君一向令人费解,儿臣不知他此举为何?倒觉或是妖君想分散手中权力。”   对拂苍的看法,天帝不满,也不责怪,挥手让他下去。唤来沈梦“东海一案查的如何?可有何进展?”   沈梦大概猜到天帝的心思,也不拆穿,只问道“天帝是留还是不留?”案子他给拂雪留了一个很大的纰漏,不知他可擦觉出来,如今天帝询问,只需他一句话,便裁决了拂苏的性命。   “留。”拂苏这颗棋子不能这么早退出棋盘,与妖君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已,至少也要等到最后才一一清算拂苏所犯下的罪孽。   “是。”   ///   拂苏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晚上的事情了,当时菩清就在床边,似乎见他醒来哟些放松,扶着头还觉沉痛,却不想表现的太明显,故作笑容“睡过头了。”   没觉出什么异样的菩清见他醒来确实放松了些,伸手扶开他面前的长发,道“是伏魔八弦琴耗去太多法力而疲惫吗?都已一天一夜了,迟迟不醒。”   一天一夜?拂苏大惊,他怎睡了这么久,还是一天一夜。那伏魔曲确实耗去很多法力,但当晚都未见不对,却在前日晚上出现这事,是自己哪里不对劲吗?还是因为蜉蝣莲的缘故?可菩清从不会隐瞒自己的不对劲是出了什事情让菩清也没看出来“我,睡了一天一夜了吗?”   菩清点头,竟生出些许疼惜扶住他的脸颊,望从中看出什么来,不是蜉蝣莲出了问题,也没什么不对劲,可他在这一天一夜里与死人完全一样,没有呼吸没有温度没有知觉。   若即若离的感觉让高高在上的他突然觉得有些畏惧和不舍,畏惧身边这人会在不经意之间失去,不舍这个人不在身边。   “我已看过,并无大碍,也无异样。饿了吗?容玉过来好几次了。”   拂苏是不会饿的,吃饭只不过是为了陪容玉而已,以深父子感情。既然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自己想多了,偎着冰凉的手蹭蹭,笑道“你和我们一起吃吧!”   “嗯。”   晚饭很平静,没有什么不快,拂苏和容玉依旧开玩笑,像一对兄弟互相取笑,菩清看着静静记着。   用完饭,拂苏把菩清送到无心殿,门口时偷亲了一口迅速离开去找蓝墨渊。   ///   夜晚的九鸣山十分神秘,这座高峰如插云霄直顶苍囧,被星辰、皓月包揽其中,看不尽头的星河还有一瞬即逝的流星雨。这里当真不像是蛇君殿。   走了几步,两个侍卫持着□□阻拦过来。   “何人胆敢闯入蛇君殿内?”一侍卫道。   拂苏第一次来这里,与他们是完全陌生,不认识也很正常。“仙界容生浮梦宫三太子拂苏求见蛇君殿下。”   那侍卫看了一眼另一个,给他让出路,带他进去找蓝墨渊。   里面的颜色与外面类似,只是高大的宫殿之中吊着莲花捧六盘灯,岩壁之上燃着雕龙大烛,因为面与面之间折光,便讲整个房间照的很亮,与外界白日无异。   这种风格很符合蓝墨渊,一点也不违和。被带到类似离间后,侍卫下去了,只他一人立在垫着宝蓝镶边的白色电毯上看着台阶上空空的座椅还有美酒。   四处风波起,浮起扎在梁柱之上的纱幕,带着诡异的气氛从身后而来。   拂苏含笑看向地上,那庞大的身姿便是蓝墨渊的本身了吧!转身抬头看去,第一眼确实有些惊吓,不由得后退一步看着如此模样的蓝墨渊。   蓝墨渊低头凑近拂苏,流出的鼻息尽数喷在他脸上,像是玩闹似的收回“你怎么来了?”   拂苏只是微微撤开,也不讨厌这种味道“过来问你一些事情。怎么?你在修行?”   蓝墨渊摇头,摆着身子将拂苏缠住,庞大的脑袋神在他面前“我可没想过修行,那种无聊事不需要。说说你想要知道什么?”   蓝墨渊捆的紧,拂苏也不不觉窜不过气来,恰到好处还能当做软垫靠着,就那样靠了去,道“今日醒来,菩清说我睡了一天一夜,我心中猜疑是否是伏魔琴留下的遗症,便来问问你,对伏魔琴了解多少。”   蓝墨渊微惊,仔细看了一眼,几乎是用宝蓝眼眸渗透拂苏的肌肤看到骨头和血液去了,但看完,心下一紧。“弹奏伏魔琴耗费的是法力,一曲会丧失五百年法力,待好生修行一年半载便可恢复。你一次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并非是伏魔琴所致,拂苏,你可还有其他不对?”   拂苏想了一下,道“有些疲倦乏困,头很沉重。便无其他。”   蓝墨渊想了想,觉得不可能是自己猜想的那般,何况,他也没看出什么,只觉有些不对,但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在作祟。“并无大碍。是你多心了,拂苏,我带你游一次妖界如何?”   菩清若是如此说,拂苏知道他有什么瞒着自己,而蓝墨渊也这般说,他也就相信自己确实没事,但闻如此盛情,难得拒绝,瞬间来了兴趣“好。不过,容我带上容玉一起。”   “那我们去接他一道。” ☆、不断秀恩爱   不说妖界,但看夜间的九鸣山便是一道极其雄伟神秘的壮观,它与妖界其他山不同,是处于天地交界之地,一半凸出在星河,一半矗立于妖界,若是不进入绝不知这地方是一座宫宇。   拂苏坐在蓝墨渊身上看着前方,越是向前月觉能触摸他,倒觉这是不是去妖君殿的方向。“墨渊,你去向何处?”   “绕月而行,南辕北辙。”   “那我们何时能到妖君殿?莫非去时,已过千年时光。”绕月而行,取近求远,这慢悠悠地行走,走去妖君殿也不知是何年了。想来还觉可怕,若是千年时光,菩清忘了他该是如何是好?平白无故消失千年,饶是容玉也不会原谅他吧!那小子经常背着他招惹是非,没他在后面擦屁股着实不行啊!   蓝墨渊好歹也是一届蛇君,怎去个妖君殿会行上千年时光,心中猜想到拂苏所想,便觉好笑。“放心,此去不过六个时辰而已。难道,仙界三太子是吸乳奶婴离开不得妖君殿下。”   “你这话说得…”说的拂苏脸色微红,觉擦到发烫。他不是奶婴,却仍旧不想离开菩清,所谓日久天长、朝朝暮暮便是如此终日陪伴、每日能见一面。何况,他杀害堰确一事终归是包不住的,那日仙界追罪下来,他将失去更多和菩清在一起的机会。想到这,拂苏忽然想知道枉杀仙家是何罪名了“墨渊,你可知枉杀仙家是何罪名?”   “我非仙界人物,对之知之甚少。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事的,万事还有妖君在,”还有我在。   拂苏正是不想拖累菩清才会隐瞒下去,蓝墨渊此刻说放心不过是安慰他罢了,人间尚且一命尝一命,何况自命善与正化身的仙界呢?仙界刑法,一妖界人物能插的多少手。这般想来,看景的心情低落了许多,现在开始数着日子过了。   猜到拂苏心思,蓝墨渊也知这罪名不小,他对仙界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只是不想给拂苏一种提前的压抑而已,如今好好过,日后才有个希望在。未来的事情他无法预料,但眼下还是需要珍重。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故事吗?现在,我将给你听,算是打发时间了。”   拂苏微微颦眉,随即一笑而过,活在当下何必为未来伤感和失落,不如一波无澜渡过,日后真是受罪,也有个念头和怀念的在。而对蓝墨渊的故事他是真心想知道,看看这个人是否真是他眉间砂所化。   “说来听听。”   “五千年前蛇君在历劫时受到重创倒在山谷之中,因无人相助化成蛇性,数日已去,法力消失殆尽,只剩下最后一点支撑着。天意如此,逢见一小孩在谷中采撷玲珑果,他眉间一颗红色朱砂让蛇君对他起了歹心,便趁其不备夺了他可朱砂吃了进去。小孩当时满脸是血坐在地上哭,而蛇君却因他得到重生。那小孩便是如今三太子拂苏,蛇君乃是你眉间砂所化,真正的蛇君只剩下躯体,眉间砂的强大害他失去性命却给眉间砂幻化的机会。”   拂苏点头“也就是说真正的蛇君已死,墨渊你是我眉间砂所化。”   “对。犹豫我没有真正的身体,只能靠着蛇君的身体活着,几千年过去了,我以为不会再遇到我的主人。”蓝墨渊有些感叹,事别多年,他曾见过拂苏自是这人不识他,也不记得了。   蓝墨渊这么说,拂苏便明白了,笑道“你说“我在你在”的意思原来是这样。难不怪你能猜透我的心思,还知晓那么多事情,原是我眉间砂。”   “我本乃六界之外的浮沉灵子,因无所寄托便进入仙界,偶遇天后怀胎,不慎闯了她腹中,这才成了你眉间砂。我的寿命长天帝,与妖君相长,这几千年来得了人身也就忘了回去,想着那日三太子出事兴许能帮上些许。”入了六界之内,再出也难,何况他当初是靠拂苏才得光明和世间,生命与他画上等号,同生同亡。   拂苏了然,还真是看不出这蓝墨渊是六界之外的灵物,难怪当初能进入菩清的结界找到他,正是因为菩清也是六界之外的人吗?那如果菩清是六界之外的人,《六界传》里不该会有他的记载。嗯?拂苏凝眉。   “故而当初我说劲草不可能出现在《六界传》之中,然而,劲草确实如《六界传》所说在蜉蝣山心之中。”蓝墨渊道。“苏宝宝的身份你没有询问过吗?或是仔细掂量过?”   那个爱撒娇又活泼的兔子不可能是什么坏人,就算有些事情凑巧,也有可能利用了苏宝宝进而达到目的。“但她确实没有做出威胁到我的事情,《六界传》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让她得到的,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我毫无头绪。”   蓝墨渊不反对拂苏的话,也是赞同,确实苏宝宝没有做出什么不对的事情,她一个小丫头心思单纯,很可能被一些深某老算之人利用了。至于这些目的,无非与菩清有关。“不说这些了。拂苏,好生看着啊!仅此一次。”   “好。”也罢!想那么多作何,不如将心思付诸于这浩瀚星河之中。   /   赶到妖君殿时,天色已亮,两人停在里面,拂苏去向菩清说声带容玉出门去游玩几日,蓝墨渊便坐在堂内等候。   拂苏刚刚离开不久,便撞见了灵宝,他怀里抱着一只兔子,看那模样便知是苏宝宝。   “主子,你去哪了?一夜未归。”灵宝担忧的问道。   拂苏伸手将苏宝宝拎起,不顾她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悬在空中打量“苏宝宝,赖上灵宝了吗?也不变回人形偎在他怀里。”   “娘亲,松手,好疼啊!”被揪着耳朵吊着身体真是揪心的痛,她只是觉得原身好玩而已,也不用走路。反正有灵宝。   灵宝笑道“主子你把她带走吧!太懒了。”   “哼!娘亲快带我走吧!我也要出去,才不要留在这里,都没人陪我玩。”苏宝宝委屈。   拂苏摇头,将她丢到灵宝怀里,突然想起让灵宝一路的好事。“灵宝带着苏宝宝与我们一道出门游玩,”   他话故意掉一半在后面,可惊喜了灵宝,瞪大眼睛很是期待,包括苏宝宝。   “真的吗?主子,我都快发霉了。”   “哇!我要去我要去。”苏宝宝大喊道。   拂苏瞅了灵宝一眼,继续说“每日来回妖君殿替我向妖君送信。”   “啥?”灵宝倒地不起。   /   在灵宝的埋怨之中,拂苏赶去无心殿寻找菩清,进去时不见人,便问了人得知他在回川殿,又折往回川殿去道别。   回川殿他是第一次来,四处并无什么奇怪的,外面也无守卫,想这里并不是什么禁地也就直接进去了。   穿过一条长廊,逢着一路桃花踩着青石板走进大门敞开的宫殿之内,外面并无什么,只是这里很像是隧道,疑惑的他一时没想太多,顺着夜明珠走了进去。   青色门扉被拉开一半滑入墙体之中,还剩下一半未推进去,拂苏伸手推进去迈步下了台阶,才看见里面的一切。   “这里?”九鼎青炉,四大神兽,还有四周沉浮的红色玄珠。   拂苏惊疑的走到九鼎青炉面前,看着上面的魂珠,觉得太过玄乎,正要伸手去拿时,忽见魂珠似擦觉道危险直接向他攻来,拂苏一惊,撤身闪过。   魂珠的反应速度让拂苏来不及思考太多,但这个东西很是玄乎,次次想要靠近他。也不知这魂珠哪来的力量让拂苏有些招架不住,被逼到六层莲池前时,发现它正散发着诡异的黑色青烟,擦觉他已无力反抗,竟退后一步,在拂苏以为它要离去时迅速冲了过来,拂苏大惊,伸手挡下。   他感觉到头发散了下来,遮住了他的手臂,没发觉什么不对时抬起头看去,只见那日在桃花林看见的魔杖正将魂珠压在九鼎青炉上,也是此刻,他才明白过来,菩清的魔杖一直在他头上。   那……   压住魂珠,魔杖有灵性的回到拂苏面前,变成簪子落回他的头上,将散下去的发起重梳起。   盯着那九鼎青炉上的东西,拂苏生出一些恐惧,如此怪异之物兼具他无法抵抗的能力,到底菩清瞒着他再做什么事情。为什么那东西拥有那么高的能力?   这一切,若不是今日走进来,怕是自己到最后都不会知道菩清在妖君殿内养着这种东西。   到底是什么?到底……   拂苏来不及思考,得赶紧离开这,走到台阶前回头看了一眼恢复正常的东西,绝然转身趁着菩清发现之前离开这里,就当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如果菩清有心,会告诉他,若是无心,他何必戳破?   匆匆走到回川殿大门前,拂苏嘎然止步后退,瞳孔放大的看着前方。   气氛变得僵冷,带着刺骨的阴深,菩清一身白衣紫边衣裳走进来,双眼直视拂苏的眼睛,用着沉默的酷刑质问拂苏刚才去了何处?看到了什么?   拂苏后退,不知如何解释,一开始就失去了解释的可信性,现在说来不及了。   “你看到了什么?”既然拂苏不开口,那菩清就自己开口问,这么一开口语气骤冷完全不像是拂苏所认识的菩清。太过于的冷酷和残忍,眼神与刀剑无差。   “……我什么也没看到”拂苏发觉自己在颤抖,包括心和身体,这个回答他自己都骗不了,那能瞒过菩清呢?   菩清抬起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后退离他一步远的拂苏拉进手中,掐着他的脖子“我的耐性很有限,没有谁例外。”   这么近距离望着菩清,拂苏才觉擦到这个人不似前世的他,残忍的不留余地,冷酷到一击毙命,而绝情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这个神秘的妖君殿下真的不再是前世的那人,他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有倾覆六界的能力,也有万年不变的冷淡,在他眼中,拂苏看到了一种陌生。   “能告诉我那是何物吗?”既然瞒不了,问清楚又如何呢?也许,是他想多了,那个东西并非是什么不祥之物,只是菩清的什么玩物或是宝物而已。   在菩清眼里,拂苏满目慌乱无措,藏在深处还有自我安慰、失落,他在悲伤着什么,又在期待什么呢?掐着手缓缓放松,拂苏看见那魂珠却不知那是何物,依旧没有闯破他的秘密,不是吗?没有必要因此责备他。   松开手,启唇说道“不许再踏入半步,否则,后果自负。”   本是一颗带着创伤的心此刻因为菩清的绝情冷漠而裂开那些来不及化脓的伤口,淌出的脓血狠狠腌着伤口,告诉他,菩清变了。绝强而想问清楚,却被他的冷漠拒绝在咽喉之中,他的菩清怎么了?如果那东西是对付仙界的圣物,他,该如何?   “难道在你心里,从未把我拂苏当作可信的人吗?也许,我不想知道来龙去脉,但至少,你该告诉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紫眸抬起,修长的睫毛放出眼中的阴狠,宛若积郁千百年怨气的鬼怪,只是一击便毙命。眼中的人饱含失望和痛苦,带着濒临绝望却不肯彻底悲伤的绝强,说什么可信?说什么心?菩清有太多不信,也有太多无心,对拂苏的有心也到了极点,却还不到告诉他自己的私事的地步。“神与妖之间说什么信字?嗯?”   “那这几千年来,你对拂苏又是什么?都是作戏给仙界的人看吗?”拂苏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什么神什么妖,在他心里从未觉得神与妖之间是不同的,菩清是他爱人,管他是神还是妖。若是菩清说他们之间谈不上信字,那众人口中“妖君殿下极宠爱仙界三太子拂苏”的话都是他菩清自编自导的戏码?可妖界之主菩清是不会这么做的。   对拂苏是什么?菩清问自己,初见时觉得他小,该得一些疼爱,之后,拂苏调皮,爱撒娇,该是顺着,长大了,拂苏会说什么不当的话,他还是娇惯着,从未想过离开他。三抔路上桃花林中的酒,是藏着些许喜欢才任着他才饮下的,许多,都是因为他是拂苏。而这一切都不是戏。   “妖君是不会做那种虚情假意的戏的,你是妖君,高高在上,所有人都畏惧你。”像是被菩清的沉默扰的不安,拂苏有些怒,但不想对菩清发泄,他想让菩清看到成熟的自己,不再是他眼里的小孩子,也不想让菩清看到他的伤心。“菩清,你告诉我,告诉我,里面的那是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也求你,告诉我,蜉蝣莲你夺来做什么?是不是与里面的那东西有关?”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也许,你会后悔莫及。”菩清淡淡的回道。拜烨说他与司徒胤之间有着莫大仇恨,那说出来不是戳他心窝吗?而且,魂珠并非是一开始的样子,有什么能瞒住他的眼睛?   “我决不后悔。”拂苏坚定的说道。   “你已经逾越界限了。”拂苏想知道,可他不想这么早说破,太早,兴许拂苏就成了别人的棋子,不是吗?   菩清朝着离间走去,完全将拂苏独自留在那地方让他自生自灭。   “菩清,就算六界将你背叛,我拂苏绝对在你身后背叛六界。”被抛弃那一瞬间,拂苏彻底选了自己的位置,无论如何,他都要成为菩清最大的后盾。   菩清微微一惊,却不回头继续走着,直到拂苏看不见他的身影才启唇呢喃道“是我菩清背叛六界,而你,是否还会为我背叛六界?哪怕最后一败涂地,骸骨填海,生灵涂炭。”   /   容玉见到拂苏时,很像哥们似的拦上他的脖子,笑道“苏哥何时出门啊?”   心情还未完全恢复的拂苏扯开一个难看的笑,道“现在。你与我一同出去。”   “好叻!出发咯!”   容玉对蓝墨渊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忍拒绝和不忍讨厌他,他的笑虽然很招牌但看着总是那么舒服,会让人不由的想要靠近,去了解这个人的真实是不是也是如此。故而,这是他觉得拂苏交的最好的朋友,比起那个搔首弄姿的堰犀好多了。   拂苏、蓝墨渊、容玉、苏宝宝、灵宝,五人浩浩汤汤离开妖君殿,开始一场环游妖界之旅。   花神伤势好些之后,取了一坛酒仙埋在花神殿梨花树下的酒邀他去广寒宫饮酒,与嫦娥仙子打了招呼,便在玉树下摆酒。   玉树千丝垂,荧光犹如柳絮飞,透明泪珠色,疑是仙子外裙箩。   地上铺满柳絮色,小桌恰是透明冰桌,一壶琥珀酒,两杯梨花色,浓烈之下藏着柔和与甘甜,深处埋藏着檀木香。   “君昨,这壶酒用百年檀木为盛酒器皿,再用梨花熏制,经过烈火蒸制,方酿一壶,最后,埋入梨花树下。虽然,我不知此酒之名,却知道这酒是何人所做?”   君昨莫名的喜酒,端起时才觉擦这酒的层次感,笑道“听闻西边海亭台有一位酿酒的酒仙,曾向凤狸姐姐打听过酒仙去向,却无果而终。今日,得花神这杯酒,便是觉得此酒定是酒仙所做。”   花神不是爱喝酒之人,只是跟着拂苏他们久了,才学会饮酒,每次喝那么一点不会醉下。只是今日,他忽然想喝了,端起酒杯看向对面的君昨,犹觉他这一忘真是好事!不记得凤王,不记得曾经,也不记得海亭台的酒仙,多好啊!“你说对了。一壶梨花酒,恰是琥珀色,喝。”   嫦娥欲要出广寒宫,路过此地,也不去打搅,只抱着玉兔立在那看着玉树下的两人,心生羡慕“愿是无心人,不恋尘埃事。”   恰是此刻,一位身披黑色披风的男人出现在她身边,头上黑发却在耳鬓处垂下的尽是白色,黑色发冠勾着长发,长簪垂着流苏在身侧,深邃的眼眸瞥向那边玉树下的人。   “原来是紫云山擎丰上神。”嫦娥笑道。“不知上神来此有何事?”   擎丰端的一副战神之模,立在那看人的眼神无情接近冰冷“素闻妖君殿菩清乃是敖炎之子,特上仙界与天帝商议可否使蓬莱山、紫云山联姻?”   嫦娥笑道“妖君确实是上古战神敖炎之子。恕嫦娥冒昧几句,上神一辈差敖炎战神一辈,又无姊妹,如何联姻?”   擎丰自是知晓他与菩清之间的辈分,但这并不是什么可以大作的问题,他要的只是菩清而已“我无姊妹,膝下却有公主、太子各一位。嫦娥仙子觉得我蓬莱紫云是否可以成婚?”   “其实,上神不必询问天帝可否应允此事,直接去蓬莱山便可。嫦娥希望早日喝到两山联姻之酒。”   擎丰抬手指向君昨,问“那位白衣人是何路仙家?”   嫦娥寻着看去,正巧看见君昨抬手采摘玉树垂条醉步蹁跹的样子,莫说,她此刻也是心动,面带晕色道“仙界酒师。”   擎丰没有说话,驾云去了玉树下,笼去落在君昨身上的月光。花神握着酒杯爬在桌上迷迷糊糊的望着君昨,嘴角的笑意很受伤。   君昨回身看去,浓烈的寒气扑面而来,差点没窜过气。“你?是……”   “紫云山擎丰。”擎丰单薄的说道。   “嗯。”君昨轻声嗯了一声,显然没有醒觉过来。    ☆、遇上不对的人   花神醒来是在花神殿中,嫦娥还在旁边等候,见他醒来才松口气“花神殿下醉的不轻啊!”   那酒着实厉害,这会醒来,花神也觉头晕,扶着头坐起,道“那酒太厉害了,下次,可不能再喝。”   “喝酒误事。”嫦娥道。   被这么一提醒,花神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四处,才觉不见君昨,问道“君昨呢?”   “被紫云山擎丰上神带走了。估计,最近是不会回来的。”   紫云山的擎丰,那个和敖炎同样有着战功累累的战神,擎丰,他带走君昨做什么。“他可说所为何事?”   “我也不知。上神只道借君昨数日,日后,定会把人安然无恙的送回来。”嫦娥也不知擎丰到底要做何,当时也拦不住他,只得让他将人带走,回头告知花神,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紫云山乃是仙界一代功臣所居之处,多年未曾来往过,就连仙界蟠桃会以及百花大会都不曾见紫云山的人前来。如今,忽然前来确实奇怪,而那君昨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怎的也被带走了?下床后看向别处,道“仙子先回广寒宫,我去紫云山探探情况。”   “不如嫦娥与你一道如何?”   “好。”   /   落在高大的宫殿之外,花神上前通了守门的侍卫,等待擎丰传。   而此刻,君昨已立在花园内被一小童跟着,饶是他千百句要出去,这小童也不理会,只说擎丰吩咐不许他踏出半步。而他对擎丰根本就不了解,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无声走到一处天桥,君昨拾起衣摆上了天桥,手扶着冰冷的大理石,淡淡的忧伤之中忽然想起一个人。   到了顶处,却见一位黑袍男子对面走来,头发黑白分清,面容普通却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冰冷的气息犹如这天桥的大理石一般,还有一点点让人望而却步。黑色胡须给他一种稳重和成熟,似是什么都不会外泄露出去。   那小童褪去,留君昨独自在那却步。   擎丰负手上前,留下三步的距离看着苏醒过来的人“留在这里,与天同寿。”   听他这般说,又带这般气质,君昨不得不觉得他就只紫云山的主人擎丰,道“上神是我仙界一代功臣名老,君昨不敢亵渎,还望上神放君昨归去。”   “你想违抗。”   “君昨不敢,只是君昨更喜那些友人。”虽然不知擎丰留他在这作何,但两人的身份让他不敢留在这里,还是与花神他们一道能感到一些喜悦。   擎丰也不露不悦之色,抬手一团黑色光飞向君昨头部,君昨无法反抗,只能等着擎丰一点一点撕开他忘记的事情,伤口的裂开让他感觉到疼痛,眉头轻皱,可擎丰还是不放松,反而享受这种凌迟的感觉。   一段段记忆飘散而来,让疼痛加剧,身体跪下去捂着头喊道“你不要再继续了。”   曾经对君昨来说是一种凌迟的痛苦,因为活该而无法向谁倾诉,因为背叛而无法值得被原谅,这些他都是忘记的。是他在得到拂雪救助之后求菩清帮他把记忆封存的,他是故意忘了从前,不愿再记起。记着便是浑身的罪恶。   记忆狠狠的被撕开,逼的君昨身体向前倾去吐出一口鲜血洒在满地,挽留多年的眼泪终究是破筐而出低落在白衣之上。   擎丰收手立在那,不带怜悯的说道“凤王被妖君关押在不归山,受罚百年。只要你一句话,他便可早日出山。”   /   等花神见到擎丰时,只被一句话打发,逼的他离开去找拂苏帮忙。没人敢对擎丰动手,那拂苏未必不敢。   菩清来到不归山,看着被铁链挂在烈焰之上的凤王,曾经风华绝代,风流倜傥,今时,狼狈不堪,发丝凌乱。   “妖君殿下。”凤王有些虚脱的喊道。对于这罪他丝毫没有不甘,能为朋友做些什么很好。   菩清上前拂袖一散,让烈焰的火焰下降一尺,道“为拂苏受罪值得吗?”   凤王失职不够来不归山受罚,只是他计划的很好,刺伤花神让他逃过妖界的处罚,没有伤害拂苏只因他菩清会轻饶。可他还是失算了,妖君怎会因什么而无视规矩,花神、拂苏闯凤王殿海底放出凤后与七情人,甚至取出伏魔八弦琴的罪该如何受就该如何,只是这凤王宁可自己一人承担也不愿牵连他们。   但且问如此一举,未能换得花神、拂苏原谅可还是值得?   乱发之中的凤王轻轻一笑,道“没什么可以埋怨的,我凤王一人承担,只要他们平安无事就值得。若是回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   “那酒仙一事,是否也是固执已见,认为朋友就该是朋友,成不了枕边人。”   酒仙?凤王摇头,道“他是神,而我只是妖,仙妖殊途。我待他只存友情,从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何况,他并非女子。”   也许对酒仙他心存愧疚,但终究不是天作之缘,月老将他的红线未签在酒仙身上。   “很好。”菩清再降下一层火焰“望你不负妖界,不负自己。”   菩清离去,凤王闭上眼眸,细数这年轮。   “凤王,你还是不肯改变自己的固执吗?”君昨蹒跚的上前,看着悬挂的人心还是会痛,若非亲耳听到这些话,他不会相信凤王真的可以如此绝情。   对酒仙的忽然出现,凤王有些惊讶,抬起头顺着发丝空隙看去,轻蔑一笑“如若日久生情都是妄言,何谈真情?酒仙还是早日回仙界。”   “那如若我变成女子呢?是否,你会答应?”   “也不可能。走吧!”   君昨震惊,飞身上前伸手扶开他的发丝,却被他那坚决的眼神震得心痛。“你待我当真没有半点缱绻之意。”   “也许,我们还能是朋友。”   “可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   “那是你错了。在覆水难收之前不要划开最后一点界限。”   “呵呵!”凤王是妖界固执的人,风流之下藏着绝情的心,与妖君不相上下。现在,不就是例子吗?君昨哭笑,捧着他的脸都觉恶心,慢慢松手推开“我又没有对你说过,凤王,我喜欢你。”   音落时,转身离去,回头时的泪水滴在烈焰之中,竟让火焰涨高一尺。可凤王更觉愧疚和一种心底起来的罪恶。君昨越是如此,他越难受,可他明白,对君昨没有半点缱绻之心。顺着他的心意接受反而会害了他,只有这样,方才更好。   回到紫云山,君昨立在擎丰面前,双眸无神的解开素腰的绳子,道“救他出来。”   擎丰丧妻数千年,一直未遇到可以托老之人,直到遇见君昨。也许君昨如今是因被凤王辜负才如此,可他还是愿意接受。让凤王出山很容易办到。   伸手将人抱起说道“我只给你三次机会,三次之后,你再如此……”   君昨看着他没说话。   /   “擎丰带走酒仙一事,拂苏,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听了花神一番言语,蓝墨渊淡定的说道。   花神不悦,道“难道我们要袖手旁观吗?”   蓝墨渊看向拂苏,问他可有什么看法,那拂苏道“先去紫云山问清楚再做打算,若是酒仙在那一切如故,大可留在那。擎丰毕竟是上神,受诸位仙家尊敬,不会做出有失身份之事。”   旁边的容玉听了笑道“怎么感觉你们口中的擎丰是个糟老头子啊?是吗?苏哥。”   擎丰年龄确实很大,但不是什么糟老头子,反而威风凛凛。   拂苏伸手揽过他的肩膀,笑道“擎丰是一代名将,我都改唤他一声上神。虽说岁数确实很大,却不是你心中的老头。”   容玉瘪嘴“那你有叫我爹妖君爷爷了吗?”   ……   来到紫云山宫殿外,拂苏依旧走着礼数,先是通禀在门外静静等候。   容玉很期待见见这个上神的模样,看看是不是真的不是什么老头。   擎丰一人出来,立在台阶上看着下面的拂苏,道“拂苏怎突然来访?可是仙界有何难事?”   这么一看,容玉算是明白了,只是还是有些老嘛!上前笑道“上神你绑架酒仙干嘛?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是老牛吃嫩草呢!”   拂苏本是要实话相告,哪知容玉抢先一步,说了如此无礼的话,伸手把人拉回来,也未瞧见擎丰有什么变化。道“容玉还小,上神莫怪。”   花神暗自给容玉一个大拇指,蓝墨渊则跟着灵宝、苏宝宝静静看着。   擎丰道“我与他有一笔交易,拂苏,你们还是快些回去。”   交易?几人微惊。   “那上神可否允许我们见一眼酒仙?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好。”蓝墨渊道,仙界与紫云山早已断绝熟百年,擎丰忽然带走仙界酒仙着实奇怪。若说他们之间有何交易,又会是什么事情值得酒仙这么一试?一届酒仙,那值得名将擎丰掷一局?   擎丰有足够的能力直接回绝这几人的盘问,反而在这行一君子之礼,却是走个排场。听闻蓝墨渊的话,如铁的眼眸轻动,看去时,眼眸微微拉开,这一双宝蓝眼眸非仙界人物所有。一身灵气不似六界之物,这小小仙界三太子身边何德跟着这一人物。“若是君昨允许,我自当让你们见面。”说完转身离去。   花神上前对拂苏说道“君昨会有何事要与上神做交易?”   这件事情拂苏也猜不到,君昨一向别无他求,怎与紫云山的擎丰结交了一道。若是有何事为难大可找他们相助,既然没有找他们,也许说明这件事情他和花神都做不到,唯有紫云山的擎丰。   苏宝宝和灵宝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明白,就立在那当背景。   蓝墨渊道“这件事情应该和凤王脱不了关系,不是吗?拂苏。”   凤王?   花神和拂苏忽视,下一刻肯定了这件事情绝对跟凤王有关,想起菩清对凤王的处罚,拂苏想是酒仙知道凤王被关在不归山的事情才会请求擎丰相助救他出来。但看菩清那语气,且最后收回伏魔八弦琴回归海底,应该没有多大的惩罚。酒仙如此一举,难道在说明凤王的处罚其实很严重,没有他预想之中的轻。   与凤王有关,花神顿时失去了些兴趣,凤王害的他差点把命丢了,伤害君昨一事尚未说清,又添这事,他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反觉君昨做傻,到现在还未那个风流无情人做交易。   蓝墨渊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道“若真与凤王有关,这件事情还是交于紫云山来解决。尤其是拂苏你,如今再也不可触妖君逆鳞。”他担忧的看向拂苏,双眸依旧含笑,只是话语几丝担忧而已。对菩清他了解的比拂苏多,自然他是什么人物他清楚。   听了这话的容玉有些不开心,瞪向蓝墨渊说道“你什么意思啊?那是我爹,就凭我爹和苏哥的关系,苏哥劫走凤王难道我爹还会杀了他不可?你不要以那种我爹是坏人的语气说好吗?”   有些事情容玉不知,一直满在谷中,对蓝墨渊那话自然是很不开心。   拂苏明白蓝墨渊的话,他与菩清虽然同床共枕,可还是两路人马。菩清根本没想过把他当作妖君殿一人,那日误闯回川殿被那般对待,他如今都心有余悸。又怎么会相信菩清会轻饶他呢?   这容玉什么也不知道,拂苏无奈,含笑看向他“墨渊别无他意。容玉乖。”   对蓝墨渊而言,他不会为容玉的莽撞生气,也很理解他那样的心情为何。   花神道“容玉你还是太小了。苏宝宝和灵宝先与小太子回妖君殿,我们三人在这等候君昨。”   拂苏道“这样也好。容玉回去之后切莫对别人提起我们寻擎丰上神一事,尤其是你爹。”   容玉瞪去,问道“你也认为我爹是坏人了?”   “我自有定论。你且虽灵宝回去,我们很快便回。”菩清是坏人还是好人呢?拂苏自己也不知道,一开始他认为菩清是好人,但那日之后,他有了点别的定论。在容玉面前他还不想袒露菩清什么,让菩清以他心中的模样留在他心里就很好。   与菩清像似的脸容皱起,将蓝墨渊看了一遍,调转视线说道“我可不想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那讽刺的语气让拂苏心生愧疚,看了一眼风淡云轻的蓝墨渊才吩咐灵宝好生照顾容玉,一切安排好后才让他们离开。而他们还要在紫云山等候君昨出面。    ☆、凤王劫(一)   得知擎丰有心与蓬莱山结姻,天帝没有给出正面答复,只是与天后商议了一下回绝了此事,最后结果终究如何还需仙界与菩清、紫云山一致决定才可。   从天帝那回去之后的天后独自去了九鸣山寻找拂雪,按照从前的习惯在断崖上的亭中逢面。   对紫云山、蓬莱山结姻一事,拂雪半点不知,但闻时还有些惊讶。   “那擎丰上神怎想起与妖君结姻?”   “擎丰退出仙界不插手仙界事务早有三千年,也不见得期间他与蓬莱妖君有何交集,这突然来的结姻应该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拂雪探向别处,思索后道“天帝如何说?他可是应了此事?”   “这件事情天帝准备拖下去,搁在一边不处理。擎丰若真要有何目的自会亲自去蓬莱山找妖君商议,若只是说说而已,便就此会安静下去。”   拂雪有些明白,道“天帝是想试探擎丰上神到底是要站在那一边。”   天后点头“我看这件事情先不让拂苏知道,莫拉开他与妖君之间的距离。对了,拂雪,沈梦对东海一案如何说?可否会放过一马?”天后心中一直担心东海一事,那沈梦是何人物她清楚,一向是奖赏功过分明,触犯了什么便是什么,绝不说一不二。拂苏伤害堰确一案,迟早会落在旁人耳里,后果当真会是剔去仙骨,贬至仙牢思过。   提到沈梦,还为拂苏担忧的拂雪微微一动,似是记起什么弄乱了眼中的涟漪,后又觉一丝丝失望,道“还未确定、”   事情未确定,那还有回旋之地,天后欣喜的看向拂雪,道“你这就去与他协商,让他切莫将所有罪落在拂苏头上。你执掌刑堂千年,该是知晓滥杀仙家的惩罚是何般严重。虽有六根仙骨,可剔去一根足以失去修为,重者丢掉性命。到时,母后也无法护他周全。”   一位母亲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这是天后对几位儿子们的期望,尤其是对如今处在中间的拂苏。她不能明目张胆的袒护拂苏,只能暗地里与拂雪协商,对仙妖两界的事情她清楚了。   拂雪明白,道“我会去找沈梦谈谈。只是眼下,天后还得想法让三哥答应立在我们这边,周璇天帝与妖君之间。”这件事情拂苏上次已经表明态度,很是坚决,让他想不出足够的理由劝服他答应,如今,只得希望天后能想出什么来。   “好。我会想办法。”停滞片刻,天后忽然问道“拂苏历劫时的对象是何人?那妖君殿的小太子怎唤拂苏一声父亲?”   “此事,孩儿也不知晓。三哥历劫时的情况,没人知道,像是被什么遮掩了去。”   “嗯。”   //   拂雪前往法殿时偶遇拂苍,停下路程迎了过去。   拂苍见他,从袖中取出一瓶月牙瓶,道“你的七云香已经制好,五弟看看是否是你那一中?”   拂雪伸手接过,揭起瓶盖,一缕药草香轻轻飘来,其中藏着一层淡淡的古龙香,甜而不腻,刚而不烈,恰是他那一瓶七云香“多谢二哥帮我制得七云香。”   看他如此稀奇此物,拂苍笑道“是自己用还是赠人?”   “自己留着。二哥别过,我这去法殿寻沈梦问问东海一事。”   “好。”   赶到法殿,拂雪未事先通禀直接进去了,这里人都认识他,也不阻拦,一个是仙界刑法之官,一个是仙界刑堂之官,虽是两地为府,却是一个头一个尾的关系。   “七云香来,定是五殿下。”在里面看书的沈梦嗅到此香便知是拂雪来,含笑说了句话继续低头看书。   拂雪进来,看向那人,道“知是本宫,星君还不起身相迎。”   话虽如此,但拂雪却没那么期待,只过去寻了椅子坐下,手中把玩着七云香。   那沈梦道“五殿下有礼。”   再来法殿拂雪已不记得是何时来过,脑中还记得这书房与曾经是一模一样,当年来此商议,如今再也不来了。心中还是有些伤感,探向看书认真丝毫不受打搅的沈梦,被他浑身散发出的严肃推到现实,轻启唇问道“东海一案查的如何?可需我帮忙。”   事情早已是水落石出,只是因为一些缘故不能过早说出来而已,堰荒也来询问过,受天帝命令才未见光。沈梦放下书看向别处,道“你是希望三太子安然还是受罚?”   “自然是平安无事。”   沈梦很难从拂雪言辞之中感受到一种急切和迫切的期望,这是第一次为了一个人如此,不由回头看向那一身寒霜的人,轻挑起笑意道“那你可要管好三太子,若是再做出一些有违戒律之事,谁也救不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拂雪在沈梦回头那一眼中看到一种轻佻,过后是一偏虚假的笑意。想想也是错觉,便忽悠了过去,只道“只要你肯瞒住此事,我自会阻止他再做一些违法戒律之事。不过,星君要说话算话。”   “一言九鼎。”   //   拂苍卧于金裘榻上,失去活色的眼睛盯着殿前的熊王玹潇和虎王恬离,薄唇说道“不惜一切代价夺得妖王之位,你们可能做到?”   玹潇看了一眼恬离,再回道“怕是从中作梗,妖君会发现,届时……我二人绝会受到重罚,此事,甚难。”   拂苍眉头轻皱,看向恬离,恬离这才说道“熊王言之有理。妖君能擦洪文镜中一切,做手脚袭击狐王实乃错举。”   拂苍收起眼眸,道“你们回去吧!”   二人行礼褪去,待离去,那日给堰确报信的人从旁边走了出来。   “这两个废物。”拂苍不悦的骂道。   黑袍人道“妖君确实能观镜中一切,而他心中已有人选,纵然虎王二人有一人夺得妖王之位也不会被妖君认同。顺其自然是最好的。还请殿下不要生气。”   “也罢。”   黑袍人看了他一眼,才道“一切皆已按照计划进行,殿下大可放心。只是,天帝与妖君均有拉拢拂苏之意,不知殿下如何处理拂苏,是拉拢过来还是让他在天帝、妖君之间的一方。”   拂苍抬眸,坐起起了身子,负手看向前方,一丝丝算计浮出眼底“让他成为两者之间的周璇者最好,两败俱伤对我们是莫大的机会。既然计划有条不紊,拂苏还是我们的兵器。”   “属下明白。”   //   拂苏三人一直在外等候,过了许久,才见君昨一人出来。   当见到君昨时,拂苏还是有些惊讶,只是他一脸憔悴不似从前。   “你们回去吧!”君昨立在台阶上说道,他不想牵连拂苏他们,“待君昨的好意,他日必定生死相付。”   花神与君昨处的最久,感情也最深,这会听闻他这话,还是有些不悦,上前直视他“说什么生死相付?君昨,你可是为了凤王才与擎丰上神做交易?而你的筹码又是什么?”   拂苏和蓝墨渊忽视一眼,才上前,这一进看无意瞥见白色领口处隐隐显显的吻痕,当时一惊。这样的筹码太重!   提起凤王,君昨也许很痛苦,但除了痛苦他还能给他自由出不归山,似是因为如此而轻笑,仿佛回到从前那个酒仙,道“与你们结交我很荣幸,不枉为仙一场。如今,酒完当散场了。你们保重,记住。得不到,参透才是解脱,一味执着,只会遍体鳞伤,神伤你我。”   这句话类似诀别,听得花神为之一动,竟才发现这个人为了凤王已到如此绝望地步。   拂苏伸手拉住要离开的君昨,坚定的说道“我们是朋友,让凤王出不归山,我们责无旁贷。停止与上神的交易。”   “是。君昨,出了事情,你应该第一个想到我们,可你没有,这我们不怪你不把我们当朋友了。只是你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是将我们当外人。擎丰不是你能碰的。”花神道。   君昨差不多是绝望透顶才会选择拿身体去交换,可此刻,看着拂苏的诚恳、期待还有花神的黯然神伤,他不由心动“可是……我们私放凤王,妖君不会轻易宽恕的。”   拂苏握紧他的手腕,道“兄弟就该是有难同当。跟我们走。”   //   拂苏回到妖君殿,寻了容玉,让他托住菩清,容玉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也就答应了。   只是当时刚好狐王也在,将拂苏的话尽数听了进去,浓眉捏紧,转身离开了妖君殿。   容玉去无心殿找菩清,当时菩清坐在那看书,那种气息让容玉一笑。   “爹,我们回来了。”匆匆跑过去爬在书桌上看着他。   菩清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书“外面好玩吗?”   “好玩啊!蛇君带我们走了很多地方呢?”提起这次旅行,容玉还是激动的,毕竟他还从未有过那样的经历。穿梭在群山之中,看遍日出日落,听那高山爆泉,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   “何不多玩几日,这么快变回来了。”   容玉脑子一转,伸手取下毛笔在手里画“苏哥一路很奇怪,我都睡醒了,他还再睡。有一次立在高殿时,他差点跌下去,说是头晕。我觉得挺奇怪的,就问他,他也没说出个什么名堂来。反正,最后因他结束了呗!”   拂苏上次睡了一天一夜的事情菩清还记得,只是瞧他无事再没关注过,这会听容玉这般说,倒是觉得奇怪,放下书册问道“可还有其他不对?”   容玉想了想,道“好像路过人间包子铺时,他吐了,最后都吐出了血出来。但他说没事,许是以前的伤没有愈合。”   “去把他人叫过来。找你族老爷爷过来给他诊治。”   哦!容玉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得托住菩清,就笑道“苏哥跟蛇君一道探望花神去了,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嗯。”    ☆、凤王劫(二)   在蓝墨渊的带领下,四人来到不归山,拂苏第一眼表瞧出这里有封印。   “进不去。”花神伸手扶着无形的屏障,却在挨着的瞬间渗出淡淡的淡青色。   君昨不信,上前摩挲,道“上次前来都无这封印。怎么?莫非被妖君发现了?”   拂苏看向蓝墨渊,他能进出菩清的结界,这个应该也有办法,那蓝墨渊会意,只道“这个封印我着实无力。”   花神回身说道“必须得解开这封印才行,否则,一切都是妄谈。”   拂苏道“君昨上次来,是与何人一道?”   “当时擎丰上神直接带我进了关押凤王的地方,他便走了。离开时,也无什么阻拦。”君昨道。   蓝墨渊道“要进去只能去找擎丰,妖君那更本行不通。”   咬回去找擎丰,花神不愿,道“君昨此时回去找擎丰,难免会被他要挟,这是送君昨回狼窝。我不答应。”   “还是我回紫云山一趟,擎丰上神并非那么不近人情。”相处时间短,君昨对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小人,何况,他们当初本就有约定。   事情只能如此,花神再不放心也只得让君昨回紫云山找擎丰,他们则先离开这藏身在暗处,以免被菩清看见。   “唉!”花神恍然大悟,两人看向他“在妖界有一个糊涂妖,他知晓六界一切事情,也知未来一千年的时候,刚才应该去找糊涂妖询问如何打开妖君的封印啊!怎么让君昨回紫云山呢?”   蓝墨渊笑道“可是这个糊涂妖需要求问者身上最珍贵的东西才会告知。”   拂苏道“墨渊你这盆冷水泼的太快了。”   花神果真是被泼了冷水看了蓝墨渊一眼“和你在一起真是不能说过去的事情。”   蓝墨渊浅笑,道“哈哈!花神风趣。”   /   回到紫云山,君昨在小童的带领下找到擎丰,擎丰也知晓他来做何却不戳破,只问“与拂苏他们见上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君昨道“我…见到了。”   “嗯。”擎丰看了他一眼,瞧出他不好开口,只道“说吧!要什么?”   君昨微惊,但还是救凤王要紧,道“妖君在不归山设了封印,我们无法进去,特想回来问问如何才能进去?你放心,许诺的事情我一定办到,只是,先容我让凤王出来。行吗?”   君昨能想到他帮忙对擎丰已经算是一种认可了,心中也不嫉妒那凤王,张开口,一颗红色珠子,君昨看的惊奇。   擎丰将珠子递出“拿着。救凤王去吧!”   这是擎丰的仙丹,君昨却步不敢接过来,仙丹对一个神仙意味着什么他恨清楚。而他现在要拿着擎丰的仙丹去救凤王,除了愧疚,君昨寻不到任何感情。   “不是想要凤王出山吗?怎么还不拿去?”不见君昨接过,擎丰忽然疑惑了,只是面容依旧如一块石头没有半点涟漪。   “我拿走仙丹,你怎么办?”   “那你还会把仙丹送回来吗?”擎丰反问。   “我会的。”君昨毫不犹豫的接过,转身后,又回头看向擎丰。“事情一完,我便回来。”   擎丰望而不言。   反观这边狐王找到花神时。   “跟我回去。”狐王抓着花神的手腕命令。   拂苏等完全没料到狐王会忽然出现在这里,皆是一惊,但花神在惊讶之后有些不悦“放手,我还当你是狐王,否则,你便是我花神的敌人。”   狐王脸色不改的说道“凤王失职该在此受罚,这是妖界的规定。今日你们带走凤王,便是无视妖规,更是对妖君的一种亵渎。若是闹到仙界,你与三太子谁都逃不过去。”   花神听不得狐王这些言语,也是恨透他的古板和在框架里活着的态度,奋力甩开,道“我们今日非救不可。”   劝不动花神,狐王只看向拂苏,道“若是执意如此要带凤王出山,三太子何必牵连花神进来,你上有天帝撑腰,下有妖君作保,花神有什么。”   花神不悦,上前隐约着怒火。   拂苏明白狐王的担心,蓝墨渊肯定他的做法,便趁花神对狐王发泄怒火时一掌将他击晕。   “带花神走。”拂苏扶着晕过去的花神说道。   狐王感谢,伸手将人揽过抱起“你们好之为之。切莫以卵击石,妖君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音落便走了。   “墨渊,你还是妖。”拂苏笑道。   蓝墨渊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菩清奈何不了他,便笑道“与三太子同路。”   两人互视一笑,等着君昨回来。   /   君昨来时,不见花神多问了句,拂苏实话相告,他也不在意,反而羡慕花神能有一人护着他。   立在封印前,君昨将仙丹取出放在屏障上面,拂苏和蓝墨渊一时也没太注意君昨手中的东西,只看着无形的屏障缓缓成了淡青色,再是生出裂纹。   封印有裂纹,不归山都有些轻微的晃动,拂苏和蓝墨渊感受到了,想着此事必须快速解决,菩清一定会很快知道有人闯不归山,等他前来事情就很不好办了。   封印解开,不归山的晃动很明显,君昨收起仙丹放入腰封之中,和拂苏他们快速进去朝着关押凤王的地方行去。   而就在不归山稍微有晃动是,菩清就感觉到了,当时容玉在身边也没留意。直到南霄莫进来。   “妖君殿下,有人解开不归山的封印,闯入不归山之内。”   容玉惊讶,忙的拉住菩清,道“爹,你不是要找苏哥嘛!我带你去。”   菩清看了他一眼,最后问道“不归山是何情况?”   南霄莫道“疑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破了封印,我猜想该是有人想要劫走凤王。”   “是吗?”菩清轻启唇,透露出的寒气让容玉身体一僵,感觉自己这次帮不了拂苏了,但好歹是好兄弟就必须拖住一会儿“爹,让族老们去解决好了,你陪陪我吧!”   菩清伸手扶住容玉的手臂,起身说道“不归山是妖界关押重犯之地,你与拂苏时常闹是非,现在,随我一道去看看,也好吸取一个教训。”   虽然菩清说的没什么杀伤力,但容玉已经深深感觉到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还是笑着说道“我很听话的,就不去了。爹,你自己去吧!好久没去探望菁殇了,怪想念他的。嘿嘿!”   “南族老,替容玉去华承殿看一眼菁殇。我带他去不归山。”   “是。”   //   进到关押之地,拂苏和蓝墨渊皆是被那烈焰震惊住,不曾想到处置凤王竟要将他悬挂于烈焰之上烘烤,他们离于十步之外都能感到火光灼烫,而那凤王得需要多大的能耐才能熬过去百年时间。   君昨来过,但这次他也才发现这火烫的十分离开。   感到有人来,凤王抬起头,却只是一瞬有落下去“是何人来了?”   拂苏和君昨他们根本就没听到凤王在说话,只是互相会意上前去。   君昨再次取出擎丰的仙丹将烈焰控制下去,待能靠近时,拂苏唤出魍魉剑飞身劈去断掉栓着他的铁链,蓝墨渊负责接住失去支撑力的凤王。   落在地上,凤王的头发披散了开去,露出樱红脸容,还有那张完全裂开着渗血的嘴唇,这个人没有一点像凤王。   拂苏回来,也是一惊,但还是先出去。   三人匆匆出去,在一山泉之处停下,看了这样的凤王,君昨的心好似一把生锈的刀在割,带着锈甲浸着伤口的疼痛感。   谁都没想过,凤王这次会受如此大的惩罚。   “凤王。”拂苏蹲下身子帮他扶开脸上的青丝,发现青丝已经枯萎再也不会重生一般。   只有一息意识的凤王想要挣开眼眸却有心无力的垂着,这声音他还记得,只是是不是错觉呢“是…拂苏吗?”   拂苏不忍看,凑近一看,这些脸上的灼伤太过刺眼,他日凤王出不归山,这张脸也是毁掉了。来不及愈合的伤口又被一波波滚烫灼伤,翻出外皮之下的嫩肉,褶皱之处的皮连着新肉挂着,无法铺展开去。明明是很恶心的一幕却让拂苏和君昨心疼,蓝墨渊沉默。   “凤王,是我们,我们都在。”突然之间,拂苏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还好能控制住情绪不让凤王发觉。   确定是他们,凤王有些欢愉,这种痛苦快要将他包裹喘不过气来,想笑却扯痛嘴角的皮肤拉了裂口痛的出血。   君昨吸鼻子,道“拂苏,先带凤王去紫云山躲避一阵子吧!”   拂苏点头,和蓝墨渊将他扶起。   就在此刻,菩清和容玉忽然出现了,那容玉一看他们,就狠狠是眼色“苏哥,你不是去看花神了吗?好巧啊!你也在不归山呢?”    ☆、凤王劫(三)   事到如今,拂苏只能紧紧抓着凤王和菩清反着一次了。   君昨拦在拂苏面前,目露狠色,凤王这样子都是菩清害的,凤王失职那有那么严重,遭到如此处罚。   “你们准备将凤王带去何处?”菩清道。   拂苏道“我不认为我们这样做有何错,菩清,是你太残酷了,逼得我们不得不劫走凤王。”   “你与花神、蓝墨渊犯错,凤王为你们承担,这罪加起来不该在不归山受刑吗?”拂苏还未与他作对过,那日也说过会站在他身后,这么快就开始与他作对,菩清着实有些不悦,那种敌对的感觉提前来到。   “那你认为我没有拂苏、蓝墨渊包括花神在内都以为凤王受罚只是因失职,可此刻,忽闻菩清说出的真相,确实是不信。   拂苏明显的有些不信,道“我与花神明是仙界之人,犯了妖界规矩,也该由仙界处理,怎轮到妖界来定论,还让凤王一人承担?”   资格处理你们两人吗?”菩清很少生气,但拂苏这次很轻易挑起他的怒火,让其余的人都感觉到浓浓的火药味。他身为妖界首领,与仙界也有血缘,对花神和拂苏他完全可以不告诉天帝直接处理,但他这次破例让凤王一人承担,可拂苏却突然怀疑他的权力,还说的那般生疏。仙界、妖界,各是一届,互不相干。   “爹,苏哥不是那意思。”容玉赶忙打圆场。   拂苏也只是一时失去一些理智而已,这才对菩清发了点火,可又后悔了。   菩清抬手飞出一把剑,这是魍魉剑的另一把,此刻亮出兵器足以表决他今时的态度。谁也别想走。   看着菩清拿出兵器,三人都有些警惕,君昨握紧仙丹,道“既然妖君殿下执意如此,那我今日也只得拼死一搏了。拂苏,带他走。”   拂苏示意蓝墨渊走。   菩清没去追,只看着视死如归的君昨,收回手时,魍魉剑已朝他飞去,丝毫不需要他动手,就能随意袭击君昨。   君昨嫌少用兵器,唤出一把淡蓝长剑,握着便迎去。   容玉道“爹,你别跟苏哥他们置气了。凤王走了就走了呗!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的,好歹,你看在苏哥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你这样,苏哥会很为难的。”   “这是原则问题。在我妖君的地盘上,只有顺从,要么,离开。”拂苏离去,刚才触怒他,菩清的怒火未消,也难在一时半会消失。但如此抓着凤王不放,也是对他妖君的尊严,一届凤王在他手中被劫走无法服刑,六界谁还服他?   看着君昨吃力抵挡的样子,容玉还是想帮拂苏一把,至少让君昨安然回去,能不能让凤王出山就靠天意了。猜菩清定会为拂苏动容,得赶紧抓着这不放才是对的,“酒仙是苏哥朋友,他要是回不去,被你逮住了或是因为你太厉害受了伤,苏哥会难过的,甚至,”容玉一直观察菩清的脸色一旦有什么不对立刻该注意,但他的话似乎有了那么一丁点作用,连忙加油“他要是为此离开爹和我,怎么办?我舍得,爹你就舍得了吗?传说之中的三太子拂苏可是盛得妖君殿下宠爱呢?”   拂苏会因此离开吗?菩清不敢太肯定也不敢不信,历劫回来的拂苏真的变化了许多,让他难以琢磨他的心思。明明在枕旁轻轻呼吸,还是看不透那和睦之下掩藏着什么,而他口中时常叫着“清风”,只把他当作替身对待。君昨今日回不去,先前又关押凤王,还有回川殿一事……拂苏是真的会离开他。   但,不能放走凤王,也不能任由他们胡来,错了什么就该处罚什么,妖界还需打理,不能让凤王开先例失职还逍遥法外。   想到这,菩清眼神更加坚定,弄得容玉好不容易浮出的期待瞬间低落下去。   菩清看向君昨,微微动了动右手的无名指,便见魍魉剑直接以一股极大的冲击力把君昨的剑震开,整个身子也随着飞了出去,一颗仙丹从他身上落下。菩清施法接过,拿在手中尚能感觉到这颗仙丹的威力,却还是狠狠捏着,眼眸轻眯似是明白了什么。   我的天啊!苏哥,我帮不了你了。容玉扶额,跟着跑过去。   倒在地上的君昨被菩清那一击弄得肝脏受损,此刻已是全身疼痛,撑起身时,吐了一口血。那白衣与菩清的颜色一样,只是少了菩清腰封上的红色腰绳,却完全勾勒了两个不同之人。   “在本君这没有替罪,但本君可为你破例一次。说吧!是让本君从紫云山将凤王抓回来继续关押还是你今日付出性命来代替。”这不是什么考验,单纯的是一种罪恶的选择,他说过“错责罚”。一面他顾及拂苏,不想拂苏恨他,想给君昨一个选择,让拂苏追求时也有个足够的理由和解释。   君昨抬起头迎上菩清的眼眸,还是受不住他那高高在上的蔑视感与冷漠,气势降下许多,道“多谢妖君殿下破例,我死而无憾。”   容玉道“死什么死?爹,千万别杀了他。”   魍魉剑已回,菩清聚起一掌淡青色光对着君昨的头部,容玉惊讶的张大嘴伸手晃开菩清,却来不及就让菩清打了下去。   反正他已经死过一回,这一次能为凤王死足矣,不枉此生。但没有遗憾皆是自欺。   看着滚到一边的两人,菩清恢复平静,但这种平静比狂澜还要厉害。   容玉松口气的拍拍胸脯。还好。   拂苏回头看向菩清,眼神没有从前的深情与执着,也没有乖顺、宠溺“敢问妖君有什么还是活的?一定要逼到死路才肯罢休吗?”   当初他偷天后的桃花酒被罚时,他没有出面帮他;妖君殿的人都听他的,不敢违背半点;凤王失职却也找回伏魔八弦琴,将功补过,又替他们受罚,应当减轻处罚,可看看,看看那地方,看看凤王破相的脸容。菩清根本就没有放过他。这个妖君太过无情,心是死的,与规矩一样没有温度没有人性。把君昨逼成这样,敢问在他的世界里有什么还是活着的,不那么残酷无情。   容玉不明白拂苏现在干嘛还要这样逆着菩清来,顺从一下下,撒娇几下,就好了啊!这样的破罐子破摔是什么态度?   “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收拾你吗?”菩清微怒,伸手将人拉进手中,周围的气愤一下子冰封了下去。   君昨惊讶担忧。   “以前会,可以后不会了。菩清,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人。”拂苏高傲。   “是吗?”菩清语气不善,带着拂苏消失在不归山。   “爹,等等我。”   君昨瘫坐在地上咳嗽。   //   回到妖君殿,菩清直接将拂苏扔到处置犯人之地,坐在上面伴着一张脸。   各位族老已经等候多时,当见是拂苏时还大为惊讶,谁曾料到闯不归山的人是他?   拂苏直直看着菩清那双眼睛,没有半点屈服,反而像是高高在上。   菩清道“三太子闯不归山劫走凤王,犯我妖界大忌,理当关押,他日仙界讨要说法。”   冰冷无情的样子真是被他演绝了,既然拂苏不信守承诺要离开那他何必再给他赎罪的机会,未来他们必定为敌,早日断绝关系也不会给自己留下弱点。   几位族老面面相觑,族老对拂苏还是蛮喜欢的,也知容玉在乎他。今日菩清与拂苏真要撕开面子闹僵,他日,比伤两处。可拂苏闯入不归山劫走凤王确实该罚。   南霄莫道“不如放回仙界,他毕竟是仙界人物,终究由不了我们做主随意惩罚。若是执意如此,非得让仙界以为我妖君殿已独立为天,欺架与他们之上。妖君慎重。”   拂苏陌生的眼神让菩清想要立刻把他支开,至于南霄莫的话也值得他掂量一番,如今还不便与仙界之间产生什么不和。   “按我规矩,杖责五十,逐出妖君殿。”   无论菩清处罚什么,拂苏都认,也不会反驳。放走凤王确实违他的规矩,回来也大有认罚之意,也有托住他抓回凤王的意图。但他完全没有料想到菩清会做的这般狠决,要将他逐出妖君殿。   但一种自尊驱使让他难以当着众人面降下身份求他不要逐他出妖君殿,双眼直视他,希望他可以明白。换来的确实菩清更加残忍的视而不见,到底要他怎样做呢?   “带出去行刑,何人敢敷衍了事,定处不赦。”   //   回到紫云山,君昨来不及疗伤便去找凤王,去时,紫云山的大夫已经给他包扎过了,蓝墨渊也在旁侧候着,似是候他。   “他妖丹受损,五脏六腑也干裂出血,这张脸就算取下纱布也是面目全非。”   君昨痴呆的上前,凤王全身几乎都裹着纱布,浓浓的药味从中漫出刺激他的神经。捂着脸忍住泪水的滑落趴在了床边。   看着颤抖的肩膀,蓝墨渊也不知如何安慰,又怕说错话让他伤心,只得出去避开给他一些宣泄的空间。   确实出去后,房间里传来了他哭泣的声音,蓝墨渊无力叹气。谁还可以拯救一个将死之人呢?也不知拂苏如何?   想着拂苏,蓝墨渊决定去仙界寻他。   容生浮梦宫中,灵宝和苏宝宝从殿中找出药膏,给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拂苏敷上。灵宝一直抱怨拂苏,说他干嘛那么傻,偏要去招惹妖界的主,在仙界做自己的三太子有甚不好的。   苏宝宝吸着鼻子在旁边安慰拂苏,药进到皮肉之中很痛吧!她这样问拂苏,可拂苏沉默着让灵宝给他敷药。   前世今生他那受过这罪,疼的他冷汗直下,妖界不比凡间,那一杖打在凡人身上定能打出个死人来,也亏得他是神仙才没死在妖君殿。   上了药,灵宝和苏宝宝让他休息,两人出去候着。   拂苏也睡不着,身上那么痛,话都懒得说。   “一个刻板,一个高傲,若是稍微低那么一点头,这罪也上不了你身。”突然出现的蓝墨渊靠着床栏说道,却无嘲讽,只是何必这样自找罪受。凤王今日在外,明日也许就被抓回去了,只要菩清不松口,六界便无凤王容身之所。那紫云山护得了一时,怎拦不住堂堂妖君菩清。拂苏回去欲要揽罪着实太过鲁莽,或是,太以为菩清仁慈。   闻声的拂苏也没看他,只道“若是低头便承认他是对的。”   “拂苏,也许你真该去找糊涂妖问问菩清到底在做什么。那时,你会坚定自己的立场,以后该如何做,是依旧如此不理六界执迷不悟还是,周璇其中,两败俱伤或是免于一难。”   “无论日后选了那边,我都是菩清的后盾,六界背叛他,我就背叛六界。”拂苏坚定说道。   “嗯!那话不多说,你我都明白。先回蛇君殿,有事传唤,凡事皆推。”    ☆、仙丹劫(一)   回到蛇君殿,蓝墨渊独自在殿中沉默了许久,还是将最得意的人传了过来。   女子一身淡黄色衣裳,露着纤细只有一节护腕的手臂,行步间修长的双腿露出,只有根部被藏在衣裳之中。凤眼长睫毛,高挺的鼻梁,削尖下颚。   “殿下。”   蓝墨渊失去了一贯的笑容,英俊的脸庞变得严肃,道“若是那日本君不在,你要带领全门跟随三太子拂苏,一切惟命是从,不得有半点别心。待他如待本君。”   女子微惊片刻止于平静,道“殿下为何让我们跟随仙界太子?”   “照做就是。”不喜别人多问,蓝墨渊冷了下去,直视那人“烟女,你是蛇君殿除本君之外最得人意之人,此事交于你。”   烟女沉思片刻,道“属下定服从殿下命令,他日帅全门跟随三太子。”   “下去。”   //   拂苏赶到紫云山,寻了君昨探探凤王的情况,可这见还不如不见。   “擎丰上神说他已无法可救,五脏六腑被烈焰烤的近乎干枯,而且,妖丹也受损。”君昨的声音有些嘶哑,听得出这是哭泣所致,只要提及凤王,他的情绪很难控制,又有决堤之势。   拂苏本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但还是收回去坐到床边看着凤王,问道“上神法力颇高,难道也没法救凤王一命吗?”   想起此事,君昨更想自刎已谢擎丰,可自己那样做并不能换来什么,道“擎丰上神的仙丹被妖君拿走了。”   “什么?”拂苏大惊。   “劫走凤王那日,是擎丰上神将他的仙丹给我让我解开封印的,却不想与妖君打斗之中露出仙丹,被他夺了过去。”   拂苏那日还不知晓那会是何人的仙丹具有那么大的威力,不曾想竟是擎丰的。被菩清夺走,如今也不归还,莫非是在等他们将凤王送回。“你没有将凤王送回换取上神的仙丹?”   自私是每个人的本性,君昨也是如此,何况擎丰失去仙丹对他也是一件好事,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便不能阻止他。可他也想过将凤王送回换取擎丰的仙丹,只是,他更想留住凤王。   “君昨,”拂苏没有资格指责他自私,因为他也是如此自私,换做是他他也会这样做。只是,若是擎丰出事,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了,这必将牵动仙界,到时,他们几人都会受到处罚。“我去把仙丹拿回来。”   君昨拉住他,问道“你怎么拿?妖君会给你吗?”   “…”   “而且,你打得过他吗?就算是抢。”   “…他的魔杖在我这。”打,他早早是输家,桃花林一战便已是分晓,纵然最后在魔界有他相助修行也没到突破他的地步,如今硬闯也不可能成功,但是,菩清亲手把他的魔杖给了他,也许,只是让他保管不想他人知晓魔杖的下落,可这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未必不是一种优势。   君昨微惊,但还是让拂苏去了。   /   拂苏刚走,后脚便有紫云山主管过来了,一贯稳重的管事面露焦急、慌张无措,气息紊乱不定,看的君昨也觉有何事发生。   “公子快去看看上神吧!他…”   果真是擎丰出了事情,丢失仙丹这般久也拖不下去了,君昨回头看了一眼凤王,绝然转身跑出去。   奔跑之中,君昨想救回擎丰便是救回凤王,倘若擎丰因此出事,他便彻底失去凤王,而且,也要背着不仁不义的罪恶活着。他要见擎丰,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将他抱住。   赶到擎丰的住处,君昨一眼便瞧见在外来回走动的公主擎九。擎九一见君昨,匆匆跑了前去,哽咽的问道“你把我父上怎么了?是不是你勾结妖界之人害他如此?”   明明是单纯如水的眼眸此刻因为擎丰命在旦夕而惶恐,还有面对凶手的仇恨,耳鬓青丝也随着飞起表示她的愤怒。而害擎丰如此的君昨被这一眼看的后退一步,几乎是落荒而逃。   见君昨如此,擎九便肯定了此事与君昨有莫大的关系,右手晕开一掌嫩绿色光影,问道“说,是谁?”   君昨欲言又止,低下头默认一些事情,因为愧疚生出许多苦涩。当时,只想救凤王而已,没想过伤害擎丰。与菩清打斗时,没取出仙丹对付他,只因不想牵扯他进去,可还是伤害了这人。纵使当时只是一笔交易,但不可否认,擎丰并非小人。   不闻回答,擎九的耐性很快磨掉了,抬起手掌便要打去,却被屋子里传来的声音截住了“九儿,休得伤害他。”   擎九大惊,对君昨的恨意没有下去,又十分不甘心,看向屋子说道“父上,此人勾结妖人害你危在旦夕,没有理由宽恕他。而且,你也从未宽恕过任何人。”   君昨犹豫的抬起头看向里面,眼神变得十分坚定,他想只要擎丰死了,他也绝不苟活。   “此事与他无关。你立刻通知下去,严加看守紫云山,做好迎战准备,不得有误。”擎丰的声音未因受伤有甚变化,依旧那么冰冷、严肃,让人寒栗和遵从。   “可…”擎九不甘心的看向君昨,十分厌恶他此刻在这惺惺作态,却又不得不服从擎丰的命令,只好此次作罢“是,儿臣这就去准备。”拂袖离去时,对君昨冷哼了一声。   “回去看守凤王,别再过来。”擎九离开,擎丰立刻对君昨喝使。   看不见擎丰的模样,也不知他如今到底是何情况,那主事那般着急,兴许情况很糟,若是如此离去便是不义。“凤王无大碍,君昨特来探望上神,亦是顺道致谢。可否,让君昨进去当面与上神道谢?”   “本尊闭关修行,你且隔日待本尊出关再做感谢。”   “…”君昨握紧袖中双手,果真是出了事情“让君昨看一眼,也不行吗?”   “不必。退下。”   饶是君昨将悲伤、痛苦掩饰,这风还是吹散了去,迷的他自己都觉得太过压抑。咬住淡红色嘴唇,红了眼也将决堤。“真的—不行吗?只是一眼。”   “不必。”   /   匆匆赶到妖君殿,因为菩清已将他逐出,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只得偷偷摸摸的进去拐到容玉的房间里。   那容玉一见到他就很不开心,怒道“你还来干嘛呀?嫌我爹还不够讨厌你吗?”   听闻拂苏被杖责又被逐出妖君殿的消息时,容玉又伤心又气愤,一直以来都没好生过,非要找拂苏问个明白。但却发现他根本去不了拂苏的地方,只能躲在房间里生闷气,菩清那也不去自寻麻烦了。今天一来,他可得问清楚为什么要那样做惹菩清不高兴。   容玉这小孩子气真未因年龄而改变,拂苏即是无奈又是欢喜,上前将手指放于嘴唇示意安静,才笑道“你讨厌我就明说,何必往菩清身上揽?”   “哼!”容玉不屑,可又没办法真把人赶出去,万一遇到菩清就不好了,还是把人留在这好些。“别嘻皮笑脸的。来这干嘛啊?”   见他不生气了,拂苏才安心下去,靠近挨着坐下,道“我已被逐出妖君殿,不便四处走动,而且,菩清也是不愿见我。此次来,只为取回被菩清夺去的仙丹。”   容玉凝眉,看向拂苏“你能不能不要再惹我爹生气?你出现之前妖君殿一直风平浪静,就你来后,经常让我爹不开心。你存心的是吗?那仙丹分明是酒仙不慎落下被我爹拾得,哪来的“夺”。”   “但他迟迟不归还擎丰上神又是何意?这还不算是夺吗?”容玉太向着菩清了,不管菩清是错是对,而他总是被容玉搁在门外的那一个,拂苏听得心伤,却不想扯开被他划出的伤再次用时间愈合。只是菩清既然拾得,如此之久,为何不归还?他留在手中等着君昨将凤王送回,将擎丰性命视如草芥,他作对了吗?   一直小心翼翼护着菩清的容玉听到这话瞬时来了火,狠狠地拍桌而起,喝道“你到底是那边的人?而且,你凭什么我爹夺别人的东西,你有证据吗?那只眼看到了。他高高在上,吝啬那点破仙丹吗?”   “…”拂苏本就忍着容玉的脾气,还有无礼,从人间到妖君殿,从重复到现在。一心只想着菩清,何时真心真意像待菩清那般待自己?不想撕开还是撕开流出脓血,起身看去,冷冷的问道“你只有菩清,对吗?”   “你也不扪心自问一下,我爹前世跳楼时是什么心情,到底对你多绝望。是,我心里只有他,从来就没把你当作一家人。前世如此,现在依旧如此。”既然拂苏要撕开脸,容玉也不想忍了。当年初见拂苏是他七八岁时,看着走进门的人,他只有陌生感,就算菩清告诉他真相,他还是对他没有产生好感。后来,他听闻菩清跳楼,心中更是恨透拂苏。   从小便没有拂苏的他,心中只有菩清与司徒胤,后来,司徒胤去世,他心中只有菩清。一直盼着相见,也是老天怜悯,菩清回来了,他扑进他的怀里哭了很久很久。从此,在杏花城一起侍奉爷爷,中途遇到拂苏上门也没让他进门,从那时,彻底斩断感情。   重逢吗?容玉还是不喜欢他,只是……为什么拂苏还是走进了他的心和世界?容玉恼怒。   “你的眼里只有哥哥,看我的时候总是那么陌生,没有半点温度。敢问,你把我放到心里了吗?如果不是因为愧疚和想得到我爹,你会割腕取血救我吗?你会顺着我会教我习字吗?这些都是你想要满足私欲做出的表演而已。”   房间里充满嘶吼,狠狠的把流在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更是添了堵,把彼此隔绝。   对拂苏做出的一切,容玉真不敢去深想,明明那么恶心却还是觉得有丝丝甜蜜在冲刺。   拂苏从没想到过有朝一日他会与自己的孩子对面撕开面目质问,这一朝来临,让他措不及防。容玉是他孩子,他承认,前世对容玉没有什么感情,近乎只有在他未出世时稍许有些,隔绝十多年重逢,他看到容玉随意坐在那,心里没有激动,神色之中也无过多喜悦在流露。后来他离去回到桃花城,几乎断了关系,似曾未有那儿子。只在菩清前世去世,去杏花城时想起他还活着,心中的内疚让他选择去见他,继续抚养他,却被他拒绝。   对容玉不及菩清,也不及凤麟,他与菩清分为两路,他带凤麟,而菩清则带容玉。就同容玉一样,凤麟也不怎亲近喜爱菩清。   但,拂苏绝对不会承认容玉说的话,护着他是因为他想重归于好,让他接受自己,就算最后得不到菩清,容玉依旧是他爱的人,没有私欲。   “如若我是真心待你,那你可相信此情不假?”   “那也只是如若。”容玉吼回去。   “可我就是真心,”拂苏坚定,看着快哭的容玉心中又是心疼,很想将他抱在怀里抚慰,只是容玉不会答应。而他很想告诉容玉,他所做的一切没有私欲,尽是真心相付“容玉,你不相信不要紧,但这不会阻止我对你的好与保护,血浓于水,我不会步前尘之路,舍你不顾。”   其实,容玉也还只是个孩子,对吗?一个拥有残缺家的孩子,渴望得到应有的感情和守护,以及那些纵容。   口是心非的容玉本就因前世之事而痛苦,此刻忽闻拂苏的话,竟有些哽咽,撇开头去抽着肩膀。   拂苏转身离开,让容玉自己一个人静静,他还会回来的。    ☆、仙丹劫(二)   拂苏离开,族老爷爷过来询问,又是和容玉慢慢相谈,帮他梳理与拂苏之间的感情,相信容玉已经接受拂苏的感情,只是不敢去相信那是真的而已,兴许,来的太快,总像是一场梦。   而拂苏则离开妖君殿,传来蓝墨渊相助。   “你确定要探回川殿的真相?”蓝墨渊闪着宝蓝眼眸问道。   “至少,我得知道我所做的事情到底是善还是恶,是错还是对。”历经容玉那事,拂苏说话失去了些力气,反倒是微微涟漪带着伤感。   蓝墨渊含笑“那若是错的,是恶呢?你要替天行道,还是,坚持自己的心,助纣为虐。”   拂苏叹气,道“我本非善人,是恶是善也无所区别。只要菩清、容玉安然。”   蓝墨渊轻笑,有了点赞许“无论何事都需代价,你的代价会付出什么?六界还是自己以及爱你的人、无辜的人。”他并不想逼着拂苏做选择,也知拂苏决定了站在菩清身后的坚心,只是提醒他代价会很大很大,也许,大的他自己都给不起。   代价?拂苏轻笑,转头看去竟似一片白云洒脱“天无绝人之路,万事总有解决之法。”   “那现在便去妖君殿一探究竟吧!”   /   蓝墨渊落在回川殿外,宝蓝的眼眸将四处一瞥,带动周围的花草拂动。笑容挂着不曾落下。   只有菩清能觉擦蓝墨渊的到来,着一身紫白搭配的衣裳缓缓落下,冷漠眼眸总是那么高高在上。   “蓝墨渊,你来做何?”   回川殿是妖君殿的禁地,素日唯有容玉、拜烨与他能进,此刻蓝墨渊进来,他也不得有警惕之心,虽然蓝墨渊不是他的对手,但那死死畏惧不肯去细想究竟。   闻声的蓝墨渊回身看去,笑道“听闻妖君殿内有宝物,特来瞧瞧以送故人。”   “一介小妖也敢擅闯妖君殿,真是胆大妄为。”回川殿的秘密没几人知道,哪怕是几位族老,这蓝墨渊自是不会让他瞧去。菩清抬手飞出一掠影,蓝墨渊巧身躲过,笑道“妖君好本色!较量一番。”   话间,已是各自狠下毒手,势在必杀。   安静的回川殿瞬时响透打斗之声,宝蓝光与紫光交错,笼罩四处,而此刻,拂苏从暗处借着地势跑入殿中,寻着记忆走进上次的大殿。   拜烨立在九鼎青炉前正在施法,未料到有人会来,拂苏看他止步,取下头上的魔杖,青丝瞬间泼下,他也管不得直接借魔杖施法弄晕拜烨。   看着人倒下,拂苏回头看了一眼,无碍,便拿着魔杖走进去。   上次的魂珠已经变得透红,且有类似血滴的东西挂在尾处,拂苏不能观察太久,直接伸手去拿。这魂珠跟有意识似的竟跳动了一下逃出他的手掌,凝眉施法抓住,握在手中。   离开妖君殿,拂苏按照计划赶去糊涂山寻找糊涂妖,将魂珠暂时封在魍魉剑中,魔杖已经回到头上。   糊涂妖住在糊涂山底下,哪里阴暗潮湿,没有阳光雨露,只有从地皮浸下的雨水还有从地狱而来的火光。路上坑坑洼洼,还有尸骨残害。   拂苏行走在路上,顺着路标走,走了半个时辰,才见一个大洞府,里面有一只很高的白鹤,它立在那看着他。   这便是糊涂妖?拂苏疑惑,但四处却无他人。   白鹤在上面走了几步,张口“来问什么?”   “问我剑中之物?”拂苏没有太多的惊讶,只取出魍魉剑浮在空中让糊涂妖看清楚里面蠢蠢欲动的魂珠。   糊涂妖摇摇头,幻化成一白翁卧在地上,看着剑中的东西,竟浮出一丝笑意“按我规矩,交出你最珍贵之物,若敢撒谎欺骗,便如同路上尸骨,有来无回。”   拂苏早就做好准备,从衣中取出魂铃,因为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最惜之物莫过于这前世爱人赠我的魂铃,你要便拿去,我只要你告诉我这物的真相。”   一个魂铃而已,但糊涂妖第一眼便看出这东西的珍贵,只是,他要来无用、“我不需这东西。”   不需正好,拂苏干脆收回小心放好,道“那你需何物,看中便拿。”   糊涂妖看向他,看完也没看出什么,只在最后看见他的发簪,那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发簪,也是这人身上最有用之物“我要你头上的发簪。”   “先告诉我。”拂苏伸手取下却不递去,反而握在手中。   糊涂妖凝眉,但又怕这人不给此物,只得看向魍魉剑,道“此物名为魂珠,取一凡人六魂气魄封与夜明珠之内,加以九鼎青炉煅火熏制,再取蜉蝣莲做心,泥生花为经脉,南蛮之力为其修为,最后,植入仙家腹中孕育十月,诞下婴儿。此婴可在一年内成长,具六界最高法力。好了,东西给我。”   饶是拂苏百般思索也没想到魂珠竟有如此大的力量,那自己体内的蜉蝣莲是菩清夺来的,蜉蝣山的蜉蝣莲是假的,而菩清在利用自己的感情。   收回魍魉剑,问道“要如何破解?”   “凡事有个限度。”糊涂妖不悦。   拂苏抛出发簪,道“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迅速离去。   如今真相大白,拂苏还不能将魂珠归还菩清,必须好好利用它对菩清的重要性换取擎丰的仙丹,以此削减最小伤亡牵扯。   离开糊涂妖不久,忽闻那里传来山崩地裂之声,眼中一丝狡猾闪过。魔杖跟来,回他掌中。   “糊涂妖,你知道的太多了,留不得。”   一开始,拂苏便准备借助魔杖灭掉糊涂妖,此后,无人料到菩清的事情,他便少了一份威胁。当听闻   以绝后患之理没人会糊涂,包括他也是。   /   君昨还在为擎丰之事伤心,却来不及整理心情忽闻外面的吵闹声,一向十分有规矩的紫云殿忽然如此热闹,定然是出事。为探究竟,君昨出门朝着热闹之处走去,恰是在紫云殿外面,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之势。   四位黑衣人立在那对持着擎九与几位太子,这紧张的气氛无一不告诉他,菩清前来算账了,只是,菩清在何处?   “说我紫云殿私藏劫犯,可有何凭据?”擎丰不在,大太子擎朗便是主事,此刻面对此阵势出列主持。   黑衣人的领头人是一位面无表情的粗汉,手中握有妖界通缉令,听闻擎朗如此说,便挥手扔去让他瞧清楚“紫云山上神知法犯法,无视妖界戒律,助酒仙、三太子拂苏等劫走妖界罪犯凤王。今时,我等奉命带回凤王,若有违命令,杀无赦。”   通缉令布在半空,上面的字呈现,看到的众人皆是一惊。   而君昨立在人群中却步,菩清终究是追究过来了。   擎九那受的旁人犯罪却要自己付出的气,喝道“那酒仙、三太子犯罪,你妖君殿抓便是,对我紫云山势凶作甚?我紫云山一代明神之地,岂是小小妖君能犯的?你们眼中可还有仙界天帝在。”   擎朗也觉擎九言之有理,道“你们若真在此地动手便是对仙界不敬。”   领头人无所畏惧,抬手卷起一层诡异的闪电直接将他们之间的地板打出大洞,惊了紫云山的人,还有君昨。“捉拿逃犯凤王。”   只是一声令下,便有无数黑影蹿出,与紫云山众人围攻起来,而此刻,君昨自然是站在紫云山这边。   拂苏还未到,忽见紫云山方向不对,又不是仙界布雨,看样子是菩清感到了。   加速前去,看着纷乱的战场,忽生不悦,他厌恶争斗与纷争。   取下魔杖,握在手中,横扫过去,一道魔力随他驱使将众人袭倒在地,黑影也成人形倒下。   看着两败俱伤的场面,拂苏不想看,只道“魔杖在手,妖界众人听命。”   倒地两方尚能抬起头来看时,皆为拂苏手中那把魔杖震慑,紫云山人不知魔杖,但那妖界之人却知晓,何况他们是菩清的收下,定对此物特别熟悉。   一时见,妖界之人立刻起身跪拜,齐声道“魔杖出世,横扫千军,妖界听令。”   非常有气势的声音回响在四处,将刚才那战斗的肃杀尽数扫去不留半点。   君昨起身看着仗着魔杖的拂苏,忽觉眼前没有表情的拂苏太陌生,那执掌之势好似一位掌权者。而一介仙界太子却又魔杖在手,对他并不是好事。   淡漠看过众人,道“听我命令,撤离紫云山。”   领头人奉命前来,忽闻这人如此说,也有些生疑,却不敢直言说破。魔杖代表妖魔两界的权力和最高身份的另一个象征,在谁手中就必须听从他的命令,妖君掌管数千年,如今在三太子手中,怕是将他置于与他同等的地位。既然是三太子自己说出,又有魔杖为凭据,此次无劳回去也不会有事。“遵命。”随即,起身,挥动披风离去,带着妖界众人。   妖界人走,擎朗起身说道“这妖界真是独立一面了吗?如此无视我仙界。”   擎九在侍卫的扶持下起身,吐了口中淤血,双目直视拂苏。   他们已走,拂苏便收起魔杖束好披散开去的青丝,上前走至擎朗面前,这擎朗与他同辈也不必行礼,只道“他们虽已离去,却不可大意放松警惕,你们兄妹好生看守,我与君昨一定让上神平安。”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有妖君的魔杖,说不定也是妖界恶人,刚才也是你自导的戏曲换得我们信任罢了。”擎九道。   走过来的君昨道“三太子本就是仙界人物,再是如何,也不会置之不顾。擎丰上神是仙界元老,倘若出事,我们都难辞其咎。”   拂苏续道“酒仙所言属实。眼下要做好妖君亲自前来的防守准备,今时我可借魔杖遣退他们,却无法对付妖君。望你们兄妹以及各位长老主事谨慎行事。”   话是撂倒此处,拂苏也不做多言,带着君昨进去先借魔杖护住凤王性命,再做日后打算。    ☆、仙丹劫(三)   夜□□临,紫云山的警戒还未解除,外面依旧是戒备森严,只是因暂时护住凤王而由少许放心的君昨却独自坐在窗棂之下对月,惨淡的月色落在院中芙蓉花上,照的君昨一心悲凉。   想起近年,莫过于有太多感伤与哀叹,而想起当下,莫过于自责与内疚。妄图投入轮回转世逃避凤王,可还是回到原地,牵扯了无辜之人。   擎丰这人如一块千年巨石,毫无表情与温度,皮肤似乎死死定格没有多余的情感破出,但这皮肤之下是一个温柔的人。也许有独占欲,甚至,会为了得到而将想离开的东西杀掉,总结而言,还是太过于在乎。   寥寥几日,轮不上感情,何况搀和着交易呢?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一个人的心孤独、囚禁了太久,当遇到一个稍许温柔之人,便轻易让他走进心里,而非是世界。   白日擎丰在屋里不肯出来,君昨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他见不得的,那,这月色之下呢?   决定下去就起身出门,朝着擎丰的房间走去,过来的拂苏只是看了他一眼,有些惋惜,还是走进里面再次为凤王施法。   来到门外,君昨伸手轻轻推开,门没有从里面栓住,因为力度掌握的很好,发出的声音也小。偷偷进去,没有任何光亮,只能借助淡薄的月色摸索,擎丰一直没出声是知道他过来了吧!   “上神,我知道你在。”君昨停在那。   暗处的擎丰没有回话,也没因君昨过来而高兴,他更偏向于君昨此行完全是为感谢和内疚。   “你对君昨的恩情,君昨会铭记在心,他日凤王安然,我定会履行承诺。只是...你的仙丹君昨暂时无法夺回,但”君昨提高音量证明一定可以拿回仙丹“我一定归还,请你相信我。如果夺不回,君昨一定殉葬,来世愿做你奴仆家畜。”   纵使没有仙丹,擎丰也不至于丢掉性命,只是近万年修为毁于一旦,此后,低于仙界之下,难免素日早就对他紫云山有所恶念之人趁机而威。那时,何谈一介明神?   只是,当初给出仙丹之时便已做了恶果的打算,君昨能不能将仙丹取回已然不重要。以蓬莱菩清一己之力,想拿回必须付出他幸幸苦苦得到的,不过,这都是惘然。   “上神,能与君昨说句话吗?”迟迟不闻回答也感觉不到擎丰存在的君昨有些祈求,擎丰越是如此沉默他越会难过。   黑暗之中,一个力道落在了腰上,随即,身子倾去跌入结实的怀中,冰冷的气息从后脖颈传来,他此刻正背对着擎丰坐在他怀里,这让他有些羞涩。   “不要动。”擎丰用着改不了的命令语气说道,这次就相信他一次吧!若真夺不回,他也不会再手下留情协助凤王脱离囚禁,继续容忍一个根本无心与他的人。   本来有些挣扎的君昨停下安安静静的坐着,任着擎丰揽住。   “上神,你还好吗?”   “君昨,最后一次机会,别让本尊失望。”   君昨身体微颤,擎丰这是在警惕他了吗?为了凤王丢了他的仙丹,明明可以交出凤王换得仙丹却还是舍不得。擎丰是真的在警告!   “…我”   “糊涂一世,也需明智一回。”   君昨低头,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是一种依赖于信任。“给我时间,”   “只有今夜,明日日暮,若违本尊,照杀不误。”   如此决绝的话,君昨未觉惶惧,反而更加抓紧擎丰,转头迎着气息而去。“此非取悦,恩露一夜,别后勿念,他日重逢,君昨依旧唤你一声上神。”   /   清晨第一抹阳光落在窗棂之上,随着时间推移闯入房间落在白雪帐中,映出一张清秀的脸庞,青丝有些凌乱枕在头下,因为旁边有人而动了身子靠去,带着点点舒心、   擎丰一头白发,面色苍老,目光却还那么有神,看君昨时也不带感情。   君昨醒来时,擎丰早已不见,微有些失落,穿衣起身回去洗簌。   待一切做好,拂苏来了。   “你昨晚在上神那边?”   君昨脸色红了下,错开拂苏的眼睛,点头“嗯”了一声。昨晚,他放手一搏,不管今日结果如何,都无遗憾。   君昨这般做,倒让拂苏有些不安,那凤王脱离不归山却仍旧未能脱离生命危险以及菩清的追捕,如果他为了擎丰选择放弃凤王,一切付至于水。但另一方面,此行还是值得,至少救得凤王以及让君昨放下。   “我明白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帮你拿回仙丹,也留住凤王。”   “拂苏,谢谢你。我想真正的为自己做一次选择,无愧于心,无愧于天。”   “嗯。”   两人回到凤王的房间,小童已经端来药碗候着,君昨接过让他下去独自与拂苏在里面。   “这药于凤王而言完全是杯水车薪,毫无一用。搁着吧!”嗅着药味,拂苏有些不喜,但也知这药对凤王无用,便想推开。   君昨倒是觉得不可,端着药碗在床边坐下,细声道“兴许有一点用处。”   君昨不肯,拂苏也不好再劝,想着凤王现在这样子,总的相处办法来解决才行,一直靠着魔杖的力量也不是办法。   坐了片刻,想起苏宝宝的《六界传》,不管这书到底有无一用,也先试试再说。施法唤来苏宝宝,那苏宝宝一来就落在拂苏脚边,白绒绒的毛毛有些凌乱。   “娘亲,为什么每次你都在我睡觉的时候传我呀?”因为困乏,苏宝宝有那么一丁点的起床气,只是不敢对拂苏发作,反而撒娇的跳上他的怀里噌。   摸着柔顺的毛,拂苏笑道“跟着灵宝太久,也就忘了修行了吗?整日只知睡觉。”   “哪有嘛?”苏宝宝抬眼看去,“娘亲不在旁边指导,破修行一点用都没有,嘿嘿!娘亲你快回去吧!灵宝哥哥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除了吃就是睡的。”拂苏无奈,将她托起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显然苏宝宝有些不愿意要往回走。   “宝宝不想替天行道,力挽狂澜,不想独一无二,吃吃睡睡就挺好的,娘亲。”   看她要上来,拂苏摁住他,对有这样一个小愿望的苏宝宝有些羡慕,她可以无忧无虑吃吃睡睡,平平凡凡的渡过,不像他。还是说正事吧!“那我日后不教你修行便是。你告诉我,如何救治凤王的伤?”   实在是上不去,苏宝宝也就放弃一脸委屈的蜷缩在那,听闻拂苏有事相求立刻来了精神,站起说道“虽然我没有那能耐,但”duang的变出一本厚厚的书“它可以。娘亲要知道什么,我给你找。”   经过蓝墨渊那日一席话,拂苏对苏宝宝也有点疑心,这本《六界传》当真那么万无不知吗?只是,看着这样的苏宝宝,他有些相信有人在苏宝宝去仙界找书时利用了她,她并非是有目的接近自己。   “凤王五脏受损,妖丹也受到波及,性命堪忧。你找一下如何修复他的妖丹。”   得令后的苏宝宝迅速翻阅书册,那边的君昨过来看了一眼,问道“这本书有用吗?”   “有。”既然那人将这本书转给苏宝宝,定是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也猜到自己有一日会救治凤王,那这本书中一定有答复。   两人旁边候着苏宝宝找答案,也不再续话。   片刻后苏宝宝将近将书页翻阅完成也没找到,嘟嘴说道“这什么破书啊!娘亲,没有你的问题。”   拂苏微惊,不信的伸手拿过书册,随意翻阅了几章,按照那人的预料,凤王救治一事也在里面,怎么没有?   “拂苏。”事情再次跌倒低谷,一直心忧的君昨有了些绝望的念头。   “怎么可能没有?这不是《六界传》吗?怎么会没有?”因为事情的迫切和一些事情的压抑,拂苏心感烦躁,来来去去翻阅“苏宝宝,这书一直在你身上吗?”   “在啊!”苏宝宝抬头看去,心想娘亲这次遇到麻烦了,可脑子一转,道“娘亲,不如找找关于妖丹的修复。”   略显焦急的拂苏忽然大悟,这《六界传》全科,却也不会细致到一点一毫,从大致上寻找定能找出个办法来。说着就去查阅、   “在这。”拂苏道,君昨和苏宝宝凑近“妖界一族,一切修为能量源自妖丹,故而,妖丹损,命不久矣。”   读完的苏宝宝抬头看了拂苏和君昨一眼,觉得这个消息还不如没有打听到,完全就是废话嘛!   拂苏看向君昨,道“也许还有其他办法。君昨,不要灰心。”   命不久矣!对君昨来说谈不上悲哀和痛苦,也没有从心底出来的解脱和开心,有些东西自觉的麻木掉便不复存在。只见那清秀脸上慢慢由平静泛起涟漪,逐渐成了笑意。   “娘亲,他傻了吗?”看着这样的君昨,苏宝宝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疯了。   就连拂苏都有些相信苏宝宝的话,君昨傻了。   “啊!”不相信是真的君昨抬手扶着头摇摆,失去焦距的双目直视桌上的书册,风光耀眼的凤王无论如何也不会论到这种下场的,又怎么会是这种下场呢?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在感觉不对的拂苏起身时君昨大叫着抱着头跑出去了,苏宝宝吓得不轻,喊道“娘亲。”   “君昨。”    ☆、不服打一架   立在庭院之中,痛愤的君昨指着妖君殿的方向说道“高高在上的妖君,你总是用你那一副威严刻板束缚所有人,对与错仅是你的定论,没有人情冷暖,没有因果。凤王失职,可论起缘由到底是何人的过错,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要他去承担?你不是妖界戒律的最高裁判者吗?拂苏、花神、蓝墨渊擅闯凤王殿海底夺取伏魔八弦琴导致凤后出世,那凤后出来后伤了何人?又做了什么过错?而那些真正的凶手为什么一直逍遥法外?你管过吗?你有真正的秉持一个妖君的职责吗?”   当拂苏和苏宝宝出来时,听到的便是这一番言语,后来探望的花神也听到了他的言语。可他们无权责备君昨此刻不讲兄弟情谊,论到他们身上,因为痛苦埋在心底也会这样发泄出来,喊叫着不公平。   紫云山的风云再起变化,四处寒风来袭,卷着落叶漂在半空,又是一阵风雨将来。   卧在拂苏肩膀上的苏宝宝说道“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他真相?娘亲,他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当时取伏魔八弦琴凤王拒绝,那时,拂苏一心全在菩清身上根本没有料想那么多,至于后果更是没有想过。但所有责任全由凤王一人承担确实是他们一直逍遥法外,君昨这样说都是对的。   风卷动君昨的青丝,在晃动之中逐渐凌乱,那双温和如水的眼眸因为痛愤而血红,血丝布满瞳孔,在乌云之下显得诡异。“凤王做错了什么?为朋友甘愿一人承担罪责,他无愧于仁义,身为妖界凤族首领,他没有逃避和推卸责任,无愧于忠。如若忠诚仁义在你妖界的戒律之上是错的,那,有什么是对的?身为妖界首领魔界掌管者,无视戒律与拂苏逾越,这是对的吗?该被接受吗?”   立于天上的天帝负手聆听来自紫云山的声音,对身侧的天后说道“菩清与拂苏走到哪一步了?”   这是私事,天后也不大清楚,也不敢肯定是否真如君昨所言那般,他们二人早已破了戒律和辈分。此刻天帝问起,她也为难“这…臣妾也不知,拂苏未曾提起过。何况,此乃他们两人私事,臣妾也不好询问。”   天帝不悦,道“天后素日闲来也该寻孩子们谈谈,尤其是拂苏,当多劝劝莫被迷了心智,仙妖不分。”   “好。”   继续看着紫云山方向,天帝凝眉,沉默片刻才道“东岳山上神君雪恰与蓬莱妖君同辈,不妨天后前去走一遭,联合两人婚姻。一来,可阻拂苏那禁忌之心,二来,也可维护我仙界名誉,三来君雪上神一直维系人间风雪,当该休息。”   “天帝此法虽行,但擎丰上神也有意向妖君求亲,倘若东岳蓬莱修成正果,便将紫云山置于何地?”   “朕也料过,需以此次紫云蓬莱相斗为破解之法。紫云山亘古属仙界一代居址,蓬莱山恰与之相反。只要这次凤王的事情牵扯擎丰上神菩清交手,他日,两家便是仇家。”   天后看向天帝,明白这是他的计划,利用凤王这一事情为自己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气势和人力。而他让君雪休息则是架空其权力,仅仅以东岳上神身份嫁于菩清,东岳权力和势力仍旧在仙界手中,真是想的周到。只要菩清答应,万事俱备了。   “臣妾明白。他日臣妾去东岳寻君雪上神一同商议两家联姻之事,还请天帝安心。”   /   擎九望着乌黑的天,命令紫云山诸人点亮天灯,以免被藏在黑暗之中的妖界人物偷袭。   “那是什么?”擎朗忽然跑到擎九的身边,指着天上那若隐若现的白光说道。   擎九抬头看去,也没看出什么“从未见过,莫非…是妖君来了。”   “什么?”擎朗大惊。   闻声而来的拂苏奔出紫云殿,立在广场上看着飞来的菩清,他所立之地乃是一团白云,脚底下的地板泛着紫色光,却是诡异的图文。   “你还是来了。”看着他,拂苏送了口气。   许久未见拂苏,重逢来的比曾经精彩,凝视认识的模样,菩清的表情依旧那么单调,没有一丝丝变化。也想变化一点点,可他撕不下戴上的面具,时间太久,已经和肉融合,撕扯会痛。   赶来的擎九盯着传说中的妖君,问道“那就是魔君与敖炎上神的后嗣妖君吗?”一代妖君不该一身黑袍华服,头戴王冠,容貌苍老吗?然而,现实却是,这个比他父亲都年长的人却生的如此绝世无双冠压六界,只是从他身上散出的冰冷格调能感觉到他的年龄。   擎朗也不曾见过妖君,自然也不识得,只是初见便被那一身气质吸引了目光和注意力,完全没有听到擎九的话。   许多人都只听闻蓬莱山住着一位妖君,统辖妖界,掌管魔界,法力无边,因为也属帝祖后人就连天帝也要让他三分。今时一见,瞬间便引起一些议论。   冷漠的看过众人,仿佛看诸生一般,只是没有该有的怜悯,反而是无尽底的平静,似随手可摧毁半点不留。   最后的视线还是落在拂苏身上,白云移动,吐着青烟,阴风吹起系腰的紫色绳子,让他看起来更似一位神仙。   “学会与本君玩弄手段了吗?”近时,菩清道。让蓝墨渊做下手分散他的注意力盗走魂珠,进而,想逼得他交出擎丰的仙丹或是放凤王一马。但从君昨的话来看,似是想要救凤王一命。只是这样的拂苏会让他感到一点失望。   拂苏不想与任何人玩弄手段计谋,只想纯洁的交往,可总有一些事情逼的他算计和伤害。兴许盗取魂珠会让他伤心失望,但只要能救凤王拿回擎丰的仙丹,就无怨言。“是。你并不会如我所愿,而我,只能为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你教会我的。”   “那你宁愿不负众生,也要违背本君,对吗?”拂苏说过的话,菩清记忆犹新,恍若上一刻在他耳畔许下承诺,只是转眼消失弥迹了。   再次听闻这种话,拂苏不会愚蠢的肯定,也不会愚蠢的重复上世的后路,他笑了笑,带着爱恋看着他“我不负你,也不负众生。你可以不原谅我的抉择,却无法拒绝我对你的承诺。妖君,”坚定目光,如一把锋刃破晓,“放过凤王,归还擎丰上神仙丹,魂珠,拂苏绝对归还于你。”   这会擎九和擎朗才知擎丰最近为何一直闭关不出,甚至是仙界来人也不出面,原来是妖君夺走他的仙丹。   “是你拿走我父上的仙丹?!”擎九破口而出,激动的问道。   菩清淡漠的说道“如果这真是擎丰上神的仙丹,不如你们打败本君。”   拂苏终究还是要违背他,说的承诺一纸空话毫无证词,那么,既然拂苏如此抉择,就成全他。   拂苏道“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擎九道“你以为我紫云山怕你吗?还我父上仙丹来。”   得知擎丰仙丹在菩清手中,擎九那能理智,一股脑儿的要夺回仙丹,也就第一个冲出去袭向菩清。   “妹妹。”擎朗大惊,连忙加入进去。   知道擎九兄妹必败的拂苏立在那袖手旁观,却紧紧拽着衣袖故作视而不见。他不会帮助擎九他们袭击菩清,纵然知晓没有被打败的可能。   菩清丝毫不费力,甚至,只是轻轻的施法,便将兄妹袭倒在十步之外的地上。   因为公主与太子被欺负,紫云山的人也不可就此恍若无关,一位主事喊道“替上神夺回仙丹,上。”   看着数百人如惊扰的黑鸦一般飞向菩清,拂苏还是露出担忧之色,就这样袖手旁观才是公平。   乌云翻滚,狂风乱作,预示这一场纷争的残酷。   拂苏没有看见菩清杀人,今日,他看见了。鲜血洒满地板,甚至洒到四方的锦旗树叶花蕊之上,幸运的留个残缺的尸首在,不幸者皆被魂飞魄散入不得轮回,曾经看过他的功力,但那时,他没有用到三分的力气便觉法力高深,今日,好似只有四分却已是如此模样,恐他日魂珠降世,六界之主便是他。如来能奈他何?   时间流逝,等再次看见菩清时,拂苏唤出魍魉剑飞向他,只见他没有半点疲惫似什么也未发生。   “拂苏,本君给你一次机会。在同样的剑法下,你若是赢了本君,仙丹与魂珠交换,归你处置;若是本君赢了,魂珠、仙丹、凤王,你一样都别想得到。”是时候了,从逐拂苏出妖君殿时,菩清便狠下心对待拂苏。他明白,神妖终究是两路人马,兵戎相见无法阻止,何况,有人想要除去他。   “这样的交易并不公平,”他若赢了,得到的太少,若输则失去太多,没有公平。   “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君谈公平交易,”菩清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点点的坚定与愤怒。他完全不用以这样的方式拿回魂珠,只是,他无法自欺的蒙骗自己想要给拂苏一次机会,不是赢他,而是为自己所作出的选择付出代价。   一道淡青色闪过,魍魉剑的另一把出现在不用剑的菩清手中,四处的空气和氛围迫使他们为敌,各自为各自的选择负责。   拂苏不忍“我不想与你刀剑相向。”   “那你还想不想要擎丰的仙丹。”   紧张的气氛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让拂苏唤出魍魉剑直接袭去,舍不得如何,舍不得将一败涂地,舍得,终将神身受伤。   苏宝宝害怕的飞走落在地上喊道“娘亲,要小心啊!”   闻声的擎丰在君昨的搀扶下出来,当见地上的尸横遍地时,漠然而过。抬头看向在那打斗不分上下的两人。   起来的擎九和擎朗退到擎丰身边担忧的询问,觉得多余的君昨走开,担忧的看着他们。“拂苏,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我对不起你,你必须为对我的许诺付出。”   闻话的苏宝宝看向君昨,竟然带着一点点憎恨,爱可以深情,但不要伤害他人。“娘亲凭什么为你付出?”回头喊道“娘亲,打不过就跑,魂珠、凤王、仙丹不管你的事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娘亲,你能听得见吗?”   剑法一样,打斗起来,难分胜负,除非有人故意或是看透这剑法的破绽功之。   听到君昨的话,拂苏不怒不恼,发出的箭便没有收回的可能,而且,说到自该是做到。不为君昨而战,也不为擎丰,只为那份情意。   拂苏躲过菩清的剑,从他腋下飞过,却极速转身划剑而去。身子灵敏的菩清转身张开双手,像是飞蛾一般让那一剑刺入腹部,他从未感受到冰冷的真正温度,却在此刻感觉到了,是一种由心底蔓延出的毒/药.而手下留情却是自割皮肤。   拂苏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要胜过菩清,开始时他观察剑法寻找破绽;他设计让菩清使出那一招,从他腋下飞过,以最快速度转身,即便不能刺到他,也能划破他的衣物。只是,菩清的设计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一剑不是他故意的。   鲜血渗染白色衣裳,将那腰封上的紫色淹没,织出惊艳的图案。    ☆、恩断义绝   剑在他身体里,这是第几次他亲手伤害他,上一世,佛堂前他一剑刺入他的心口,孔雀翎台上他一一剑刺入他体内,这一世,重复了。目光移转到那张脸上,没有上世的痛苦和绝望,是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那伤口是幻境而已。   “拂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陌路难回。我救你一命送你三千年修为一恩,你也以伏魔琴作为报恩;你付出的感情,对容玉的照顾教导,今日,我全还你。”说完,身子后退,让刺入体内的剑滑出,却无法支撑让剑从拂苏手中滑落下去。对拂苏的喜欢,菩清一直存有愧疚,现在,他不必愧疚了,这一剑了清所有。   反应过来的拂苏几乎崩溃的飞上去想要抱住他求他别走,收回刚才的话,“恩断义绝,陌路难回”他不想再来一次,前世已经足够了,别再这样惩罚他。只是,菩清伸手推开他,在他身子落下时拿走他的魂珠,仙丹也随之飞向擎丰而去。   身子落下,越来越看不清菩清的面容,拂苏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终是一掌空虚。   这点伤对菩清算不了什么,伤口自觉愈合,脸上蒙上一层绝情的寒霜飞向擎丰他们“是交出凤王,还是让本君屠尽紫云山满门。”   “你休得猖狂。”擎九喊道,现在擎丰的仙丹已经回来,也不怕这人了。   菩清施法将不识好歹的擎九恰进手中,看都不看一眼,只问“你我蓬莱紫云自古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本君便看在天帝面上客气点,不伤紫云山一草一木。”   平静的人总是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阴狠和威严,容不得反抗,擎朗已经被他这种狂妄震得哑口无言,擎九更是发不出声音,只觉脖子快要断掉了的痛。   擎丰一动不动,君昨跑来哭道“放了他们,我交出凤王,我把凤王还给妖界,听凭妖君处置。只是,不要再打了。”   菩清将擎九扔开,挥袖间,已将凤王抓在手中,黑影出现,押住更本不会逃跑的凤王。   “擎丰,管好你的儿女。”丢下一句话,直接消失。   擎朗道“这妖君太狂妄了。父上,此事必须告诉天帝,若是继续让他如此,有损我仙界颜面。”   擎丰抬手,道“紫云山发生这等事情,还需本尊亲自去通禀吗?”   恍然大悟的擎朗震惊“父上,难道……”   看了一眼已经绝望到顶的君昨,擎丰转身说道“此事不必通禀,明哲保身未必不好。”擎丰从开始就明白,紫云山的事情天帝没及时出面,便是打定主意看蓬莱紫云为敌,日后,神妖交战,紫云山断不可能成为妖界辅助。天帝想要玉石俱焚,让他也脱离仙界,从此不插手任何事情。既然如此,他就继续做他的上神,关门不插门外事。   ///   苏宝宝和君昨在一个野外山谷之中找到晕过去的拂苏,并将他带回容生浮梦宫中,等了三日才见他人醒来。只是,变得沉默不语,没有笑容和感情。   在容生浮梦宫中独自坐了许久,拂苏起身去了拂雪的刑堂,只是此次落在九鸣山的最高处,凭栏看向翻涌的云雾,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沈梦随之而来,走向他的旁侧,道“三太子真是九鸣山的稀客!”   毫无疑问的,沈梦对拂苏有些敌意,至于为什么,无非是他身上有太多拂雪的感情和关注,一直默默不作声也不挑明,只不想彼此尴尬,更让拂雪难堪。   “突然喜欢上九鸣山的壮观。”这里是仙界最安静的地方,也是最为浩瀚的地方,拂苏来过一次,但却喜欢这里的壮观。   沈梦微惊,也有些嘲讽,笑他也算半个临死之人还有心情喜欢这种东西,莫非还不知道自己身中剧毒。那若是如此,时间可得继续拖延下去了,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看来三太子还未发觉自己身体的异样啊!”   异样?本将心事付诸云雾的拂苏惊疑回头看去,在沈梦的脸上寻找点线索。什么线索?   看他这般打量,便知是真不知自己身中剧毒,为了早日揭开东海一案早日完成任务,他也只得稍加提醒“三太子最近是否常感疲惫,头晕头痛,甚至,偶尔恶心想吐。却看不出什么来?”   “星君怎知?”拂苏疑惑。这都是他的症状,而且,蓝墨渊也没看出什么来。   沈梦轻轻一笑,道“在下也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也不肯定确实如此。”   “你说便是。”拂苏忐忑的说。   “妖界有一物,名为怨魂草,乃妖仙两界怨魂留宿之物,一株怨魂草可活上千年,因此,集聚了怨魂的怨气,同时具有怨魂草本身的毒物。曾有仙家误食此物,身体疲倦,头痛,恶心作呕,寻了药圣也没瞧出根源所在。后不到十日便去世,身体发黑,瞳孔淤血,嘴唇破裂,内脏有蛆,并且,骸骨千疮百孔,死态极为难看。故而,有人取名为怨尸毒。”说完的沈梦瞧瞧看了拂苏一眼,果然看见从他眼中流出的质疑与纠结,还有难得一见的恐惧。如此俊美无涛之人若真是那种死态怕也可惜,只是,拂雪见了定是一生难忘。   拂苏从未想过有什么不对,只有开始之时怀疑过,但从蓝墨渊说无碍后便没再想过。今日偶闻沈梦如此说,是呼吸紧促,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中了怨尸毒,是在何时?他未曾得罪与谁,会是何人给他下毒?而且,连菩清都未能看出什么来?   “也许三太子并不是这样。”   “可你已经告诉我了。”拂苏回头。   “但这并不意味着确实如此,不是吗?三太子?”沈梦无辜“你在害怕?”   拂苏轻笑,有点啼笑皆非,转过身子直视沈梦“这毒有解药吗?”   “没有。”   “怎么会?”   “这毒物是妖界之物,并没有引起仙界多大注意。而我,也是恰巧遇到了而已。至于解药,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何况,毒早已入骨,剔骨难救。”   拂苏愤然离去,留沈梦一人立在那。   “你怎来了?”听闻拂苏来此,拂雪便赶来与他会会,哪知,来时并无拂苏,只有沈梦在此。   告诉拂苏怨尸毒,沈梦心中有些过意不起,他承认,他确实得意,只是,拂雪会伤心会心疼。“回访你上次拜访我。事情忙完了?”   “嗯。只是小事并不费心力。你刚才看见三哥了吗?凤狸说,他来了。”   “他已经走了,估计去找妖君去了。”沈梦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掩饰的很好。   拂雪略微失落,道“也只有妖君殿留得住他的心。”   ///   “墨渊,你出来。”一进蛇君殿,拂苏便喊着蓝墨渊的名字。   而在里面修行的蓝墨渊听到这声音有些惊讶,只是上次与菩清交战时落下的伤还未痊愈,不能化为人形只能成巨蟒蜷缩在床上,露出背脊上那倒还未愈合的伤口。   “拂苏,我在里面。”   闻声的拂苏顺着寻去,进去时,见他盘在床上有些疑惑,但只是以为是他修行便没挂心。上前坐到床边对着他的双眼。   蓝墨渊微惊,不自觉的后退了点“你这是……”   “沈梦都告诉我了,说我中了怨尸毒。墨渊,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没有。你何时中的毒?我丝毫没有看出来。”蓝墨渊大惊。   拂苏凑近,伸手捧住他的脑袋,再次问道“沈梦的修为并不如你,却知晓此事,墨渊,你怎没看出来?是不是骗我?菩清骗我则罢,可你不该骗我。”得知怨尸毒的后果,拂苏很害怕,而且不是一点点的害怕,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逼着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容玉没有接受他,他没看到容玉成家,没得到菩清,什么都还没有,死亡就要失去一切,朋友,都要失去,   蓝墨渊与拂苏也有个身体碰触,但第一次拂苏摸着他的脸,这让一贯笑的蓝墨渊挂不住笑,睁着宝蓝眼眸看着面前因为毒恐惧的人。“我没有骗你。拂苏”   还有话未完,拂苏整个人颓废了下去,送掉手瘫坐在床边,随时都会跌倒下去。   蓝墨渊有些焦急,他也不信此事,平白无故怎么会中这种毒呢?担心人跌下去,用身体把人裹住揽到里面,“沈梦怎会知道此事?妖君未能看出,他却看出了。拂苏,兴许,根本就不存在这事情,是他恐吓你的。”   双目无神的拂苏直视前方,道“我问菩清我可是有何不对,他说没有。可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沈梦说的都是对的,能符合上的。可究竟是哪出了问题?为何会有怨尸毒的出现?”   “难道你不相信妖君吗?”蓝墨渊道。   “呵呵!墨渊,我很怕死,怕什么都失去。”无力的拂苏向后倒去,枕着蓝墨渊的身体闭上眼,只觉黑暗袭来,恰是一种死亡的感觉。   死,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很多,不似一位老者,已有所准备,该得的已得到,该失去的已经失去。   蓝墨渊不怕死,但这种失去所有的死确实让人畏惧,何况是太多没得到的拂苏呢?   似觉拂苏呼吸平稳,蓝墨渊凑近他耳畔,低声说道“我会救你的,一定。”    ☆、花神的幸福   “王妃,这一次,你还会离开我吗?”狐王穿着喜服拿着秤杆走到喜床旁边,一贯严肃的脸上也多了些喜气。如今,他也是看清了,既然想要留住他就要给他想要的,名正言顺的留在这,才不会被人欺负。何况,花神已经为他自请放弃花神一职入他狐王殿了,该负责的当负责。   盖着盖头的人绞着手放在腹部,虽说不介意嫁,但还是有些害羞的。从此以后,他不再是花神,也不是神仙,狐王是妖他也成妖才是绝配。   今日狐王大办婚事,各方首领皆是宴请过来,甚至,菩清也亲自过来,至于为何,莫不是因为妖界第一次有神仙放弃仙箓入他妖界。也是因为狐王是妖界的名人。   此刻外面还是热闹不已,只有菩清主持了婚事与花神敬了一杯酒便离去了。   他走后不久,蓝墨渊与拂苏结双而来,手中宝盒之中藏着藏着他们从东瀛神州取得,至于做什么,只有狐王知晓。   新人已经拜完周礼,拂苏和蓝墨渊便想着亲自过去送到狐王手中,恰逢迟到的先到的君昨,便一道前去。   而房中狐王已经坐在新人身边,趁着喜婆来前与他说话。   “你再不是花神,也入我狐王殿,日后,你我也该由名相称,但不知,王妃飞天前俗名为何?”   新人陷入回忆之中,愣是没找到自己的名字,道“自从入了仙箓,便无人唤我俗名,倒是忘了叫什么。唉!我知道你叫流澜夜,日后,我再也不叫你狐王,澜夜一称只许我叫。”   流澜夜有些无奈,对这人从一开始便有许多无奈,他的小脾气,他的小架子还有他的小霸道。流澜夜这个名字他都忘了,也不知这小鬼从何处打听到的,数千年来,仅有他这般叫过,日后,也只有他可以。“好。那王妃也该有个名字,也好我称呼,直呼王妃也不甚好。”   新人心中自是明白,入了狐王殿,他人叫自己都该是王妃了,可他想要不同,就如同日后万人称他为狐王,只有他一人叫他澜夜。“随你姓,叫什么你来取,但我不想听到狐王殿有人也叫那名字。”   流澜夜伸手刮他的手,道“青鲤如何?流青鲤,玄青,鲤鱼。”   “流青鲤,流澜夜,嗯,就这个。日后,你叫我青鲤。”   流澜夜欢喜一笑,笑容在他脸上很难寻到,只可惜流青鲤此刻蒙着盖头看不见,否则,也会为这一笑欢喜许久。   两人正说的热闹时,忽闻开门声,以为是礼婆过来,哪知进来寝殿的确实拂苏、蓝墨渊、君昨,流澜夜起身拱手道“三位远来。”   拂苏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流青鲤,和君昨一样,流出羡慕的神色,只是没多看,谁都不曾料到一届花神会为妖界狐王出仙箓入妖界,更不曾有人料到堂堂花神竟甘如此盖着喜帕。   “我等二人去东瀛神州求得宝物,耽搁吉时,还望狐王与狐王妃莫怪。”蓝墨渊笑道。   “蛇君能来便是对在下的一番厚礼。请,”这里不是待客的地方,流澜夜还是想请他们出去说话,毕竟新房不该乱入。   流青鲤起身走去,道“澜夜,拂苏与君昨是我朋友,就不必出去了。何况,我还未与他们三人喝上一杯,只是,可惜没有凤王。”流青鲤淡淡一笑,便去摸索酒盏。   流澜夜瞧他不便,伸手前去帮忙,蓝墨渊与拂苏忽视一笑,这两人也算是修成正果,狐王终究是为了花神变化了些。   但提到凤王,拂苏和君昨各有心思,拂苏道“狐王妃,凤王一事,至今也该对你说些真相。你大婚之日,解开这误会也算是喜上加喜。”   对凤王存着怨念,流青鲤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每次看到腹部的极浅极淡的伤痕时,忍不住都要骂他一边,只可惜,时间久了,也就懒得骂了。今晚忽闻拂苏说这奇怪话,也没好脸色“他伤我的时候可没有手下留情,害我遇到阴雨天,腹部都疼痛难忍。拂苏,君昨,你们别想着我与他和好的话了,没门,我流青鲤可记仇得很。”   君昨看了拂苏一眼,道“小鲤,其实,凤王当时伤你也是为护你周全。”   流青鲤道“护我周全,刺穿我算是护我吗?差点丢了性命。君昨,我知道你舍不得有人说凤王,可我太恨他了。”加上他对君昨的态度,流青鲤就是越恨他,   流澜夜端起酒杯放入流青鲤手中,再示意拂苏、蓝墨渊、君昨端酒。   拂苏接过酒,示意君昨先别开口。   拂苏道“此杯我敬你们二人白头偕老,情意不老。”   蓝墨渊道“恭贺狐王娶的佳人,日后,朝朝暮暮,不离不弃,至死不休。”   君昨道“狐王,小鲤嘴爱计较,心却辽阔,如的是刀子嘴豆腐心,爱逞强,死要面子,日后,多多担待他一点。而且,小鲤喜欢喝花酒,狐王闲来去仙山各处采些花草回来,我给他酿酒。同祝你们结发同心,苦乐同当,携君齐鸣,举案齐眉。”   流青鲤被君昨的话说的脸红尴尬,但更多的是一种感动,没想到君昨竟然发觉他的这些圈点,也许,流澜夜都没发觉。君昨总是那么小心关擦身边人,却小心地伤了自己,让人疼惜。“君昨,拂苏,蛇君,喝了这杯,日后,有什么为难,找我便是。”   流澜夜道“三位祝词我会铭记在心,请三位见证。”   五人含笑饮下酒,拂苏再斟一杯,道“阿鲤,这杯酒我代凤王敬你,今日,我与墨渊去过不归山,探望他时,说你今日成亲。他让我替他敬你一杯,无论你是否愿意喝下,都得听他的祝词。”   流青鲤握紧杯子,可还是没有放下。   “凤王祝二人朝枕鸳鸯扣,暮裹一双被,福来同家酒,祸来连理枝,劳燕携手飞,不舍一滴泪。”拂苏举酒反手倒下,酒水落在地上激起一层层花朵,打湿他们的衣摆。   葳蕤的灯光下,流青鲤转动杯子,道“我有权知道他当时那样做的理由。”   拂苏道“只为一人承担所有罪责,免你我二人受仙界追究。”   “好。我喝。”   拂苏等出门时,便见礼婆过来,互视一笑,飞身离开狐王殿。   ///   二日一早,新房大门打开,一股暖阳尽数照进来铺在淡黄色的地毯上,将屋子烘托的更加喜庆。   伺候的婢女端着洗簌用具过来,步入寝殿瞧他们未起便侯在门外等着。   流青鲤撑着头斜躺在流澜夜身边,纤细的手指画着他的眉毛,因为幸福而浮出许多笑容“澜夜,该起床带我去拜见爹娘了。”   奋战许久的流澜夜看向他,比曾经多了几许温柔,伸手抓住不安分的手说道“走吧。”   收拾妥当,换了衣裳,流澜夜与流青鲤才出现在众人面前。威严的正堂上摆着两个位置,分别是流澜夜、流青鲤,台阶下分为两路,各四座,分别是芸妃及长老。   看着上面的人,芸妃端起一杯茶,起身笑道“王妃,曾经多有得罪,恕小妹无知。”   流青鲤也是嫉恨芸妃的,哪怕如今他名正言顺的入了狐王殿,那一巴掌打的可是他花神的尊严。只是,他都不再是花神了,过去有关于花神的恩仇也不必再记着了,烟消云散未必不好。含笑看了流澜夜一眼,才接过婢女的奉茶,道“芸妃,过往旧事不必提,但,我只给人一次机会,没有第二次。”说完喝下茶水,抿掉恩怨。   化干戈为玉帛,流澜夜欣慰流青鲤能当着诸位的面化解与芸妃之间的矛盾,日后,好生相处。这狐王殿安慰,他才无所顾虑,也才能不劳心。   芸妃爽爽一笑,像极了一位男儿“绝不会有第二次。”   喝完茶,行完礼,流澜夜带流青鲤以及狐族长老拜祖籍,直直日上中央才结束,圆满落下帷幕。   只是,人逢当世,几家欢喜几家愁,拂苏最大的莫过于愁。   嵌入妖君殿内,想探望容玉一眼,担心他惹是生非遭菩清处罚,可晃了许久也没找到,心中觉得奇怪。却在后院桃花林中遇见拜烨,想容玉待他也是有些好感,当知晓他在何处,便去了。   拜烨见拂苏,也有些惊讶,四处看了一眼,才道“三太子来找何人?”   瞧他小心,便知自己是妖君殿的门外人了,可他从来都是妖君殿的门外人。“数日未见容玉,担心他在外惹是非,特来瞧瞧。只是,迟迟不见他人,不知主事可知他在何处?”   “小太子”拜烨有些迟疑,似不想开口。   拂苏从他的神色之中看出些许迟疑与为难,本能让他觉得容玉出事了,有些急切的说道“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倒不会,只是…只是小太子与妖君前些日子吵了几句,便独自跑出去了。至今也未回来。”   吵架?为何?容玉那般喜爱菩清,怎么舍得与他吵架呢?拂苏凝眉“他在哪?”   “也许月族老知晓。”   拂苏不再多话,直接去找与容玉亲近的月长梵。    ☆、叛逆的孩子   后还是在屋顶找到喝酒看夕阳的他,因为担忧也没多口舌,只道“月族老,容玉去了何处?”   喝酒的月长梵对着斜阳浅笑,让风吹起白须,勾着弯月眼“你该做下来安安静静听我把故事讲给你,年轻人,不要心急。”   也不知道是不是月长梵知道他会来,选择这个宁静的地方与时候,若真是如此巧合,那他也该留下来听他怎么说。寻的地方挨着坐下,双目看着斜阳却心情去看,目前容玉才是他的心头事。   见人坐下,也耐了性子,月长梵缓缓开口“前些日子,容玉与妖君在无心殿吵了许久,闹的是满屋狼藉,十分喧哗。”月长梵说的是跟谈天气似的,沧桑的手拧着酒壶旋转。   “其实啊!容玉想要的无非就是三太子安安心心留在妖君殿跟他一起生活,至于从前的事情都可以不再计较。我说的你,能明白吗?”   “嗯。”拂苏何曾不想与容玉生活在一起,也想听他心甘情愿的叫他父亲,只是,有太多迫不得已。   “容玉求妖君让你回来,可没求动妖君,便大吵妖君无心无情,事后,冲出妖君殿。我啊!也去找过他,这小子”说道此处,月长梵一笑,有些无奈,“竟然和胤翰小王厮混,带着疏人他们在妖界称王做霸,四处为乱,欲反妖君。念他无知,妖君也不作怪,一直未处理,其实,是放纵了他。也只有三太子你能管得住他了。”   那日容玉与他大吵,闹的也是十分不悦,拂苏怎的做梦也没想到容玉竟会为他求情让他回妖君殿,只是,紫云山一战,菩清已经与他斩断关系了,怎的会回到从前?   “他在何处,我去找他回来。”   “北陌之城。”   /   月长梵带着拂苏来到北陌之城,立在城楼下看着由大漠泥沙堆积而起的建筑,楼台上已经插满“旗帜。   “北陌之城也属妖界一带,容玉此举,便是铁心要与妖君作对了。”   拂苏捏紧手,这容玉喜爱菩清不是只言片语能说清的,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必须行父亲之责,必须把他带回去认错。   前去通禀也就不必了,他这个长辈还不至于行此大礼。随月长梵直入城内,穿越雕花漆廊、唐河绿地,才在一座华丽的宫殿之中看见不入流的容玉。   他身上挂着一个少年,不比菁殇清秀,反而是一副美人貌,带着菁殇的单纯与弱小。而容玉一身华贵丹青衣裳,冠宇梳起的长发随意泼在榻上,愣是将一少年衬得成熟内敛,心计颇深。在继承菩清容貌之下,端的是祸横天下的男儿。   容玉挑起眼皮,淡淡看了拂苏一眼,随即闭上“这不是仙界三太子拂苏吗?怎的有趣来本王这了。”   月长梵那见得他这般自暴自弃,心中心疼,道“容玉,随我回去吧!妖君着实担心。”   容玉讥笑,起身推开身上的疏人,扶开袖子,恍惚之间露出一些类似拂苏才有的神态。“他若是担心便不会赶我出来,族老爷爷,你就不要在此造谣,与他说好话了。我心意已定,他不道歉我绝对不原谅他。”   想起当时被他打的那一巴掌,还有冰冷的话语,容玉恨的捏紧拳头。   沉默的拂苏忽然感到不好,他们之间的裂纹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月长梵道“妖界政务繁多,便是妖君心烦发了些火气,你也就忍着点随我回去。可好?”   “没有商量的余地”容玉烦了,大声喝道,将视线转到凶手身上“你也出去,这里没有你的席地。”   “容玉,菩清已逐我出妖君殿,我便是原谅了他。而你是我孩儿,今日,我立你两足之地,却怎的没有席地?你若是为上次生气,大可打我骂我,莫要在此作孽与你爹作对。”   “我没有父亲,没有爹。”拂苏的话戳痛容玉的心窝,却不想狼狈的哭出来,宁愿说的决绝点,大声点。太久了,他太久没有宣泄,憋屈了太多。   余音还在盘旋,疏人起身扶住他的身子,道“别生气了,回去吧!”   “你想杀了我吗?”拂苏返道。容玉不想承认他吗?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他是他与菩清的子嗣,虽然开始没有得到应有的宠爱,可他们流着同样的血。   月长梵道“你有,你都有。容玉,回去吧!”   容玉继承菩清的相貌,同样也会继承他身上的绝情和残忍,此刻看拂苏这般痛苦,他竟有舒适的快感。飞身落在拂苏面前,凑近看着他“爱到深处是深情,恨到深处是绝情,你不要以为我还稀罕你们。我学会的,是那妖君亲自教我的,绝情,六亲不认。”   这么近看才知容玉的恨到底多深,几乎没有一点其他的感情,这就是所谓的绝情吗?拂苏不信容玉会这样,“你是最爱菩清的。”   最爱?是啊!容玉最爱菩清了,甚至不输于拂苏,可菩清连他一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不会陪他吃饭,在他眼中,他看不到自己的位置在那。绝美的脸上浮出痛苦之色破开外壳的坚硬,只那泪水不会轻易落下,宛若罂粟花的笑浮出来“我是爱他的,可他呢?就连陪我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还有菁殇修行的事情根   本是他骗我的,是他让菁殇离开妖君殿的以后再也不许见我。我有这样的爹吗?我说让你回来,他却说妖君殿没有拂苏。”   饶是月长梵此刻也是心酸满腔,不忍心的摇头,他知道菁殇早早离开的事情,也是菩清吩咐下来隐瞒着的,以为百年过去,容玉自是忘了不再提起。哪知还是让人走漏了风声,恰好赶在拂苏被逐出妖君殿的时候。菩清所作所为让人分解,明明是接受菁殇这孩子的存在,也允诺他们婚事,在最后还是使手段拆散了,也无人知晓如今的菁殇在何处,又是何模样。   容玉所言让拂苏大为一震,菁殇那孩子虽是小小妖怪,可心善,心思单纯并不会威胁到容玉的性命。就连他都打算去太上老君那求几颗成仙的丹药给他让容玉欢心,怎的,菩清却早早作悔欺骗他们这么久。也难怪,容玉会做出另起为王的叛逆之行,逼到绝路便是万劫不复之境,饶是最爱的人也会背叛。   “我陪着你,父亲会一直陪着你。容玉,我们去找菁殇,等找到后我帮他成仙。”   容玉讥笑转头,道“你知道菁殇在那吗?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我爹说了,妖君殿的太子妃只能是名正言顺的凤族圣女。”   拂苏不信的看向月长梵,妖君殿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将容玉逼到这种地步。但菩清并非那种信门第之人,怎么突然要纳凤族圣女为太子妃,这当中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只是眼前,他需安稳住情绪激动的容玉,收敛起疑惑,伸手将容玉的转过,心疼的说道“只要有我在,太子妃一定是菁殇,我也只认菁殇,倘若菩清不应,我自有办法让他应允。”   蜉蝣莲还在他体内,随时可以被他毁掉,菩清若是铁石心肠,为了容玉的幸福,他不会顾及那么多。   因为这些事情将不成熟的容玉逼的裹着坚硬的外壳出来为王,但内心却如凝脂没有抵御只有累累伤癍,他太爱菩清,不想与他作对,可是,他无法抛弃菁殇另娶凤族圣女,也无法再次失去拂苏。   此刻有拂苏的承诺,铁壳破裂,涌出千行清泪,顾不上旁边有人扑进结实的怀里。   拂苏抬起手揽着他轻轻拍打,如同他还是婴儿。   见得此情况,月长梵是欣慰又是心酸心疼的,只怪一场历劫闹出这些事情。   /   菁殇的去处兴许只有菩清知晓,但在这种关头,菩清定不会告诉他们。拂苏只好带着容玉、月长梵前往蛇君殿看看能否问的答案。   容玉对蓝墨渊不是很喜欢,只如今对他有所求才撇得下脸过来,见面也不行礼,话也不多说,摆着一副太子模样。   这次再见容玉,蓝墨渊倒是亮了眼眸,这孩子穿着一身锦绣黑袍梳起发冠当真是一真男儿,可不比那一股孩子气。再看拂苏,怎忽觉这二人年龄相仿,无所差别了。   与月长梵打过招呼,拂苏才说了原委,蓝墨渊倒也寻不到办法,但这妖界的事情只有在妖君殿才能看到。   蓝墨渊私下叫过拂苏去了里侧,说道“仙界有明月境,妖界有琼牙镜,只是,琼牙镜一直由妖君保管。你们…如今的局势,不知妖君是否会拿出琼牙镜来。”   拂苏为难,只可惜仙界明月境无法窥探妖界一切事情,否则,他便直接去明月境找菁殇的下落。“可还有其他法子?”   蓝墨渊摇头。   “难道我真要去求菩清?”拂苏呢喃道。   “可你为了容玉会不惜性命,这点面子算不了什么。”除了去找菩清便再无办法,他能帮的仅此而已,再无别的法子,只希望菩清能不借此使绊子。   为了容玉没有什么不可以,拂苏狠下心,道“你替我看好容玉,我去妖君殿一趟。无论多久,切莫告诉容玉我回了妖君殿,就说我会仙界找神仙相助去了。”   “去吧!”   拂苏离开,蓝墨渊正准备出去安排容玉与月长梵,却赶上烟女此刻过来,想她过来定是有何重要事情,便停下。   “事情可有着落?”   烟女抬手奉上一本薄薄书拓,书拓展开浮在空中,露出几行字。   蓝墨渊看去,念道“欲除此毒,引舌入腹,舐之如食,五毒为攻,必解此毒。”   念完后,烟女道“属下无能,只求到此法。”   蓝墨渊摆手,撤去书拓,缓缓道“能保住性命便是最好,只是,此法…怕是太难,需得心甘情愿。烟女,你先去寻五毒炼制成药,剩余的事情我来办,”   “是。”    ☆、拿命换幸福   拂苏赶到妖君殿时,天正是月色当头,凭着记忆摸到无心殿的寝殿,去时,里面灯火通明,似已让菩清知晓他会来。   果真,见到时,菩清一身整洁的坐在榻上手持书本专心看书,也未看他一眼。   只是拂苏甚是忧心,不知他的伤口可痊愈了,是否留下后遗症没有?也是否还在为容玉生气没有。一时间,所有的担心与挂念尽数涌出来,遮住一些恨意。   “来我这妖君殿,想要什么?”菩清问道,只是视线依旧流连于书本,不曾抬起。   拂苏掩饰悲伤,道“容玉在北陌之城为王犯上作乱,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   “那他是为菁殇的事情与你吵闹,负气出门,并非真心如此,你可知?”   “嗯。”   “那你为何要那样做?容玉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你不该干涉他,”拂苏很不想责备菩清,但在这种关头,他又忍不住“我们是他长辈,可以为他前半世负责,却无法负责他的余生,我们给的未必正是他需要的。菩清,你应该留下菁殇。”   对拂苏所有恩情与疼爱尽数在紫云山斩断,菩清待他再也提不起顾及和多心、照顾,自己妖君殿的事情也不想他再干涉进来,找容玉他不阻止但逾越了界限便是无视他妖君的身份,便好似此刻这人如此放肆。   向来不发怒,心中有所不悦也只是移转视线,搁下书册看去。冷漠的目光比以往多了些阴狠,放佛一把随时会拔出的剑散让人畏惧又难以捉摸到底是喜是怒,只在拂苏眼里这种眼神并不是喜,确切的是菩清发怒了。   “我妖君殿的小太子岂容你一介小仙来管。”   菩清的发狠浇灭掉拂苏心中的一层怒火和抱怨,那日在紫云山菩清丢下的话再次回想在脑海之中,说的恩断义绝、陌路难回便是神妖殊途两不相干,只是,那一剑他不是故意的,他恨不得是自己被菩清刺伤。可惜,重来一次都是奢望。   身为容玉的父亲,他有必要管这件事情,不管菩清怎么反对,大不了,带容玉走。   “是,拂苏无权干涉妖君殿的任何事务,但容玉的事情我管定了。你若想让容玉娶凤族圣女,那我拂苏也会翻脸不认人。”   两人剑拔□□,膨胀了周围的空气,紧张的气愤压迫着微弱的灯光,后还是无法支撑熄灭掉。同样,也在此刻,菩清紫眸一亮,寒气横扫,便有拂苏取下魔杖袭去。   狭小的空间容不得两人打斗,破开屋顶冲出妖君殿在夜空之中斗个你死我活,没有一人手下留情,至于这次拂苏为何能跟菩清这般斗,也是因魔杖聚敛着无比强大的魔力,它的历史年龄超出菩清年龄,虽是菩清有万年修为也能抵得上一二,不相上下,只是菩清向来手留四分力在,何况,心底之中还对拂苏手下留情。   紫光冲破夜空照亮妖君殿以及周围妖居,与魔杖碰撞冲出的法力击碎几百里草木,吸起枯叶搜刮劲土。   听得下面传来哭声,拂苏一震,想是菩清法力太强,又是妖界之主,这番打斗伤害了无辜之人,他已是罪恶之人不想再伤及无辜,便扯开十步,说道“我不想伤及无辜,但这场胜负还没结果。”说着朝苍囧飞去,只有那处不会波及无辜之人。   一直坦然自若的菩清淡淡瞥了妖界一眼,随即跟上。   立在神妖两界之间,拂苏握着魔杖,一身淡黄素龙袍,头戴双龙戏珠冠,一头青丝随风摇摆,衬着他的俊美之貌越发神骏,抿着唇瓣犹似战功显赫的战神,不惧敌,视死如归。   虽然,他不想这样对菩清。   四周星河围绕,流星闪烁,空阔又安静。   菩清来时,褪了一身白裳,只着高领紫袍,披着银色龙纹裘,一头紫发随便白色被一根骨簪系着些许,其余尽数洒在身后,秀出他那清冷之貌,尤为卓绝万古不可一世。   轻轻落下,脚尖荡开一层涟漪向四处散去不见踪影。   两人互视,都不输一点。   “神妖之战由此开始,胜负不定,谁也别想逃脱。”   拂苏微微一笑,更像是扯开皮肤做出的一个表情,还有些不屑。“我没有力挽狂澜之力,也无袖手旁观之心,这一次,我会为自己做选择。但我拂苏始终都会是你的后盾,也会撑起仙界,更会为了想要的付出代价换取强大。”   从那时,拂苏心中已有定论,他不再跟随菩清修行,事情落定便去天后安排的异世山修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有足够作为菩清后盾的能力,还有身为三太子的责任的能力。   只是今日一战,不知下次相逢会在何时。   到了如今,拂苏嘴里还能说出这般话,菩清再无感动,反觉可笑,只是麻木了太久,竟不会言笑,冷着看着学会长大的人。“本君期待神妖之战时,你能有资格与本君一较高下。不过,今夜,先从本君手中逃走才是关键。”   说着时两掌划出一团紫光,在拂苏始料之前发出,也说拂苏脑子瞬间转动,将所有感情淹没拂动魔杖挡去。   /   正在与赤脚大仙论如今六界事务的天帝忽感宫宇轻微动了一下,恍然停下看向别处,赤脚大仙也是感受到了,憋着话问“是何人晃动了天?”   天帝捏紧掌,道“除却一人有毁天灭地之能还会有何人有这本事。”   赤脚大仙有些事情并不清楚,也未与天帝想到一块,颦眉道“臣得去看看究竟是何人,万一魔君违背约定出了魔界对我们仙界大为不利。”   “好。”   岂会是被逼为魔君的魑清违背约定踏出魔界祸乱,他身上流的是堂堂正正的仙界血液,也是与第三代天帝允诺永世不得与仙界为敌,那么,在如今情况下,只有菩清。   天帝起身朝西方飞去,在偌大宫殿之中看着一身佛光的如来。   “如来神尊,多年未见,该是让美梦苏醒了。”   如来抬开眼眸,见是天帝,也无惊讶,转动着佛珠道“天帝所指那一美梦”   天帝眼生嘲讽,更是对大善大爱大同的如来的蔑视,他的美梦如来最是清楚,在他面前明知故问,简直就是花旦之中的丑角。“你我之间还需如此明知故问,故弄玄虚吗?这美梦自是指六界安宁,六界的主宰。”   “看来神妖之战快到了。天帝心神不宁,欲求捷径之法。”如来不道破,只是一笑而过,这天帝此刻前来又说美梦定是菩清有所行动让他感到一丝恐慌。   天帝捋顺青丝,道“你我约定,一同封印菩清,从此,你仍为六界大善之主如来神尊,我为天帝掌管六界。只是,如今菩清没有那么容易封印了,如来该醒醒起来活动了。莫待六界更主,你我轮回无门,论成亘古笑柄。”   “最大的武器便是拂苏,只需好好引用。若是妥当便可功成亘古,若有差池便是亘古离魂,都得不到好处。”   天帝轻笑,转身说道“我会让他去南蛮守护南蛮之力,反目成仇,便是深情的灭亡,善良的蜕变。”   /   打斗至北极的两人终究是停下来了,拂苏收起魔杖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冰块,而菩清则立在旁边看着远处。   “蜉蝣莲在我这,我知道我可以帮你拿到很多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你成全容玉,我都听你的。”   “未必需要你。”   “是,未必需要我,只是,蜉蝣莲在我这,我随时可以毁掉。故而,容玉与菁殇是你安然拿到蜉蝣莲的最好筹码,想清楚了,不要后悔。” 兴许没什么比不被爱人挂在心上更让人伤心,浓烈又淡,说不上痛苦,又明显的在隐隐作痛。迎着北极的风,拂苏惆怅相候。   一开始,菩清便是计划着让拂苏取得泥生花与南蛮之力,就算他们恩断义绝事情还是会由他来做,因为他死死抓住他的死穴对他惟命是从。只是,他不会被人牵制与威胁,取出蜉蝣山是轻而易举之事,没有拂苏想的那么难,不过眼下未寻到合适人选,暂且顺着他又何妨。不过那凤族圣女是最佳合适人选,只要嫁入妖君殿便为他所用,由不得凤族任何人插手。   逼迫容玉如何,他逃跑又是如何,始终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还有自命可以撑起仙界的拂苏。   不闻回答,拂苏也不着急,起身朝他走去,如什么也未发生立在他面前。   “既然你我之间互不相欠,那,我们做一场交易如何?各取所需,各求所得。”   “说。”   “我知道魂珠的用处,”听闻这话的菩清眉梢一动,似不慎被风惊扰似的,拂苏继续说道“除了蜉蝣莲,你还需要泥生花、南蛮之力,这两样你都需要获得。你我交易,我帮你取泥生花以及南蛮之力,你邀妖界百王,八抬大轿娶我,我知道你后院十五人,各有女眷十人,男欢五人,他们你都要驱走,一个不留。”   流澜夜娶流青鲤的婚事,是菩清主持,当时看着一对佳人心中难免有些羡慕嫉妒,怎的他人能得幸福而自己只能一旁观看。也不排除,当时确有幻想,幻想自己娶拂苏,只有他明白,拂苏不会为妖,天帝也绝不允许此事发生。如今,拂苏自己亲口说起,他也是稍微震惊却无喜悦,不过一场交易罢了何来的喜悦。   “你就那么想做妖界妖后?”   “如若妖后是别人,我一定会杀了她,你是我的。”这一场交易是拿命在赌,赌菩清还是喜欢他的,如若有真心便也值得,倘若,事与愿违,也无遗憾。   “好。我答应你。”   拂苏浅浅一笑,更像是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得到幸福,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伸手将人揽住,下颚搁在他的肩膀上,就这样很好。   菩清不喜拥抱,这样的姿势会让对方的温度逼走自己的温度,分别后,身上会留着对方的气息,只是,再大的铁石心肠也逃不过人情的温度。   “只要你对我惟命是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拂苏没有回答,因为他明白自己始终不是菩清的侍卫,他的使命不会尽数去完成。这一场交易就从这里开始吧!   “容玉的事情我会处理,你离开妖界回仙界去,婚事,我自有安排。”   看着流在菩清白衣之上的血迹,拂苏微微抿紧嘴唇含住要继续出来的血,他要活下去,不管用神办法都要活下去。   血腥味菩清也嗅到了,只是不知是从何处来,伸手推开拂苏,一眼便看到他那殷虹的嘴唇。   “你…”忽地想起容玉那日在书房与他说的话,说拂苏身体怪异。   拂苏淡淡一笑,张口说话,血却像是水一般直接流出,还有鼻血也是淌着“我自不量力,下次,不会再跟你打了。先走了。”他这个样子一定很难看,才不要菩清看到,转身飞去。   菩清那相信是自己打的,他分明已经将法力控制到与拂苏同等,怎么会出手伤了他?   正要赶去,忽见南霄莫出现   “妖君殿下,也不知是何人走漏风声,小太子与蓝墨渊去了妖界第十三重天。”   “菁殇可还在海底关押着?”   “在。妖君殿下,海底终是见不得天日的地方,菁殇这孩子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看他的造化。你回去,本君去带容玉回去。”   “好。”    ☆、xiaotaizi被囚禁   蓝墨渊与容玉一同走在妖界第十三重天,眼观四处,耳听八方确定是否有妖界看守之人在这,只是走了许久也没看见什么踪迹,哪怕是一座宫殿也没有。   “蛇君,消息是否是假的?这里了无踪迹,哪有关押菁殇的牢狱?”   蓝墨渊看着周围,也开始怀疑那人的消息是否是假的,只是容玉太过着急才没等拂苏回来便过来一探虚实,现在也不知是错还是对。“我们再走走,实在是没有,立刻离开这里。”   “嗯。”   两人继续走了片刻,仍旧不见宫宇,但觉得又绕了回来,心中开始觉得不对劲。   正当此刻,忽见拂苏过来了。   容玉惊喜,忙的过去“苏哥,打听到消息了吗?”   拂苏看了他一眼,透着冷漠,再看向蓝墨渊“何人告诉你们菁殇在这里?”   “有人传话,说你得知菁殇在此处,因无法抽身让我们先行过来。怎么?”蓝墨渊道。   拂苏了然,容玉道“难道这消息不是苏哥你传出来的?那会是谁?”   拂苏没答,只摊开双手这里立刻浮出原本的模样,千年樱花树,花瓣被虚幻的月光打亮,像极了萤火虫,四处草木皆有,还有河流。   蓝墨渊微微眯眼,道“你不是拂苏,你是谁?”   站在拂苏身边的容玉大惊,想想也是,拂苏哪有这能力让这里恢复原貌,而且,更像是牢狱。只是,来不及询问,就被这人定住动弹不得。   “蓝墨渊,你实在是碍事。”“拂苏”幻化成原形,正是赶来的菩清,他对蓝墨渊的耐性已经到了极点,算是灭掉了。   蓝墨渊看了四处的封印,笑道“妖君殿下果真不一般,囚禁我得牢狱都如此坚不可摧。”   “好好反省。”菩清丢下一句话,握住容玉的手直接走掉。   容玉挣扎着想要逃开,可越是反抗菩清越是握的紧,手腕都快断掉了,最后放弃挣扎。   北陌之城上空,菩清道“你不是喜欢这里吗?在这里做王,那爹就将这里赏赐给你,让你当王。”   风声呼啸在容玉耳畔,本没什么畏惧,但菩清的话就像是刀刃,心中恐惧了许多许多。“爹,你要做什么?”   菩清松开手,得到自由的容玉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哪知,还没迈开,身子不听使唤的往下掉。   “啊----------”   菩清无动于衷的说道“这就是你跟本君作对的下场。”   眼看着能看清下面的一切,瞳孔随着睁大,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满城狼藉?为什么尸横遍野?   在他离开这段时间里,是谁来了这里?   身子要落地时,容玉翻身双脚站立落下。“胤翰、疏人。”   都死了,都死了,没有血迹没有伤口,就那么一眼,地上的所有人全都化为云烟消失,从来没有见过的容玉惊恐的转身看向菩清,大喊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是我跟你作对,不是他们。”   “拂苏没有教过你年少轻狂都需自己为自己付出代价吗?这里是爹给你的地狱,好生反省,也别想着拂苏会来救你,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救你出这北陌之城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话音一落,菩清消失。   里面的容玉痛苦的想要出去,甚至,动了杀念。自己年少轻狂,为什么要他们付出性命代价?他们都是无辜的,疏人什么也没做过,一直陪在他身边,就连他也要死去。   他的能力远不及拂苏,更不及菩清,在那挣扎都是徒劳,弄得遍体鳞伤身体疲惫的倒在地上满脸泪水。年少轻狂都需自己为自己付出代价,而这样的代价,让容玉堪负不起。   远处一位淡青色衣裳女子提着花篮而来,整齐的刘海遮住额头露出她清秀的脸容,风吹起系在发后的白色蝴蝶结带子,更是带动腰间玲珑玉。   她走近看着地上的人,放下花篮,弯身把人扶起来。   容玉看了她一眼,死去的心活了一下,这里还有活着的人。“你是何人?”   女子调皮的笑了笑,道“我叫阑珊异灵,你的未婚妻。”   “…”反应过来,容玉用力推开她,道“我没有未婚妻,菁殇才是,什么阑珊异灵,我不认识。”   阑珊异灵不明白,只当他们才相识,不过不打紧,都可以慢慢来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认识了啊!妖君让我照顾你,直到你愿意回去为止。”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你走开,走开。”他的妻子只有菁殇,不会有别人的,绝对。就算,就算菁殇不在了,他也不会娶妻的。   “好啦!我不碰你,我们慢慢来。”反正有的是时间,这里也只有他们两人,陌生迟早会熟悉的。   失去菁殇,接着失去拂苏,现在,连自己的爹都要这么对待自己,一颗裂纹斑斑的心痛的面目全非,不同于黑袍那般的坚强搂着膝盖哭泣。这个时候,若是拂苏在也许不会这样绝望,就算他没有那能力,但只要他说会帮他就一定会燃起希望还有开心。   但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阑珊异灵第一次见男人哭,还哭的这么伤心,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她也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怎么会劝人?还是自己的未婚夫。困惑的蹲着身子撑着脑袋看着他,等他哭够了就不会哭了吧!那个时候他也就累了。   而被菩清关在海底的菁殇此刻四肢被铁链栓住,脖子上也有一根,黑暗中只有从外面射进来的几缕阳光,依稀能看见水面,只是再也没有外面的颜色。他都不记得自己被关多久了,只记得菩清的那句话:永远离开容玉,你还能陪他至死方休,若是执意留下,你便再无亲近容玉的任何机会。   他选择离开,在这黑暗的海底之中等待海枯石烂后能瞧见容玉,未能朝暮能一起变老足够。   细数着年月,后来,都不知道怎么数了。   南霄莫是当初关押菁殇的人,今时过来探望一番,好歹菁殇这孩子在妖君殿多年也深得他们喜欢,又待他们尊敬有礼,只可惜,是一个不足千年修为的小蛇而已,那攀得起妖界小太子啊!如今被关押在这里,也怪可怜的。   走进海底牢狱之中,打开的大门涌入许多阳光,刺得菁殇流出泪水,希望的火花燃起,是容玉来了吗?   一道身影背着光走来,他能看清了,不是容玉,是妖君殿的族老南霄莫。   “霄莫爷爷,你来看菁殇了吗?”希望落空,柔弱的眼中溢出眼泪融化在海水之中,开口的声音也失去曾经的活泼变得嘶哑干涩。太孤独,忽然来一个人都觉得热闹。   “菁殇啊!近来还好吗?”   菁殇破涕而笑,缠烂的笑容淹没掉悲哀“我很好。霄莫爷爷,容玉还好吗?他还不知道我被关起来了吧!”   事情被瞒着就是菁殇的意思,只是,走漏确实无意,这样容玉不会怪菩清,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感情也就消弭于众生之中无人问津,或许,连自己都会忘掉有一个让自己甘愿在黑暗之中失去自由活一辈子等待海枯石烂的容玉。   南霄莫笑了笑,道“小太子还不知道,一直以为你在华承殿修炼成仙。你就安安心心在这待着,妖君殿下会护着他的。”   就这样很好,菁殇满意一笑,道“嗯。”   南霄莫与菁殇说了许久话才离去,自此,又留他一人在海底漫漫等待,   /   天后一脸苍白的从宫宇之中走出,身侧跟着拂雪、拂寒两人,三人皆是各有所思。   许久之后,天后止步看向他们,问“可想到解毒的法子了?”拂雪摇头,“拂寒,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这毒的法子。”   拂寒为难,道“但儿臣是第一次见这毒,也不知该从何下手。眼下,毒已入骨,难以摒除。只…”剩余的话不用说大忌都明白了。   作为生母的天后眼中闪过浓浓的痛苦,却不敢太过显露,转开眼睛说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可行了吗?难道拂苏的命就该如此短暂?”   拂雪心知天后心思,也理解她的痛苦与失望,拂苏的下场出乎他们意料,倘若菩清没有受伤他便不会去借伏魔八弦琴,进而也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发生,最终要体无完肤的死去,就连最爱的人也留不住。与拂寒忽视,才道“母后,药物不能救,但可等他死去,我们搜集他的七魂七魄重塑还他真身,虽有违天命,至少也能留住他。只是,母后应该知道我们都没有让三哥重生的能力,唯有”   天后的心蹦着,开始燃起点点希望最后还是熄灭掉,违背天命便是跟天斗,仅凭她的能力远远不足,何况,若是有人从中作乱就是自掘坟墓。不过,她倒想起了菩清,恍然道“妖君有让拂苏重生的能力。”   拂寒微惊“母后,儿臣看还是顺天意而为,莫再强求。拂苏命该如何便如何,强行违逆,控制不好,牵连无辜。”   “难道我要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我面前吗?一代白发送黑发。”天后微怒。   拂雪道“母后所言儿臣也觉得甚好,只是,但看三哥与妖君如今的关系,怕妖君不会伸手挽救三哥。还是顺大哥之意为好。”   拂寒、拂雪如此说,天后心中更是不悦,眉头怒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冷冰冰的说道“他敢对拂苏袖手旁观,我就杀了他的儿子替拂苏报仇雪恨。我不是好惹的主,既然我不能安生,他也别想快活。”   仇恨在她眼中扎根,瞪得拂雪、拂寒浑身发冷,震惊的拱手。   拂寒道“母后三思。您乃仙界天后,也是六界女皇,凡事要以立形为重,不可随心所欲。”   “儿子都死了,要什么形与德。”   拂雪抢在拂寒开口之前说道“三哥暂时还没有任何魂飞魄散之象,一切还来得及。相信凭大哥的医术定能让他彻底除去体内的毒,以还母后恩情。”   “哼!”气恼的天后冷冷一哼,拂袖进去,再不管他们。   见人离开,拂寒拂雪纷纷抬头,都是一场冷汗。   拂雪看向拂寒,也有些拜托之意,道“大哥,你专研医术已是数千年,区区怨尸毒不算什么、”   拂寒为难,天后已经把石头压他身上了,再有拂雪这么说,更是亚历山大,开口又闭上,直直摇头。    ☆、立后   天后数日陪在旁侧,除非天宫确实需要她才离开一趟,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是拂苏中了怨尸毒,她每次来都要穿戴戴帽披风遮掩着。   来来去去的,终于盼到拂苏苏醒。   “拂苏。”天后惊喜。   扶着额头起身的拂苏顺着看去见是天后也没惊讶,晕过去之前见到的便是她与拂雪,只是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有没有耽误容玉他们。想到这,突然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容玉一直在蛇君殿等他回去找菁殇,现在还在等他,想起就着急,也不坐了。   “你去何处?才刚刚醒来,应当好好休息一番再出去办事。”见他要走,天后不解,有什么事情这么需要他去做。   “容玉还在蛇君殿等我,我必须马上过去。”   又是妖君殿的小太子!天后不悦,伸手把人摁回去,也因为拂苏刚刚醒来没什么力气直接被推坐回去。   “妖君殿的小太子与你非亲非故,你怎千般好心万般真心的去待他?如今,连自己性命也不顾了。”   被天后这么一恩,拂苏才发觉全身有些酸软无力,隐隐约约之中某些地方不对劲,但不知在何处。细想起来,才知这是怨尸毒在作祟,想起蓝墨渊说的法子,他还是果断的掐掉。   当闻天后的话时,又回神看着她,这一位天后风华绝代,冠亚六界,一身凤袍衬得她雍容华贵,气质随意外流。只是他与容玉之间的关系怕这仙界几乎没人知道,但也奇怪,为何仙界的人没有发现他与容玉之间的关系?眼下这些事情不要紧,还得过了天后这坎才能出去找容玉。   “母后知道我心系妖君,他的儿子也是我的,我也曾对小太子说过,对他不离。爱屋及乌就是这般。母后接受不了我不强求,望您以后对容玉多加照顾,他也是您的半个孙儿。”   “但你的好太过分了。母后可以接受容玉,只是”天后颦眉“天帝未必接受。没有血缘的亲情就像大树没有土壤,缺失根本之物,这样的关系迟早会连根拔起,互不相识。”   拂苏并不觉得他与容玉之间会像没有土壤的大树会被人连根拔起,反而觉得他们之间就算真的没有血缘也会是一对好父子,容玉那么可爱、调皮、闹事又心细、贴切的人,对他不会假。只要容玉肯认真,他就敢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他们之间不需有人接受,各自心安就好。   看着天后的双眼,拂苏缓缓道“我爱他,如同爱着我的灵魂。我们可以没有血缘维系这段感情,但我有足够的时间护着他。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一定是为了菩清或是容玉。没有可以后悔的,爱,就是如此。”   天后与拂苏相处的时间很少,记忆最深的还是他刚刚出生的时候,之后的记忆寥寥无几,全是他在妖君殿的生活。拂苏长大了,她没看过他,这么被他一看,倒看出其中的坚决,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决绝与永不言悔。他对容玉与菩清到底要有多么坚硬的感情才能做到此生只为他们死。一个爱字,足够抵抗死后的一无所有吗?   爱,离她太久远,都不记得是何时遇到过,也忘了成仙多少年了,与天帝成亲那日是晴天还是雨天,太多的记忆经不起岁月的埋没忘却。只记得膝下四儿五女,拂寒、拂苍、拂苏、拂雪,几个孩子当中,最喜欢的是拂苏,因为他的出生便被西方如来誉为万物复苏,因为他活泼可爱,天真无邪,单纯善良,只是,这个孩子却在五岁那年跟着妖君走了,一去再也不愿意回来。忘了她这个母亲以及哥哥姐姐妹妹们,只有妖君殿的菩清牢牢住在他心上。   多年后,拂苏对她说起爱,可惜,爱的人却不是自己这个母亲。天后失落、悲痛、后悔,拂苏有爱的人,用他性命去爱的人没有一个是她,是什么阻止了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岁月还是命中注定?   “但你的爱里没有母亲的位置,拂苏。”   拂苏微惊,恍然从刚才的决绝之中醒过来。对天后,他完全没有感情,但,历劫时他需要母亲,回来后,他只需要菩清和容玉。   “对不起,母后,有些东西无法分太多。”   天后苦笑。   /   体力恢复后,拂苏独自在屋内打坐,想办法将怨尸毒控制住,既然容玉现在没事,先不着急过去。   “娘亲,你就不要再想了,陪宝宝玩一会儿嘛!”苏宝宝不依不饶的揪着拂苏的衣裳撒娇,就是不信拂苏不吃这一招。   想事情的拂苏转过身去,没有说话,也不把人弄下去。   “你就陪宝宝玩一会儿嘛!就一会儿。”不闻回答,苏宝宝跳起来在他眼前晃荡,这几天她一直陪着他,从日出到日落,都快无聊死了,可拂苏还是不理她,一走神就是好几个时辰。   被闹了的拂苏瞥了她一眼,问“无聊,替娘亲办一件事情。”   “呜呜!娘亲,你总是让宝宝给你跑腿,”   “那你去不去啊?”   “去。娘亲说吧!”   “让蛇君来凡驼山,与我一道汇合容玉。快去快回。”   “好的。”   苏宝宝一走,拂苏回到床上打坐,运气将毒往体内的蜉蝣莲上逼,蜉蝣莲乃是仙物定能替他除去此毒,但不知是否会对这蜉蝣莲产生不好的影响,比如在体内死去。可眼下顾不得这么多,为了活下去,自私就自私。   拂雪与天后在后山漫谈,谈到拂苏杀害堰确一事时,唯有除去他体内的毒方能挽救一命,罪证不足。只是,如何除去太难了?   而在妖君殿,菩清即是答应了拂苏这笔交易自然会付出行动,独自思索了片刻才召集殿内族老商议此事,待族老确定再召集各位主事,后待仙界应允便可将消息散布出去。   族老们汇聚一堂等待菩清公布今日大事,在菩清未来时,一群人坐在那议论会是何事这般着急。   拜烨来时,恰逢过来的月长梵,只他眉目沧桑不如从前,大有衰老病死之态了。   “月族老。”   “妖法师。”   两人纷纷而过,回到各个的位置上,不消片刻,上座出现了菩清。在这里都是族老,算是妖界的守护神,待他无需诸般礼仪。   “今日召集各位族老前来,只为妖界立后一事,自本君掌管妖界开始,妖后也成一个谜底。如今,本君欲立妖后,暂听诸位族老的意见。”   拜烨大惊,不信的看了菩清一眼,不敢相信菩清竟然在此刻谈起立后一事,这数千年过去,对立后一事只字未提,如今提起有些唐突。   除却拜烨,其他人也是震惊,那月长梵惊讶后微微一笑,端起果水抿了一口。看来三太子成功上位了。   一人道“这妖后便如同仙界天后,马虎不得,想我妖界,也得立一得心得仁得义之人为后,纵观万千女子,当以羸州麒麟后人。”   菩清没有开口。   另一人道“老兄,这妖后不该由麒麟后人,我看,最该最合适的人乃修文界界主,此女颇有大将之范,又独自管束修文界,我妖界妖后非此人莫属。”   南霄莫与月长梵窃窃私语,没有公开说话,而那拜烨抿着笑听几位族老的见解,但他更加确定菩清是有意立拂苏为后,并非是他们口中的人。   几番争论下来,菩清道“本君欲娶之人乃是仙界三太子,唯有此人能胜任妖后一位,他人不过陪衬物,提不上台面。”   刚才争的是口水乱飞,差点打起来,这脸上晕红还未散去,且闻菩清的定锤之语,愣是惊得说不出来。   月长梵笑道“容玉那孩子爱极了这三太子,我看啊!能被小太子与妖君同时认可的三太子才乃我妖界妖后,可掌妖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举甚好!”   南霄莫道“虽说三太子是仙家人物,又是男子。我妖界确实没有理出不许男子为后的条律,前些日子,狐王张鼓鸣锣娶花神也不荒唐。”   一人道“狐王只是狐族首领,娶男娶女都无妨碍,但我妖后不可如此儿戏。望妖君三思,另娶他人,再怎也不该是仙界人物。何况,神妖两界都知妖君您与三太子拂苏差两辈分。三思。”   “确实。神妖殊途,我两界终须一战分个胜负,若是立仙界三太子为后,日后,定被仙界捉住把柄。”   “妖君三思。”   看的此处的拜烨起身说道“妖君殿下为妖,三太子拂苏为神,他们之间若谈辈分岂不笑大牙?何谈辈分?何来辈分?想我妖后领袖妖界的第二把高椅,立男子其利远远大于立女子。妇人之仁,妇人做不起这个位置,挡不了妖后位置上的责任。又,三太子自五岁便在妖君殿生活,几千年都活在妖君殿下与各位族老眼中,对他该是了解,比起一个陌生人,他最是合适。”   “三太子确实是在我等身边长大,只是,他历劫回来大不如从前。也不知该信还是不信,怕则怕,天帝已规劝他归顺仙界与我妖界作对,假借感情窝藏妖界。”   月长梵道“我觉得三太子最为合适,妖君娶便准备嫁裳喜袍,择一良辰将此事办了。” ☆、三太子命悬一线   菩清道“此事先到此处,闭口不言堂内事。婚事,推到小太子婚事之后。”   无论这些人如何说,拂苏便是妖后了,不得做改。就算没有交易,妖后的位置,菩清还是觉得唯有拂苏能当。公布商议,即是看看这些人待拂苏如何,又是何心思,也是试探明白,无需多费口舌,早些离去。   大伙确实是看着拂苏从小娃娃长到现在的模样,他幼时都十分讨人喜欢,得了他们许多糖果吃,嘴里也甜甜叫着他们叔叔的。岁月如梭,他们已是年迈之躯,当年幼童已能担大任,扪心问起,还真只有拂苏合适,何况,他待妖君不会作假。   如此思来,也就各自散去,准备其他事宜。   行到回川殿,拜烨忽问“妖君为何突然提起立后一事?偏在逐出三太子之后。”   行步的菩清淡漠的看着前方,目不斜视,心中也盘算着这桩婚事给自己带来的利益与最终的好歹。听闻拜烨闻话也不吝啬,道“逐他出妖君殿便是斩断他与本君之间的恩情,日后无需再牵挂留心,而联姻一事,自是一桩权利周璇。”   拂苏嫁入妖君殿,凭他对自己的感情日后定是不会倒戈仙界,虽然,他是也不会彻底倒戈妖界,但联姻恰是最好稳住他的筹码,只要成事,他岂敢胡作非为不听自己命令。再则,有容玉在手中还怕他不听话吗?有如此一工具在手不善加利用着实糊涂。   听出菩清的打算,拜烨还是有些惊疑,不信菩清真的将拂苏的感情当作一份对付周璇仙界的兵器,在他眼中未必看不出宠爱与特殊,却是一颗怎般绝情的心能做到这种地步。只是,这些也非他能多问的,便道“妖君圣明,节省我妖界人力,又一箭双雕除仙界一助手。”   菩清淡漠着没说话。   /   容玉在北陌之城不好受,被关在第十三重天牢狱之中的蓝墨渊同样也不好受,在里面想尽办法也未能破开菩清的封印走出牢狱找拂苏,这可让他心急了一把。并非不信拂苏没有能力没有脑子,只是担心怨尸毒的发作,那日与拂苏商议过铤而走险试试,被他直接拒绝,一直再没说过。眼看,时间将近,怎的不急?   此般无奈卧在樱花树下枕着双手看着一直没有落下的月亮,盖着一身冰冷的月光,宝蓝眼眸如同一汪死水,而脸上再无一贯的笑意。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终有一个赢家,也只有一个输家。”   轻声的呢喃被风带走,融入虚幻的景致之中,说出蓝墨渊心中的无奈和率先知晓的一些答复和预料,只是无奈自己没有先知之能,能逆天而行。   迷糊之中,忽见一层佛光闪现,惊诧的睁开眼坐起看去,只见一位白发老者扶拂尘而立,宝蓝眼眸将他身体看透,微微一眯。   “蛇君殿下,还不快出去救治三太子,去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看清楚的蓝墨渊再次浮出笑意,不紧不慢的起身看了看四处,道“我再是心急也走不出妖君的封印,不是吗?”   老者伸手捋顺白须,眼中沉着复杂,道“三太子有难,你这颗眉间砂自是该归位了,还不现出原形。”   漫步的蓝墨渊并不急于幻化成原形,只负手走动,嘴角轻轻扬着“幻化原形便能离开这封印了吗?若真如此简单,何须等此时?”   老者明白他的意思,拂动手中拂尘,一道金黄佛光朝蓝墨渊扫去,将他包裹彻底。而蓝墨渊也不阻止,随着佛光浮起悬在半空之中,他霸占蛇君身子几千年终于能离开幻化原形,只是,现在还不是回归原位的时候。   老者施法替他分离与蛇君的躯体,眼中的算计不断闪过。   “嗯。”轻轻嗯之后,佛光之中的身躯渐渐变成两道,一道身影强制从宝蓝衣袍身影分出,却是一个人形。蓝墨渊微惊,他有肉身了?他自己竟然没发现。   “你早在两千年前便有了肉身,是你一直未曾发觉,霸着蛇君身躯。如今我帮你分出肉身,再助你离开妖界十三重天,留蛇君身躯掩饰。”   蓝墨渊没有开口,觉擦到身躯完全分离,冲开佛光落地接住缓缓落下的蛇君身躯,毕竟被他霸占多年未能入土安葬,今时获得肉身也不能亏待人家。   见此人一身紫色为主白色为辅的衣裳,青丝如墨泼洒身后,没有任何发饰之物更衬得他越加仙气。老者很是满意,捋着胡子不言。   蓝墨渊将蛇君身躯放下,缓缓搁在樱花树下,摆成睡着姿势,起身说道“蛇君,葬于此处未必不好,安息,我会替你撑着蛇君殿。”   樱花纷纷落下铺在俊朗之人身上,像是要将他埋葬,却还是一场水中月,停待片刻便融化化作一点星光殆尽。   蓝墨渊转身抬起手看了看白皙精英剔透的手,翻来翻去的看,习惯蛇君的肤色忽然不习惯自己本身这般稍带凝脂之色的肤色。   “好一颗灵珠,好一位绝代风华。”见他生的晶莹剔透模样,老者更是满意,还有些赞。没想到,一颗灵珠所化之人竟是如此。   抬开眼尾带着淡紫色眼影黑色眼眸,没有蛇君那副宝蓝眼眸的犀利反而是刺骨的寒意,没有梳起的长发顺在身后随着清风飘起。他自己也不知自己会是何模样,但闻老者之言也放心许多,再是如何,一副好皮囊比起一副糟糠好多了。   只是,他的身份被看透,还真是一位不简单的人物。“多谢仙尊相助,墨渊他日定涌泉相报。”   老者不为所动,只道“快去搭救三太子吧!”   “多谢。”   蓝墨渊不再犹豫,有机会离开便不能在逗留,老者旁侧相助为他打开一道门送他避开菩清的视野离开,待蓝墨渊身影消失才幻出原形,一身佛光普照的如来含笑点头看着蓝墨渊消失的方向“去吧去吧!”   /   拂苏废了大半修为将怨尸毒引渡到蜉蝣莲上,只是这一来,毒更靠近心脏位置,太过走险,逼得他满头大汗,还有些隐约疼痛感。   意识到不对,一股气流在体内乱窜,拂苏让自己安静下去先把这股莫名的气控制住。   而在回川殿的拜烨忽见魂珠有了异样,似要浮起离开,惊疑怎突然如此。   感觉到不对的菩清立即出现,看着沉浮不定的魂珠道“一定是拂苏对蜉蝣莲做了什么引起的,控制住魂珠。”   猜想也该如此,拜烨立刻施法控制住颤抖的魂珠,越是控制越发觉得无力。   正赶往凡驼山看望拂苏的天后一到房间,便觉不对劲,连忙进去,果真见拂苏浑身冒着诡异紫烟,全身蜷缩在床上打滚不断发出痛苦声。   心惊的上前“拂苏,你怎么了?怎么?”伸手要扶着他,却被拂苏用力挥开,撒出的汗水落在她脸上也无暇顾及。   拂苏本以为自己控制便可得到解脱,哪知,没有控制好,心口位置突然痛了起来,比将蜉蝣莲放入体内时还要痛,可谓痛上千百倍,里衫外衫都浸着汗水。   “杀…好痛…啊”这样的痛苦逼疯了拂苏,想着死或许能解脱,伸手在旁侧抓什么,却被天后抓住了手。   “拂苏,哪里痛?”天后那见得拂苏这样痛苦,心也跟着心痛起来,着急的顾不得天后形象直接扑在乱打滚的拂苏身上按住他,死死拽着他的手想要缓解,只是,若能分散痛苦便不会有人痛苦而死。   见魂珠跳动的厉害,菩清记起将蜉蝣莲放入拂苏体内时他痛苦的神色,忽地抬手施法将魂珠夺来握在手中“再敢造次,本君亲手将你粉身碎骨。”   因为菩清出手,拜烨没注意,被法力袭倒在地上,刚刚起身忽闻菩清的话,吓得一惊“不可。”   迎来菩清一道刺骨眼神“妖君殿下,不能动手,否则,前功尽弃。”   这魂珠那是菩清的对手,落入他手时挣扎了两次便安静了下去。菩清转身看着魂珠,问道“魂珠跳动一次,蜉蝣莲便会作痛一次吗?”   不见他动手,拜烨还是不敢疏忽,直视道“是。妖君殿下尽管放心,不需多久,便能取出三太子体内的蜉蝣莲。”   今日魂珠跳动的厉害,拂苏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也不知在何处,能受得了魂珠所带来的痛苦吗?菩清还是忍不住关心,将魂珠放回原位。好歹,无需多久他便能解脱。   “起来吧!”   因为魂珠得到控制,拂苏也不再那么痛,只是痛晕在天后怀里,抓破了天后的手指,鲜血滴落在天后淡黄色衣裳上,她却没在意,搂着心爱的儿子轻轻摇晃,眼角的泪水很刺眼。   “拂苏,我的孩子,母后如何才能护你周全。”   拂雪进来时瞧见的便是天后搂着拂苏的模样,微微一颤,还是上前说道“母后,刚传来消息,说东海一案已水落石出,正要捉拿三哥回仙界归案。”   还沉浸在拂苏刚才一幕之中的天后突然惊醒,看向拂雪说道“沈梦既然答应不说出此事,怎的突然被侦破是何人告的状?当时见过拂苏的人难道没有除尽吗?”   “儿臣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凤狸的消息不会有假。母后,天奴一时半会儿不会追到这里,先将三哥送走吧!”   天后看向怀中的拂苏,不舍的贴近脸颊,道“我一定不会轻饶此人,只是,雪儿,怨尸毒该如何是好?”   拂雪也为难,但先保住拂苏再说,枉杀仙家的罪名可不是能担的,送走最是明智。“异世山山主一定会藏好三哥,莫在犹豫。”   “嗯。”天后狠心,抬头褪去刚才的痛苦,“此事我不能缺席,雪儿,送拂苏去异世山鸿籁界寻异世重楼,告诉他务必留住拂苏性命。”   “好。”   两人并分两路,天后赶往仙界,拂雪带着拂苏赶往异世山,路途偶遇赶回来的苏宝宝与一位陌生男子也就是蓝墨渊。   “五殿下,你带拂苏去何处?”   “你是何人?”这种紧要关头,拂雪难免以为这人是抓拂苏的,有些警惕的后退。   苏宝宝见拂苏这样,忙的跳到拂苏肩膀上“娘亲怎么了?堂主,我娘亲怎么了?”   “他…”蓝墨渊大惊,便知道是怨尸毒“怨尸毒发作了?”   拂雪还想着如何回话苏宝宝,忽闻这人提及怨尸毒更是想要立刻离开。   “我是蓝墨渊,拂苏好友蓝墨渊。”看得出拂雪的警惕,蓝墨渊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模样,连忙做介绍。   已经要开溜的拂雪忽闻蓝墨渊这么说,顿了下来,他知道拂苏与蓝墨渊走的近,只是…   “眼下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刚才苏宝宝说仙界派人前往妖君殿捉拿拂苏归案,怕是东海一案被人抓把柄了。拂苏如今的模样不能回仙界,必须离开去一个天帝也寻不到的地方躲避。”   “对呀!我刚才以为蛇君去了仙界,便回容生浮梦宫找,哪知遇到前往妖君殿的人。连灵宝哥哥都被抓去审问了,五殿下,你不能将娘亲带走,必须像蛇君说的那样子,把他藏起来。”苏宝宝着急的说道。   对蓝墨渊与苏宝宝,拂雪放心,何况此刻,他还需要有人掩护逃过天帝的明月境。   这般四人便一同前往异世山。 ☆、事情捅破   为捉拿拂苏,天帝此次也是耗下大力气,毕竟龙族也是不可小觑一族,在未解决妖界事情前还不得得罪,只得把拂苏给揪出来说个清楚明白。派去妖君殿的人也有百人,即是对妖君殿的恐吓,同时也是防止拂苏逃脱罪恶。   天奴奉着天帝旨御随两位天将走入正堂,菩清也是姗姗来迟,让他们等了许久才出来见人。   看着菩清,天奴等皆是齐跪拜礼。   “妖君殿中没有拂苏,回去复命天帝。”   没有见到人,甚至菩清是拂苏的最大守护者,天奴不会那么单纯的以为拂苏真不在妖君殿,便道“还请妖君交出三太子我等好回仙界赴命。”   拜烨道“妖君殿下已说过,此处没有三太子,天奴使者尽快回仙界,莫再为难。”   菩清安静坐在那,恍若无关,自从拂苏在北极与他分开便没有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就连他也不知拂苏现在何处。就算是知道也未必会让他们带回仙界受审。   天奴看向拜烨,道“无人不知妖君看护三太子如宝,对他照顾有加,实羡煞旁人。如今他枉杀东海五太子堰确,若不在妖君羽翼之下又会逃往何处。再者,还有几人能逃过明月境的窥探消失不见。”   “妖君殿下对三太子照顾有加是事实,但这未必足以说明妖君殿会包庇凶手。天奴特使竟然受命来妖君殿捉拿三太子,就当知晓妖君殿下做事一向对错分明,该罚则罚,不会宽恕与包庇。难道天奴特使非要搜一遍妖君殿才会信自己的眼睛?但,搜意味着什么,天奴特使心中清楚。”   拜烨一番话让天奴为难,皱眉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菩清,还是狠下,道“搜,比起双耳,我更相信亲眼所见。”   “既然如此,那本君也不为难特使,打过法师,妖君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任由你搜寻。无论有无结果,本君都不计较。”   天奴微喜“多谢妖君。还请妖君解开妖君殿封印,让明月境看清三太子究竟在何处。”   拜烨惶惧“不可。我妖君殿一直受封印避开明月境,万年来,从未解开任人窥探。”   “莫非三太子真在妖君殿中。”见拜烨着急,天奴含笑逼去。   菩清挥手,笼罩妖君殿的封印完全解开,让坐在仙界大殿的诸位仙界看了明白。   镜中天奴与拜烨在外面打个天昏地暗,不分胜负,菩清则稳燃坐在位置上,宛若一尊佛。   天后也不担心,异世山不归仙界管束,明月境也看不到,何况,只有她清楚如何进入异世山鸿籁界,天帝再大能耐也寻不到,也没人想到拂苏会被送往异世。   打了许久,拜烨中了暗中毒针,因闪躲之际被天奴一脚踢飞落下,稳坐的菩清飞身接住缓缓落下。   那天奴随着下去落在院中。“大法师,多有得罪。”   拜烨站稳脚步,歉意的看向菩清“属下有过,请妖君殿下惩罚。”   菩清先不管拜烨,只道“你胜过法师,按照约定,在妖君殿内任意搜寻。”   虽然天奴隐藏的好,眼中的得意还是没有尽数掩藏下去,抿着笑道“多谢妖君。”   菩清转身进了正堂,身侧的拜烨低着头跟着,走至堂内,菩清道“法师,本君待你如何?”   心本担忧的拜烨听闻这话,顿时有些无措恐惧,忙的回道“妖君殿下对拜烨有重造之恩,拜烨唯有穷尽毕生所能助妖君殿下一统六界。”   一统六界?菩清不屑一过,他清楚位置越高身上的担子便越重,越是不能随心所欲,全身条框束缚。他不想坐上六界之主的位置,也不想委身他人之下,如此矛盾的心思是他一直以来停顿的根本。今日拜烨提起,突然清醒了。   其实,他羡慕拂苏,能随心随意随自己。   上了台阶,端起青瓷杯“你有个孪生弟弟尚在人世,可曾想过相逢?”   待拜烨他一直将他视作晚辈,算是半个徒弟,留在妖君殿已有五千多年了,刚刚遇到他身负重伤倒在血泊之中,若非知他是料事如神的后人绝不伸手救他一命。也是天意而为,这人感激在心,一直真心相待,虽然有一件事情欺骗了他,但这件事情完全是为他考虑没有恶意。   只是如今,他那弟弟有所踪迹,看在他尽心尽力的情份上提醒点。   正为刚才输给天奴而愧疚的拜烨忽闻此话,先是一惊,再是平静的面对,没有一点欢喜。“父上死后,他对我千般追杀算计,当着我的面害死我妻儿,与他,再无任何血缘关系。但,”眼中又起了些涟漪和坚定“若能亲手杀了他,死也足以。”   他很喜欢容玉,对容玉好并非因为他是妖君殿的小太子,更多的是因为容玉太像他死去孩子的缘故。仇恨埋没多年,唯有今日才被菩清提起,才觉他们之间的血缘完全不能抵过杀妻害子之恨。   “你继承料事如神的衣钵,不妨预料该如何置他于死地。”五千多年来足够风化一些仇恨,拜烨却未能看透,还如此刻在心上。杀了万事如神又如何,还是换不回妻儿性命,反而失去世上最后一个亲人,落他个孤苦无依。   拜烨狠下眼眸,但又无奈,眼中血丝布满煞是恐怖“父上衣钵我与他各自一半,只他比我奋进,多了些如意。”   是能力不及万事如神了,菩清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拜烨,万事如神活着,你还有活下去的理由,他若是死了,你确定自己还能继续活下去。有时候,放对手一命便是放自己一命,有所求才有所意。”   “我不会善罢甘休,血债必须血来偿。”   菩清作罢。   /   天奴无所获返回仙界,跪在地上。   堰荒的双眼早是红色,恨不得亲手擒住拂苏将他碎尸万段,也对亏了旁边太白金星劝阻才安静了下去。   天帝道“妖君殿未见拂苏身影,怕是先前有所警觉逃到明月境管辖之外去了。朕命九曜星君、四大天王、法堂沈梦、二太子拂苍帅一千天兵,务必揪出拂苏,还东海一命。”   几人纷纷上前领命。   退出天堂,沈梦便被凤狸请走,见她那状况便知拂雪误会了这件事情。   反观来到异世的四人,刚刚落在异世山颠便被这里的守护者围住了。   一人被两人押进里面的牢狱之中。   “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五殿下,你不是奉命送娘亲过来的吗?怎么还会被抓呀?”被关在铁笼子里的苏宝宝一脸委屈的望着和自己一起关着的拂雪。   拂雪摇头,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天后那么安排,因该知道他们前来,怎么被当作恶人抓起来了?   蓝墨渊将晕去的拂苏扶起,让他靠在铁笼上,这样的姿势舒服些。看着脸色如纸的人,蓝墨渊忽然想问他为何这么做?明知一切都是菩清设计好的,还要继续卖傻下去。   被关不久,终于见一白发白袍老人带着四位弟子进来,醒着的三人惊疑的看去,不知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异世重楼立在铁笼前面看了一眼被关的四人,瞧见拂苏时有些微微有些惊讶。   “喂喂!老头,你把我们关在这里干嘛?我们又不是鸟。”失去自由的苏宝宝嘟着嘴大喊道。   异世重楼也不生气,拂袖打开铁笼,将晕睡的拂苏扶在手臂之中。   “你…”出来的拂雪微惊。   蓝墨渊淡定的走出铁笼立在异世重楼面前审视眼前的人,分不出好坏,看不出妖神。   苏宝宝道“你干嘛抢我娘亲啊!蛇君殿下,快把娘亲夺回来呀!”   异世重楼道“既已将拂苏送到异世,你等还是速去。”   苏宝宝凝眉,蹦上拂苏肩膀说道“我才不离开娘亲。哼!”   拂雪记得自己的任务,上前说道“多谢上神照顾。日后有劳上神看护三哥。”   “回去告诉天后,我会替她看着拂苏,不再让他踏出异世半步。”   拂雪点头,示意明白,这才看向蓝墨渊,而蓝墨渊则道“在拂苏未解开怨尸毒之前,我需留下替他医治。上神,容我在此留几日,拂苏体内毒除尽,便自己离去。”   听到这话的拂雪惊喜,只是很平静的问“蛇君知道如何医治三哥?那…三哥有救了。”   “娘亲有救了,哈哈!”苏宝宝大笑。   虽然当初只答应藏拂苏在此安身,但有人能解开怨尸毒也是好事,如今,拂苏有难,这个蛇君倒是可以留下直至拂苏醒来。   “兴许拂苏不会应允这个办法,但除此之外,我也无能为力。”对拂雪的过于期待,蓝墨渊悠然变得不那么自信,怕是自己太过自信让他们空欢喜一场,只是,这一次,他由不得拂苏做主,必须强制。在拂雪的期待归于泯灭时,蓝墨渊道“请五殿下放心,我在拂苏便在。”   “那…”拂雪担忧的看了一眼异世重楼怀中的拂苏,回头拜托蓝墨渊“有劳。上神,我得赶紧回仙界,不能让他人起疑。蛇君是三个好友,生死可以托付的朋友,苏宝宝是三哥小女儿,留他们照看会比仆人好些。”   “那便留下。只是,拂雪,回去后,一定要让你母后安心,莫做过多担心,若是有机会,还是来异世走走,好歹,这还是她娘家。”   拂雪点头。    ☆、被抓   异世重楼为了不让更多人知晓拂苏在此,带着蓝墨渊、苏宝宝将他藏在禁地花园之中的小木屋之中,那里安静的很,四处白云如纱。   “墨渊,宝儿,拂苏便托付给你们二人。若是有何需要,拉动床头铃铛,外面自会有人赶来听凭吩咐。”帮拂苏稳住了些经脉的异世重楼准备离去,不能在此留太久。   苏宝宝回答的很快,又十分坚定“我一定会照顾好娘亲的。”   蓝墨渊抿着笑回道“好。”   “那怨尸毒?”   “我自有办法,上神不必担心。”   交代了些,异世重楼离开禁地回了前堂,只是刚刚离去,便有一道殷红影子落在屋外化成一位浓妆艳抹的惊艳女子,手中一把淡黄百折扇,高高盘起的云鬓插着金色流苏步摇,又有一根红色带子束在云鬓后面陪着余下七分青丝垂着,那一抹红衣微微露开白皙胸部,只是很平坦不见春/色,但也有几分旖旎,外罩金边敞开大衣,衬得她气宇不凡、神情眉目皆带威严。   抬起手臂,用纤细的手指搁在门扉之上,一抹冷笑浮起“有什么地方能骗过我。”   里面的蓝墨渊与苏宝宝也未发觉异样,依旧忙碌着。   许久之后,蓝墨渊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五□□丸,将它捏碎泡在一碗水中。   “好臭啊!”爬在桌边看蓝墨渊兑药的苏宝宝一见五毒在水里散开的颜色就有点恶心,但药味上来愣是没忍住捏住鼻子吐槽了一句,真是臭的没法忍受!这么好看的蛇君怎么制出这么奇怪的东西,他娘亲能喝吗?   蓝墨渊不受影响地继续兑药,这药又苦又臭也难看,只良药苦口而已。   “娘亲能喝得下去吗?蛇君,好臭的药!”苏宝宝受不了的撤开。   “你出去避开一会儿,我让你进来方能进来,知道吗?”蓝墨渊一边搁置汤匙一边吩咐苏宝宝,苏宝宝在这,他还不方面给拂苏医治,总是落了她眼确实不好。   “好。”苏宝宝就是想走,蓝墨渊已吩咐,她就溜之大吉去了。   跑出去后,突然看见立在院中摇着扇子的人,吓得脸色顿失,木讷的看着她。   “跟着拂苏太久,忘了我这个主子了?”这人含笑问道,压低的声音有点沙哑,能感受得出正常说话时的魄力,只是,并不符合她这身子。   苏宝宝回神的上前,速速变成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模样,脸上的稚嫩尽数褪去,跪身道“属下见过神尊,神尊千岁。”   摇扇子的手微微停顿,慢慢对着苏宝宝抬起,跟着苏宝宝的头不受控制地抬起迎上神尊深邃的墨瞳,浑身一颤,喉间的音竟然发不出来。   “魔杖有下落了吗?”神尊还不想就此杀了一只小兔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杀,只是这种弱小的可怜的东西不值得他动下手指头。看着别人眼里的畏惧、恐慌,他浑身都觉舒服,不由地摩挲起苏宝宝的下颚。   “没…还没有,不过,属下一定会尽快找到魔杖的下落,将它交给神尊。”待在拂苏身边太久,苏宝宝都忘记了自己跟随他的目的,可她真的很喜欢拂苏,虽然总是让她跑东跑西的,可她很快乐。期望能一直待在娘亲身边做个好孩子,这一切,都不可能的。   神尊收起手,玩味十足的看向屋里,苏宝宝没找到魔杖是她无能,也就罢了。“我来会会他,与他好好玩耍一番。”   得到自由的苏宝宝低下头,听闻神尊要亲自与拂苏会面,心中为拂苏十分担心,不知神尊会如何玩耍他,是否会伤及性命?“此事交于属下去办便好,神尊,实在不必亲自动手。”   神尊轻笑,不屑一过,挥动袖子,抬手顺着太阳穴处垂下的青丝,眼中的妩媚竟是袒露无遗,晃扇子的手也是一副天生眉骨,十分勾人。   “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哈哈!”   苏宝宝抬头时,瞧见神尊那女子模样,吓得立刻低下头去。明明是一男子,竟如此爱女儿装,因为艳丽的容貌,添上搔首弄姿,十足媚人。   /   天色越黑,屋内一点灯盏也没有,蓝墨渊借着眼眸移到床边,将手中药碗搁在旁边凳上,弯身将拂苏摆正。   这么靠近,心萌的一跳,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颤抖的手附上熟悉的面容,摩擦抿着的嘴唇。“拂苏,我能看透你的心思。其实,你并不排斥我说的法子,说的难听一点,你也怕死,怕这一死会死去一切。你想活着,不是吗?别拿忠贞骗人,能骗妖君,骗不了我。”   说起这些,蓝墨渊还是觉得可笑,只是,他无法嘲笑自己的主子,却反而嘲笑自己怎懂主子心思,连个丑陋美丑都不分。   晚风吹起薄纱,隐约之中,蓝墨渊俯下身,贴上冰冷的唇瓣,撬开没有防备的贝齿进去,修长的舌头寻到蜉蝣莲的位置,还未靠近便感到一种灼热感,难不怪,拂苏会被痛晕过去,原来蜉蝣莲会散热,是灼痛了他的心吧!   继续靠近,忍着灼烫舔舐蜉蝣莲旁边的毒/药,没舔舐一次,就会被蜉蝣莲的温度灼伤,他都能感觉到血腥的味道,很不好受。   被压着的拂苏觉得心口位置不舒服,还很闷,摆动着头部想要些什么来缓解,感到他动静,蓝墨渊伸手固好他的脑袋,逼的拂苏抬开蒙着水雾的眼睛,黑的太可怕了,竟然看不到一点光亮。只是,嘴里的舌头,他伸手推身上的重力,失败告终,但,除了菩清谁还会亲他?   顺理误以为是做梦梦到菩清的拂苏闭上疲惫的眼睛,手无力的滑到被褥之上,彻底失去意识。   等拂苏睁开眼时,被氤氲的水汽蒙住了双眼,看不清四处,只有一个身影在那边走来走去,似乎在忙着什么。脑中苏醒的意识直接幻想成菩清前世的模样,苍白的嘴角微微扬起,才觉浑身很热,动了动咽喉想要出声。   忙碌的蓝墨渊拿着药草回身走向珠帘之内的浴桶,因为浓厚的水雾导致他没看到拂苏的醒来,只伸手将药草撒了进去,这还没洒几下便被握住了右手,心中一惊。   “清风,是你吗?”握着这双温热的手,拂苏疑惑的询问。   蓝墨渊清醒过来,慢慢抽回去,很是自然的笑道“拂苏,你糊涂了,我是蓝墨渊。”说着,跟没事似的继续往里面加药草。   意识渐渐清晰,眼前的人也露出真容,是一张陌生而绝美的脸容,却不是菩清的前世模样,心下一紧,移动间搅动浴桶里的水溢了些出去。   “别动,你体内的毒还需这些药草逼出来。”   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水中,似乎裸着身子,拂苏浑身绷紧,低头看了一眼没过肩膀的水,因为水面全是药草看不到下面,但…抬头看向这人,他也不是蓝墨渊,蓝墨渊有着一双宝蓝眼眸,英俊神朗,怎是这般模样?“你是何人?”   就知拂苏对自己不信,蓝墨渊无奈一笑,伸手试探水温吓得拂苏往后退直接退到浴桶边,他道“我是你眉间砂,得高人相助,与蛇君肉身分离。不过,我还是你认识的蓝墨渊,不曾更名。”   听闻真相,拂苏才放松身体滑入水中,只露个脑袋在外面,热水泡着让他浑身都舒服,但见蓝墨渊如今的模样,愣是适应不了“原来如此。不过,墨渊,我更喜欢蛇君的模样。”   闻言的蓝墨渊朗朗一笑,将盛药草的簸箕搁到旁边,道“那我去换回来?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模样。”   “哈哈!”拂苏大笑,蓝墨渊的这个样子确实不错,缺了蛇君模样的俊朗,变得冰冷刺骨,不似蛇君那平易。有个冷漠的菩清,再来个冰冷的蓝墨渊还真是受不了。“不必了。我还需泡多久?”   “每隔三日泡一次,每次一个时辰。”   “那我身上散发的岂不是药草味?”   “是的。别说话,我出去了。”   屋子再次安宁下来,疲惫的拂苏没入水中,清醒时的疼痛仿佛还在继续,痛的他想寻死解脱。   铤而走险逼迫全身毒液走至蜉蝣莲上,却没想也差点丢掉性命,只是如今能醒来不知修了几辈子福气。可是,他一直不解,自己何时何地种的怨尸毒,记忆在脑海中上演,仔细分析每个画面,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误。   而在妖君殿的菩清坐在院内的榻上,手握一杯清茶,眼眸半敛。   拜烨随后进来,恭敬地立在他身侧,道“殿下,堰犀带到了。”   “让他进来。”菩清缓缓抬开眼眸,看向被两个黑影人押进来的堰犀,还是那么美丽,风情万种带着果决阴狠。   堰犀一改柔情似水,瞪着菩清无所畏惧,反而有些蔑视看着榻上的人“坐不住了,要将我杀了为拂苏报仇。”   菩清怎会坐不住,只是事后才去调查此事而已,果然不出所料,还真是拂苏身边人搞的鬼,害他中了怨尸毒。握着茶杯的手收紧了些,“枉拂苏一片赤心,换得你暗下毒手。”   “呵呵!”堰犀不屑冷笑,挥开黑影人“只怪拂苏太傻,以为所有会笑的人都是好人,却不知道会笑的人往往掩藏的更深。他杀堰确夺取龙筋,我助他一臂之力也算是报恩了,只是,我与他本就没有什么情义可讲。如今,事情捅破,他也逃不过枉杀仙家的罪名与惩处。下场,会比我更精彩。不是吗?妖君。”   菩清的眼眸跟着堰犀的话在下沉,越是见堰犀如此狠心,越是握紧了手,直至瓷杯当场被捏碎溅了四处茶水方才开口“把他押入刑堂,本君亲自处置。”   那一声惊得在场所有人一震,拜烨更是瞧见从他手中淌出的鲜血,晕染了白理石桌。   “我拭目以待妖君的本领。” ☆、初遇神尊   妖界的刑堂并不似人间那般阴暗,反而明亮,墙壁上镶着四颗夜明珠,能让进入的人看请这里的刑具。   两把月牙刀刺穿美丽的锁骨,被铁链系着尾部挂在墙壁之上,鲜血不断从锁骨伤口处流下,全身的支撑力全在锁骨。痛的面目狰狞的堰犀颤抖的身子看向旁边的菩清,凶狠的神色半点不改,反而越发猖狂。   “是何人背后指使你在拂苏酒中下毒?说了,兴许,本君会留你全尸。”菩清终究还是不喜欢血腥的地方,也不喜杀人,但他却随手可以让六界血流成河。这个堰犀没有可以好审问的,可以直接杀了他,但直接太便宜,还不如,借此机会揪出幕后使者,看看是否是自己的敌人。   堰犀裂开嘴唇一笑,凌乱的发丝当中的面容美的不可方物,“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你…你也并非六界…高者。”   听得堰犀如此说,看来这幕后使者很是强大,不是一般的人物角色。那会是何人?   拜烨也猜不到此人,冥思了片刻“殿下,留着他,就不信他不会开口。”   菩清不会杀他,死对他而言并不可怕,起身走下台阶,突然想出一个让他生不如死的法子。上前时,一股清风撩开堰犀的青丝露出漂亮的脸容,就在这会也还是那么漂亮,眼睛还是那么倔强,那么忠臣。   “死,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怕的是,”堰犀忽然笑了起来,似是得意“活着的人,明明相爱却还要相互算计利用。你杀了我吧!”   活着的人,相爱却要相互算计利用,这是指他与拂苏吗?菩清神色顿了一下,立刻又恢复本色。可怕又如何?伸手朝他袭去一股紫光“你说的很对,活着人永远比死人更可怕。只是,求死不能更可怕。”   堰犀惶恐“你对我做了什么?”   菩清转身,边走边道“两个虫子会从你脚趾头开始,慢慢吃掉你。”   残忍与狠毒,谁都会的,无需他人教。   听着里面的大喊声,拜烨眉头皱了一下,好像虫子在自己脚趾头上啃噬,想想都觉浑身颤抖。   “可有拂苏消息?”   拜烨回神“属下无能,寻不到…三太子半点踪迹、”   既然拜烨都寻不到,看来拂苏现在很安全,菩清也不担心了,只是拜烨说话时停顿了一下“为何停顿了?”   拜烨为难,还是实话实说“属下不知该称呼三太子妖后还是继续以三太子相称?故而,停顿了片刻。”   菩清微微思索了下,终究觉得还是称他三太子好些。   只是不知,拂苏现人在何处?   /   在蓝墨渊与苏宝宝的悉心照料下,又有异世重楼的相助,拂苏体内的毒已经接近除尽,一个人也开始在禁园和外面进进出出,只是一直不入正院,按照异世重楼的说法便是怕让人瞧见。他也没多心,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   看着拂苏康复,蓝墨渊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下去,不过,离开异世的时候也快到了。相处这般就,突然离开,还是舍不得的。   落日余昏下,拂苏躺在长椅上打瞌睡,一头青丝如薄纱铺在四处,跟着风沉浮不定。   苏宝宝从屋里钻出个脑袋,瞧拂苏睡着,便大着胆子靠近。越是靠近心中越是害怕,握紧的小手都渗出汗水,她不想伤害拂苏,只期望事情一直瞒着。   走进长椅边,伸手朝他头上发簪而去,跟随拂苏这么多年,对他的一些私事了如指掌,也看过他从头上取下这根发簪握在手中念叨菩清,甚至,发簪在他手中变成魔杖。今日,只有把发簪取下便可,不会伤害他一发一毛的可就是这样,他也害怕。   这一旦拿下就是铁证的背叛与欺骗,不可原谅。   好眠无梦的拂苏舒适的侧身,身上盖着的薄披风不慎滑落,吓得苏宝宝满头汗水,双眸瞪大的看着拂苏的侧身。幸好,只是披风掉了。   也就是这一走神,苏宝宝放弃拿发簪,神尊也不知他头上发簪便是菩清的魔杖,她不说出来也无碍,何况,魔杖在拂苏手中他就少一分危险,多年的感情促使苏宝宝放弃,弯身捡起披风给拂苏小心盖上,转身变成兔子跑了。   而看完这一切的蓝墨渊静静立在窗口,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淡然、从容。事情与他料想的一样,苏宝宝来历不明,接近拂苏怀有一定目的。好在,感情扎在她心里,舍不得下手。只怕以后…   二日一早,拂苏迎着满园桃花瓣推开门扉,清晨第一抹阳光洒在他脸上,照的他全身一暖,心情又好了许多。   依旧是简单的发束,趁着天凉赶往后山的天女湖,茂密林从中的空气很新鲜,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走完丛林,便见山丘环绕而出的碧湖,微微一笑,朝在湖中央等候多时的异世重楼飞去。   “师父。”   双脚挨着水面却未打湿鞋底的异世重楼和蔼一笑,眼中宠溺甚是浓烈,“好徒儿。今日为师教你一套剑术,此剑法名为镜花水月。”   因为身体缘故,拂苏还不能直接修行法术,只能先借着剑法练身,稳定根基。这会听闻此剑法倒是好奇,同样也有些期待,一套镜花水月究竟是何模样?“好。”   异世重楼满意点头,从广袖之中飞出一把碧色长剑,伸手握住“你可学过什么剑法?”   剑法?拂苏唤出魍魉剑,握在手中说道“灵犀剑法。”   “你先给为师演习一遍,为师看看你的修为。”   拂苏也未起疑心,握着长剑便在湖面上借着法力舞了起来,只是,脑中一直是与菩清练习的画面。   看着身影如梭的剑法,含笑的异世重楼沉下笑意,背在身后的手松开又捏紧,像是盘算着什么。   等一剑法完毕,拂苏负剑立于异世重楼面前,等待他的指点。   “灵犀剑法讲的是快,以柔克刚,以快制敌。以你修为,能练出这般速度也是奇事,只是为师教你的这一套镜花水月讲的是狠,还有准。”   说着便舞动手中长剑给拂苏示范起来,碧绿剑气扫的两岸树叶纷飞,激起湖面层层涟漪,把其中的寒气逼出随他所用。若非拂苏眼快,对剑法颇有研究,是完全无法看清异世重楼的剑法与套路。但很是奇怪,这一套剑法似乎与灵犀剑法有关。   一声爆炸声响起,水花溅到四处,如雨而下。   “师父,镜花水月是何人传授与您的?”莫说拂苏不信异世重楼,只是,这剑法太似灵犀剑法的破解之法,不得不留心。   收剑的异世重楼淡然而过,回到水面,“异世元老都会此剑法,从古至今,百代流传。你,可是有何看法?”   拂苏明显感觉到异世重楼语气的变化,收好魍魉剑“弟子熟稔灵犀剑法,它的招式、套路都记得十分清楚。而师父方才所教,恰是灵犀剑法的破解之法。恕弟子冒味,不知弟子所言可对?”   “胡说。”拂苏所言震得异世重楼大怒,愤然喝道,挥袖转身“灵犀剑法属魔界武学,我异世隔绝外界五万年,怎会练出魔界邪派剑法的破解之法?你也只是看过而已,并未学会。等你学会,会发现镜花水月并非如此。”   对异世重楼突然发怒,拂苏有些措手不及,话已经说出收不回了,只好像个好徒儿似的立在那等异世重楼责罚。   “近日不必下山,就在此处练习镜花水月,等你熟悉后,为师再助你修行。”   “多谢师父。”   异世重楼化作一道白影消失,拂苏便觉自己遭遇囚禁,没有他允许出去不了。但是这套镜花水月实在不需要学,难道,以后以镜花水月对付菩清吗?   “咚”   突然之间,拂苏身子落入水中,恰是湖中央,水淹到他的腋下,刚刚落下去时是整个人都在里面,呛了一大口水才钻出头来喘气,因为来的突然逼的他脸通红。   “怎么落水了?”法力还在,却突然落水,着实奇怪。   伸手抹掉脸上的水,环顾四周,确实没人在,那异世重楼不可能会为了一套剑法暗中捉弄他。兴许,只是一不留神落水了。   拂苏没有想太多,从水中飞出,在岸边的石头上翘着腿看深蓝的天空,那白云如画,随风飘动,好看极了。   一个人发了半天的呆,也不想起来练剑,本想就这样子混下去,却被水声吸引了去。   起身看向湖面,那湖里立着一位女子,惊艳的容颜是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难以比拟的,神态稍俊,颇有王范。只是,会是何人也在此处?莫非与他一样被异世重楼责罚的?   神尊将手臂浮在水中,含笑看向拂苏,见他起身,抬手勾动手指,示意他过来。   鬼使神差的,拂苏真的起身飞去,在他身边落下,这一近看被她的容颜惊得一呆。   “我很美吗?”瞧拂苏这般惊诧,神尊压低声音询问。   拂苏哽咽,这才回神过来,笑道“你不是美,”神尊挑眉“是太过惊艳。”   “哈哈!”似是听到好笑的话,神尊仰头大笑,在水中转了一圈才收敛看着拂苏,这个拂苏俊美无涛,是个最佳男宠,比起那些柔弱的爱妾、男妾,这个人不知胜出多少倍,只可惜,与自己不是一道人.   拂苏不知神尊笑什么,但听他那声音,有些猜疑。   “姑娘叫什么名字?”   神尊轻佻一笑,伸手拂动湖水,摇摇头。   “你没有名字?”拂苏仔细打量他,有许多不明白。   神尊有名字,不过,不想告诉拂苏而已。转身埋入水中,只留薄纱外罩浮在水面,拂苏微惊,随即跟着进去。在阳光打亮之下,拂苏瞧见在水中含笑的神尊,青丝散乱一片,红衣更是凌乱,好生惊艳的人!   拂苏上前靠近,他本非轻佻之人,只是对此人好奇而已,想知晓他是谁。   瞧人前来,神尊转身飞走,这一幕让拂苏震惊,他的修为真不是一般,在水中都能不靠四肢而行。   平静的湖面突然浮出一个人,惊艳的面容在出水时惊艳了这个世界,湖水从他脸上滑落,修长睫毛沾着湖水,只是一抬眸,湖水尽数消失,青丝成干。   随之,拂苏浮出,伸手抓过神尊,却被神尊侧身一躲,扯开衣裳露出白皙肩膀在外。    ☆、父子成仇   神尊也不在意,撤开后转身看着拿着他衣裳的拂苏。“我本此山一孤魂,无名无姓,你不妨为我取一个?”   心猿意马的拂苏含笑将扯下的薄纱握住,看着他那春光半露模样竟然有些情动,也不知是否是看惯了其他颜色,对这个人有了特别的新鲜感,“下次相见,我一定给你一个好听的名字。”说完,转身离去,相信,很快还会见面的。   浮在水中的神尊收敛笑容,朝躺在岸边的拂苏飞去,这个拂苏还真是好玩,没有阿谀奉承,明明有些动心还玩弄有缘,是想欲擒故纵吗?   拂苏离开只想给自己平息的机会,他心中还是念着菩清的,不想背叛这段感情,前世虽非自己所愿与他人风流,至少那时可以随性。而今生,他再也不能已身不由己为借口风流,纵然那人确实很难见。安安静静待一会儿,兴趣也就过了。   闭眼前,脸上有些痒,好奇的睁开眼看去,是神尊放大的脸容,这可是让他心颤动。细长的眉毛,跟刀子似的冰冷,红色眼影够长丹凤眼,衬得他邪魅。   附在拂苏身上的神尊好奇的看着他,还不知拂苏的心思。   拂苏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伸出手指刮他的鼻梁,笑道“刚刚被师父囚禁在这里,乖,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神尊不喜欢被人压着,但这会儿也没挣开拂苏,虽知这人一直把自己当作女人看待。乖巧的眨眼。   拂苏侧回去,与他并肩躺着,而神尊看了他一眼,伸手拉紧衣裳静下心看着天空。突然觉得拂苏身上气息很好,握在掌中的袭击果断收起。暂且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再说。   /   容玉卸掉黑袍,穿着一身简单的淡黄衣裳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因为思念、担忧消瘦下去许多许多,眼部有着明显的眼袋。   自从被囚禁在此地开始,这张嘴几乎没有启开,唯有喝水时会启开一些,否则,该连在一起再也张不开了。   抬头时,眼中一片痛苦氤氲,望着深蓝天空,鼻尖一酸,咽喉苦涩地想要哭泣,只是,他不能再那么软弱。为了找到菁殇,为了那些还未完成的承诺,即使再痛也要忍着,相信,不需海枯石烂也可结发同心,他的菁殇会一直一直等他,爱着他,而他也如此。   阑珊异灵出来时,脸上带着活泼的笑,却再怎么浓烈也无法唤醒在容玉心中沉下去的开朗,只一味坐在那等待誓言的兑现。   “容玉哥哥,你…在看什么?”   容玉收回视线,不喜阑珊异灵在身边唠叨,起身回屋。   被容玉这么无视也非一次两次,可再是那么多次,阑珊异灵还是受不了,也心疼他,转身说道“容玉哥哥,菁殇已经不在了,不要再执迷不悟,回去吧!只要向妖君道歉,承认你错了。兴许,你再也不用被关在这里了。”   如果可以不娶一个陌生人,容玉宁愿一辈子失去自由在这里看天空,相信菁殇也会在某处看着同一片天空。这个女人是不会懂得,她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感情,什么是喜欢,她知道的,也许,和菩清一样,只有冰冷的条规。   让他回去道歉,不可能的。   “只要我们成亲,你就完成妖君的使命,日后,自由自在。找菁殇不是更容易了吗?”这个道理容玉怎会不懂呢?关在这只有他们的地方,阑珊异灵也厌恶了,每日面对容玉的悲哀她只能独自神伤,劝说无用,这种扎在心中的痛苦多年难以恢复。   要进去的容玉停下脚步,回身看向阑珊异灵,只要成亲就可以获得自由,获得寻找菁殇的机会。拂苏消失太久,他都快失去希望,唯有靠自己了。   “可以成亲,但休书先立。”   阑珊异灵震惊,明媚的阳光下所有温暖顷刻殆尽,可以娶她,只是,休书先立吗?让她带着休书嫁入妖君殿。可…她没有选择,身为凤族圣女她有使命完成这场婚事,更有使命牺牲一辈子。   当再次面对菩清,容玉又是那身黑袍,脸上与菩清一般没有表情。阑珊异灵退出房间却靠着门扉听着。   “想通了?”菩清道。   说好会好好照顾他的菩清失去本色,再也不是他爱的人,他的残忍、绝情逼得他想要断绝父子关系,只可惜,在这六界他哪有能耐躲过啊!“成亲之后,你不可以阻碍我做任何事情。”   “只要你按照我的命令去做,我自然不会干涉你的事情。”   “好。”   /   再次回到妖君殿,容玉住回原来的屋子,终日闷在房间里半步不出。   各位族老也在准备几日后的妖王大会,无暇顾及回来的小太子,甚至,还不知容玉回来了。只有拜烨与月长梵会过来探望一眼。   那夜月长梵提着酒邀容玉去屋顶喝酒,恰是满月之时,月亮看着格外漂亮。   “族老爷爷,天上的嫦娥是不是很美?”   月长梵捏开酒壶,荡着酒壶,笑道“是啊!很美。怎么?想要去看看?”   容玉无奈一叹,摇头“没有什么好看的。”说来,他想起天上住着拂苏,许久不见,心中想念“族老爷爷,你可知三太子去了何处?”   月长梵看了他一眼,为他将成妖后一事而高兴,只是现在成为仙界囚犯,也可惜“他快成妖后”容玉微惊“只是,枉杀东海五太子被天帝捉拿,如今,也不知在何处安身。”   被囚北陌之城,一直没有等到拂苏到来相救,原以为是菩清瞒着他,或是忘了自己和菩清在一起,却没想到是除了此事。他将与菩清成亲的喜悦瞬间跌落,猛然提高音量“怎么会?那个五太子跟他有什么仇恨,他怎么会平白无故杀他呢?”   容玉这暴脾气一点也没改,被关了这么久还是容易动怒动气的,月长梵无奈叹气,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毫无准备,他们没人猜得到其中的缘由。   “族老爷爷,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倘若拂苏也走了,这个世界或许只有他一个人与菩清奋战了吧!而且,求了千百年的感情也会失去。他爱拂苏,兴许,没有菩清那么浓烈那么痛不欲生,可他真的很在乎他的生死、安然。曾经的过错都可以原谅,只要对他好。   “我也不知,此事太过突然…毫无预料。”   “呵呵!”容玉苦笑,不信的移转眼睛,“他怎么会杀人呢?不知道杀人要偿命吗?”小爹爹,你为何要杀人?为何要犯这样大的过错?你不要我了吗?   黑夜之中的满月顷刻失去光泽,像极突来的寒霜洒满整个世界,让人觉得心寒身冷。   威风之中,月长梵对月长饮,眼中的无奈和可惜太多太多。这个世界对每个人都那么公平,得到多少幸福快乐就好有同比的悲痛、失去,有时候,公平的太严肃。   容玉在妖君殿五百年里,偶尔对他提起人间的小爹爹,虽然感情不深,但还是记着他。五百年后相遇相认,到如今,刻骨铭心的深情,来不及促膝相谈,却已颠沛流离。   黑袍裹着的容玉抱着膝盖轻声哭泣,撕咬着嘴唇不愿意太大声,又忍不住得到又失去的痛苦,唯有与这夜色一起哭一会儿宣泄一下。   拂苏是臭不要脸的,明明那么讨厌他,还要使劲地往身边蹭,百般的讨好。那个样子真是让人讨厌,又喜欢在人间三年,是他最幸福的时候,一生当中无法忘却的回忆。拂苏的饭那么香,他的菜那么好吃,做的那么认真,白日上课,晚上还要回去洗衣服、买菜、做饭,什么都是他再做。日子没有那么富裕,他却觉得自己又好多财富,花都花不完。   谢长安羡慕他有拂苏给他缝补衣裳,教他习字,在骑射场上唯独教他一人,容玉是快乐而幸福,他不知如何去表达那些快乐和喜欢,反而由着性子与他闹,吵完后,又看他过来道歉。   拂苏说对他不离不弃,或许,这四个字更适合情人之间,在父子之间,他觉得真的可以用这四个字形容他们一家人要天长地久。斜阳下的牵手不正是那样吗?   原来所有快乐幸福来的那么颠簸,慢慢地,扎在心里,留给分离回味。   菩清立在屋顶下听着容玉的哭声,放在腹部的手握紧,露出骨骼,拂苏的消失对容玉会是这么大的痛苦,是认可拂苏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容玉那么轻易地接受只认识几年的拂苏?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前世便是父子,今生再续一般。唯独他像一个外人,立在那看着他们父子和乐融融。   转身迈步离开,走出院子,拜烨跟在旁侧,他多半理解菩清的心情,只可惜,有些事情不能说。   “拜烨,有时候,我宁愿相信拂苏才是容玉的生父,而我,只是一个路人。”拂苏不见了,仙界四处捉拿,他只隐隐觉得难过,不及容玉的一分。口口声声叫他爹的孩子会恨他,会为了一个人与自己作对。这样的感情那及他们?   “殿下多虑。小太子与殿下才是真正的父子,三太子才乃你们之间的路人。其实,小太子如此痛苦难免也会因如今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容玉有多少身不由己,而他的难以算数。“也罢!恨则恨已。” ☆、剔骨之刑   “拂苏,镜花水月练的如何?”消失数日的异世重楼再次出现在天女湖畔,但见拂苏一人垂眸立在湖面不知思索什么。   闻声的拂苏内心不惊,抬眼时,湖水晃动,随即远处湖面一股湖水宛若舞女水袖飞起在空中舞动。   看着随拂苏意念而起的湖水,异世重楼先是一惊,随即明白他这几日在做何,根本没有练习他的镜花水月,反而在此御物为己用。真是荒唐!根基不稳,如何修行?   拂袖散去,只见拂苏还没反应立刻落了水中去,噗咚的一声后,拂苏浮起身子看向异世重楼。“师父,镜花水月于我而言太过冒险,一切有威胁于菩清的法术、剑法、心法我都不会学。我要的是让自己有保护他人的能力,而非与他人相争。”   天后当时也说的很好,过来学法术,未曾说必须学这镜花水月,而且,这异世重楼非让他学镜花水月,奇怪的令他起疑心。   异世重楼眼神一暗,冷厉的目光简直要将湖水冰封,这拂苏太不受教,比门中其他弟子还要顽固。但这镜花水月剑法他必须学会,无论,日后在什么情况下使用。   唤出长剑,朝水中拂苏袭去,那拂苏自是不肯让人欺负,起身唤出魍魉剑攻去。   拂苏的灵犀剑法讲求快,异世重楼剑法讲求狠,两人剑法相对,拂苏修为不深,威力比不过异世重楼。但既然是剑法,那只要能将对方的剑法记载心中便可寻求破绽攻破。   风刮过湖面,其中拂苏飞身向上,异世重楼随即跟去,半途拂苏迅速转身,哪怕异世重楼修为在高,剑法却无法跟修为比,拂苏的速度快的他连风都没感觉到,便瞧右手臂的衣袖破了。狠狠的回头看去,拂苏脚尖点在湖面,握剑准备第二次进攻。   “镜花水月与灵犀剑法相生相克,对吗?你看。”说着,又朝异世重楼攻去。   第二次,拂苏划破异世重楼的发冠。   第三次,拂苏划开异世重楼的腰绳。   …   最后一剑,拂苏的剑与异世重楼的剑相抵,两人留在半空忽视,一个阴狠一个从容。   “师父,弟子得罪了。”拂苏说完,收剑在空中翻身从异世重楼剑下刺去,异世重楼发觉,收剑侧身,哪知,拂苏一个偏锋直接划掉他的外袍,稳燃负剑落于他身后。   银色袍子缓缓落下,让异世重楼还未反神过来。   等断袍浮在水面,这才回神,收起长剑转身看向拂苏“好你个拂苏,竟敢以这等歪门邪道耍弄本座。真以为本座不敢杀了你吗?”   歪门邪道?拂苏可不觉得,只要能护身,都可以学着点,但至于耍弄他还不至于吧!看师父那么愤怒看来真的摸到老虎屁股了,好吧!他对菩清有耐性去哄,对别人可没有。   “弟子只是将镜花水月的破绽找了出来而已,师父,怎可就说灵犀剑法是歪门邪道呢?再则,弟子未曾耍弄于您。请师父明鉴。”   异世重楼本来就为屡遭拂苏嬉耍惹得不悦,听他这番反驳之语,怒火噌的上涨。“给本座在此反省,一年半载的也别下山去了。”   不下山便不下山,刚好自己在这好好修炼。   在禁园等候许久也不见拂苏回来,蓝墨渊终究是搁下一封书信出了禁园。   使徒带着他走到异世大门口,毫不犹豫走了出去。   而就在他出门时,拂苏偷偷下山回到屋子里,里里外外找完了才看见桌上的书信,打开一看才知事情来不及了。蓝墨渊已经走了,这里,剩下他和苏宝宝了。对了,苏宝宝呢?   “苏宝宝。”屋子里没有,拂苏只好离开禁园去寻找,怕苏宝宝贪玩出了禁园惹出是非。   一路走到正院,瞧见一行人议论纷纷的迎面走来,他没一个人认识,也没人认识他,巧身换了方向朝着另一个院子走去。这个院子很安静,建筑很高,四处也无人看守,拂苏鬼使神差的进去。   里面犹如幻境一般,紫色堆积的世界飘零星光,地上是鹅毛绒毯,踩在上面很柔软。住在这里的一定是个女人,不是嫦娥便是异世山的仙子、   空荡的城堡忽然出现一张镜台,镜台前坐着一位红衣女子,高挽云鬓,不戴发饰,垂下的青丝随着覆盖绒垫的薄裳挨着绒羽,那人一只手拿着眉笔正认真的描着眉毛,桌上的胭脂、粉黛都有。   这个背影让拂苏想起那日在天女湖中遇到的那个惊艳的女子,越是走近,越觉这个人便是那日那人。只是,她一个孤魂怎会在这里呢?   “姑娘可有芳名?”   那人不言不语,宛若身旁无人继续画着眉。   拂苏放开步子上前,看清镜中人物,还真是那人,惊喜的上前“还真是你!”   画眉的神尊轻轻描着最后一点,薄唇挑开“是我啊!”来的可真不是时候,竟赶在他化妆的时候。   拂苏走到镜台前,看了看她,含笑点头。随手拿起眼线笔,捧起宝盒,轻轻点一点红纱。神尊显然有些微惊,放下眉笔看着镜中的自己,确定没什么不好才看向拂苏。“你要为我画?”   “眼上添点轻纱,会更好看,既然选择浓艳,不如艳的全面。”   拂苏凑近,呼吸尽数落在神尊的脸上,神不知鬼不觉的红了脸颊。看他认真,神尊含笑坐着。   “偏差一点出绝色。”拂苏满意的看了看眼尾处隐约隐现的红纱,将东西放在柜台上,这个样子的人还真是惊艳。   神尊看向镜中,伸出手想要触摸却被拂苏握住手腕阻止“不可用手。”   神尊看了一眼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慢慢收回去。   见人要走,拂苏连忙握住用力一拉倒入这绒羽为地毯上,让她附在身上“你既无名姓,日后,便叫眉浅如何?”   神尊的目光一直很平静,包括此刻,安安静静躺在他身上,只在这名字来时起了涟漪。“眉浅?为何?”他的眉画的不浅。   拂苏用另一只手刮他鼻梁,笑道“眉目轻浅最是动人。”   即是如此,应下也可,神尊眨眼表示答应,拂苏翻身把她压着,除了握着她的手什么也没做。“你不是山间孤魂吗?怎在这仙境之地?”   这里?神尊淡然一过,伸手在拂苏腰上游走,一手任由他握着“我若是告诉你,是异世重楼将我关押在这,你会信吗?”这里可是他七千年来的居址啊!关押了他七千年,只是得多谢天帝、天后,否则,他也不能安安心心修炼法术,有今日这成果。   拂苏轻笑,这地方那似那关人的地方,怕是这小鬼说的玩笑话,起身将人拉起搂在怀里,附在发着香味的脖颈间“浅儿胡说便罢了。日后,我常来看你。”   一向都是他主导别人,但在拂苏面前怎的成了被动一方,神尊虽有不甘但还挺享受的,温热的气息传入脖颈让他发痒的缩缩脖子,   “嗯…”这一声惊得神尊眼中柔情立刻成冰,更是撩的拂苏身子一紧、   拂苏连忙扯开无意瞧见神尊红了脸颊,白皙的脸上一点桃红煞是好看,可神尊却不是那么,奇怪刚才的声音,对拂苏也有点戒备在心中。   “浅儿,我…必须出去了。”   神尊也是男人自然知道拂苏临时逃走的缘故,何况他的臂部正挨着那火热的东西,来不及散去脸上红晕便撤开回到垫子上梳着发丝。“去吧!”   “嗯。”拂苏起身含笑离去。   从镜中看着拂苏离开,神尊的嘴角无意扬起,现在的轨道开始走偏了,不过,计划还是那么进行着的,自己为自己添点乐趣又有何不可呢?   一个英俊的男妾缓缓出来,看着神尊那般认真梳着并不凌乱的青丝,竟有些嫉妒“神尊,你刚才…怎可与那人?”   神尊的眼眸顷刻骤冷,阴狠的说道“无需你插嘴。”   男声不似女声,带着神尊的威严,足以压迫众人。   “属下只是…”   “跟随本神多年,却从未碰过眉笔,那点比得上那人,哼!还不下去,继续留着作甚?”   “是。”男妾被吓得发抖,连忙退下去。   只留神尊对着镜子说道“苏美人,对吗?本神看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回到天女湖,拂苏泡在里面直到青欲过去才从里面出来,蒸干衣裳独自凝心静气打坐,这一坐便是五日,中途苏宝宝来找他,给他送吃的也没把人叫醒,也是不敢叫怕打扰他。   而在妖界,百妖大会也正如火如荼的举行之中,身为妖界之王的菩清坐在最高位观察洪文镜中的一切,那流青鲤与狐王一族皆做在旁侧闲观,至于凤族,唯有阑珊异灵与诸位长老守着,没有凤王的百妖大会,他们也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   天后最近也是为了洗脱拂苏的罪行烦恼的多了几根白发,就连拂雪和沈梦之间也因为东海一案闹的更加僵硬,沈梦纵然有一百张口也无法澄清东海一案戳破的怀疑,何况,他不喜欢说太多解释。   心情不好的拂雪撑着头坐在凡驼山空阔的广场上,旁边摆设的瓜果、美酒一样没碰,凤狸瞧他如此烦心也不知如何劝说才好,说太多会让他更心烦,不说又看不下去。   正当不知所措时,在法堂憋不住的沈梦来了,看拂雪那般挥袖让凤狸下去,而拂雪根本就是懒得看他一眼。   “拂雪,如果你觉得解释有用,那便不需要法。”   拂雪闭上眼不回话,离开异世后,回来一头乱,抓不到拂苏天帝也是在堰荒的压力下增加他的压力,天后又让他必须守住秘密,而这个沈梦更是让他烦,事情唯有他一人知道,说破的人不是他还会有谁。   “身为法堂堂主,你有自己百口莫辩的苦衷,我不想听你解释,也无需解释什么,心照不宣未必不好。”   沈梦气愤,上前将人拉起,直视他的眼睛,而拂雪也是一眼不悦“心照不宣?我是被人冤枉的,那你也是认为如此吗?你就只信自己的判断。东海一案,当时天帝是准我侦查,但难免素日想要除去三太子的人也会暗下手。你不能这么果决给我扣罪名。”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拂雪。”因为拂雪的漠视,气的沈梦怒喝,眼中怒火蹭蹭的上涨“我不会置三太子死地,东海一案我也没准备查出个究竟来。你没有发现吗?三太子中毒,毒在酒杯之中,分明是三个酒杯,却只有一杯没有毒,当时有三人在场,为什么只有堰确、三太子中毒,还有一个人呢?我给你留了这么大的破绽你没想到吗?”   拂雪还没见过沈梦发这么大的火,当时还有些木愣,挣扎都放弃了,但闻后面的话,醍醐灌顶般的清醒,伸手推开他“陪着三哥夺龙筋的人是堰犀,堰确身边最得宠的男妾…如果,事情如你所言,只要找到堰犀,事情就会有转折。”   “是。”虽然沈梦不想告诉拂雪这么多,让他们把拂苏身上的罪全都洗干净,但在此刻,他没有更多的选择去掩饰一些事实。反正如何,堰确的确是他所害,纵然让堰犀作证也难逃活罪。   “必须找到堰犀,必须找到他。”拂雪低念着,招呼也不打直接走掉去找堰犀,找到堰犀事情就好了许多。   而沈梦看着那,眼中生出许多狠色。拂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剔骨之刑,你是受定了。    ☆、醒悟   速速回到仙界,来到拂苍的居址,刚刚遇到黑袍人,眼中有些猜疑。   进入正殿,拂苍已在等候,对两人同时进入还有些惊讶,但且知晓这两人不会有何交集,还是没多问。只对沈梦忽然来这里特别好奇。   沈梦行完礼,道“东海一案的巨大转折点便在堰确身边的男宠堰犀身上,只要堰犀一死,谁也不为能三太子减刑。”   对沈梦突然来的事情,拂苍又惊又喜,还是淡定的说“堂主再说什么,什么堰犀?”   沈梦知道他装糊涂,不过,自己也不会说太多,只要让拂苏消失就好。“话到此处,二太子自行看着办。”说完,洒脱的转身走了。   拂苍看向黑袍人,笑的有些奇怪。   “沈梦想置三太子于死地,却不敢自己动手,怕得罪五殿下。”黑袍人缓缓道。   “那他还不知道堰犀是神尊的人吧!哈哈!”拂苍大笑。   黑袍人阴晴不定的眼睛看着上面大笑的拂苍,没有开口说话。   笑够了,拂苍起身说道“万事如神,除不除堰犀,还得问问神尊的意思。我们不能擅自做主除去堰犀。”   万事如神道“神尊找拂苏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你说神尊去找拂苏一直未回?!”拂苍震惊,按照神尊的法力早该找到拂苏,怎会消失这么久一直不回。“神尊也有除去拂苏的意思,这堰犀就该死。你可知堰犀尚在何处?”   “我已算过,堰犀被关在妖君殿内,命不久矣。”   拂苍微惊,迈下台阶看着旁边的香炉盘算着“看来妖君已经知道此事与堰犀有关…一直没有上交仙界,许是想知道幕后人。”想到这,拂苍凝紧眉头“不能让堰犀活着,他必须死。”   “属下会去安排此事,殿下不必担心。”   /   君昨带着酒童去妖界青丘山采集无根之果为凤王酿酒,他记得凤王很喜欢喝果酒,尤其最爱无根之果,只是这果子很难找到。相识千年来,也只喝过一次,听闻青丘山上有无根之果,便急匆匆的前去。   “师父,这荒郊野外的会有无根之果吗?”酒童儿提着篮子抬头看着四处高峰,脚下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这种地方会有无根之果真是奇怪。   唯有君昨知晓无根之果生于荒寒之地,汲取地下阴气生长,土壤肥沃之地还不能生出这种果子。   “你不知无根之果意味艰辛、苦涩,定不知它只在荒寒之地生长。”   “是这样啊!”   两人在山谷之中寻找许久,也未看到,又上了高峰之处寻找,眼看将近天黑,还是徒劳便离去。   二日一早,君昨独自提着篮子来到昨日的山峰,把四处寻遍也没找出无根之果,才决定沿着陡峭的山壁找找看。这山壁严峻陡峭,而且,一望望不到下面,估计深的几千丈。   修为不深,去这种地方还是有些害怕,但是,凤王如今被关在不归山内,他该酿酒让他喝。   想到这,变出绳子在绑在石头上,一头系在腰上,慢慢下去。   每一步他都很小心,眼睛也要随时看着四处,看看有没有无根之果。   找了许久,绳子也快完了,突然看见脚下有,高兴之余,不慎踩滑直接落下   “啊!”   声音久久在山间盘旋,绳子更是越来越少,直到无法再有剩余才挂住君昨的妖,但由于巨大的拉力让他闪了腰,痛的像是骨头快断了,身子悬挂在空中,双手却扶着腰。   很痛,是他现在唯一的意识,至于眩晕完全不低。   现在,不上不下,谁会来救他?自己腰部似乎不能动了,该怎么办?   这里,还会有谁发现他?君昨绝望的想。尝试摆动身子却扯痛绳子系着的地方,辛辣的痛感让他面部扭曲了一下,伸手抓着绳子,这样垂着只会死在这,不如放手一搏解开绳子,靠着法力撑着。   绳子在他意料之外解开,身子直接往下落,这种垂死的感觉与上次坠入轮回道好生像似,那时,是绝望。而这次,他突然害怕就这样死去,   菩清救他一次,这次,不会巧合出现救他一命了。   君昨闭上眼睛,想起凤王如今的模样,与他终日相伴的只有脚下的烈焰,菩清续着他的命,不会让他死去,可那样的活还不如死掉。   君昨问过他为何心甘情愿在不归山受罚,凤王却说那是他该有的惩罚,能让朋友少受点苦非常值得。   那时,君昨感动的满脸清泪,凤王的仁义使他觉得愧疚,觉得后悔。倘若自己的感情没有变质,他也可以得到他的付出。但自己已经失去了资格。   君昨睁开眼,又想笑。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原来这么的痛,痛的快要窒息。   紫云殿内,擎丰稳然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阳光。   一个墨色衣裳男子走出来,看了他一眼,擎丰没反应“回禀上神,公子并无大碍,只是伤了腰,需要半个月在床上静养。素日加以药膏活血化瘀,通气调息。“   “尽快将药取来。”擎丰只是冷冰冰的吩咐,没有任何感情。   男子作揖褪去,擎丰这才起身走向寝殿,看着已经醒来的君昨,抿着嘴在旁侧的凳子上坐下。   君昨看了他一眼,也不敢乱动,道“多谢上神相救。”   没想到,还是擎丰救他一命,失去意识前,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擎丰。在离开紫云山时便将他们之间的恩情忘了,不怀念也不铭记,一场交易说散就散了。   如今,欠下了恩情,不知他日何以相报?   “本座只是路过。”擎丰面无表情的说道,眼睛一直都不看君昨,好像自言自语。   君昨微微一惊,也就信了,“待君昨伤势愈合,亲自酿一壶三月春相赠。”   “嗯。”   /   在天女湖修行的拂苏半夜汲取皓月精华修炼自己的法术,脑中的一切有关法术皆是在天女湖中见得,本来一味混日子,不想多加思虑了一会儿关于异世重楼将他关在这的事情,那么一想,对这个天女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下水才发现这湖竟然深的如海一般,下面藏着宫殿,里面全是修行之法,很适合他。还有一半法术他没有学,是因那一部分属于阴,适合女子。   因此,他才明白异世重楼让他在这思过的缘故,心中大喜,忙的独自修炼。   这么一去,就是半个月才睁开眼,浑身舒畅,起身朝湖面轻轻弹指,便见湖面炸开,涌出一条小道。   拂苏看了看手指,含笑走向湖面,这次可以随意走动,不需再担心掉下去。   走到中央,张开双手,两岸树叶尽数飞来聚敛在一起,直到成一大球。   有所提高的拂苏看了看旋转的球体,慢慢收回手,准备将它移到手中。眼看球体慢慢过来,突然炸开,树叶炸开了满天。   立在落叶缤纷之中的拂苏还不知球体为何突然破了,却听闻从一边传来的笑声,那是十分爽朗的笑。迎着看去,见数日不见的神尊似笑非笑立在那,穿着一身简单的红色,外罩白色外套,系着很细的金色腰绳,而那高挽的云鬓成了金色发带梳起的发式,这个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风华绝代,惊艳,还有男儿的英气。   “才有这等修为,我真是高看了你。”神尊在那等候数日,一直不见拂苏过来寻他,以为他已是兴趣过,心中委屈,便过来讨个说法,要真是拂苏与他只是玩玩便杀了他。哪知,瞧他一身白裳立在湖中央练习法术时眼中露出的坚决让他收起杀念等候。   “你…”拂苏有些哭笑不得,搞破坏的人怎么是这个小鬼,而且,嫌弃他的修为“你怎可捣乱呢?浅儿。”   说着,走过去,还不知神尊对他有了杀心。   神尊确实是想杀掉拂苏,法术已经在掌中酝酿,但闻那一声浅儿,脑中记起那日的情景。面颊一红,等回神时,已被拂苏揽在怀中,顿时收了手。罢了!看看再说。   “带你一同御剑飞行。”拂苏轻佻的挑起神尊下颚,暗中唤出魍魉剑,在神尊点头时带着他飞上魍魉剑,踩在上面立在他身后。   御剑而行对神尊来说并不是难事,只是,这次有拂苏揽着他的腰,让孤独寂寞多年的心暖和了些,嘴角扬起,任着拂苏抱着他。   “开心吗?”拂苏低在他的脖颈间问。这个人给他一种与菩清之间不一样的感觉,没有与菩清那种前世相识今生注定的奇妙,是那种淡淡的提不上口的感觉,罢手又不舍,喜欢却又不想。   “嗯。”   异世重楼严肃着一张脸从殿中出来,走下台阶,想拂苏在天女湖这般久该是发现湖底的秘密在勤修。拂苏的仙资不错,从小便有根基在,又有菩清抚养长大,比起他人修行会省下许多时间与磨难。只望他日不会恨他们。   想着无论如何还是去天女湖看看他的状况,等到了才发现四处根本没有拂苏的身影,眼中的不悦瞬间生出许多。   正当要去寻找,忽见天空一缕白光闪过,以他的修为能确定是拂苏,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是这么贪玩,天后为他的事情闹的心烦意噪,想他他日强大成为下代天帝,可他…气氛不悦的异世重楼化作一道光追上拂苏,见他怀中抱着一女人煞是不悦,什么也不说直接一掌拍去。   拂苏已能感觉到身后的危险,但太过强大,只能御剑躲过,前面的神尊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被人打扰他的好事自然不会罢休,只是他还不想让拂苏知道他其实是男人,忙的借着此刻拂苏心思在身后的异世重楼身上从他怀中故意落下。   拂苏凝眉,反应般的要去抓,异世重楼自然不会让,加紧了速度再次攻去。“今天不给你一点教训就不知好歹。”   “你怎这般对我?”前些日子还为了湖底的法术感激异世重楼,这好景不长,竟然又出手伤他,还将神尊打落,实在是不可忍。   看着拂苏运掌袭来的光团,异世重楼微微一惊,闪身躲过去。才几日时间,拂苏的修为提高了这么多,而且还那么稳妥。    ☆、天后到访   落在水中的神尊抬头看着空中打斗的两人,无法去帮拂苏和异世重楼斗,至少现在他还不能与异世重楼碰面,否则,定然被他们发现自己破解了法印出了镇神塔,而且,拂苏也会知道他的身份,想来正邪有分,拂苏定不会在与他那般。   七千年了,他在镇神塔中孤独了太久,出去后离开异世回到仙界要卷土重来,可见天帝与菩清之间的间隙也就无声无息的作壁上观,等他们两败俱伤时再出手。来找拂苏前,本是要躲到菩清给他的魔杖,却没想到,拂苏能让他打消杀他的念头。初相见,拂苏身上有种很安静的热闹,也许有些矛盾,但他的热闹没有吵杂,让他孤独的心有些澎湃。   时至今日,神尊不得不承认,他想东山再起的同时得到拂苏,死心塌地的跟在他身边,只是,最可恨的是,拂苏竟然以为他是女人,所以,因为他是女人他才靠近自己,想到这神尊又是一阵心烦意乱,气愤想要杀人。是男是女不是他的选择,偏偏是男儿身选中了他,可喜欢菩清的拂苏怎么会喜欢女人呢?莫非,是因为看惯了对女人有了一时兴起。   不行,得问清楚。神尊埋入湖中消失。   毕竟拂苏的修为还是有些浅,几番打斗下来还是被异世重楼打了个口吐鲜血落在湖中,那一刻,一种屈辱油然而生。没有强大只能屈身他人身下,保护不了喜欢的人,还有身受痛苦。   想起菩清身受魔灵反噬,更觉自己一直一无是处,除了给他人带来麻烦还会什么。凤王因他被关不归山受百年之刑,花神因他被凤王刺伤差点丢失仙体,蓝墨渊因他被菩清划伤,容玉被囚北陌之城他竟无能为力。这一切种种都是因为自己懦弱无能。   不。他要变得强大,一定要。受伤的拂苏翻身沉入湖中,坚定的说“我拂苏终有一日要站在最高的地位,否则,此生不休…”   刚才一掌异世重楼也是无意,拂苏闪躲不及时才被他打中,见人落入湖中还甚是担忧,本想下去看个究竟,哪知这人一下去便不再上来。以为受伤太重,刚要下去才觉湖面被法力封印他进入不得,同时四周响起拂苏痛愤的声音,这魄力震得他十分不安。   回到镇神塔的神尊穿着干净的红色男装外罩金色薄纱坐在白羽大裘榻上,仅被发带梳起青丝的模样褪掉女装的妩媚,反而狠冽、眼神时刻带着威严。   一个女妾见他回来,又是这般模样,想是有何不悦,揣着心上前问道“神尊…有何不悦?”   神尊没看她,脑中还在思量拂苏靠近他的缘故,自然也不会告诉这女人。   不闻回答,女妾不敢在询问,琢磨着褪去,却被神尊伸手扯进了怀里,心下一紧,又是欢喜“神尊、”   这女妾很美,柔情似水,只是,神尊伸手捏住她的下颚看来看去,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看呢?被捏住下颚,女妾脸上还是保持着魅惑,丝毫不感露出那种惊吓,怕触动神尊不悦。   神尊松开手,修长的手移向下面,划过衣领进入里面,肌肤很滑腻,可他的肌肤不差,自觉比她好。可为什么拂苏会喜欢女人?   女妾任着神尊挑开她的衣裳,露出白皙的身体,想要合上衣裳,却被神尊一个眼神震回去。   这具身子有什么好呢?神尊厌恶的很。   /   异世重楼走进殿中,瞧天后在那,那天后一见异世重楼也有些坐不稳,连忙起身迎去。   “哥哥,拂苏可安下心思?体内的毒怎样了?”趁着天帝今日在明月境中观看百妖大会,天后借故跑来异世山想要探望拂苏,只是,不能见面。   想起拂苏,异世重楼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总体上还是不错。“已经步上正轨,怨尸毒也为蓝墨渊化解。只是”他凝眉“他日,怕是以你一人之力无法控制拂苏。”刚才拂苏的杀机他已经感觉到了,怕是日后,拂苏强大,再不会那般忍着他人。   听闻怨尸毒已化解,天后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但后面的话还有些疑惑“哥哥的意思是?”   “他始终坚持自己的心,镜花水月剑法也是我花了心思才让他记住,凡事对妖君不利的事情他是不会做。若是日后,他强大也会随心站在妖君身边,你一心计划便成了空。”   “不会的”天后才不信拂苏真的会这样,“我是让他保护自己而非与仙界为敌。这样的事情拂苏绝对不会做的。”   “难道我会欺骗你吗?难道拂苏的心思你从未去问过?”   天后摇头,但无可否认,她还没问过拂苏最真实的想法,日后仙妖为敌,他究竟站在那一边。如果站在菩清身边,如今她的所作所为便是助纣为虐,想想都觉得可怕。“不能让拂苏强大起来,可是…他是天帝、菩清手中的兵器,如若没有能力注定会死。”   “当年我劝你不要将拂苏、拂乐替换,镇压拂苏在仙界禁地,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想起当年的事情,异世重楼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拂乐单纯可爱,有些傻气,明明该是拂苏去镇压泥生花,却因天后私心换了不明事的拂乐去。如若当年是拂苏去,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   提起拂乐,天后也是愧疚,还有身为母亲的痛苦,拂乐出生便是个傻子,六界的人都知道。当年仙界禁地是司神北慕司华的居址,七千年前北慕司华煽动仙家引起仙界动乱,那一场厮杀也是血流成河。后还是天帝请菩清相助才将北慕司华封印于异世的镇神塔,由异世重楼看管。本以为将他封印便可高枕无忧,哪知,三千多年后,司华殿有醒动之势,后经擦觉才知司华殿中有一株泥生花。几经商议下,天帝决定让拂苏去镇压稳住司华殿,却不料当时菩清不肯,她又有私心,便让不懂事的只有三百年修为的拂乐去。从此,司华殿成了仙界禁地,而那里都知道住着一位傻子,是仙界四太子拂乐。他们听说司华殿可以让拂乐恢复神智,不知其中的真正目的。   恍然而过多年,拂乐消失于仙界,唯有三太子拂苏。   但这么多年来,天后也忘了那个傻子,只记得菩清身边的拂苏。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越想得到,天后是这么想的,故而,他比菩清还想得到拂苏,让他回到身边。   “拂乐并没有不愿意去,他是心甘情愿的,我没有逼他必须去司华殿。”   看着天后如今还这般为拂苏,异世重楼还是有些为拂乐觉得不甘,一个傻子知道什么愿意还是不愿意,他是个外人,事情也已经发生,就此作罢。   “你总以为自己是对的。”   /   天后再次踏入镇神塔时,对里面的北慕司华还有些惊讶,七千年未见,他倒是越发风华绝代了。只是仍旧离不开这座监狱。   看着天后,北慕司华面色如霜,凤眼之中的狠冽依旧未改,似是自身带着,没有强制作态。只是,这天后不在仙界待着,来这里看他,他当然不会以为天后有那么好心过来探望他,许是,过来看拂苏顺道过来耀武扬威了吧!   “司神,七千年了。”   “七千年没见,天后还是一副大善的模样。”   天后不为所动,只立在那似高高在上俯视阶下囚,镇压他的得意明显在眼中荡漾。“仅是逞口上之能而已。”   北慕司华心中厌恶天后,见她都觉得肮脏,身子一斜撑着头侧躺在榻上,低沉着说“本尊一直以能力服人,口舌之能到还未学过。”   若非天后是拂苏生母,说不定,他就伸手将她掐死已雪当年恩仇。只是,他不想和拂苏之间有莫大的仇恨,也不想脏手。   听到能力服人时,天后心中嘲讽了一下,嘴角的笑意也带讽刺,这么高傲的口气还不是被镇压在异世出去不得,真是成了阶下囚还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法力无边呢?她也没什么心思与他说太多,本就是顺道过来看看,还得尽快回仙界处理东海一案。   “本宫静候司神佳音。”   天后人离去,北慕司华躺在那想起曾经。一介仙界司神,掌管仙界司法刑,在仙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人敢指使他。他有野心,想要万人之上,做六界主宰,为了六界之主的位置,他阳奉阴违,笼络仙家,四海修行,也曾闯过南蛮偷盗南蛮之力,只是,最后得到一半,还有一半无法吸收留在那。他强大,逐渐危及天帝的地位,年少时轻狂,没有必胜把握便携军夺位。   他的能力胜过天帝,谁都知道南蛮之力是敖炎与魑清、上代魔君与妖王的法力,远远高于天帝,可最后忽略身为妖王的菩清,也不知当年天帝答应了菩清什么,竟让他出手相助。   那一次夺位是失败的,但北慕司华并不痛苦,失败是教训,他学会慢慢计划,只是,七千年也有太多孤独。   向异世重楼要了几个女妾,玩腻了,男妾,也腻了。   他能随时进出镇神塔还不会被异世重楼发现,第一次会觉得得意,第二次觉得了不起,而次数多了,竟然也没趣了。   觉得心烦,起身去了天女湖,还是与拂苏在一起尚有一些愉悦和放松,才知何谓开心。   去时,湖面很平静,但能看出设有封印,嘴角微微翘起,笑拂苏这能力还不及他一半,化作红影进入湖底。   里面是淡蓝色,中央的拂苏盘坐修行,司华在四周走动看着岩壁上的术语,对这些他并不感兴趣。   走了一会儿,觉得拂苏必须得到一些力量,比如南蛮之力,若是加入南蛮之力他日后也有他八分的修为。不过,南蛮之力太过强大,也非一般人能驾驭,怕是会害了拂苏。他当初可也遭了许多罪。   这么一等便是等到外面下雪,四处银装素裹,冻的司华都觉得有些冷了,还不见拂苏醒来,心中好奇。   弯身看去,没有醒动之象,伸手摸摸他的眉毛,像是孩子一般。   “莫非,你也冬眠?”司华似笑非笑的说道,收回手挨着坐下,因他所练之学偏阴,在异世最高处的湖底之中还是有些阴冷,何况是冬天。瞧拂苏没醒,干脆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么一靠才是安心于踏实,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道谢   拜烨急匆匆的走进殿内,对着上面的菩清说道“殿下,南族老才报,海底温度骤降,菁殇修为浅,无法抵御海底阴冷,已三次冻晕过去。不知,殿下可否将他换个地方看押?”   菩清眉头也不动一下,变出一件白色毛裘送到拜烨手中“让南族老给菁殇披上这件毛裘,转告菁殇,容玉大婚在即,喜酒便不再请他。”   摸着柔软的毛裘,拜烨心中也是一暖,这大冷的冬天着实需要保暖的东西披着,何况是关在海底呢?但闻后面的话还觉有些不妥,这般转告菁殇,他定是万念俱灰。   菩清猜到拜烨心思,道“此话务必转告,下去。”   菩清已经说到这份上,拜烨心知难以改变,便捧着毛裘褪去。   刚刚走到外面长廊,瞧容玉立在那,见到他准备转身走,却被他叫住了。   “过来探望殿下吗?”   容玉摇头,他是想过来探望菩清,但菁殇的事情他难以原谅他,又不想去看了。来来回回的犹豫许多次,难以鼓起勇气进去。   只要想起菩清失忆前的痛苦,他就难以释怀,无法真正的撇下他一个人。拂苏不在,唯有他是他亲人。   拜烨与容玉相处也有五百年了,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便道“去吧!天寒地冻,再厚的毛裘也暖不了心的温度。”   “我…败烨叔叔,我还是不去了,你也别说我来过。”还是算了,免得与他争吵。   拜烨伸手要拦,却见菩清出现在门外,正看着他们。   容玉也看到菩清,瞧他还是素日的衣裳,不似他添了毛裘,还裹了围巾,看那样子就很冷,只是他从不轻易表现自己的感情。   “回来数月,容玉,听话,别让三太子白白教育了你。”拜烨交代了一句便离去   菩清看着他,瞧他很冷,上前靠近,容玉别扭的后退,眼神一闪一闪的,直到手被握住,一股暖流从菩清手中传来,这才抬头看向他。   “你虽是仙体,却不懂法术,我传你一些真气,保你这个冬天不会再冷。”看着容玉,菩清也不知为何竟然忍不住地关心他,明明知道他与拂苏才是父子,他们因为菁殇变得形同陌路。听闻容玉的声音时,豁然觉得容玉是他的孩子,只是他的娘亲不知是何人?与自己那么相似,怎么会是拂苏的儿子呢?   容玉听的心里暖和,终于明白拜烨那一句话,原来,冬天也可以不用毛裘就可以暖和。他好想原谅菩清所做的一切,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原谅,害死那么多人,真的无法原谅他。   “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容玉用力甩开菩清的手,转身就跑。对的,他不需要菩清的关心,他需要的是拂苏是菁殇,这个冬天因为没有他们变得更加寒冷。   被甩开的菩清默默立在那看着容玉的身影,慢慢拽紧手。没有心还会觉得难受,痛的轻,似有似无挠着心窝,问自己不痛可还是那么明显,在寒风之中撕裂渗血。若是可以舍弃,真想成全他们两人,可他无法舍弃拂苏,纵然一场婚姻只是交易。   一个是自己一手抚养大的,一个是与自己相似叫着自己爹的,孰轻孰重,是拂苏更重要,这份重要无关血缘。容玉是孩子,迟早会离开,而暮死陪在身边的人却是拂苏,也唯独六界之中只有拂苏会那么做,容玉会用眼泪痛苦悲哀片刻,而后节哀,继续陪着爱人生活。殉情,挺起来那么可笑,但只有结发人才会那么做。   东风来,菩清感到寒冷,片刻用真气驱寒。身为妖君,就该那么做。   /   在狐王殿中的流青鲤正在小憩,流澜夜进来时,脸上带着十分春风的笑,还有些神秘。   走到床边撩开帐子看了一眼,那粉色脸颊真是好看!坐下将手附在他的腹部轻轻拍打,想起前日他摆设的妖王宴席上蓝墨渊说的话更觉激动。他还以为自己会为了子嗣纳妾,让流青鲤伤心,幸好,拂苏与蓝墨渊当初思索的好,竟然去东瀛神州讨要育子的丹药,新婚那夜,两人并未告知他,也是在不久前用了,前日得知真相。   想来,宝宝在他腹部扎根了,这才这么贪睡,偶尔整日不起。   对于凤王来说,不归山没有春夏秋冬,一切如常,喝了君昨的无根之果酿的酒后便开始沉睡,什么都与他无关。   而君昨近日也有些烦恼,明显的被伤了神志。   他想去紫云山,很想去紫云山,只是,去了该说什么呢?又以什么借口呢   犯愁许久,终是记起他当初说要给他一壶三月春,这不正是好借口吗?说干就干,忙的去人间采集埋在冬雪之下的麦芽,虽然,这很对不起农家,但他放下了一件自己认为很宝贵的宝物在那。   拂雪刚刚回刑堂,凤狸就来了,看她的样子似乎很着急,估摸出了事情。   “五殿下,摩挲不见了。”   摩挲?拂雪惊讶的起身“摩挲怎会不见?你可看好?”   丢失摩挲,凤狸也担心,她心知摩挲是刑堂最残忍的刑具,由它划出的伤口将无法愈合,每日还会伸手蚀骨之痛,也是历代刑堂堂主权力的象征。   “一直搁在机关中,只是…属下失责,恳求殿下处置。”   “这不是处置的时候,快去看看。”   匆匆慌慌的赶到搁置摩挲的房间,拂雪已经警觉到这次把摩挲弄丢了,拂苏的事情还未解决,再闹出这事,他得准备离开刑堂重回仙界做个五殿下了,而且,若是有人利用摩挲做些恶事,他将负全部责任。   “何时发现的?”   “就在刚才。属下正欲命人过来清扫,哪知,瞧见一抹黑影在这闪过,当时,并未有所警觉。等…等属下记起时,摩挲已经不见了。”   拂雪想不到会是何人要偷盗摩挲,偷去又做什么?“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暂且没人知道。殿下,这该如何是好?若是天帝知晓摩挲不见,定会降罪与你。”凤狸担忧的说,摩挲意味着什么她还是知晓的,拂雪未降罪与她,心中也甚是感激。   “只要摩挲没有伤人,也非我手伤人,就算被他人利用,我也无碍。凤狸,此事就当没有发生,日后,天帝知晓此事,你要闭口不言。”想想自己暗自查探摩挲的下落会引起麻烦,不如装作不知道,日后天帝问起继续装傻也未曾不好。倘若就此失去刑堂堂主一位也是最好,这个冰冷阴暗的地方他并不喜欢。   “殿下…”   “按我说的办。”   心中烦事一过,拂雪随九曜星君寻找拂苏的下落,途中遇到沈梦,又跟着他一同搜罗。   时间匆匆而过,君昨也酿好三月春,捧在手中看了许久才去了紫云殿外,立在那时还在无措,不知如何进去。   看门的两人认识君昨,头领便过来问“仙君又来探望上神,怎不进去在此犹豫徘徊?”   自从上次离开紫云山,君昨就成了这里的常客,至少,紫云山的下属们是这样认为的。几千年来,唯有君昨来的次数多,若非擎丰将他当作常客又会是什么?   君昨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颔首,当嗅到酒壶之中的寒香又抬头看向这座仙邸“上神在殿内吗?”   “在的,在的。上神从未踏出,仙君快些进去吧!许多时日未来,莫让上神等久了。”头领说的激动,像遇到故人一般,也是这君昨一身乳色衣裳衬得温和尔雅,平易近人,他们无聊太久也会觉得亲切。   君昨点头,与他谢过便进去,刚刚进去就遇到总管,总管含笑上前相迎“公子来的巧了,上神刚刚回,已摆置午宴。”   怎么是晌午时刻,君昨不由朝天上瞄了一眼,果然是晌午时刻,来的很不是时候。“上神用饭,我…我还是…下次登门吧!”   瞧君昨这模样,总管也不知如何是好,笑道“仙君真是愚钝!”要离去的君昨微惊“我家上神除非有宴请方会吃食,素日又怎会在殿中摆宴用饭呢?你啊!上神是知晓你要过来,命人备了素宴款待你的。”   总管一席话下来,弄得君昨从失落到脸红,拽紧手颔首避开总管那笑意的双眼。他又没告诉擎丰他会过来送酒,怎么这么巧合?   “快去。”   君昨在总管的带领下来到花园,依旧是景色幽静的地方,唯有擎丰坐在亭中,石桌上摆着素宴。送到这,总管让他自己过去则退下,而走到这地步的君昨只好硬着脸皮傻傻的抱着酒壶上前,上神大人则头也不回身也不回的端着酒杯面无表情坐着,也不知是要喝酒还是做做样子。   迈入亭中,君昨咬着嘴唇,快咬出血才张口“三月春我已经酿好了,上神…”该死,要说的话全都忘了。   擎丰这才放开酒杯“坐下陪本座喝几杯。”   “我不喝酒。”微惊的君昨否决,不能在这里喝酒,三杯倒的他不能喝,绝对不能喝。“我还要去不归山给凤王送药,这个…”君昨笨拙的拿出三月春搁在石桌上,本想丢下就走,却不慎打翻手边的酒杯,清脆的声音让他神经错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本来心中还有些愉悦的擎丰在听闻凤王时有沉了心去,凤王的命他也算是为他保住,也与菩清私下谈过,允许君昨在旁侧照顾。这些年过去,好不容易见一面,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凤王为借口,上次伤势还未好利落又说凤王需要照顾一声不吭的离开,这次还是如此。他的耐性被君昨几次挑翻,也不知为何竟能忍到现在还不发作。   听着酒杯破碎声,擎丰只道“碎了便碎了。去不归山后,何时再来?”   君昨还想擎丰会不会说他笨,立在那举止无措,听他随意也就安下心来,只是回不归山后,下一次会在何时他也不知晓,就连这次都是没脑子的一时兴起过来的,下次,也许没有下次了。“大概不会再来了。”   “好。”擎丰轻描淡语的应了声,突然想掀翻这一桌宴席,可还是握住手作罢。君昨便是因为凤王当初与他一场交易,如今,凤王得救跟他擎丰就无关系了。   在这无话可说,君昨摆动了下,说了告辞便走了,也没多看一眼。 ☆、孤独   当拂苏再次睁开眼时,冬天已经过去,转而是新的春末,这一次苏醒浑身都是力量,在体内游走的仙气比以往的舒畅多了,还有从蜉蝣莲那隐隐散出的能量也被他吸收,虽然对不起菩清,可一想到魂珠降世给仙界的灾难就无法不吸取它的力量。   许久不见,那些人会发现他的变化,一定会的。   侧头看向还在沉睡的司华,心中微惊,也不知是什么撩得心痒痒,伸手准备将人扶起,哪知这人开口了“我一梦睡过三千年,你信吗?”   精致的妆容,艳丽的面容,妩媚的声音略带一点鼻音,唤醒睡了许久的拂苏。   “我睡了多久?”   司华坐直身子,也不觉疲惫,更不觉困乏,反而觉得心情舒畅。“你睡了三年零九个月。”   拂苏一点也不惊奇,起身笑道“比起三千年,真不敢说自己沉睡过。”这些时日内,他一直专研湖底法术,根本没休息过,只为早日归仙界回到菩清身边,还有把容玉从北陌之城救出来,如今,再修炼些时日便可。   不过,离开异世是否也要离开司华呢?   司华起身道“出去透透气,如何?”   拂苏点头,便见从湖面闪出两道人影,不消片刻,红影与白影交叠纠缠,惊得两岸丛林飞鸟炸飞。   “拂苏,法力渐长。”红衣飞扬的司华握着手中红菱赞道,只是眼中没有赞赏反而是挑胁。   空手的拂苏劫来一支桃花树枝握在手中,从容应对司华的挑战。“正真的打一场,别手下留情。”   “那好。”   两人一打便是个天昏地暗,从天女湖面到半空,再越过天女湖到旷野,再至野漠。   终于,在太阳第三次升起时,司华回了镇神塔中,进去便脱下外套随手一扔,回到男儿身的他去了浴池,命人摆了酒。嘴角的笑意很是浓烈,有力的手端起酒杯,仰头倒下。   “哈哈!”鲜红的酒液淌在白皙的脖颈上慢慢滑落,最后滴入水中。他很高兴,从没有像这一场打的那么痛快,虽然没有用全力,但看着拂苏全力再打真的很痛快。“九千年来,唯有与拂苏这一战才打的那么痛快。当年的血流成河不过是欺弱罢了,哈哈!”兴奋的司华控制不住心情在水中搅着水转身,没有什么语言去形容他的开心,还有那种难得。   男妾与女妾根本没听到过司华这般笑过,顿时以为是外面有人在大笑,更可笑的以为异世重楼知晓司华逃出镇神塔来处置他。只是,迟迟不见异世重楼进来,觉得很好奇,也不敢轻举妄动。   司华在拂苏眼中也是另一个菩清,若是能与司华打个平手便与菩清平手接近了,这一场打下来,筋骨活动了不少,但还是觉得有点累。照司华对他说的话来说,他才刚刚得到提高,尚需时日稳定,日后,得了强大的力量也是一代高手。   坐在院中摩擦剑,苏宝宝已在旁侧等候多时。   “娘亲,我们是不是要一直留在这里啊?”   “在过几年便回去,怎么了?小宝。”好久不见苏宝宝了,拂苏放下剑,将她拎起放到怀里抚摸。也不知道容玉现在如何?菩清可按照约定没有逼他成亲。   自从与司华见面,苏宝宝对拂苏再无从前的放肆,总是隔着一层薄薄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跟随,心中十分害怕某日事情捅破,她再也不是拂苏的乖女儿。“娘亲,宝宝想一直一直陪着你、”   拂苏没擦觉苏宝宝的异样,心中也思念着妖君殿,就忽悠去了,摸着柔软的毛说“若是有一天你长大了,遇到喜欢的人了,你还会记得今日与娘亲说的话吗?”   苏宝宝连忙点头“宝宝会一直喜欢娘亲,直到….嗯?直到宝宝不在那天。”   孩子就是天真,拂苏些许无奈,但也为了这话有些喜欢,越是抱紧她的小身子“傻孩子,娘亲也会一直喜欢你的。”   为背叛而愧疚的苏宝宝煞时感动的落泪,只是眼泪全都埋入白羽之中,躲避拂苏的眼睛,只有苏宝宝自己知道,她背叛了娘亲,得不到原谅。   几经辗转,拂苏再次踏入镇神塔中寻找司华,刚刚进去,不见一个人影,心中好奇司华会去何处。   走了几圈也没见着,想他出去了也变要走,哪知从里面突然走出一个衣裳□□的舞女,从他身边翩翩而过,在还未问司华在何处时,这女子已经跳起了舞蹈,让他频频没机会闻话。   舞女媚眼如丝,炙热的眼神丝毫掩饰不住看见拂苏的澎湃,搔首弄姿一看便是勾引拂苏。   拂苏立在那等着,就瞧瞧司华到底要做什么。   一舞跳完,女子作势要扑向拂苏却被拂苏变出的描金白扇挡在中间抵住舞女的腹部。“你家小姐在何处?”   女子微微一惊,随即媚笑道“我家小姐让奴家在此相迎。春宵苦短,公子莫耽误了时辰,快…”   这小鬼在做什么?拂苏肺腑了一句,随后轻轻后移“可我更想让你家小姐相迎,该如何是好?”   女子的眼神瞥向别处的司华,不知如何回话,司华也看出女子的无能,撩开薄纱着一身乳青色漏肩衣裳迈步出来“若是被我哥哥知晓,定将你逐出异世。”   见司华出来,女子连忙行礼褪去。   不过,拂苏看去时,倒是小小惊艳了一把。简单的发式,配着乳色眉心坠,耳挂银丝衬他脖颈长,腰系一掌宽腰封配有绿色环佩,清秀的妆扮竟然也能将他烘托,比起红衣的惊艳,这一身反而清丽了不少。着实养眼。   司华很自然的在榻上坐下,避开拂苏炙热的眼神,心中有些难过。拂苏还是喜欢女人的,除却菩清便不会喜欢其他男人。   这一种一时兴起真伤悲!   “我哥哥近日身子不适,怕是不能与你在外游玩。你且回天女湖修炼,他日,我去寻你。”   拂苏没有看出司华的心事,更不知刚才那一舞是司华设计试探他的,只知自己此次前来为的是与她叙叙旧,听闻这般说,还不罢休,上前轻佻的用扇子挑起司华的下颚“春宵苦短,莫负良辰啊!”   司华眼神冰冷,还有不悦,听闻那话时竟然有些蠢蠢欲动,当真以为拂苏要做,伸手把人往下一扯附身压在榻上,一贯强势的他盯着眼含戏谑的拂苏“你不后悔?”   拂苏道“不后悔”司华作势要撤他衣裳,哪知,拂苏握住他的手腕“我想你误会了,这只是玩笑。”   司华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握紧拳头,狠冽的问“你跟我开玩笑?”   “你这是怎么了?我与你之间开不得玩笑吗?”拂苏不解。   “你,,,”司华气愤,他竟然当真了,以为拂苏说的是真话,本想破釜沉舟告诉他他是男人而非女人,怎知…“你走。”   这会拂苏便觉擦出司华的不对,自己这玩笑有些过火,毕竟男女有别开这种玩笑确实过分,先不说司华让他走但说他愤怒都是应该的。两人僵持住,步上不下,后还是司华看不下去施法把人直接扔出去。   转身气愤的坐在榻上,满腔怒火无法发泄,除去愤怒还有被拂苏开玩笑的难受,憋在心口上不来也下不去,怎说拂苏一个仙界三太子哪配的上他,修为浅不说,比他小上千岁,可就是这个人在数日内扎进世界里,赶不走也舍不得赶。   如果真是孤独太久,那妾侍怎的没用,偏偏是拂苏。在此之前,他们是暗里明里的对手,从未逢面,还想让他死无投生之路。才过多久?事情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是失败者,可那是过去的失败,未来他是赢家。   但是,赢家如何?司华垂眸倒在榻上,披着墨发如丝。   四周都安静了,好似当年的尘埃落定,无人再旁边喧哗。思绪陷入平生起伏中来,出生后父亲死于天帝之手,作为仙界唯一的狐仙娘亲在他十岁时为夺父亲被震在乱世的魂魄失败魂飞魄散,留他一人四处躲避,幸而晟提佛出手相助,传他法术,又向天帝求情才放他一命。   用了千年修炼,五百年成神,三百年进入司华殿,再用千年运筹帷幄,与天帝对抗报仇雪恨。那时,站在天帝之上多么辉煌,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段历史,可就在那时,是所谓妖魔首领的菩清插手仙界事情害他一败涂地被镇异世镇神塔中。辉煌他有过,失败他也有过,两者的交替只是一瞬,却忍受七千年孤独。   可是,司华突然觉得即便日后杀了天帝、天后还有封印菩清又有何用,照就是坐在六界最高的位置享受最灭顶的孤独寂寞。拂苏属于菩清,永世跟随他的左右,他爱着菩清,不会再爱上其他男人。   他没有孩子,没有兄弟,没有朋友,也没有一个可以一起与天同寿的爱人,更没有一个可以分享权力、快乐、幸福的人,他什么都没有,有的是孤独,他不认为自己的孤独会少于另一个权力者菩清,反而,他的胜过菩清,因为他有孩子,上有魔界魔君与敖炎,还有一个誓死为他效忠的拂苏,他缺的只有心。   得到六界何用?   得到权力何用?   得不到人世最普通的感情。   这就是司华的人生,他的孤独。 ☆、反目   反观被扔出的拂苏落身的位置刚好在异世重楼与老仙人下棋的地方,幸好身子灵敏才未摔一跤拜见师父大人以及老仙人,不过,却扰了异世重楼与老仙人的兴致,让异世重楼手一偏,走了个错的位置。   拂苏也有点尴尬,作揖道“师父,老仙家。”   好好的棋毁了个透彻,异世重楼也没心情在继续下下去,与老仙人说了几句他就离开了。   瞪着许久不见的拂苏,异世重楼还是不知如何面对他,隔了片刻才悠悠开口“镜花水月可是学会了?”   莫名其妙的被扔的拂苏也不打算立刻离开,只等异世重楼开口,刚好可以打听一下关于司华的事情。但第一个问题便是镜花水月剑法,他暗自嘀咕明知故问,嘴上还是开口“弟子已铭记于心。”   拂苏将剑法记在心中的事情异世重楼是知晓的,当日便被他攻破,只是一直不肯练出来。停下手中的活,让他坐下,两人也该这样面对面的谈一谈。   待坐下,异世重楼道“湖底的法术练得如何?”   “七八分。”湖底的法术有十套,但不是每套他都能练,只练属阳性的,何况,这才不久,也练不出个什么。   “七八分?”异世重楼微惊,抬头瞄了他一眼,没见开玩笑才回头收棋。“看来你还是有根基在。”   根基在不在,拂苏自己明白,他可是菩清照料大的,难道跟随他三千多年的时间,菩清没打造他,只是不知为何一直让他半调子,兴许,菩清是想他不参打斗。   “有那么一丁点在。”   “能看出你的能力,只是一直被封印着,故而,练新法术是为让你日后在得到某能量后有底子激发被封印的能力。”   拂苏挑眉,伸手拾起一颗黑棋在两指中玩转,异世重楼的话想要说明什么?   习习微风中,异世重楼自语道“纸包不住火的,人心啊!有好有坏的。为了私欲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太多,唉!”   “师父…”拂苏脑子一转“师父可知当年我为何要下凡历劫?”   本来为人心裹腹感叹的异世重楼眼中闪过异样的神色,缓缓才道“你不记得谁还记得?”当年三太子下凡历劫的缘由公开的是不听天帝教育顽皮无礼,而实际的缘由,都被埋藏着。   “我早不记得历劫前的事情,而事情太过凑巧,我历劫时妖君也下凡历劫,与我恰是同劫。回天后,我忘记历劫前的事情,妖君忘却历劫时的事情”拂苏夹住黑棋看着对面的异世重楼,这个人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掌这异世之人没有妖气没有魔气,而是仙气,是个神仙,而且,法力高强。当年三太子历劫的事情像他这种元老级人物又是天后心属定是知晓的,除非,他与天后商议好“师父,凑巧也太不巧了。”   拂苏言语之中的猜疑与试探,异世重楼已有所擦觉,但他怎会将真相告知,这不利于仙界的事情他万万不得做的。“是太巧了。既然你是妖君抚养大的,何不问问他为何让你历劫?”   “师父常驻异世,怎知我是妖君抚养长大的?”见异世重楼脸色有变,拂苏似笑非笑的看着手中黑棋,自言自语道“也对,师父与母后那般亲近,自然知晓我是在妖君殿长大的,我怎么这么笨呢?”   “三太子成为妖界妖君宠儿在六界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异世重楼冷着声音回道。   “有一种可能,”拂苏像是没听到异世重楼的话自己继续说“我与妖君下凡历劫是有人故意的。又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藏着?”   异世重楼神经绷紧,表情还算是淡然,看着自言自语的拂苏,道“仙界传闻你逾越礼数轻薄妖君,屡次不改,这才贬下人间历劫。倒未曾听人谈起其他缘故、”   轻薄妖君逾越礼数?拂苏捏着黑棋浅笑,被所谓的礼数还有他们口中的辈分激的不悦,阴着脸道“妖君非妖即魔,与我仙界何时论起辈分了?什么礼数?我就算是真轻薄妖君也是发乎情止于礼,轻薄妖君逾越礼数被贬人间历劫,简直就是天帝糊弄人的借口。”   异世重楼眯眼“你指责天帝不对?”   “是。妖君的身世我了解过,从根论起,他与仙界半点关系都没有,与我之间没有辈分。他是佛道,是佛。”指间黑棋因为提到所谓的辈分被捏碎,粉末随风散落。   拂苏在人间多年,还不知何谓辈分吗?不知何为缘故吗?堂堂六界之主以辈分贬他真是可笑!自己许是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一直不肯叫菩清妖君爷爷,而是妖君表示尊重,叫菩清则是亲近,小清儿则是撒娇。   异世重楼捏紧手掌,拂苏说的确有道理,只是条规便是条规,论起根本来就伦不出个错对来,事情还是拂苏的错。不管当年拂苏为何要下凡历劫,妖界菩清就是他长辈,管他是魔是佛。   “魔也罢,佛也罢,都知掌管妖魔两界的人是菩清,是第三代天帝之子魑清的后人,是神的后人,既长你父王一辈。”   “我不会承认的,他是…”   “事实如此,你莫在强辩。看来天后对你教育太少,以致产生这种扭曲的看法,荒唐,真是荒唐!”异世重楼坚决打断他的话,起身愤然离去。   拂苏那句“他是我妻子”的话未完就被异世重楼打断,说什么辈分,他不会承认,绝对不会承认。他们之间的辈分都是胡编乱凑的,与他没有关系。   异世重楼是仙界的人,自然会为仙界说话,说他是错的。   但他绝对没错。   /   气愤的异世重楼回到殿中,又实在是平复不了这气,想要弄个清楚,召唤天后过来。   天后本想推脱,奈何异世重楼这般怒火也就赶过来。   “你告诉我,拂苏与菩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天后还未站稳脚步便被异世重楼质问,猩红的眼睛暴露他的愤怒还有丝丝痛苦,苍老的面容更显沧桑。来之前已经料想到是拂苏出事,只是千事万事猜过没想到竟是与菩清有关,看来拂苏如今还是不肯与菩清罢手逼的异世重楼痛愤这般模样。“他们之间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六界的人都知道。哥哥,可是拂苏出了何事?”   异世重楼明显已经开始怀疑天后的话,握着扶手说道“拂苏当叫菩清一声爷爷,可是,你与天帝都没插手阻止他们交往。”   感到不对的天后警惕上前,眼中的危险有些明显“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拂苏问你什么了?”   异世重楼起身迎着天后冷厉的眼睛,握着手背在身后,同是藏着危险靠近她“我什么也没听说,拂苏什么也没问?不过,我很想知道,你身边的那个贴心婢女去了何处?”   天后止步不再前进,因为她已经感觉十分不妙,刚才还十分痛愤的异世重楼此刻竟是万事猜到逼问的样子,让她心里很难安。又听从前伺候自己的婢女,捏紧手掌,道“她勾/引天帝已被贬下凡间,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紫彧,你…骗了我四千年多年。”   白紫彧眯眼,“难道你还想为那个贱人杀我报仇吗?”   异世重楼聚敛一团法术,恶狠狠的说道“自你嫁于魑漠疆时便为你效命,已有几个千年,可你对我仍旧是笑里藏刀…”   白紫彧自然也做好一战的准备,为了拂苏,为了自己…   /   拂苏刚刚回禁园拎起苏宝宝就瞧天上有奇异的光在闪烁,速度快的他只能看到一点。   “那是流星雨吗?”苏宝宝好奇的望着飞速的东西问。   拂苏摇头“流星雨怎会来这异世的天空?异世中的日月星辰皆是虚幻。”   “我还以为是流星雨,准备许愿呢?”苏宝宝失落的缩进拂苏的衣服里、   “你相许什么?”见没趣,拂苏转身抱着她进屋休息,今天跟异世重楼一闹,心情糟透了   “我啊!不告诉你,说了就不灵验了。”   “顽皮。”   在镇神塔的司华自然也感受到外面有两种强大的斗力,还猜不出到底是何人此刻打斗,但肯定有一人定是异世重楼,这里除了他谁还有那法力。   只是…思索后,突然从榻上站起,急忙出去探戈究竟。   出去落在镇神塔顶,静静看着化影之中的人。“白紫彧跟异世重楼打起来了,”薄唇嘲讽“这两个狼狈为奸的狗贼竟然窝里反了,也不知到底是为何?”   异世重楼是白紫彧的得力助手,无人不知,还知这二人是兄妹,不过,他从前打听到的更有趣。兄妹是假,狼狈为奸才是真!兴许魑漠疆那个狗贼也知道,所以后来勾/引了白紫彧身边的婢女熏柔,还有了孩子,不过,好景不长,白紫彧煽动仙家处死熏柔,将刚诞下的小太子摔下凡间而不是轮回道。两人虽然面上说忘了此事,相继产下拂苏、拂乐、拂寒以及小公主,可那暗地里都是你死我活的斗。   这件事情可真是热闹啊!可惜,他当时不在,若是在,定帮他们闹的六界全知,让所有人看看这些大义凛然、大善仁慈的天帝、天后、仙家到底多丑陋。   司华没心情看着窝里反,干脆出一趟异世。 ☆、万事不如神   “妖仙两界近日可发生什么?”司华身着一袭红色男装,外罩金色薄纱,头戴金色帽,青丝披与后,胸前一缕垂,剑眉上挑,眼尾遮红纱,唇若胭脂。端端的一位高权者,眼中狠冽常带,男声冷冽无情。   立在下面的万事如神恭敬立着,依旧蒙着脸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似是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妖界新妖王落于青丘山狐王流澜夜;妖君殿小太子与凤族圣女完婚;紫云山擎丰私下与菩清见面会谈,更与仙界酒仙时常来往;东海一案,菩清囚住重要翻案人堰犀,仙界五太子与沈梦一同寻找;另外,便是天后前往东岳山欲让蓬莱东岳联姻,东岳上神君雪已应此事,只待菩清给出回复。”   司华百无聊赖的听着,对那些事情一点也不在意,妖王落属青丘山本就是菩清的计划的一步,无什么好猜的。拂苏前世与菩清的儿子被逼与凤族圣女完婚照就是菩清的计划,至于是为什么计划这一步,不惜与拂苏翻脸、伤自己儿子,他倒是不清楚。而紫云山、蓬莱山两主会面、东海一案他都不想听,只是最后的一个消息让他的眼睛发亮起来。   “东岳、蓬莱要结亲?此事可真?”   万事如神点头“属下不敢欺瞒神尊,一切属实,毫无虚言。”   东岳蓬莱结亲可真是值得一庆的事情,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天赐。一心全在菩清身上的拂苏断然不会接受此事,如同他无法接受他的心里住着菩清,那么,白紫彧也算是做对了一件事情。可仔细说起来,何尝不是为了私欲,也是魑漠疆的期望的。   “何时完婚?”   “尚在等待菩清回话之中。”   司华起身,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握紧双手。只要我拖住拂苏不让他出异世,东岳蓬莱便是一家亲。   万事如神在司华的眼中觉擦到半点兴奋,倒是猜到了些许,只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先前菩清应允拂苏,立他为妖后。”   司华眼中一狠,拂袖将万事如神摔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道“先前怎未提起此事?”   菩清应允拂苏立后一事,那,东岳蓬莱联姻岂不是是一场笑话,如同擎丰。这让司华不安,拂苏迟早要回菩清身边,也难怪,他总是在他们之间画一条线,就是因为菩清的存在。   被摔的万事如神一声不吭的跪地等候司华处置,但心中实在是难以猜透他这样的目的,更是不知此事怎让他如此激动。东岳蓬莱联姻对他构不成半点威胁。“此事属下也是近日才知晓,一直想要告禀神尊,怪属下法力不足,无法进入异世。”   不行,司华觉得不行,东岳蓬莱必须联姻,这样才能斩断拂苏的情丝留在他身边,他要容玉也可以把容玉从菩清手中夺过来。   司华转身坐回“你去妖君殿找拜烨,让他劝菩清与君雪成亲。”   冰冷的命令架身,万事如神有些为难,他们都知他与拜烨之间仇深似海,几千年都未见过,这会去找他劝菩清,拜烨凭什么会这样做。“神尊,属下与拜烨之间仇深似海…难以规劝。不妨让二太子走一趟。”   “要的便是仇深似海,告诉拜烨,让他转告菩清。只要与君雪完婚,本尊定放过三太子、小太子容玉的性命。”司华知道,菩清没有什么威胁,而他的弱点就是拂苏,若是他将筹码加大,搭上容玉,就不信菩清还敢拒绝那桩婚事。   有这么提醒,万事如神便明白。“属下知道该如何做,这就去妖君殿找拜烨。”   “去吧!”菩清,当年的仇本尊本不想计较,只是,拂苏,本尊要定了。   /   月光拖长疏影,更是掩饰了一些热闹沸腾,吧本来威严的地方装扮的更加冷清。只有鲜少的几个人来来去去的,容玉潦倒着步子提着酒壶游笑四方,跟一疯子没什么两样,唯有,他那一身黑袍换成菩清规定的淡黄色,配他小太子的身份。   走过长廊,突见前面有人,想想也不可能是思念的人,又颠着步子继续上前。   万事如神听闻脚步声连忙回头,直接被容玉抓住了袖子,恶臭的酒气熏得他皱紧眉头。   “原来是拜烨叔叔啊!”看清来人,容玉突然笑了起来,只是处在醉态的他战的歪七倒八,因此揪着衣袖的力气很大,这一不小心就得摔下去。   万事如神自然是认识容玉,估计仙界老人以及德高望重者都知妖君殿的小太子,这名声一半因妖君殿突然多出个太子,着实让知晓菩清一直未娶妻的仙家惊讶,四处谈论要求个明白,只是最后都没弄清楚。另一半则是因为拂苏十分看重他,久而久之,一些关于妖君殿小太子身世的猜测便远了。   他知道容玉,无非是为那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你怎么不在妖君的殿内候命啊?我记得…拜烨叔叔…叔叔时常跟着妖君殿下的。”容玉不知认错人,还揪着他的衣袖胡扯,另一手中的酒壶也没有放弃,这会不顾万事如神不对的表情,举起酒壶说“跟着他多没意思啊!嘿嘿!喝酒。”   万事如神无情推开却被容玉躲开,顽皮的笑道“你也真是的,不喝就不喝嘛!干嘛干嘛要退我呢?我可是是太子,除了你们口中的法力无边的妖君殿下,谁谁敢敢惹本太子?”   万事如神微微眯眼,却还不打算此刻碰容玉,好歹留着还有更大的用处。   这时,出来找容玉的拜烨匆匆过来,还没看见被疏影挡住身子的万事如神,担忧的扶着仰头喝酒的容玉,也不知该不该骂几句。自从与阑珊异灵成婚之后,仅有的法力被封,受人监督,遭妖君责备,性子大变,整日喝酒,醉了睡,醒了继续喝,他这个叔叔看的都心疼,就是不知身为亲父的菩清是如何看得下去。   “容玉,别喝了,乖,随我回房。”   容玉靠在拜烨身上,沉在自己欢愉的世界里,随手晃着没有酒水的酒壶傻笑。“我要找拂苏,找苏哥喝酒喝酒,喝”   “叔叔带你去找他”拜烨暗自叹气,喝醉了的就好,喝醉了会将很多事情忘记,拜烨将他扶好准备回房却感到身后有危险,看向地上的影子,皱眉挥掌转身。   一黑一金的光碰撞在一起,照亮相对面的两人。   “拜琴!”通过余光看清这人张栩的拜烨大惊,震惊的只能呼叫出铭记数千年的名字。   万事如神眼带危险,犹如狮子“没想到,哥哥还记得这个名字。”   重逢让一些带血的画面重复,忍受数千年的拜烨握紧手掌,眼中对容玉的担忧和焦虑换成仇恨、残忍,他的妻儿都死在这个人手里。“我可记了五千多年。杀我妻儿,谋我性命,这笔债,你躲藏了五千年,如今现身,看我如何原谅你。”   拜烨很想立刻杀了这人,只是,他现在没有能力这么做,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必须忍着冲动,何况,不会法术的容玉还在这。   提及那些事情,万事如神道“柔儿是我妻子,柯云是我的孩子,是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哥哥夺我妻儿。要算账也该是我找你算,没想到,五千年,你还是不知道自己是个罪人。”   比起拜烨的痛愤的明显,他则平静。   “柔儿是父上许配于我的,我们也三拜天地。该你是罪人。”拜烨大声反驳回去。   万事如神挑起嘴角“若非是你哀求父上,柔儿只会嫁于我,柯云也会叫我爹。是你横刀夺爱,是你利用长子身份夺我爱妻。”   拜烨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段事情,他说的对,不可否认,只是,一切怪不得他拜烨。“柔儿亲口对我说:如若拜琴能放弃修仙与她成亲,哪怕不得好死也心甘情愿。可是…是你想成仙,让柔儿绝望。拜琴,分明是你执着成仙抛弃柔儿母子,最后,你却亲手杀了他们。我只是在为你赎罪,你却死死相逼,逼死父上,妄图害死我。”   “拜烨,夺妻之恨你我他日一并算,今晚,我只告诉你,转告菩清。要想容玉、拂苏安然无恙,就规规矩矩与东岳联姻,倘若违背,便不是一个小太子的代价。”   万事如神从未觉得自己错,自己抛弃柔儿,是拜烨对柔儿心思不轨夺走他的儿子逼迫他们成婚的。   痛愤隐忍的拜烨忽闻此话,甚是惊讶,天后确实过来与菩清说过的东岳蓬莱联姻的事情,只是,此事唯独他们二人知道,这万事如神怎会知道。   “你们主子真是小看殿下,他怎会被人牵制?”只是,是有关于拂苏与容玉的消息,他,必须转告菩清,有人知晓东岳蓬莱联姻一事,望他自己拿个主意。   “不敢小看妖君。他日神妖大战,兴许,我们会是盟友,拜烨,拂苏的命你我谁都不在乎,可是,”万事如神眯着眼看向歪在拜烨身上的容玉,那一股危险让拜烨护着容玉后退半步“柯云与小太子太相似了,就连我,都不忍心杀他。”   “拜琴,我不会让你伤害容玉。”   万事如神冰冷一笑,从月色之中消失,他与拜烨之间的恩仇终会有个了断,而成仙是他数千年来的夙愿,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怀疑   拜烨匆匆将容玉送回房间,怕万事如神中途返回伤害容玉,或是抓他威胁菩清,就在外面布置了封印,守候了一个时辰才准备离去。   “法师,太子歇下了吗?”阑珊异灵也未歇下,虽说一直与容玉分房睡,但每晚都会按时过来探望一番,也就只有夜晚容玉才不会露出厌恶的神色,他醉了,醉的一塌糊涂,唯一还记得的是,那个消失无踪的蛇妖菁殇。   “已经歇下了。太子妃请回。”拜烨对接近容玉的人都有些警惕心,包括拂苏。何况是万事如神出现之后,他更是小心翼翼,怕出了半点错害了容玉。而如今,事情已经牵连容玉,怕是菩清会在多一分压力。   阑珊异灵看了一眼房门,暗自哀叹,想去看上一眼“法师,可否允许灵儿看一眼,就一眼。”   拜烨摇头“殿下有命令,此地是囚禁太子的地方,没有口谕,不得相见。”   “可…可我是太子的妻子啊!”阑珊异灵哽咽道。与容玉成婚确实离开了北陌之城,然而却进入另一座北陌之城,她以为成婚会束缚容玉忘记菁殇,可他非但没有,还记得如此深刻。菩清更是阻止他们夫妻见面,这让她在失落悲哀还有些许后悔,悔当初天真,相信菩清说的话。   拜烨当然知道,只是,这是命令,“太子妃请回。”   拜烨已经伸手示意她离开,阑珊异灵咬唇忍受,犹豫再三还是离去。走出长廊,回头看向关闭的房门,心中一狠。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蛇妖,唯有,他死。   拜烨刚回无心殿便被菩清唤去,两人沉默了许久,菩清才问“见到万事如神,没有动手,是于心不忍。”   听不出疑问的拜烨垂眸埋首,他确实不是个好人,大心仁慈。柔儿是他使手段夺来的,但却是万事如神自己抛弃在先,柯云是他的儿子没错,可万事如神一直以为是他的。柔儿没有背叛万事如神,柯云本该是万事如神的儿子,偏偏他在其中玩弄手段。可是,成亲后,他待柔儿何尝不是真心,甚至柔儿心甘情愿的为他生下柯云,最后,为他而死。   没有动手,忍受五千多年的仇恨,没有动手选择忍,真正是因他有愧于万事如神。   抛开衣钵继承之事,他们在遇见柔儿之前是妖界最生死的兄弟,只是,这一段感情被权力、女人击破。   “既然选择忍,五千年是忍,那一辈子何尝不是。”   拜烨道“不,我不会忍一辈子,迟早,我会杀了他。妖君殿下,我知道你法力无边,知道很多事情,包括仙界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甚至超越我父上。请求您,”拜烨跪身恳求“告诉我如何才能杀死拜琴?”   果真是一个被仇恨蒙蔽的苦命人,五千年的时间都不能泯灭,哪怕是亲兄弟。   拜烨的话没有让菩清感到高兴,反而有种无能的挫败,他若真是万事皆知,便不会在当年抚养拂苏。仙界那些丑事,他知道太多,包括天后白紫彧的秘密,那魑漠疆的痛心事,知道的越多越是厌烦,知道太多丑陋,知晓一切都没有眼中那么美好。万事如神、料事如神何其好?   “恨他吗?”   拜烨坚定“恨。”   “如何恨?”   “恨不得我为一座没有透风的城,他为我城中人,一世不老不死,哭而无泪,悔不当初,眼睁睁看着柔儿母子、父上的过去。”上次菩清处理堰犀的法子让拜烨改变杀死万事如神的决定,死对他是宽恕,是仁慈,反而,活着,才是最狠的报复。   “我便成全你。神妖大战之后,你为妖界一座城,拜琴为你城中人,永世看着他痛苦。”这样的报复连菩清自己都想不出来,拜烨想再惩罚拜琴的同时惩罚自己,为过去赎罪。   “多谢妖君殿下。我定助您荣登大宝,一统六界。”   菩清斜视下面的拜烨,竟无语相回。   /   繁花簇拥的花海,一位淡紫裳男子漫步走入花海之中,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好像藏着什么幸福的秘密在心中。近时,才发觉这人衣裳宽松却没遮住凸出的肚子,似是女人怀孕一般。   走了片刻,这人觉得有些累,又伸手扶着腰继续往前走,直到瞧见红色彼岸花才停下。幸苦的弯身踩起一朵拿在手中,含笑的转身往回走。   穿过花海,越过小竹林,又上百步石阶,方才绕进篱笆栅栏坏绕的小屋子里。   此人走到后侧的湖面小居之上,推开半掩的门扉,带着满身花香扑到正回身看他的男子怀里,像是小孩子般的娇嗔“五郎。”   白衣男子宠溺的含笑亲吻他的发丝,将他搂紧几分“又出去了?”   紫衣人撒娇似的蹭了几下,抬起头看着他,举起彼岸花说道“我出去采了一朵花,看。”   白衣人似是无奈,接过看了看,搁在旁侧。“这般来回也不嫌累,快,去休息片刻,我给你揉揉脚。”   “嗯。”   紫衣人坐在床边,因为肚子大的缘故,只能身体倾后接着手撑着身子,着怪异的身子在他眼中似乎很正常。   白衣人将他扶好,委身蹲下替他除去鞋子,很有力道的替他捏脚。   “还有四个月,楚轩便出世了,你说,我们在无龙谷生呢?还是回皇宫?”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便在此处,皇宫路途遥远,怕会伤了你。”   紫衣人开心的晃晃脚,脸上的笑容一直不肯下去。   而这此刻,菩清猛然从床上坐起,神色有些慌张,点开红烛,看了看四处。   掀开被子就着一身亵衣出了门,路上的步伐有些着急,以往冷漠的眼眸沉着疑惑、急切。   推开容玉的门,点开红烛,坐在他的床边,施法解开他的酒力。   被唤醒的容玉一点也不觉得昏沉,起身看向菩清,有些疑惑。   “三更半夜,你…你怎么来我这了?”奇怪!   “来妖界之前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紫衣人与他生的一模一样,除了眼睛的颜色,而那白衣人竟然是拂苏的模样,如假包换的两人。而且,他怎么会做梦,一梦便是那。   容玉有些懵,也没看出菩清的异样“玉楚轩啊!”   “你父母是何人?”   “我爹叫玉清风,小爹爹叫慕容策。”容玉伸手扶额,想要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容玉、容玉,菩清在心里念着容玉的名字,渐渐明白过来,施法让容玉睡去,起身离开。   走后两步又回去,伸手一团紫光裹住容玉的脖子。“拂苏心心念念之人竟是你爹,我守护这么久的儿子竟是他人子嗣。”一想到拂苏几次把他当作前世情人,菩清又不是滋味,那个紫衣人不会是他的,定是那人与自己相似而已,他与拂苏不可能同劫。拂苏对容玉那么好,是因为拂苏知道容玉便是他与玉清风的儿子,而对自己却是因为相似的面容。   菩清没有杀念,也无恨与悔,但在此刻,他竟觉无比痛心。   容玉沉睡不醒,没有半点意识。看着这样的容玉,被他伤的伤痕无数的菩清竟然下不了手,杀了别人的孩子。   他嫉妒,嫉妒那个人,嫉妒拂苏心心念念的人。   可是……   菩清终究是收起法术,转身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他还是在乎容玉,在乎他的安危,在乎他的快乐,只是,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曾经,他找过他与容玉之间的联系,却没有结果,等如今一梦,才觉,一切比料想的还要丑陋可笑。他一直替别人抚养儿子,可他喜欢容玉。   为何容玉会出现在妖君殿?为何他会成为妖君殿的小太子?为何自己记不得一些事情?包括历劫时的事情,还有他的心去了何处?   历劫回来,许多事情都变了,拂苏变了、   菩清坐回床边,捂着心口的位置看着床上的另一个枕头。那个是拂苏的,他鲜少在这边留宿却也抱了个枕头过来说是占位置,一直都不拿走,而他这些年也熟视无睹一直多放一个枕头。只是这些年,拂苏了无音讯,也欺骗他,让自己为他抚养容玉。   睹物思人,说的如此。   施法让多余的枕头消失,菩清垂眸挥掉红烛。   “你心念着清风,我心念着司徒,互不相欠。” ☆、恩怨   自从被司华扔出镇神塔,拂苏再也未见过他,也曾去镇神塔寻找司华,却奈何打不开门进不去,敲门也无回声。想是不是异世重楼知晓他常常跑出这里被严加看管了,可,这严加看管也得有个人啊!   说来奇怪,准备找人询问这里被关的到底是何人。   绕进异世重楼的住所,在男童的通禀后才进去。对拂苏的到来,异世重楼还有些震惊,不得也猜想他这是不计较前些日子的事情,心中暗喜。   “弟子见过师父。”   “过来坐。”   拂苏与异世重楼对坐,男童端来茶水便掩上门在外守着,拂苏道“师父,我听闻此地有座镇神塔,塔中关着一个人。”   前来就是打听这些事情,异世重楼还有些不悦,却也耐住不喜道“确实,那镇神塔中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你怎对那起了兴趣?”   十恶不赦的罪犯?是说那个惊艳的红衣女子还是她的哥哥?拂苏疑惑,但也不会把真相告知异世重楼,若是给她招来祸患心中难安。“无事时路过镇神塔便向师姐打听了下,可她只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了下,实在是不能满足我这好奇心,便来问问师父。只是,不知那罪犯因何被关?”   异世山本就是天帝、如来、菩清齐力从仙界划开出的狱牢,用于镇压当年闹天庭称帝的北慕司华,这里不在仙界之内,也不属妖界和魔界,是独立的地方,故而称为异世。他则听命白紫彧接下看守北慕司华的任务,在此扎根七千年。七千年来,北慕司华很安静,没有一点动静,只是向他讨要了一个男妾与女妾。   因为他太过安静,都快忘记这里还有个魔头,这会记起,还得仔细想想方能记起曾经的罪过。   “七千年前仙界掌管司法的司神北慕司华,如今仙界条规戒律、司法刑法皆是他所创,只是,因为野心太大被天帝与妖君协力镇压在此地。”   北慕司华?拂苏从没听闻过这个人,只知如今仙界刑法分割,由拂雪、沈梦掌管,这般想来,他到佩服能创仙界司法的北慕司华了。也难怪,他的妹妹浑身气宇不凡,估摸他们兄妹很是相爱方能一同在此。   “那倒可惜了,一代司神竟被镇压于此,自由不得。”   虽说异世重楼是看守之人,但他对北慕司华也有敬佩之心,不为他那风华绝代,只为他双手所写的法。历经当年纷争,犹然还记得那一身红衣的司神模样,睥睨天地之间,一切从容。   但是,看着拂苏,异世重楼忽然记起别的事情,端起茶杯低头喝茶问道“拂苏,为师且问你几个问题。”   “嗯!”拂苏还在思索如何见到司华,却问异世重楼的话骤然醒来。   “你可听闻过你母后身边的一个换做碧瑶的婢女?”那一战,他与白紫彧打个平手,没有分出胜负,只是,白紫彧的有些行为有些话太让他起疑心。当年他的孩子兴许没有死,而碧瑶死了。   “不记得。”他在仙界停留的时间太少,见白紫彧的面数也屈指可数,更别提知晓她身边有哪些人。   异世重楼抬头看去,道“当真不记得?”   拂苏点头“师父怎问题母后身边的婢女?不过一个婢女,我也没必要去记住。”   异世重楼皱眉,碧瑶与那孩子一同死去,只是当年只在凡间寻到孩子的尸首,反而,不见碧瑶的身子。多年过去,他还是记得那个孩子,只是…   “师父就是问问而已,碧瑶是你母后的表妹,多年不见她们,心中想念。”   “那等我回去,便帮师父打听一下瑶姨的下落。”   异世重楼点头,随后仔细端详拂苏的面容,拂苏被看的尴尬,端起茶杯掩饰了些。   等拂苏离开后,异世重楼变了表情,离开房间来到殿内深处。   “白紫彧,碧瑶的孩子是你害死的。”   坐在那抚摸牌位的白紫彧鬼魅一笑,道“我说过,那是天帝的儿子,不是你的。”   事到如今,异世重楼再是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个人,他用一生爱过的女人,上前拍开那只肮脏的手,喝道“碧瑶亲口告诉我,那是我的孩子。你这个姐姐为何这么残忍?既然,你选择做六界夫人,为何还要让我断子绝孙?”   被拍开的白紫彧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手背红印,嘴唇勾出恶毒的笑,神色还是那么自然“怪不得我这个姐姐残忍,怪就怪碧瑶心术不正妄图攫取我的位置。而且,你的孩子也没有死,你根本就没有子嗣,碧瑶的孩子流着的血是天帝的。”   白紫彧清清楚楚记得天帝对碧瑶私下说过的情话,他们甚至还在盘算着,等她和碧瑶产下孩子,便将她毒死让碧瑶那个贱人做天后。他们才是最恶毒的人,那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最信任的妹妹,两个人同时背叛自己。碧瑶该死,他们的孩子也该死,而碧瑶真是心计深啊!竟然为了让异世重楼听命与她骗他那是孩子是他们的。可笑!更可笑的是异世重楼竟然相信一个贱人而不信自己,也罢!她所爱并非此人,信与不信都无所谓。   而对异世重楼来说,碧瑶是个贤惠、聪明、善良、漂亮、识大体的女子,否则也不会委身作为陪嫁丫头伺候自己的表姐,而她更不可能去引诱天帝,那么爱自己姐姐的人怎会做出那种乱伦的事情。异世重楼爱白紫彧,爱了她一辈子,知道她有野心、有城府有手段,可他还是无法不爱她,只是,他心疼碧瑶。他相信碧瑶,那个孩子是他们的,不会是魑漠疆的。   四千多年过去,他一直相信碧瑶还活着。   “我不会再信你,白紫彧。”   异世重楼如此冥顽不灵,白紫彧心中有些恼火,他怎是这般天真,相信那个贱人的话,分明是那碧瑶不仁不义在先。可是…白紫彧转身淹没眼中的一丝丝悔恨,不是处死碧瑶也不是处死出世不满一岁的孩子,而是藏在心中只有自己一人知晓的见不得人的秘密。   “碧瑶已死,她的孩子也死了,没有什么可以再威胁到我的地位。不过,哥哥,信我最后一次,那夜与你相欢之人不是碧瑶。”   白紫彧的声音在最后变得虚,不想说太大被太多人听到,但在这只有他们二人的空间之中仍旧显得那么大。   处在痛愤之中的异世重楼不会再体谅白紫彧的心情及情绪,更不会再想听她叫自己哥哥。他们是青梅竹马,只可惜自己不是天帝,成不了她丈夫,给不了她想要的地位、权势、荣耀与辉煌。   他伸手抚摸孩子的牌位,道“你走吧!我会看好拂苏,必要之时,将异世之主的位置让给他。”   白紫彧并没有愉悦,而是沉默走出这里。   /   离开正院,白紫彧转念去找拂苏,以为会在禁园去时也没人,又去天女湖,依旧没人,心中疑惑又返回正院,瞧见拂苏在镇神塔附近游转,忙的下去。   “拂苏。”   在那等候多时的拂苏以为是司华,回身时见是天后,有所失落,却也有些惊奇“母后,你,怎么来这里了?”   见到拂苏,白紫彧眼中神色复杂,道“母后过来看看你,在这还好吗?”   “一切都好。”   白紫彧含笑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也有所感受,在这里胜过外面,这样的话她就安心,只是,时间久了,对他也不是好事。“那就好。母后还担心你在此地不习惯,被人欺负,看来,你很好。容光焕发。”   拂苏被天后的话逗的一笑,他怎么会像个女子娇滴滴,在这里,异世重楼把他当作囚徒看着,那会被欺负,怕是没几人知晓这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吧!“母后,近来可好?”   若说安好,白紫彧近来也不顺心,拂雪告诉她堰犀是东海一案的转折点,可如今都未寻到堰犀。东岳蓬莱联姻之事也未办妥,若是不妥,自己这个被天帝推出去做红娘的人可要给君雪赔不起。第三,则是异世这边有个异世重楼时时刻刻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她更是心忧,哪有拂苏这般安然,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有人在为他布置。   “母后很好。你在这可要好好修行,切莫分心,母后,等你功成归来。”   拂苏点点头,不过,他很想回去,与菩清分别那么久,他真的很想念他,还有容玉。“好。母后,回去之后,可否替拂苏去妖界探望妖君?还有替我向妖君为容玉求情,让他出北陌之城?”   白紫彧含笑点点头“母后会去的。”   两人续话了不久各自离去,拂苏回了禁园,趁着月圆,汲取体内蜉蝣莲的精华归自己所用,这样一来,还可以减少蜉蝣莲对自己的折磨,日后,魂珠出世,他的能力也不会那么强大。   司华回来时,在禁园之中瞧见拂苏在修行,看出些许端异的他,含笑施法助拂苏一把,为他打造一个适合容纳强大力量的据点,日后,去一趟南蛮将南蛮之力夺回灌输给他。   出来探望拂苏的苏宝宝瞧见司华再给拂苏施法,吓得将手中的茶壶摔了下去,幸好司华眼快,施法接住茶壶这才没打扰拂苏,只是给苏宝宝一个警告的眼神。   苏宝宝被震得后退几步,全身冒汗。 ☆、受罚      天方吐白,拂苏才睁开双眼,完成第三次汲取蜉蝣莲的计划,只是这次有些不同,全身有股微凉的气流在流窜,还有一个地方空空的,暖暖的。   心中猜不到这是什么缘故,但也没多想,径直起身伸懒腰,对着新日挑出一个笑。   倚在门扉上的司华一身红裳,含笑看着那人“有了新的力量,可觉舒服?”   闻声的拂苏微微一惊,回身看去,又是那一抹红裳,依旧是个十足的男儿范儿。“一别三秋,不如,再来一回。”   司华伸手捋着青丝缓缓抬手,嘴边也勾着一抹邪魅的笑“一别三秋,还真是想与你大战三百回呢?”   “不到苍囧不罢手。”   说完,两人又开始了一轮新的争斗。   /   妖界长生殿内,菩清立在淡黄色的地板上看着浮在桌台上的淡蓝色珠子,沉默了片刻,上前伸手取来握在手中。仔细端看,里面似乎是一个人的记忆,只是,不是很清楚。   在想这会是谁的记忆藏在长生殿内,一时也想不起来,放手让它回去,准备进去一探究竟,哪知此刻南霄莫在门外来了“妖君,紫云山擎丰上神求见。”   菩清回身,又回头看了一眼藏着记忆的宝珠,想想也罢,何必窥探他人的过去。   出去后,随南霄莫来到正堂,擎丰与擎朗都在,但擎朗明显比擎丰着急。   “自凤王一事后,上神已多年不曾来过蓬莱,今日,怎突然来访?”菩清问道。   擎丰依旧风波不惊,那擎朗却着急的说“妖君,出事了。你帮帮酒仙和我父上。”   旁边的南霄莫微惊,看了一眼菩清才道“上神安然坐于此,又出何事?”   “也不知是那个坏心人背地参父上一本,胡言说父上与酒仙有…断袖分桃之情,如今,天后私下来报,让父上寻求妖君帮忙,说只要妖君殿下出手,定能化解此事。”   菩清自是知道擎丰与君昨之间的事情,一位曾战功显赫的战神在和平时代终于被抛弃埋没在一座仙山无人问津,如今,因为情这一字再被拉出世道。若是相思于仙子定不出这风波,然而却是仙界酒仙,同性两人,又是同仙,一个是战争的辉煌荣耀,一个是和平的丝竹酒觞。   他不认为彼此二人互生情愫有何不对,出于心的情没有对错,只是那北慕司华所定下的天规戒律拆散多少痴心人,他出手能帮什么。   南霄莫道“擎丰上神在仙界也算一把高椅,对仙界的作用天帝清楚,只是…这情犯了天律,按理说,天帝不会处置上神。”说着说着,南霄莫突然明白过来“上神能逃此罚,而酒仙逃不过。”   擎丰知道自己可以相安无事,而且,花神与妖界狐王相亲都未遭到处罚,到君昨这却是大罪,明是有人要挑拨他与仙界的关系。可这会是何人他也不清楚,何况,他想借此让君昨离开仙界,如若两仙相悦有错,仙妖相悦无错,他到不介意。   擎朗“可天奴说了,父上有错在先,是父上…是父上趁人之危,不然,区区一个酒仙哪敢?”   擎朗也不信酒仙敢喜欢自己的父上,就他父上那模样,谁敢喜欢他?自己和擎九暗自给他物色夫人做伴侣,都被对方拒绝了。所以,只有他父上强霸别人的份…   如若擎丰知道擎朗这心思,说不定会吐血   不语的菩清说道“天庭可做出了判决?”   擎丰道“天后通风报信,判决很快。”   菩清淡淡瞥向外面,已能看见天上的乌云密布,这一次,君昨始终都是要接受处罚的。“我可以帮上神一把,只是,他日神妖大战时,你必须袖手旁观。”他不需要擎丰的帮助,仅凭自己的力量便可摧毁仙界,这一场交换不过是换取最小的伤害,牵连最少的人而已。   擎朗大惊“妖君殿下,你说什么?你…”   擎丰起身道“只要让君昨逃过此难,日后大战,定准守约定。”   这么多年,擎丰心中清楚,有难时,他才会被记起,而和平时,谁还会记得他。他擎丰记着这个仙界,可这个仙界有谁记得他擎丰,是仙界负他在先。   “你先回紫云山,等事情一过,我便送酒仙回紫云山。”   “多谢。”   威严诛仙台上,天雷滚滚,乌云伴着狂风袭来,将一身白裳的君昨围在中间,青丝凌乱,目光涣散。   左右转身只有恐怖的闪电陪伴,一次一次照亮他那苍白的脸容,双手拽着衣袖像一只被遗留的小鹿恐慌不安。深知仙界戒律深的他不得不害怕自己会死在这里,而他也无法护住自己,终而形神俱灭,连个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以为流青鲤爱上狐王没有受到惩罚,他便大着胆子的将心事偶尔泄露出来,没想到自己还是遭来祸患,擎丰是功臣不会受到惩罚,而自己只是一介散仙。   一道天雷袭来,君昨闪身躲过,还是受了点伤摔倒在地上,可怜极了。   天帝露出高大的身子在云雾之中看着下面挣扎的君昨,浓眉皱紧,还是有些不悦。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他与擎丰之间的事情,也好让擎丰知晓他们仙界还记着他的成就,可也不知是何人说漏了嘴,传到沈梦耳里。虽说沈梦也为他所用,但此事仙家也是知道,他也瞒不了,只能将在不归山的君昨召回宣判。   “酒仙,情这一字是仙界禁忌,从你入仙箓后,也见过神仙为情失去修为,甚至,魂飞魄散。明知如此?为何还要对他人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天帝的声音盘旋在头顶,将君昨推向更深更阴暗的牢狱,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颤抖着身子,无法站起逃开。但他清楚,自己对擎丰的心事从未对别人提起过,哪怕是流青鲤都不知晓,而他自己也不清楚对擎丰是怎样的心思。怎么会说他对擎丰上神产生不该有的感情呢?到底是谁要诬陷他?   “小神没有…小神没有对擎丰上神产生不该有的感情,是有人诬陷小神。”他没有对擎丰有别样的感情,只是,感激他出手相救而已。   旁边的沈梦道“酒仙,我已搜罗证据,证明你确实是对上神存不轨之心。”   君昨是拂苏的好友,又在自己那生活了许久,拂雪还是见不得胆小的君昨被囚在那地方里被审问,就算是真的没做也会被迫承认。当听闻沈梦那么说时,心里对他的厌恶又多了几分,沈梦怎么这么让人讨厌。   君昨摇头,不信的撑起跪着“小神没有,小神没有…”   他应该恨擎丰,不会产生喜欢,明明与凤王的感觉不同,怎么会是喜欢?而且,是擎丰害自己失身,失去想给凤王的东西,他绝不会喜欢这种人。   赤脚大仙道“这酒仙性子温和,也有些懦弱,明知情是禁忌,该不会明知故犯。我看,沈梦星君还是再重新调查一次,免得无辜伤害了酒仙。”他指指气势汹汹的天雷“这天雷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酒仙那受得了。”   白紫彧上前看了一眼,道“天帝,此事还是重头再审,如何?”   拂苍出列说道“沈梦星君都说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别冤枉酒仙,若真明知故犯,再行刑也不迟。”   拂雪凝眉,要开口却被身边的月老阻止,看月老无奈摇摇头就知道君昨这次必死无疑。   沈梦倒是没开口,一位女将女将装扮的仙子走出来,道“酒仙,你确实移情别恋,恋上紫云山擎丰上神。本神欲放你一次,可你还不知悔改…这五雷之刑,你该受。”   掌管仙界仙家情丝的星君出来证实,道是君昨自己否认,也无法再让诸位相信他真的没有喜欢擎丰。   星君的话直接给君昨判了死刑,整个人震惊的颓废跌坐在地上,两行清泪映出四周的严肃。这刻,他也被星君说的自己真喜欢擎丰,捂着心口,暗问自己喜欢凤王吗?答案,是他意料之外的。   擎丰冰冷,像一块石头,可他绝情的面具下是细心与宠溺,不像凤王,外热里冷,不爱便是不爱,只信一见钟情,觉得朋友就不该背叛。   擎丰不会说话,少言寡语,做事还有些狠;凤王喜酒爱好红帐之事,做事刻板,冥顽不灵。   他…真的喜欢擎丰吗?那个长自己几千岁甚至上万岁的人,他是曾经叱咤六界的战神,仙界的和平,有他的功劳。   事已至此,天帝也无力挽狂澜之力,这次算是失去紫云山。握紧手,转身说“行刑。”   白紫彧微微勾起嘴角,转身随天帝而去。   “啊!”   仅仅是一道雷,君昨便觉浑身无力,骨架松散,倒在地上抽搐。   第二道下去,仙气飞出身体,慢慢散开。   第三道下去,眼前一片黑暗。   第四道下去,他终于承认自己的爱不再属于凤王,而是,那个与他做交易的擎丰。   仙家陆陆续续散去,也有的感叹,也有惋惜。   拂雪走到沈梦面前,直接挥手一巴掌“沈梦,我真是看错你了。”说完,也不管什么就走人,以前沈梦再是讨厌也不会让他感到恶心,而今天的沈梦真是恶心至极,比那驱虫还恶心。   被打得沈梦咬牙切齿,嘴里咯噔咯噔的想,凤眼之中有许多隐忍,看见的人也装作不知道回去。   拂苍道“星君,五弟喜欢七云香,不妨,你再送一瓶。”   说完,转身跟着其他人走了。   这会才隐隐作痛的沈梦抬头变得坚决。   看着最后一雷即将袭去,沈梦飞身前去,半路截住让天雷打在自己身上,当时整个人直接向下落去。   这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善恶   乌云散去,菩清出现时,挥开未尽的乌云,淡漠的瞥了瞥沈梦,那沈梦虚弱的坐在那喘气,全身痛的要命。   施法将君昨的身体收起,看向远处独自飘散的魂魄,再看向沈梦“给你的金钟罩,你没带上吗?”   “我,该活该自找的。”即使到现在,沈梦还是不肯示弱,倔强的撑着,只是,那虚弱的声音失去往日的冰冷。他被菩清抓住把柄,今日为君昨受刑,算是让他隐瞒向拂苍通风报信的交易,虽知即便没有君昨一事他也不会卑鄙的告诉拂雪,他想要拂苏死,但是,告密之后他有些后悔,心中难安,今日,他也不再觉得自己卑鄙了,也不必当面向拂苏谢罪,一直看不起拂苏的他会咬舌自尽。   “如果你觉得愧对拂雪,何必动杀念?如果你觉得你是向拂苏谢罪,那不必了,拂苏不想要这种被出卖的赎罪。”   “此事作罢,我与拂苏,依旧是宿敌。”   “随你。”菩清淡然,走了几步,又道“你若是再敢对拂苏动杀念,本君照杀不误。”   沈梦苦笑。   回到妖君殿内,菩清将君昨放于长生殿内的床上,施法护住他的元神,又加结界。   离开去六界搜罗从他身体里飞出的魂魄,找了许久,才找到带回长生殿,君昨依旧是没醒来,菩清趁此机会,唤来拜烨。   “殿下,你当真要魔化酒仙?这…这,他可是神仙啊!”拜烨惊讶的目瞪口呆。   “受了五雷之刑,他还是仙家,依旧归属仙界管治。唯有将他魔化方能为我管治,一能保住他的性命,二能让擎丰欠我人情,何乐不为?”   拜烨看了一眼没有醒动的君昨,又看向菩清“该怎么对三太子交代?酒仙是三太子好友,也是妖王妃的朋友。”   “实话实说。动手施法。”   “是。”   魑漠疆独自坐于仙冰洞内,双眼一直看着冰床上的女人,虽说眼中有思念却不打算上前看一眼,就那么不远不近的望着死去几千年的碧瑶。事隔多年,他还记得当年在琼华殿里与嫦娥共舞的女子,绫罗纱幔,青丝长带,桃眼如三月桃花,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恰到好处,勾着他的心。那么一个清丽的女子,没有野心,没有高傲,她温柔婉约,贤惠大方,善良仁义,至死都为白紫彧求情,只是,这个女人为何怀上其他人的孩子?   白紫彧太傲太虚伪,可她至始至终只爱自己,就是那一份爱到了无法撑下去的尽头也不会背叛他,反而,自己真心所爱却背叛了自己。   这么多年,他恨白紫彧,也想除去她为碧瑶报仇,只是,他要将所有的痛苦加注在拂苏身上,她不是最爱拂苏了吗,那他就毁了她所爱。   自从碧瑶死后,魑漠疆再不爱任何一个子嗣,他们身上流着白紫彧的血让他感到厌恶、憎恨。   拂开那些痛苦,魑漠疆离开这里,刚刚出去便遇到化身为白须老人的如来,瞧他手中拿着宝珠。   “如来神尊拿着何物?”   如来如获至宝的握着,道“这可是让拂苏、菩清反目的最好东西。”   听到这,魑漠疆微微一惊“就一颗珠子?”   “你可别看这是一颗珠子,它里面装的可全是菩清历劫时的记忆,所有恩怨、爱恨都在里面。当年他历劫,花了大功夫隐藏那段故事骗过我们,可他还是将记忆藏在这里面。”   如来一开始就在寻找让他们反目的东西,包括人物,一直没有头绪,直到路过妖君殿时,见菩清拿起这宝珠,心中大喜,趁人不在夺了在手。一看里面的故事,真是繁荣、悲痛!爱而不得,求而不果,舍而不甘,最终,逼个你死我活,恨天恨地。   “我倒不觉这颗珠子能有多大作用,用不好,可会逆道而行。菩清记起前世,万一再续前缘,你我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魑漠疆已经想到好的法子挑拨二人,但不认同如来那冒险的法子。   “那天帝有何高招?说来听听。”   “别忘了,妖君殿有个小太子。”   /   万花丛中,拂苏压在司华身上,两个衣裳凌乱的靠在一起歇气,炙热的呼吸落在彼此脸上,司华早就红了脸,而拂苏则是有点小小的别样萌芽。   司华伸手抱住身上人的腰,慢慢四处游窜,身下的东西被他控制没有露出异样,他想与拂苏做那事,但不仅仅是那事,还有其他的。不同于男妾女妾那种,炙热的呼吸让他慢慢的浅浅的在拂苏身上摩擦下身,那种情动从小腹窜到了全身。   “别动。”虽然司华的动作很小,但拂苏还是感觉到了,只是没发现那东西而已。这种关头,司华再闹下去,他今天就要对不起菩清了。   听到警告,司华有点胆怯,吓得青欲立刻褪去,无辜的望着他。拂苏是在想菩清,并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也许,和自己在一起也是把自己当作菩清的替身,想到这,司华眼睛一酸,无力的让双手从他身上滑下。   觉擦到一点点的拂苏从他身上扯开坐在那望着天边斜阳,远方浮出菩清的模样,只是没有那么清晰。   冷下去的空气之中,司华静静躺在那,被拂苏抛弃的心难过的跟泡了酸坛子,难受的想哭却不敢哭,他是男人,不会轻易掉泪。想扑过去将他压倒,又怕被他推开,没有什么比被喜欢的人推开更难受的事情。   “浅儿,我想回妖界。”拂苏轻轻的说。   司华侧过头去,道“为何?”   “哪里有我的爱人和孩子?有我的家。”拂苏望着那地方,有些期待重逢,也有些伤感如今的别离与无奈。有无数个夜晚他都梦到菩清与容玉,梦中的菩清会笑,不,准确的说那是前世的菩清,十八岁的稚气,在他面前的放肆,还有无所拘束的自由潇洒。他真的很迷恋前世的菩清,那个人有许多感情,高兴快乐生气都会露在脸上,不死如今的菩清。   有那么个爱人在妖界,让他如何不思念?   拂苏说的有心,却让司华感到一点吃味,闷闷不乐的起身坐着。“妖界有你的爱人,那,我算什么?”一个替身吗?还是一时兴起。   拂苏微微一惊,收回心仔细掂量与司华之间的感觉。说不上爱,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出乎情而已,不会逾越那道线。司华一袭红裳惊艳这个六界,同时,也惊艳了他的心,高贵华丽的简单装扮,浓妆轻抹的傲气,有着男儿的英气与豪气。这个人不能和菩清作比,也是比不上的,但他不得不承认司华确实很独特。   许久听不到回答,司华心中没了底,他这次回异世本就是要拖住他不让他回妖界与菩清见面,以免妨碍东岳蓬莱联姻。由心而问,他很想得到拂苏,得到一份喜欢,不是一时兴起,也非风花雪月,是对菩清的那种单纯、炙热、露骨而刻骨的感情。自觉拂苏无法给予他这种感情,但,他的要求并不是很高,都说有先来后到之理,只要拂苏可以承认喜欢他,让他位居菩清之下也是可以的。   感情的方面,他不是很懂,只知道,喜欢就该在一起,不喜欢就没必要拉拉扯扯。当年娘亲对父亲的爱他没羡慕,应该是矢志不渝,愿同生同死,可他的要求很低,只需在意的人也在意自己。他的心不会留太多在儿女情思上,但对拂苏,似乎有些超越预料,慢慢的将注意力从复仇转到感情上。   今天,他想知道拂苏的想法,这样一直打哑谜也没意思,果断点对他最好,他没什么耐性,也不知对拂苏是否会除外。   “萍水相逢的路人,把酒言欢的朋友,争锋相对的敌人,抑或是一时兴起。”   这四种选择拂苏选不出答案,不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可以作为把酒言欢的朋友,他们互相切磋也是很好的,与花神他们一起只会喝喝酒、看看景色,哪像与他?争锋相对的敌人不可能是的,日后也不会是,他不会把朋友当作敌人,除非朋友伤害自己的家人,而最后一个选择,拂苏准备选择,但又觉得不是那样,不是一时兴起。那若非一时兴起又是什么?日久生情或是一见钟情?这未免太可笑了!   “…我们是朋友。”最后,拂苏还是选择了另一个答案,做不了路人,又做不了情人,不如做朋友,依旧可以朝暮相处,煮酒论剑。   就这么一个选择让期待的司华脸色骤变,惊呆的看着拂苏的侧脸,真的把他当朋友,那何必与他做出那么暧昧的举止?刚才还靠自己那么近,朋友之间可以这样吗?至少,他不认为朋友可以那样。   “那还是别做朋友了。”说完,留一抹红影消失。   拂苏没有回头也没有追去,喜欢司华,偏如蜻蜓点水,不重不轻刚刚到好处,也不会随着岁月加深。他的心被菩清霸占,留有一些缝隙装载容玉,仅有那么点空隙留司华。   失去司华,他没什么可以后悔的,也没有什么可以难过的,不痛不痒。 ☆、立位   异世重楼在异世也在安排后续的问题,众人随疑惑为何是仙界三太子继位,但也没有太大的反对,至于反对的人自有那些掌事们去管。   三个月后,异世重楼将拂苏正殿面前举办继位仪式,拂苏还是刚刚得知的消息,整个人还没弄明白自己怎么成异世主下位异世神的。   异世重楼取出代表异世神的神翎权杖,期待的看着拂苏“拂苏,异世交给你,镇神塔之中的北慕司华也交给你,你莫让师父失望,好好看守镇神塔。”   拂苏看了看四处,更是被下面跪着的弟子惊得有些退缩,如此大任他是万万不可挑起的,何况,他迟早要离开这里回去找菩清父子,看守的活还是交给留在这里的人好“师父,弟子…”   就知晓拂苏要推脱,异世重楼才今日临时受命拂苏,为的是拂苏接受这位置。白紫彧要他留在这里,唯有这个位置会让他安心踏地的留下,当然也可暗自修行,千年后成就一身,便自己闯去。   “天女湖唯有异世神能进,若非为师选你继位,怎会让你进入天女湖中?嗯?”异世重楼拉过拂苏的手将权杖塞入他的手里,不管拂苏的挣扎,直接用力握住举起,对着下面的人喊道“从今日起,拂苏为我异世第二代异世神,权杖在此,违抗者定斩不赦。”   权杖高高举起,拂苏便觉有一道力量从握着权杖的地方传入身体,他自己都难以阻止那股力量,一时也挣脱不了。   下面的人道“我等见过异世神,划出仙界,独立一方,千年镇守,治十恶不赦者。”   异世重楼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法力暗自流到拂苏身上,眼中一道狠冽闪过,又挣不开手,只得忍着说道“各位掌事要向新代异世神说清异世情况,包括,有哪些镇压的地方。本神需闭关修行,无大事便不许来打搅。”   “是。”   拂苏看了一眼异世重楼,沉默不语的随他离开,避开眼目,异世重楼费劲解数方才止住法力的外泄,退他三步远“你做了什么?”   拿着权杖的拂苏不是很好受,他体内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一是不好过“为何师父的法力会流向我?”   异世重楼也不知到底发生何事,唯一知道的是这个拂苏有些奇怪,这么多年来,没人吸走他的法力,拂苏是第一个人。莫非跟权杖有关,可权杖会有什么问题,除非,真相唯有那一个。   那,只怕万一,异世重楼连忙将他拉过相对盘坐在地上,举掌运去帮他梳理,恐怕他还未接触过这种力量,一时受不了,有逼不出来才会这样。   拂苏的只觉浑身不适,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舒适了些。   “多谢师父。”   异世重楼抿唇不言,静默的与他分开,准确的是要准备入关一事,但在此之前,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弄明白。   拂苏不知自己何处又惹得他不悦,也无心去询问,径直的回禁园。   踏踏实实的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就被几位掌事请出主持大事,饶是他推脱也奈何不了什么,异世重楼当众让他继位,权杖也在他手中。那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忙忙碌碌的在各种大小事情中渡过多少个朝暮,终于理顺诸事,慢慢上手。他最大的幸运是这里不必思索如何争夺地域与高低,就没有多少必要废脑子,事情交代给首老便可逍遥快活去了。   自然,他第一个地方去的就是镇神塔,想看看司华如今是何模样,不知消气没有。   有了异世神的身份,他可随意进去,刚刚进去便瞧榻上带高冠的红衣男子抱着一裸身女子,他与菩清也做过,自然知道眼前上演的是什么。只是,那男子怎么那么熟悉,轮廓与神色都十分像似,是北慕司华?还是…   上下颠簸的女妾处在高高的青欲之中未发觉旁边有人,一味的呻音呢喃,还不忘娇嗔。只是,司华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眼睛一冷。   那日分开后,他等过拂苏过来,可太久太久都没有,他失落,认为拂苏再也不会来。便陷入一种十分恶心的生活状态之中,纵享鱼水之欢,徜徉无拘无束的欢乐之中,这些可以淹没心中的求而不得的难受与酸涩,只是,心,还是会难受。纵然如此,却无青欲。   一时间,他不知如何反应,任由女妾在跨上上下。   “神尊…妾身要…”   终于反应过来的司华奋力撑起托着千斤巨石的身子挥开还不知所云的女妾,衣摆滑落掩住他身下的旖旎,但那气息还在。“你怎么来了?”   女妾被突然挥开,摔入旁边的纱幔之中,修长白皙的身子微微痉挛着。   拂苏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女妾,最后对上慌张的司华,有一个真相浮上心头,拨开华丽的云雾犹见里面的惊艳,一具傲气的身子,原来,是男人。而他,误认女子,从头到尾,这人都没亲口承认过。   不闻回答,又见那没有感情的眼神,司华突然有些畏惧,整理衣裳,移到他面前。恢复男装的司华有着独特的气质,还有高高在上的威严,尽管眼带无措也不减他的风采。   “…你,北慕司华。”   事情到现在,司华再是掩饰也掩饰不了,拂苏亲眼瞧见一切,难道要矫情的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吗?不,即便说了,也没人相信。事实就是如此。身份露开,本可以安心,但司华还是轻轻颤抖。“是。异世因我而来,镇神塔为我而起,我便是七千年前掌管仙界司法的司神北慕司华。”   拂苏含笑点点头“那么,做不了朋友,是你说的。”   说完,拂苏转身离开。   司华是男的也好,女的也罢,拂苏只想要个没有欺骗的人而已。   再则,司华是男人也好,日后,不必做朋友了,大可安心离开异世回去找菩清和容玉,没有任何牵挂,牵挂他在这里陪着所谓的哥哥是否安好,可思念外面的繁华?   如今,只是一眼便惊艳于他的女子成了男子,那他不在担忧什么,北慕司华有野心,会不甘于现状运筹自己所求的霸业,有人会陪着他走到至高点。   赶回房间,苏宝宝一如既往的在屋里等候,见他回来,快活的蹦到他的怀里使劲蹭,拂苏只是抚摸着他,沉默不语的过去坐下。   饶是苏宝宝笨也有发觉拂苏有甚不对,开口询问,拂苏也只说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有些累,借故去床上躺下了。苏宝宝也只好蹦上床卧在外面。   可拂苏这会儿也睡不着,闭上眼全是刚才那一幕,刺耳的声音,恶心的萎靡气味。红衣束发的司华靠着小榻静享女人给他的快乐,没看出来,像司华这种人还爱玩这些,那种低级的趣味真是让人恶心的。   越想,拂苏越是觉得烦躁,转身背对苏宝宝睁开眼睛,又想初见时湖中那一面,翩若惊鸿一般。   苏宝宝总觉他有事情,于是问“娘亲,你是不是不开心?为什么一直没睡着?你不是喜欢小憩一会儿吗?”   拂苏微微一愣,才明白自己还真的有些在意司华的行为,可他有菩清,实在是没必要陷入其中。“我在想何时离开异世回妖界,太久没有回去。”   苏宝宝瘪嘴,也有些期待“那我们立刻就走吧!娘亲,这里有什么好的啊?一个两个冷冰冰的,还不待见我们。就算你现在成了异世神,还是有很多人不服老神仙的安排。与其在这受气还不如回去自在呢?”   “我也只能暂时替师父打理这些事情,等安定些,而且,掌事们准备加固镇神塔的封印,要等此事办妥方能安心离开。”   “那事情一完就回去。”听闻他们要加固镇神塔的封印,苏宝宝暗自激动,只要司华被封印,她就可以一直一直陪着拂苏了,而且,自己的命也将掌握在自己手中。   “嗯。”   与诸位掌事商议如何封印后,拂苏又被异世重楼招去,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后,已经是满天星河了。   拖着身影,拂苏负手走回去,路过能看见镇神塔的长廊时止步看了一眼,想他该知道他们要加固封印会自己离开,也就继续往回走。   走到院中,忽见前方立着一身女装的司华,是初见的那一身衣裳与妆容。   “你还不走吗?”看见司华,拂苏还有些惊讶,但惊讶过后是疑惑,疑惑司华怎还穿着女装,莫非想要成为女人不可。不过,只要不脱衣裳没人发觉他是男人,声音、容貌他都有,可以骗过很多从前没有见过他的人“掌事们要加固封印,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一直在镇神塔中反省的司华很低落,数次一个人坐在那冥思自己哪里做错了,可归结起来,还是因为那日被他撞见与女妾做那事的缘故。终日的难过与担忧,还是促使他过来了,同样也知道掌事们要加固封印,每隔千年他们都会加固一次,只他的能力,什么封印都失去了作用,他可以随意进去。此刻听闻拂苏的话还觉他是关心的自己,心里的阴郁顿时少了许多“拂苏,你还是在乎我的对吗?”   “说什么在乎不在乎,我们曾经是朋友,小小的关心还是该有的。”这话也不是气话,是拂苏暗自掂量过的,他跟这人迟早的说清楚,早点晚点都好,总之,不能这样放任自己的感觉。   隔绝的太久,司华连真假都分不清,此刻也就不知道拂苏所言是否是真话,上前靠近“我被隔绝了太久,很需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爱我,从此,我再也不杀人,愿意放弃荣华富贵,忘却仇恨,重新生活。”   这几日,司华仔细想过,比起六界之主的位置,他更需要拂苏这个人在身边,没有与菩清之间的深情也可以,好不容易离开孤独,再重回,不会习惯也会难过,很难过。 ☆、赌约   对司华的需要,拂苏做不到,他不能爱司华,也无法爱上除菩清以外的人,就算司华,也只是平平淡淡的喜欢,越过友情一点,不及爱。“你是七千年前仙界的神话,听闻你的故事,我十分敬佩你,纵然你是他们口中的恶人。离开镇神塔,恢复往日风采,与天帝争夺六界之主,这才是一个不朽司神。”   “那也只是你的听闻,传说都会夸大,却忘记人的本性。是人总会孤独寂寞,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衰老病死都在。遇到你之前,我是北慕司华,七千年前闯天庭夺位的司神,被关在镇神塔中的失败者。但,遇到你之后,我只是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只要你答应,为正为恶,去东去西都听你的。”   没有人天生便是那么伟大,可以撼天动地。即便一个人成就自己了,脱去光鲜亮丽的外壳,大家都一样,只是个凡人。   “做你自己就好,就此别过。”   见人要走,司华赶紧抓住他,道“是因为那日的事情你才不肯原谅我?”   “我没有生气,那是你的事情,是否爱惜自己,与我无关。”拂苏挣开,冷冷丢下话便要走。那日的事情他没有生气,但心里却是有些不敢在接触他。   可司华就是那么认为的,转身在掌中聚敛一道法力,坚定的说道“拂苏,我肯定,你会爱我,即便不在眼下,也会是在将来。你不信我需要你,那我也证明给你看,我北慕司华非你不可,无你此生难活。”   说完,在拂苏转身要让他走时,将带着法力的手中袭向自己的下身,便是一道红光闪过,鲜血洒满了四处。   “嗯”司华咬着嘴唇也没治住自宫所带来的剧烈痛苦,鲜血滚烫的流满下身,脸色苍白,面目扭曲。   拂苏的脸上也被溅到了一点,分明没有什么温度带的东西像是烈焰一般灼热,看着痛苦难忍的司华跪倒在血泊之中,拂苏才回神,什么也不管的扑上前扶住他“你…不要命了吗?”这可是一根男人的象征,也是神尊的威严,还是他的命,怎么说不要便不要。   因为伤在最最错弱的地方,那种痛的可以立刻昏死过去的感觉频频席卷司华,他却撑着看向拂苏,“没有什么不舍得的,拂苏…日后,我只要你,再不碰其他人…”   “别说了,我带你回去。”   等拂苏将人抱回镇神塔中的大床上,他的身上也全是血了,意识还在的司华抓着他的衣袖死死不放。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很大的决心,一旦失去,便再无恢复的能力。可他就是要赌一次,拂苏绝对会爱他。   “我看看你的伤口。”拂苏颤抖着声音说道,现在,要止血,必须止血。   司华拉住他“赌不赌?”   “…”   “将来你会爱我,只爱我一个。我放弃所有,赌这一次,只一次,你,赌不赌?”   看着司华如此倔强而肯定,拂苏还是不得不顺从,他很肯定自己将来不会爱上别人“我赌。”   就知拂苏是顺承,司华也不戳开,只道“若是我赢了,你要爱我一辈子,用尽余生的力气:若是我输了,倾我所有应你一事。”   “我会记住这个赌注。”   听闻回答,司华再也坚持不下去昏睡过去,本要匆匆忙忙打理伤口的拂苏弯身在那保持开始的模样。   /   擎丰第三次来妖君殿时才见到醒来的君昨,本想等着菩清送回,可心等不了就自己过来看看,没想到,君昨醒了,立在院中打理花草。淡淡青色发簪挽着几缕青丝,淡青长袍裹着身子衬出他的修长与单薄,眉目间露着温和与恬淡。   发觉有人的君昨顺着看去,恰好看见擎丰,当时一惊,没想到会是擎丰。一直留在这不肯去紫云山就是因为被青欲之神道出的真相,他为此事受刑,怕擎丰也知道自己的心思,越发的不敢面对。   反应过来,丢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往屋里跑,啪的关上门将门拴好。慌乱的在里面走来走去,脸上也是带着红晕。“该怎么让他走?怎么办?怎么办?”   门外的擎丰当时微微一愣,随即移到门外不准备进去,听闻里面的说话声还有些觉得可笑。   “他怎么来这呢?这可是妖界,不对,我跑什么啊!这不是欲盖弥彰了吗?我真是笨死了。”想到这的君昨连忙走到门前,伸手要打开门“说不定是过来找妖君,结果走错了地方,一定是这样”再三肯定后,君昨打开了门,突然又见是擎丰,什么也没想直接关上门“你怎么不走啊?妖君在无心殿,你,你让别人带你去就好啦!”   擎丰不知如何开口,就那样站着,该对君昨说什么,该如何做,他都不知道。   君昨盯着外面的黑影,皱眉,心是噗咚噗咚的跳。“上神,你…你还是别站在我门外了,让人看见多不好啊!”   君昨很想让他走吗?擎丰问了自己一句,又不开口问,也捉摸不透君昨的心思,最后,还是觉得君昨不想见他,握紧手又松开,走了。   在里面犹豫纠结的君昨一见人离开了,顿时笑了起来,打开门一看,发觉真的走了,心中有有些失落。“就不能再等等吗?”   失落的君昨暗自叹了一声,出去继续打理花草,只是这次,不是打理,而是作践花草了。来一探究竟的菩清都能看出君昨心神不宁,胡乱在弄花草。   “上神走了,仙界也管不到你,你可以走了。”   闻话的君昨一愣,起身揪着自己的衣袖,“那个,我…”离开妖君殿他能去哪,流青鲤有流澜夜,他不可能去青丘山找他且住下,而且,他家儿子也得要他照顾,自己去就是个拖累。如果,去紫云山,那他根本没有理由过去,凤王那,还需要他去?   “不归山有人看守。”菩清道。   “我…我暂时…”   菩清不管挥袖将人扇走,事情做到种地步,还浪费时间作何。   被扇走的君昨只觉有些眩晕,也不知会落在那,想想自己现在处境,寻个地方安置便好。魔界他自然不肯去的,就算被逼不再为仙,他也坚持自己的正义,虽在仙界只是一瓢而已。他不认为魔界是邪恶之地,只是,恒古便是邪恶之地。   只是扪心自问,不愿去魔界还有个念头,便是那紫云山的擎丰了,对凤王不曾有从前那么浓烈的不舍,反而,是对擎丰那不可说的不舍。当明白自己的心事之后,他独自沉思时再何时不再思恋凤王,却总是没有源头,很多感情就是那么不由心所想的产生,与凤王之间也是如此。   这般想着,心情好了许多,等着降落之地。   而在半路等候的擎丰迟迟不见人来,石头心还是有些担忧,他却不知这是担忧,只是觉得有种不同于素日的心酸。   君昨一个小小酒仙确实配不上他,先前发妻已在生擎九时死去,对他,多年前的事情,都不记得可有喜欢。想想也没有,都是媒妁之言的婚姻,他又不沾儿女情思,成婚多是顺承父母安心习武登上朝廷大将。可对君昨便是初见时他立在银树下且醉且醒的样子挠着他的心,容貌比不上在场的花神,更没有花神气质,相处下来,他还胆小懦弱,却是他的懦弱胆小恋上凤王的风流,这个人像个孩子,但也会关心人,爱上便是深爱,不爱却发觉不了。   如今得菩清相助让他逃过五雷之刑的死刑,他也是决定下去,日后,仙界说他勾结魔界恶人也都认了。   再是等候片刻,终于见人来,施法拉过抱在怀中,显然君昨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对上擎丰的眼睛,傻傻地的看着。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就君昨的心噗咚噗咚的,擎丰都能感觉到,只是自己的心跳的那么安静,但他知道,这并不意味着不喜欢。   “上神…”君昨终于呆滞的叫了一声。   “你我都无法安身立命,不如一道做个枕边人,如何?”   擎丰不会说情话,更不会讨别人开心,只能凭借本意去做去说。这话,算是询问他的同意,不会再似从前那般勉强。   君昨反应过来自己正处于什么姿势时,脸刷的红透,害羞的往他怀里躲,这举动让擎丰以为他应允,嘴角微微勾起,幅度很小甚至看不到,但这足以说明他有了些变化。   朝着紫云山而去。 ☆、遭罪   办完擎丰之事,菩清将殿内诸事托给南霄莫赶回魔界对当年历劫之事问个明白,也想清楚容玉到底是何人的子嗣,若真是拂苏前世情人之子,那他多年来的培育便是一场空。容玉那孩子,顽皮又爱闹事,但又体贴,是个好孩子。经过拂苏教育之后,也有所转变,只是不善表达内心的喜欢,可又会为外人发怒不理他。   一千年了,容玉来妖君殿转眼已是一千年,身边的第二个跟随,口口声声叫自己爹的人寻到所爱,自己再也不是那么亲的人。菩清习惯容玉的淘气,别扭是他没想到的,却在关押菁殇时就知道会这样。没什么后悔的,他是这么的告诉自己,关押容玉激怒容玉没有可后悔的,事情便是那样。   回到殿堂,魑清不在,唯有敖炎独自在殿内看书,一副悠然之态。   “父上。”   闻声的敖炎微微一惊,抬头看去,见是菩清,搁下手中的书册“你回来了。”   菩清过去寻了位置坐下,道“父王在何处?”   “西方狱火泄露,他前去查探情况。寻他可是有何事?”菩清一般都不会回魔界,又是一去便是几百年难得回一次都是有何事需要他们,而他们则因为当年的承诺不再踏出魔界,故而无法看他去。   西方狱火是锻炼罪人的火,靠魑清就能解决,菩清也不担心,便开始问自己的事情“容玉来妖界有千年,前几日,我忽做一梦,梦中有人怀着孩子,那孩子叫楚轩,而孩子的父亲是拂苏。出生至今,这是第二个梦。”第一个便是历劫。   敖炎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容玉的事情,但历劫之事他们也不知晓,何况他们根本没有踏出魔界。   “我想知道,容玉到底是何人的子嗣?为何出现在妖君殿内?”   “此事连你自己也不记得,我们如何记得?除非时光倒流,回到过去,在去亲眼看一次。只是,你记得历劫时人间是何朝何代码?”   时光倒流回到过去,菩清微微颔首看了自己的手,也许可以倒流,只是这便是违逆天,一切都将更改。会有许多人因此而消失。若是出错,定引起时空混乱,倒是,自己便是个为一己之私害死众生的罪人。不可不可。何况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历劫时自己叫什么?是何方人士?很多都不知道,渺渺人间何处寻那个前世人。   看他沉默看着自己的手,想他是不想牵连生灵,心中有些不忍。“从前的记忆犹在,偏偏缺失历劫时的记忆,你记得自己放在哪了吗?”   “我,不记得。”那点记忆一点也没有留着,他自己都不知会放在何处。   敖炎叹气,思索了片刻,道“不如你自己再次身入梦境,进去弄清一切。除此之外,便无他法。”   “平生只有两梦,一梦千年历劫,一梦人间。梦,太难,下一次也不知在何时。”   连做梦都难,敖炎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有等魑清回来之后一同商议看能否找到法子。   且说天帝与堰荒等人,迟迟寻不到拂苏,心中确实有些着急,别提是堰荒,几次闹到天庭,大有说天帝等人包庇拂苏的意思了。而他们确实寻不到人,着实没有办法。   而容玉也过的不如往日,因为不受菩清宠爱,偷跑出妖君殿,被各方流浪妖怪欺负的满身伤痕,就是不肯回头要去找菁殇。   在外躲藏许久,整个人消瘦不少,而拜烨、月长梵等人因没有菩清的命令也不敢擅自寻找容玉回妖君殿,按照菩清的意思是放他走,看他自己能搞出什么大事,没有妖君殿给他撑腰,能不能随心所欲。他们看的心疼,却只能暗自摇头,期待拂苏尽快回来。   这日,容玉走到一个无人谷里,看四处安静便卸下身上的东西爬在溪边洗脸,才好好休息片刻,四处突然多出几个人来,准确的说是妖怪。   “哪来的小神仙?”带手下出来猎食的豹子王出门就看见一个白白嫩嫩的人,而且,还是个神仙,这让他饥饿的肚子顿时大张旗鼓的叫了起来,就连口水都没能抑制住,要知道,在妖界找到这种美食很是难得。   手下也为出门碰到的美食扰的沸沸扬扬,兴奋不已,都在摩拳擦掌准备活抓,不给他一点点的伤,保持肉的新鲜柔嫩。   一路而来,容玉遇到的妖怪够多了,但那些都是一些小妖,又离妖君殿近,便知道他是何人,也不敢吃他,只是欺负以下便可。可是今天这妖怪似乎跟从前遇到的不一样,这让没什么法力的他畏惧的后退,拔腿便跑。   豹子王看的有趣,活蹦乱跳的美食劲道,相信吃下去一定会久久口留余香。“小的们,活抓他,要活的。咱们今晚涮神仙肉吃。”   “涮肉,涮肉。”   光是听到后边的声音,容玉就害怕,带着法力便跑便飞,希望可以逃脱。   但很快,身后的人跟来了。豹子王落在他前面“哟!跑的挺快的啊!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的。”   容玉本就不行,这么一吓,顿时从天上落下去。   那豹子王一见,可不能伤着了这人,不然就不可口了。连忙飞出一个绳子把人拉住,悬在空中,直接往洞里走。   容玉以为自己会被摔死,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的,他要真的被抓去涮肉了。这会儿挣脱不的,倒有些后悔自己跑出来,还不带一个兵器。   后悔归后悔,可是眼下如何逃离这妖怪的魔爪,千万别没找到菁殇就丢了性命。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阑珊异灵突然出现,手中握有长剑,直接朝着那豹子王刺去。豹子王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小妖精,还是个女的,这一剑躲过去,不敢轻敌回身一掌拍去。   阑珊异灵微微一惊跃身躲过,那容玉自是觉到性命没什么大碍,只是阑珊异灵这个女子能打过豹子王吗?   “他可是妖君殿的小太子,豹子王,你不要命了吗?”阑珊异灵本是暗中跟随容玉之人,才刚打盹离开,容玉便遭妖怪捉住涮肉,她真会忍受。即便容玉待她毫无情分可讲,但也是他丈夫、   豹子王闻言心中大惊,这骑在刀剑上了,上不去下不来,何况他们确实恶了许久,遇到这么好的食物还是忍不住想要拿去涮肉吃。瞪了阑珊异灵一眼,脑子全是食物,理智跟着掉“我可从未听说过什么小太子。何况,妖君尚未成婚,何来的小太子,你这小姑娘莫要拿妖君唬我,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阑珊异灵拽紧长剑,道“你敢伤他一分,我便抽你筋骨,再交于妖君处置。你知道的,妖君殿下是妖界首领,他的本事与法力可不在仙界天帝之下,弄死你如捏死蚂蚁般简单。”   豹子王一愣,心里被阑珊异灵的话说的有点担忧,但是,妖君殿的小太子怎么会在这里游晃,法力低的无话可说。但看这眼前的小丫头,梳着已婚女子发式却太年少,莫非是她唬人的。“哈哈哈!你这小丫头,休要如此狂妄,我可不想饿肚子。有本事,自己跟来抢吧!说不准,我还请你一杯。”   “灵儿,快去找我爹啊!”被吊着的容玉本来就不是很舒服,几番颠簸后被折磨的要吐了,刚刚还以为会被得救的希望在豹子王那话后彻底跌落,煞是脑子里蹦出菩清,嘴里也喊出菩清。   阑珊异灵一愣,但她的法力确实不是豹子王的对手,而且,身在敌军之所太不利于自己,还是得去妖君殿搬救兵,找不来菩清,找拜烨或是族老也可以。说着,咬唇转身离开。   就在阑珊异灵走后不久,豹子王也吧容玉带回灯火围裹的洞府之中,唤来小的把人清洗,又让人准备酒席,宴请邻居熊王、   被胡乱扔在地上的容玉已经遭到双手捆缚,双脚失去自由。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身上汗水直冒,这比得罪菩清还要恐惧,他从未感受过死亡的滋味或是濒临死亡的恐惧,自从得到永生,死对他变得很遥远,几乎没有意识。今天,他才第一次感受、   噪杂的声音还有干柴堆砌的火焰让他无比害怕,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多余的意识想曾经,曾经所作所为以及被辜负的,还有自己辜负的。他害怕,想要有人救他出去。   有人把他捞起扔进温热的木桶里,被拔去衣裳,洒上花花草草的,他在水里害怕的颤抖,目光有些涣散。奋然起身挣扎也被几个小妖摁住,小妖们看他不识趣也是将死之人就起了欺负之心,把人往水里摁,让他双手自由扑腾,溅出一大半桶的水、   可这样并不能满足尝受豹子王驱使的小妖们的心,又拿来刷子使劲的刷,把白皙的肌肤刷的血丝泛滥,都难看出原本的模样。容玉痛的眼泪直往下掉,推不开。喊叫也无用,心里是后悔了八辈子。   一个小妖取来盐,说是腌着以便入味。   本来是渗血的身体接触到盐是痛的容玉瞳孔放大,眼中血丝渗出极为恐怖,还失去往日风采变得狼狈不堪,完全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腌制宰割。   “爹,救我…我错了。”   容玉虽有千岁了,可还是一个凡体,受不住这些罪,痛的他认错,放声大叫菩清。但这也是出于潜意识,对菩清他不会太狠,因为他的历经的痛苦比不上他的一分一毫,只是因为有些淡薄的恨才想离开他去找理解自己的菁殇。可是。他认错。 ☆、大漠   在魔界的菩清已在魑清的帮助重入梦境,当时进入之地是一片桃花林,四周桃花缤纷颜色浓艳,恰比三月彩画。宁静之中掺着鸟儿鸣叫之声,隐约有溪水潺潺声传来,将这里打造的十分真实。   不知是何处,他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拨开桃花枝,耳听四方,方才听到远处而来的脚步声,仔细一听,才是两人。   想着或许是他,便加快步伐前进,越是接近,越能听清。   三株桃花树中,一人白衣如雪,长发如墨,身子高挑,但看身影便知此人非等闲人,而他并肩之人稍矮一节,一身粗布麻衣,步子随意,全身如从桑田之诗走出的闲逸一般。   “离开太久,折回可好?”那粗布之人道。   白衣人沉默了片刻,止下步子,似要回身。   粗布之人止步轻笑,也不知在笑什么,菩清竟觉这二人心有灵犀一般,不用言语便可知晓彼此心中所思,只是不知可是自己的前世?待那两人忽要回身,四周传来容玉的叫声,这让他连忙回身看去,嘴唇微开,暗知不好,也不管这漫天桃花下的两人是谁便化影离去。而在他转身的时刻,白衣人与粗布之人也转身过来,白衣人生拂苏之冒,面色微润,眼带笑意,而粗布之人生菩清之貌,眼生稚气,眉宇青嫩,笑若孩童,却非少年之貌,自是一身如此,恰配白衣人双眸爱意。   “你说,这满林桃子如何解决?”   白衣人含笑将他拉近,笑道“我喂给你吃。”   两人言少,凭一眉一情明了,携手于桃花下,渐行渐远。   只留给一个梦在此作罢。   在旁边等候的魑清、敖炎一盏茶未完,准确说是凳子没坐热,就瞧菩清起身下床。   “菩清,你怎么醒了?”魑清道。   菩清起身动动附在腹部的手指,道“我必须回妖界,容玉有难。”   魑清、敖炎微惊,还没问个清楚,菩清也匆匆离去不见人影。   “这般着急,莫非真出了何事?”魑清道。   “这梦难造,真相而过,作罢。他忧容玉,且随他去,你我二人也回殿内续琴。”   、   被扒光的容玉让小妖抬到干净的砧板上隔着,他已经被折磨的失去挣扎的力气,就连呼吸都是张大嘴巴换着并不干净的空气,身子通红,因为被腌制的缘故,伤口处渗出血水,极为恶心。   “放油,放油,等水烧开就将食材放进去炖着,出了香味再放其他的肉。”一个小头目吆喝了几句,转身去了砧板前,看了眼今日的食物,大为的点头说好。   “拿刀来,我要切肉。”手掌一举,一边早等候的人讨好的奉上小巧的匕首,锋刃锋利的能割巨石。“今日的肉,可真是百年难遇啊!”   送匕首的小妖喝道“那是那是,头领刀法也配切这等尤物,煮出的肉定然美味。”   小头目咧嘴,刀刃上的反光射到容玉的眼睛上,这让他瞬间有了挣扎逃跑的欲/望,可是连个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能逃出这里呢?逃出这些魔爪。眼泪溢出润湿脸颊洗去脖颈上的血丝,说是可怜又有几分罪有应得不值得怜悯。   小头目吹了匕首上的灰尘,靠近容玉的身子,寻着胳膊而去,那里肉多自然是削下几片留在骨头入汤。刀刃碰到肌肤,轻而易举犹如刀入豆腐般的划开,鲜血一下蹦出流了砧板,轻轻推进保持肉的薄度和均匀,三推之后搁下一片发丝厚的肉片,捻起仔细探看是否合适。而容玉痛的皱紧整张脸,握紧拳头拉扯身上的伤,让他恨不得咬舌自尽,却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也便是在此刻,菩清化影而来,还无人瞧见他便瞧见血肉模糊的容玉,呼吸一止,上前挥开要割第二刀的小头目,他的力气很大,因为有人动他的容玉,小头目还不知缘故已经摔在岩壁之上嵌入岩石之中看不到身子,这会旁人才有所警觉,看来,个个都畏惧。   菩清紫眸一暗,毫无怜悯的将在场的所有人拦腰折断扔入滚烫的汤汁之中,痛喊声十分悲怆震得洞府掉石头、   他有守护妖界的责任,可这不意味着这些妖人可以伤害、欺负他的容玉。   转身看向流血不止的手臂,伸手附上,点点紫色星光而过,新肉长出,一切恢复原本模样。容玉看着菩清流泪,却出不了声,他就那样看着菩清,是重新的信赖、依赖、期待。   “容玉,别怕,爹护着你。”说着,施法给他疗伤,让破烂的身子恢复原样,甚至,比原来还要好。变出金黄大衣给他隆上,这时看着安静的容玉,才觉他其实无法去计较他的身世,无论是否是玉清风的孩子他都能接受,而且,很爱他。   附身,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爹,为你报仇。”   他不是善人,也无需虚伪,这豹子王抓容玉他便血洗此地,颠覆宁青山,染上容玉血的土壤都是罪人、   将容玉抱起化影消失,走出洞府,只是回身看着偌大的宁青山,紫眸微微一动。   已经得到逃脱的小妖禀告的真相后的豹子王一屁股摔做在地上,口中直说着完了完了,这还没想到应对之策,便觉洞府晃动,乱世四处滚落,小妖四处逃窜,   不时,整个宁青山花草树木枯萎化为灰烬消失,山还是震动着,只听一声“蹦”的巨响,地上裂出个大洞,下面渗出岩浆,与其他地方分离的宁青山整体倾斜,随着菩清手指轻抬山连根拔起,里面的呼叫声连天,豹子王试着逃出,却来不及就遭山体顷刻颠覆摔入岩浆之中,身体沉没,裂口聚拢,方才芳草青青的宁青山已成荒土,寸草难生。   容玉双眼看到了这一切,只是片刻,一座山如此没了,所有的小妖来不及逃跑,可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看向菩清,他有些畏惧,这个妖君真是他认识的爹吗?那个有人性的玉清风?   “我要让六界所有人知道,你是妖君殿第二个拂苏,欺负不得。”   …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的在六界传开,可吓坏了当时欺负容玉的人,不过,这件事情却给如来、天帝一个重要的信息,他们会很好的利用这颗棋子对付菩清。   而妖君殿内的人对容玉更是有礼,伺候的奴仆半点都不敢打盹,慎怕一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世人眼中的容玉此刻无比荣耀辉煌,只是他可没那么舒服,反而对菩清更加畏惧,慢慢地的形成一种对外界的恐惧,不敢出门,怕见到菩清,怕自己跟宁青山的下场一样。   虽然他很想念菁殇,但确实没有寻找的能力。   /   在异世的拂苏已经带司华离开镇神塔,自是没有第三者知晓,整日处理正事便一起。司华坐在一边喝茶嗑瓜子,虽然拂苏觉得他嗑瓜子看着很违和但司华没改,说是打发时间,磨磨牙,久而久之,拂苏也不说了,只是觉得这样挺有趣的。   这日正在处理末地事情时,司华依旧端着瓜子在旁边磕,拂苏一边提笔批注一边说道“我这的瓜子可都被你磕完了,歇歇吧!”   闻话的司华微微一笑,倚着椅背说道“太无聊了!不吃不行,要不,上神搁下手中笔随我出去走走,去大漠如何?我喜欢大漠的安静。”   “等我几日,事情办完,便随你出去走走。”   这一话就是推到了一个月后,拂苏才走出殿内和司华去了大漠,异世的大漠天边如火,脚下裂口巨大,一望无际的,还是沙子,一根草也没有。   司华寻了高的位置与拂苏坐下,对着天边浅笑。   “你信我用十年走完大漠吗?”司华变出一壶酒在手中晃动。   拂苏撑着头看着前方,这里的空气确实好,没有茂盛的绿草,但比那丛林跟好看。不知是因身边有人还是确实如此“徒步?”   “徒步。日出开始,日落归程,有一次走完,嘴唇干裂出血,头发也枯了不少。不过,那种徒步涉大漠的感觉,好像”悠悠的举起酒壶对着天边落日“好像一场争斗,不必刀光剑影,也能斗个你死我活。”音落,揭掉酒盖仰头饮酒。   想他一世争斗太多,终是明白比起刀光剑影,心与心之间的争斗更为洪烈。饮一壶酒,祭祀过往,他将放下复仇大业踏踏实实做个好情人。   拂苏没有徒步走过大漠,更没与他一样有那兴趣,只是,听这几句话能感受到徒步大漠与命斗的快感,侧头瞥向饮酒的侧脸,伸手夺过“有了好酒怎可独自畅饮?”说着,仰头喝下。   司华衣襟已被酒水打湿,嘴角还有酒水流淌,转头看向拂苏,觉得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这种日子。女人要来做何,喝酒她不陪,又不慎酒力,也会唠叨阻劝,哪像男人,要喝就喝个痛快淋漓,不醉不罢休。   如同他对拂苏的这份感情,要赌就赌个倾家荡产,此生不休。   喝了个痛快的拂苏含笑看向司华,恍若他乡遇旧知“好酒。”   “我喝的酒取自人间烈酒,烈的辛辣。”   拂苏挑眉,将酒壶凑在鼻间嗅了嗅,很多年没有喝过人间的烈酒都快忘了他的味道,只有这烈他还记得。“这酒还是人间的好,没有复杂的工序,还是原本的味道。”   “酒如人生,再是怎么添香加糖,也改不了一路的辛辣。”司华浅笑一过,从他手中取过酒抿了一口在口中搅弄。   酒如人生,拂苏也觉如此,转头看向落日。   回到殿内,拂苏被掌事叫去说了些近日情况,谈完事情休息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卸掉外裳,正挂衣之时,忽地感觉有人过来。不过,这种气息除却司华便无他人了。   “那里不痛了?”   闻声的司华脸色一红,自那以后,他虽与拂苏在一起,却不在一起同榻。毕竟自宫,他还是有些自卑,自己也是个残缺的人,拂苏是否是可怜他。   今夜过来,只是,一时兴起过来走走。   “不痛了。”   拂苏回身看去,把人拉到床边摁下去坐着。“别回去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司华微惊,“我也没想你会对我做什么啊!”说着,转身褪去外裳在里面躺下。   拂苏躺下后,灭掉灯火,暗中的司华递来被褥给他掩上,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的,毕竟是第一次。   与司华同榻,拂苏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不反感也不习惯。只道“你因孤独寂寞爱上我,我却因爱上菩清而孤独,我们何尝不是同病相怜?”   规矩躺着的司华看了他一眼,道“天不由我,我不由天,许多事情不如意。说什么菩清又叹什么孤独?”   人生有诸多不如意,心中所想往往被现实甩后千丈之外,等后来回想,心中是一片惆怅。拂苏爱菩清是三生,用了三生的时间和力气,可还是不如意啊!“若是事事得偿所愿,何须用那么多力气呢?司华,我很想回妖界,异世我是留不住的,你也随我出去吧!七千年了,你该会爱上外面的繁华。”   “你去哪我便去哪,说好的,一切听你安排。”   “那好。最近先料理后事,也得与师父交代一番。你再委屈几日。”   “算不得委屈。”司华向来说道做到,即是实在不想拂苏出去找菩清,可他不是女子没那么小气,反正,迟早会与菩清见面。 ☆、算计   拂苏还没去找异世重楼,异世重楼就来找他了,不过,那一身气氛有些不对,刚处完事情的拂苏疑惑“师父…你出关了?”   异世重楼仔细审视拂苏,抬手又放下,有些隐忍心中的感情“拂苏,这些年,我错待你了。”   拂苏不明所意,什么错待,虽然有些不好,却轮不上是错,他师父怎的态度如此前后不一“师父未曾错待徒儿,是徒儿一直心不在焉。”   异世重楼摇头,似是决定了什么“再等几日,我不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你且安心做事,其他事情自有我来安排。”   “师父,我…”择日不如撞日,拂苏决定今日就跟异世重楼坦白他要离开异世,可异世重楼不想听他说什么,直接打断。   “别再开口,让我说。”拂苏闭嘴“我这一身老骨头也没什么用处了,在这异世千年,也就是个看守的牢头而已。不过,我这一身修为对你将大有作用,这么多年,我没什么可以送你表示亏待和愧疚,但,我愿将一身修为传授于你。”   拂苏大惊“师父,不可,你若将毕生修为传授于拂苏,便会老去,拂苏不可这么做。”   异世重楼已经是做下决心,由不得拂苏不应,沉默转身而去,拂苏却从那背影之中看出几许落寞,不知从何处来,但这不属于异世上神应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让他有这种东西。   回到房间,寻来司华,与他一五一十的说了,司华也没猜出其中的事情。   不过,司华想起关于异世重楼与碧瑶、白紫彧、魑漠疆之间的事情,但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不该重出水面更不可能跟拂苏有任何关系。“你知道天帝最爱的女人是谁吗?”   “难道不该是我母后吗?”拂苏反问。   司华拿过一边的毛笔在手中把玩,缓缓道“在爱你母后时,那是真爱;却在爱上你母后的陪嫁丫鬟碧瑶后,变成错爱。也就是说,他最爱的是贤惠大度的碧瑶。这件事情但凡是老仙家都知道,当年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最后,以碧瑶引诱魑漠疆被处死为收尾。”   拂苏的震惊可不是一点点,看着司华说都不敢相信此事是真的。   司华斜睨他一眼,继续道“不过,异世重楼也就是白紫彧的青梅竹马一场风月雪月上了碧瑶的床帏,不仅如此,还让碧瑶怀了孩子。可笑啊!魑漠疆最爱的女人为另一个人生下孩子,落个母子同死的下场,异世重楼也作为罪徒才被分配到异世做牢头。估计你说的事情,许是其中有所误会,他误以为你是他与碧瑶之间的孩子。”   “这件事情…”   “白紫彧来过异世,异世重楼突然出关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估计是白紫彧说了什么。别看白紫彧是个女人,她的野心与狠劲可不输男人,如果异世重楼发觉什么,定与她有关。”   白紫彧在拂苏心中没多大好感,但也不讨厌,他更加偏爱菩清些。司华今日说的这些事情他开始相信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他该找个时间说清楚,免得误会。“寻个时间与他说清楚,这地方不能再留。”   “好。”   /   白紫彧按照与天帝商议好的带着东岳上神君雪来到妖君殿,事先知道的菩清早早在明城殿等候,拜烨将人迎来的途中被容玉瞧见,他不知是何人,悄悄的跟去。   “君雪上神,这六界唯有妖君能配你了。想你一直是宁缺毋滥,坚守心中所想,本宫与天帝也暗自叹息。偏巧,上次紫云山擎丰上神欲与妖君联姻,本宫这才记起东岳的你。紫云山的九公主那及你这般,只是个孩子,胜任不了妖后一位。”路上,白紫彧苦口婆心的说。   拜烨是听在耳里记在心中,也不开口说什么。   君雪一身雪白衣裳,广袖绣着银色花纹,头戴白玉流苏冠,行步如踏云,面色冷霜,端的是人间莲花一株绝尘不染。对白紫彧的话她也用心在听,却不多般期待这门婚事,跟来不过是给仙界一个面子。“天后用心了。”   “嗯。”   行至门外,仆人拉开关闭的门露出里面紫色垫毯与透明地板,坐于台上的人一身青色衣裳,目光如霜。   “妖君,许久不见。”白紫彧道。   菩清起身走下台阶,示意旁人抬座,看了看君雪,道“东岳上神有礼。”   君雪道“妖君殿下有礼。”   拜烨走回菩清身边,怎的看菩清与君雪不配,都是一身如霜,闲言少语,这若是结亲,还怎么过日子。   “坐。”走进旁侧偏殿,里面已设宴席,却是些仙果琼浆,香气还在。   菩清让拜烨出去,独自与她们相谈,拜烨领命出去,这刚刚出去就瞧见容玉。   “拜烨叔叔,刚才那女人是何人?”容玉好奇。   “她…她是未来妖君殿妖后,怎么?容玉不想?”   容玉大惊“族老爷爷说,妖后是三太子啊!怎么成了这个女人?”   此事说来不是一言两语能说的清楚,拜烨也不想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与他,相信若是拂苏知晓菩清与君雪成婚为护他周全也愿割舍,再则,拂苏毕竟是男子,废他有足够的理由,何况至今未出现,许是跑到某处隐世再不问妖君殿的事情。   “容玉,你还是个孩子,许多事情不懂。但你要知道,殿下这样做定是有他的理由。好了,你且回去,这明城殿是款待贵客之地,你不便出现在这里。”   容玉不悦,但想想菩清的手段,也不敢在此刻冲进去质问,莫说此刻,怕是之后也不敢。也只好自己回去,拜烨在后无奈叹气。   回到殿中,容玉苦思冥想了许久,也没个明白,本想去找月长梵谈谈,哪知他跟随其余几位族老前往东瀛神州去了,只好做罢。   晚饭时,容玉正吃的一半,一口菜还在嘴里,就见菩清一人来了,这让他停下咀嚼看着他。菩清来这可真是奇特啊!往日也是有拂苏才会来,今日怎的来了,他想想恐是因为他要娶亲之事来与自己说的吧!   菩清确实是因成婚一事过来,他身为人父,为他寻娘亲自该是过来说说。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看上面的菜,都是些从人间取回来的,也有是在殿内后园种植的。   容玉三下两下咽下食物,淡淡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是为告知于你,东岳上神将在日后成你娘亲,婚期定在三年后的人间三月。在这段日子里,我希望你好好端正自己的品行,拂苏自己身影不正,也不求他能将你教导成好模样。”   婚期定在三年后也为的是先找出拂苏,他与魑漠疆见过,魑漠疆答应他,只要拂苏回来,二人协作护他性命。拂苏若是保住性命,一些事情就不麻烦,而且,这也是容玉希望的。   容玉不屑,管他什么上神,他都不会叫她一声娘的,他容玉这辈子就没娘。“哦!”   容玉这般态度,菩清也不好多坐,最后还是容玉自己先走,悄无声息的在菩清身上划上一道伤口。   自从从宁青山回来,容玉再也不愿多看他一眼,几乎,他都没见过容玉。作为他的父亲,容玉的态度和避而不见似一把毒刃,每日隔开完好的肌肤,将那毒渗进皮肉之下,他没有心,却还能感到隐隐作痛。他期望容玉再叫他一声。   容玉快要歇下时,忽闻外面的敲门声,知是阑珊异灵过来探问了,只因烦的太久就去开门想把人给推开。   “容玉哥哥,我给你送衣裳过来,立刻就走。”阑珊异灵有些畏惧。   容玉伸手接过,这本该是下人做的事情,她却来做了,反正,他们不是夫妻,也是阑珊异灵自己愿意的。“哈了,你可以走了。”说着要关门,又忙说“以后别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容玉跟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我可不想被误会,你走吧!以后找个好相公啊!”音落,啪的关上房门不再理会。   被据在门外的阑珊异灵明眸含泪,樱唇抿紧,双手也握在一起搅着。这会化作白须老人的如来出现,含笑看着阑珊异灵,发觉身侧有人的阑珊异灵回身看去。“你是何人?”   “莫怕,莫怕,我自是来助你二人好合之人。”如来捋着白须道。   阑珊异灵微惊,瞧这人身无妖气也无邪气,不似妖界人物,更像是天上的。又听那话,猜想莫非是天上月老,瞧她一直苦心无果特来助他她“你是月老?”   “正是。圣女莫怕,老身在仙界宫中一直听你心中诉说,心喜小太子,苦于他心有蛇妖。圣女对小太子的深情老身十分触动,特来献计,此计若成,他日你们二人定百年好合,双宿双栖。”   此人所言正是阑珊异灵一直的伤心处,被提到时还有些惆怅,后闻有法子,明眸变亮煞是惊喜。“真的吗?真的可以如我所愿吗?”   如来点头,施法推开房门,里面的容玉也没发觉什么,只是头晕眼目十分模糊。   “记着,此事不可向第二人提起,好事也需时间磨练方能如愿。”   “嗯。但请月老相告。”   如来朝里面弹了一指,阑珊异灵也在那刻变成菁殇的模样,却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进去吧!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与他说话。”   看着阑珊异灵小心翼翼的进去,如来满意点头,化作白影消失,直到落于仙界方才变回本身。   天帝看他,道“这样可行吗?”   “如何不行?一来可以破坏阑珊异灵的身,断菩清孕育魂珠的后路,让他必须接拂苏的身子,加深他们二人仇恨;二来,以容玉的性子,定会与菩清产生隔阂,待明日我去劝他几句,借他之手伤菩清一刀,再将消息散出,不信拂苏不肯现身。一石二鸟,省许多麻烦。”   天帝轻笑“这种计谋也只有如来能想得出,我还真是佩服!”   如来道“所谓争斗,不将卑鄙,讲的是谁输谁赢,目的是否达到。若要将计谋扣上正,那算不得是对战。天帝且回等待拂苏自投罗网。”   天帝不以为然,只道“虽说我不喜拂苏,但我与菩清已有约定,只要拂苏乖乖就范,便饶他一命。将他安置在天牢之中思过以掩人耳目送他去南蛮夺南蛮之力。其实,说来说去,他毕竟流着我仙界的血,真将他置于死地也于心不忍。”   如来鄙视一眼,道“你的仁慈终将受到惩罚,而你的于心不忍得不到他人的宽恕。”   “呵呵!” ☆、绝情   天色微微亮,一缕阳光从雕花窗格撒到屋内,突然的光亮让沉睡的容玉眼皮一动,觉得刺眼,侧身再睡,因为习惯,便把手往里面搭,哪知这一搭发觉不对劲。他记得身边是没人的,菁殇在时,他们也只有几次睡在一起素日都是分开睡的。这么一来,猛地惊醒坐起,被子落下露出白皙的胸膛。   容玉低头看了看发凉的地方,“我怎么没穿衣裳?”不对,容玉没有裸睡的习惯,他一直都要穿亵衣才会睡的,就算很疲惫也不会这样的。   阑珊异灵因为身边的举动而有所转醒,却在容玉开口说话时挣开眼眸,当时才意识到昨晚自己做了什么,拽着被褥不敢开口。   也就是此刻,容玉突然看向里面,一看是阑珊异灵,眼睛瞪得老大,细细的血丝都能瞧见“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阑珊异灵惊起,这一起,就没了遮掩,煞是羞的抓起被褥捂着,委屈的眼泪啪啪的掉“我…”   若是单纯的挨着睡容玉也许说几句就罢了,可是,看阑珊异灵那样子,而脑子里也渐渐浮出昨晚的情景让他清楚知道跟阑珊异灵之间发生了什么。慌慌张张的先开被褥下去,抓起地上的亵衣就跑。   “容玉哥哥。”   身后传来的声音他没有听,也不想听,他不喜欢阑珊异灵,所以,不可以做那种事,做了那种事就是夫妻了。日后无法面对菁殇。   一路狂奔到长生殿中,扯下纱幔将自己裹着躲在大柱下全身发抖。   事情意味着什么,他最是清楚。他可以不负责,可以就此离开,但是,出轨就是出轨了。   “为什么?我昨晚为什么要碰她?明明让她走了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的情景太模糊,他根本记不起来事情是怎样开始的,分明是自己一个人睡下的。不,也许,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容玉睁开眼看向前方,睡在一起没穿衣裳并不意味着真的做了,兴许,只是单纯的躺在了一起。   想明白的容玉裹着纱幔跑回去要问个清楚,也许事情真不是他想的那样,只要阑珊异灵说没有就真的什么都没有。   一路上也顾不得旁人眼色直奔回去,心中一直说着事情不是那样的,是误会。   过来伺候的两个丫鬟一直不见容玉,心里奇怪,正要出去时突然看见他闯进来,两人大惊。   “阑珊异灵呢?”   稍高点的丫鬟一手挡着眼睛,一边道“太子妃,她她走了…殿下,你…”   “你们出去,都出去,快出去。”阑珊异灵都走了,难道事情真的是那样?   两丫鬟第一次见容玉这样,吓得不轻,连忙出去,门都不关。   “菁殇,”周围安静下去,容玉反而觉得更加痛苦,捂着脸蹲下身痛哭。   哭了许久,穆然起身,双眼全是恨意“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施法的。”想起菩清千方百计让他成亲,那么,让他稀里糊涂的和阑珊异灵同床定然也是他做的,除了他,谁还敢做。那些风平浪静的恨意此刻卷起狂涌袭来,他要和菩清断绝关系,再也不认他。   换了衣裳,抓起一个花瓶就要去无心殿,却在此刻看见如来,“你是谁?想要阻止我的人吗?”   看着容玉满目仇恨,如来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善加利用定能让菩清受点伤,便道“不,我是想告诉你,你手中的花瓶伤不了他,反而,会害了你自己。”   容玉眯眼,看了看手中的花瓶,以菩清的能力这花瓶对他有多少伤害呢?兴许,更本就不能。   “我知道你恨他,恨他将你和菁殇拆散,恨他害死你的朋友,恨他将你囚禁逼你与不喜欢的人成亲,而且,昨夜害你与别的女人做了肮脏之事。你恨他,很恨他。”如来的一字一句传到容玉脑中都是刻在上面,让他记得很深,眼中敌意越来越深,连花瓶都捏碎了“你恨他,很想杀了他,你想杀他为你的朋友报仇,杀了他就可以让菁殇出海底不再受难,杀了他你将获得自由,还能找到拂苏。”   “我要杀了他,对,我要杀了他。”在如来的引导之下,容玉终究是将这恨变成狠,他知道只要菩清死了,他就自由了,也能和菁殇在一起。   如来含笑挥出一把匕首,正是拂雪丢失的那把摩挲,容玉看见伸手接过,恶狠狠的说道“我要杀了他为疏人他们报仇,杀了他。”   如来满意的看着容玉出去,化作影子消失,如今,事情在上轨,只待看好戏了。   菩清正坐在镜台梳发,戴上一根白玉簪,便要起身出门。   却见容玉慌慌张张的来,因为他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但菩清隐约觉得不对劲“容玉。”   被恨控制的容玉握紧摩挲,朝他走去,“哥哥死后,你说你愧对他,说以后会好好照顾我,你对爷爷许诺,说要好好着看我,再也不让我委屈;到了妖界,你说你不想在记得父亲,说那段往事太过难受,看你哭我安慰你,看你难受我给你讲笑话。你说你恨父亲,我连着恨他。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忘了我,忘了过去,让我帮你记着。这么多年了,我那么爱你,我护着你,可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菩清不知容玉有为何事如此伤心难过与自己嚷嚷,但他说的每句话他都没有印象,只记得容玉还是爱着他的。可他何处又错了?是为君雪一事吗?他没有擦觉被容玉藏在袖中的摩挲,上前捧着扭曲的脸庞,细声道“我没有逼你,容玉,我所做的都是为你好。菁殇是个好孩子,但他不适合…容玉,你怎么了?”   菩清的柔声细语,菩清的冰冷无情,菩清的不近人情。容玉历历在目,红着眼问“从我出生到现在,你有真正的爱过我吗?”   “容玉,我是爱你的,你和拂苏我都爱。”菩清知道他爱他们两人,是真的爱。   容玉含笑伸手握着冰冷的手,紧紧抓住,再遇到菁殇之前,他的爱只属于这个人,用了一千年的时间,可这一切都比不过他的利益“一千年了,爹,前世今生,如若时光可以倒流,我会与哥哥一样做个凡人老去。爹,你不是说自己有太多痛苦和爱恨吗?我知道你一直无法释怀,容玉帮你,帮你释怀…”   被容玉握着,菩清感到一丝温暖,还有些贪婪的任着他握着,瞧着熟悉的脸庞,他真庆幸还能听他叫自己一声“爹”。可是,当比他自己温度更加冰冷的利刃插/入腹部的时候,所有温暖尽数殆尽,当年他同样被拂苏一剑刺在腹部,而今日,却是自己最爱的儿子这样做。   容玉握着他不松开,笑道“爹,你没有心,你的心在长生殿中,所以,不痛。等下,你就可以释怀。”说着,将摩挲再刺入一寸,几乎全部没入这具身子。   如果一刀刺入身体没有任何感觉,菩清自认是情不到深处,也不会去计较。拂苏那一剑,他还是在心中嫉恨的,否则,也不会逐他出妖君殿。若是不痛,怎会久久不能释怀?   如今的容玉,他抚养千年的孩子为了一个菁殇要杀他,是他这千年来所付出的不够还是父子永远也抵不过爱人的份量?   菩清看着容玉的脸庞,双手还附在他的脸颊,他看得出容玉眼中的坚决与绝情,还有因为悲痛炸裂出的血丝。“容玉,你就这么恨我?”   容玉凄惨的大笑,可到现在突然面临这人的死亡又没那么开心,反而是深深的罪孽感。这一千年里,菩清待他很好,他的要求几乎全能办到。他在外面闯祸,被人追究,菩清也会站出来护着他,以至于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可是,再好的感情也是有瑕疵的。   没有回答,菩清绝望的抽回手将容玉推开,腹部的摩挲还插在体内,鲜血早早染红白裳。“想我妖君,法力无边,却被自己抚养的两个人伤害。究竟是我不该抚养你们,还是你们记不住我的好。啊!”   被推的容玉木讷保持原本姿势立着,双眼望着对面的菩清。   苍凉的痛苦声从菩清的口中传出,拂苏的剑他不会痛苦,而容玉的匕首却让他痛的窒息。   外面的人只听闻殿内上空传来的痛苦声,几位族老对这声并不陌生,自然是知道,却不知又是何事让菩清再次痛哭。   当时拜烨在来无心殿禀报魂珠状况的路上,突闻这声音,顿时大惊,警觉不妙,匆匆赶来。   还没进入,就瞧容玉从屋里摔出,房门啪的被关上。   里面的菩清低头看向腹部淌血的地方,嘴角动起有尘埃下去,这是容玉的一刀,而非凡物。他伸手垂眸将匕首拔出,鲜血煞时如水一般往外喷出。这一种痛他竟无能为力,容玉给他的伤,如此的深。   “殿下,殿下。”门外响起拜烨的焦急声。   “将容玉送到九鸣山蓝墨渊那,我,暂时不想看见他。”伸手捂住伤口勉强能止血,却是杯水车薪,摩挲划出的伤,那么难愈合。如同他与容玉之间的裂痕。   拜烨看了一眼被摔晕的容玉,还是不放心菩清“殿下,让我看看。”   “走吧!”菩清绝望的坐在榻上,任由鲜血从指缝流出,声音也变低“我抚育拂苏四千年,没有任何血缘,他为别人伤我尚可原谅;而我抚育的容玉,我以为你是玉清风的孩子,可你我如此像似,这一刀,该是如何我才能宽恕你。容玉,日后…我还当你是我的容玉。”   菩清不开门,拜烨也就进不去,只得先送容玉去九鸣山找蓝墨渊。   “容玉他怎么了?”安置容玉后,蓝墨渊忍不住询问。   拜烨无奈摇头“也不知到底发生何事,只得先回妖君殿一探究竟,但请蛇君好生照看小太子,待…不久后,我便接他回去。”   “好。有何消息莫忘传我,兴许,能帮上一二。”   “那多谢蛇君,我这告辞。”   拜烨回到无心殿还是不能进菩清的房门,南霄莫与其他族老也十分焦急在外等候。   许是晌午时候,菩清一身紫赏出来,脸色明显的不对,几位一看就知道。   “殿下。”拜烨焦急道。   南霄莫上前道“殿下,突闻上空一声痛哭,仿若千年前情景,不知,殿下遇了何事如此悲痛?”   一族老道“殿下七情牵扯妖界,还望莫大痛大悲,有何事说来我等为您分忧。”   菩清道“各位族老不必担心,只是一时计策而已,做做样子给旁人看。”   菩清一眼,担忧的族老们才安心下去,慎怕菩清情绪波动的厉害牵连妖界。只有拜烨清楚此事并非如此,他了解的菩清,不会给别人做样子。   “拜烨,再去九鸣山告诉蓝墨渊,就说我被仙界仙物摩挲刺伤,如今卧榻不起,他自会去找拂苏。”   拜烨凝眉,拱手道“是,这就前往九鸣山。”   等拜烨一走,大家也就散了,而菩清终究是有些撑不住,却忍着腹部的绞痛朝仙界而去。 ☆、计较   “罪证俱在,天帝便给出个说法,否则,本君今日定烧了刑堂,毁了五殿下的修为。”菩清将摩挲往台下一扔,冷冷的扫视在场的诸位仙家。   一直怀有侥幸心的拂雪一见摩挲,脸色骤变,那人偷去摩挲竟然伤到菩清。   菩清辈分高,天帝、天后都得让他三分,这会儿摩挲摆在面前确实有些哑口无言。   太白金星道“此事还是查查再说,许是,何人盗取摩挲伤害妖君殿下,与刑堂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摩挲由刑堂掌管,丢失后为何没有禀明?本君长居妖界,便真对仙界什么都不知吗?五殿下,你出来,将此事说明。本君只问你为何没有及时禀明。”   拂雪缓缓上前,道“摩挲…确实在几日前丢失,因担心天帝处罚便隐瞒下来,想等找到摩挲将事情敷衍去。没想到,殿下,拂雪真非有意,还望赎罪。”   白紫彧沉气,菩清嫌少插手仙界的事,而这件事他如此计较,看来是惹到他,非要给他们仙界一个教训不可。她也只好坐着不发言语。   而天帝却那么安心,摩挲可是他去刑堂取得,后转交如来刺伤菩清。他疏忽,不知菩清这一次要闹上仙界,若是知晓,定不会让如来将摩挲转给容玉。这会儿,下面有个拂雪顶着他就将计就计,让拂雪顶罪”拂雪你身为堂主,刑堂圣物丢失未及时禀明,该于诛仙柱上受五十鞭,撤去堂主一职,暂由沈梦星君接管。”   “臣知罪。”这一次,拂雪真是如愿以偿再不做堂主掌管冰冷的刑堂,那点伤忍忍便好。   菩清道“五殿下失责该罚,但那盗取摩挲之人,若落入本君手中,再无生还可能。”他知道天帝那拂雪当挡箭牌,也不忍多计较拂雪的过错,后面那句,完全是告诉盗取之人听得。   “是。”天帝道。“那便行刑。”   “慢”沈梦上前,拂雪微惊“启禀天帝,妖君殿下,摩挲丢失当日是小神在看管,与五殿下无关,要罚便罚我沈梦。是沈梦失责。”   “沈梦,你胡说什么?”拂雪道,   “五殿下莫非忘了,那日我将你灌醉关在牢房之中,本想戏弄你以报多年来你蔑视我的恨,却不想让那贼人钻了空子盗走摩挲。故而,伤害妖君殿下。”   这根本就是沈梦胡编乱造,他怎么可能与沈梦一同喝酒?那日是他在看管。   白紫彧看出点点,因是护儿心切,施法让拂雪难以发声,道“沈梦星君你身为法堂堂主,竟然如此捉弄拂雪,还害他丢失摩挲。来人,将沈梦捆于诛仙柱上,鞭打一百,丢入仙牢。”   拂雪要澄清事情并非如此,可再是怎么努力也开不了口,心中万分着急。待天兵天将来抓人,他将人挥开,祈求的看向菩清,心语道:妖君,你知道的,这件事沈梦是无辜的,是我失责,该罚我。快让天后住手。   菩清看向坚决的沈梦,心道:雪儿,沈梦这人虽是有情,却也非善人,你为他澄清,何人又为你澄清?生你父亲尚可如此害你,你也可害别人。   拂雪摇头,抓着沈梦的手臂:我们之中,唯有三哥最得宠爱,母后爱他,你也爱他。可是,我只有沈梦愿意在这关头站出来。妖君殿下,救救沈梦。   天帝伸手挥开拂雪,让天将带走沈梦,道“沈梦星君心胸狭隘,确实不适合法堂一职,同拂雪一样,日后不必掌管。自今日起,法堂、刑堂合并,封重寒烟为司神,居西宫鎏鸾殿。“   白紫彧微惊“寒烟星君一直居在凡间受香火跪拜,天帝提拔他,有些失策。本宫看,这沈梦星君该任司神一职。“   下面的人也交头接耳讨论,天后说的确实有理。   菩清道“司神一职尤为重要,天帝莫忘七千年前北慕司华这前车之鉴。天后觉沈梦适合,自然有她如此觉得的理由。   “确实,臣也觉司神该由沈梦星君担任。“赤脚大仙道。   天帝看了看,有些无法反驳,只得应下。   等菩清离去时,看见沈梦浑身是血由拂雪扶着,多是经此一事,拂雪露出了些关心。   “沈梦,这次谢谢你。“   沈梦摇摇头,忍着痛说道“你要记得我。嗯”拂雪点点头“一直以来,我很想和你做朋友,但…咳咳!有些事情不由自主地发生。”   拂雪不想听太多,今日沈梦替他受罚他就是欠下人情,至于之前的不愉快,也不必在此刻计较。菩清说他不是好人,而他只知道沈梦这人很讨厌,却是唯一个在他有难时挺身而出的人。   “我送你回鎏鸾殿,日后,你是新代司神,我不再是刑堂堂主。沈梦,”拂雪哽咽,有些话兴许不说还好,就让一切保持原有的状态,说了有什么意思呢?   “你想说什么?”做司神并非是沈梦所愿,职位越高所受限制越高,责任也就越大。比起掌管仙界司法的司神他更希望一直任小小法堂之主。拂雪的哽咽他有所擦觉,想要知道为何欲言又止?   拂雪摇头“我…沈梦,等你好些,你若是继续追踪三哥的下落,可以叫上我。”   “嗯,”   /   菩清回到无心殿,招来一桶浴水,褪去衣裳后,腹部上裂开的伤口还在淌血,一丝一丝的往下滑,里衣早就失去本色。血腥味掩盖住浴水的清香,越是让菩清记清这伤口是从何处而来。摩挲划出的伤口难以愈合,也是疼痛难忍,他要一直带着这伤。   而得知菩清受伤的蓝墨渊心中大惊,想他法力无边还是受了伤,如今想让拂苏回来探望,根据他对菩清的了解,心中一时也不知是否是菩清的计划的。可若是不让拂苏知道,他日回了妖界,定会责怪他怎不告知于他?   在殿中思量后,决定去一趟异世山将事情告诉拂苏,不管是否是菩清的计划。   交代烟女照顾好容玉,便起身前往异世山。   /   “拂苏,过来,帮我画眉。”许久不穿女装的司华今日换上一件红色绣金凤的衣裳,坐在镜台前对着镜子化妆,也不知怎的一直画不好眉,心中焦急,便让一旁的拂苏过来帮忙。   拂苏本是在思量想异世重楼道别一事,突闻他唤自己,便甩开那事,过去看了看“眉太粗,眉形也不好看。”   司华知道,所以才叫拂苏帮忙,拿起眉笔给他,“帮我画画。”   “呵呵!”拂苏轻笑,从小匣内找出小棉签沾了水认真替他擦去粗眉“横眉很适合你。”   擦完粗眉,拂苏才接过眉笔给他重画,他本不擅长,却是看多了才会。这会儿画起来也是有木有样的,眉形勾好,再填充。直到一对眉没错才罢手。“就这样。”   司华照了照镜子,觉得不错,才思考另一件事情“你说,我是将头发挽起还是留着?”   “你这个妆容适合将头发挽起,简单的插一根发簪便好,嗯!这样会显得高贵优雅。”   司华也这么觉得,一边伸手打理后面的青丝,一边笑道“你是不是经常为女子梳发?”   “我倒是想啊!”   “不正经。”   “哈哈!用这根银色花簪。”   待画完,拂苏将人拉起上下打量了一番,赞道“眉宇寒霜,气若蚕丝,发若青黛。好一位华贵冷艳的公子!”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知己者容,他画了妆,最爱的并非画的何般精致,而是心系之人的一言两语的赞美,旁人如此,司华也如此红了脸颊,含笑握住他的手“你为我画眉添香,我只为你貌美如花,可好?”   拂苏无奈,伸手刮他的鼻子,笑道“你若愿意。”   “我当然愿意,拂苏,自从遇见你,才知道这个世上除了天下第一还有情最热闹。”司华一直都是自己为自己化妆,担任司神时,他也偷偷穿过女装画过眉,只是那会不敢让人瞧见,更怕被人知道,穿过一次再没穿过。直到被关入镇神塔,他才敢大胆的穿女装。如今,有人愿意为他画眉,他真的很开心,开心的不后悔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靠进拂苏的肩膀,从他身后揽着他的腰,说道“拂苏,兴许,你说的对,我孤独寂寞太久,很容易为一点点热闹快乐,可我也在害怕这来之不易的东西如镜花水月一般。”   拂苏护着他的身子,轻轻拍打着安慰,不知何时才能这样抱着菩清,怀中太久没有他。   “是你多心。司华,我们今晚离开异世,不能再拖下去。”   司华的快乐变得有些落寞,缓缓抬起头看着拂苏,拂苏这般急切想要回妖界,不止一次两次提起此事。“回去之后,你会不要我吗?”   “为何这么问?”拂苏疑惑,司华眼中的平静带着恐慌,好像很害怕失去什么,他知道,是他。   被抛弃的理由有很多的,司华咬唇,又道“因为我是大逆不道的囚犯;因为妖界有你最爱的人;因为我…”他现在是个残缺的人,失去了男人的象征,不男不女“因为我是个残缺的人。”   司华是好是坏,拂苏都不在乎,好比,菩清在许多仙家眼中是个威胁仙界的存在,他都不顾一切为他而生为他而死。而他对菩清的爱并不会影响到司华的存在,且菩清没那么小气,只是,司华提起那事,拂苏心中还是有些余悸,兴许,司华最担心的是他为了他不再完整而舍弃他,其实,不。“这个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老天选择在你身上划一刀,是嫉妒你的完美。司华,若是我可以主宰天意,这一刀我不会划在你的身上。”   “你真的…真的不嫌弃我吗?”   拂苏点头“若我拂苏他日嫌弃你或是弃你不顾,便”   司华伸手捂住他的嘴,说道“便死无葬身之地,生生世世不为人,只为牲畜累尽百世。”   “嗯。”   “那去找异世重楼吧!” ☆、谋杀   两人出了镇神塔直接朝着后殿而去,路上司华一改男装的傲气拉着拂苏的手随他走,女装的好处便在他可以大胆地再外面和拂苏拉拉扯扯,没有男装那么不便。   “出去之后,你先去我朋友那住一段时间,仙界你是去不了的。”司华点点头“然后就是,你既然答应了我以后听我的,就不能再复仇,也不能屠杀无辜,凡有大事也须与我相商。”   “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历经多年,司华还是觉得这种小日子活的自在轻松,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他不怕出去后拂苏舍弃他,他们之间有承诺。   有时候,司华很像个小孩子,想的很单纯。拂苏在心中苦笑,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打的是什么主意,想想都觉得恶心。可真的要舍弃司华,还是有些不舍,谈不上喜欢也没有讨厌,平平淡淡的似是初见。   还未找到异世重楼,司华忽闻传来的打斗声,疑惑拉着拂苏止步“有打斗声,拂苏,你听。”   拂苏不知司华为何突然止步,但闻这话才去听,许是隔的太远他没听见,只在抬头时看见夜空之中两道交融的光影,有一道是异世重楼的,他记得。   “是师父。”   异世重楼?司华微惊,连忙拉着拂苏赶去,希望不要出事。   拂苏匆匆赶到后殿,便见异世重楼从天上恍若夕阳般落下,浑身发着金色的玄光,一点点的仙气在从他体内飞出,还是他惯用的碧色长剑落地惊醒拂苏。   “师父。”拂苏大叫,松开司华的手奔上前接住落下的身躯。   异世重楼瞳孔渗血,印堂发黑,他接住的瞬间已经感觉到他的骨架散了,胸口碗大般的伤口直直流血。   “师父,”落于地上,拂苏托着他的上身,而异世重楼的身子全都软了下去,唯有一双不瞑目的眼睛还睁着。“师父?”   立在一边的司华上前两步,看着囚禁他多年的异世重楼,这会他也不想嘲笑他,不是因为拂苏而是因为生死原来那么难以预料,不由自己掌控。   异世重楼的右手动了动,手中握着一把空沙,就像他这辈子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只是一把空沙而已。   看着仙气与修为将散,司华突然施法将他身上的仙气与修为吸到自己手中,沉默的拂苏抬头看去“司华,你在做什么?”   “拂苏,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司华坚决的说道,他要把异世重楼毕生所学尽数转到拂苏身上,这样,他便会强大一些,少一分危险。   拂苏不解,异世重楼这般模样,他怎么能吸走他的修为,愤怒起身一掌袭去,始料未及的司华当场被一掌拍中,却没放手,伸手抵挡“拂苏,异世重楼已是将死之人,让他毕生修为散尽太过可惜,我只是想把它给你而已。”   “我不需要,司华。”异世重楼亲口说过要传他毕生修为他都拒绝,又怎会接受他将死之时修为散尽呢?   “异世重楼也说过要将毕生修为传于你,他来不及,我是在帮他。拂苏,停下。”他一边要吸收异世重楼的修为一边要抵挡拂苏的袭击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拂苏是怎的也不会接受,摇头让他住手,可司华就铁心要这么做。那既然这样,他就通过自己把所有修为渡给他,迅速挽掌,拂苏的攻击被尽数逼回,反而是一道白色散着灵气的法力向他手掌运去。   “司华,停下来,我这是谋害师父,是大逆不道之事。”   司华摇头“助你修炼时,我已在你体内布下容纳这些力量的襁褓,你放心,异世重楼的法力不会让你有任何难受,慢慢的会为你所用。”   “…”拂苏口呆,他知体内有个地方很空,有时候很暖和,总有气息在缓缓流转,却不知是司华布下的襁褓,让他接纳这些不属于他的力量。也就是,司华有一些事情是在欺骗自己。   狂风过后,司华青丝散乱的收手,也因耗费太多而脸色苍白。   拂苏看向司华,握紧双手“司华,是你害死了我师父。”   闻言的司华大惊“你说什么?”   拂苏指着地上只有一具肉体的异世重楼说“他本不该丧命,是你。”   “拂苏,他不是我杀的,就算我没有吸走他的法力,他依旧会死,只是早晚而已。”拂苏失去异世重楼痛苦而责备他,司华可以理解,等这内疚过去就好。   拂苏苦笑摇头“真不该饶过你,当初加固封印时就不该手下留情。”   “拂苏…”司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为他好难道也是错的吗?   可就在拂苏不想再理会司华的时候,外面一群人冲了进来,是各位掌事与门徒。   一位掌事看见地上的异世重楼,再看向拂苏与司华,他一眼便认出司华,喝道“拂苏,你这个孽徒,竟然勾结此等罪恶滔天的人谋害上神。”   “连掌事,我…”   旁一本不认可拂苏的掌事说道“当年立他为新任异世神时就知道他奸诈,内心不轨,这下可好,竟与北慕司华携手谋害上神。”   司华哪里容得下别人这样说拂苏,顿时怒气大起,挥袖将那胡说的掌事拉近卡在手中,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的掌事与门徒唏嘘,拂苏更是大惊。   “你这老不死的,活得不耐烦了,是吗?本座就送你去见如来。”   “司华,住手。”异世重楼的事情没有说清,司华若是杀了这位掌事,他可跳进东海也洗不清。   已经掐的掌事说不出话来的司华看向拂苏,在回头看着扭曲的脸。   “北慕司华,你还想滥杀无辜吗?”连掌事问道。   “我不想杀你们任何人,可是,是你们逼的。”说完,狠下手,直接将人脖子捏断,嫌弃的扔回去,展开双手,变成那一身红色男装的神尊殿下“连御风,今晚,本座就跟你异世算算多年的账了。”拂苏要他不要复仇,他难以做到。   顿时便是异世门徒与掌事围攻司华一人,殿中之物没一件东西保留,尽数成灰。   拂苏还记得司华答应他什么,这才过多久,不过十几步路的时间,他竟然忘了。所谓的承诺,都是拿来幻灭的吗?   身为异世神的他,不能看着异世血流成河,让异世重楼死不瞑目,既然他全身的力量来自于异世重楼,那就去制服司华。唤出魍魉剑,看准上面的司华,他的那一抹红特别惹眼,红的六界失了颜色,可就是他,背负七千年的仇恨,如今放不下去。   司华失去多年的自由,作为一个囚犯被困在镇神塔中,便是这些人每十年加固封印。当初他获得自由时,强忍下杀他们的冲动,事隔多年,杀他们的决心还是很坚固。对拂苏的承诺过,他不复仇,却没说不杀了异世的人。   众人围剿之中的他发如锦绸飘动间带着十足的杀伤力,一对横眉如剑,凤眼如炬,红衣一抹风华灼眼,翻掌之间睥睨六界。   拂苏看着他,借着司华的留情移到他身边,劝道“司华,答应我不再杀人的话已经忘了吗?”   司华要攻击各位法力高深的掌事,因为拂苏来到身边他不能全心攻击对方,还得护着他不被这些掌事伤害。从这些掌事的言辞中他可以看出,拂苏绝对是洗脱不了谋害异世重楼的罪,他必须得除去这些人已断后患。   只是他说过的话自然会做到“我们说好是离开异世之后,拂苏,眼前,你觉得只要他们还活着,能让我们安然离开吗?”   “你忘了我是异世神,死在你手中的人是我的责任。”   在这种不拼你死我活的时候,拂苏竟然还能谈及责任,司华觉得可笑,负责便能让掌事们觉得他是无辜的了吗?这个时候,拂苏应该想想怎么出去。“离开之后,我真的都听你的,但是,离开之前,我只随自己。让开。”   被推开的拂苏眼眸一垂,刚刚抬眸便见凌厉的寒光迎面而来,那一瞬间让他定格没有多余的思维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该不该躲开。等寒光逼近,才发现是连掌事的长剑还有他那张凶恶的脸“孽徒,受死吧!”   一抹红影闪过,连掌事握剑翻身跃起,在司华拉着拂苏撤开时与其他几位掌事摆起阵法。下四人守东南西北方位,中四人与下四人错开而立,上为连掌事一人守上,困起去处。   阵法之语念起,司华与拂苏背靠背观察四处。   “你相信他们是真心在辅佐你吗?从你接任权杖开始,就只是你一人的独角戏。这些年,为他们你也有不少操劳,可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说异世重楼的死与你无关。”   “我一直都不明白师父为何要我接任新任异世神,为何突然出关说要将他毕生修为传我?师父的死,我确实有些沉默,只是有太多疑惑。从始至终,我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师父门徒,无愧于自己,他们是何态度都没什可以计较。”   “异世重楼的死太突然,留下的疑惑也有很多,这些人如此凑巧赶来,怕是有人计划好的,只待你我上钩。拂苏,动手吧!再不走谁也走不了。”司华的理智还在,对异世重楼的死他也有自己的猜测,却不敢空口说出,除非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事实如他所想。也许,开始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但在连掌事赶来时,他才觉有人暗地设计。此刻,被困阵法之中,拂苏若不与他联手,那他们不死也得失去自由。   有很多事情拂苏都没头绪,他对很多人都不了解,能信任的只有那么几个,不能信任的遍地皆是。分辨而出的好人寥寥几个,笑里藏刀、面善心恶的人转身就是。连掌事势必要抓他,他不认为连掌事无能,而是有人布局的好,把他给算进去了,而他什么也不知道。   “动手吧!司华。”   拂苏有异世重楼的法力在身,又在天女湖底修炼多年,加之司华法力高深莫测,要斗过这几人绰绰有余,只是这几人齐心协力的阵法确实废脑筋。攻下有人守,攻上有人趁机从下而攻之,九人旋转之余封闭缝隙竟是不让一点泥沙溜走。   “拂苏,北慕司华,跟我去仙界认罪吧!你们逃不出去的。”连掌事道。   司华冷笑“连掌事,我的命可由不得仙界来做主。”   “拂苏,勾结北慕司华谋害上神,除去他异世神之称,不知悔改,格杀勿论。阵法,启。”   这可真是百口莫辩,拂苏心想,这一件事情可又得算在他身上,谁让他现在身负异世重楼的法力?也不怪司华,是他太担心自己太弱被欺,又怪的了谁?唯有自己没能及时告辞离开异世。   连掌事来狠得,司华也不会任人欺负,运掌聚敛一团红光“今晚,不是你死我活,便是鱼死网破。连御风,异世重楼不过是仙界的走狗,指不定是被那个走狗所杀,我北慕司华虽十恶不赦,却也是光明磊落,杀便是杀。”   看着北慕司华运功,连掌事眼睛一亮,知晓这北慕司华在千年间法力大增,暗叫不好,连忙说道“拂苏,还不杀了这个恶徒,为你师父报仇。”   “连掌事,”拂苏叫的讽刺“我与司华都是恶人,狼狈为奸,你此刻让我杀他会不会太把我拂苏当黄童嬉耍。我说师父的死与我们无关,你却口口声声、不听只言片语定论我们是凶手。呵呵!我已经不是异世神了,愧疚与不愧疚都无所谓,司华,杀了他们。”   最恶心的事情,莫不是看透一个人的恶性,还要与他呼朋唤友或是嘻笑言欢了。   他本想好好给他们解释,可他们机会都不给,把他们往死里逼。刚才多亏自己理智清醒,没有与司华刀剑相向,否则,自己就是恶心的大善人了。   有时候,善良并不是好事,会助长一些人的恶习,也会给对方伤害自己的机会。这个世界,不就是我不杀你你也会杀我的风格吗?还需要什么同门深情?滑稽之谈而已。 ☆、诉别   蓝墨渊来异世时,刚刚进来,便发现异世乱的一团糟,就连邪魔之灵都有,地上异世门徒或是黑衣人死伤一地。心惊只有不由担心拂苏是否安全。   去了禁园之中,没瞧见拂苏,只在要离开时与匆匆忙忙的苏宝宝撞了满怀,幸及苏宝宝是只兔子才没能撞痛他。   “苏宝宝?”   被撞的头昏的苏宝宝迷糊的说道“娘亲,娘亲,快跑啊!魔灵冲进来了,娘亲…蛇君,是你?!”   “拂苏在哪?”蓝墨渊已经发觉到了,此刻的异世再不似当年来时的模样,四处都有魔灵的踪迹,只是,不知这些魔灵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尚有些清醒的苏宝宝见是蓝墨渊,瞪得瞪大眼睛“娘亲不在这里吗?蛇君殿下,你怎么来了?”糟了,他若是看见娘亲和神尊在一起就糟了!   “他不该在禁园吗?或是天女湖?”   “哦!娘亲已经是异世神了,他住在南冥宫,糟了,禁园之外都是尸横遍野,娘亲还在那。”晃得想起,苏宝宝惊诧的从蓝墨渊怀里跳下去极速跑走,只希望拂苏不要出事。   见苏宝宝如此着急,蓝墨渊更觉事情不妙,连忙跟去,至于其他事情暂且不说。   等司华与拂苏破解阵法时,巨大的黑色魔气已经流到这边来,将四处围的水泄不通。   “是魔气?”有些受伤的连掌事看着盘旋在空中的魔气惊呼道。   倒地的掌事们纷纷看去,皆是震惊还有恐惧。   “异世如何进的魔气?”拂苏疑惑的望着魔气说道。   司华也不知这些魔气从何而来,道“我也不知。异世出口十分难入,除非有人清楚,否则是进不来的。这些魔气聚敛而来,恐是有人故意而为。”   “你说要侵占异世吗?将异世门徒逼出异世?”   “兴许是”司华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拂苏,快走吧!这些事情留给他们自己处理。”   拂苏看了一眼连掌事,拉着司华便跑,这些魔气是从魔界而来还是本就是异世之中的,他都无暇顾及了,快些出去才是关键。   跑出去后,一见地上的尸首,司华微惊“是何人要灭异世?竟如此歹毒。”   “我看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对异世也是了如指掌。司华,走。”   司华点点头,跟着拂苏离开正院,想着要去接苏宝宝便没立刻走,却在半路遇到他们。   “墨渊?”   见到拂苏活人,蓝墨渊也算是安心一些,还没开口那苏宝宝担心地蹦到拂苏怀中“娘亲,你担心死我了,娘亲。”   司华看向蓝墨渊,那蓝墨渊自然也注意到,只是不知这是何人穿成这般模样。   “没事。小宝,墨渊,我们尽快离开异世,莫等魔气封住出路。”   “好。”   四人一言不发的飞出异世,那出口若非司华清楚定然寻上几年也不会知道的,出去后,外面一片星空,银河万里。   “娘亲,是银河,你看。”苏宝宝兴奋的说道。   终于出来的拂苏会心一笑,道“终于出来了,这些年快闷死了。”   蓝墨渊道“拂苏,你快回妖君殿吧!妖君出事了。”   正为脱离苦海高兴的拂苏笑容僵住,回头看向蓝墨渊“你…菩清出事了?”   蓝墨渊点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妖君确实受仙界摩挲所伤,如今,卧床不起。我想,你还是先回妖君殿看一眼。”   沉默的司华说道“拂苏,我与你一道去妖君殿,你放心,我绝不会趁人之危。”   确定蓝墨渊不是开玩笑后,拂苏的心跳开始加快,菩清那么厉害怎么会受伤呢?对方到底多强大?他又伤成什么模样?听闻司华说话,才道“司华,你先去蛇君殿住些时日,妖君殿你不能去。而且,也不能让仙界的人知道你逃出镇神塔。”   听拂苏那般称呼,蓝墨渊开始打量此人,也在回想是何人叫这个名字。   司华道“菩清若是真的受伤,以你之力,你觉得你能够救他?”这还不排除这是菩清与魑漠疆设计引他现身的。   “我”拂苏承认自己的能力,带着便带着“不过,你的遮住脸,仙界明月境能看到很多东西。”   “好。蛇君殿下,苏宝宝交由你,我们先行一步,你们尽快离开此地,莫被异世之人瞧见。”   “好。拂苏,记得联系。”   司华变出一副红色半边面具遮住眼部以下的脸容,回身看向拂苏,示意他走,这才一同飞向银河之中。   看着消失的两人,蓝墨渊问道“叫司华的可是司神殿中的北慕司华?”   一直不敢啃声的苏宝宝望了蓝墨渊一眼也没有回话。   拂苏急匆匆的赶到妖君殿时天方吐白,前脚落地,司华便拉住他。   “拂苏。”走到这里,司华有些不确信,拂苏的话还能否当真?   忧心的拂苏还是耐心止步看着他“跟我进去,你不是敢赌吗?”   “我…拂苏,我只是担心在善恶之间你会选择妖君。”   “那若菩清也非善类呢?”拂苏说完,拉着他走进妖君殿。   一路上没人阻止,似是料到他会来,三步做一步的赶到无心殿,还未进去便瞧见拜烨。   端着刚刚拆下来的纱布的拜烨一见拂苏,激动的说道“三太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别多问,快进去。”   自从看见拜烨,拂苏也就瞧见纱布上的鲜血,几乎是全部浸染没有一点本色,红的触目惊心,可想菩清伤的何般重。   进去之后,菩清刚刚靠着被褥躺下,身上只搭着一条不厚不薄的小褥被,拂苏一看,竟失去稳重快步上前“菩清。”   其实,菩清知道拂苏回来了,多年来,只要拂苏出现在妖界他便能感觉到,在门口更是清楚,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强烈过。他在想,是否习惯会因为一个人在某一天变成感动和期待?   “菩清,我想你,一日如十载之秋。”望着略带苍白的脸容,拂苏一腔思念用来席卷的鼻尖发酸,握着被褥上的手轻轻磨擦。别后十年,思念从不递减。   “你…一去十年,若真念我,为何从未有只言片语转我?”十年之间,菩清努力寻找过拂苏的踪迹,却频频失败告终。他的拂苏不会离开他,就是逐他出妖君殿,他那么喜欢他的妖君,怎能舍得离去?不辞而别后消弭十年,如今相逢,原来还是会斤斤计较,有些责备,还,有些酸涩。   “是我愚笨惹得你牵肠挂肚,十年间,我又何尝不想与你托信?只是…是我无能为力。菩清,我再不会离开这么久,知你心念于我,苦这十年也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犹记离别时,他与菩清刀剑相向拼个你死我活,拿交易还一场婚姻,他差点以为菩清再也不是传说中宠爱他的眼睛,可现在,他相信,无能如何,他永远是妖君宠爱的拂苏。   菩清挣出手,瞥过头去,竟是一地酸涩之泪默默落下,洗涤十年离别尘埃。为容玉伤后,念字越来越浓,越想拂苏,近日,也将过去回忆,发觉自己无法真的舍弃这个亲手养大的人。这一滴泪,来的那么不易“还念我许是念着肌肤相亲而已,你那心思,存了数千年。”   被菩清挣开,拂苏不解,可有追上去握着,待见他撇头过去,本要追去,竟不知他那眼角有泪,心一阵撕痛。他让菩清为他流泪,前世流尽泪水,今生,他竟这般无能,闻那话,眼睛酸涩“菩清啊!我对你的情由衷非那风花雪月,从第一生至今,都是真情!你莫落泪,每次你这般,最是折磨我。”他倾身上前将泪水含入嘴里,味极苦,似是黄连一般,原来菩清待他忧心十年熬的这苦泪,他还在异世享受安宁与悠闲。“清儿,你的泪是我的痛啊!似是刀割,偏又添毒。”   若是在之前,菩清便将他推开,可今日,他异常听话无非是真念苦了他。   “让我看看你的伤,行吗?”   “还是别看了,不过是一条血口而已。”   “那不看。痛吗?”   “嗯。”   “是何人伤的你?你为何不躲开?”   “是我欠他的,躲不开。”   拂苏微惊“是…容玉吗?”   菩清回头,眼中泪水已干,毫无落泪痕迹,只道“是我亏欠他的。”   不知菩清亏欠容玉什么,能许他如此伤害自己,落下那么狠的一刀。难道,是因为菁殇的事情吗?可就算是菁殇的事情也不足以让他这么做。“暂不说他,我帮你治伤。”   旁边一直转身的拜烨闻话回身,说道“三太子有所不知,这伤…怕是治不好了。”   拂苏微惊。   菩清道“容玉用的是仙界毒刃摩挲,它划出的伤口永世不愈,没有治愈的药物,就连我自己也束手无策。”   “不可能,”拂苏绝对不相信还有这等东西,万物相生相克总有是治愈的药物,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而已“总有法子的。”   司华道“摩挲是我打造而出的,拂苏,事实确如妖君所说。”   拜烨和菩清同时望向自称自己是摩挲的打造者的人,心中想法不一。拂苏却惊喜站起走到他面前“你是打造者,那摩挲是用何物锻炼而成?其中又藏有何毒物?”   看着拂苏这般心急和雀跃,一直看着他们互诉衷肠的司华心生干涩,恍若拂苏拿着摩挲往他心口划了一刀,痛的发痒却又不能触摸。拂苏的许多感情因菩清而生也因他而灭,十年间,拂苏何时这般待过自己,哪怕是在一起多年也未曾碰过他半点。可是,他是神尊,是后来者,有什么资格和菩清争呢?只是摩挲一事怕是要让他失望了“由南海深底十万年神铁而成,在太上老君窑炉之中锻炼十年,其吸收所有仙丹的三分毒。我曾用它处罚过孔雀仙子,伤口在她脸上,这道伤口没有愈合,直至血流尽仙体成枯。”   知晓此人身份的拜烨看了一眼菩清没再续话,只那拂苏被这消息浇的寒从脚底而起,司华的意思是菩清唯有等血流尽身体成枯吗?“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恕我无能为力,拂苏。”   菩清道“拂苏,别再为难司神,他已无能为力,不若想想其他办法。”原来过去这么多年了,北慕司华都能从异世出来了,还与拂苏站在一起。   “这件事情我真帮不了。妖君出事也非一两日的时间,他的法师未找出解救之法,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万事如神,他们兄弟俩彼此相克,了事只能抢占先机方能如意。既然拜烨算不出,万事如神定然知道。我这就去找他。”   菩清道“九曜星君等人已在妖君殿外等候多年,司神,你要小心。”   “他们在外等候谁?”拂苏道。   “你弑龙抽筋一事已被人说穿,天帝捉拿你也有十年,妖君殿十年来没有一时半刻安宁。”   拂苏大惊,这么说来,送他去异世其实是为了躲避天帝的追捕,修炼只是借口,也就是说天后一直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替他安排了一切。只是,他离开异世不在计划之中。   “拂苏,我也有将你留在异世的念头,但你执意要回妖界,异世之外的事情我也知道。如今,你离开异世,魑漠疆许是已经知你出现了。”司华道。   事情捅破在拂苏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料到是在十年之前,如今等他回来认罪,赶在菩清受伤之时。不行,他还不能回仙界。   “司华,麻烦你去找万事如神,我不能陪你去了。”   “明白。你且小心。”司华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司华离去,菩清问道“一直与他在一起?”   “嗯。”   “你挂念他。”   “嗯。”   “我明白。”菩清道“一代辉煌司神,虽被囚异世,他的功劳却无法批驳,那么一个耀眼的人物,只有你敢沾染。”   知道事情不对的拜烨暗自退下,这种事情他还是不要听着。   紧张的拂苏道“谈不上喜欢,也没有讨厌,远远不及对你的感情,有时候认为,一时兴起更占多些。”   又是一时兴起?对玉清风便是深情?“你心念那历劫之人,又怎么会不是一时兴起?你虽为我逐出妖君殿,可我也是你长辈,该说的话还是会说,若非深情莫讨他人痴心,司神痴心一片,为你在此刻冒险,你一句一时兴起便了事,怎对得起?”   “我明白,这些都懂,只是…我有我的打算,一时片刻也不会做改。你骂我也好,责我也好,司神的一往情深终如落花流水一场。”   “不愧是三太子。” ☆、救治   司华离开时,九曜星君等人只觉又何物逃过,却不是法力一般的拂苏,也没在意继续在外守候。   来到拂苍的殿内,司华带着一贯冷漠立在金色殿宇之中看着上面那把交椅,日后他该不会再坐上去。   匆匆赶来的万事如神跪身行礼后,道“神尊已有数日不曾回来过了。”   “本神问你,凡有摩挲划出的伤口,它的治愈之法是什么?”拜烨没能算到,怕是万事如神事先算到,故此菩清至今伤口无法愈合,引得拂苏如此着急赶回天网恢恢的妖君殿。   司华不回什么也不住持,一回便是问出这般问题,万事如神心中大惊,却不直言,只道“不知神尊为何人而问?”   司华回身,万事如神这才看见他的面容,当时一惊,忙的又颔首下去不敢再看。   “本神自有安排,拜烨无能,便只有你知道。”   “这…摩挲属极阳之物,若治伤痕,需以极寒极阴之地的圣物做药引。”   “极寒极阴之地?北极算不算?”   “不算,算得了极寒,算不了阴。属下算出的唯有这些,至于,究竟是何物尚且法力不足。”   司华微微凝眉,转身仔细想这六界何处才算是极寒极阴之地还育有圣物,可算是想便也没想到。“你随本神去妖君殿,与拜烨一同施法,若再这般无能,本神便结果你的性命。”   “神尊,小神与拜烨有不共戴天之仇,怎…”   “这是命令,你想违抗吗?”   “…小神遵命。”   司华带着万事如神赶到妖君殿,两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都是摸掌杀念根生,好在司华发觉给镇压下去,乖乖一同施法。   看着他们,拂苏问道“这样能行吗?”   司华微微一笑,虽掩着看不到,眼里却有“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放心,一定能行的。”   见司华眼中带笑,拂苏心若见花开,好生特别的景致,忍不住将人揽入怀中在额上轻点一下。司华微惊,随即脸颊微烫,娇羞的说道“拂苏,这是你第一次吻我。”   这一吻虽轻,但力量却若大海涌浪一般,也如蜂蜜的甘甜可口,真不似虚情假意那般干涩无味。   “小鬼。”拂苏松开他,认真看着施法的兄弟,刚才非虚情也非感谢,而是一种由心而出的感觉。他在司华身上看到太多前世的菩清,他的娇羞,他的小调皮,他的笑还有决绝,唯一不同的是,前世菩清不及司华心胸大度、懂事。   司华轻笑,握住他的手。   菩清捂着腹部立在门口望着他们,突然想起拂苏幼时的乖巧,那时候的拂苏眼中只有他一人。长大了,开始喜欢别人了。   片刻后,万事如神、拜烨收法,桌上蜡烛尽灭。   “神尊,查到了。”万事如神道。   司华看了拂苏一眼,示意他说,而万事如神却看向拜烨,拜烨道“三太子,凡由摩挲划出的伤口永世不愈,唯一解救之法便是极寒极阴之地育出的圣物,三太子可要去仙界禁地采取圣物泥生花回来为殿下治伤。”   得到答案的拜烨当时心惊,没想到他们要夺取的泥生花竟是治愈菩清的唯一药物。   这个消息让拂苏也震惊,泥生花的作用他知道,糊涂妖曾说过,魂珠的出世与泥生花有关系。若非是拜烨、万事如神两人一同算出,他真的猜疑菩清受伤是假骗他夺取泥生花才是真,事实看来,菩清受伤确真,需要泥生花治伤也真,那么…   “仙界禁地是司神殿,我殿中怎会生出这等物?”司华道。   万事如神摇头,拜烨看向菩清。   菩清走来,拂苏听闻回身去搀扶。   “司神莫非忘了你属寒性之人,所练法力皆为极寒之功,你娘亲是冰山雪狐,对吗?”菩清道。   司华不喜别人提他娘亲的事情,菩清这般说出,心中不悦“是又怎样?我娘是冰山雪狐,我所练法术皆偏阴寒。可这与泥生花有何关系?”   “我想许是你住司神殿时留下太多极寒之气,后因无人居住,集诸多阴气在,方才让泥生花破土而出。泥生花每日一变,千万种姿态,色如泥,无根无果,便是有人不慎带入司神殿的泥土幻化。”   司华挑眉“你知道泥生花能救你?”   “泥生花给仙界带来的后果我可是亲眼看到,仙界四太子拂乐便是镇压泥生花的人,当年镇压之人该是有眉间砂的拂苏,是我不许天帝才让拂乐去。”菩清道“我不知泥生花能治愈我腹部的伤,只是一切都是这么巧合而已。”   拂苏道“难怪我下面是拂雪,别人唤他五殿下,却从未听谁提过四殿下。原来,他在禁地之中。”   “是他不懂事,否则,在禁地之中的人便是你。”菩清道。为这事,他当年可差点与魑漠疆翻脸,若不是拂乐缺少一魂一魄成了傻子,拂苏怎能平平安安这么多年。   拂苏哽咽。司华看向拂苏没再说话。   拜烨却道“殿下,当年的事情三太子已经完全忘却,莫再提及,眼下,还是先去禁地取泥生花。”   “菩清,取泥生花的事情我去办,仙界禁地,你不能去,他们都不能去。正好,见见替我受罪的四弟。”   “禁地不是你随便进出的地方,”菩清道。   “我会没事的,你在殿内等我。”   司华道“我陪你去,禁地是我曾经居址,再是如何也能帮你一把。妖君放心不下,便帮忙将外面看守的人引开。”   “外面的人,我有办法,菩清你还是不要再随便走动,会疼。”拂苏心疼的说道。   菩清确有担心,那是仙界禁地,又有泥生花作乱,还不知其中藏了多少玄机。可是,他如今的模样也去不了禁地,只能留在这里。变出一件白色袍子,亲手给他披上,衣袍自己套上弥迹“这不是金刚罩,却有驱邪驱魔之效,禁地阴气太重邪魔定是有些,你好生穿着,莫要取下。你修为不深,斗不过太多。”   “嗯。等我回来。”拂苏含笑转身看向拜烨“法师,万事如神,劳烦你们变作我的模样将九曜星君他们引开,最好,一直周璇,直到我们回妖君殿为止。”   拜烨听,万事如神倒不愿听,奈何司华在此,他只得听。   两人化了模样,纷纷出去。   拂苏与菩清道别,带着司华从另一边离开,望着外面天兵天将,菩清心忧。   刚刚转身,南霄莫匆匆赶来“妖君殿下,天奴特使来召,天帝邀殿下尽快赶去凌霄宝殿商议。”   “出了何事?”   “似是说三太子勾结北慕司华谋杀异世神,引魔灵如境,害得异世死伤无数,几乎灭门。”南霄莫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菩清惊讶回身,拂苏与北慕司华怎会谋杀异世重楼?他们…“回天奴,本君这就前去。”    ☆、禁地   等菩清赶至凌霄宝殿,逃出来的五位异世掌事已经立在那,满堂便知等他前来。   坐下后,问道“异世上神怎未前来?”   连掌事眯眼,又甚是沉痛,道“此事还请妖君殿下做主。”   天帝道“妖君,你有所不知。拂苏为逃东海一案躲至异世十年,如今,不论异世重楼师恩,勾结北慕司华谋杀异世重楼,引魔灵入境。连掌事五人算是幸运活着离开异世,那异世山已是魔灵的天下。”   菩清看了一眼有些狼狈的五人,道“可有真凭实据说是他们二人谋杀异世重楼?”   一掌事气不过,喝道“我们便是凭证,若非亲眼所见,还能在这冤枉他不成。”   那白紫彧阴着脸,沉气道“拂苏是我儿子,事情究竟是不是他做的,不是由你们说了算。兴许是北慕司华那个孽障。”   连掌事就知仙界人都是偏着仙界,一个区区异世上神算得了什么,这一堂人根本就是一路人,一个妖君,一个天帝,一个天后。   “三太子本是有罪之身,指不定是被何人送到异世,期间,与北慕司华沆瀣一气。十年间,他得了异世权杖做了异世神,借着权力私放北慕司华出镇神塔。他虽为仙界三太子,可人间有句话,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人间尚且如此,堂堂仙界便仰仗背景了吗?谋害上神也许不是三太子做的,但当时,我们确实看见他与北慕司华立在上神身边。后在交战之中发觉,三太子身上的力量与上神的如出一辙。我们也查过上神的遗体,发觉,他身上的仙气与修为尽散。”   连掌事一言下来,旁人自然是对拂苏有了猜测之心,又有东海一案在眼前,他们很难以为异世重楼的死与拂苏没有关系。   天帝道“若真是拂苏所为,加东海一案,天律定不饶他,必须处死。”   “天帝…”白紫彧凝噎。   天帝伸手示意不必再说,道“这拂苏自幼无拘无束,闹了多少事情,害了多少人。如来为他取名为拂苏,意欲何为?他竟是如此草菅人命。可悲!只待缉拿住他,便可除之而后快。各位掌事放心,仙界一定为异世讨个公道。”   菩清却道“拂苏是本君养大的,想杀他,问问本君再说。”   涉及拂苏,菩清可真是不肯退半步,在妖界,都知他刻板坚持有责必罚,有错必纠。可他这个人就是将拂苏当作例外,六界之主,他不说让拂苏死,谁也别想。   菩清这一话让凌霄宝殿的氛围瞬间紧张下去,个个都清楚菩清这次非要护拂苏这个罪人,不仅是他们,连天帝与白紫彧也是一惊。菩清这可是公然挑衅仙界权力,就为了拂苏。   “妖君殿下,此事怕是不能动私情。”后还是天帝开口打破僵局,毕竟诸位仙家在场,菩清这般说,是让他难堪。   “那本君偏要呢?”菩清悠然看向天帝,眼中的寓意很浅,威力却很大“仙界能奈我何?自掌管妖魔两界以来,本君不与天斗不与地争,天地有难,本君倾力相助。可就唯有这次,不妨都一次,到底是谁更高一筹?”   下面有人不满太多,却不敢往菩清的怒火上闯,这菩清不惹便好,一惹准没好下场,他们看清的太多,清的都麻木了。   “…妖君,你何苦如此?拂苏有错,不能逃避责任。此次他犯如此大的罪,你为他袒护,这是害他。”天帝道。   “对与错,本君清楚。本君只要拂苏活着,其他,你们随意。”说完,菩清起身欲要离去。   那天帝道“东海一案、异世一案,若有一案与他无关,仙界便看在妖君多年来的庇佑上饶他性命。如何?”   “本君只需他活着。”   菩清便是如此而去,给仙界一个巨大的压力在,无论怎样,拂苏是不能动的。   /   司华带着拂苏来到二十四重天的禁地前,曾经玄木筑起的宫殿由在,却失去往日光辉,成了废柴。   看着这,他的失败地,司华的心不再那么愤恨,有些看清看淡的宁静。   “我为仙界幸苦几千年,终究是落个骂名,有那个仙家记住我北慕司华?”   拂苏理解他,道“你这一段神话一直都在,司华,骂名也好,美名或是无名也罢,既然无人记着你,你何须记着他们暗自叹息?”   司华浅笑,抹去孤独的惦记,道“若非有那一场失败,我也不会明白,有时候,成功未必是件好事。”斜睨一眼身侧拂苏“进去吧!泥生花应该在里面。”   “或许,找到拂乐便可。”   两人穿过大门,里面已经是狼藉一片,灰尘都有。司华也不多看,只朝着更深之地行去。   走了许久,也未见什么人,拂苏怀疑是否真有他们的存在。司华看了一眼四处,总觉不对。   “司华,可觉这里没那么真实?”   “嗯。不似从前,总有些地方不对。”   “再找找看。”   搜寻许久,还是未看见所谓的禁地,也没瞧见被关的拂乐,都觉有什么遮挡了一切。   “司华,或许禁地只是司神殿的一个虚幻之境。”拂苏认真的看着司华。若非虚幻之境怕是早就寻到拂乐或是泥生花的踪迹,唯有当年镇压之人隐藏了泥生花与拂乐在虚幻之中。   经得提醒,司华眼前一亮,道“我知道了。我大逆不道、罪不容诛,魑漠疆怎么可能让司神殿继续留着,这一切”他望向四处的模样,依稀是七千年的样子,那些冷漠与法文还在,“都是虚幻的,司神殿应该是一抔废土。”说完,挥袖,红色云烟漫漫,逐渐现出这里的真是模样。   看着一座宫宇消失,拂苏心中还有些感叹,六界之大,莫非王土,金碧辉煌,只留一抔。当年叱咤风云的司神该是何般风彩,如今,他望向司华,如今的司华失去了太多。   宫宇弥迹,周围的光亮也随之消失,转而是地府之中的暗黑,脚下是带有霉味的黑土,有一条黑色的河水倒流往上,而河水中央有一块生满绿草的草地,一颗粗大的火花树绽放着此处最耀眼的光辉,一点点火光如雨而落,落下匿迹。   “那便是泥生花之树吗?”司华问道。他还不知司神殿可以变成这个样子,像是被遗弃的地方,肮脏又阴暗,唯有一棵树立于中央不受环境而影响。   “菩清说泥生花姿态千百种,这树迟迟不换模样,大概不是我们要找的泥生花。”   司华也觉得,示意他一同过去看看,两人飞身前去,在树前停步。   “这棵树的颜色与鲜血像似,司华,对吗?”   司华没有回话,只伸出手接住一点火花,那火花沾了手便化,只是“你看,是血。”   拂苏微惊“怎么会是血?”   “如果按照妖君所说,当年是由拂乐镇压泥生花,那,拂乐定然在这棵树当中。”司华翻手将血洒落,转身看向树干。   拂苏看去“也有这个可能,可是,他们是如何做到将拂乐藏在树干之中的?那泥生花在何处?”   司华握住一根枝条,慢慢的拽紧,再慢慢的卷曲,如若拂乐已经化成这棵树,这枝条便是他的发丝,他这般扯动不信他不会痛。   拂苏看着没说话,静候这棵树的反应。慢慢地,拂苏看见树干发叉出渗出水,他确定是水而不是血,示意司华用力,司华会意。   “痛,不要扯了。”就在司华用力后,树干之中发出了稚嫩的孩童凝噎声。   司华收手,拂苏含笑问道“你是谁?怎在这里?”   “…”   “不说话,我可扯掉你的青丝了哟!我慢慢地慢慢地的扯掉,直到…全部掉落”拂苏道。   “别…”拂乐哭道“别扯掉我的头发,我不要做和尚。”   这招果真灵验!拂苏继续道“我可以不扯你的头发,不过,你出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是高是矮,是丑还是美?”   “我,母后说,不管是谁来,都不可以出去。才不要听你的话,而且,我很丑,母后说我很丑,不能被别人看到,会吓到你们的。”拂乐却弱道,又有些心伤。   拂苏看向司华,司华表示他不知拂乐究竟是何模样。   “我也很丑,你出来让我看看,或许,你比我漂亮多了。”拂乐不肯,拂苏只得慢慢引诱,天后说他丑太该是当时骗他的吧!让他乖乖待在这里。   拂乐睁开眼睛却看不清楚外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可他也很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样,自己真的比他们好看吗?头脑不清的他十分好奇,好奇便想弄明白。   “那…你们会嘲笑我难看吗?”   “不会。”   有了那话,拂乐犹犹豫豫的从树中出来,即便长时间待在树内,当走出时也未有所不对。他看向眼前的两个人,视线第一时间被那张惊艳到无词点琢的面容上,“这是我,看过最好看的一张脸。”   瞧清拂乐的容貌,拂苏与司华微微一惊,这个拂乐面相清秀,若一汪池水,眼眸明亮而单纯,哪有他自己说的那么丑陋。五官虽轮不上精致,却隐隐有拂苏的痕迹。   “为了让四殿下替你,白紫彧还真花了许多心思。”司华笑道。   拂苏明白他的意思,也没反驳,确实如此。这拂乐也有几千年寿命,个子才十七八岁的模样,十分稚嫩。他微步上前,想要好好看看这个恩人。    ☆、被抓   见人移动,耳朵灵敏的拂乐立刻转头看去,也谨慎的后退一步“你是谁?”   “拂乐,我以为你会记得三哥的模样?你入禁地时,应该见过我。”   听闻这么说,拂乐仔细打量眼前人,脑袋微微一斜,使劲的找记忆之中的人。找了许久,他突然想起来了,张开小嘴说道“你是小时候额头上有颗红豆豆的小妖君。”   拂乐一边说一边比划的样子可爱极了,就连司华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他说的那话更是让人觉得好笑。   拂苏指指自己的眉中央,道“你不该叫我三哥吗?有红豆豆的人是你三哥。”   拂乐却认真的摇头,嘟嘴道“才不是咧!你说你是小妖君,而且,仙女姐姐都不许我跟你玩,说你是小妖精。怎么会是我哥哥呢?”   司华瞧了拂苏一眼,道“你幼时在仙妖两界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听四殿下一言,忽然觉得你这人根本就不是神仙。”   “菩清说他是个傻子,说的话那能当真,”   “我才不是傻子,哼!”   拂苏轻笑,他也非真心说他是个傻子,看着样子,其实,挺聪明的。“是我傻。小乐,这些年你还好吗?”   “一点也不好,”拂乐的心情立刻低落下去,说话也没了力气,转身靠着树干坐下“没有人和我说话,我也不能离开这里,母后也不过来看我。我一点都不好。”   这种被遗弃被忘却的滋味司华最懂,可他不是那种安慰他人的人,只立着观而不语。倒是心中有愧的拂苏上前蹲下身拍拍他的肩膀“是三哥对不起你,这次,三哥带你出去,以后,不必一个人留在这里。”   听这的拂乐惊喜的抬起头看向拂苏,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是自己的三哥,可他记得这个人是那个小妖精。“我…可是母后不许我出去。”   “如若泥生花消失,你就可以出去了啊!”   “那个花花吗?”拂乐跳起来比划了一下。   拂苏惊喜的起身,看样子拂乐知道泥生花的存在,他点头。   拂乐含笑,转身指着树根“那朵泥巴颜色的花花啊!它藏在树根里面,长的可难看了。小妖精,你要去采吗?母后并没说不可以采它。”   司华上前看了看,说道“还是我去取、”   “我去。菩清给了我一件金刚罩,不会出事的。”   拂乐看了看他们,含笑拉着司华的衣裳“仙女姐姐,那里面好臭好臭,让小妖精去,你在外面陪我嘛!”他没见过人,突然看见了,心中难免很想在一起。   司华并无不悦,也不抽开袖子,只看向拂苏“你有那衣裳如何?我不能让你进去冒险,在外面等我,我去。”   拂苏要阻止,哪知司华动作那么快,化影入了进去。   “司华…”拂苏握紧拳头。   拂乐跑到树干前,道“仙女姐姐,里面真的很臭。小妖精,小妖精,你们来这里是要带我走吗?”   “我是来取泥生花的,不过,泥生花没了,你当然可以出去。”   “我都没想到这样就可以出去了,小妖精,谢谢你把泥生花采走,这样我就可以回去了。”小小的拂乐不懂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单纯的为可以离开而高兴。   见他这样,拂苏是说不出的滋味,也觉人有时候傻是好事,活的快快乐乐,简简单单,不像他。   “对,小乐可以回去了。”   等了不久,司华才从里面出来,手中拿着一朵泥色连根拔起的花朵,它的姿态还在变化,神奇的很。   “拂苏,为避免泥生花无效,我将它连根拔起。不过,泥生花被连根拔起怕是会惊动魑漠疆他们,我们得赶紧离开。”   拂苏来不及谢谢司华,自然也不知如何感谢,伸手将泥生花接过。   “我们可以走了吗?”拂乐道。   拂苏点点。   就在三人离开不久,天帝便得到消息,说是拂苏闯入禁地,采取泥生花。禁地本就是禁步之地,没有命令敢闯者必定受罚,何况是采取那般邪恶之物,随即是增兵去妖君殿外。   “这个要如何用?”拂苏将泥生花取出看向拜烨兄弟。   而看见一颗完整的泥生花的拜烨暗叫大好,泥生花有根,一来可以治愈菩清的伤,而来,根须可以作为魂珠人的血脉,简直就是天助他!“三太子且将泥生花叫于我,我这就用花蕊为殿下治伤。不过,得请你们出去。”   拂苏不愿,后是司华带他出去方才离开。   等他们走后,拜烨道“殿下,我这就用花蕊为你治伤。”   菩清看了一眼泥生花,伸手示意拜烨将东西给他,那住之后看了看,道“我本欲放弃魂珠,却不料,还是拂苏帮了一把。拜烨,将泥生花花根妥善保管。”   “是。”   外面的拂苏面上云淡风轻的,可心里十分着急,外面的天兵天将让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再也逃不过死罪。弑龙夺筋,进入禁地盗取泥生花,又私放司华出异世,这三宗罪没有一项是轻的。   捏紧拳头,心忧。   司华大概猜到他的心思,安慰道“放心吧!泥生花已经取得,他会没事的。”   “我,”拂苏不知如何说自己心中的恐惧,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害怕。如今,死刑是逃不过的,有些人还是该去见见道别。“司华,我想去一趟九鸣山见见容玉。”   “好。我帮你。”   司华微微一笑似是与拂苏诀别,转身朝外面飞去,他的飞蛾扑火让拂苏内疚,至今,他也无法容下司华的感情。他那一笑,真像是最后一抹。   几刻犹豫之后,准备去九鸣山。   出去的司华摘掉面具立在千军前,一抹红裳赫然而立,睥睨那托塔天王与几位干将。“托塔天王,咱们有见面了。”   司华的突然出现让几位大将微微一惊,他的法力众人当年已经见过,可不是一个拂苏那么不经打。不过,也还是手下败将。   托大天王道“好你个司神,竟敢逃出异世。看本神今日将你收服。”   “你们全都上吧!”司华无畏,反而对这波澜壮阔而兴奋,许久都没有厮杀过“未必能奈何得了本神。哈哈!”傲然的笑声响透天际,宣示他北慕司华又回来了。   托大天王、九曜星君等皆是不肯输阵,管他什么人多人少齐齐而上,不信今日不能再将此人镇压,让他继续祸害苍生。   离开妖君殿的拂苏回身看向那边乌云翻滚、天雷滚滚的地方,狠心离开去九鸣山见一眼容玉,只望他日后别再做傻事,跟着蓝墨渊好好生活,想明白了就回去。   流青鲤听闻拂苏回来的又被天帝缉拿的消息,丢下小孩直接去紫云山找君昨,让擎丰帮忙。   赶至九鸣山时,拂苏还没落脚便见一群天兵天将握长戟而来,前面领头的是拂苍。   “三弟,好久不见。”拂苍笑道,笑的让人生寒,他可在这等候多时,只等拂苏过来与容玉道别便将他捉住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你可算是来了。”   这样的拂苍让拂苏觉得不对,在人间也有与兄弟间的争斗的他知道拂苍不是先前所见那般。“我会与你回去,只是,且等我与容玉道别。”   拂苍抬手,身后阻挡的天兵天将让出了一条道,“知你舍不得人间的儿子,不过,我可是奉命缉拿你。”   拂苏明白他的意思,道“我吐出仙丹给你,如若我没有出来,也活不了。”   “好样的。拂苏,别说二哥不疼你,要怪就怪你太不听话。”拂苍便说便叹气,手也伸出讨取仙丹。   如今拂苏也只得乖乖吐出仙丹交给拂苍,至于什么都不去想,失去仙丹,脸色顿时一变,也成了白发长有白须的老人。   拂苍看了看仙丹说道“进去吧!”   看着离去的身影,拂苍握紧仙丹,低念道“拂苏啊拂苏,你可真是愚蠢啊!菩清那么利用你你还死心塌地的对他。呵呵!真是深情不移!可惜了。”   对外面的埋伏蓝墨渊也知道,只在心中希望拂苏不要过来,好歹在妖君殿内没人敢动他,若是过来了,便是瓮中之鳖。可在他焦急时,拂苏已经来了。   “你…”   拂苏道“墨渊,容玉呢?我想”   他话还没完,出来的苏宝宝一见他就认识,被外面的阵势吓坏的她蹦到他的怀里大哭“娘亲,外面好多人,他们要带娘亲回仙界受罚。”   拂苏心中本是安静,却被苏宝宝这一举动和几句话扰的有些心酸,摸着柔顺的兔毛,道“小宝。”   “娘亲你快走吧!蛇君说只要你在妖君殿就会安然无恙,你快走吧!去找妖君殿下,他会救你的。不要跟他们一起去仙界,天帝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苏宝宝呜咽道。   “娘亲逃不掉的,是娘亲杀人在先,怪不得别人,这处罚也该受的。”拂苏摸着她“你以后跟着墨渊,在这修行,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不要,宝宝要跟着娘亲。”   拂苏是要去仙界受审,又不是去游玩怎能让她跟着呢?伸手将她递到蓝墨渊怀中,衣裳却被她的爪子扯着,这样的不舍能有几次“小宝,蛇君殿下以后是你师父,你要跟着他好好学。”   “呜呜!”被舍弃的苏宝宝转头埋入蓝墨渊的怀中大哭,当时她可以阻止他杀堰确却没有伸手,也没有告诉他那样做的后果,方才引得现在的状况。   蓝墨渊道“你决心要回仙界?”   “我已无处可逃,菩清能护我一时,可仙界也需向东海一个交代,而且,事情不能闹的太大,神妖两界不能为我不和。不过是诛仙柱上死一次,等我几百年,说不定你能在人间找到我。”拂苏看的开,不过是死一次,做不了神仙做个凡人也挺好的。   “拂苏,你不必说,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阻止不了你这视死如归,跟容玉道别后,走吧!几百年后,我去找你。”拂苏的心思就那样,蓝墨渊最懂,也无法阻止他的决心。也只有去面对仙界审问方才得以安宁,到底是留还是去,都该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收藏啊!码字听累的 ☆、审问   拂苏点头,虽蓝墨渊去内殿找容玉,那容玉一个人坐在榻上,目光涣散也不知再看何处,却看的拂苏心痛“容玉他”   “傻了。”蓝墨渊道“醒来后,一直嚷嚷着他杀人了,许是以为亲手杀了妖君受的刺激很大,一时…成这样了。”   容玉傻了?拂苏笑的很难看,那么个活泼的人说傻就傻掉了。“我的容玉傻了。”   看到有人来,容玉抬起头望去,眼中蒙着一层轻纱,朦朦胧胧的“我没有杀我爹,”他澄清,没有痛苦的澄清“我爹不是我杀的,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到。”   拂苏上前,容玉依旧是那样傻傻的望着他,像是失去记忆的小猫可怜的望着突然靠近的人“我爹是自己死的,不是我杀的。”   “容玉,”他都这样了,拂苏还能指责他不懂事为了一个外人伤害菩清吗?但若早点回来,事情就会不一样,菩清不会受伤,容玉也不会因为刺激而便傻“你爹没有死,他在家里等你回去呢?”   容玉呆滞的摇头“我爹不爱我,我也没有爹,从小就没有。我爹死了的,嗯,死在桃花林中的。”   “你爹最爱你了,他谁都不爱,只爱你一个人,小傻瓜。”是啊!拂苏都快忘了,前世的菩清是跳楼死在楼下的桃花下,因死得生,回到妖界,而他在人间孤独老死后不肯回仙界,依旧游走六界五百年寻找那个说好与他永生永世的人。多少年过去,菩清变了。他们的孩子也长大了。   “我爹死了的,”容玉道,伸手捂在心口上“他说他这痛,问我是不是没有心就不会痛,”鲜血淋漓的场面在容玉脑中清晰起来,意识也开始清晰,朦胧的眼眸多了些泪水“我说没有心就不能活,可他说活着未必需要一颗心。他把手伸进去,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地板上全都是。我看见他把心挖了出来,上面有很多裂痕,他说,每一道裂痕都是爱人划伤去的。”   拂苏呼吸停滞,看着容玉越来越清醒说出当年的一些事情,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如此鲜血淋漓。   “我问他痛不痛,他说没有心是不会痛的,就将一颗裂痕斑斑的心变成了一颗夜明珠,好大的一颗珠子。夜明珠坚硬透彻,冰冷无情,那样就不会再为谁心动。”容玉突然笑了,他认识拂苏,伸手抓过他的手,瞳孔放大“我知道他把前世的事情全都封藏在夜明珠当中,那个地方叫长生殿,是搁置记忆的地方。父亲,我爹是你害死的,不是我,是你害死的,不是我,是你。”容玉大声一吼,将拂苏推开,前世的事情和今世的事情乱成一团,都没分清。   被推开的拂苏踉跄倒在地上,蓝墨渊连忙去搀扶,拂苏却道“长生殿中有菩清的心与记忆,那是我逼他的。菩清本来是有情的,否则,也不会收养我。容玉也不会被他的绝情逼疯。是我错了。”   “拂苏,有些事情迫不得已,你也别太自责。容玉神志不清,说的话也非全对。”   容玉又安静的坐下去,一言不发的望着拂苏。   知道真相的拂苏痛苦起身,绝望的转身离去,前世今生,他都是错的。   “拂苏。”蓝墨渊叫了一声,可拂苏没有回身也没有停留,在蓝墨渊眼中那便是最后一眼。   /   拂苍见拂苏出来,上了捆仙绳,也没将仙丹归还,说是回到仙界便还。而拂苏看着前方,相信菩清记不起前世今生便会解脱,拂苏对他而言不过是抚养几千年的三太子而已,前世才是他的感情。   而在紫云山擎丰殿内,流青鲤与君昨还在苦苦求着擎丰。   “擎丰,你帮帮拂苏好吗?他是我朋友,我有难时他也倾力相助,为此也被逐出妖君殿。此刻他有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君昨差点就开始撒娇了,可擎丰还是不动于衷,这件事不是他不帮,而是,他没法去帮。君昨不是神,可以帮着拂苏,而他还是神,帮有罪在身的拂苏逃避审问便是帮手。   流青鲤说了这么久,迟迟不见擎丰帮忙,心中也焦急,干脆说道“不帮就算了。我们又不是废物。君昨,走。”   擎丰不应,君昨失落的跟着流青鲤走了。   而擎丰也有些无奈,想暗中跟着怕君昨出事,哪知天奴来了。“天帝有旨,令紫云上神立刻随诸将捉拿北慕司华。”   擎丰拿过旨化了灰烬,虽天奴而去。   已将小喽罗解决的司华此刻只跟托塔天王等干将斗,不过,他还有一身力气。不久,万事如神前来帮忙。   正当与托塔天王斗个不分你我时,司华忽见擎丰,他还是当年的模样,威严而严肃。这种事情,也只在最后才有他。一掌用力将托塔天王拍开,便朝他而去。   “擎丰上神,你我也算是朋友,当年,也没亏待过你。”司华道。擎丰是他交友之一,可这擎丰一心向着仙界不偏半点,不听他的劝谏最后与他斗。没想到,第二次还有他。“天庭是没有大将了吗?让你来对付本神。”   身披玄色战袍的擎丰像一块石头,如同君昨的感觉,不会有多余的感情在脸上与心上,但这足以让人心生畏惧。看着故交重返仙界,擎丰也不觉惊奇,事情就该是这样。北慕司华这人,没人可以阻止他。“暂别多年,司神功力渐长。”   “不然本神怎敢来这仙界,出手吧擎丰上神。”   去了一趟妖君殿的流青鲤和君昨两人不敢和那些大将打,只向着司华。有了君昨,擎丰出手不敢用力,甚至,法力都不敢带,他不是不信自己,而是怕万一伤着了人。   瞧这的流青鲤脑子一动,将君昨往擎丰那边一推,转身扯着司华便跑。   君昨措不及防的被推出去,差点跌倒,还是擎丰手快,将他揽住,什么也不说便去追司华。   “擎丰,放过司神吧!”偎在擎丰手腕之中的君昨说道。   擎丰没说话。   眼看着要进入妖君殿,擎丰一瞬揽住了司华,直接松开君昨将他抓住往仙界带。   司华不悦,撤开后与擎丰在第十二重天斗个天昏地暗。   而与此同时,拂苏已经被带到凌霄宝殿,天帝、白紫彧、诸位仙家、四海龙王、异世掌事都在了。   “拂苏,东海一案、异世一案、私闯禁地盗取魔物泥生花、私放北慕司华,你可认罪?”天帝道。   拂苏跪下,看向天帝,道“堰确是我杀的,司神是我放出来的,泥生花是我盗取的,可是,我没有杀异世神,魔灵的入侵与我无关。无论天帝如何审问,异世神都不是我杀的。”   连掌事痛愤的说道“我们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吗?不是你杀的,上神的法力怎么会在你身上?分明就是你居心不良,勾结北慕司华谋害上神。”   堰荒因为堰确一事,对拂苏也有诸多不满,此刻他虽认罪却难消心痛之痕,也想给他罪上加罪,道“天帝,臣看定是三太子知晓谋杀我儿的罪行巨大,想要夺取异世神的法力逃避责任,联合北慕司华重返天庭,重演七千年。”   白紫彧眉头紧皱,握紧袖口。   “拂苏,你认是不认?”天帝道。   “我不认。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勾结司神帮他重返天庭夺位,分明是他们冤枉我。”   西海龙王笑道“冤枉?三太子罪孽深重,自己刚才也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人,怎的说我们冤枉你?东海五太子为你所杀?真是不真?”   拂苏决然看去“是我杀的。”   “连掌事说过,异世神的法力在你身上,此事,真是不真?”南海龙王逼近。   “是。”   北海龙王道“泥生花可是你去取的?”   “是。”   一掌事道“北慕司华可是你带出异世的?”   “是。”拂苏回头看向天帝,异世重楼的究竟被何人所杀他也不知道,在这些人面前,是他杀的,都是他做的,他竟然没有反驳的证据“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可是,我没有杀害异世神。他是我师父,我怎会杀害他?分明是有人嫁祸于我。”   拂苏谋杀异世重楼引魔灵入侵异世一事,按照天帝对拂苏的了解都不敢相信此事真是他所为,而且,拂苏根本没有害死异世重楼的理由,同样,北慕司华与拂苏走的太近,也未必会那样做。就是不知到底是何人查到拂苏躲藏的地方安排这一计划,如今看着拂苏为东海、异世逼迫也是束手无策,证人面前百口莫辩。道“何人嫁祸于你?你且说个明白。”   若是知晓是何人,拂苏早早去抓那人过来对峙,又怎会如此委屈?异世的翻脸、四海龙王的报复让他便是有百个□□也不够说,他唯有沉默。   拂苏喊着冤枉又说不出个冤枉的证据出来,顿时长了四海以及异世的熊气。   堰荒嘲笑道“三太子喊冤,却说不出个名堂来,呵!”   看不下去的白紫彧忍痛说道“诸位先容本宫问几句,再做定夺。拂苏,本宫问你,为何要杀东海五太子堰确?”   “因为…”是为救菩清,可是这样说出来对菩清到底是好还是坏?这让拂苏不敢在开口。   那白紫彧自然是清楚,追说道“如实说来,有何为难都要说出来,在证人面前说出你的目的。”   拂苏望向白紫彧,欲言又止,可又开口说道“妖君受伤需凤王殿海底镇压凤后的伏魔八弦琴一用,当时,救人心切,不顾凤王反对偷取伏魔八弦琴,怎料?琴弦缺失一根。听闻,伏魔八弦琴琴弦由劲草与龙筋炼成,故此去东海…这件事情,是我一人所为,妖君不知我去东海。”   提及菩清,四海龙王到底是有些畏惧的,那堰荒愤怒说道“三太子莫自己作恶,便搬出妖君。你杀我儿属实。”   “我没有为杀五太子而狡辩,”拂苏看了堰荒一眼,又回头“事情本就如此。”   白紫彧清楚此事,也不多追究,但一边的拂苍却开口了“三弟,那妖君受伤需凤王殿海底神物,他一声命下,凤王岂敢不交出神物?何需你去偷盗神物?嗯?”    ☆、剔骨   菩清没有阻止他的原因拂苏也没想到究竟是为何,他需伏魔八弦琴可以传人去取,有时候,他在想,菩清是否知晓琴弦已断,取来无用,只等他去取琴再往东海夺取龙筋续弦。也许,事情真是如此,可拂苏又不愿相信。面对拂苍的询问他也沉默不语,他不开口,所有责任便落到自己身上。   白紫彧道“拂苍莫要开口。拂苏,为何私闯禁地盗取魔物?”   “妖君被摩挲所伤,唯有禁地之中的魔花能治,故而未事先通禀便去采。”   说到这,一旁观看的拂乐大声说道“泥生花是我让小妖精采的,而且,母后当年也没有说,不可以采那花啊!”   他一语让天帝皱眉,更让恨不得拂苏死的人皱眉,唯有拂雪暗自一笑,将拂乐拉到身边。   此刻,太上老君说道“妖君为摩挲所伤一事,我等都是清楚。既然泥生花能治愈摩挲留下的伤,我仙界该当以此物谢罪。而三太子一时心急为通禀仙界,此罪大可就此而过。”   天帝点点头表示赞同,那白紫彧再道“太上老君所言极是,我仙界该为妖君受伤一事负责,泥生花理当赠与妖君。不过,本宫还有一个问题。拂苏,异世神死时你看见了什么?”   就算是他们不追究私闯禁地,拂苏也没有安心下去,只道“当时,我欲去寻异世神道别离开异世,不料,中途瞧见异世神与人打斗,等赶至那处,异世神的身躯已经落下。也不知为何,连掌事以及各位门徒赶来,未听我解释便直言是我勾结司神谋杀异世神。魔灵入境一事,我也是离开时才知道。”   天帝看向连掌事,道“依拂苏所言,他谋杀异世神一事只是各位掌事的以为与猜测,并未瞧见拂苏亲手杀害异世神的一幕。”   “是。”连掌事沉闷道。“但当时唯有他与北慕司华在。”   拂雪道“未瞧见三哥与异世神动手,连掌事如何那般肯定是三哥杀害异世神?莫非,心中有鬼。”   连掌事那容得拂雪这般,瞪去说不出话来“胡说。”   拂雪冷漠的看回去,道“到底是何人胡说心中自有定数,这偌大的仙界贼喊捉贼并非稀奇事。”   拂雪如此直言不讳,让旁边的沈梦担忧,扯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住嘴。可拂雪却冷漠扫视了一眼异世众人。   白紫彧看向天帝,示意他宣罪,天帝道“沈梦,按审判定罪。”   听闻定罪,拂雪看了一眼沈梦,沈梦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上前立在拂苏身边,道“三太子拂苏谋杀东海五太子,罪当剔去一根仙骨贬入天牢思过五十年;谋害异世神罪证不足,又私放北慕司华,罪当除去两千年修为;因故私闯禁地,无罪。故而,三太子拂苏,为自己所犯下的罪需承担剔骨之刑、天牢思过、收其两千年修为。”   这宣判对拂苏已经是最好的了,白紫彧算是放心下去,只要不是死刑都好。   天帝道“拂苏,你可认罪?此宣判可有不公?”   “拂苏罪有应得,没有不公。”还能留住性命是拂苏最幸运的,他已经无法再喊冤,指责宿命的不公平。   “那好,行刑。”   沈梦看向拂苏,一团金光敛在手中,此刻,他还有些无法下手。再是如何,拂苏也是有情有义,当时,与他一道的人顺利逃过一劫,唯有他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众人屛住呼吸等待这一场剔骨之刑,拂苏五千岁不到,只有四根仙骨,每位仙家圆满有六根仙骨,除去一根便失去一千年修为。他还要被收走两千年修为,剩下的,只有一千年,从此,差不多是个废仙。打不过一个天兵的废仙。   可白紫彧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拂苏还活着。   而在此刻,擎丰忽然带着司华来了,没有任何通禀。   再见北慕司华,诸仙大惊,天帝还好。   司华道“异世重楼是本神杀的,与拂苏无关;是本身引诱拂苏,让他放我出异世。”   拂苏说道“司神胡说,异世神出事时,他一直与我在一起,怎能抽身去杀异世神?何况,他答应不再乱杀无辜。”   司华上前直视魑漠疆,道“□□之术,相信法力高深的仙家都会。拂苏,你太天真!我北慕司华被仙界囚禁千年,怎会说不复仇便不复仇?异世重楼看押我千年,第一个该死。”   “司华…我了解你,你以为你这样说,会有人相信我是无辜的吗?反而,他们会深信不疑是我杀害异世神。”   司华揽下异世神的事情只为减轻他的处罚,就算魑漠疆知道人是他杀的,也奈何不得了他,不过是再杀几个人罢了。而拂苏不同,他出生仙家,流着仙界鲜血,犯错后,逃不过责任。   “本神骗你的,拂苏。这个六界,尔虞我诈,大善大恶,欺骗,太多。异世重楼是我杀的,我不想让他阻止你离开异世,更想报仇。那夜,进入院前的人只是我的分/身而已。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快赶到。魑漠疆,不必在审了,异世重楼是本神杀的,魔灵是镇神塔中偷跑出来的,本神要离开异世,自然不会让异世重楼他们好过,便放出里面的魔灵。这一切,拂苏都不知道。”   连掌事怒然“北慕司华,我要杀了你为异世神报仇。”   司华不屑,道“就你也配与本神动手。”转身离去“魑漠疆,逼问算什么?谁才是凶手谁才该死?”   随着声音远去,众人开始会醒过来,而拂苏完全相信了司华的话,司华有能力那么做,杀异世重楼易如反掌。这个六界,真假太多,是他被繁华蒙住眼睛看不清现实。   擎丰恍若无关的立在旁侧不开口,他已将司华押到凌霄宝殿,余下的事情便不归他管。   事情峰回路转,异世之罪得意洗脱,却脱不了东海一案。   天帝欲要准备第二次审问,哪知,菩清来了。   白衣翩翩榻云纱而来,立于上位,拂袖转身看向下面的众人。   对菩清的到来,拂苏万万没想到,吃惊的望着睥睨众生的人。   “本君今日状告三太子拂苏,恃宠而骄,以下犯上。”他的声音冷又严肃,响在凌霄宝殿难以消失。   以为菩清过来为拂苏求情的白紫彧大惊,不信的看向菩清,拂苏为他犯罪,他却在此刻给他填上一罪,这算是什么?   莫说是白紫彧,众人都惊讶,唯有拂苏自己心中清楚菩清在状告自己当年在他酒中下药一事,这么多年过去,菩清居然要状告他…   “他已罪孽深重,看在为救本君的份上,便不再定罪。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剔骨之刑本君来行刑,若有不服者,打过本君再论。”菩清道。   天帝道“妖君行刑便是。拂苏不顾抚养之情,以下犯上,罪不容赦,是妖君仁慈。拂苏,还不快谢妖君不杀之恩。”   拂苏垂眸,磕头道“拂苏谢妖君不杀之恩。”可他的心很痛。明明那么相爱却要这样素不相识。   菩清抬手,白紫彧惊起道“妖君,拂苏可是你抚养大的,你能下得了手吗?他再是错的,也是为了你啊!”   “东海要一个交代,本君给便是。他便是本君亲生的,今日也招剔不误。”说完,紫光袭向拂苏,将他裹住。   凌霄宝殿上响起一声凄惨的痛叫声,震得在场的每一位心惊肉战。   若真是剔骨,拂苏不会那么痛苦,若是沈梦来行刑,他也不会痛不欲生,正因是菩清,他痛的呼吸都难受。握紧拳头要缓解这痛苦。   他突然问菩清:菩清,你有没有爱过我?用妖君的身份。   爱?毫无质疑,菩清是爱着拂苏的,只是那种爱太多是长辈与晚辈之间的爱,不扯儿女私情。只要他们一日是神妖一日就不能相爱,也不能如愿以偿。拂苏一日还叫拂苏,他便是他的妖君爷爷。菩清也想他们之间只是神妖殊途而已,可是,有些事情,他不能公之于众,对拂苏太不利,不能为了私欲害了他。   菩清道:你与容玉一样是我最疼爱的孩子,拂苏,若是,你…不是天帝的儿子,兴许,初遇时,我便回爱你,用你想的爱。可是,拂苏,我是你长辈,是你妖君爷爷。这么多年来,即便你从未叫过我妖君爷爷,可我没有忘记,你是魑漠疆的三太子。   血缘是不能自己选择的,拂苏绝望的在地上打滚,缩在一团抽搐。他道:若是可以自己选择,你会给我我想要的吗?给我…不属于辈分之间的爱。你未再初遇爱上我,可我,已经爱不了别人。   菩清狠心一扯,从拂苏的身体里飞出一根白骨落在地上,而他人痛喊一声后晕死了过去。   菩清心道:事事难以如愿以偿,便是自己选择,也未必会相亲相爱。拂苏,尘埃落定后,我再好好爱你,用不属于辈分的爱。   看着拂苏这般,白紫彧再是忍不住冲下去抱着那具身体大哭“我的孩子。”拂苏,我以为我是对的,却没想到,你会这样痛苦。   拂苏这般,堰荒心中舒服了许多,异世众人也一样冷眼旁观。   天帝道“关入天牢,不许任何人探问。”   审问如此散去,拂雪木讷的走在路上,他看着拂苏像是飞蛾一般扑向了执着的灯火,最后,身死。   拂乐不懂人世悲欢,只道“小妖精刚才在叫什么?小雪雪,你知道吗?”   “那是没有感情的痛苦,谁都可以行刑,却唯独不能是妖君。”   拂乐不懂,挠着头想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梦看见拂雪这样,心有不舍,让拂乐回去找嫦娥玩,才道“三太子剔骨,你心里很难受,对吗?”   拂雪淡漠的看向沈梦,他竟然知道难受“对呀!一段感情到了熟视无睹的地步,有人还要飞蛾扑火,有人还要替天行道。”   “我想,妖君行刑最为合适。”沈梦道“我法力不及妖君,剔骨会让三太子更加痛苦,他法力高深,会减少剔骨时间。他不是替天行道,而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一向冰冷的拂雪骤然心酸,眼前变得十分模糊“沈梦。”   “嗯?”   拂雪闭嘴。   君昨抓着擎丰的手臂回紫云山,路上说道“擎丰,我是魔,你是神。天帝会像对拂苏那样对你吗?”拂苏的惨叫声还留在他耳里,当时没有亲眼看到,但已经感觉到那种痛苦。他畏惧,畏惧擎丰、   这件事情擎丰没想过,但听闻君昨这么说,心中还是有些不同。将人揽在怀里紧紧搂着,被桎梏的紧,君昨还是抬起头在他长有黑色胡须的地方亲了一下,胡须戳着嘴唇的感觉有点痒,可又十分舒服“我觉得,不会。至少,天帝还需要你。”   “需要我,能有多久?”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难受死。”   擎丰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忽觉就算有那一天也值得,道“我会陪着你,直到我们都不在。”   君昨惊喜,睁大眼睛看着擎丰“擎丰,我终于听你说了一句带感情的话。算是情话嘛?”   “嗯。”   “嘿嘿!再亲一个。”    ☆、真相   人世悲欢、苦乐有时候只在几刻便会深刻体会,有些心酸的付出会在岁月之中沉淀,倘若得到回报便是幸运,若是得不到,怨不了天怪不了命。   寂静而冷清的天牢之中,拂苏侧身枕着手睁着泪水朦胧的眼眸,他看着地板上的落影,回想从前。   他的倔强在仙骨失去时动摇过,进仙牢之后的五十年里,他可以选择放过自己,若是自己放生自己,能给菩清、容玉带来更多的放生。五十年里,魂珠可以出世,没有他,菩清照旧能让魂珠出世。说不定,待他出去时,六界更主,而他再也不敢似年少轻狂。   菩清的冷漠,从在三抔路上桃花林中未改过,涌出的记忆告诉他,历劫前的菩清待他只有长辈感情。菩清太过宠他,让他得寸进尺,误以为会如愿以偿。然而,是菩清设计的,是他将自己推入轮回道上去人间历劫,那么狠的一声不吭。   失去记忆,是他做的,体内的封印是他上的,高高在上的菩清夺走他的记忆。   没有这一次受刑,他一定不会知道,那个传言之中的故事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繁华而青涩。妖界菩清宠爱仙界三太子,是真的,可是,那是菩清想要夺走自己,因为他对他有很大的作用。   仙牢打开时,拂苏见到一双干净的不沾半点灰尘的靴子,那么无声的脚步声只有一个人有。   菩清蹲下身将人扶起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忘却曾经的事情,是我做的。听闻你一直昏睡不醒,我便去你宫中将你的曾经尽数夺走。那日三抔路上的桃花林中的相逢,是我安排的,我知道你会来。你不记得我是谁,眼神却那么炙热,我不懂,不懂明明已经夺走你的记忆,为何还能在你眼中看到不该有的感情?拂苏,除却我失忆,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他菩清身负妖魔两界之主的责任,他的出生便意味着他此生断情断欲。如来之泪如何?魔气如何?仙界血脉如何?他终究是六界最危险的一个人,如来想除他,天帝想除他,六界之中有几个人记得他曾经怜悯苍生、怜悯生灵?天帝可记得他两位父亲为仙界的功劳?为保自身利益,囚禁父上们在魔界,从他们踏入魔界之后便被踢出仙箓。   倘若,天帝、如来待他有一点情分,他菩清也不会让拂苏存在。   拂苏是白紫彧所生,可他的爹不是魑漠疆。为何他身上封印重重?那是,他知道太多秘密。初相遇,都是计划之中的事情,带他回妖君殿,宠他爱他,是为掩藏那些秘密。   “我从何时便在你的计划之中?”   “从我踏出魔界担任妖界之主时。”菩清拍着他,似是拂苏幼时他抱在怀中哄他睡觉,只是如今拂苏长大了,饶是他再怎么拍的安静也不能让他乖乖睡着,那个听话的孩子会爱会恨,却还是单纯的可怜。   几千年了?甚至是上万年。   “我…不怪你,你是…我最爱的…妖君啊!”男儿的傲气顷刻间崩塌,将拂苏掩埋的看不到一丝光亮,他那么爱的妖君啊!如此看他犯傻。拂苏哽咽着将话说完,眼泪润湿菩清白色衣裳,凉的拂苏自己都觉得寒冷。“即便你我…神妖殊途、两情不悦,我也是你的抚养大的…拂苏。我不信母后,我依赖你,我违背天帝流连妖君殿,都是因为…”当最不想看到的真相浮出水面时,那个坚定千万年的爱字是那么难以说出口。   拂苏是怪菩清的,由心的怪。   “因为爱我?”拂苏不语,菩清自己开口询问,可他可以不被任何人爱,他是妖君,六界在他手中便是瞬间销毁,那些所谓的爱当留给大善大恶之人。“你要记着,菩清是高高在上的妖君,爱于他而言是仁慈,仁慈了下面的人,便是拿着毒刃刺入自己的身体。妖君未披佛光,怜悯不了众生。”   “可妖君待拂苏是有情的。难道,他没有发觉自己手中的毒刃刺伤了自己吗?可以不承认,妖君动心过…但我不会承认妖君心无苍生、心无拂苏。”   菩清拉近彼此距离,低着他的额头说道“是与不是,都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心有你,你心也未必有我。”   “你从未信过拂苏的情是真的,”逢场作戏,心无菩清?万般绝望之中,拂苏遍体鳞伤,垂眸不再去折磨自己。若是,菩清记起历劫时的事情,是否会承认,他已经中情。   “好孩子,不管你去何处,我都会陪着你。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真与假,菩清不必多加思量,拂苏心有玉清风,又与司华又交,待他怎会是真情?   “不知何时离开仙牢,也许”永远不会出去“我想与司华道别。”   事到如今,被关仙牢之中,却还挂念外面之人,只是相处十年的司华便让他如此牵挂,念念不忘。身为妖君,他怎能不满足他呢?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满足?   “我答应你。”   /   自离开凌霄宝殿后,司华一直在妖君殿等候拂苏,菩清说过只要他不闹天庭必定保拂苏性命,五十年后重获自由。菩清一直未回,他也不愿离去,等待,从天黑等到天明,再至天黑,如同曾经在异世对武从早到黑。   那一段日子,司华无比快乐,活的热闹,不再觉得孤独。只是好景不长,一心想着离开异世的拂苏还是走了,回到妖界,为菩清三犯大错。   不管多久,他都等,等拂苏从仙牢里出来。   黄昏后,司华坐在庭院之中望着残月,嘴角勾着一抹淡然的笑,虽然有些强意的撑着但还是那么真。   一套妖艳的红裳,听拂苏的话将长发高高挽起,瞥着一根简单的银簪,眉宇他画的很好,胭脂上的很均匀,唇色是他喜欢的红色。月下的颜色竟被那一抹红夺了颜色,可带着一点凄凉,如同寒霜。   一直,他就坐在那望着残月。   菩清为拂苏输了些仙气让他恢复原貌,带着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仙牢来到司华所在的庭院之中。看着望月之人,拂苏心中一寒。   “日出之前,你必须办完所有事情。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只是,你要想好,你那么做,不会后悔吗?”   当年一人闹上凌霄宝殿的北慕司华多年后爱上一个人,竟然为他穿起女装,妖媚尽显。也难怪,拂苏会挂念他。   心中已想好,拂苏便不会做改,默默上前。   这个人,为了他在凌霄宝殿上揽走异世的责任,拂苏是明白的,他是为自己减刑,否则,自己也许死了。失去那么多修为,他已经是废仙了。   司华对拂苏的感觉很熟悉,只是那么几步,他便知道自己等候的人回来了,起身迎着月光转身看去。果真是拂苏!   “司华,我回来了。”拂苏含笑说道。   “拂苏”司华呢喃,一种兴奋从心底涌出,迫不及待的上前扑进他的怀中,搂着熟悉的身体说道“我知道你会回来。”   拂苏将他抱住,轻轻拍了三下,垂眸间抹去许多忧伤和担心。   “拂苏,”司华突然离开拂苏的胸膛,抬头很是认真的看着他“我们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隐世好吗?”   “六界之大,却无我藏身之所。”与世隔绝的地方,仅仅是彼此之间的承诺而已,总有人知道他在那。服刑未满,谁会放过他呢?而且,他舍不得菩清,舍不得离开他一世。   “不,”司华抓紧他的双臂,可拂苏像是木头一般没有多余的感情,他用了太多的力气去耗尽感情,到现在,没有力气了。面对司华,他只能木讷。而司华也只觉擦道一点点“只要你开口,我就去杀了魑漠疆,只要天界更主,你便不受他管束。拂苏,做神仙有什么好呢?天规戒律那么多。而且,你服从他们的意愿伏罪,可是,他们之中无人服从你的意愿。”   司华如此执着,拂苏如何让他听话放弃呢?倒不如先顺着“好。我们去人间,你就这样,我为你画眉”他伸手描着好看的眉宇,惹得司华温顺偎着他的手。“过你想过的日子。”   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是司华最奢望的,如今,能得以实现他确实开心“我听你的,拂苏。”   拂苏轻笑,却被他温顺的样子刺痛了心,伸手将人揽入怀中不去看眼中有太多爱恋的人“既然要走,就不会回来了。不过,我想去不归山与凤王道别,他因我受罚,若是不道别,心中难安。”   “好。”   /   凤王虽被关不归山,可也出洞在不归山自由活动,外面有看守的人,却从不与他说话,唯有他自己每日无所事事。   每当夜晚看见满天星辰时,忍不住记起他们四人的过去,那些风花雪夜之中举杯共饮,谈笑生欢。酒仙是三杯必到,却不胡言乱语,安静的躺在一边睡觉。花神酒量甚好,是当中最后倒下的人,而拂苏,总是喝的弥天大罪,然后四处蹦跶,或是对着他们喊出一些素日不敢喊出口的话,也正是如此,他们三人才知他对菩清的心思。   他自己,不醉不醒,喝不醉也没那么清醒。   一别多年,君昨与他告诉他日后不会再来后真的没有出现,那日君昨吞吞吐吐的告诉他“凤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害花神记恨你。可是…可是以后我不会再过来了,我,我要去紫云山陪着擎丰…你不能接受我是你的朋友又是男人,可擎丰不在乎,而我…总之,凤王,日后见面我们还是朋友。”   其实,在被他照顾的多年里,凤王有那么一刻动心过,小心翼翼的君昨藏不住心事,明明还是喜欢却故作放弃。看的他心疼,开始有些忏悔自己当时的偏执,为何朋友不能成为情人?   可是,当他忏悔时,君昨已经在转身了,等他想要与他在一起时,君昨彻底转身了。他就那样立在君昨身后,方才心动便开始死心。这就是所谓的后悔。   多年了,君昨过的很快乐,他没见过,可他知道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何般快乐。那他没什么好悔的,君昨找到适合他的人,他该放心。只是,安静时忍不住作痛。   今夜的月是残缺的,如同他的人生是残缺的,似乎从未圆满过。   一点点的星光靠近时,凤王认真的看去。    ☆、离别   拂苏拉着司华落入不归山封印之中,立在凤王面前“凤王。”   “拂苏?!”凤王惊疑。   拂苏笑道“看样子,你的伤好多了,是妖君吗?”   “是啊!当时差点丧命,是妖君仁慈,救我一命又帮我恢复容貌。”说起此事,凤王对菩清很是感激,但又不知拂苏怎突然过来,而且还带这一个人。“你…这位是?”   司华一直乖乖的立在拂苏身边像极了贤惠的妻子,因为被凤王问道还有几丝丝羞涩,握紧手靠着他。   “心悦者。”拂苏微微一笑“我要离开,特来与你告别。”   凤王微惊,多看了司华几眼,有些惊讶。“你要去何处?”   “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凤王,日后出山后,麻烦你多加照看点。”   “那是。你也好生照看自己。离开妖君也好,看明白了就好,你们终究是神妖。”   拂苏点点头,温柔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司华,轻声道“司华,走吧!”   “嗯。”   拂苏转身拉着司华一步一步离开,凤王看了几眼还是上前一路。   到了封印出口处,拂苏止步看向凤王“凤王,希望你好好帮我照顾他。”   “我会的,你放心去吧!”凤王以为是菩清连忙答应了下来。   殊不知,拂苏走出了封印,司华却被困在里面,右手还握着拂苏的左手。   凤王大惊,司华泪眼朦胧的望着拂苏“拂苏,我对你深情不假,你却这般待我。”   司华知道拂苏不一样,一开始就知道,他一直不挑明便是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随他来不归山,他真以为他要离开菩清,可他错了。拂苏走出去了,而他还立在里面,没有他的出口。   背对着司华的拂苏道“天帝允诺,只要我将你关押,便只让我思过三十年。”   “不会的,你不会这样做的,拂苏。你带我出去,不是要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吗?”司华死死握着还留在里面的手不肯放开,如同这段感情他不愿放弃,也不信拂苏会为了减刑将他关押在这不归山。骗人的!   拂苏用力挣自己的手,语气冷硬的说道“我怎么可能跟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在一起?嗯?带你出异世就是想将你重新关押。司神,你逃不出去的,这里是妖界,是不归山。”话完,狠狠的抽回手,抬步离开。   “拂苏,”手中一空的司华不顾一切的叫了起来,爬在封印组成的屏障,用手拍着,可都没有用“拂苏,你回来,不要走…你不会那样做的,你答应要和我在一起的,拂苏…拂苏,你回来。”   听着凄惨的叫声,凤王内心一震,上前阻止司华继续拍打封印,却被他推开一个劲地用身体去撞,撞的整个不归山都在晃动,却不见半点裂纹。   拂苏的身影还在月色之中,只是走的那般坚定不移,似只是一片幻影。   “拂苏,你回来呀!”司华从没这样哭过,揪着心窝子的痛哭,丢了神尊的架子像疯子一般寻求出路。   也就是此刻,凤王忽然明白,拂苏的交代是说给眼前的人的,不是菩清。可拂苏为何要这样做?将人骗到这里,又不将他带出去。   即便走的再也看不见不归山,拂苏仍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叫喊声,声声刺痛他的心窝。可也是自己无能,只有用这样的方式逼他忘掉自己做回从前的自己,去复仇,去追求。   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菩清在妖君殿内等候,没有跟随拂苏一同前往不归山。   快要天明时,拂苏立于北极,上次菩清答应会娶他的地方,四周的寒冷让他不断打颤,却还是走到那地方。   “三抔路上的初相遇,我说我叫拂苏,而你却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想起幼时,拂苏微微一笑,却是死亡前的最后一抹,没有痛苦,只有释怀。   他唤出魍魉剑,从头上取下发簪,青丝散落满肩,随风吹起。   发簪是菩清送的,却是他的魔杖,代表魔界的权力和妖界的权力。魍魉剑与菩清的是一对的,拂苏将魔杖和魍魉剑重合,死死的摁住,硬是将发簪逼入魍魉剑中融合在一起,魍魉剑顿时变成血色,却被拂苏扔出,含笑望去。   魍魉剑在空中旋转几圈,又直直飞回,而拂苏却起身展开双手朝他飞去,闭上眼眸:我拂苏爱慕妖君几千年,从未片刻有假。年少时,不敢说出口,入了劫数,与他千般缠绵,爱的万劫不复,终是陌路难回。今生,我为他对朋友不仁不义,对仙界不忠,谋杀无辜之人,却还是不能让他爱我。呵呵!就这样结束,未尝不好。你是妖君,而拂苏已经死了。   魍魉剑直直刺穿拂苏的身躯,那一刻,眼眸挣开看了天空最后一眼,缓缓下落。   “清风,我好想时光倒流,我们再来一次。”   /   司华在不归山哭的声音沙哑再也发不出声音,身体也累了,带着泪坐在地上望着拂苏离去的地方。   “拂苏去意决绝,你何必在此地苦守?”凤王关切的说道。“你在这坐了一个月,为何不照顾好自己?”   “他会回来的,”司华始终相信拂苏会回来的,就像他在妖君殿内等他,他回来了,这一次,只是走的久点“天帝罚他五十年思过,我就在这等他五十年。”   “那若是他不会回来了呢?”   “那我就一直等,等到我死。”   “你…”凤王哑然,竟然不知如何去安慰和劝,还真如花神所说他没有爱人,不懂情为何物。   司华从腰封之中取出手帕轻轻擦去眼泪,哽咽道“他是眉目轻浅,最是好看。所以,我今日画了淡妆,这一身淡青色衣裙从未穿给他看过。他回来了,一定会喜欢的。”   司华越是如此说,凤王心中越不是滋味。   “你知道拂苏的五根手指中,你是那一根吗?”   “我是中指。拇指是妖君,食指是容玉,中指是我,无名指是朋友,小指是六界。”凤王微惊,司华看向他,伸出左手,道“我问过他,他说:菩清给予我生命,应该在第一;容玉那孩子虽然不听话却是我的好孩子,是食指;而你,我敬佩你,也不讨厌你,又胜出朋友,应该是中指;花神、酒仙、凤王是我好友,是无名指。那六界若非因我是三太子也不会与我有关,所以,应该是小指。”   司华学的很像,仿佛是拂苏上演那一幕。   没有为谁动心的凤王心觉苍凉,挨着草坐下去,缓缓道“我从来都是有欲无情,不知情是何滋味,也不知情深而不得的滋味。曾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今,流水有情,落花殆尽。你那么牵挂拂苏,告诉我,什么是情?”   “情,是他走了,我却知道他会回来。”微风之中,司华似说秘密一般呢喃着,皓月千里,映着他那轻浅的眉宇,照的他满心期待。   可是,凤王的感情已经回不来了,如果早点发现,兴许,君昨不会走。   /   菩清踏入囚禁堰犀的地方,冷漠的看着浑身是血的人,他如今这般狼狈,生不如死,该是体会到什么才是痛苦。   堰犀倔强的看向菩清,即便是将死之人也没有半点屈服,还是那么傲气。   “你开口承认下毒是你所为对拂苏也是杯水车薪,那他受了什么罪,有多少痛,你也该承担多少。”菩清最舍不得是亲自剔去他的仙骨,即便他找了一根可有可无的一根,没有人能够忍受亲手对爱人做那种事情吧!至少,菩清如今是懂得了,因为拂苏,他开始有些于心不忍。   但见害他的人还好好活着,又看不下去,堰犀可有可无,一点价值也没有,死了何妨?活着又何妨?倒不如,陪着堰确去了。   “呵呵!看来拂苏的下场果如我所料,现在,被剔去仙骨,他是个废仙了吧!”堰犀笑着,因为他赢了“以他的修为,剔骨便是死刑啊!哈哈!”   堰犀的嘲弄与得意让菩清不悦,握紧双手,愤然转身,叫拜烨进来。   “将他的鳞片一个一个的扯下来,片甲不留。”说完,迈步而去。   后面的堰犀笑的张狂。   直到菩清入了长生殿都感觉笑声在耳,挥之不去。走到上次看见夜明珠的地方,却再也不见那物,也不多想,寻了小榻坐下枕着手斜躺着。   挥袖间,眼前出现一轮仙镜,镜中是桃花林,他们初遇的地方。   小拂苏个子不高,眼眸水灵,小唇如脂,带着点婴儿肥,却特别招人喜爱。那是菩清第一次见拂苏,特别可爱的一个小孩子。   他走到身边,好奇的望着他,看了片刻才裂开嘴唇露出一抹单纯的笑“我叫拂苏,你叫什么名字?”   菩清没有回答,只蹲下身伸手摸着自己设计出来的一个小人的脸蛋“你叫拂苏,是天后的三太子吗?”   小拂苏脑袋一歪,调皮的说道“我不告诉你,你猜啊!”小眼睛一闪一闪的,蠕蠕的声音也特别好听。   那时菩清觉得这孩子挺乖巧的,小拂苏离开他的手,往回跑,菩清起身看着他,才几步,小拂苏又转身跑回来立在他的面前,小手抓着他的衣裳“我告诉你我叫拂苏,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啊?哥哥,你好漂亮啊!是不是桃花仙?嗯?”   也不知为何,菩清明知拂苏只是自己捏造而出的人物,却还是喜欢,将他抱起说道“我是妖界的妖君,长你两辈,你应该叫我爷爷,知道吗?”   被抱着的小拂苏摇头“你明明是哥哥。”   菩清有些无奈,那时他还有心在,深刻的知道当时多么喜欢那个孩子。将人放下,道“我要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去。”   他走后几步,小拂苏却上前拉着他的手,当时他的手很小,只有酒杯那么大,软软的,也很暖。菩清没有推开任由他拉着。   “妖君哥哥,我要去你家。”   就是那时,拂苏便开始动了不该有的感情吧!而他菩清明明知道却没拒绝和劝说,任着他,一任便是几千年。   “我知道了,你叫菩清,是妖界的大王,就跟天帝一样。”   “我要和你一起睡,我不要回去…”   白紫彧来找他了,硬生生的要带他回去,菩清没有说让他留下,只是看着趴在白紫彧肩头哭的眼睛臃肿的人。   “拂苏那孩子自从被带回仙界后,整日哭闹,好生可怜!”太上老君道“天后无奈,只得将三太子送回来,望妖君好生照看。”   失而复得是何感觉?兴许,那时候,菩清是懂得。   但除了他之外,都知他们是爷孙,唯有他守着秘密看着拂苏越陷越深,推他去历劫,只想让他回来之后将情看淡,断了非分之想。可是,天意弄人,拂苏沉稳了,感情却还是那么浓烈,只是,他心中有一个玉清风。   拂苏爱他,而他何尝不是呢?只是,这份爱来的那么捉弄。他竟然爱上自己捏造而出的人儿,那个只有一次生命的人,有时候,他真的不能不承认天意难违,即便他法力无边,也对天意无策。   爱上一片虚幻,最终还是一场风花月夜啊!    ☆、续骨   拜烨进长生殿中时,菩清看的眼角湿润,将拜烨惊得一震,也难怪外面天色不对。   “殿下。”   “如何续骨?”   拜烨道“我已为殿下算过,欲要为三太子续骨,需取人间三百婴儿手臂,加以锻炼成仙骨,只不过,续上仙骨之后,十年内,必须每日为其注入仙气稳固。若有间歇,便会前功尽弃。”   菩清散开过去,起身看向拜烨“只需要三百婴儿吗?”   “是。取阳时出世的男童最好。”   “这件事情,我去办。”   菩清决定后,拜烨说说不通的,只得让他去。   再到人间,恰是除夕之夜,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晃得记起拂苏当年送自己的花灯,那个花灯还在妖君殿内,只是,不知放在何处。   人来人往,他们如此快乐,唯有他一人惆怅。   当人间安宁时,菩清找到了第一个阳时出生的男婴,他睁着眼睛看着他,咬着自己的小拳头,与拂苏小时候一模一样。他忍不住伸出手指点点他的鼻头,男婴呵呵的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好玩。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菩清呢喃着,手却伸向他的左臂。婴儿还是笑着,特别可爱,而不痛不痒之间,菩清已经取下他的左臂。“好孩子。”   仅仅是半个月时间,菩清便将三百童臂收集齐,带回妖君殿交于拜烨。   而当拂苏睁开眼睛时,看见的是麻色帐顶,许久之后,才起身看了一眼陌生的地方。这里不是仙牢,更不是仙界或是妖君殿。   走出房间,外面是由篱笆围起的小院子,里面种着小白菜和青菜。   这里安静的似乎没有一个人,却不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正要出去,突见天帝独自前来。   “天帝。”   天帝在他面前停下,看着那人道“这里是南蛮,敖炎与魑清法力的封印处。”   拂苏微惊,他听过南蛮之力,却不知竟是敖炎战神与魑清神君的法力“您送我来这里作何?我不该已经死了吗?”   “当时你确实命悬一线,是朕寻如来为你续命,再活万年也不是问题。而送你来此地,自然是让你守护南蛮之力,莫让它落入旁人手中。”   连死都不如意,拂苏轻笑,没有任何商议被送到南蛮,只为守护危险仙界的南蛮之力。   “外界都知南蛮之力由敖炎、魑清的法力合成,却不知,其中,也有一些是妖魔神佛被没收的法力。北慕司华当年夺取一半,若非妖君法力无边如今的六界便是他说了算。如今,六界暗波涌动,南蛮之力成了耀眼物,朕不能信任他人,唯有你。你可以护着南蛮之力不被恶人盗走。”   天帝口中的恶人是指菩清吧!他们知道菩清不会为了南蛮之力伤害他,故此,让他来守护。说什么信任,无非是因为菩清的于心不忍。“难道,您不担心我将南蛮之力拱手相让吗?”   “拂苏,竟然让你来守护,就无需隐瞒。这些年,朕与如来擦觉菩清有所行动,在殿内孕育魂珠,魂珠出世,必将倾覆仙界。你忍心看六界生灵涂炭吗?他做了六界之主,有几人还能活着?”   拂苏颔首,转身道“六界与我何干?苍生与我何干?我为何要为了与我无关的东西跟他抗衡。既然,你们知道魂珠,必定知道我会帮菩清孕育魂珠,为何不杀了我?”   天帝皱眉“你是三太子,六界与你怎无关系?你能眼睁睁看着菩清将苍生摧毁?”   三太子?就只是一个身份而已,为了这个身份,必须为六界付出。“我知道了。”   /   炼好仙骨,拜烨将它放入冰盒之中交于菩清,而在他欲动身前往南蛮寻找拂苏时,南霄莫带来了一个让他始料未及的消息。   “太子妃有喜了。”   就那么一句话,菩清差点摔掉手中的冰盒,还是拜烨道“南族老,小太子与太子妃一直分房而睡,她怎…”   阑珊异灵破身,如何孕育魂珠?难道真要借助拂苏吗?   南霄莫还为此事高兴,毕竟妖君殿内很久没有什么喜事了,只是,不知拜烨怎如此神情?“难道,不好吗?”   菩清道“南族老,让人将太子妃带去一个隐秘的地方,孩子出世后,杀了阑珊异灵。”   “妖君??!”南霄莫大惊。   “接容玉回来,离开这么久,他该回来了。也让菁殇那孩子回来吧!既然天意非要如此,那便如此下去。”   “是…只是”   “本君已经仁慈留孩子一命,莫要再得寸进尺。没有价值的东西,就该扔掉。还不去办。”   “是。”   南霄莫一走,拜烨转身跪道“妖君赎罪,太子妃一事,我”   “这不怪你。”   “可是…太子妃是唯一一个能替代三太子的人,她破身,当真需要三太子孕育魂珠吗?”拜烨心忧,也心知菩清绝不允许拂苏因此而死,可他该去何处寻找第二个替代者。   菩清握紧冰盒,看了一眼里面的仙骨,他想办法护他周全,却原来,还是无法和天斗,拂苏因计谋而生也为计谋而亡“这是他的宿命,你我无可奈何。罢了。”   “我一定竭尽全力寻找第二个替代者,相信,一定会有的。”拜烨许诺,菩清对他有莫大恩情,既然他想要拂苏活着,他该竭尽全力去护拂苏性命。   “有劳你了,拜烨。”   /   菩清出了长生殿,与各位族老交代了些事情,才折身去南蛮。   身在南蛮的拂苏失去仙骨,虽得回仙丹,却也无法再修行,每日看着日起日落,身无旁人,只有一场场过往。看清了许多事情后,性情也变了些,安静的像是不会开口说话。   这日,他出了小院,去外面走走,看看南蛮之力到底在何处。   一直走,走到荒漠之中,却还是没看见什么异样的东西。心想南蛮之力是否还在此地,若是在该在何处?若是不在又在何处?司华前来取过南蛮之力,他却没问那个东西是什么模样。   想想还是折身回去,这地方暂时不会有人前来的,一时半会找不到,还得慢慢来找。   回去之后,褪去外裳,挽起头发在小院内劈柴起火烧煮自己的晚饭。炊烟起来时,火光连同黄晕余光一起落在他的脸上,照的脸色蜡黄,看起尤为沧桑。   淡淡炊烟之中,菩清缓缓而来,瞧见拂苏立在对面,加快了脚步。   拂苏起身时瞥见有一抹白影,一直是孤身的他不由好奇看去,只见那人一身白裳,步若莲花随水而行,夜色青丝点点飞起如同纱线一般,不是谪仙却更胜谪仙而来。那个人,是六界之主谁也临摹不会的人,他的冷漠可以千万年不改,他的绝情可以让人生畏,他的情可以凌驾任何人。   菩清走近,立于栅栏外。   会醒过来的拂苏收回炙热的视线,恢复陌生的平静之中,蹲下/身将柴火放入灶之中。唯有这火光还有温度,人心可畏,人心可寒。即便菩清来了,他也没有高兴,反而,更沉重。   “你不该来这里。”   许久的沉默之后,拂苏开口说道。   菩清知道拂苏是在恨他,怨他,故此不与他说话,脸上失去往日的恋爱。   “南蛮是身有罪孽之人的牢狱,拂苏一身罪无可赦,该来这里,而妖君你身无罪孽,来此只会染脏了如雪白裳。”这非气话,更不是因恨而生出的讽刺,是拂苏不明白,不明白菩清在那么算计他后还出现在他面前,该是什么关系呢?   菩清入了小院,淡淡的说道“你为我犯错受罪,我怎能独自在外安享宴饮呢?”   “是我心甘情愿为你杀人,你也为亲自为我剔去仙骨,你我之间,互不相欠,你独享安乐我也不会怪你不解恩情。”这一种叙旧好似从未相识,生疏之中透着一层厚厚的寒冰,推不开也毁不掉。   拂苏记得菩清在仙牢之中说他会陪着自己,可在他决定身死魍魉剑下时,也算清彼此之间的恩情。他杀人理当受罚,被剔去仙骨是解脱,虽然会夺他性命,可正是菩清的一张状告换得他免于沈梦的凌迟。菩清剔他仙骨,他不恨也不怨,有什么可以恨和怨的?如果恨了、怨了,便是后悔付出的一切,既然无悔便无恨无怨。   “那我抚养你长大呢?这恩情还算不算?你是否还欠我的?”   “算。可我还能为你做什么?”拂苏捏紧手中的野菜,绿汁顺着白皙的手淌下,似他的泪水只会悄悄流淌,不会伤他人眼目。前世的他不会哭,不会被人算计,而原本的拂苏是个不懂事的少年而已。爱的人抚养他成人,却是步步为营,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他是棋子。在付出那么多后,还能为他做些什么?若要南蛮之力,他给是不给?   需要拂苏的地方太多,太多。菩清无法细数,可又不舍,总是天意而为。   “你为我好好活下去,无论日后,六界成什么样子?你我之间变成什么,你都要活下去。”   拂苏轻笑,对上那双冷漠的眼睛,说道“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菩清怎么会知道他想要什么,他已非小孩,再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哄骗的。他要的,是菩清给不起的东西,不再是一块糖、一个拥抱。   如若活下去要独自享受孤独、寂寞,那活着还有何意义?唯有满足方知活着的甘甜。   “待事情结束,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是,事情结束之前,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唯有事情结束,一些隐藏多年的秘密浮出水面,他们才能好好的一起,那个“爱”字才会受人认可。菩清何尝不想与他好好的。   这便是承诺吗?拂苏问自己,后觉不可能的,寥寥一笑,回头说道“一杯冷水与一杯热水交融,手中的感觉始终是暖的,我要你将这杯水的温度调到冷暖平衡,你做不到的。未来,我只期望你放过我。”   “冷暖无法平衡,总会有一方付出很多。”菩清道“至于,以后,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   “呵呵!说那么多作甚?”拂苏轻笑“承诺与未来是用来破灭的。”    ☆、缠绵   拂苏依旧过着只有自己的日子,日出而起,出门四处寻找南蛮之力,日暮回屋,只是,不同的是,日暮后他总是看见菩清为他做的饭菜。   两人互不言语,一日之内,只在日暮时会相视一眼,后还是互不相见。   日子如水,说过便过,转眼的三年过去了。   菩清回过妖界,将与君雪的婚事推到以后,君雪也未说什么,应了下去。   容玉在菁殇的照顾下,和拜烨的细心调养下,渐渐好转,只是,偶尔还会发呆的坐在一边说着他们听不懂得言语。月长梵曾经尝试着听他说了什么,可没有结果。   阑珊异灵诞下一个小女儿,被南霄莫送回妖君殿,依照菩清的安排封为妖界青女,取名为伊霜,而她的母亲未来得及看她一眼便难产而死,也算是应了菩清的命令,更是为自己当初的私欲付出的代价。   菁殇知晓青女的身份,却只是闷闷不乐几日,又恢复了过来。   流澜夜替菩清打理妖界大事,时常不归,流青鲤置气,一闹便去了紫云山找君昨,扰的君昨数日无法与擎丰一起睡,陪他一同唠叨流澜夜的不解风情。   还好最后是芸妃出面支招,把人给接回去,这才让君昨和擎丰有了出门云游的机会。   被关在不归山中的司华依旧会坐在拂苏离开的地方等拂苏回来,梳着不同的妆,穿着不同的衣裳。凤王曾劝过他,不见效果,便不再劝,只陪着他聊聊天一起等拂苏回来。   拂雪与沈梦依旧打着哑语,明明是心有彼此,却是心照不宣,看的凤狸与拂乐心里着急,却无可奈何。   白紫彧因为拂苏逃往异世的事情被天帝看的更紧,是寸步难行,整日只得留在宫中等时机来临。   仙界少了拂苏,如同,他从未来过,各自生活各自的,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而拂苏少了仙界,却觉孤独,独来独往的他会对着夜晚叹气,对合月亮思念外面的人。他的孩子,他的朋友,包括,被他骗入不归山的司华,那人可解开封印离开了?   这夜,他依旧无果回来,许是觉得累回来的早些,便瞧见一身干净的菩清坐在院中端着酒杯喝酒,酒杯甚小,酒香却香的浓烈,瞬间,勾的拂苏心痒。   拂苏的早回让菩清一惊,反应的快,变出一只小杯为他满上。   拂苏坐下,端起酒杯凑在鼻间嗅了嗅才张嘴喝下。“何处来的酒?”   “你从瑶池盗来的桃花酒,一直未喝完,搁在殿内多年。上次回去,突闻酒香才随手带来尝尝。”菩清端着酒杯斜睨旁边的拂苏“可还是曾经的滋味?”   酒是越久越香,而人与人之间是越久越平淡,拂苏惋惜,只将小杯浊酒饮下肚腹“忘了曾经是何滋味,只知手中这杯酒,冷的彻骨。”   当时喝下这杯酒,他被其中的寒气冻住,是菩清为他解围,纷纷扬扬的桃花树下,繁花似锦,佳人如梦。而如今这杯酒,依旧的冷,却没当初那般寒气逼人,估计是未好生保管失去了一些东西。   菩清只是微微一顿,回头将杯中酒饮下,确实没有什么滋味,与当初一模一样,只不过,物非人是而已。“这么多年,我从未对他人提起自己的故事,你要听吗?”   拂苏没有表态,只是擒着酒杯等着落日西下弦月高升。   “自我出生后便在魔界,父亲为了镇守魔界也为了让你先帝爷爷安心允诺永不踏出魔界,独自将我抚育成人。我出生便有魔族、佛门、仙界、妖界的根基,无需多加勤修便可打败几位战神,而也是如此,你爷爷更为不踏实,逼敖炎战神退出仙界、辞去妖界之王隐蔽魔界。我忍辱负重走出魔界成为新任妖君以及魔界魔杖掌管者,可这完全不顾除去他们心中的顾虑,又一次让父亲与敖炎战神交出大半法力,这才放手下去。除去我的左膀右臂,妄图将我作为傀儡,可我菩清也非等闲之辈,不留大路,我便绝处逢生。”   菩清顿下,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确定他在听才继续说道“我无意救了料事如神的儿子拜烨,他继承父上衣钵,感激我救命之恩便死心塌地留在妖君殿为我效力。我听闻天帝与天后身边的陪嫁丫鬟走的很近,关系匪浅,后天后撞见两人私情,碍于身份与面子未公之于众,只与天帝暗生间隙。我想既然是仙界将我逼到绝境,那我也不再怜悯六界苍生,于是,我得来舍利子注入天后体内,让她为我孕育一个听我使唤的棋子,事情总是与人愿违,你眉间一颗眉间砂给了你太多生命和感情,没有傀儡的冰冷无情,没有寒冰的绝情。”   拂苏一定不会告诉菩清那颗眉间砂已经幻化成人形,对于菩清的故事他深感同情,除却同情还有丝丝悲怜。强大无错,错便错在,他的强大威胁到主宰者的地位和势力。他可悲之处在于不知人是有情有义的生物,就算是傀儡他也有感情,哪怕只是软弱和顺从,何况是人?   “我抱你回妖君殿,日日与你相处,看着你渐渐长大,我也不得不隐藏你身上秘密每隔百年为你加一次封印。多年后,我不知抱你回妖君殿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知让你为我做什么。诸仙之中,你的法力最低,又不肯好学,你什么都不能为我做。我才觉让你出世多么失算,佛的本性善良蒙蔽的太深,竟然无法在几千年内恶化你。有时候,我回问自己,拂苏为何要来到这个人心险恶的六界?即便是在人间也好过仙界。我叹一个人的宿命由不了旁人做主,又叹一个人的使命过于沉重。”   这一次,拂苏扭过头看他,那是从未见过的落寞和孤寂,黄昏下的脸庞太死沉。   “我去过人间,却忘记经历了什么,只有容玉的存在告诉我有很多事情被我忘却,记忆之中,最深刻的是在奈何桥尽头有一个人提着花灯等我,我问过容玉,他说那是司徒胤,是他的司徒爹爹。我开始相信他的话,并满足他的愿望让司徒胤重生。可是,拜烨却暗中育孕魂珠,我没有阻止,因为我还记得自己多年来留在妖界的目的。我舍不得让你为我的复仇而死,又不想让双手沾满太多的血迹,开始放任拜烨的计划,让他孕育魂珠,让魂珠替我复仇,踏平凌霄宝殿,放我父亲重出仙界。”   拂苏轻轻一叹,很快便消失在黄晕之下,旁便的菩清却抿了一口酒,面无表情的看着日落。   “你与仙界之间的恩怨,兴许,我不懂,也不明白为何非要如此?可我能看得出,你还是于心不忍,否则,何必等这么久?等着魂珠出世。比起那些大恶之人,你那点未泯的善显得多么耀眼。”   “若是有一天你成了众生的威胁,也会明白,最狠的不是屠尽神魔妖鬼人灵,而是自己明明有那能力,却忍不住放他们一条生路。”菩清最是清楚为何,屠尽那些弱者便唯有自己一人活着,活着与天齐寿,活着享受偌大六界的空寂。复仇的愉悦只有一瞬,而放过他们,却又是将一把锋刃架在自己脖颈,时刻谨慎着,猜疑着,算计着。   “菩清,你觉得南蛮好吗?”是是非非拂苏已经看透了,历劫后的他更是看淡所谓的权势、地位,不想再参与任何纷争,只求一片净土得以终老。菩清的无奈他懂,因为他经历过,所以可以从心底明白他,不去怨他。   “嗯。”   “那,”拂苏转头认真的望着他,猜到的菩清回望他“我们在这里生活好吗?一直住下去,直到南蛮消失。”   “好。”   拂苏趁着醉意靠近菩清,将他搂在怀里,菩清虽处于被动,却还是主动附上那张柔软的唇,夺取它的甘甜还有酒香的残迹。   从小院,到屋内,再到床榻,千般万般纠缠,将有些感情纠缠的爱恨难分。   薄帐卸下,随着飞出一件件衣裳,飘出惹人心动的动情声。   “菩清…虽然你忘记许多事,但你一定不要忘记…忘记拂苏不会害你,嗯…”   “…好拂苏,你要听我的话,不要违背我的意思,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好。菩清,我信你。”   一场春/色.旖旎,徒留外界玄月高挂,照着不曾睡着的人。   菩清看着睡着的人,一手在他腰上轻轻揉捏,惹得拂苏频频轻呢出声,睡的更沉。   “明明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无非是骗他的,却还是忍不住心疼他。拂苏,你信我,可我不信任何人。”   二日一早,拂苏带着菩清去外面一同寻找南蛮之力的下落,走了许久路程也没找到,菩清虽能感觉到南蛮之力的下落却没告诉拂苏,他想这些年拂苏总还有个生活的目的,找南蛮之力是他暂时的任务。   多年里,菩清为拂苏续上仙骨,调好异世重楼的法力为他所用,时间久了,拂苏能感觉到现在的身体不同于以往,更加神清气爽了,而且,几日不吃不喝也没问题,只是,习惯了一种生活状态一时也难以改过去,便每日一日三餐。   身边有个菩清,即便是野菜他也吃的甘甜、舒适,一睡也会睡到第二日晌午,无聊时去找找南蛮之力,偶尔跟着菩清修炼。   “菩清,南蛮一年只有春秋,没有冬夏。”   “嗯。花开花落,开的长久,谢的长久,这便是南蛮。此地一年,仙界两年,人间六百年。”   握着泥沙的拂苏微微一惊“我来这里有十年了,对吗?”   “难道你不开心吗?还有三十年你便可离开南蛮回到仙界。”   拂苏偷偷松开手让手中泥沙落下,他不羡慕仙界的自由与热闹,也不喜欢外面的面善心恶、尔虞我诈,只有这南蛮才是他爱的地方。可转身间,只剩下三十年,三十年而已“对呀!回仙界。”   不管如何,一味选择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菩清能看得出拂苏喜欢这里,他也是如此,只可惜,外面的事情还需要了结,容不得他们继续在此地寻欢作乐。   “菩清,前几日,我发现了一个山洞,因为太黑没敢进去,今天,你陪我去看看吧!说不定是我一直找的东西。”   “好。”    ☆、山洞   寻着记忆,拂苏带着菩清来到丛林深处的山洞外面,洞口被树藤缠绕,上面有一颗不知年轮的参天大树,四周开着奇异花朵,尤为的茂盛。   “就是这个山洞。”拂苏指着洞口说道。他当时确实不敢贸然进去,等着菩清陪着他一同进去,说不定,里面别有洞天,藏着南蛮之力。而他也知道,带菩清过来意味着什么。   菩清看了一眼,伸手拂开阻挡的树藤与花草,“进去看看。”   拂苏点头,洞口不高,里面也很黑很黑,对亏菩清能看见拂苏才能走到很深的地方。   “菩清,还有多久?”   “我听到了水声,应该快了。”   这才走不久,拂苏不慎的脚下踩滑身子一倾往更黑的地方摔去,立在他身边的菩清眼快却还是没抓住,看着拂苏滚到一条深邃的洞中,也顾不得是否安全直直跟去。   拂苏只感到四周很空,身子不断的往下落,上面还有沙子飞来,逼的他不得不翻身,这才看见下面很渺小的光,是一种很薄弱的光。他睁开眼睛仔细看着,直到那光越来月亮。   还未想清楚,便觉腰间有一道力,下一刻,身子被托起,借着薄弱的光看清菩清的脸。   “还好吗?”菩清问道。   “没事。菩清,去下面。”   菩清看了一眼,带着他下去,随着地方变宽,拂苏瞧见八卦阵图上沉浮的一团白光,四周立有四大神兽禁锢那团光。   “那是?”拂苏惊讶的看着,有些移步开眼睛。   松开拂苏,菩清才道“那便是南蛮之力。”   “南蛮之力?”拂苏惊诧的上前,原来南蛮之力不再外面而在地府之中。   菩清看了一眼四处的神兽,觉擦道危险,连忙将拂苏挪开,也就是挪开的瞬间,四座神兽纷纷现出原形攻向拂苏。   “火麒麟、冰凤凰、海蛟龙、恶白虎分别是看守南蛮之力的四大神兽,唯有天帝旨意,否则,谁也靠近不得。”菩清紧紧护着拂苏,告诉他事先没说的事情。   拂苏看了一眼火麒麟,道“不要伤害他们。”   “嗯。”   此地空间小,且有四大神兽一同协力攻击,菩清又得护着拂苏,只能带着拂苏先行离开那,暂时,不动南蛮之力。   刚刚出去,拂苏就呼了一大口气,撑着双膝说道“四大神兽怎么不问个明白便开始攻击我们?”既然是天帝安排他来这里,就该是事先通禀四大神兽南蛮之力暂由他保管,可刚才,他发觉四大神兽的攻击没有半点留情。   “有很多人都想得到南蛮之力,四大神兽的使命便是守护其不被人夺走,必定会拼尽全力攻击靠近的人。”   拂苏疑惑“当年司华是如何取得南蛮之力?”   “他杀了西海小太子,当年镇守南蛮之力的神兽之中没有海蛟龙,而是西海小太子。司神为夺取南蛮之力杀了西海太子,方才夺得一些南蛮之力,奈何他修为不够,不能全部夺走,最后四海龙王不肯再让自己子嗣来此守护南蛮之力,只得让蛟龙来。不过,拂苏,海蛟龙是夺走南蛮之力的缺口,你若要守护南蛮之力,定要让其他三位神兽帮助蛟龙。”   那个拌起女子扮的活灵活现的司华当年真独自来此杀了西海太子夺走南蛮之力,拂苏微微一惊,可想他能随便进出镇神塔也不觉不可能了。只是,他暂时不会动南蛮之力,还有三十年的时间,他不着急。   “好。我会的。现在,知道南蛮之力在何处,任务也完成了。”拂苏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为完成第一个任务而高兴。   菩清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道“仙骨已经续上,异世之力也为你调好,接下来的二十年,我教你各种法术。”   “和你的一样吗?”被握着的拂苏半似玩笑半似认真的看向菩清,他们一起学的灵犀剑法,那,法术,菩清会教他一模一样的吗?   “你若是肯学,我自当教你。”   “我说着玩的,”拂苏朗朗一笑,“别当真。你我剑法一样也就算了,法术若是一样,可不好玩了。”   拂苏学什么,菩清都不在意,给拂苏万年时间,他也未必会赶上自己“回去吧!”   /   清风徐来,一袭发香飘散在春/色之中,随意挽着长发的司华坐在花丛之中学着女子刺绣,他本不会这些,只是凤王告诉他可以借着刺绣打发时间,他毕竟是个男人,拿针的模样始终不如女子那般好看,刺得也不入眼,可他很认真的很认真的在学。   多年过去,凤王踏着遍地牡丹花而来,望着花丛之中的白衣女子微微笑着。   “司神,刺的如何?”   司华不受影响的继续照着先用笔墨写好的字体刺着,听闻声音也只说道“你看我今日可有进展?”   凤王上前一步,弯身一看,微微一惊“你刺着拂苏的名字?”他以为是这满地牡丹。   “是啊!”司华含笑答道,似是拂苏还在而他偷偷的刺着他的名字“这些年,他的名字已经一针一针的刺在我的心上,也不知为何不觉厌倦,总是重复绣着。”   拂苏走了多少年司华没去数过,因为他知道,如果去数数便会觉得拂苏离开了许久,若是不数,仿若拂苏方才离开。他习惯了,习惯走出曾经的生活步入另一种生活当中,每日一针一线。   司华如此深情于拂苏,这让多年作为旁观的凤王心生嫉妒和羡慕,还有一丝丝渴望,渴望有一个人像司华待拂苏那般待他,哪一种被挂念被爱慕的感情一定比肉体还美。   “司神,你为了拂苏愿意做一个女人?”   “不。我不愿意,我始终记得我是男人,就算我穿得女儿装,画的女儿红,能挑针拿线,也只是喜欢罢了。”司华停下看向拂苏的方向,眼中的思恋装满眼眶,将满地惊艳避开眼帘之外“何况,拂苏不太喜欢我穿女装,他喜欢看我穿男装的样子。”   凤王纠结,“可是…既然拂苏喜欢男装,那你,怎么一直穿着女装?”   “是啊!他喜欢男儿身的我,可我,却画作女儿身。”司华无奈收回视线继续盯着未完成的“拂”字,“因为我习惯以女儿身出现在他眼中。”   “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我真是不懂”听得糊涂的凤王觉得烦躁,干脆不听,坐下靠着椅子吹风。   司华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针认真的看着白纱上的字,字有些模糊,他看的不是很清楚,经常扎到手,可他一直闭口不言,等着伤口愈合,而后再扎开。他知道,犹豫经常刺绣,他的视力越来越不好,能看到的东西都模糊了,不知能否撑到拂苏回来,再看他一眼。   “司神,我听说过你,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离开这里,为什么不走?”沉默了片刻的凤王开口了。   “凌霄宝殿上,我亲口承认是我杀了异世重楼引魔灵入境异世,先前又独闯凌霄宝殿,你觉得魑漠疆会让我在外逍遥?虽说我也不满妖君,可唯有妖君殿管辖的地方才能让我安身。”   “原来如此。那你怎么不去找拂苏?你可以离开这,出去找拂苏,干嘛将自己关在这?”   “我拼命的找,他拼命的躲避,倒不如,在这里等他回来。”   “呵呵!你们这些有情的人活的真不自在,花神跟狐王闹了几百年,最后弃了仙箓;君昨跟了擎丰上神,成了魔;拂苏爱慕妖君几千年,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反而遍体鳞伤;你挂念拂苏,甘愿被囚于此地,默默等候不肯醒悟。虽然,我体会不到情这一字的快乐,可我活的比你们自在,我凤王什么都不缺,来去洒脱。”这般想来,凤王开始得意,这种洒脱真的比起他们的不自在好多了。   “拂苏说凤王一生不懂情,看来,是真的。”   “还是拂苏懂我。”   /   “司神司神,小雪儿偷偷跑去人间了。”拂乐急匆匆的跑到鎏鸾殿中大喊,将在整理书籍的沈梦吓得落手中书本,急忙出去。   “司神,小雪儿去人间了。”   “去人间?”沈梦惊奇“他去人间作何?”   拂乐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司神,小雪儿会不会是去人间历劫啊?”   “别胡说。”   “我没胡说啊!小雪儿让我这么说的,怎么会是胡说呢?”   “哦!”沈梦哽咽。   在外的拂雪落寞的往自己宫中赶,还未回去便瞧见一位白衣女子从远方而来,那人长发如丝,如夜色,眉间一颗眉心坠,披着的头发便没了发饰,却看着如同雪莲一般,他从未见过这般清丽的女子,不由好奇。   君雪识得拂雪,在他面前止步“五殿下。”   “你…”   “东岳上神君雪。”   经得提醒,拂雪恍然记起东岳山山上的雪神君雪,忙的施礼“见过君雪姑姑。拂雪不识姑姑,还望莫怪!”   “无碍,除了大殿下与二殿下,你们不识我也不为怪。”她嫌少来仙界,上一次来似是在父上去世后来仙界接任雪神的封号,那时,拂苏还未出生,拂雪更是不晓得。   “姑姑,是来天庭寻母后?”   “你母后可在?”   “在瑶池。”   君雪赶至瑶池,便见白紫彧独身坐在亭中,旁边也无侍从,晓她喜欢安宁便没出声的过去。   “君雪上神。”见人来,白紫彧又浮出一抹笑起身相迎。   “天后别来无恙?”   “一如既往。请坐。”   君雪道“我来,是想问问妖君现在何处?”   白紫彧微惊,道“妖君不在妖界吗?你可去寻过?”   “去过,他不在。”   “你寻他可是思念人家了?”白紫彧调笑道。   君雪却摇头,眼波轻泛,道“他心无我,我何必念着他?只是,东岳山遇到了些麻烦,因居于妖界蓬莱山北处,便想请他前往看看究竟为何?”   “事情可大?”   “也不知为何,山中出现许多裂纹,从地下流出岩浆,已害死诸多生灵。天后也知,东岳是一座雪山,过多的岩浆会让雪融化。”   “此事不该是当地土地和山神负责吗?他们如何说?”   “他们无可奈何,说东岳山位居妖界,归妖君管治,出现自当寻妖君。我去过妖君殿,各位族老也去东岳山看过,皆说唯有妖君能退去岩浆,只是,他如今离开妖界办事去了。”   白紫彧皱眉,起身走了几步,也不知妖君在何处,更不知东岳山为何突然出现这种事情,心中着实不明白“君雪上神,你且先回东岳山,我想办法寻到妖君,让他立刻赶往东岳山祝你一臂之力。”   “那就多谢天后。”   “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别这般生疏。”    ☆、妖后   君雪赶回东岳山,立于雪峰半腰看着下山腰逐渐呈现出的荒草,心中犯愁,施法降雪,希望能抵上一阵子。   坚守了几日,一宫婢来报说下山腰的积雪消融,开始向上消融,君雪无奈只得踏出宫殿赶往山腰之处。   脚下是烈焰,她无法落脚,也无法靠的太近,这种温度对她有致命的威胁。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积雪融化危害山下生灵,这座雪峰消融水一定会淹没山下,到时,又是多少无辜生命死去。   被烤的不行的土地、山神都出来,围着君雪喊着完了完了。   “这可如何是好?”土地焦急的胡子都在掉,要知道,若是这座山积雪融化,最后,山也被岩浆淹没,他这个土地定没好下场。   “土地,我靠近不得,雨神的雨水能行吗?”君雪道。   山神道“怕是不行,上神,你看这岩浆可不是普通的岩浆,厉害的很,雨神那凡雨如何能解?再不行,上神,去找天帝吧!妖君不在,他还在啊!”   “天帝在前几日与如来一同去人间布善,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山神,不管行不行,你去请雨神过来,试试看。”   请的雨神相助也灭不掉逐渐升起的温度,白紫彧看的心急,可也寻不回天帝回来处理此事,那菩清也不知在何处,没个踪迹。四海龙王尽力降雨,可那岩浆太过猛烈,还未下去便被蒸发。   雪已消融一半,大殿已有坍塌之势,熟知此情危难的君雪不顾性命飞身入了大殿,用法力撑起大殿。   “怎么办?”土地十分焦急。   “这天帝不在,妖君也不在,这可如何是好?”南海龙王无奈。   那白紫彧也只能看着,无法帮助君雪支撑大殿,她乃雪神还能支撑一时半会,而他们却是靠近不得那些。   “糟了。后山的积雪融化了,洪水…”山神大叫。   那大殿侍女大惊,喊道“雪神,洪水,快走。”   唯有君雪知道这座大殿不能坍塌,榻了意味着她父上的一切毁于一旦,且那积雪融化必将危害千里生灵。在这关头,她不能离去,只能撑着,即便被洪水淹没与大殿一同被沉没,她也无怨。   “天后,你救救雪神吧!”侍女哭的梨花带雨好生可怜。   “我…”白紫彧无奈,难道真要在这群人面前袖手旁观,看着君雪为大殿而死,她…可就在此刻,一道白光划过天际,落在大殿。   菩清落在君雪身边,看了一眼倾斜的大殿,也不说话,只施法将魍魉剑唤出插/入地中将大殿撑起。   看见菩清,君雪第一次有了一种人情,“妖君。”   “你去后山将洪水挡住,我去下山退岩浆。”   “嗯。”   菩清下山封岩浆,无需耗费多少,回身去后山将洪水吸入袖中,再吩咐君雪布雪将裸/露的地方掩盖上,而后前往东海,将洪水尽数放入进去。   事情办完,已是黄晕,与天后等人泛泛交流后,只有君雪还在。   “今日,多谢妖君出手相助为我护住东岳。”   “你我本是夫妻,有难自当一起担当,何必说谢?”   君雪松了一口气,道“我们…”   “将婚期退后实属无奈,拂苏被关在仙牢之中,我大婚无法请他有些遗憾,故此,委屈上神。”   “听闻妖君与三殿下感情甚好,将他视为己出,大婚无他确实遗憾。我也非计较婚期一事,只是,一时间很是感激你的恩情。”当她无助时以为就此随大殿而去,没想到,最后是菩清出手相助,她在心中也确实很感激,只是,婚期一事,她半点都不计较,先前也不想成婚,只在菩清出现时才有成婚的念头。   “我看东岳一时还不安稳,你便先在这无心殿住下,先熟悉妖君殿的生活和习惯,日后,嫁来也不觉慌乱。等些时日,我带你见见小太子、青女以及各位族老和百位小王。”   “嗯。”   /   君雪不喜走动,惯于在殿内制香,奈何伺候她的侍女明月非要带她在外走动了解妖君殿,只得随她出去。   几日下去,她也差不多记得殿内有几大殿,何处是禁地,小太子住在何处,青女住在何处,虽不曾见过,可她也没迫不及待的去见。一切按照菩清的安排。   半月下去,菩清在华承殿招了各位族老以及妖王流澜夜与容玉、青女伊霜、菁殇,安排他们与君雪施礼。   恢复理智的容玉就那样看着菩清将一个陌生的女人亲手牵上了台上,那个本该属于拂苏的位置,虽然这个女人自带浑然天秤的冰雪气质,可他严重的偏向拂苏,又因先前的教训只得忍气吞声。   伊霜生的乖巧可爱,清丽的很,与阑珊异灵有些相似,又继承容玉的精致,在殿内也颇受喜欢,不过,此刻一见未来的奶奶也有激动“爹,妖后真好看!”   容玉看了一眼伊霜没说话。   “还有十年拂苏便可出仙牢,本君与雪神之间的婚事也不能再拖延下去,只待三太子出狱之时便是本君娶妻立妖后之时。在这十年内,雪神先居妖君殿,虽未正式得名,各位族老以及妖界百王也得以见妖后之礼待她。当年,欺辱小太子的事情本君不想再有听闻。”已经安排好一切的菩清清冷的说道。   他娶妻一事拂苏必定会知道,而他之前也允诺过他立他为妖后,可是,他不会让别人和自己做交易,只能是自己安排一切。拂苏离开南蛮时,东岳花嫁大概已到妖君殿,饶是他再不愿也得叫君雪一声姑姑叫他一声姑父。   月长梵心有不甘,各位族老可也听闻要立拂苏为后一事,此刻也有些惊诧,不过,立君雪确实比立拂苏好,他们也不反对。   伊霜笑道“能有这样一个雪神妖后,该有多幸运啊!伊霜在此恭祝妖君爷爷与雪神百年好合,早日为我妖君殿再添新子嗣,为我爹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菁殇一看容玉脸色不好,偷偷的扯他袖子,示意他别再这样。在海底多年,他学会了去服从菩清的安排,学会了听话,与他斗不会有好的下场,这些,容玉应该理解到的。   容玉看了他一眼,无法含笑示意自己没事,他要看着菩清娶这个女人为妻,把拂苏丢在一边。   对伊霜的祝福,君雪微微含笑回视。   月长梵道“我祝妖君与雪神此生不老,寿与天齐。”   一句句话下去,便只有容玉没有开口,菩清也没再希望他能祝福什么,这样的沉默立在那便好。   “小太子已长大成人,离开妖君殿出去闯荡。南族老,可有何地缺个小王安排小太子去镇守?”   南霄莫道“这,西城山上缺个西城王。”   “西城山,好。便将西城赏赐小太子,日后,一家三人好生镇守西城。”   容玉闷闷不乐的说道“妖君要娶妻,便要将我这个儿子扔到一边去吗?”   “容玉,你留在妖君殿只会将你养的更加懒惰,自立为王后,该担起养家护子的担子。”菩清不想将容玉牵扯进来,送他离开妖君殿最好,而且,他莫名其妙得到摩挲刺伤他,可见有人在打他主意对自己下手。支开到西城不仅能疏落他们的关系,也可让他学会长大,莫在是拂苏那般一生看不清真假善恶,到头来,被人利用的彻底还没有能力反抗。   到底是什么目的容玉不想去掂量,离开妖君殿便离开,不用每日担心见面,他也得自由。“多谢妖君赏赐。”   如此散场后,容玉带着菁殇、伊霜回去收拾行李与月长梵等各位族老道别,而菩清去了回川殿中探望魂珠如今的情况。   拜烨见他来,笑道“殿下,好消息。”   “嗯?”   拜烨指着魂珠说道“魂珠已经有了人形,你看到了吗?”   菩清靠近看了看,那是一个类似豌豆的东西再蠕动,一团团的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是胎儿形成的初期模样。   “等三太子回来便可取出蜉蝣莲植入魂珠之内构成心,这样,魂珠算是真正的有了生命。”拜烨还是忍不住的激动,魂珠出世,将是另一个菩清,不同于菩清的人性,他无情无欲,只会听从他们的安排。这样一来,菩清不必亲自动手也可让凌霄宝殿更主,自己也可击败拜琴报仇。只要再等等,等等就好。   “那可寻到拂苏的眉间砂?没有眉间砂,一旦取出根深在拂苏体内的蜉蝣莲,便会危及他的性命。你应该知道,我要拂苏活着。”   “此事殿下不必担心,到时,自会有人救三太子性命。而我们只要一直按照计划走便好。”   菩清看向拜烨,有了点猜疑“那若是无人救他,岂不是让他平白死去?拜烨,你应该知道忤逆我的后果是什么?”   拜烨心惊,可这件事他已经有所擦觉,只要顺着计划走,便不会生出事端,听菩清语气不对,连忙跪身道“拜烨以这颗脑袋作保,三太子不会出事。殿下放心,若是无人救他,拜烨便挖出自己的心给他。”   “记着今日你说的话。”   “是。”   事情妥当,菩清走上台阶去榻上坐下,慵懒用手撑着脑袋斜躺着,半垂眼帘,悠悠问道“东岳山的危难你可擦觉异端?”   “天后与雪神关系甚好,算是姐妹,且她没有让大地裂开的能力,这件事情排除她;便只有…”拜烨谨慎的望向上面的人。   菩清淡然的说道“只有西边大善菩提如来,对吗?”   “是。这六界之中,唯有如来与殿下能抗衡,在你离开妖界消失的这段时日里,东岳忽然出事,该是想用引三太子出异世的招数引你出来。”   说到这,菩清已彻底清楚,睁开眼帘,一道冷清寒光透过纱帘“他知道我去了南蛮,担心拂苏将南蛮之力拱手让我,故此,引我出来,或是让拂苏得到南蛮之力,或是毁掉南蛮之力。我引拂苏的招数竟然被他给学去了,小瞧了他。”   拜烨不屑,道“他只会玩些卑鄙招数,除此能想些什么。真是佛门不幸!”   “西边如来乃是世间救世之祖,大善众生,除恶扬善。披着一身佛光,怎敢明目张胆与我斗?只能在缝隙之中出些阴招。一个大善之人一旦做了一件恶事,便遭千古唾弃,不似那些恶人。”   “殿下说的极是。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问。”   拜烨犹豫了下,才道“当年逼三太子出异世,大可不必屠杀异世门徒,却为何要冒险出动魔灵入境?魔灵由你掌管,难道不担心三太子怀疑你吗?既然殿下一直想要三太子心中留着最好的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知道异世是什么地方吗?”   “镇压罪大恶极之人的地方,可是…这与殿下何关?”拜烨一直都没弄明白这其中的联系,也没猜透。   “我不除去异世,日后,我若失败,异世也是我的牢狱,异世是我创的,怎能成为我的牢狱呢?唯有让魔灵占领异世,才能让我安心。而且,神妖大战必定战死众多天兵天将以及牵连无辜生灵,他们的骸骨便可填平异世。”虽然让拂苏最后承担罪行不是他意愿,只是当时不巧与谋杀异世重楼的人碰上方才让掌事们以为是拂苏所为。这件事情,菩清不会告诉拂苏是他命人屠杀异世门徒,毕竟,拂苏不喜欢鲜血和欺骗,那北慕司华也真是傻,自己承认杀了异世重楼为别人受罪,让拂苏有些警惕。   “拜烨愚钝,竟然没有想的如此周到。”   “天要亡异世。”   菩清懒懒的说了句,拜烨很是赞同,却忽然发觉外面有人,顿时大惊“是谁在外面?”   菩清起身看向外面,那人已经离去,只留下一抹娇小的影子。“把人抓回来。”    ☆、大婚(上)   十年对神妖来说只是一瞬,很快便到,菩清离开南蛮也有许多年,拂苏只记得是五年,但按照仙界时间来算,已经有十年了。   立在小院外看着黄昏,手中捏着一捧沙,慢慢的从指缝之中落下,他却安静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菩清在南蛮陪他四十年,却在最后五年离去,去后不曾回来,虽然偶尔还会想念,只是没那么浓烈。已经习惯分分合合的他已经麻木了。   月上来时,拂苏闭眼,却让元神离身去了地府找南蛮之力,他要离开南蛮了,这南蛮之力他也会带走。   取得南蛮之力,急匆匆赶回,眼眸一抬,手中泥沙已尽,只有南蛮之力的白光在闪烁。   “将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得带你一同离开这里。”   音落,起身一手将南蛮之力扬起,白光顿时照亮了整个南蛮,四处草木更加茂盛,迅速的生长着。   “四大神兽听命,助我将南蛮之力入我体内。”拂苏施法飞起悬于南蛮之力下,他要赶在菩清回来接他之前得到南蛮之力,这样,他就无法把力量给魂珠,而他也有与他抗衡的能力。   四大神兽得令,纷纷出来在南蛮之力周围盘旋,一时,所有光亮尽数落在拂苏身上,将他裹得严实。   一道道力量进入体内,拂苏的眉间砂印记若隐若现,体内还剩下的封印也被这强大的力量冲破,只要完全打开体内封印,他便会得到更高的强大,这,是他想要的。   法术进行了大概一个时辰还没结束,菩清赶到时,南蛮之力所剩无几,当时,立刻上前夺走余下部分,四大神兽连忙攻击。   拂苏睁眼看向前方,这一次,他能看很远看到很远地方的花花草草,十分的清楚,双耳能听远方溪流之声。青丝披散,眼眸含烟,肤若凝脂,好似沉睡多年才醒的谪仙一般。   他落下,只是轻轻一点,脚下泥沙飞起,月色下,唯有他最为耀眼。   菩清解决掉四大神兽才立在拂苏对面“你知道贸然吸取如此强大力量的后果吗?”   拂苏微笑,一笑风华绝代,温柔似水“我对强大渴望了太久,从小便渴望。菩清,你可曾记得?我十岁时不慎摔倒擦伤了脸,是你施法为我治好,我说我也要像你一样。在你的庇护之下,我什么也没有学到,成了仙界法力最低的一个人。可从师父将我打落入湖底时,我才真正意识到强大对于弱者来说多么重要。我没有排斥师父的法力,不是想继承,而是我需要。”他抬起双手看了看“你受伤时,我无助。容玉受难时,我只能像个小丑求救。司华为我自宫,我竟无能为力。菩清,我知道你疼我,南蛮之力,你不会从我体内夺走的,对吗?”   “拂苏,我更想你永远是个孩子,”世界太复杂,长大就有许多烦恼,有了很多欲/望。拂苏以为强大便能护着想要的,得到喜欢的,这是错的。“强大,会给你很多烦恼。”   “我知道,可我不想连做你后盾的能力都没有。我说过我是你的后盾,那我,不能让你失望。”拂苏执意的笑着,慢慢靠近菩清。   待近,菩清伸手捧着他的脸,说道“拂苏,乖,把南蛮之力让出来,你不是最听我的话了吗?”   “不。”拂苏摇头“你需要南蛮之力,我知道,可剩下的已经够了。把这些给我好吗?菩清。”   “你真要?”   拂苏点头,“我答应你,不会用南蛮之力和你作对,只用来守护你和容玉。”   拂苏决心已定,只得到小部分南蛮之力的菩清也无法真的动手抽出他体内的力量,既然,拂苏非要这样做,他能怎么办呢?阻止已经来不及,不如罢手,随天意。   “好。我先带这一部分南蛮之力回妖君殿,你且留在此地等天帝召回谕旨,回去之后,记得过来。”   不知菩清将要娶妻的拂苏乖顺的笑了笑,点头答应。   /   大婚将至,妖君殿内已经是红绸挂满,红灯将整个冰冷的妖君殿托的暖和,万年来有了些温度。   白紫彧也十分看好这桩婚事,只要菩清与君雪大婚成,拂苏不肯承认菩清长他两辈,也得叫他一声姑父。有君雪这位姑姑在,他该不会再留恋妖君殿不回首,故此,菩清大婚,她也向东岳送了大礼,那套锦和绣嫁便是她相赠,也向君雪说了诸多私话,莫非不是日后要好好照顾菩清。   起初,君雪并不想嫁,却因菩清的及时相救让她一时动心,眼看大婚将至,心中着实有些欢喜,对白紫彧的话也听了许多,尽数仔细思量了遍。   而那流青鲤也是高兴的往妖君殿送礼,不为别的,就为菩清娶妻娶的不是拂苏,虽然他不反对拂苏对菩清的爱慕,但他们终归是爷孙,如此畸形的感情没有人会接受。这几千年来,拂苏不肯承认菩清不仅长他五千岁也不肯亲口称呼菩清,但这一桩天赐姻缘可算是断了他的念头,日后得随雪神辈分称他一声“姑父”。   君昨也为此事烦恼了许久,最后还是在擎丰的梳理之下看清此事,也是赞同了擎丰的说法。毕竟辈分不同,神妖不同,拼命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的,虽然,擎丰长他几千岁,好歹他们是偏角一隅没人在意,也是同辈的。   这仙妖两界便只有容玉最为反对此事,但是他没有那能力去反对,更无法告诉所有人,拂苏和菩清是前世历劫的爱人,而他,是他们历劫时的子嗣。因为,这一世,菩清是神魔敬畏的妖君,拂苏是仙界的三太子。   眼看大婚将至,拜烨也将那日偷听之人抓回,正是过来探望拂苏是否被菩清带回来的苏宝宝。   今时没有拂苏在,菩清对她也是淋漓的不喜,这只小妖得拂苏相助提前化的人身,却不知好歹跟随北慕司华算计拂苏。若非是这只兔子,拂苏受罪。如今,她偷听他与拜烨之间的对话,定是会在日后告诉拂苏,他可不会那么愚蠢,将这个祸害留着。   而苏宝宝看着菩清,也有些却弱,可她咬紧嘴唇让自己不要害怕。   “你听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听到。”苏宝宝坚定的摇头。躲在容生浮梦宫中的日子里她担惊受怕,可又太害怕,即便有灵宝的宽慰也不能安心下去,最后,想去找司华求救,哪知半途遇上拜烨,被他抓个正着,直接带来这里。   “是吗?”菩清道“异世门徒是怎么死的?”   “不是妖君所为,”苏宝宝口快,可立刻发觉不对,瞪对上菩清那双静中带狠的眼睛时,身体一软,她知道自己这一劫躲不过了。   拜烨道“留不得妖兔,她若是将异世一案告知三太子,怕三太子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已发觉三太子,他始终是神仙,流着仙家血脉,无论仙界如何背叛他他也会向着仙界。紫云山他为酒仙与殿下为敌,后为容玉跟殿下做交易,殿下,不能再让三太子知道关于你的事情。”   “那便”菩清淡然的看向苏宝宝,在她开口前将人吸进掌中掐着咽喉,没有感情的看着她瞳孔放大“你与堰犀一样,害了拂苏多少,就该为此付出多少。性命,是最顺心的赔偿。”   还想挣扎的苏宝宝掰着掐着脖子的手,那种冰冷比北极之冰还要冷,透的骨头生寒。可她还是想活着,幻化为人形时,不幸遇上万事如神,因为贪念太多误入歧途,后才遇上拂苏,得了这结果。   娘亲,若是,我早点遇见你,也许,我会是你的好孩子,可我从来都没有杀过人,娘亲。   菩清轻轻一掰,只听闻骨头断裂之声,苏宝宝瞪大眼睛将一生留在这最后一刻,连眼睛都未闭上。骨头戳穿皮肉露在外面,让鲜血顺着菩清的手流下。而这种血腥对菩清来说如秋季树叶会落一般的自然,没有对拂苏所说的厌恶。嫌弃的丢在一边,道“拿去扔了喂豺狼虎豹。”   拜烨不惊不奇,很是淡然,他看多了,什么都不觉得,生死如此而已“是。”   /   大婚当日,妖君殿内热闹不已,妖界百王早已带着厚礼前来,在殿内议论纷纷。   菩清穿上喜服立于新房看着那年人间除夕拂苏赠他的花灯,花灯泛黄,沾染了些灰尘,虽已擦拭干净却还是不如当时那般好看。时隔多年,他快成家,有些念想自觉的断了。   “今时浓艳明时伤,今朝杯酒明朝茫。”缓缓念出花灯上墨迹已褪去些的诗句,菩清才明蕴藏在其中的意思,当年,拂苏亲手买来的花灯就已经暗示他们的结果。如今他一身红裳穿的多般浓艳,却是与他人成婚结偶,留拂苏一人在那条路上漫漫前行。   伸出左手食指碰触花灯宣纸,右手之中的花灯成了点点零星消失,而菩清淡然回身准备出去。   未来,是一条阴晴不定的长途,兴许,赢的一无所失,兴许,赢得一无所有,可,比起败的一败涂地,终究是赢了好些。    ☆、大婚(下)   天帝谕旨已到南蛮,拂苏受了,跟随天奴一同回仙界。   再踏入容生浮梦宫时,只觉神清气爽,外面始终比南蛮热闹,而南蛮石块好地方终不是生活的地方。   “灵宝,小宝,我回来了。”偌大的宫殿之中响起拂苏的叫喊声,穿透了四方,更显得此地的安静。   拂苏进去,看了看四处,院中的仙鹤还在,花草也茂盛了许多,没有灰尘,那灵宝应该是时常打扫,将宫殿保护的很好。   直到拂苏走进殿内都未看见灵宝,心觉奇怪,准备再喊时,才见灵宝哭着跑来“主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不知情况的拂苏以为他喜极而泣道“我刚回殿中,你便这般接待我?”   “主子…奴才对不起你啊!”灵宝噗咚的跪下,满怀愧疚的望着他,瘦的只剩下皮的手抓着淡黄色衣袖。   拂苏懵懂“灵宝,你说什么”   灵宝哽咽道“我把苏宝宝弄丢了…”   “嗯?!”拂苏不解,那苏宝宝贪玩说不准跑出去玩了,这灵宝怎么有如此大的反应,弯身将人扶起,可灵宝就是不起,这让他疑惑“灵宝,小宝贪玩,指不定去了那处玩。”   “主子,若真是这样,奴才便不会如此愧对主子…是奴才不慎让苏宝宝踏出容生浮梦宫,那日后,再不见她回来,奴才也去九鸣山问过,蛇君殿下并未见过苏宝宝…主子”灵宝突然使劲的磕头起来“是奴才没有照看好苏宝宝,你责罚奴才吧!”   看着灵宝这样,拂苏不再扶他,尽量的稳着心中的波澜问“到底出了何事?”   “奴才”灵宝抬头“主子你离去太久,天帝又不许探望,苏宝宝心里焦急,便来仙界寻我,问我可有法子让她见你一面。奴才无能,只随便忽悠的说妖君消失了许久又突然出现,或许,主子与妖君在一起。奴才让她去问问妖君,可哪知?哪知苏宝宝一去无意听见妖君与大法师之间的对话被妖君发现,一直躲在容生浮梦宫不敢出去,直到那日,她大意跑了出去…这这一去就没再回来。”   拂苏大惊,没问到底是何事便往妖君殿赶去。那灵宝见事情不妙连忙跟上。   拂苏还未到妖君殿便见妖君殿四周热闹的跟人间佳节似的,一抹红刺得双眼发痛,犹豫距离还有些远一时也没看清,却与前往妖君殿贺礼的擎丰、君昨遇上。   “拂苏?”君昨微惊“你出来了?”   “君昨,你与上神这是要去何处?”他看了看他们身后的随从,手中均是红色礼盒“何人有喜事?”   君昨笑呵呵的看向擎丰,不知如何糊弄,看拂苏这去向是妖君殿,也知事情时瞒不住了。   擎丰道“恭贺蓬莱妖君与东岳雪神结发大喜。”   擎丰一语如同天雷轰顶,震得拂苏当场立在那僵硬这表情“上神…呵呵!跟君昨太久,您开始说笑了吗?”菩清怎么可能与他人成亲?不是答应了自己吗?而且,前几日,菩清也没告诉他,只说让他回来后记得去妖君殿。   “拂苏,这件事情…是真的”君昨犹豫的说道,事情早晚都得捅破,现在不如干脆点得了“不信,你去了就知道了。估计东岳上神已经到了妖君殿。”   “不会的”拂苏摇头,苦笑道“他允诺我的。”   “三太子,从始至终,你都不清楚自己与妖君之间的关系。”擎丰冷冰冰的说道。   君昨看了擎丰一眼,示意他别说,可擎丰毕竟是元老人物,看的比君昨清楚。“若非他是妖君,他早早被剔去仙骨贬入轮回。三太子身为晚辈一直缠着长辈确实为人所不耻。如今妖君大婚,算了却天帝天后一桩心事,你也莫再糊涂,继续闹千百年的笑话。”   “擎丰,你别说了…拂苏,那个,擎丰这人不讨喜,别理他。你去妖君殿,我们随后就到。”   擎丰一番言语如同秋霜让拂苏醒个明白,说到底,菩清与他伦理不合,可他们神妖两界从何而来的辈分可讲?   不,他要去妖君殿问个清楚,必须问个清楚。   见拂苏走,君昨道“擎丰,你说这样会不会伤到拂苏?毕竟,他那心思存了几千年。几千年的爱慕偏遇妖君娶妻成家是如何也会万念俱灰的?”   “放下,需要时间。”   “哦!”   /   菩清在诸仙以及百王的吆喝下将花轿之中的君雪接出,两人牵着红花一头往殿内走,赤脚大仙已经在拜堂之处等好新人行礼,天帝与天后虽然身份高贵却坐不起高坐,只能在旁侧候着。   “爹,妖君爷爷成婚,你怎么不高兴啊”拍手拍的手麻的伊霜疑惑的问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容玉。   看着菩清牵着君雪一步一步走来,从身边走过,踏入殿内朝着行大典之处而去的容玉淡漠看了一眼天上,心道:父亲,爹已经将前尘往事忘的一干二净,就算你万分不舍,也奈何不了什么?   众人随着菩清一路走到露天大典处,前方两座只有两盏茶并无人做,赤脚大仙拿着扇子笑呵呵的望着他们,十分等不及开始喊礼。   天上无人而下玫瑰花雨,锦和绣嫁长长拖地,服饰的婢女明月笑的一直合不上嘴,众人欢喜之中唯有菩清表情一直没变。   “妖君殿下,”赤脚大仙双手和道“你这桩婚事可算是定下了啊!这妖后一位着实难选。如今妖后已立,日后,你我两界便是亲上加亲了啊!”   菩清道“有劳诸位烦心。”   天帝笑道“雪神才是六界与你最配之人,你们二人才算是天作之合。”   天帝话里的意思知情人都是懂得却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不高兴都沉默着不语。   白紫彧更是欢喜“君雪上神一直也不肯嫁人,非要寻个如意之人,本宫当初瞧着啊!放眼六界,只有蓬莱妖君能配啊!君雪上神日后可得早日为妖君殿添些喜事啊!”   君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施礼。   几人几番热闹,赤脚大仙才忙的阻止,说吉时快到,得拜堂。   哪知,话还喊出来,就见拂苏急匆匆落下。   “菩清,等等。”   他一声,把所有人的欢笑都给停住,皆是疑惑望去。那白紫彧的脸色顿时不好。   容玉却大惊。   菩清没有回身,只道“拂苏,今日是本君大喜,你迟迟而来,是何意?”   当亲眼所见时,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你不是…”   似是料到他要说什么,白紫彧起身道“拂苏,胡闹什么,才从仙牢出来,又开始不懂事了吗?今日是妖君与雪神大喜之日,你姗姗来迟已经是不敬,还想做什么?”   拂苏看向愤怒的白紫彧,再看向四处的人,突然觉得,没有一个人是他认识的,都是骗子。   “天后,罢了。拂苏不懂事也不是一次两次,由着他便是了。”菩清道。   容玉跑到拂苏身边,说道“三太子,你走吧!别闹了…”他忘了一眼坚决的背影“我爹已经决定娶妻,你不该再缠着他。”   “你也觉得我们是错的?”拂苏不敢质疑的看向容玉,他的儿子今日站在这让他离开,撇清了关系。   “错的,错在你是仙界三太子。”容玉大喝,他说出来给旁人听,告诉菩清就因为他是仙界三太子故而妖君不能要他。   流青鲤扯扯流澜夜的衣袖不知如何是好,而赶来的擎丰、君昨也立在那看着。   君雪伸手掀起盖头转身看向拂苏,菩清也回身看去。   “菩清,你…终归还是在骗我。”多么般配的两人啊!同样风华无双的佳人,同样的没有太多的感情在脸上,还有,他们多么受这些人的祝福。那个在南蛮陪他四十多年的人曾经允诺娶他,可他转身娶了别人,还从未给过自己预示,就这样直接成婚了。   君雪看了一眼菩清,不知拂苏在说什么,可她理解是拂苏不舍有人分割了菩清,只道“拂苏,你不可如此说菩清,他是我丈夫,也是你姑父。你也莫怕菩清日后不再疼你,既然嫁了菩清,我也答应让你继续在妖君殿内生活。”   他们的感情就像是黑暗之中的驱虫,见不得光,不似他们可以大声的说是夫妻,而他们只是长辈与晚辈。拂苏多么羡慕眼前的新人,嫉恨自己为何不是女儿身,赢不得他们的祝福。   “君雪姑姑,我若说我舍不得将菩清让给你呢?”   “放肆”忍无可忍的天帝勃然大怒,惊得旁人欷歔。“朕也需礼让妖君三分,你竟如此无礼,还有没有教养?”   君雪道“天帝,拂苏还小,许被菩清宠惯了。”   容玉扯着拂苏往外走,君昨和流青鲤不约而同上前把人往外带,只求今日这桩婚事能顺利完成。   “我只说几句话就走”拂苏挣开他们,跑到菩清面前,认真的看着他“北极允诺我的事情可是真的?”   “荒唐。”菩清严肃道“来人,将三太子带下去。”   “不必了”菩清真是伤人!“我…既然事已至此,我还能做什么?”他失落的拿起菩清的手,将他手中的红绸扔掉,这一幕看的让人惊奇,天帝和白紫彧更是怕拂苏此刻表明心迹。   一束淡薄白光笼着他们两人,慢慢旋转,慢慢的转着。   拂苏看着他,说道“我早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妖君,不会那么做。”   高傲的妖君啊!怎会何人用婚姻交易呢?南蛮,菩清是在骗他,给他编织最美的生活和幻想,从小,菩清就在骗他。   “只要一日我是妖君,你就只能叫我姑父。”菩清狠狠的在拂苏身上划一口。   “那我叫你姑父,你会高兴吗?倘若,你能,余生,我都这么称呼你,再也不叫你名字。”   “我等着那天到来。”   紧张的氛围在白光消失后缓和了下来,只见紫发菩清如今一头泼墨黑发犹如丝线一般,而那拂苏已经成了银发,他松开手笑道“我恭祝君雪姑姑与妖君姑父此生举案齐眉、情谊不老、早生贵子。”   一跪磕头“一拜拂苏多谢妖君姑父多年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日后好生孝敬你们二老。”   天帝、白紫彧面面相觑,流青鲤和君昨更是弄的一头雾水,还别说是诸仙了。   二磕头“二拜妖君姑父寿与天齐、事事得尝所愿。”   三磕头“三拜君雪姑姑容颜不老。”   一个人看明白一些事情后,总会淡然的接受现状,不会大悲大喜。   拂苏起身,带着裂痕的笑看了他们二人,伸手将君雪的盖头取下盖住,拿起红绸放到菩清手中,转身离去。妖君殿是他活着时最痛不欲生的地方,也是,最快活的地方,若是先前知道落幕只有他一人,兴许,不会选择去桃花林。   两个人的距离渐渐拉远,离开了谁,另一个都需要继续生活。   拂苏走出妖君殿,身后传来赤脚大仙的声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入洞房咯。”   再怎么热闹都与他这个路人没关系了,离开菩清,他还是三太子,还要继续活下去。    ☆、隔世   妖君殿的婚事过去很久,拂苏一人在三抔路上喝酒醉了几年,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来,却还是醒了。梦,都是要醒的。   满路桃花,孤影难鸣,悲痛不再浓烈,只有淡淡的痕迹还在那,不深不浅。   也不知怎的,本是要回宫中,哪知入了月老的地方,瞧仙童不在,好奇的在里面看。   月老杵着拐杖进来时,捋着胡须笑道“三太子来求姻缘?”   姻缘?拂苏轻笑,将手中的红线放下,道“无意来了此地,月老又牵了何人?”   “只是出去会好友去了,不曾牵姻缘。”月老道。   “哦!”提到老友,拂苏想起不归山的司华,离开这么久,该去看看了“突然记起不归山的老友,许久未见,不知他可安好。月老,别过。”   月老摇头。“孽缘孽果,三太子也莫难过!这缘分到了,谁也阻止不了?这若是有缘无分,拼了命也没结果。”   走出几步的拂苏轻轻一笑,自那日后,他没那么痛了,看的清了“许是如此。”   匆匆来到不归山,拂苏立在屏障的出口处,里面有一抹独特的红,他知道那是司华。   靠近,慢慢的靠近那人,司华却用红纱蒙着双眼斜靠在榻上睡着了,饶是飞花落在脸颊也未发觉,睡的好生酣眠。看的拂苏都不忍心打搅他。   伸手打开屏障,轻轻的走近,蹲下伸手抚摸美人。   过来送药的凤王见拂苏微微一惊,却见司华睡着也没弄出动静,只细声道“你可算是回来了。”   拂苏怜悯的望着他,手指在红纱上停留“他的眼睛怎么了?”   提及司华的眼目,凤王哀叹,道“时常绣着你的名字,时间久了,眼目开始失明。这都十多年了,一直也治不好。”   “司华,醒醒,我回来了。”难道这些年司华都在如此等他吗?等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司华睡的很沉,没有半点动静。   凤王道“别叫了。他一睡便是一年,你是叫不醒的。”   “为何?”   “这里是妖界,不归山是关押妖界之人的,司神是神仙,抵抗那些妖气已经耗费他太多仙气。拂苏,你带他走吧!这些年里,我是看着司神何般念你。”   一闻凤王的话,拂苏有些自责,当时,只想将他关到这里,等他看明白后自己离开,哪知,却是害了他。“我带他走,带他去找神仙治好他的眼睛。”   “走吧!希望离开后,司神能好点。”   被情囚禁这么多年,最多的还是被念击倒了。   离开不归山后,拂苏带着一直醒不过来的司华去了南海边上,哪里不归妖界管,也不是仙界管的地方,他能让司华好好调养。   不知过了多少日头,司华才从梦里醒来,可他分不清天黑还是天明,只摸索着下床去。   从外面采药回来的拂苏一见司华立在桌边端着杯子喝水心中大喜,丢了篮子便上前帮他“我来。”   温柔的声音像是春风扑在司华耳边,回忆里熟悉的感觉隆上心头,木讷的张开嘴喝着水。   待水喝完,司华张望着,却忘了自己看不见“拂苏,你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拂苏点头,放下水杯“我回来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回来就好,只是,拂苏,我…我看不见了。”回来就好,这些年司华念着这句话,回来比一切都好。只是,他看不见了。   拂苏轻笑,道“我会治好你的眼睛,治不好,我就是你的眼睛。你要看什么我都讲给你听,要摸什么我都拿给你。”这样一个真心真意没有他心的人在身边何尝不好呢?简简单单的多好。   也许有时候爱一个人不必用多少言语就能表达,就能让人踏实。   “你…会娶我吗?”   /   很久没有踏出门的司华今日终于在拂苏的带领下出了门,拂苏为他画了个精致的妆,眼上的白纱还不能取下,但这不影响他的容貌和气质。   海风迎面而来,脚下是细细的流沙,拂苏走在前面回身看着漫步的司华,突然觉得自己也许就该是这样的活着。   “司华,快些前来。”   “拂苏,等等我。”看不见的司华只觉他们距离很远,远的可怕,伸出手都摸不到对方。   拂苏无奈,向他靠近,轻轻的悄悄的把人揽腰抱起,吓得司华一惊,连忙的搂住他的脖子“拂苏,你讨厌!”   “你那乌龟的速度,要等何时才能走完沙滩呀!”拂苏边走边道。   “我怕…”他看不见走的慢。   “不是还有我在吗?抓紧了,走了。”   路过的观音童子看了摇头,回去对观音说道“那三太子和司神整日吵闹,娘娘该把他们赶回去。”   南海观音垂眸摇头“不可。现在的六界恐怕只有此地能给他们安宁和自在了。何况,我南海也极少有欢笑声。罢了罢了。”   童子瘪嘴。   等星河上来,拂苏和司华并肩躺在小屋外的凉席上望着星河,拂苏说道“今夜有很多星星,一点一点,月亮像镰刀一样。”   “现在是六月,有没有萤火虫?”   “你记错了。萤火虫还没出来,现在是四月。”   “睡傻了,月份都分不清了。”司华自笑道。   拂苏侧头看着他,发觉他脸上有莫名的失落,伸手摸着他的脸“我是骗你的,现在是六月,而且,漫天都是萤火虫。”   “你别忽悠我,我可不傻。”   “你是不傻啊!”   司华伸手拍开他的手,起身坐着,取下红纱搁在一边,现在的他,黑暗和白天是没有区别的,唯有在白日必须带着纱布遮掩着阳光。这些日子,他很快乐,只是,一件事情放在心上,他一直都不安心。   拂苏跟着起身有些不解的望着他“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海风吹着司华的青丝扫着他的脸颊,有些发痒却有些舒服,他“望”向无边的天际,抑制不住心中的澎湃和酸涩“对于现在来说,留在不归山或是被囚在镇神塔中有何区别吗?”翻来翻去都是一样的。司华有心有情有欲,这么多年,他怎会真的熟视无睹的跟着拂苏呢?他占有很强,想得到所想要的,而对拂苏他却不能强求,可这些不能强求却伤害自己。   拂苏微惊,算是明白其中的意思,烟波敛动,道“四千年的爱慕倘若真能说放下便能放下,那便是我不够真情。虽然他如今娶妻成了我的姑父,可我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放下。也许,你觉得现在仍旧是被囚禁着,失去自由,失去报复,看不见春暖花开时的繁华,可这样未尝不好。外面的鲜血我不想让你看见,那么恶心。待外面平静,我带你游走四海,只要,你不要复明再看这肮脏的世界。”   待菩清拂苏未能完全放下,四千年的爱慕和执着一时之间放不下的,如同前世菩清待他花了半世心血纵然被伤的遍体鳞伤也放不下,他何尝不是如此。只是,那场热闹的大婚让他明白,横在他们之间的,不是神妖殊途,也非断袖之癖,而是…他们终归是叔侄。   他掌中握有六界,多少鲜血是从他掌中流出,即便不是,那也有天帝他们。   六界的一切都是拿鲜血换来的。   拂苏将司华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如果可以他想自戳双目再不看六界繁华与繁华之下的恶心,可他不能那么做啊!   “拂苏,我们去探望妖君好吗?这么多年不闻外界事,不知他可过的好。你三拜了恩情,可他终归是容玉的亲爹,此次回去,你问问自己的心,是否还那般坚不可摧?”   “好。”   /   重回妖君殿,拂苏没有那么欣喜,只是一个晚辈过来而已。   突闻拂苏前来,留在妖君殿内整理公文的君雪连忙搁下事务出去迎接。   拂苏看她,容颜未老,生的清丽干净,还是当年大婚之上的新人,只是,她隆起的腹部告诉拂苏,他与菩清之间走到陌路了。菩清已回归正道而他还在这条路上漫漫而行。   “君雪姑姑。”   “三殿下,你来了。”   “君雪姑姑成婚时,拂苏闹了一番,还请姑姑莫怪。今时,我带浅儿过来一同谢罪。”   君雪看向立在拂苏身边的红衣女子,高挽的云鬓衬得她气质高贵典雅,金丝线秀出的花纹更是体现她的华丽,不得不惊奇拂苏能寻得这一归宿。而对当年之事,菩清对她也有一番解释,她也没见怪“姑姑未曾怪你。菩清受东瀛神邀请去了东瀛,怕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既然来了,就别见外。明月,摆驾华承殿。”   明月去了,司华用着女音说道“眉浅见过君雪姑姑。”   君雪轻笑,可靠进一看,甚觉此人有些熟悉“我可曾在何处见过眉浅,竟是这般熟悉的面容。”   拂苏暗知不好,忙的将司华拉到身边,笑道“这云云六界,姑姑怕是记错了。眉浅是拂苏在南海认识的一位小仙,先前也曾去过仙界。”   司华道“眉浅听过雪神,只是那时年少。”   拂苏和司华一唱一和的,君雪也没再生疑,毕竟这六界中的人太多,或许真是某处见过却又忘了,也许是因拂苏的关系觉得事前见过。招呼他们二人入了华承殿好生招待一番,便在殿内叙旧。   “姑姑,孩子多大了?”拂苏道。   提及孩子,君雪的笑容更多,比起从前那位冷冷清清的雪神温暖了许多,许是出于母性,伸手附在上面轻轻摸着“还有半年便要出世。”   司华伸手抓着拂苏的手,示意他,可也有些内疚自己终究不能像女子那般为拂苏生儿育女。   “那我又多了一个弟弟或是妹妹。姑姑,可想好了名字。”被司华握着那刻,拂苏才收敛了许多不甘,想想菩清娶妻成家挺好的,而他有个司华,有个容玉还有个女儿,虽然一直没有找到苏宝宝,可他还记得那个小女儿。   “名字倒是未取,只那伊霜时常唤腹中孩儿蒜头,我想,日后便那般叫他,大名自该是菩清来取得。”   “挺好的。蒜头。”拂苏浅笑。   “是。你们多住些时日,与菩清见见。”   “不了,姑姑,我与浅儿还要去九鸣山探望蛇君一番,再则,也需看看小太子。”   “那好。事情了结,便来住下。”    ☆、成婚   出了妖君殿,拂苏带着司华前往西城先看望容玉,再去九鸣山打听苏宝宝的下落。   刚到西城,就与伊霜撞了。   “三太子?”伊霜大惊。   这个是容玉的女儿,却与他没有血缘。拂苏道“青女这要往何处去?”   伊霜挠挠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刚刚把菁殇叔叔欺负哭了嘛!我爹把我赶出来了,让我回妖君殿。嘿嘿!”   “你这孩子。”   伊霜调皮的做了个鬼脸,便往外跑遍说“小叔叔,千万别告诉我爹,我去找狐太子了哟!”   看着伊霜这般活力,拂苏有感自己已经老了,都不能再这般蹦蹦跳跳了。   司华道“还见容玉吗?”   “见。”   这还没见上便闻容玉在屋里安慰菁殇,似是说伊霜不听话,已经将她赶出去,日后没有人欺负他了。   听这这般软情迷语,拂苏轻叹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就连容玉都能成熟下来,不再年少。   宫婢敲门说拂苏来了,里面的两人才分开,整理了下让人开门。   容玉一身黑袍,青丝高挽,眉间老气,似比拂苏更老了些。   容玉撤去婢女,才与菁殇纷纷行礼。   拂苏上前将人扶起,道“你也别再叫我父亲,辈分乱了。”   容玉微惊“可…”   “那是前世历劫的事情,如今,回了天,你是妖君的子嗣,按理我也该呼你一声叔叔,可君雪姑姑嫁了妖君,我两的辈分平了。”   容玉凝眉,道“曾经我是很不喜欢你,但许多事情过后,我已承认你是我父亲。我爹娶了雪神,可我们两之间的事情时我们的事情。”   菁殇也长大了不少,褪了当年的稚嫩,越发的秀丽,此刻也因那事有些忧愁“伯父,你就让容玉称你父亲吧!也只有无人时,他才能这般称呼你。若是在外面,你们呼叫彼此姓名未曾不可,也不施礼数。”   “父亲,我现在也是为人父了,体谅了些人间苦楚。当年是我年少不懂事,你就别介怀,行吗?”   拂苏又何尝不想听容玉叫他父亲,可是,他既然决定放下,自当该放下一些事情。从此以后,他们以平辈相见也好。“我不会介怀。小太子,日后,可得称我一声三太子或是哥哥了。对了,这是浅儿,我的未婚妻。”   容玉本为此事闹心,还没开口又被拂苏给赌回去,一见司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拂苏。菁殇更是目瞪口呆“伯父,你要娶妻?”   容玉道“你真打算走回正路了?”   拂苏摇头“妖君大婚时,你也让我罢手。如今我罢手了,你怎的不开心?日后啊!我不理会这些凡事,会与浅儿住在南海。他看不见,我会是他的眼睛。”   看清楚了之后,执着无非是爱和恨,而他不恨菩清,只恨自己爱上一场桃花。   “也罢”容玉释然,拂苏这样做,确实很好,既了清与菩清之间的感情,也重新寻到另一片天地,他该高兴“何时成婚?到时别忘了本王。”   菁殇道“伯,不,三太子,记得回来。”   “会的。小太子、菁殇还不叫嫂子。”   司华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遮去脸上的红晕。   容玉和菁殇互视一眼,道“拂苏嫂嫂。”   “小太子,那我们这就别过了。好好照顾家人。”   …   与蓝墨渊几番叙旧,又打听苏宝宝下落,最后还是不知苏宝宝到底在何处。可按照灵宝当时所说,菩清应该知道苏宝宝在那,只是,他问菩清,菩清未必会告诉他真相。   最后,无果回了南海。   等菩清回妖君殿,君雪将拂苏过来拜访的事情说了一遍,菩清只是问了几句也没再问。   夜晚,孤身去了回川殿。   拜烨见他来,有些焦急“殿下,何时取蜉蝣莲?神妖两界如今可嫌少来往,怕是很快便会发生大乱,再不取蜉蝣莲孕育魂珠,就来不及了。”   “孕育魂珠只需三月时间,一切都来得及,等拂苏与司神成婚在取蜉蝣莲也不迟。”   “殿下。”   菩清伸手拿起魂珠,淡然的说道“小公主也快出世了,我不想让她睁开眼便看鲜血成河。等等,等拂苏大婚,等我女儿出世。”   菩清决定后,拜烨无法改变,只能心中焦急。   三月后,拂苏带司华回了天庭见了天帝、白紫彧,天帝和白紫彧虽然反对他们两成婚,却阻止不了拂苏的决心,也只得答应。   仙界三太子大婚,办的十分热闹,各路神仙纷纷前来贺礼,就连南海观音也亲自到场祝词,大礼结束后,拂苏与礼客回酒,与流青鲤、君昨、蓝墨渊喝了些,稍稍有些醉意。   “拂苏,幸好凤王不在,不然,你今天可没法洞房啊!”流青鲤似醉非醉的举着被子对旁边的拂苏说。   提起凤王,拂苏想起他们四个的过去,不由觉得好笑,如今都有各自的归宿,唯有不懂情的凤王还是孤身“洞房啊!醉了也能洞房呀!”   君昨被他这话引得大笑,蓝墨渊更是扶着拂苏说道“你就不怕太子妃将你踹出门去?”   迷迷糊糊的拂苏打了一个酒嗝,道“他最乖了,不会…那样做的。”   四个人喝了一团遭,有人醉了已经回去,有人就地趴下。   待尾声时,拂苏才在灵宝的搀扶下回容生浮梦宫。   而在新房内,司华却见了菩清。   “你不该来这里。”司华冷冰冰的说道。   菩清看着他,虽然遮着盖头,可他能看到司华的冰冷。“嫁了拂苏,不该唤本君一声姑父吗?”   菩清是如何害他的司华可还记得,若非菩清暗中使诈,他也不会永远看不见拂苏,更不会损失一半修为,菩清吸走他身上的南蛮之力,害他在不归山半睡半醒。他不想将这些事情告诉拂苏,不是他畏惧菩清,只是,他懒得去计较。如今他大婚,菩清前来,若是贺礼他理当回礼,可他这样,分明不是贺礼的。   “七千年前你就是本君的手下败将,七千年后,你成了本君的侄儿,可不可笑?一代司神竟然变作女子和男子成婚,若是诸仙知晓三太子娶的是司神北慕司华是否会诛杀三太子?”   坐着的司华握紧拳头“夺走我的眼睛和修为还不够吗?你还想要什么才能满足?如果你记恨我与拂苏成婚,那你何必与雪神成婚还育有一子?我北慕司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要拂苏,做女人何妨?诸仙知晓何妨?他们要杀要刮我也乐得无憾。”   如若司华的眼睛还在,兴许,此刻他很威慑人,只可惜,这么个风华绝代之人成了瞎子再也看不见任何人,包括拂苏。菩清转身看了看新房,道“本君是嫉妒啊!嫉妒的想要毁了你,可本君偏要你活着。”   “呵呵!姑父慢走,不送。”   菩清还没走,灵宝便扶着拂苏回来,一进新房就嚷嚷着“新娘子,新娘子在那。”他指着菩清说,那灵宝一见是菩清惊得不敢开口,抓着拂苏往床边挪。   “你往哪去?新娘子在那…在那”醉的看不清的拂苏死命的往菩清那走,非要去看看。   “那不是新娘子,是妖君殿下。”灵宝使劲的拉着要跑的人,希望拂苏这会儿莫再闹了。   菩清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拂苏,眼中没有波澜,没有感情,只是一味的看着,似不曾见过此人。   “是…妖君啊!”听闻是菩清,拂苏大悟,连忙往回走“那就不是我的新娘子,我的新娘子是…是是那个…对,是司华。”   见人醒了,灵宝麻溜的将人抚过去,而菩清也化影离开,拂苏一挨着司华,整个人扑了上去,可怎么得也看不见他的脸,喊道“灵宝,怎么看不见…看不见新娘子?”   被扑倒的司华一直都很担心拂苏跟菩清走,直到,拂苏醒悟他才安心。   灵宝无奈揉着额头,识趣的退出去。   “拂苏,你在干嘛?”   灵宝浑身一个激灵,走了一步。   “司华,这个是什么啊?好小哟!”   要走的灵宝捂着耳朵贴近大门。   “好小的果果啊!司华,你看…它会动耶!”   灵宝小声道:主子太孽了。   “别…拂苏,你给我起来,别揉了…”   灵宝一手遮住眼睛,道:主子太孽障了。   “你不要喝我嘛!堵住你的嘴巴…”   灵宝再也没留下去,出了宫殿找个地方躲着抚慰自己的小心灵。   等拂苏酒醒之后,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把司华弄晕了叫都叫不醒,暗自骂自己一边收拾战场。   “灵宝,去请大太子过来,司华一直没醒。”拂苏还是急了,只不过是闹个洞房,怎么将人弄成这般模样?   灵宝将拂寒请来诊脉后眉头不展,也是束手无策,只道“他这不是病,也不是伤,更像是一种咒语。你仔细想想,在此之前他可有此状况?”   拂苏认真想了想,道“有过,我接他出不归山时,就睡了一年多。但…在不归山内,凤王不可能害他,”拂苏坚决的说道,可提到这,他恍然记起菩清。   “三弟,我无能为力,药物是叫不醒他的。而且,我刚才看他眼睛时,发现异样,他是不是失明?”   拂苏点头。   “他这眼睛怕是治不好了,你…你从何处寻的这人,三弟,你实话告诉大哥,她到底是谁?”   “我…大哥,我去妖君殿找妖君,灵宝好好看着他,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哦!”   拂苏前脚走,拂寒便看向灵宝,灵宝无辜的说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你…”拂寒无奈“主子跟你一个模样。”    ☆、心死   来到妖君殿,拜烨直接将他带入回川殿中,菩清已经坐在榻上等候,手中玩着魂珠。   “我等你很久了,拂苏。”菩清头也没抬的说道。   在空阔的房间里菩清的声音很冷,也很陌生。   拂苏道“为何要夺走司华的眼睛?为何要诅咒他?”   他当初那般信任菩清,相信他不会害司华,才放心把司华带入不归山。可是,菩清是在骗他的。   “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需要由衷的理由”菩清抬头看向银发淡金色衣裳的拂苏,一点也不像喝醉后的那个人,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变得冷酷无情“我可以杀了北慕司华,但我没有,这也不需要理由。我让他失明失去一半修为,你不应该来问我,这是为什么?”   “我说过我不会跟你作对的,”拂苏的情绪因为事情的真相而波动,颤抖的身子露出他的愧疚和对菩清的恐惧,他承诺过不会与他作对,却还是要铲除他身边的势力,不放过司华“我说到做到,现在,我只想和司华与世隔绝,你为什么还要将我们牵连进来?这是你们之间的纷争。”   不会作对的话菩清听的能铭记于心了,可那一次,拂苏真的没有与他作对。就连南蛮之力都要与他抢,他还能信他的话吗?既然自己要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如今,怨谁恨谁都没用的,想要与世隔绝,也不可能的。   “我当初问你是否真的需要南蛮之力,你说你要。有一个身带南蛮之力的你,又有如来、天帝,你觉得我还能允许北慕司华风采依旧吗?”   “就为了南蛮之力?”拂苏震惊“可我是为了你才吸取南蛮之力。”   菩清摇头,起身说道“我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一切,看到紫云山你为擎丰的仙丹与我作对,那一剑好狠啊!拂苏。我看到你为了容玉与我大打出手。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说的为我背叛六界吗?”   “…”   “我娶了君雪,你娶了司华,你觉得我还相信你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吗?”菩清抬步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的像锋刃斩断过往“我那么疼你,爱你,而你回报了我什么?为我诛仙闯禁地能够还什么?”   拂苏道“我不需要你相信,姑父,如若你真的疼拂苏,请你罢手,不要再继续,放司华一条生路。”   “他自己说与你成婚即便被杀也无憾的,既然说了,就该那样死去。”   “不。”菩清的绝情让拂苏情绪失控,红着眼抓着菩清的手臂,吼道“你怎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要让我活着?”   菩清抬手附上他的心口处,却问道“你愿意为司神而死,也不愿意为我活着吗?”   “若如活着要看你一步一步的走远,残害生灵,祸害六界,那我宁愿为司华而死。”先前的拂苏怕死,怕失去一切,可当知道菩清的面目后,他忽然不怕死,反而,害怕活着了。在北极自杀时,他以为一生都不会再看到菩清害人,可他还是没有死掉。南蛮四十多年里,他知道菩清在编织一场梦,可他在里面醉的甘甜还不肯醒,直到菩清离开天帝告诉他菩清的计划,幻想才破灭。如今,他不怕死了。   菩清的手狠狠伸进拂苏的心口,痛的拂苏当时瞪大了眼睛盯着脸上没有表情的菩清,难道,他真能如此淡定的看着别人死去,一点伤悲都不会有。是他高估了菩清,高估了他自己。   “若是那一天,你醒过来了,别忘了,是我亲手杀了你。”   摸着冰冷的蜉蝣莲,菩清握紧慢慢的往外拔,而蜉蝣莲已经与拂苏的肉体相合,扎根很深,他的力道越大拂苏痛的越深,都快被逼死过去。   拂苏紧紧抓着菩清的的手臂,汗水从额头落下,道“小宝,是不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异世门徒也是我杀的,我杀了很多人。”   拜烨侧身过去不再看。   痛苦之中的拂苏突然笑了,狰狞的面容看着狼狈极了,而得知一些真相后,可以死的那般释怀。“我死后,你又会杀谁?”   “蓝、墨、渊,”菩清一字一字的说,拂苏却睁大眼睛不信的看着他“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在我的手里,我会让如来、天帝死无葬身之地,让凌霄宝殿被血染,人间大乱。你说,我厉不厉害?六界都在我的手中,除非我想,否则,都得死。”那个死字落,菩清狠狠的拔出蜉蝣莲,而拂苏也在那一刻如同苏宝宝的死法一般没有闭眼便倒下去。   “咚”的一声,惊起了另一场纷争的开始。   菩清看着血色蜉蝣莲,拜烨回身看向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拂苏,心中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殿下。”   “为魂珠炼心吧!”   菩清送过蜉蝣莲,才缓缓看向地上的拂苏,心口的硕大伤口不断向外流血,连里面破碎的心都能看见,如此一个俊美的人就这般完了。   施法将他移到榻上,上前附下他的眼帘“我不会让司神就此死去,至少,他要陪着你一起死。黄泉路上,不再孤身,错了。”菩清恍然想起拂苏的身世“你只有一次的生命,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那北慕司华岂不是要陪着你直到我想让你死?天下哪有这么幸运的事情呢?我怎么可能让你和北慕司华如此痛快的死。”   /   出了殿,菩清遇到君雪,与她一同回去。   “菩清,可曾想好孩儿的名字?”君雪摸着腹部问道,她一直叫孩子蒜头,可这毕竟是个小称呼。   菩清看了一眼还未出世的孩儿,发觉人生不过如此“素骨。”   “素骨?”君雪念了一遍,又看向菩清,问道“那个素字可是拂苏的苏?”菩清没有回答,只是坐着问自己那个素字到底是个什么字,君雪却道“你那般喜爱拂苏,在我们的孩儿名字上带su,其实,我能明白的。”   “也许是拂苏的苏。”许久后,菩清呢喃道,旁边的君雪却没听到,只当菩清微微开口要说什么。   数日后,菩清再次踏入回川殿,看着拜烨将有了生命的魂珠裹在掌中捧着,那个在不久之后将会出世的孩子注定为血战而生,注定为血战而死。   “殿下,可以将魂珠放入三太子腹部了。等些年头,魂珠便会出世,到时,一举拿下仙界并非难事。”   “放进去吧!事情处理完后,将拂苏送到北极海底中去,希望,他在那里能醒过来。”   “是。”   从此,春暖花开时再无拂苏赏景,陪着他的是北极的寒冷,伤口的冻结让血肉依旧如初。   灵宝未见拂苏回来,心中着急,苦求无果,将司华托付给拂寒去了九鸣山找蓝墨渊。蓝墨渊却已安排了一切,准备前往北极找拂苏,两人交谈后,蓝墨渊再没犹豫直接赶往北极海底,他相信,无论多少年头,拂苏的身体都不会损坏,只要去的及时,就还能让他苏醒。   北极的寒冷不是一般能比的,就连蓝墨渊都感觉到了,走到海口处,纵身跃下,在四处游走多时,才见沉浮在一副无形冰棺之中的拂苏。   凑近一看,拂苏还是原来的模样,银色头发,白皙肌肤,好看的眉宇,修长的睫毛,吹弹可破的嘴唇,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这一次,他失去了呼吸。白裳的心口处染着点点血迹,给了这个净如白雪之人一点污浊。   蓝墨渊伸手打开冰棺,含笑望着他“如若没有你,我也不会修成真身,虽然我很不舍这具身子,可我不能忘记是你让我活到现在。三殿下,怕是来世才能相遇,醒来后,忘却浮生爱恨,做六界一粟未尝不好,省得纠葛伤了神。宝儿的事情,我很抱歉,没能照顾好她,让她损命,之所以告诉你她下落不明,只是想给你一个盼头。宝儿是个好女儿,只是跟错了人。”   闭眼的拂苏保持熟睡的姿态,没有半点醒转,静静的躺着。   初次相遇的场景在蓝墨渊脑中想起,还记得,他那时故意编的谎话引拂苏回身,那个拂苏也真傻!   过去,也就过去吧!   蓝墨渊含笑垂眸,化作一颗红色星点聚在拂苏上面,一点点的灵气散入拂苏的眉间,划开闭合多年的印口,现出那一抹独特的眉间砂。   随着伤口的慢慢愈合,一直与寒冷为伴的拂苏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见菩清掐着苏宝宝的脖子,将她娇小的身子掐断,刺眼的鲜血从她脖颈间留下,最后,被丢弃在一旁。   他看见菩清将自己推下轮回台,而他转身坚决离去。   他看见多年前,菩清将舍利子注入白紫彧的腹部,而后,成了他。   他看见,菩清的眼睛,无情、冰冷、狠毒、高傲…   一瞬,拂苏看见了许多,看出了许多。   他忽然醒悟:   爱上一个人,也就爱上了一种孤独和无助…而恨一个人,可以无怨无悔所付出的一切,笑看平生…   冰棺消失,拂苏躺在那看着海面的光亮,眼角挂着璀璨的泪水。   他停留着不肯出去,等着魂珠出来。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外面是平静还是波澜,一直静静的躺着。   眼前的男婴很可爱,拂苏却从不去碰他,他知道,这个自己从他下身出来的男婴会祸害苍生,是他碰不得的。   男婴慢慢的长大,快的像雨后春笋,拂苏可以将他杀死,可他没有,他无法阻止菩清,这个魔物不由他。   男婴成了四五岁的样子,在他身边爬来爬去,还会笑,会说话,拂苏记得,男婴第一句话是:娘亲…   每当听到娘亲时,他总忍不住想起死去的苏宝宝,忍不住的心痛。   男婴成了少年,男婴成了青年,男婴成了前世他最恨的司徒胤的模样。   “娘亲,外面好大,我想出去。”   拂苏望向外面,外面确实很大很宽,让人舍不得离开。“外面不是你该留的地方,宝儿不要出去,在这里,陪着我,陪我。”   宝儿疑惑,很是单纯的问“为什么不能出去啊?娘亲。”   “那是最无情的地方。”   宝儿笑笑,将拂苏拉起,慢慢游向外面,看着海面越来越近,拂苏心也越来越死。他改变不了什么,宝儿终归是菩清的棋子,是他呕心沥血孕育的。   破出海面那一瞬,宝儿欢快的笑了很久直到,菩清的出现。   当再见菩清,拂苏的表情竟然能做到表无表情“墨渊也死了,魂珠也出世了,带着你的傀儡走吧!”   “司神在南海等你,你可以选择和如来一道,也可以选择就此置身事外。”菩清轻描淡语的说道,伸手将宝儿收入袖中。   “我只想要平平静静的生活。”拂苏说完,化影消失。   菩清转身回了妖君殿。    ☆、阴谋   重回南海,拂苏看见有一个人在院中摸索着种花,那牡丹花开的很鲜艳,就跟他人一样,用浓艳形容自己的一生。   司华听闻有人来,一边扶着花身一边说“是何人前来?”   拂苏上前说道“在下仙界容生浮梦宫中三太子拂苏。”   司华微惊,却只是片刻归于平静,只问道“三太子来此作何?寻故人还是别故人?”   拂苏摘下白色牡丹,将司华扶起,亲手将牡丹花插入他的发髻之中,温柔的亲吻他的额头“寻故人。司华,我们就在南海,再也不出去。”   也许爱一个人会是漫长的等待,等待花开花落。司华温顺的喂入结实的怀中,轻笑道“再也不出去。”   /   不久后,君雪诞下一小公主,她便是妖君殿内最名正言顺的子嗣,颇受族老欢迎,整日被各位族老爷爷叫着蒜头或是小包子,只有菩清会叫她素骨,平淡的风骨。   “蒜头好可爱啊!胖嘟嘟的。”伊霜抱着尚小的素骨在房中走来走去,觉得好玩又抱给流玄夜看。   流玄夜一见,心中也是喜欢,取笑道“比某些人可爱多了。快,给我抱抱。”   那伊霜不悦了,扯开说道“你说谁呢?”   “却不是说你”流玄夜反应极快。   伊霜瘪嘴,心里知道流玄夜是在说自己,可也没那么小气,将素骨递给流玄夜“小心托着,别伤着我小姑姑。”   两人欢喜的抱了许久,才交给菩清,当素骨落入菩清手中时,他将手指伸入她的小嘴之中,看着素骨吸着他的指头。   “素骨,素骨,你的素字到底是个怎样的字?”   回来的君雪笑道“你又对素骨说什么?”   “我在想,素骨这么小,要何时才会长大?长大后,是否会听我的话?”   “素骨是我们的女儿,自然会听话的。”君雪上前看着,见素骨含着菩清的手指,有些无奈“素骨,你怎含着父上的手指呢?”   襁褓之中的素骨却裂开嘴对着菩清笑,唤起菩清最深处的回忆,回忆那个总是啃脚趾头的孩子总是半夜吸允他的手指。那个孩子,叫什么?   “素骨。”菩清呢喃道。   自从素骨出生后,君雪觉得菩清有些变化,总会抱着素骨张着嘴说什么,而她总是听不见说了什么,数次以为是幻觉,可今日菩清已经两次这般,这让她有些忧心。   六界波澜渐渐起,总会有些仙家避免纷乱离开仙界四海游走,也有仙家留在仙界等候风雨过后的晴天。   天帝与白紫彧两人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大,在仙界斗的也是你死我活,明里也是并肩而行互不看彼此。白紫彧拽紧耐心等待,等待时机成熟一举掰下天帝以报负她的恨,看着菩清越来越明显的反天她心里也十分快活,却也只是留在宫中无聊的品着各种酒,喝完去紫云山向君昨讨要,也与擎丰拉近了许多关系,她的心思擎丰看的明白,但也没有直接拒绝,他同样的也有报复心。   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在六界算不了什么狠毒,当然,想要避开是非也没有那么简单,除非,尘埃落定。   如来踏入宝殿之中,含笑看着坐在里面的天帝。   “现在,该是让菩清想起历劫之事了。”   天帝淡淡的说道“我看过夜明珠内的记忆,以菩清对拂苏的深情与执着,我十分反对你让他记起前世。”这一步走错便是输,在这紧要关头,天帝绝不允许再出错。   “种过情毒之人只能看见里面的深情与执着,看不见,那层层繁华锦绣之下的恨。花开花落,是客误了繁花一生,待至三生石旁,奈何桥头,菩提树下,转身是华丽的醒悟,轮回是过错。”如来道“我参透人世七情六欲万年,是爱还是恨,一眼便能断定。菩清恨透拂苏,故此,前世选择身跃城楼葬身桃花树下,奈何桥头方才醒悟过来。如今,他的所作所为不够让拂苏恨他入骨,也不够让他自己原谅拂苏,那既然如此,让他记起前世之事,将恨延续,尽情的折磨拂苏,打破他的宁静。他想安宁,菩清偏不让他安宁。天帝,你知道的,拂苏可以让我们两人不费吹灰之力打败妖界至高无上的妖君,那个威胁我们的孽障。”   “你知道菩清的能力,你我联手未必能打得过他,仅仅是个废仙的拂苏便可以吗?你高看他了。”天帝也有些憔悴,眉宇间的气息很不平稳,一直沉浮不定,便为如何牵制菩清而闹心。   对于拂苏能够制胜菩清的看法如来十分肯定,他看中的事情必然如此,否则,他怎能是一个看破红尘是非的人呢?“别忘了,南蛮之力在拂苏身上,异世之力都在他身上,拂苏出生便是个神,只是被菩清设下封印成个玩世不恭的孽仙,凭他的能力和,四千年来,菩清对他照顾,他完全有制胜的把握。你要知道,拂苏已经寻回眉间砂,他已经重生。”   听如来说的如此肯定,天帝也只好赌一把,道“事到如今,还能有其他办法吗?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怎样让菩清无法原谅拂苏?又怎样让拂苏恨透菩清?”   金光闪闪的如来嘴角扬起,似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只需一战“我要让菩清前世最爱的亲儿子死在他自己手中,爱,是一个很伟大的字。”   天帝看去时,只觉那一抹笑毒到骨子里,分明是大善的如来竟然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让他都觉寒栗。   /   拂苏在南海观音那陪司华听了半日经文,与她论了许久心,才迟迟归回小屋,而在他睡着时,另一件让他恨透自己的事情渐渐走来。   容玉将在外跑的伊霜揪回西城,理骂了她许久才回房间歇息,而伊霜却瘪瘪嘴溜回房间准备隔日再出去找流玄夜。   一日风晴,多年不见容玉的菩清独自前来西城,当时容玉正从外面巡视回来,一见菩清是又惊又不解。   “西城容玉见过妖君殿下。”容玉生疏的作揖行礼,如今的他端的一副王者之貌,却差了菩清的狠劲和从容、淡定。   菩清只是淡淡掠过彼此之间的隔阂,在堂上坐下。“你何时待我这般生疏了?是不想认我这个爹了吗?”   容玉轻笑,笑中带着决绝的陌生,从他大婚后,彼此之间已经走远了,远的想起往事都不会心痛,只有那么一点点的伤感。“妖君殿内只有一位公主素骨,不曾有一位太子。”   “那是我自作多情,以为你还会认我。”菩清很想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变得透着伤感和心酸,可他什么都做不到,连伤心都不会。爱着自己的儿子不再认他,就这样被自己越推越远,但是,他没有后悔的借口。   容玉沉默的立着不回答这句话,他已经能够云淡风轻的看待这份血缘,只是,人心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朱笔点墨的伤还是会泛出血丝。   容玉不言,菩清便看着他道“伊霜的出世与我无关,你回信吗?”容玉抬眸看着他,等着下文“你司徒爹爹的重生必须借助出世便有仙体之人,之前,我欲让拂苏帮你司徒爹爹重生,可我发现,他就算是我捏造出来的棋子,我也舍不得让他为此付出性命。拜烨为护住拂苏性命,耗费多年才寻得另一具身体,那便是阑珊异灵。我让你娶她,只为让她留在妖君殿内接受调养,也是为了让拂苏活着,可,阑珊异灵破身之事完全不在我意料之中。容玉,你想想,我需要阑珊异灵助我,还会让她破身吗?”   “你的意思是拿我的幸福换取三太子的性命和司徒爹爹的重生吗?”   “或许,你会认为我很自私,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不顾你的意愿。”   这…/若是真相如此,疏离着菩清的容玉发觉这一种牺牲来的如此不值得,菩清可以告诉他,告诉他那样做就可以护住两个人的性命,他一定会舍得,不会亲手伤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这种事情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   事情水落石出,止不住的是那些还未完全泯灭的感情的复燃,燃的轰轰烈烈,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和这个人拥抱,还像他们重逢的时候那般亲切。   “你是我的好孩子,我宁愿让你这些年恨我也不愿让你一个人委屈求全。”   容玉扑上去,将菩清搂在怀里,不再是从前让菩清搂着他,他自己有能力这样做了,只可惜,中途并不美好,反而,鲜血淋漓。   “爹。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被抱住的刹那,菩清真的很想体会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失而复得的幸福?   可是,他只是平淡的坐着“你要的,爹给你。”   两人拥抱了许久,容玉泪洒满襟,对菩清有些歉意,相信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容玉,我带你司徒爹爹过来了。”菩清道。   容玉惊讶,这会儿宝儿走了进来,含笑看着容玉,他被拜烨和菩清齐力唤起前世记忆,一直记得死时最挂念的容玉。   “楚轩。”   这个声音还是原来的一样充满温暖和踏实,让容玉转身看去,朦胧之中,那个死去千年的人重新立在眼前。“司徒爹爹。”   “你都这么大了,和你爹差不多高了。”   许是一时欢乐来的太多让容玉不敢相信那个从小陪在身边的人回来,迈着步子缓缓靠近,他有多想念这个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比拂苏温暖和踏实,比拂苏更有父爱,那个人却在他的哭声之中走远,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多年后,他看见一座坟墓,碑墓上刻着他的名字。、   宝儿上前看着他,说道“我离开时,你才三岁,个子矮矮的,趴在你大伯父肩膀上哭。现在重逢,你竟然这般高了…告诉司徒爹爹,这些年有没有想过我。”   “有。”容玉吸鼻子,蠕蠕的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司徒爹爹。”   “傻孩子,我走时,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们父子。”虽然菩清早已忘却前尘往事,但看他如今的模样,也觉甚好,至少不记得前世的恨与痛,他有自己做主的权力,也有了自己的妻儿,真的,一切比他料想的要好。如此,他便可放心的再次离去。   “我等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司徒爹爹回来,现在,终于等到了”容玉哽咽道“前世我恨拂苏,恨他生我不养我,恨他抛弃我和爹,我明白,只有司徒爹爹才是真心真意的对我和爹好。司徒爹爹,你能回来,那些委屈都值得了。”   看着容玉与宝儿重聚的欢乐,观看的菩清不知前世这个人对容玉何般好,让容玉千年来记得这个人,即便寻到拂苏,也还记得这个人的好。而他们口中的前世,自己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情?无情?还是多情?    ☆、反目(上)   拂苏正在外面院中浇水,突然一只令箭袭来,这让双耳灵敏的他轻松的用手握住,看了四处并无人,才看向手中的令箭。   令箭化为一张天书,上面写道:欲救容玉,带着菩清的女儿孤身前来第七重天。   “容玉”拂苏惊呼出口,手中的花壶直接落下,水撒了满地。   屋内的司华听闻声音,摸索着出去,依着门口问道“拂苏,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拂苏看向司华,有些不安,他该怎么办?是去偷走菩清的女儿交换容玉还是留在这让菩清去救容玉?而且,他走后,失明的司华怎么办?   “拂苏,怎么不说话?”不闻回答的司华再次开口,他知道拂苏还在,却不知为何一直不开口。   信中那人说让他孤身前去,定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但自己身上除了魂铃之外再无什么什么可贵之物。   “司华,我去宫中花神殿搬些奇花异草过来,你在这里,那也不要去。”   司华觉得奇怪,平白无故怎的突然去花神殿搬花草,可拂苏这般说,看似是有事情不便他知晓,也就不问,只道“好。你早去早回。”   拂苏不放心的去了南海观音那,请童子帮他先看着司华点,南海观音答应后,他才放心离去。   从正门进入妖君殿,刚好看见几个侍女围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打转,那孩子长得极为可爱。   侍女认识拂苏,对他突然到访也觉惊奇,却问可是来找菩清,拂苏只说过来看望公主侍女才没继续询问。   素骨生的乖巧可爱,一点也不惧怕生人,纵然第一次见拂苏也敢站在他面前笑嘻嘻的伸出小手,嚷着“抱”。   一侍女笑道“公主对谁都如此亲近,半点没有公主的架子。”   拂苏弯身将她抱起,道“蒜头,娘亲和父上在哪?”   素骨嘟着嘴看着他,道“娘亲去了仙界,父上,他,他和拜烨叔叔…一起,一起玩。”   这么个孩子确实菩清与别人的,拂苏也不知该欣喜还是该妒忌,可为了容玉,他必须带走素骨去七重天。“我恰好要去找妖君,便让小公主与我一道过去,你们各自去忙。”   因为拂苏不是外人,侍女也没多心,便让拂苏将素骨带走。   拂苏抱着小小的人往里面走,直到看不见人才止步。   “蒜头,想不想见你的哥哥?”   听闻要见哥哥,素骨顿时笑了,激动的拍着小手说道“哥哥,哥哥,见。”   “那好,我们去找哥哥玩,不去找父上。”   “嗯。”   带着不懂事的素骨踏入七重离恨天中,拂苏面不改色的往前走,途中的素骨四处张望没有哭喊。   看见离恨塔,拂苏犹豫的看着素骨,“蒜头,怕不怕?”   “叔叔,我们去哪啊?”四处与妖君殿不同,素骨还是看出来了,却不是害怕而是稀奇。   “就在这。”离恨塔大门敞开,拂苏抱着素骨踏入其中,刚刚进去便见被铁链绑在巨石之上的容玉,他脚下是冰柱,却比锋刃还要毒。   “哥哥,哥哥,叔叔,你看,那是哥哥。”看见容玉,素骨激动的往他那扑,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   容玉虚弱的看向拂苏,启唇问道“父亲,你为什么要带蒜头过来?她是我爹的女儿啊!”   “难道你不是他亲生的吗?”拂苏道“比起蒜头,我更想你安然无恙。容玉,别怕,我这就救你。”拂苏看向四处,道“我把素骨带来了,你也该兑现承诺放了容玉。”   空阔的离恨塔中只有他们三个人,在拂苏快要自己动手时,塔顶传来了声音“很好。”   “你是谁?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在帮你而已。你不是恨菩清吗?现在,他的两个孩子都在你手中,杀了他们,让菩清生不如死。”   “别想让我得罪菩清,我不会那么做的。”   犯过错的拂苏不可能再犯错,何况,素骨是无辜的,她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就连现在都还为这里的神奇而兴奋不知危险逼近。那容玉是他的儿子,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唤出魍魉剑,挥剑而去,力量强大的魍魉剑将铁链坎成粉末,眼见容玉身子下落,有跃身上前接住轻身落地。   “父亲,你…”   拂苏道“如若蒜头出了何事,你爹不会原谅我的,但是,为了你,我没什么不值得的。”他抬头看向塔顶“放了容玉,我和素骨留在这里。”   “父亲,放了蒜头,她只是个孩子,这么小的人。”容玉不忍心的摸着蒜头的脸颊,惹得素骨激动不已,嘿嘿的笑。   “我知道。”   暗中的如来施法打开大门将容玉挥扫出去,才道“为了自己的孩子而不惜他人孩子,你有愧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拂苏紧紧抓着素骨的肩膀说道,他不想看素骨的脸,怕被她的无辜打动真后悔,“说吧,这样做的目的。”   “很简单。与我联合封印菩清。事情一完,这位小公主一定会平安无事。”   “这种事情你该去找菩清,素骨是他的女儿,找我做交换会不会很蠢?”他想要个安宁日子还真是难以找到,这些人总是因些是是非非把自己卷入风波之中。   如来浅笑,他可知菩清不会被任何人牵制的,若是拿他女儿威胁他罢手,怕他会亲手杀了这个乖巧的女儿,就连拂苏都能绝情到那般田地,“菩清那人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没有任何人会是他的阻碍。”   闻话的拂苏内心丝丝作痛,他知道的,都是知道的,知道菩清这人无心无情,为目的不择手段。   如来见他有所动容,笑着拂袖,一面天镜浮在拂苏面前,拂苏疑惑。   “你看看在你离开南海后,菩清对你做了什么?你想要的平静是何人打破?想要的平淡是何人将它扰起风波?”   镜中是南海小屋,司华和童子在外面说话,不知说什么了,司华浅浅的笑着,在那张惊艳的脸上显得特别明媚。却不需多时,菩清走进了小院之中,司华明显的一惊,站起与他说话。   能看得出司华并不高兴,渐渐的变成一种担忧,后有些急切的对菩清说话。   拂苏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但看着菩清将童子打倒一把抓走司华他的心凉了半边,在他离开后,菩清去了南海,将司华带走了。   怀里的素骨指着镜子喊道“父上,叔叔,那是父上,抱。”   看到这一切的拂苏憎恨的看向素骨,苏宝宝死时模样浮现在他脑海,还有蓝墨渊为他而死,那些无辜的异世门徒,以及自己心口的伤,一切历历在目。凭什么他的一切都要被毁灭,而菩清的却这么好的活着?   “叔叔,父上抱。”素骨挣扎着往镜子那扑,却奈何如来撤去镜子躲在暗处静观接下来的一切。   邪恶的念头让拂苏抬起手想要像菩清掐死苏宝宝那样掐死这个孩子,可是…他下不了手。   “叔叔,我要回家。”许是拂苏变了脸让素骨感到畏惧,开始要哭,挣扎着下去。   拂苏握着手,道“你把素骨带走,要杀要刮与我无关。”说完,他随手将素骨扔出去,吓得素骨大哭,半途被一团佛光劫走,哭声消失在空荡的塔中。   不管他与菩清之间有什么,都不能牵扯无辜的孩子,这素骨换回了容玉,而他也放了素骨一命,至于,能否活着却不是他的事情。   迈步要走,去找司华,他如今的修为已经不够和菩清相斗。   可在他才走出一步时,菩清却进来了,大门缓缓关上,像是避开外面一切,只留他们两人在这里。   “素骨呢?把她还给我。”   “容玉和素骨你选择哪一个?我抱走素骨无非是为了换容玉。”   事实摆在眼前,菩清不会信拂苏的片面之词,只道“你不是留书要我来吗?容玉在西城好好的,他很好。说吧!抱走素骨,你想得到什么?”   容玉在西城吗?那刚才那个?但是,假的容玉绝不会是那样的,不对,西城那个才是假的,而他和菩清都被那人蒙骗了,因为关心则乱,无法去分辨真假。“不,我们被骗了,西城那不是容玉,那是假的。”   “那素骨呢?”西城容玉是假,可他的素骨去了何处?被拂苏抱走的素骨难道也是假的吗?   拂苏哽咽,退步道“我…”他忽然想起司华,抬头“把司华还给我,我就将素骨还给你。”   “北慕司华在我那,确实没错。可我不曾伤害他,完好的在妖君殿等你。但,素骨在哪?”   菩清真的去南海带走了司华,刚才,他还以为镜中的一切是假的,没想到,真的是菩清带走了。“为什么带他走?”   菩清不耐烦,逼近道“别废话,将素骨交出来,否则,你今日就别想离开离恨塔。”   都怪一时冲动将素骨交给那人,现在,如何拿的出?菩清性情已变,杀气四散,拂苏道“我会将素骨还你,但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是以后吗?以后,还我一堆白骨?”看拂苏那闪烁的眼神,菩清知道素骨不在了…拂苏还在骗他,骗他会将素骨还给他。他真傻啊!明知道拂苏的话不能相信,还是再开始相信了。   也就是此刻,暗中如来将藏有记忆的夜明珠解开,一颗颤动的心和一团记忆全飞向此刻已经怒然的菩清。   发觉今日不战不可的拂苏唤出与魔杖融为一体的魍魉剑,握在手中随时面临菩清的攻击。   一团光扑向菩清,在拂苏和菩清意料之外中毫无阻碍的…    ☆、反目(下)   三月桃花满园开,深处宫楼似仙殿,一人一身红裳立在栏杆上,绝望的脸上是一片死寂,他向后倒下,倒下,倒在桃花缤纷之中…   前世的痛苦和爱恨全都定格在那一瞬间,也在那一瞬死去…   菩清睁开眼睛看向眼前的拂苏,眼里的憎恨和痛苦全都浮现…   前世历劫,他与拂苏一道在一劫之中,那时,他们便成凡人相遇相知相爱相守,最后,求而不得。前世悲剧的来源源于前世身为帝王的拂苏的执念和自负,那个帝王抓着天下不放,抓着责任不放,他不负天下,不负师弟,不负父亲,却唯独将他负个万劫不复、痛不欲生…   奈何桥头,他突然醒悟:   既然爱而不得,为何不罢手?苦苦折磨自己,那人会痛吗?   他醒悟,万念成灰,转身记起自己是妖界妖君是魔界掌管者…涅盘从那时开始…   不知菩清记起前世并且得到心的拂苏被他那充满仇恨的眼睛看的全身发汗,菩清一直是冷冷淡淡的,眼里不会有任何感情的…   “拂苏,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交不出素骨,你就用性命来还…”   菩清唤出魍魉剑朝他袭去,那攻击是用尽全部力量,震得离恨塔裂开,即便是有南蛮之力的拂苏也觉难以招架,半躲半攻之中不明白菩清一时怎变得这么狠…   “轰”的一声,离恨塔不堪重负炸裂,碎屑飞得满天都是.   “菩清,是我抱走了素骨,真的是为了换容玉…难道,你只要素骨不要容玉了吗?”   容玉?菩清记起来了,容玉是自己的儿子,那时候,他自以为很幸福,很幸福有了容玉…可是,在容玉出生最后两个月里,拂苏为了师弟的安危离开他,即便是容玉出生那日他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一封信…陪在身边的是司徒胤,和他一起照顾容玉的也是司徒胤…容玉三岁便被他丢在老家,他去皇宫找拂苏,可是…一别十多年…带他回妖界想要弥补前世亏欠他的一切,可是,他反而忘记容玉是自己的亲儿子,还差点害死他…一切的来源于拂苏。   “拂苏,今日就算有容玉为你求情,我也要杀了你,替我女儿报仇。”   仇恨的声音响在七重天内,听着那么毛骨悚然…隐蔽的很好的如来一手掐在素骨嫩嫩的手臂上,痛的素骨“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声音传到菩清和拂苏耳里,各自停下   “三太子,你尽管打败菩清,他的女儿我会替你看着…”如来这一句话无非是火上浇油。   被前世爱恨牵扯的菩清失去了些理智,憎恨的看向拂苏“你要把我女儿怎样?”   “是他抓走了容玉,不是我,我只想换容玉才会抱走素骨。菩清,你理智些,他才是你该杀的人。”拂苏大喊,事情怎么成了这样?   有时候有一颗心真的很痛苦,人世百态、七情六欲,痛、牵挂、担忧、焦躁都要一一感受。   已经失去过孩子的菩清听不进去任何言语,他只知道是拂苏抱走他的女儿。   “我要杀你了你,啊!”   痛苦的叫声令妖界风云大变,呼啸的狂风随着菩清的情绪越来越张狂,妖君殿内族老纷纷出殿控制局势,那处在痛苦之中的君雪也不得不放下素骨全心协助各位族老,别让这一场风暴再次降临妖界。   找不到出路的容玉一听这声音,就知是菩清,这样的痛苦声他曾经听的泪水横流。不顾什么跑回去,他要让菩清平静下来…   拂苏被菩清袭倒在地,魍魉剑已经滑到一里外,撑着地坐在地上。   菩清负剑立在拂苏面前,侧身没有看前世负他的人,前世之事,他已释怀不去计较,但今生之事,他不会这么轻易罢手,交不出素骨,他就得死。   “说,为何要抱走素骨?最好不要说谎,我的耐性已经到了最忍无可忍的地步,看在,你是我抚养长大的份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看着冷漠无情的菩清,拂苏低头下去,当时抱走素骨其实是想报复君雪吧!报复菩清这么快就有了女儿,而他还在那条路上踉跄前行。事情到了这地步,拂苏认输“你杀了我吧!是我将素骨抱给如来的,我让如来杀她也好,都与我无关…我不为自己找借口,也没什么担忧的,只求你放过司华,他从始至终都是事外人。”   “你好狠啊!拂苏,竟然将素骨抱给如来。”听到如来,菩清的心狠狠一震,如来和天帝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千方百计的想要置他于死地,可拂苏竟然将无辜的素骨交到他手中。容玉是他儿子,素骨是他女儿,拂苏就是这样对他的子嗣。   “是我一时存着报复心思,才没告诉你如来抓走了容玉让我抱着素骨来换。”   “那我留着你还有何用?”菩清握紧剑转身“你跟我作对,不在我这边。你的命是我给的,这一次,再也没有眉间砂救你一命。”   拂苏苦笑看着他,这个爱了几千年的人,到头来,还是与他有缘无分。   魍魉剑高高举起,菩清没有不舍,没有恨,没有情。   “不要。”赶来的容玉正好瞧见这一幕,也不知是什么让他选择牺牲自己救拂苏。   魍魉剑刺入的时候,没有鲜血直接刺透身体…   拂苏看着抱着他的容玉,菩清看着掌中剑。   时间定格在三人眼中,慢慢的晕开现实的残忍和无情。   “父亲,不管你在他人眼中是多么十恶不赦,我都认你。”只有此刻,容玉才没有怕死,也许,是因为似的很值得。   “容玉。”   菩清呆滞的收起剑,不解的蹲下身将容玉抱入怀中死死搂着,眼泪决堤而下,却哭的无声无息。   “爹,爹”容玉道“容玉去找哥哥了,你要好好的,不要记起前世之事,也不要再恨父亲了。”   菩清默默哭着,脸上的表情僵硬的无法更改,当有了心时,心却死了。   “爹,我”容玉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很幸福“我爱你。”   当落幕来时,缘分也该散场,爱,这一字是宽恕、容忍、无悔还有牵挂.   寂静之中,拂苏看着菩清抱着容玉走远,走出他的视线。   /   拂苏踏入殿中,看着如来说道“素骨在哪?”   容玉走了,他不能再让菩清失去素骨,这一个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只要你打败菩清,小公主一定还给你”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那么多人比我更有能力去战胜菩清,却偏偏选择我。”   如来抿着笑,道“北慕司华在菩清手中,你害死他的儿子,又让他失去女儿,你觉得你袖手旁观能挽回什么?打败菩清,抱着小公主换北慕司华,回到南海或是去人间与世隔绝,这样不好吗?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平静吗?你都不想要了?”   拂苏苦笑,如来设计他一场,害死容玉,可他却是自己害死容玉。不过,是他害死自己的儿子啊!若是他没有躲在南海,容玉也不会受牵连,都是自己的错。   “那你记着,见不到素骨安然,我拂苏也定会将六界闹个天翻地覆。”他是被逼的,被逼的要走出平静。   如来含笑点头,拂苏回身去冥府找冥王要容玉的灵魂,冥王给了他,他又去渺渺六界之中找能让容玉起死回生的法子。   也就在寻找之中,菩清对一切醒悟,对一切都恨了起来。   “天帝,不好了,妖君来了。”一个婢女匆匆跑入殿内,在天帝意料之外的喊出了话。   天帝一闻,暗叫不好,刚刚去南天门便见镇守南天门的天兵天将倒在地上,一身紫袍的菩清立在那,手中举着一块从人间拔起的厚土,他能看见上面的房子和凡人。   “菩清,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看不到吗?我要毁了人间,毁了仙界。”说话间,手中之物顷刻消失。   将天帝吓得一惊,他还真没想到,菩清真的能如此拿苍生来作孽。“快召托塔天王、九曜星君、各位战神前来阻止菩清。”   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各路神仙,在菩清眼中,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壮阔的天兵天将手握仙箭,时刻听候命令万箭齐发将菩清刺死,天空乌云密布。   菩清当着天帝之面将袖中之水洒向人间,笑道“我本怜悯苍生百姓,奈何你们逼我残害无辜?既然如此,我就要你们亲眼看着人间是如何成为地狱的。哈哈!”   雨水洒下,人间便是如洪水而来,房屋坍塌,山体崩塌,四处喊叫声哗天。   “放箭。”托塔天王喝令道。   天帝不得不□□去人间阻止这灾难,但见无辜百姓在水中沉浮呼叫,心有所悔。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地位还是为苍生除害?明知菩清可以毁了六界,却频频逼他出手,就连自己的儿子也要逼着他跟菩清作对。   乱箭之中,菩清抬手将令箭聚在手中,升起看着渺小的天兵天将。   “不好。”托塔天王大叫。   却还来不及,菩清已将手中令箭射回,将天兵天将害死了无数。这让各路神仙不得不齐齐上阵和菩清打个天昏地暗。   看着天上乌云密布,人间山体崩塌的拂苏沉默的低头,又抬头朝仙界而去。    ☆、大战(一)   天帝、如来、菩清、拂苏、宝儿五人各立一起,没一个人脸上还有从前的从容和淡然。   如来道“菩清,你明知自己可毁六界,却为何一直执迷不悟反天?人间遭难,生死无数,难道百姓在你眼中真的是草芥吗?你本是佛啊!”   人间的喧闹还没有听下去,只要菩清不收手,人间就会这样子毁灭下去。   菩清静静听着人间,内心毫无波澜。   天帝道“我等神仙辅助众生,从不曾如此遭难人间,你血染仙界,引水浩劫人间,此等罪孽便是跳了诛仙台也不够偿还。”   菩清看向他们,只道“我血染仙界,水没人间,十恶不赦;我出自佛门,生于仙界,长于魔界,却无我容身之所;我管妖界,掌魔界,却要反天。这,不是你们逼的吗?容玉因拂苏而死,素骨被如来抱走,仙箓剔去魔君和敖炎战神,那一点是我做的?如来你普渡众生,可你连我孩儿都不放过。天帝你和平神妖两界,却忧心我夺你之位,让拂苏来对付我。”最后,菩清望向最不想面对的拂苏,心中感情十分复杂“拂苏你说为我背叛六界,你却次次与我作对,甚至,害死容玉。我对你,四千年来,真的不好吗?为护你安全,我将魔杖给你,为救你,我被魔灵反噬。你们,有哪一个没有逼我反天?”   “人间是好是歹与我何干?仙界是在是亡与我何干?我本自佛门,佛门之首为恶,我生于仙界,仙界之首猜疑。这个六界,在不在,都没关系。”   拂苏看着菩清,若是可以选择,他真的很想立在他身后,可他没有选择。   “这茫茫苍生,我曾经怜悯,怜悯的不想自己动手,可在离恨塔中,我才明白。不是我要杀谁,是你们要杀我。现在,我们做一个了结。”   天帝道“我仙界不曾负你,人间更不曾负你。论恶,如来才是。”   有些醒悟总会来的那么晚,天帝这才明白过来,若是他不掺这一脚,人间和仙界也不会这样。是如来心虚,是他一心想要害菩清。   如来不悦,看了天帝一眼才道“一山不容二虎。我信你不会去做如来,却不信你不做帝君。天帝,菩清的存在到底威胁的是谁?又是谁想害死菩清。”   这是如来与天帝之间的纷争,拂苏却要被扯进来,立在这里,他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去路,看着菩清立在对面。   到底是谁威胁谁?其实,只要没有谁有贪婪就不会有威胁?如来怕菩清做天帝威胁自己,故此,联合天帝除菩清,天帝也为护全自己而联合如来。谁都不是无辜的。   菩清道“如来,天帝,既然你们二人如此合心,今天,我们三人一战。至于拂苏,魂珠,你去。”   一时间,天光炸开,菩清打的天雷滚滚,似这九重天要塔下去。   这上万年的纠葛今日一笔了清,人间是地狱,仙界不若也成地狱。   拂苏有南蛮之力,宝儿却有蜉蝣莲、泥生花、南蛮之力,他完全是占下风。   可他知道,宝儿是从他腹部出来的,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相信,他还有人性的。   拂苏退出十步远,宝儿紧随其上,看着距离越来越近,拂苏朝他飞去,像是流星一般冲进宝儿的身体。   金光和白光纠缠之间,拂苏道“宝儿,我是你娘亲啊!”   被菩清彻底魔化的宝儿什么都不记得,只有菩清的命令,他拼命的抵抗拂苏的控制,挣扎着。   在体内的拂苏感受到宝儿不同,又担心他来个玉石俱焚,便直袭他的心脏。   白紫彧等受伤的仙界在凌霄宝殿中等候天帝回来,个个十分焦急,那边黑的已经看不清什么了,只有明亮的光还在。   “擎丰,你看天快要塌下来了。”君昨指着天道。   当初允诺的擎丰静静立在君昨身边,道“我护着你。会没事的。”   在这种关头,擎丰说这话,君昨无疑感到很暖心,心中的恐惧小了些。   妖君殿此时也遭四大天王攻击,妖界也被牵连,百王齐手拼死护妖界,此时,谁都没法去管个人恩怨。   如来身受一掌,打的是口吐鲜血飞出千里之外,天帝被菩清一掌打的一根仙骨折断,落在凌霄宝殿之中,差点昏厥过去。   黑暗之中,菩清看着拂苏占有宝儿的身子,变成那个银发高挽,金冠束发,一身淡黄色衣袍的三太子。   是是非非都需要一个了结,不管是情还是债。   “菩清,让你放手,根本就不可能。容玉的死让你太难过,总觉得是我们害死了容玉,可是,这跟人间没关系?你说过你怜悯苍生,不想自己的手沾上血迹。”   菩清一步一点光走向拂苏,他赋予生命的人“若真是这般简单,我会走到这一步吗?你害死容玉的爹爹,这条命算不算?你害死容玉,这条命你还不还?你夺走我的素骨,这条命你还不还?拂苏,人间确实没有过错,错就错在它在六界之中。你欠我的,不仅仅是三条命,还有你无法偿还的养育之恩。”   “我没有杀他们,菩清,我迫不得已害死容玉的爹爹只为不想让你越陷越深。你想想,若是,你输了,妖君殿怎么办?你的妻子怎么办?菁殇、伊霜他们怎么办?我欠你的,这辈子无法还清,也没法还,你不欠我的,我救你是心甘情愿的。你可以杀我,只要你能回头,放过人间,放过仙界。”   菩清苦笑“拂苏,我问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拂苏微惊。   “我恨过一个人,那个人拼死为众生,却不是为了我,我恨尽天下人,更恨他让我挖心解痛。”菩清低喃,站在那倾诉,今日,他已经没有打算回去了,要么,站上来再也不下去,要么,死在这里被扔下去。可此时刻,他记起前世,前世的美好。   那时,他们是平辈,虽然没有人认可他们相爱,可是,拂苏那时候是爱他的,他们在一起,只有他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兴许,前世之劫便是对他们的弥补吧!因为他们神妖殊途,所以,老天给他们一次相爱的机会。   然而,老天却让他明白情这一字,不可能抵过天下。   今生,依旧是重蹈覆辙。   拂苏道“你想起来了?”   “可这有什么不同?在我想起那日,容玉死了,是为你而死,你灭了我的希望。”菩清道“若非记忆恢复,我绝对不会知道,恨一个人可以这么痛不欲生。你也恨我,对吗?我杀了苏宝宝,夺走北慕司华的眼睛和修为,一直利用你,更残害异世门徒害你受牵连,还有我杀了你的儿子,我恨一个人,你也恨一个人,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不恨你。”   菩清淡漠的看着他,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他都不信此人,而自己又做了那么多事情,拂苏真不会恨吗?“别说不恨,拂苏。你可听见来自人间的呼啸声、水浪声、崩塌声、还有最惨的呼救声,那么无助。天上,没有一个不恨我。是我让人间成了地狱。”   拂苏能听见人间的声音,还能看见下面的惨烈,无辜的百姓如此无助,而只要他不罢手,都不会停下。可他不会与仙界沆瀣一气忘恩负义的对付菩清,只是,身为仙界三太子,他有责任担起这份重担,更需为了司华、素骨和菩清拼命一次。   “我都听得见,可是,菩清,这不是你真正想做的。南蛮时,你告诉我,你怜悯苍生的,这只是你被容玉去世的痛苦笼罩而产生的仇恨,你想让人间成地狱…百姓受难,无辜的生灵无家可归,多少孩子将失去父母,多少个家会破灭,这些,天帝、如来都不会感受到…你只是拿人间的痛苦演戏而已,心无苍生之人,是不会痛的。”   人间遭难,天帝虽与他一战,却只是受伤而已,他不可能体会百姓的心情。如来还活着,却不知百姓是何般痛苦。如来死也好,天帝死也好,受苦的终究是人间的百姓。   菩清看向拂苏“当我亡儿失女之时,我再也不会对百姓仁慈…是天帝和如来逼我的,拂苏,我知道你想阻止我,但是,我输了,就要付出整个妖界…一个人间算什么?它不是我的责任,终究,不是我的不舍。”   电闪雷鸣之际,菩清展开双手,紫袍被狂风掀乱,青丝漫卷。   “我不想每次都和你拔剑相见,”见菩清执意如此,拂苏痛苦的吼道,明明相爱却要拔剑相见,这算什么?“佛门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本自佛门弟子啊!真要眼睁睁看着你的弟子死在你手中吗?”   佛门?菩清一掌袭向人间,顿时大火烧了片天,火光刺得拂苏眼睛发酸。   “佛若是要我,我的容玉怎么会死?千年前,我眼睁睁看着凤麟死去却无能为力,失去了一个孩子,他怎能狠下心再夺走容玉?”想起那些往事,菩清的声音有些喑哑,千年不落泪的眼睛开始氤氲朦胧。“他什么都没做,也没害过人,更没有杀过人,大善的佛怎可以夺走他?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素骨那么可爱,还只是一个才会走路的孩子…为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还活着?那些一世与事无关的人却要死去?”   “我要替容玉报仇,不杀他们两人,我菩清誓不为人”菩清的声音散开四处,响透了整个六界,尤其是誓不为人说的是绝情到底。   拂苏看着菩清转身飞出朝着西边而去,那里是佛门。   菩清的速度极快,拂苏拼尽全力才赶上,将他拉住“容玉还能活过来的,你相信我,只要…”   菩清推开他,憎恨的说道“相信你,相信你什么?容玉是我杀的,魍魉剑下凡人无鬼魂,七魂六魄聚散。你忘了,容玉还是个凡人你拿什么挽救他?拂苏,前世之事,我不会计较,现在,你不要再拿那些东西囚我?”   菩清对他已经到了这种如此不信任的地步,拂苏道“我可以救活容玉,一定可以。”   “如来告诉你聚齐魂魄便可让容玉复活吗?”菩清嘲笑“若真是可以,容玉早就醒了,不需要你保证。”   “我已经找到他的魂魄了,信我,最后一次,行吗?”不管行不行,拂苏都要试试。   拂苏怎么还是那么傻呢?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菩清道“六界之中没有容玉的魂魄,那二十四重天上天冥塔中锁的便是容玉的魂魄,你个傻子!”   菩清转身朝着撑天的撑天柱而去,他做什么拂苏拦什么,那就看看他有没有本事阻止他让天踏下去。   听闻真相的拂苏震惊的立在那处,如来如此不择手段,可他还如此为他们做事。真的是傻!    ☆、大战(二)   白紫彧已经发觉菩清要往撑天柱而去,连忙召集各路神仙赶往撑天池护住撑天柱,撑天柱跨下,天也就跨下了。   “如来去了何处?”天帝费力的说道。   看守他的赤脚大仙说道“不知如来现在何处?可需臣去请来,阻止妖君。”   天帝摇手,只道“此次大难是祸啊!”   撑天池边,神仙将撑天柱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等菩清来时,他们已经做好应对策略。   “妖君,反天可是死罪,谁也救不了你。”白紫彧道。   如来、天帝奈他如何?这群小仙还想阻止他,可真是笑话!看了一眼粗壮的撑天柱,他道“今日就算是魂飞魄散、不得好死,我也也要拉着六界一起。你们这群散仙,不自量力。”   “我等誓死守护六界。”众人齐声道。   “誓死守护六界?”菩清含笑“如来作壁上观,天帝临危退敌,三太子于心不忍,你们…也不过是陪葬的,说什么誓死守护六界,如此伟大还真不适合仙界。”   被如此说,白紫彧不悦,道“你莫要张狂,我儿还未醒悟,待他醒悟定能将你镇服。”   “天后还不知道,三太子蠢的跟猪一样,帮着害他的人除害。哼!他能醒悟就不是拂苏。”菩清两袖子散去,伴着魍魉剑袭去。   白紫彧听菩清那话是大大的不悦,就是来不及。   “吭”的一声,魍魉剑砍在撑天柱上面,将整个天震得动了一下。   “菩清,杀你儿子的人是你自己,却来伤及无辜,你还有心吗?”白紫彧大喊。   “是我亲手杀死容玉的,”菩清呢喃道,又醒悟“可是,若非魑漠疆和如来利用容玉,他也不会为救拂苏而死。你的拂苏被我保护的那么好,可仙界是如何照顾我的孩子的?我亡儿失女,你们也别想好过。”   说着,又是奋力一剑,撑天柱上的裂纹从上而下的出现。   “撑天柱要断了。”也不知是哪一位仙家大喊了一句。   周围开始作乱,那托塔天王喊道“大家别慌,别急,施法撑住,一定要撑住,千万别让天倒下去。”   见诸仙护撑天柱,白紫彧也只得拼死一次,跟菩清都起来。   白紫彧也不是菩清的对手,三下两下被打飞了出去,还是被赶来的拂苏接住。白紫彧一见拂苏,神色大喜,紧紧握着他的手说道“拂苏,母后求你了,救救仙界吧!菩清对你….终究是舍不得啊!”   “母后,我…我对不起你们,容玉的死让他太难以接受,除非容玉活过来,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不会的,不会的拂苏。你去,靠近菩清,他会让你靠近,趁其不备,用你手中的魍魉剑杀了他。”   拂苏大惊。   “若不如此,难道你要看着仙界倒下,六界大乱吗?你有南蛮之力,又霸占魂珠,是能够与他抗衡的。拂苏,母后求你了。”   白紫彧痛哭跪下,让拂苏连忙去扶,不得不答应下来。也只有这样,菩清才会回去。   大难之前,放下那些恩情方会挽救水生火热的人,一味的还追求那些已经斑痕累累的深情只会让自己、让爱人、让无辜之人受难。   看着立于撑天柱下的菩清,拂苏垂眸,叹自己一直不懂,不懂人与人之间的险恶。若是早日懂得,也不会让菩清孤身奋战…而他却要与他为敌,各为两边。   撑天柱裂痕越来越深,已经有了倾斜之态,饶是诸位仙家齐心协力也难抵菩清。   “天后,快请如来…”嫦娥喊道。   菩清道“请他,还不如求本君放过你们…哼!”这群仙临死之前还将希望寄托在早已没了人心的如来身上,当真的以为如来真是救世主,大慈大悲。   那赤脚大仙喊道“撑天柱倒下,魔界也不复存在…”   “放心,六界都会因此不复存在…几万年后,本君还能活过来…而你们…只能与六界一起消失,你们不会孤独。”   听得这话,诸仙气的跳脚,却无奈此刻不得与他逞口上之快。   却在此刻,拂苏走进菩清,立在他的身后,轻声问道“我为你违逆仙界如何?”他说的很轻,像是春暖花开桃花树下,伴着江南烟雨搂着菩清,轻说“这花好不好看?”一般,醉的有人似印浮生酒不知今朝何期,有人心如涓涓细流静不知落花飘来。   闻声的菩清没有转身,只是立在那看着眼前的纷乱。   拂苏上前从后搂着他的身子,告别多年,再靠近温暖还是那么熟悉,没有掩盖在纷乱之下的霜冷,他树起仙嶂避开外面,道“你养我四千年,该我回报你了…”   “我只要容玉活过来,”多少恩情回报,多少苍生遭难,多少家庭破散,多少暖情蜜语,他都不要,他只要容玉活过来,就这么简单,至于,拂苏,他不想要。   拂苏苦笑,却依旧平静的说“我会让容玉活过来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菩清,我问你,你有没有爱过三太子?”   “没有。”没有任何思量,没有斟酌,也没有牵挂和不舍,菩清就那样子回答藏在心中四千年的答案。   “我就知道你没有,因为,妖君是不需要作戏的。”拂苏低念,手中魍魉剑举起,就那么一瞬,刺入菩清身体之中。   而早就知道拂苏背后藏剑的菩清睁开眼睛看着外面,没有痛苦,没有怨恨,只有万年不改的平静和冷漠,好像魍魉剑不是刺入他的身体。   “我忽然开始明白,人的宿命是早有定数,而我却始终都不能为自己活着。四千年的执念,我也放下了,但愿你我真不恨彼此。”   魍魉剑中融合魔杖的法力,便不是从前那把普通的魍魉剑,剑刃刺得菩清很痛,伤口犹如三味真火煅烧着,他却始终不肯回身再看一眼拂苏,慢慢的闭上眼睛,带着魍魉剑往下坠。   不管多么深的感情,有缘无分都是最伤人的。   云之中,往事片片浮上,而那些天真的往事都成轻叹…   泪落人间,情深四海,誓言成空,伸手逆天.   海水很冷…   /   人间水荒解开,妖界风云散去,仙界安宁恢复,如来、天帝趁人之危攻打妖界,死伤无数。   拂苏孤身闯入二十四重天,斩仙将,断天冥锁,取容玉魂魄,却看见司华睡在冰冷的仙钉之上,身上没有一处不带鲜血。   “司华,”拂苏颤抖的喊了一声,才知菩清没有带走司华,是如来施法编出的谎言骗他去恨菩清,可菩清那么傻,承认被污蔑之事。悔恨和痛愤袭来,终是撑不住身子跪在司华身边。   还有一丝气息在的司华感觉到拂苏的存在,眼泪滑下,只道“拂苏,是你来了吗?”   “司华,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南海。”   被钉着的司华忍着痛轻笑,道“虽然,我确实怪你明知我失去修为还留我一人在南海,但我知道,你放心不下的是菩清,我就无法怪你。拂苏,我等你很久了,外面是不是很乱?我听到了那些熟悉的兵器声。”   拂苏挂念菩清,司华心中十分清楚,也不想过分的去禁止拂苏思念菩清,由此可见,拂苏待人不会虚情假意,为人不会绝情到底,这让他很欣慰。就算浑身被仙钉刺穿也觉得无憾,一生有几个拂苏,能有一个肯娶他的就足够,不能奢求太多。只是,听着外面的兵器声,他很是担心拂苏,怕他不忍心害了自己以及被人算计。   能看到他来,真的很好~   拂苏伸手想要将司华从钉板上移出,可他发现竟有些无能为力,忍着痛说道“没事,还有我在,我会带你出去,以后,就我们俩住在南海。”   司华轻笑“你不要菩清了吗?其实,我可以做小的。”   “噗!”在这情况下,司华还能说出这话,拂苏竟然破涕而笑,全身轻松了些,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擦去他的汗水,道“做什么小?菩清已经成家了,他还有雪神、素骨,怎么可能继续与我在一起呢?你忍忍,我将你取出来。”   “嗯。”   若是将司华的身体拔离仙钉板一定会让司华受痛,拂苏冷静的看了看,才司华商议他面朝下,施法将钉板拔出。司华的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肉,绞着不是一般的痛,可他咬紧唇瓣不吭声。   “你忍着。”拂苏安慰着司华,也是在安慰自己。   “你来吧!我信你。”   肯定下,拂苏施法将仙钉变小,可却痛的司华眉目紧皱。   “拂苏,不行的,仙钉紧紧吸附着血肉,取不出的。”   “一定会有办法的。”   “别在这浪费时间,取走容玉的魂魄就走,如来将菩清的女儿带走了,估计要去威胁妖君殿的人…”   拂苏摇头,他不能再丢下司华不管,再不将他带走,也不知那如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悔恨莫及。“我不会走的。对了,我知道了。”   司华还没问,便觉刺入身体的仙钉不断在变小,小的都快感觉不到存在。   “司华,还有力气将这些小针逼出身体吗?”   明白的司华奋力用剩下的法力逼那些细针,再快放弃时,才一口气尽数逼出仙钉,可他痛的翻身倒在地上,大喘着气。   看着仙钉被逼出,拂苏高兴的上前将人扶起,用南蛮之力为他疗伤,相信,他也有南蛮之力,两种力相遇不会对司华产生不好。   身上的痛苦得到缓解的司华无力倒在拂苏怀中,虚弱的说道“带着我,会是你的拖累。”   “不会。这一次,就算是要离开,也绝不会那么疏忽。我们走。”   取走被锁的魂魄,拂苏带着司华直奔妖君殿,还没去便见殿外围着许多仙家,如来、天帝、白紫彧都在。   “拂苏,你去何处?”见是拂苏,如来立刻要阻止,慎怕,他此刻去帮助妖界。   扶着司华的拂苏笑着将他们看便,能看见他们的肠子都是黑的,那么恶心。“我要去妖界。”   “放肆。你是仙界三太子,此刻去妖界,想要帮那群孽妖反天吗?”天帝怒不可遏的说道,他的仙骨被菩清打断一根,法力损失一些,对付剩余的人还是有力,只是,再有个拂苏他未必能斗得过。   “我答应过菩清,会为他违逆天。现在,他被我封在南海海底之中,我也该兑现我的承诺,护住妖界。”说着,他憎恨的说道“若是你们要亲自上站,我拂苏绝对奉陪到底。”音落,坚决的冲破仙嶂直奔妖君殿。   那如来道“你不要菩清的女儿了吗?”   拂苏头也不回的说道“那是菩清的女儿,我的儿子已经死了。”   “反了,反了。拂雪、沈梦快去阻止拂苏。”天帝气急。   拂雪和沈梦互看一眼,装模作样的跟去。   白紫彧忧心道“我看此事就此罢手未必不可,既然妖君已被封印在南海,我神佛再对妖界赶尽杀绝,有失仁道。你们看那拂苏如此帮助妖君,势必会与我们斗个鱼死网破,倒不如,罢手换个清净,免得逼急拂苏,让他放出妖君出南海,到时,我们可无力还击。”   如来不屑“妇人之仁。”    ☆、大战(三)   赶到妖君殿,拂苏出手解救各位族老,设仙嶂暂时挡住外面的入侵者。   那流澜夜也有些着急,一改平日沉稳,道“你将妖君打入南海,现来妖君殿作何?”   拜烨也是有气,上前道“当初殿下真不该手下留情,将南蛮之力让给你这个忘恩负义之人。仙界之上,你霸占魂珠,封了妖君,你该高兴了?!”   君雪也不解,既然拂苏那般对待菩清,此刻又来这作何,还有她的女儿“拂苏,告诉我,素骨不是你带走的,你也没有封印菩清。”   来妖君殿将会受到什么,拂苏早有意料,可他必须来,菩清不在,他便来担起守护妖界的能力。“素骨是我抱走的,菩清也是我封印的,这其中的缘由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眼下,是如何退去外面的围攻才是对的。”   南霄莫道“没了魂珠,如何对付如来?没有妖君殿下,如何对付天帝还有那些散仙?你个小小散仙此刻莫非要担大任吗?”想想觉得好笑,“我们可不会相信敌人。”   拜烨摔袖道“你若还记着殿下的恩情,便让出魂珠身体。”   看着拂苏如此被逼迫,司华有些于心不忍,站出道“拂苏若真忘记菩清的恩情,他便将菩清杀个千百刀,让他魂飞魄散,怎会将他封印在南海?”看不见的司华依旧给人一种威严,身着男装的他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南海是唯一一片净土,南海观音也不掺和此事,拂苏如此做无非是想暂时让菩清避开风头,等风声稍过再复出。”   流青鲤是信拂苏的,他道“拂苏的为人我了解,何况…”注意到君雪在,流青鲤也没说的太明白“司神说的有理,拂苏没有杀死妖君,只是将他暂时囚禁而已。我想,妖君也知道拂苏想要做什么,故此,留在南海等待时机。否则,以妖君的能力,区区南海,他怎冲不出来。他还是相信拂苏可以帮他护住妖界的。”   君雪再三犹豫后,还是劝了拜烨他们暂且信拂苏一回,毕竟,此刻,他们真的需要帮手。   得到信任的拂苏道“我准备兵分几路,再合力功之。狐王先去不归山放凤王出山,带各位族老、法师、君雪姑姑对付天帝;青鲤帅十位妖王对付天后;余下妖王应对托塔天王、九曜星君等老仙家;妖界小妖则应对天兵天将;如来交给我。此战,要速战速决。”   司华道“我将万事如神调去,当众讲如来、天帝的好事,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司华这话惹得一族老大笑“我听说天帝有个私生子来着。”   拂苏看了看司华,无奈的笑了笑“我先引开如来,你们再按照吩咐的顺序行事。”   “好。”   拂苏临走时,为撤去仙嶂,将司华留在里面让剩下的人看着。   浩浩荡荡的气势之中,拂苏飞身到如来面前,道“如来,最恶之人无非是你。”   如来抿笑“三太子,你怕是被妖妖化,竟胡乱指责本尊。”   “是吗?如来,我与你一战,来吧!”拂苏展袖,红光朝如来袭去,转身飞离。   就在如来跟上时,流澜夜赶往不归山放凤王出山,再与各位族老回合对付天帝,一切按照拂苏的安排在进行着。   天空乱作一团,烟女在一切分不清善恶时抱着从西天抢来的素骨赶回妖君殿。   万事如神适时出现,立在安静处提高音量说道“素闻仙界第五代天帝爱好声乐,时常枕罗纱,有仙俾旁俸美酒、葡萄、仙果,又有乐师起笙歌,最爱婀娜女子婉转百回舞一回,优爱天后陪嫁仙俾碧瑶。”   正占上风的天帝一听这话,便知他要将什么,可是,这等丑事他早已不许人提起。一时分心,让流澜夜占了上风。   “碧瑶婀娜多姿,步若扶风浮莲,貌若牡丹,贤惠大方,胜过那空有美貌却不懂相夫教子的原配。百载风花雪月,恩露均沾,有了一子。原配闻之大怒,处碧瑶死刑,而负心天帝为报名声以碧瑶图谋不轨治罪。”   这丑事若是在常人身上也就算了,可放到大人物身上便没有那么简单。   天帝要去阻止,凤王却道“急什么?听听再去。”   万事如神道“摔死的孩子其实是天帝的私生子吧!只是,被人搅了一下,成了别人的孩子。啧啧啧!多可怜的孩子啊!竟然被自己亲爹摔死。”   天帝凶恶的看向白紫彧,明显的有些恨意。   “又闻天后有一竹马名为重楼,后为镇司神加名为异世重楼。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竹马念青梅,青梅熟透嫁天帝。所谓,一念生情,此生难忘,跟上天。一夜风雪,有了一个孩子,是哪一个呢?这个问题值得思考。”   白紫彧狠狠的看了万事如神一眼,道“你胡说什么?”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天帝的原配生了别人的儿子,天后的原配生了别人的儿子,两个人互相背叛…到底,哪一个才是假的太子呢?”   拂苏来时一听此事可觉好笑,又听闻“我佛如来普渡众生,传佛人间,救苦救难,却也是个风流的主。所谓佛门要戒七情六欲,不过,并非每一位佛都能一生没有沾情。好比如来神佛,人间神君重寒烟便是其私生子,又有北海龙王三公主与其有一女儿。”   拂苏与如来能打个平手,但闻这话,如来是气急败坏,一个猛劲的攻击拂苏,将很多仇恨全都泄在他的身上。   “拂苏,你好生卑鄙!”   拂苏轻笑,看着如来说道“我被逼?到底是谁卑鄙无耻?我和菩清走到今天的样子,也是你逼的。”   “哈哈哈!那你一定不知谁是假太子了?”既然有人非要捅出这些丑事,他也没必要将一些事情藏着掖着。   那边白紫彧听闻,大力挥开流青鲤,朝如来攻去。   拂苏被白紫彧推到一边,有些疑惑,但闻白紫彧说道“如来,你还不知道吧?碧瑶的儿子才是假太子。”   “碧瑶的儿子才是假太子那你何必这么着急推开拂苏?”   “我不会让你伤害拂苏的。”白紫彧落到拂苏身边,看着他说“现在赶去蜉蝣山取还魂草,便能救活容玉。我来牵制如来、天帝,你走。”   拂苏本是在留意如来说的话,想着这件事情跟自己有多大的关系,但闻白紫彧的话,立刻抛开身世“还魂草当真能救容玉吗?”   “你身负南蛮之力,加上还魂草,一定可以救活容玉。现在,冥府大乱,多少人要去夺还魂草,趁现在为时不晚,快去蜉蝣山。等你回来之后,来天庭认错,母后为你求情。”说着,大力一推将他推出纷乱。   看着拂苏离开,如来大笑“拂苏这个孽仙已经离去,妖界又无菩清,他们此刻正是群龙无首之时,各位仙家快将这群孽妖捉拿丢入诛仙台中。”   流澜夜和凤王互视“拂苏怎在此刻离开?”   流澜夜道“他是仙界三太子,你别忘了。”   一时没有拂苏对付如来,神妖两界的局势很快反转,死伤避免不了,流青鲤遭天帝一掌身子飞出黑云之中,被赶来的擎丰接住。   “擎丰上神,救救他们…”   擎丰没有开口,只将他护送到紫云山中被君昨接住,而他赶往黑云之中,看着比捉北慕司华还要壮观的场面,心无波澜。   白紫彧一见擎丰,立刻前去,道“拂苏和菩清都不在,只有你能稳如来,擎丰上神,拜托你了。”   “你准备如何收尾?”   “这…”白紫彧为难“总会有个收尾的。”   拂苏赶往蜉蝣山时,确实看见许多冥府之人在争夺还魂草,且争夺的惨烈丝毫不输神妖此刻的大战。   拼了半个时辰才将还魂草夺到手中,立刻赶往妖君殿的长生殿中,看着容玉的身体躺在冰床之上,四处也有拜烨设的法坛估计是护着他的身躯。   取了还魂草给容玉喂下,取出他的魂魄施法融合。   一切就绪之后,前往正殿。   “三太子,你怎么回来了?”菁殇一见拂苏,第一个激动的开口。   旁边的司华微惊却没开口。   伊霜道“叔叔,你不是去天上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事情解决了吗?”   拂苏看了看四处,瞧见烟女抱着素骨,心中一喜,这次,他可以让神妖两界做个了结了。   拂苏诏令撤回妖界之人,设三道仙嶂护住妖界,独自立在最高处望着下面的仙界众人。   “神妖本是和平安宁,却为一己之私遭难六界。人间被水淹,骸骨成山;妖君火烧人间,生灵涂炭;牵连妖界,放出魔使扰乱冥府,万箭穿天兵天将…都是你们逼的,如若佛有佛心、神有神心,怜悯众生的妖君会反天吗?”   此刻死伤无数的仙界也不能再斗下去,立在那看着高高在上的拂苏,都知他身有南蛮之力,又占魂珠,本事与菩清差不多,也不敢妄动。   “北慕司华反天,妖君可曾置身事外?泥生花危及仙界,他可有乘人之危幸灾乐祸。他身有倾覆六界的能力,却一直居于妖界做个妖君,安安宁宁。魑清魔君与敖炎战神拼死挽救仙界,却在安宁后被踢出仙箓,贬入魔界永世不得踏出,若非为了仙界,他们怎会将自身修为交出封在南蛮之中。对仙界、对六界有功之人遭如此待遇,那些一直置身事外、袖手旁观的人却逍遥快活、坐享他们用命拼来的荣华安宁,妖君反天怎么了?他该反…”   拂苏双手撑着天,听着撑天柱断裂倒下,他恨仙界,可是,菩清是不会真想让六界覆灭的,他不在,他便来撑起天,撑起六界。只是,可惜他们所做的一切这些人不会明白,只知道你争我夺,拼死拼活。   听到撑天柱倒下,如来、天帝、白紫彧吓得脸色苍白,但见拂苏伸手撑着,心有下落。   如来道“拂苏,留不得菩清,他始终是祸害。”   白紫彧愤怒,道“如来,你到底还有没有仁慈之心?若不是你害死容玉,会逼的妖君反天吗?”   如来道“他捏造拂苏便是计划反天?千年来培育魂珠就是准备夺位?证据都在,他还有什么清白的?”   被让来让去的天帝不悦,也有些烦躁。说到底,魑清与敖炎都是仙界元老人物,也有千古功成,被踢去仙箓贬至魔界,确实,有忘恩负义。菩清反天也有他自己的无奈之处,如来做的绝情到底,到底是他们逼的菩清反天。   “如来,你若真觉得菩清该死,这就去南海把他杀了。”天帝痛愤“你看看人间现在是什么样子?尸骨未寒的百姓你要不要?人间的洪水你怎么办?你舍得牺牲自己复苏人间吗?冥府大乱,鬼魂四处游荡,怨叫声你听不到吗?我仙界死去那么多人…说到底,在你如来眼中,众生才是草芥。”   仙家个个看向如来,就连佛门弟子都看向他,等着回答。   被众人注视的如来握紧手中佛珠,捏着捏着尽数散落人间。“复苏人间,重振冥界,收回魔使,只有菩清能做到。”   这一刻,如来还是低了头。   拂苏轻笑,却有些不堪重负,天往下落一层。   “快撑住天呀!”托塔天王喊道。   醒悟的几人这才一道去帮拂苏,可是,这样撑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大战(终)   坐在海底的菩清面无表情的看着从眼前游走的鱼儿,也不知坐了多久,他听见外面有人在叫他,可他知道,容玉死了,素骨不见了,没有人可以让他踏出这里。   呼啸的海面,容玉在司华的扶住下立在那看着波浪,司华示意他开口,他这才朝下面喊道“爹,爹,容玉回来了。爹,你出来吧!”   菩清抬头看向海面,他看见一道影子,还有听见熟悉的呼喊声“那是容玉吗?”   “爹,我是容玉,我回来了。”   容玉的声音继续传来,让死心的菩清慢慢燃起一点希望,向上飞去,冲开封印激起千夺浪花。   司华带着容玉离开海面,那容玉一见是菩清,高兴的飞去,却奈何刚刚醒转,什么修为都没有,只得立在那。   “容玉”菩清痴痴的叫着“容玉,你回来了?”   “爹,我回来了。”   菩清欣喜,上前将他抱入怀里“容玉,爹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是爹对不起你。”   激动的菩清哭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再次失去父亲而已,你那么舍不得父亲,我怎能让他死在你的手中?”   欣喜的菩清再入冰冷,松开容玉问道“拂苏让你来的?想让我去力挽狂澜吗?”   容玉摇头,可确实如此,拂苏是这样子嘱托他的,他们都知菩清心有六界是不会那么绝情,只差他松口。“爹,若不是父亲,我也见不到你。况且,素骨也回来了,难道,你要让我和素骨在你失而复得后死去吗?我不懂什么大义大举,可我知道,天塌了,谁也活不了。爹,你看到了吗?这个天快倒下来了。”   菩清冰冷的侧身,那司华道“妖君,现在只有你可以,我也曾反过天,却不似你这般要毁了六界。其实,我也很敬佩你,敬佩你不计个人恩怨的大义,也敬佩你敢担大任,与仙界周璇几千年。仙界有错,错的是如来、天帝,容玉没错,素骨也没错,你真要亲手毁了你的孩子?那拂苏你也不要了,你舍得抚养大的拂苏。”   “爹,你看得见人间是什么样子吗?人间还有我哥哥和我爷爷的坟墓,因为这次灾难,他们可能白骨四处漂流。”   菩清淡漠的看向人间,听见那张狂的水声,转身看向容玉“你不恨拂苏吗?”   “恨啊!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父亲真的很爱我,你想想,当我被萧笙笙刺伤后,是他用自己的血救的我,就凭这点,我都不怪他。”容玉含笑的看着菩清,他知道,菩清一定会醒悟的。   不怪拂苏,容玉都能放下,他却放不下仙界所做的一切,但看人间,都是自己害的。   垂眸之间,菩清叹气,睁开紫眸,海风吹起的青丝漂在眼前,让他记起这一头墨发是拂苏的。“北慕司华,我与拂苏之间再无恩情可言,要我帮忙也可以…你知道诛仙台吗?”   司华微惊“你要我跳下诛仙台?”   “反正此次风平浪静后,拂苏也会因为反天受罪,你既与他成亲,那便一道陪同。”   容玉大惊,阻止道“爹,父亲会受罪,却罪不至死。小叔叔若是跳了诛仙台,可就魂飞魄散了啊!待父亲刑满,你不是让他余生一人活下去吗?”   “我问过拂苏,有没有恨过一个人?他说不恨我,可我恨他。他不是有胆子吗?那就看他敢不敢陪着司神跳下诛仙台断送修为。而且,司神知道,诛仙台下没有轮回转世之人。”   司华真觉菩清残忍,竟然要让拂苏跟着他死,且不会有来世。但拂苏此刻在危难之前,他没有选择“我答应你跳下诛仙台,但,拂苏绝对不会跳的,他舍不得的人是你。”   菩清轻笑,什么舍得不舍得,在拂苏眼里,这都是虚幻的。背后那一剑刺得可真是狠毒啊!   “容玉,乖,随司神回妖君殿等我。我很快便回来。”   容玉点头。   /   菩清飞身赶来,让各位十分震惊。   菩清什么话也不想说,看谁都觉得厌恶,走到拂苏面前,道“将魍魉剑还我。”   拂苏念着术语唤出魍魉剑,剑出,菩清接在手中再唤出自己的魍魉剑,施法将两把剑融合,里面有魔杖,便将他幻化为魔杖的模样拿在手中。   “如来,你爱苍生还是爱自己?”   如来没有回答,沉默着撑着天。   “天帝,我知道你爱苍生,可是,你没有能力。”菩清转身,扔出魔杖,那魔杖在他的施法之中越来越大,越来越粗,将天撑着时。天帝第一个松手晕厥过去。   菩清转身将还来不及休息的拂苏带走,来到人间,让他看着水患之中浮起的尸体。   “前世你是帝王,我也是个凡人,没有灭了天下的能力,但今生,你还有话可说?”   “我愿交出南蛮之力复苏人间。”拂苏心死的说道。   菩清朝天施法,散去浓浓的黑云,等拨开云雾之时,露出久违的太阳。   人间一片明亮,却更显得他的惨烈。   一团红光在拂苏胸部煽动,菩清伸手取出,失去南蛮之力的拂苏不堪的跪倒在地。   “回仙界认错去吧!我会好好看着司神。”说完,飞到高空,将南蛮之力分开洒向四处,星星点点飞开落地,浑浊的洪水慢慢的褪去,就连高颠之上的火也灭去。   树枝露出后向太阳伸腰,摆摆枝叶汲取来自大地的水分,小草还原成最初的模样。   草地、树林、河流、花海,都便会原样。   人间回到遭难前的模样,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冥府回归最初,继续生死的别离。   魔使回魔界,仙界重归平静。   也许,这就是很多人想要的平静与安宁。   菩清走在人间草原上,望着天边的斜阳沉思。   “安宁之后的世界真好!”   他的呢喃飘散在草原之中,夕阳却拉长他的身影。   /   重回凌霄宝殿上,拂苏面无表情却又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跪在众仙面前。   天帝脸色不好,老了许多,头上白发是远远便能瞧见的,但见拂苏还是有些不忍,终归是自己的儿子,也对六界有恩。   那如来不改素日虚伪之态高坐在侧,眼中却露出他的得意和算计,大战之后,拂苏这个有魂珠之人将被除去,了他心头一桩烦心事。   白紫彧心痛,眼睛发红的望着承担所有罪孽的拂苏,竟有些无法为他求情。   “对自己所犯下的罪,可有话说?”威严之中,天帝打破宁静问了话。   经此一事,拂苏明白: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宿命,是生老病死、被害而死、自刎而死、或是为大义而死。上天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他很公正公平,我们可以选择神、妖、佛、魔、人、鬼,却无法选择…自己的由来。有的人为自己而生,有人为情爱而生,有人为大任而生,有的人却是为计谋而生…老天安排这样的人的归宿,死是最好的解脱。   对他为菩清守护妖界的事情,拂苏心甘情愿;杀堰确闯禁地,他都甘愿;将最后的南蛮之力给菩清,他也甘愿。   “我认罪,无论天帝如何定罪,是诛仙台上受五雷之刑而死,是太上老君炉中身受三味真火而死,或是,被剔去仙骨踢出仙箓,我都不会喊冤不公不正。”   白紫彧眼泪盈眶,一片朦胧之中看向天帝,只望他还有一丝丝怜悯之心在,放过拂苏性命。   当年堰荒此刻见拂苏如此,不得落井下石,道“三太子反天,该被扔下诛仙台下,废除其修为,仙途穷尽。”   托塔天王道“此次大战,我仙界死伤无数,更有撑天柱倒下,又祸及人间、冥府。三太子拂苏非但没有立命捉拿妖君以及妖界孽妖,还助妖界反天…必须是死罪,否则,难以让无辜之人瞑目。”   拂雪道“我倒认为三哥罪不至死。”堰荒和托塔天王目怒“最危难之际,是三哥将妖君封在南海阻止他继续危害仙界,后又一举撑天。我仙界真要对有功之人杀尽吗?”   如来道“三太子的功抵补了过,我佛慈悲。本座愿设九层妖塔关闭三太子十万年,待他醒悟,方可出塔。”   白紫彧一惊,道“九层妖塔中怨气深重,又有妖气横行,让拂苏前去,岂不是寻死吗?莫说十万年,便是一年他也受不了。不行,本宫不许。”   天帝捏紧拳头,道“拂苏虽罪孽深重,却也是他救了仙界,便留他一条命在。关入九层妖塔之中。拂苏,你可认?”   无论是什么结果,拂苏都认,他的认罪会换的菩清安安然然,他与君雪白头偕老,与素骨、容玉一家团圆其乐融融,而且,司华也会在菩清的保护之下,相信,未来他会遇到一个真正爱他的人。牺牲他一个,能换来那么多,何乐而不为?   “千年修得拂苏,百年修得与妖君结发,却已犯千宗不可饶恕之罪。逆了天,入了南蛮,断了仙,害了六界,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毫无怨言。打入九层妖塔永受酷刑,实乃天帝、如来、诸位仙家仁慈,留我一条命在。”他磕头道谢,却磕的有人眼睛酸涩。   “拂苏,不许,本宫不许这么做。”白紫彧情绪失控的起身喝道“他是本宫的儿子,是本宫的儿子,什么九层妖塔?那是关押妖孽的地方,我儿子不是妖孽是神仙。”   天帝示意仙俾稳住白紫彧,道“拂苏控制妖界魔物魂珠,必须去九层妖塔之中,否则,难以去除魔物。”   白紫彧悲痛的看向天帝,突然笑了起来“你们分明是恩将仇报。我得拂苏没有错。”   “将天后带下去。”看烦的天帝头痛的说道。   凌霄宝殿恢复平静之后,如来起身朝拂苏榻去,立在他前面伸出肥大的手掌,便有一金塔浮现   “拂苏,可有后悔?”   拂苏坚决的说道“不悔。”   “可有不公?”   “没有。”   “可有未满足的心愿?”   心愿?拂苏已经没有心愿了,菩清对他死心,容玉对他挂心,司华对他情深意重,蓝墨渊为他而死,苏宝宝死了,流青鲤家庭美满,君昨有擎丰,凤王出了不归山,什么都是好的。   “没有。”   如来点头,将九层妖塔仍起,一团佛光将拂苏笼罩,很快的带走他。   “尘埃落定。”看着掌中金塔,如来算计的笑了。   什么才是尘埃落定?    ☆、诛仙   距离大战过去已有百年,谁都不再提起仙界三太子,也没有人愿意去回想大战。   如来重回西天讲经赞佛…   白紫彧恨意加深,蠢蠢欲动…   容玉和菁殇游走四海…   拂雪、沈梦下凡云游…   凤王重回凤王殿中,却不再风流…   君昨得到擎九认可,在紫云殿中活的越发快乐、开心,而擎丰也看透名利,安心归于紫云山陪伴君昨…   流青鲤依旧风华绝代,内整狐王殿,外管独子流玄夜,也不忘与流澜夜闹脾气…   菩清搬出无心殿中回长生殿中独自起居,若无大事,便在殿中小憩,连素骨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他已经忘了…只留着一条疤痕在心上不能愈合…   而司华却在南海苦苦等候一个不知何时才会归来的人…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若是牺牲一个人换来的,真的没有什么不值得。   拜烨在菩清的帮助下化成妖界离恨城,囚禁万事如神在其中,他心愿了结,也无所憾事,只望一切依旧。   千年过后,菩清离开长生殿将司华带到诛仙台前,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彼此,只是,司华看不见。   “司神,爱过拂苏吗?”封闭多年的名字再被提起时,菩清叫的那么生涩。千年过去,拂苏被关在九层妖塔已有千年。   容华依旧的司华浅笑,似是故人来,道“爱过。”   “你也恨过?恨什么?”   “恨他不能看着我跳下诛仙台。”千年过去了,司华等候了千年,还是没有等回那个人。他如今,完成当日承诺,却没有拂苏的观礼。他恨啊!恨。   菩清淡漠的看向诛仙台中的漩涡,启唇说道“原来,都恨过。”   如来恨他,天帝恨他,白紫彧恨他,拂苏恨他,包括,仙家恨他…而他也恨所有人,到头来大家都是恨着彼此,没有一个人没有恨。   “菩清,”司华突然叫道“我能与你打个赌吗?曾经我与拂苏打赌,至今不知自己是输是赢。但是,这一次,我肯定会赢。”   “说来听听。”   司华转身走到边缘,望向渺渺的前方,道“我敢跳下诛仙台,你就去西天,将拂苏找回来。”   “这是我与你当年的约定。”菩清冷漠道,   “可你别再欺骗自己了菩清,若不是按捺不住,怎会此刻来找我?你不是想和拂苏回到最初吗?我死,你休掉雪神,你们便能长相厮守,没有人可以阻止你们。此刻立在这,我发觉,成全是对拂苏最好的心疼,没有什么能痛过求而不得却已白骨成枯,我不想拂苏此生得不到他想要的。”   司华的话让菩清心思微微有些波澜,似乎是如此,他按捺不住没有拂苏在。千年来,他不想出门,只是不想看见拂苏换来的美好和安宁,唯有在长生殿中,方能感觉他还是五千年前的自己,而拂苏只是回仙界去了。   大战后,他对拂苏那不是心死,是一种无可奈何。   各自成家,不该再有任何牵挂,便选择沉默收尾。   只是,北慕司华真会跳下这里换取拂苏的解脱吗?菩清不得不承认这样做的残忍,可又贪慕拂苏的缱绻。   司华含笑,一抹红裳如火,笑意惊艳六界群芳,青丝披肩,男装的他总会那样高高在上。“菩清,记得去找拂苏。”说完,跳下诛仙台,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扑入漩涡之中,可他没有可怨的。   惊鸿影般的划过身边,菩清伸出手欲要抓住却只与他擦指而过…“最痛不过求而不得却已白骨成枯,最恨不过失而复得却已此生陌路,北慕司华,你说的何尝不是你自己。”   /   菩清为救拂苏前往西天与如来打斗,而白紫彧也在此刻与天帝彻底翻脸,在仙界大打出手。   “如来,将拂苏还给我。”菩清浑身带着魔气威严立在如来面前,四处依旧打斗的变得十分狼藉。   受伤的如来笑道“拂苏罪有应得,妖君这么快就醒悟过来,要找拂苏了?”   “我只要拂苏,你若给不出,我今日就毁了你的修为,让佛门永无宁日。”说着,挥袖毁掉佛座,更是将藏经阁中的经书尽数焚毁。这样一个如来要来也是祸害苍生,不如,杀了他。   如来讥笑,却是讥笑自己不如人,落个这般下场。“即便是放他出来,也活不了多久。”   似是战胜一般的挥出拂苏,菩清迅速上前接住,当时便发觉拂苏仙骨尽断,只剩个肉体还在,微弱的气息撑不了多久。   怨恨一时涌上心头,抬头看向如来,道“既无拂苏,要你这如来作何。”一声猖狂的呐喊后,菩清奋力将如来掐在手中,因为失去拂苏而双眼泛红,看的极为恐怖“你才是大善大恶之人。”   “那若何?”如来轻蔑,掌中酝酿法术自断神脉根基。   菩清直接拧断他的脖子,挥入黑色漩涡之中,转身抱着拂苏离开这是非之地。   而在另一边,白紫彧也一剑刺入天帝心脏,两人互相看着彼此。   “当年你背叛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我,从未爱过你。”天帝笑道“让你做天后不过是帝祖的意思。”   白紫彧微惊,却也痛愤到感觉不到痛苦的地步“那我不妨告诉你,碧瑶的孩子是你的亲儿子,而拂苏是异世重楼的儿子。哈哈哈!”   “白紫彧,你个贱人!”临死前听到这消息的天帝气急攻心欲要一掌拍死这个女人,却因过怒而倒下,死不瞑目。   白紫彧笑道“知道拂苏身世的人已经死了,你、异世重楼,都死了。哼!”   可是,白紫彧却觉得有些寒冷,拖着身子转身离开。   /   长生殿中,菩清抱着拂苏的身体坐在床上,像是拂苏小时候那样。   他拼尽全力救他却没有任何留住的机会,这让他又痛又悔,为什么当日没有阻止仙界问审?   “拂苏。”   昏昏沉沉的拂苏睁开眼睛望着熟悉的侧脸,道“菩清,不要徒劳,以后,好好抚养素骨。我要走了,别告诉容玉。”   菩清抱着他没有开口。   “菩清,不要恨我,我真的不恨你。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还会去桃花林问你的名字。”   三抔路上桃花林中的初遇便注定今生若那桃花一场,花开花落,繁华褪去,便是荒芜满目。   “不要后悔,不要记恨,不要怨念,也不要忘了我。我…我叫拂苏,不是万物复苏的意思。”拂苏的音量渐渐低下去,无力的靠着温暖的胸膛闭上眼睛“能送我去诛仙台吗?”   诛仙台前一切如初。   拂苏一身白裳,银发未梳起,看着漩涡低念,风声却夺去他的声音。   “司华便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吗?”   “嗯。他让我去找你,而他却跳了下去,似飞蛾扑火。”   想起那个人,拂苏忍不住的笑,笑过后,从袖中取出藏了两千年的魂铃,诛仙台前,清脆的魂铃声特别好听。   “这个是前世你送我的,”他将魂铃挂在他的腰绳之上,“现在,我送给你。记着,魂铃在我便在。”   “拂苏,”千言万语,菩清竟然说不出口,隐隐约约之中猜到他要做什么“你会去找北慕司华?不留下来陪我吗?”   拂苏摇头“雪神为你抛仙箓,为你生下素骨,她做妖后恨适合?容玉成家,青鲤、君昨已有幸福,而你我的执念只会让你陷入危难之中,。况且,你也知道,我是将死之人,且没有第二次性命。”他轻叹“你看见了吗?司华在下面等我,我要去找他,这千多年来,一直是他等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罢了,”菩清还是罢了,司华为他跳下诛仙台,如今,拂苏跳下也是如他意,自己何苦再拆散他们“我会忘记拂苏。”   知晓菩清看淡,拂苏含笑跃入诛仙台,他似乎看见一身红衣的司华,那个人伸出手。   “拂苏。”远处传来白紫彧的喊叫声。   拨开云雾见天日,未必,是繁华。   执念若有害,看破、看淡、罢手,是对曾经最好的承诺。   情若是深,无需今生相守,便可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只是,来生,你我在何处?   三抔路上的桃花林中,菩清一人立在花下,伸手裁下一朵桃花,转身离开。   求而不得,最是伤人。    ☆、大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不会写文了,不过,六月一号会正式发布古风耽美《将军骨》 又是一个长篇,《将军骨》依旧会以主攻沈英与主受云长青之间的感情为主线,相遇相识相知相爱,扶持,争吵,深爱,分手,成长,重逢,搏斗,看透,结局。注定是个HE文。 另一条线则是云长青漫漫成将之路,卷一之中的沈英会扶持他,卷二时他自己独自成长,而沈英也会在自己的国家□□。 没有太多柔情蜜语,即便是喜欢两个字他们都没有对对方说过,因为都知道这份感情存在,说与不说都明白。还是清水文,没有肉。 ----------- 《将军骨》 主角;云长青、沈英 配角:谢酒、云长凌...   身着龙袍,头戴高冠,从此担负六界,俯瞰众生。   白紫彧威严的坐上帝君之位,却放眼看向凌霄宝殿之外,眼中深处是一种孤独:为报复我算计一生,算计碧瑶,陷害异世重楼,最后,依旧未能得到此生最爱之人…我赢得六界之主,转身时,亡夫丧子。北慕司华大悟甘愿抛弃孤独换得一人心,如来佛途穷尽已无可痛,菩清失去拂苏却已是儿女满堂,我爱的人,驾鹤西去,觉不到任何不甘,看不见我高高在上…孤独,兴许不可怕,可怕的是我自己选择了孤独,百年,千年,万年…永远。我到底赢得了什么?   新帝上任,仙界朝拜气势浩大,那澎湃掩不去心底的落寞与孤独。   多年后,白紫彧邀菩清来三抔路上饮酒,二人处境相同,倒是互相怜悯。   “妖君可知此地为何叫三抔路上?”白紫彧似醉非醉的撑着头看着握在手中的酒杯,唯有三抔路上才有安宁和清净,桃花如雨而下,恍若一场大梦,美的那么真实!那么醉人。   她回身时,才发现,已经回不去了。   一直沉默饮酒的菩清伸手接住桃花,任由它凋谢消失,只道“冥府三生路,仙界三抔路上,一抔念,念故人,一抔悦,悦知己,一抔忘,忘浮生。”   白紫彧轻笑,醉意之中放下酒杯却不慎将其打翻滚落在地上,这便是仙界最美的地方,念、悦、忘,从相识后的念想,逐步相知而悦,后而不得,便忘。想起曾经年华,她不得不轻叹浮生若梦“只愿沧海一浮萍,不入浮生须臾间。”   不入浮生,此话恰是菩清心和归结,拂苏舍不得却还是随司华而去,是不想让他为难,或是,不想再牵连他。大梦一场后,原来浮生,比不起沧海一粟。   微风之中,菩清倒下,枕着手臂在桃花雨中睡去,暮然回首,是自己累了自己。   /   “夫君,你此去仙界十年之久,可是遇上何事迟迟不归?”在妖君殿等候十年的君雪一见菩清回来,顿时起身迎去,忧心的询问,慎怕拂苏得死带给他走不出的悲恸。   菩清看向眼前的妻子,终究是明白拂苏为何宁愿选择与北慕司华一道死去也不留下来陪着他,是想成全弥补过去,让他继续朝着对的路走。可也就是这样的成全让他更加难过,如此的成全要与不要有何区别?得了这个失了那个。   “君雪,我累了。”仅是一言,菩清消失在君雪眼中,带着疲惫步入长生殿中,拢了件白衣枕着熏香睡了过去。   这些痛与恨唯有在梦中才可以不那么清楚。   若是重来,也许,会抓住扑火的拂苏,别那么早罢手又那么早的后悔。   半眯半醒时,他呢喃道“原来,不是谁算计了天命,而是被天命所算计。到头来,到底是一场梦还是一场劫数都分不清。”   他彻底昏睡在这六界之主…   这一场自负的以为可以算计他人宿命的笑话,终于落得失而复得又此生陌路,这人的宿命谁可以去算计,纵使是天地主宰,依旧是天命的臣子,是生、是死、是败、是胜、是善是恶都是他做主,由不得自己,更由不得旁人去插手。   死在天命之下的人,便是有所怨、有所恨的,也终如一场可悲可泣的梦,而无所怨恨自是了却此生,来世做个闲者。   活在天命之中的人,便是有所悔、有所爱的,也不过是踏着他人尸首孤傲活着,若是看淡了、看透了,也不过是一本没有结局的话本…谁死了,谁还活着,前路依旧还在,还要去走…   而妄图赢得天命最后却又败给天命者,不若是一场真假不分的大梦,你我都不在其中…   仙云堆积之处,一座华丽大殿坐落其中,上带彩云,四处鸟鸣四起,本是仙界却似人间。   一淡蓝衣裳仙俾含笑匆匆跑入一宫殿之中,喊道“上神,上神,帝君过来了。”   那仙俾进入冰冷格调之中的偏殿,瞧一白色锦袍男子披散着青丝斜躺在白羽榻中半阖着眼,一缕熏香还云绕在他身旁。   仙俾过去,调皮的笑了笑,小声说道“上神,帝君过来问安,可要让他进来?”   那人缓缓睁开眼睛,露出紫色瞳孔,幽深而淡漠,带一袭冰冷。   “那个帝君?”   仙俾道“上神睡了百年了,莫非忘了三百年前新上任的君华帝君?”   那锦袍之人微惊,起身看向仙俾,却不知仙界帝君是君华,也是从未停过此人。   瞧他如此,仙俾不解,试探的问“上神不记得九重天上有一位俊美无涛的君华帝君了吗?”   “君华?”   仙俾不解,无意嗅到熏香,恍然大悟的说道“我知道了,上神定是被这宿云香夺了过去,我这就把它拿走。”仙俾过去搬走榻边香炉,回来时还见那人有些呆滞的坐着,于是叹气。   “上神,都怪那该死的寒琴误拿熏香,害的上神忘了前尘之事。”仙俾兰絮狠狠的骂了那寒琴,又搬了凳子在榻前坐下,道“既然上神忘了,那,我再给你讲一下。”   “嗯。”   “你,是上古战神,已有百万岁了,是这九重天上寿命最最最长的一位上神。这上古神殿中的仙俾都换了好多好多啦!五百年前,我才过来伺候上神你的。嘿嘿!”   “我叫什么?”   “上神的大名奴婢怎敢直呼啊!”兰絮道“哎呀!上神,估计帝君要到了,得快些出去,不能再等了。”   在兰絮的急促之下,那人懵懂的走出见见这位帝君。   他坐上高位,不稍片刻,便有一紫赏戴冠男子负手走了进来,他银发过腰,貌相俊美犹如温玉,腰佩上等环佩,脚踏祥云锦鞋,此人风华一身,犹似梦中而来。   “君华见过上神。”君华温和的含笑行礼。   却把那人惊醒,为探究竟移到他面前看着他。   君华微惊,不知他为何如此深情的望着自己,似是有着数万年的执着。“上神,您?”   菩清看的入神,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很熟悉,似乎在那见过一般,他问“君华帝君,我可曾在哪里见过你?”   初见菩清的君华微惊,虽说看这人确有熟悉感,可不肯定他们之前见过,何况这是初遇。“君华初见上神,不曾在何处见过上神,许是,上神认错了人。”   “是吗?”菩清反问,脑中确实没有这个人的,就只是奇妙的熟悉感,那到底是什么让他觉得在何处见过君华?   君华肯定的说道“之前耳闻上神,本想前来拜拜,只可惜看守的两位仙女姐姐说上神梦中游去了,一直未见上一面。上神,可是梦到了什么?错将君华误认为梦中人。”   “我,我不记得梦了什么?只知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   君华微惊。   菩清看向外面的阳光,慢慢走出殿内迎接温暖的阳光,看着院中桃花盛开,嗅着沉醉的芳香。浑身很舒服,似是累了几万年有在几万年里沉睡。   梦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何醒来会觉得君华似曾相识?   立于其身后的君华笑道“上神,兴许你是梦和现实分不清了。”   那一言久久飘荡在缤纷之中,是没分清梦与现实还是忘了所经历得一切,菩清都不想去求得真相,如此甚好!   花瓣轻轻飘着,飘着一段求不得、爱不得、恨不得的大梦,不曾低落便似爱从未落地死去,也不曾飞高离去便似爱从未成恨。   若是不必伤神,何须重头再来?   若是浮生若梦,醉了、爱了、恨了、悔了,又何必多去计较。   就这样,与君携鸣,穷尽仙途,此生不休……   很多年后,君华对菩清说“我诺你永世结发白头,你许我永世情意不休,我们一起穷尽仙途,可好?”   那个答案沉在菩清的口中,飞花如幻之中不知他张嘴说了什么,只能看见桃花林中立着两个对立的人,一个白衣如雪,一个黑色龙袍风华绝代。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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